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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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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无论到了哪里,都有人虚位以待,敢问,学生为何要回来送死?”

    方吾才的声音洪亮,透着几分摄人人的力量。

    “学生做的事,对得起天地良心,更对的起太皇太后,今日杨都督竟如此相疑,是何居心?杨都督,学生反倒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太皇太后依旧不露声色,只是细细思量,方吾才道出来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合情合理,方吾才和杨昌关系不好,杨昌一直将其视为眼中钉,明镜司肯定是早就盯上了方吾才,怎么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明镜司就这样的废物?

    何况,方吾才确实当时是反对布置此事的,当时还因此和杨昌反生了争执。

    这最后,方吾才确是交游广阔,他若是在这个时候想要出逃,只怕早已逃出生天,被燕国或者是曲阜所庇护,便连自己也奈何不得了,那么,他为何还留在此?

    太皇太后见方吾才怒气冲冲的样子,随即,她的目光,也落在了杨昌的身上。

    杨昌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已经慌了。

    他心里知道,方吾才已是减去了太皇太后极大的疑心,泄露者只有三个。

    那么……

    自己虽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子,可他太明白太皇太后是何等样的人了,便连亲儿亲孙,太皇太后也从未信任过,甚至还痛下杀手。自己的身份,固然会令太皇太后更信任一些,可一旦……

    他面上有些不自然,看着咄咄逼人的方吾才,强笑反驳:“方先生,想说什么?”

    方吾才神色平静,已经不似方才那般难看了,他淡淡问道:“当初,为何都督怂恿娘娘行事?”

    “这是为了铲除陈凯之。”

    方吾才却是冷冷道:“可杨都督也太急躁了。”

    方吾才随即又道:“何况,都督掌握着明镜司,可曲阜发生了变故,都督为何对此,一无所知,处处被锦衣卫占住了先机?”

    “这……”杨昌不由恼羞成怒:“这自然是因为,当时以为,此事已经板上钉钉,万万想不到,衍圣公竟……竟……”

    这确实是他最大的疏忽,谁都知道,陈凯之早将衍圣公得罪死了,衍圣公怎么可能,对陈凯之妥协呢?所以曲阜的事,他自觉地有十成十的把握,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那么锦衣卫呢?明镜司负责盯梢锦衣卫,可为何,锦衣卫居然直取顺化军,都督竟还无所作为?此事的成败,明镜司的关系重大,若是明镜司稍稍有一点本事,也不至到这个地步,都督竟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一个个诘问,令杨昌难以招架,他下意识的辩护道:“许多事,确实没有预料……”

    方吾才淡淡一笑:“学生看来,只怕未必是没有预料吧,杨都督是精明能干之人,而明镜司也不至蠢到这个地步,唯一的可能,要嘛就是杨都督愚不可及,要嘛,就是杨都督根本就是故意为之,杨都督,莫非有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不成?”

    “你……”

    杨昌脸色骤变,他现在突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

    要嘛,承认自己是一个办事不利的蠢猪,居然这么大的事,竟还产生了这么多致命的疏忽。

    要嘛……便是他勾结了陈凯之……

    “你不要血口喷人!”杨昌厉声大喝。

第八百三十七章:必杀技

    杨昌显然是急了,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瞪着方吾才,嘴角隐隐抽动起来。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倘若任由这方吾才污蔑下去,这还了得。

    那他岂不是会落得和赵王等人一样的下场,因此他是不能忍的,一定要极力反驳。

    他偷偷的看了太皇太后一眼,果然见太皇太后面上显得极不客气,似乎已经开始在盘算着什么了。

    显然,太皇太后虽然不至于彻底疑心自己,可心底深处,已是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了。

    然而他还没说清楚,方吾才竟是淡淡一笑。

    “其实,学生也并不想冤枉杨都督,那陈凯之,聪明伶俐,手掌锦衣卫,其实,新衍圣公即将承继公位,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难道他会不知?他事先命人去曲阜,与杨石争分夺秒的拉拢住衍圣公,弄出了这道学旨,又算什么难事?”

