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是个江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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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当后来她终于有机会问出口时，得到的木鸢的答案却是……
　　“因为，跟苍瑾跑掉的老婆成亲的是我中意的人。难道我们不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么？（其实更想称其为失恋阵线联盟～）”
　　“……”
　　汐瞳那一回沉默了很久，真的很久……
　　一夜未眠还窝在垃圾堆里的结果是汐瞳灰头土脸的回房间，路上被早起的丫头看到，遭了各种白眼。
　　她已经无心去管那些事了，虽然幽冥教的众多丫头们并非一个整体，但是她已为其中的一部分心力交瘁还惹了一身麻烦。如果知道结果会是这么的凌乱她绝对不会受木鸢怂恿，不过就是几天睡不着而已，绝对会比现在好。
　　洗了把脸换过衣服，汐瞳决定彻底无视掉昨晚跟木鸢和苍瑾共处一室的事，这样她的生活可以一如既往的平静……
　　“汐瞳！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真把自己当小姐了，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吗？”春卉不瞒着，脸色青白脚下虚浮，头晕又恶心得难受，还得到处去找汐瞳——这丫到底是住在哪里的？
　　汐瞳看着都替她难受，不由得对她们惹来的麻烦少了几分抱怨。这就叫害人害己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如果她没记错她现在应该不用给她们帮忙了吧？
　　“以为我想找你吗？管事叫你去！”她边说着，连自己站着的力气都快没了，汐瞳这回实在……没有去扶她的打算，半点接触都不打算有。因为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又在扶着一颗头。
　　“多谢了……”她堆个笑容，急忙转身就走。
　　“——管事，您找我？”
　　“汐瞳姑娘，令姐到访，我已经安排她去前厅了。”
　　汐瞳一路往前厅去，座上正在喝茶的女子与她有五分相像，只是年长些，更有些女人的妩媚。
　　“汐瞳——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快来给姐姐看看，有三个月没见你了，过得怎么样？”
　　“若瞳姐。”汐瞳上前去，被若瞳拉住了手，“姐姐你不在家相夫教子，怎么会来的？”
　　“你可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三个月不见人，难道爹娘不担心的么？你也知道他们年纪大了不爱出远门，谁让我嫁得近，只好来替他们跑一趟。瞧瞧，怎么折腾成这样了，暝之表哥没照顾好你么？”
　　汐瞳才想起来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我自己没睡好罢了，关表哥什么事啊……”
　　“哎呦呦，瞧瞧，这会儿就开始帮‘你表哥’说话了？”若瞳挤眉弄眼意有所指的暧昧着，汐瞳开始感觉到有什么不很对劲……？
　　她试图更正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我们表哥。”
　　“死丫头，跟姐姐还装什么呀！”
　　“……？”她有装什么吗？
　　若瞳瞧着她，越瞧越不对——“怎么，难道送你来的时候爹娘没嘱咐你？”
　　“……告诉我什么？”
　　“夫婿呀！”若瞳戳着她这颗呆脑袋瓜，“你这孩子还真是不着紧！你都多大了？二十！眼见二十了还没有婆家！你当爹娘送你来干什么的——十里八乡都知道你那怪毛病，留在家里根本就嫁不出去！来这地方，当真能镇得住你那怪毛病还好，可是那也就是说你以后也就不能离开这儿了。就算镇不住，这江湖人没那么多避讳和规矩，胆子也大些，在这儿你才有机会把自己嫁出去知道不？？个笨妮子！”
　　一番话听得汐瞳目瞪口呆，竟不知爹娘是抱着这种打算——这么说来把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送到这种地方来的确是有那么点蹊跷哈？
