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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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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凯之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么朝廷不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方面下手,尽力使这赋税用到该用的地方,却是一味的减轻赋税,这便是不负责任之举,因为国家想要安定,就必须练兵,一旦灾祸来临,百姓们颠沛流离,朝廷就必须赈济,陈旧的道路,需要修葺,百姓也需要教化,修建学堂。这些,无一不需要赋税,减轻了赋税,若是出现了边患,朝廷不能尽安民之责,发生了灾荒,朝廷想要赈济,却不可得,以至饿殍遍地,那么,这到底是爱民还是害民呢?”

    “赋税的根本,不在于征,而在于用,一味的在征取多寡上做文章,以学生浅见,不如在用上做文章,朝廷理应将心思放在用上,如何使税赋不至损耗,如何至税赋不至贪占,又如何使它们用在该用的地方,才能做到利国利民,若是一味减轻,那么要朝廷,要天下各州府又有什么用呢?先生,这是学生的浅见,还望先生赐教。”

    刘梦远竟是呆住了,一脸的震惊。

    陈凯之引用的,乃是后世的对税的理解。

    其实很简单,减税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国家的职能需要发挥,一味的减税,只会弱化国家的作用,而国家的职能一旦弱化,一旦灾难来临,或是国家受到侵略,甚至是道路的修建,农田水利设施的修筑、医疗、教育,这些,都是需要钱的。

    而国家不能生钱的,钱从哪里来呢?

    当然是税,因此税赋,几乎是任何形式国家的根本。

    正因为收税乃是根本,那么作为国家,应当做的该是如何税赋用在刀刃上,因此才需要审计,需要监督,需要论证,但是……却绝非是减税。

    刘梦远呆呆地看着陈凯之,这一次,是他恍惚出神了。

    他一开始觉得,陈凯之这是‘奇谈怪论’,可细细一思,竟是觉得有些恐惧,因为陈凯之的话,一丁点都没有错。

    单凭这个回答,足以震惊四座,也足以让人耳目一新,甚至……这还给人一种切合实际的感觉,这样一想,竟发现果然那轻税赋,确实有些不太实际了。

    “先生?先生……”

    刘梦远老半天不吭声,陈凯之心里苦笑,低声唤了他几句。

    这一次轮到刘梦远茫然地回过神来,道:“你……你说什么?”

    陈凯之苦笑道:“先生,学生在问,先生以为如何?”

    “啊……”刘梦远想起来了,方才陈凯之在答题,而自己因为他的题答得太好,就和陈凯之所说的一样,不自觉的,开始权衡起陈凯之答题的利弊,所以……

    他顿时汗颜,凝视了陈凯之老半天,才绷着脸道:“这是你哪里学来的道理?”

    陈凯之总不能说,这是自己上辈子学来的吧,因此他淡淡笑道:“只是学生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刘梦远又懵逼了。

    因为这数百年来,大陈朝的大儒们,几乎是统一的口径,都是以减赋为主,在天下人的心里,减赋便是爱民,这几乎已经形成了定式,根本没有人会往这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上头去想。

    可陈凯之一番话,真是将刘梦远点醒了啊,他甚至相信,若是陈凯之拿这个去跟别人说,只怕许多人也会点醒。

    这……才是经济之道啊。

    经济之道的本意,就是要切合实际,这数百年来,每一个人都高呼爱民减赋,可事实上,减赋当真对万民有好处吗?税赋越来越少,朝廷所能开拓运河的能力越来越低,官兵的质量越来越差,每一次赈灾,都是捉襟见肘,所谓的教化,流于形式,喊得倒是凶得很,可穷苦的人,又有几个能读书呢?

    越是减赋,结果百姓们,哪里得到过什么实际的好处?河堤不修筑,一个大水,便是数十上百万百姓一年的收成毁于一旦,明明只是一河之隔,却因为不曾修桥铺路,结果两岸的百姓,却不得不绕了数十里的路,才能到达彼岸。

    前几年,山越叛乱,朝廷仓促平叛,可只因为库中的钱粮不足,竟还要向富户告借,官兵的武备松弛,一场叛乱,足足持续了一年之久,死了多少军民百姓?