    “至于京里,顺化军之事,顺化军突然调动去上林苑,也难免引起陈凯之的怀疑,此人最擅长举一反三,定会觉得不妙,因此,才有所堤防,也没什么不可能。”

    方吾才条理清晰,每一件细细的分析起来,都很有道理,他看了杨昌一眼,旋即便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何,当初老夫要阻止娘娘冒险的原因啊,因为即便再缜密的布置,总会有蛛丝马迹,即便没有人泄露秘密,可谁能保证,对方不会有所防范呢?娘娘,我们所遇的对手,绝不是愚蠢之辈,何况,娘娘虽计划周密,可下头办事的人,也未必肯尽心竭力,明镜司那儿,若是早有所察觉,就不至到这个地步,顺化军的王世杰,若是尽忠职守一些,又何至于被区区几个锦衣卫力士给拿下?”

    “说到底,学生并不相信杨昌勾结了北静王,只是我们将事情想的过于简单而已。”

    他一转话锋,竟突又为杨昌开脱起来。

    杨昌本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生怕惹来太皇太后的猜忌,他太了解这位姑姑了,一旦猜忌起来,自己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而如今,方吾才的话,正合他的心思,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忙是道:“是是是,方先生说的对,终究,是臣下们办事不利,坏了娘娘的大计,尤其是臣,臣……有万死之罪,还请娘娘恕罪。”

    他避重就轻,乖乖认了办事不利,却将勾结陈凯之的事撇了个干净,毕竟,前者只是能力大小的问题,后者牵涉到的,则是原则问题。

    太皇太后脸色稍显缓和,她仔细一思量,似乎觉得方吾才的解释有理,却又忧心忡忡的道:“而今,陈凯之等人拿了王世杰,又即将要拿住杨石,之后,势必要借此机会,大力将杨家在京中的势力一扫而空,这般下去,哀家在京师之中,明面上的力量,怕是要大部分都化为乌有了。甚至……”她瞥了杨昌一眼,嘴角微微抽了抽,很是气愤的说道:“只怕你们,也未必能保全自己,何况,现在陈无极那小子,竟是给了陈凯之继续深究下去的大权,这分明,是想将最后的所有罪责,都推到哀家身上。”

    “他们哪,这是想要反天了,也不想想,没有哀家,怎么会有他们的今日,对此,你们有何看法?”

    她微眯着眼眸,注视着杨昌,方吾才,似乎想从他们那里得到法子,其实也想看看他们的态度。

    杨昌却显得犹豫,他毕竟惊魂未定,才刚刚脱罪,不敢再说什么了。

    方吾才淡淡笑道:“从前,学生希望娘娘不要轻举妄动,可现在,局面却已大大不同了,娘娘已不需迟疑,事急矣,娘娘务求做到一击必杀,否则,此消彼长,后患无穷。”

    太皇太后眼眸眯得越发深了,似乎也有此打算,她淡淡的道:“是啊,都到了这个份上,只有决一死战了。哀家历来是谋定而后动,现在……”她深深的看了杨昌一眼:“杨昌,你得去甘泉宫走一趟了。”

    杨昌呆了一下,错愕的道:“娘娘的意思是……”

    太皇太后冷冷看着他:“陈无极不听话,那就让他去死吧,换一个肯俯首帖耳的来。”

    杨昌明白了,忙道:“臣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他心里有些庆幸,似乎太皇太后并没有真正怀疑自己。

    方吾才则是笑了笑,他道:“娘娘,学生该告辞了。”

    太皇太后抬眸看了方吾才一眼,似乎看出了方吾才避嫌的心思,便笑吟吟的道:“先生且去吧。”

    方吾才行了礼,便告辞而去。

    等方吾才一走,太皇太后方才起身,突的道:“杨昌,明镜司当真没有打探出这方先生有什么异常。”

    杨昌支支吾吾:“没有。怎么,娘娘怀疑上了他?”

    “倒也不是。”太皇太后只淡淡道:“只是觉得,此人多智近妖而已,人一旦聪明的过了头,就不免让人觉得不安了,不过……想来也不是他,他既聪慧如此,便知道,哀家一定有一击必杀的手段,投靠陈凯之,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

    太皇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旋即便问道:“他的善庄,已敛了多少金银了?”