　　若瞳尖尖的指甲继续戳她的脑袋，“就你不开窍！记着，你的机会可都在这儿了，可别当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呐，跟姐姐说，这儿有不少大侠吧？有没有你比较中意的？你表哥怎么样？其他人呢？”
　　汐瞳囧了个囧，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暝之表哥“怎么样”，想都没想！可是，被姐姐一问……为什么，会莫名的，想到——木鸢？
　　她无视掉这个念头……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他对她，根本一点也没有……
　　“嗯？不对哦……你这个表情……？来，跟姐姐说，是不是瞄上哪个男人了？放心，就凭咱妹子这张小脸儿，哪个男人不得乖乖贴过来？——除了有点呆。不过有姐姐帮你出主意，保准没问题！”
　　汐瞳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跟自己长得如此相像的尤物，“姐姐，你还是回家去相夫教子吧。”
　　“死丫头！什么意思啊你？——你麻溜儿的给老娘交代啊，不然老娘不会走的！”
　　汐瞳很头痛……这种时候，是不是该修书派人给姐夫，让他来领人？
　　她只是有些迟疑……原来爹娘送她来幽冥教是这个打算，这算不算身负重任？更迟疑的是，为什么她要想起木鸢啊……
　　“臭妮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老娘说话？告诉你，在你二十岁生日之前必须挑一个男人！不怕搞不定，有老娘帮你，但是必须找到一个！不然，我们就找媒人去暝之表哥家里！”
　　汐瞳这回惊悚了，“什么，暝之表哥？”
　　“对，其实爹娘早就找人打听好了，暝之表哥虽然是在魔教这种地方，但也算身居要职，为人又可靠，脾气好，做事认真——能找到这样的女婿爹娘已经欣慰了！”
　　——这一家子人竟然是认真的！
　　汐瞳意识到这一点，也切实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她一直以为他们跟她一样已经放弃把她嫁人了的说……
　　——暝之……表哥？
　　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仅仅三个月的表哥，却比她的亲姐姐还来得像她哥！活生生的兄妹有没有啊！要她嫁给表哥，这种感觉跟兄妹乱，伦有什么不一样？
　　“姐——”
　　“别叫姐，再叫你也得嫁人！”
　　“我——”
　　“你不要有负担，尽管找，反正后备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只要大胆的放眼去挑，不管挑中谁，保证给你搞定！”——谁让你表哥就是这儿的右使呢？
　　汐瞳真心想说……姐你这种做法是不是不太厚道？
　　一面把人家当后备，一面又借着人家的身份去压迫别的可能的候选人？可是她脑中还是不禁升起一个念头——这意思是说这教中只要暝之管得到的人都可以随她挑——却是，除了左使？
　　送走了若瞳，汐瞳顿觉压力暴增，她在幽冥教的平静生活一下子就毁了个干干净净。
　　嫁人不是问题，但她其实比较想跟其他姑娘家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挑个合适的人嫁了，或者青梅竹马芳心暗许，平稳和谐才是关键。
　　至少不是上赶着在限期内找到一个不管情不情愿的人然后等着他被搞定，否则就要嫁给有着跟乱，伦似的感觉的暝之表哥……他们两个只是太像了，像到无法想象跟他做夫妻……
　　只是在这幽冥教中，她还有其他人选么？
　　别说左使和右使地位相等是管不到的人，就在昨晚木鸢才跟推销似的把她介绍给苍瑾……那种不开心的感觉，她觉得还是不要细想的好。
　　“哎，汐瞳姑娘，你来得正好——”厨房管事看见汐瞳像看到救星一样，“哎呦，这教里的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病都一块儿病，哪儿都人手不足——就麻烦你，再去西灵院送一趟饭。”
　　“又……西灵院？”
　　“哎呦你看，这不实在找不到人去，就麻烦姑娘了。”