    刘梦远终于深吸一口气,吐出了一个字:“好。”

    他目光炯炯,说了一个好,表达了自己对陈凯之答题的满意。

    接着,似乎他还意犹未尽,又道:“好,好啊。”

    又连说两个好,甚至他心里认为,单凭这个论点,就足以靠一篇时文,震惊天下了。

    呼……他忍不住道:“那么,又该如何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冠绝天下(2更求月票)

    看着刘梦远直直地盯着自己,一双眼眸带着明显的期许,陈凯之心里想笑,宗师这是没玩没了了。

    他想了一下,便道:“想要彻底杜绝一切铺张浪费,固然是不可能,可既然如此,朝廷的方向,理应是尽力去做,具体的方法,学生一介书生,哪里敢大放厥词?不过想来,朝廷若是顺着这个思路,未必没有解决的办法。”

    陈凯之这算是没有给出实质的回答,但是刘梦远却没有露出失望,反而颌首点头。

    陈凯之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而不是高谈阔论,这是对的,因为其中要牵涉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他深深地看了陈凯之一眼,才道:“你坐下吧,好生听课,不要总是神游了。”

    说到神游,他老脸顿然一红,似乎觉得自己也不太有资格如此教训陈凯之啊,因为……方才他也神游过了。

    他想了想,便道:“待会儿,下了学,你留堂,老夫要检查你的功课。”

    呃……

    说了这么多,看样子,你倒还算满意的,可最后竟还是要留堂啊。

    陈凯之其实也明白,方才让自己留堂,属于惩罚,可现在让自己留堂,多半是很多老师都改不了的臭毛病,喜欢给人加菜补课了。

    陈凯之颌首点点头,便继续耐心听讲起来。

    待下了学,诸生们一哄而散,陈凯之却坐在原地。

    而刘梦远依旧跪坐着,等人走干净了,方才抬眸起来,看向陈凯之道:“你坐近来。”

    陈凯之起身,到了距离刘梦远更近的位置跪坐下。

    刘梦远目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凯之,你现在一定还在责怪老夫吧。”

    陈凯之摇摇头:“不敢。”

    “口是心非!”刘梦远冷哼一声:“你一定是见老夫的文章,可谓是大义凛然,浩然正气跃然纸上,可实际上呢,遇到了事,老夫却瞻前顾后,顾虑重重,因为害怕别人的非议,而令你差一点连学都入不了,是吗?”

    陈凯之索性就沉默了,因为这确实是他的心思,他的确很鄙视这样的行为。

    “哎。”刘梦远道重重一叹。

    沉默就是默认了,刘梦远倒没有生气,而是道:“是啊,写文章的时候,更甚是老夫年轻的时候,又何尝不对这样的行径瞧不起呢?遇事就想明哲保身,可所谓明哲保身,其实无非就是懦弱而已。老夫许多年前,也讨厌如此,可是当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最终却是失去了勇气,其实每一个都以圣人标榜自己,可当真遇到这些,这原是标榜的圣人,就一下子落于凡尘,浑身上下的丑恶,便都暴露无遗了。老夫……没有免俗。”

    他自嘲地笑了笑,才又道:“你或许以为这是老夫在为自己辩解,不,这不是辩解,只是……老夫也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心里想做圣人,可实际上,却遥不可及而已。

    说着他便有些惭愧地低下头,顿了顿,咽了咽口水,满是歉意地朝琛凯之说道。

    “上次的事,是老夫的错,老夫认了,既如此,老夫也不再为自己辩解。既然你还是做了老夫的学生,现在唯一能做的,权当弥补吧,自此之后,每日下学,你迟一个时辰回家。老夫给你讲解时文,你方才的回答,令人赞叹,可是……你以为时文只需有一个振聋发聩的道理就可以吗?不,时文有起,有承,也需收尾,这里头,处处都是真功夫,绝不是靠小聪明可以做到的,今日老夫所讲的,其实还是太粗浅,你先写一篇时文给老夫看看,老夫给你讲解。”

    呃……这是弥补吗?

    每日晚一个时辰回家?可他怎么听着,像是在惩罚呢?