    “足有近千万之巨了。”杨昌舔了舔嘴,面容里掠过丝丝贪婪之色:“这只是粗略估计的数目,此人……还真是有些不简单。”

    太皇太后便抿嘴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良久,方才转移开话题:“去了甘泉宫,将人接来了洛阳之后,一定要周全一些,陈无极既已不听话了,那就只好用此人了,此事机密,别人,哀家也信不过,至于其他的事,就不必你来操心了。总而言之,人来之后,暂时想办法先让其在外呆一些日子,待哀家万事俱备,便是废黜陈无极,再立新君之时,除此之外,告诉杨雄,让他带关中之兵,预备入京吧。”

    杨昌精神一震,前者,是未来的新君,将对陈无极取而代之。而后者这位杨雄,便是自己的三叔,也就是太皇太后的亲兄弟,杨氏在关中有十万精兵,此番倾巢而出,显然是为了做最坏的准备。

    这是要跟陈凯之最后的决斗了,倾巢而出,陈凯之即便有通天本领,也逃不过此劫吧。

    “臣遵懿旨。”

    …………………………

    陈凯之至北镇抚司,接着便是升座,紧接随后,同知曾光贤、吴佥事以及大大小小的锦衣卫武官俱都到了。

    陈凯之只左右四顾一眼道:“立即派人,前去曲阜,捉拿杨石,王世杰人在哪里?”

    曾光贤上前:“殿下,在诏狱。”

    陈凯之道:“本王亲自来审,所有审问的人员,都由本王精挑细选,这个人,决不可让旁人靠近,此外,王世杰的妻儿可在京师?”

    曾光贤道:“在其陈留老宅。”

    陈凯之微微一笑:“很好,令人快马加急,想尽办法拿捕,若是拿不住,就不要活人,尸首也够了。”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肃杀之气。

    接着,他又道:“明镜司那儿,可有什么动静。”

    “此前有动静,之后再无动静了,所有明镜司的人员,俱都龟缩了起来,不曾有人抛头露面。”

    陈凯之颔首点头:“去诏狱。”

    王世杰是最重要的人物,既然陈无极已经放手让陈凯之奋力一搏,那么陈凯之也只能破釜沉舟了。

    此人既是顺化军都督,而且被交代着来办此事,定是太皇太后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那么,他会知道多少事呢?

    无论如何都要将太皇太后的底线给摸清楚,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个时候一个不慎便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陈凯之没有犹豫,火速的抵达了诏狱。

    到了诏狱,陈凯之似是想起了什么,左右四顾:“赵王还在?”

    “还在。”吴佥事道:“一直是在等待处决,不过宫里没有来旨意,也就一直拖着。”

    陈凯之冷冷一笑:“现在宫里一团乱麻,已没有人有心思顾忌赵王这等落水狗了,带路,先去见赵王。”

    说着,陈凯之抵达了赵王的囚室,赵王在这里的待遇,倒是一日好过一日,陈凯之步进去,陈贽敬打理的还算是干净,他见了陈凯之来,显得波澜不惊。

    陈贽敬吁了口气:“还以为,再见不到北静王了呢。”

    陈凯之知道他话里有话,不禁笑了:“怕本王已经死了吗?”

    陈贽敬居然很老实的点头:“正是,太皇太后是绝容不下你的。”

    陈凯之只笑了笑:“如果本王告诉你,我不但没死,还教太皇太后栽了个大跟头呢。”

    陈贽敬眼中透着狐疑,似乎不太相信:“殿下越是如此,那么距离死期就越近了。”

    “这是为什么?”陈凯之笑吟吟的看着他。

    陈贽敬则是叹了口气道:“很简单,越是如此,就越犯了本王从前的错误,一旦骄傲自满,觉得太皇太后也不过如此的时候,岂不正是死到临头的时候吗?”