　　事到如今，汐瞳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害怕那里的理由了……她接过食盒，说起来，昨晚应该算是苍瑾救了他们两个的，可是她好像都还没有道谢。
　　木鸢想必早已经离开了，她站在西灵院外，明明是大白天却莫名感觉到压抑。像有无数眼睛盯着这里，如锋芒在背。
　　属于这个院子的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就全都脱离了常识。
　　“苍瑾大人，我替您拿了午饭来……”
　　推开房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因为她无法预计见到的会是活人还是死人。然而眼睛在习惯了昏暗光线的瞬间只迎上一双无底重瞳，心脏像是跳漏了一拍，没得给他吓死。
　　“苍瑾大人……？”
　　他坐在黑暗里，单腿翘着，一双眼睛不带情绪地盯着汐瞳，汐瞳不知道是不是该松一口气，是活的……
　　虽然他就这样坐着不给反应，汐瞳依然淡定地从食盒中拿出菜肴，摆在唯一可以摆放物品的自己昨天坐过的箱子上。虽然是她屁股坐过的。
　　“那么我先告退了。”
　　她正要离开，苍瑾却开口，“你是丫头？”
　　“算是……”
　　“哼。”
　　“……”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人，那个“哼”是什么意思，完全无法理解啊？
　　她其实应该就这样离开的，少管闲事，少惹麻烦。可是一时没稳住，还是开了口试着提醒他——“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盯着你的？”——说“人”可能不太恰当吧？
　　苍瑾瞧着她，只是没有方才那么紧迫，“不是一直都在盯着么？”
　　“啊……？”
　　好吧，她错了，她就不该试图跟他沟通……看来难沟通的，不止是鬼而已。或者说，她该把苍瑾划归在另一边？
　　她欠欠身决定坚决走人。
　　“——你，是木花花的人？”
　　——汐瞳脚下崴了。
　　她扶着杂物站稳，转回身来，“我们不是……”
　　“那你是他带来孝敬我的了？”
　　“——”
　　这种销，魂的晕眩感是肿么回事……她真的不能再跟他沟通下去了……
　　鬼王和苍瑾彼此没有对方的记忆，但在心理上却又互相影响有些分不清，怎么看都觉得很危险，汐瞳坚决当做没听到刚才那句话就要继续往外冲，苍瑾却像个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瞬间已经靠近，在离门口的阳光一步之遥处一把将她拉回来——
　　一手拉住她的手臂，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彼此之间的距离那么近，瞬间放大的脸孔让汐瞳的脑袋短暂空白，能够感觉到的只有自己胸腔里的跳动，却没有他的温度。
　　很冷，如同理石雕刻出来的人般，有着石头一样冰冷的色彩和温度。他真的就像一条蛇，魅色的，冰冷的蛇。
　　“这么说来，我还挺中意你的。”
　　——诶？
　　“既然你也看得见，不如就帮我一起来看看，一直在周围盯着的，是些什么？”

　　第十一章　分道扬镳

　　“既然你也看得见，不如就帮我一起来看看，一直在周围盯着的，是些什么？”
　　话音落，汐瞳还没明白他的意思，苍瑾突然抬高了她的下巴，那仿佛理石雕刻没有温度的薄唇便吻了下来，冰冷的流连在唇上冷得让人感觉不到温柔，只有强硬。
　　汐瞳的脑中炸开一片白光，惊讶得无法消化发生的事，甚至忘了反抗。
　　然而此时屋外的晴空弥漫上层层阴云，乌沉滚滚的压低着，迅速蔓延，遮住了光线。四起的风卷得门窗不断拍打在墙上，仿佛恨不得拍打得粉身碎骨。
　　苍瑾已经放开了她，只有拉着她的手还不曾松，大约是怕她跑了。但汐瞳现在哪里有心思跑，她盯着门外大变的异象，一瞬间脑子里分明什么也来不及想却又走马灯似的一句句盘旋而过和尚说过的各种话。
　　她只知道，此为凶相，避之。
　　可是整个天空已经被笼罩满，避到哪里？
　　“嘁，果然不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我跟女人接触么？”
　　汐瞳终于稍稍回神，难道，他，竟是在，引它们出来？用，用这样的方式！？
　　她愕然半晌不知作何应对，最终决定默念十遍：反正我不会嫁人，反正我不会嫁人……不对！这招现在不管用了，现在不是她嫁不出去的问题，而是她必须得嫁人——她现在真希望有个地方给她痛快地晕眩一下。只可惜眼前的现状，她只能继续一脸蛋定——她都已经开始觉得自己不是蛋定，是面瘫。