    不过陈凯之还是能体会到刘梦远的心思,他惭愧了,除此之外,他确实有爱才之心吧。

    既然如此,陈凯之也不客气了,这毕竟是一个机会,一个弥足珍贵的机会,想要金榜题名,时文是重中之重,而这时文,陈凯之没有上一世的经验,因为这种文章的格式,和上一世的文章全然不同,他必须得学,不但如此,还需刻苦的学,要学得比所有人好。

    他点了点头,取了笔墨,便皱着眉,开始绞尽脑汁地书写起来。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堪堪写出了一篇文章。

    就这……还是靠白日刘梦远的一些讲解,方才勉强作出来的。

    刘梦远看了看,微微皱眉,显然知道陈凯之第一次涉猎时文,倒也没有责怪,而是从头开始,细细讲解起来。

    哪里有纰漏,哪里格式不对,哪个地方起承有瑕疵,他不厌其烦地讲解着。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了,他起身,点了烛火,摇曳的烛光之下,是他带着嗦的讲解,也有陈凯之全神贯注时,那眼里映射的烛火。

    原以为只是一个时辰的事,谁料这第一日,竟是三个时辰,等到陈凯之消化得差不多了,如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才发现这课堂之外,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刘梦远这才站起来,叹道:“这么晚了?”

    陈凯之朝他行了个礼:“是学生愚钝。”

    “已经学是很快了。”这一句,倒不是刘梦远的违心之言,而是大实话。

    同样的内容,若是给别人讲解,莫说几个时辰,便是几日,怕也未必能完全了解。

    刘梦远道:“去吧,明日继续。”

    “是。”

    陈凯之收拾了笔墨,又朝他一揖,方才告辞而去。

    出了学宫,却见外头有人提着灯笼,在这夜色下等候。

    即便不是冬日,可在这清爽的春分,这洛阳的夜晚依旧有些冷。

    只见那提着灯笼之人,在这乌黑的天穹下,来回渡步,口里呵着白气,还忍不住地跺着脚。

    一见陈凯之出来,那灯笼便提起,朝陈凯之方向努力照来。

    陈凯之便见到了邓健师兄的脸,红扑扑的,似乎是被冷风吹僵了。

    邓健见是陈凯之出来,先是松了口气,而后不由道:“吓死师兄了,见你总不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跑来打听,才知道你还没下学,我想着既然来了,那么索性就在这里等等你,哎,你犯了什么事,竟让先生留堂至今?算了,先回去再说,回去再好好教训你。”

    陈凯之道:“师兄,你听我解释。”

    解释似乎是多余的,其实陈凯之也不想解释,这一次不想解释的理由倒是简单,因为没有解释的必要。

    而此时,在天人阁里。

    在这沉闷的巨大高塔阁楼之中,宛如隐士一般的靖王殿下正架着梯子,寻找着一本秦汉时期的书册,不,简单来说,是简牍,他在堆满了灰尘的书架里,翻阅着一卷卷的竹简,显得颇为狼狈。

    铛铛铛……

    天人阁里的钟声响起,陈义兴方才恍然。

    这钟声,是送书的讯号。

    天人阁的藏书,绝不是想藏就藏的,里头的每一本书,都是千挑万选而来,所谓天人阁,其实隐含的便是天地人,每一部书,都要加以区分,进行珍藏,而在这天人阁里,则有数十个老学士在此隐居,对新送来的书进行品鉴,而后再逐一进行收藏。

    其实这天人阁许多年,送来的书多是寥寥,一方面是新近的书,实在没有送入的价值,即便是一篇好文章,可能在地方上能得到一时的赞叹,可在这学宫,也未必能入这些先生们的法眼。

    他们都是博学多才,学富五车之人,眼光实在太挑剔了。

    挑剔到连学宫里的博士们,都懒得推荐的地步。

    这许多年来,许多博士将书推入天人阁,可结果,却是直接挡了回去,这使得不少博士颜面尽失,想想看,你觉得极好的东西,天人阁却将其视为粪土,这岂不证明了自己的眼光不成吗?