第八百三十八章:最后一搏

    陈凯之见这陈贽敬风声鹤唳的模样,想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种十年怕井绳的心理是很难治愈的,了解状况,陈凯之便是笑了。

    “本王再告诉你,接下来,我将审问出许多东西,最终无数的罪证,都将直指太皇太后。”

    陈贽敬一听,脸色骤然变了,有些紧张起来,担忧的提醒陈凯之。

    “若是如此,太皇太后必定要狗急跳墙,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陈凯之朝他摇摇头:“她既动了手,本王和她,就已是不死不休了,此番来诏狱,本就是为了审她的叛将,无论我做出任何选择,她也定会狗急跳墙。”

    陈贽敬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再也没有说什么,这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了,若是陈凯之不反击,估计下场会和自己一样的。

    陈凯之则朝他一笑:“之所以来见王叔,只是想提醒自己,若是败了,便是王叔这样的结局,只有如此,才能警告自己,万万不可重蹈覆辙,好了,时候不早,愿下一次,还有相见的一日。”

    陈贽敬苦笑:“想来,是不会再见了。”

    陈凯之并没有和他争论什么,而是匆匆出了囚室。

    很快,陈凯之便坐在了诏狱的刑堂里,这里除了陈凯之点的几个亲信,其余人俱都支了开去。

    陈凯之落座之后,便有人带着王世杰来。

    烛火照亮四周,却依旧显得昏暗。

    陈凯之目光一抬,便看向王世杰。

    王世杰身上还穿着都督的军袍,除了身上沾染了一些风尘,却并没有受到什么折腾,只是他脸色极不好看。

    陈凯之则坐在案后,上下打量他,一个都督,转眼成了阶下囚,想来,一个人是没有这么快适应自己的身份的。

    因此王世杰面容里还透着丝丝傲气,对陈凯之完全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所以一旁的吴佥事低声道:“一般的情况,是先用刑,用过了刑,这位王都督方才知道,自己的处境,接下来,就好讯问了,就如军中一般,遇到了人犯,总是先打杀威棒一般。”

    陈凯之却是笑了笑。

    “不必了,用刑的时候多着呢,今日,本王只是先来和王都督打个照面的,王都督,你对锦衣卫,想来是略有耳闻吧,其实,锦衣卫也未必有这么可怕,许多事,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可是……”

    陈凯之目光变得深邃,清隽的面容里透着几分冷意。

    “可是换一句话来说,说它可怕,也有它可怕之处,你也知道,一个人,想要死,其实并不容易,可只要还活着,在这里,便有无数种办法,对你施虐,一种不成,可以试另一种,一直到锦衣卫能够从你的口里,得到想要的为止,你的身体发肤,既是受之父母恩惠,可对锦衣卫而言,也是一种武器,你的一个毛发,星点的皮肉,都可让你受无尽的痛苦,好吧,言归正传,密旨,是太皇太后何时给你的?”

    王世杰在进入诏狱的这些时间里,显然也已权衡好了,他脸色蜡黄,却是依旧嘴硬。

    “是罪臣自己伪造的。”

    “意思是,这并非是太皇太后的密旨?”陈凯之含笑的看着他,他知道,王世杰定会这样说。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牵连太皇太后下来,对王世杰没有好处。

    只有保全太皇太后,他才有机会活着出去,因此他是不会轻易改口的。

    “对,并非太皇太后密旨,是罪臣胆大包天,罪臣自知,这是十恶不赦之罪,无话可说。”王世杰坚定如铁的说道。

    面对他的态度,陈凯之便没有恼怒,而是轻轻点头。

    “你既知道是十恶不赦之罪,那么,就一定知道,谋反,是要抄家灭族的,不只你死无葬身之地,便连你的族人和至亲,也一个都逃不掉。”

    王世杰苦笑摇头:“知道,罪臣这是罪有应得。”

    陈凯之却是笑了。

    “可若是你揭发出来,便是有功,本王可以在陛下面前美言,总还可能保存你的族亲。”

    “不必了。”王世杰摇头,目光里满是坚毅:“罪臣不想攀咬出什么,一切都是罪臣所为,罪臣万死。”

    他很老实,认罪的很快,可是显然,他的招认,并不合陈凯之的心意。

    陈凯之便不客气的道:“难道,王都督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想保全别人吗?”

    王世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声苦叹:“这是事实。”

    “好一个事实。”陈凯之没有耐心了,这人简直就是准备好了死,甚至不惜赔上一家性命,他目光一沉,震怒开口:“你一个都督,算什么东西,也敢谋反,若是没有人怂恿,这于你没有半分的好处,你却口口声声说是事实,你是真的小瞧了本王,你可知道,本王既然会来这里审你,自是因为诏狱之外,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你莫非还以为,将来会有人来救你吧,真是痴心妄想,不知好歹!”