    因此,越到后来,前来送书的,却是越发的稀少了,可谓是凤毛麟角。

    今日这破天荒的钟声,倒是让陈义兴来了兴趣,他下了梯子,整了整衣冠,随即便抵达了天人阁中的群贤厅。

    而在这里,天人阁诸学士早已盘膝而坐。

    能入天人阁的,无一不是大名鼎鼎的学士,其中有桃李满天下,开宗立派,冠绝天下的大儒。

    亦有曾为宰辅,一言而定天下,此后却致仕告老,斩断红尘,自此进入天人阁清修的前宰相。

    陈义兴虽是当今靖王,连太后和赵王这样的人都要敬上三分,可在这些天人阁的大儒面前,资历却并不高,因为在这里,是没有所谓爵位和官位之别的。

    陈义兴徐徐走进群贤厅,接着朝诸老行礼,众人亦纷纷回身,长揖还礼,接着,众人默然地细碎着脚步,各自回坐。

    在这里,一切都尊崇着上古时的礼仪,每一个人都是一丝不苟,大家各自落座,坐在首位上须发皆白的老者便微微一笑道:“好久不曾有文章送来了,难得。”

    此人说话的时候,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便连陈义兴,亦是留心在听。

    若说陈义兴的身份尊贵,可在这老者面前,就显然不算什么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无上荣耀(3更求月票)

    这老者叫杨彪,在这大陈国,杨彪已历经五朝,而今已有九十多岁,庄宗皇帝在的时候,他便已成为了宰辅,那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当初,庄宗皇帝年幼登基,国家有倾覆之危,山越内乱,北燕入侵,甚至那北燕人,竟打到了洛阳城下。

    就在所有人认为大陈皇帝应当南渡,放弃洛阳的时候,就是杨彪挺身而出,力主决战,保着天子,击溃来犯之敌,接着尽心辅佐庄宗,缔造了大陈的中兴局面。

    此后庄宗驾崩,他掌朝三十余年,国泰民安,直到七年前,他渐渐身子开始有所不支,于是请求致仕。

    先帝屡屡挽留,奈何他意志坚决,待致仕之后,便请入了天人阁,如今,杨彪已为天人阁的首辅大学士。

    他似乎对新来的文章,也颇有期待。

    毕竟在此,他已博览群书,倒是很希望看看当今天下,还有什么名篇佳作。

    其他几个学士,也都笑了。

    只是笑容各有不同,譬如那位蒋学士,蒋学士对此是不以为然的,他曾是清流领袖,开创了洛学,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年纪老时,进入了天人阁。

    他的学问自是精深,这些年的文章,都难入他的法眼,也正因为如此,他反而觉得有些厌烦,今日品文,怕又是难有什么收获。

    在这里,陈义兴的资历算是最低的,在天人阁外,他的影响绝不小,可在这里,只能忝居最末,他莞尔一笑,心里想,不知接下来送来的是什么文章呢。

    没多久,外头便有人用古韵般的上古音腔唱喏:“学宫博士刘梦远,送时文一篇,恭请诸公品鉴。”

    进入群贤厅的,却是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奴,他双手捧着一篇文章,佝偻着身子,在这鸦雀无声的群贤厅里,蹑手蹑脚地将文章送至。

    随即,便有书童接了,小心翼翼地将文章拿起,他四顾左右,等候指示。

    杨彪一头白发,在烛光下,更显得他脸上的皱眉深刻,虽是老迈,却依旧跪坐,遵守着礼仪,他凛然正色道:“念。”

    “是。”

    童子道:“赋税论。”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减赋税,省刑罚,开沟洫,选贤能,轻徭役,此国之本也。而减赋税……”

    这一篇文章,正是陈凯之的论述。

    竟是刘梦远,通过陈凯之的论述,所撰写的一篇文章。

    这赋税之论,在大陈朝,其实从未有过争议,上至天子,下至万民,已经形成了某种政治正确。

    仿佛只有减赋税,方才是仁人志士,而一旦与之相反,顿时皇帝成了昏君,大臣变成了奸佞。

    所以当听到这个文章是以赋税为题的时候,诸位学士不约而同的,都震惊了。

    不是不能以此为题,而是这个题,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新意。

    这赋税论,说来说去不就是减税吗?你的观点再好,可还是减税啊。

    这么多年来,关乎于减税的文章,不知凡几,自是多你不多,少你不少。

    前人有太多这样的观点了,你还能吹出什么花来?这就好像,上一世,唐诗风靡之后,宋人便不写诗了,而爱写词,不是诗不好,而是因为先辈们已经将诗歌的创作,直接顶到了高峰,后人已经无法超越前人,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来了兴趣,赋税论能得到博士的推荐,定是有过人之处。

    可是听着听着,学士们的脸色却都变了。

    竟有人反对减赋?这显然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那蒋学士顿时气恼地拍案,一张褶皱的脸抽了抽,满是不悦地吐出话来:“可笑。”

    念文章的童子呆了一下,顿住了。

    杨彪面上波澜不惊,只是道:“继续念。”

    “赋税乃国家根本也,根本不固,则朝廷何以亲民、爱民、爱民……”

    当这童子念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时。”

    一下子,这群贤厅的空气像是骤然紧张起来。

    本是自若静听的杨彪,竟是身躯一震,阖目深思起来。

    其他学士,面上皆是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等到一篇文字念毕,童子收了文章,朝杨彪行了个礼。

    这紧张的空气,却依旧还悬在群贤厅。

    呼……

    “此是何人所作?”杨彪微张着眼眸,手抚案牍,面无表情,目光却是略显深幽。

    “回杨公,这是文昌院刘梦远所荐,文昌院举人陈凯之的观点。”

    陈凯之?

    本是一本正经地静坐的靖王陈义兴,脸上的表情竟是有些失态。

    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当初在舟船之上,任风吹拂,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与自己倚着船舷放声高歌的一幕。

    那几日时光,是他人生中最放松的时刻,大笑大悲,流露本性,一时之间,竟忘了许多烦恼,看到那河水拍打船底,溅出白花花的水浪,骤然便想起潮起潮落,看到那岸边的风景掠过,便想到江山依旧,便想起古今之事,不过笑谈。

    江湖艰险,何不放声大笑?

    “陈凯之?”陈义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杨彪不由侧目,凝望着陈义兴,一脸好奇地问道:“怎么,殿下认得此人?”

    陈义兴忍不住感叹道:“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年纪轻轻,很是豁达,只是终究是年少,不知人生之苦,才会有此文章吧。”

    陈义兴说出这些,颇有些为陈凯之开脱的意思。

    虽然他这个观点,很是政治不正确,可他还是孩子呀。

    有些不太认同的学士,面色果然好看了一些。

    杨彪捋须,却是大笑道:“是吗,他真是少年人?”

    “正是,还请杨公不要见怪。”陈义兴叹了口气。

    杨彪面色深沉,他朝那童子道:“取文来给老夫再看看。”

    童子忙躬身上前,将文章献上。

    杨彪垂头,竟是开始一丝不苟地看了起来,到了最后,他喃喃念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嗯,妙,妙不可言。”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这意思是,这篇文章已得到这位天人阁的首辅大学士的认同了?

    那蒋学士则是不满地道:“不过是狂生之言,杨公如何发出如此赞赏?”

    杨彪抬眸注视着蒋学士,正色问道:“太祖高皇帝在时,赋税比之今日如何?”

    蒋学士一呆,略显不解,却是回道:“太祖在时,赋税比之今日,要多了一倍不止。”

    杨彪带着浅笑道:“这便是了,税赋乃是国家之根本啊,那么,太祖高皇帝在时,百姓可安乐吗?”

    蒋学士踟蹰道:“太祖高皇帝圣明,百姓还算富足。”

    “就是如此。”杨彪继续正色道:“自太祖以降,人人都以为,减税赋才是爱民,殊不知,诚如这陈凯之所言,减税赋,哪里是爱民,分明是朝廷推卸责任啊。”

    他深深的唏嘘一声,接着感叹。

    “朝廷的本质,在于安民,否则要朝廷又有何用?可若是无税赋来支撑,如何安民,如何保民,如何爱民?老夫执宰天下三十年,起初,并不知此理,唯有真正当了家,方才知道国事多艰,若无赋税之根本,朝廷的养兵、赈济、教化,从何而来?”

    “诸公,你们都错了,自太祖高皇帝以降,人人都错了,错就错在,以为减税赋便可使天下海晏河清,殊不知,税赋一减再减,是对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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