    王世杰面无表情,只是道:“罪官至此,已做好了万死的准备,无论是车裂还是凌迟,都是罪有应得。”

    他只一味老实认罪,并不推卸自己的责任,却决不牵扯别人。

    陈凯之眼眸一闪,随即朝一旁的吴佥事道:“他的族人还有至亲,想来,已经不在陈留老家了。”

    吴佥事一呆:“已经派人去陈留了,现在还没消息回来,殿下如何敢确信。”

    陈凯之冷笑道:“因为本王已知道,他的族亲,一定已经隐匿去了关中,是吗,王都督?”

    王世杰不发一言:“罪官一概不知。”

    果然……

    陈凯之心里很气恼,却没在大吼大叫,而是朝他微微一笑:“你怕的是,若是你在这里,胡说了什么,你在关中的家人,便彻底没了生路,与其如此,反正你已死定了,所以,将一切的罪责,都揽下来是吗?太皇太后,果然是深思熟虑,今次虽是百密一疏,可对你们这些人,却还是有所防范的,她早将一切都铺陈好了。而你,不过是她利用的棋子,也早已做好了牺牲的打算,你的族人在关中,就成了她威胁你的筹码。”

    王世杰道:“殿下在说什么,罪官一概不懂。”

    吴佥事显得不耐烦:“殿下,用刑吧,折腾几日,就什么都肯说了。”

    陈凯之摇摇头,笑了:“牵涉到了太皇太后,若是屈打成招,怎么能让人信服呢?”

    陈凯之顿了顿,目光变得暗沉,随即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的是,王世杰心甘情愿的承认,经得起各司的检验,只有如此,才能让天下人对此深信不疑。”

    陈凯之嘴角一挑,冷声道:“王世杰,你可知道,进来这里的人,可不只是你一个人,你不说的东西,总也有人会说,是不是?”

    王世杰只是咬紧牙关。

    陈凯之随即笑了:“何况,你认没有认罪,其实都不重要,我既敢肯定这是太皇太后指使你,那么就可以推测,和你联络的人,一定也是太皇太后的心腹,明镜司就逃不了嫌疑了,倘若这个时候,我对外放出风声,同时去明镜司里拿人,你想想看,你在外头的同党会怎样想,在他们心里,一定认为,你已松口了,你再想一想,你在关中的那些亲族,还能活吗?”

    王世杰一呆。

    陈凯之这一招,很毒。

    他虽然不敢确信,外头的党羽会不会相信,可现在,自己在诏狱之中,而审问自己的,一定是陈凯之最信任的人,自己的消息传不出去,外头的消息也传不出来,倘若陈凯之当真如此做,让外头的人产生了误判,自己的至亲,说不准还真就死定了,一旦他们认为自己背叛了他们,便是死路一条。

    他身子虽是微微一震,可细细权衡之后,却还是摇摇头:“可是罪官,确实是一概不知。”

    “这好办。”陈凯之起身,道:“那么就让吴佥事来招呼你吧,其实,你外头的族人,是必死无疑的,没一个能活,除非能和本王合作,而至于你,其实也是必死,可就得看是什么死法了,若是顺从,总还会给你一个痛快,可若是不肯顺从,还做着你的春秋大梦,这比你想象中还要痛苦千倍百倍的大刑,可在等着你呢。本王不爱见这等血腥场面,先告辞,过两个时辰来,吴佥事,有劳你了。”

    吴佥事则是面带着笑容,朝陈凯之深深作揖:“卑下恭送殿下。”

    陈凯之便不再威胁王世杰径直走了出去,只是很快,他的身后,便传来了哀嚎的声音。

    而陈凯之面无表情,则是被人引着,到了刑堂尽头的一处锦衣卫力士歇脚的茶室里就坐,这里隔音并不好,所以哀嚎声已开始在地牢里不断的回荡,撕心裂肺一般。

    陈凯之则是沉默着喝茶,他似乎并不急,足足喝过了几副茶之后,方才起身,对身边的护卫道:“去问问吴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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