　　大，大凶之罩……必有恶鬼。
　　眼见得阳光被阴云遮得严实，整个幽冥教如同黑夜将临般阴暗，那种被盯着的感觉越发强烈，黑暗中那些东西蠢蠢欲动，为来临的黑暗欢欣鼓舞……
　　苍瑾放开了汐瞳，勾起唇边冷笑抄起长刀步出房间，“既然有胆来，就干脆现身来见见？”
　　四周的风很冷，空气却仿佛压抑得让人窒闷。黑暗中虽然有着骚乱，压力的来源处却有什么隐忍不动——就好像，骚乱的只是老鼠，狮子却依然在紧紧盯着他们按捺不动。
　　气氛一触即发，汐瞳却感觉到千女不会出现。
　　从昨晚他就一直不肯在苍瑾面前现身，他顾忌的，是苍瑾。他不想被苍瑾看到他吗？
　　最终，黑暗中走出来的是千女的御用侩子手——依然一团漆黑而模糊看不清脸，仿佛一团被衣服包裹的黑雾，只有手中利刃寒光如铁。
　　汐瞳不自觉的想要后退，苍瑾感觉到似的，侧目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有我在，你怕么？”
　　汐瞳顿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为他这句话而安心下来。
　　凭肉眼的端测苍瑾应该是很强的，何况他灵魂出窍能为鬼王，实力定然不俗——她看着苍瑾提刀上前，长刀在他手中划过一个弧度，破空有力。
　　苍瑾倒是很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每一个动作仿佛都伴随着骨头僵硬的嘎嘣声，听得汐瞳骨头缝里都往外发毛。
　　木鸢也该看到天色的异变，是不是会往这里赶来了？她现在真希望木鸢能来——单独面对苍瑾的压力并不小于面对一群鬼怪……
　　她实在不太知道应该怎么跟苍瑾相处。
　　侩子手缓缓提起刀对着苍瑾，似乎有着几分迟疑，那一闪而逝的迟疑在苍瑾出刀的瞬间烟消云散，在苍瑾的十尺长刀面前他手中薄而利的刀身显得那么脆弱，然而他对苍瑾的长刀不躲不避直迎上去，自己的身子被腰斩的瞬间他手中的刀也横扫向苍瑾——他的刀，明明没有碰到苍瑾，苍瑾的身体却被这一击向后横飞出去，原地只留下苍瑾持刀的魂魄——
　　魂魄和身体，像是被强行割裂了开来，苍瑾的魂魄在一瞬间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鬼王苍瑾。
　　汐瞳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表现得那么厉害却被人一刀砍裂开身体和魂魄。好吧这一点怪不到他，或许这就是他最大的致命伤，偏偏被对方牢牢抓住。只是，尽管他很诡异，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尽管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至少还有个人在。
　　现在，这院子里就只有她一个活人了。
　　被腰斩的侩子手像是化成了混沌的尘灰，随着一阵阴风飘入一只白皙的手中。十指丹蔻，妩媚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
　　千女终于现身，对鬼王苍瑾妩媚一笑，“鬼王，我来接你了。”
　　他的视线顺便扫过汐瞳，笑意更浓。那是一种示威——鬼王，只能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而他们这种老鼠，无论怎么逃，不终究还是逃不掉么。现在，还有谁能救她？
　　看到千女，苍瑾被强行剥离的魂魄才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千女——你怎么在这里？”
　　千女柔弱无骨地缠上来，“说什么话，你在哪里，我不就该在哪里么？——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有话回去再说，何必留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对了，那个本来打算留给鬼王当丫头的，似乎她不太情愿呢。既然还敢逃走，留着也便没用了——不如鬼王把她杀了吧。用您的刀，将她魂飞魄散——”
　　鬼王苍瑾回头看向汐瞳，汐瞳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现在的苍瑾便不再是苍瑾，她知道不能指望他放过她，她在努力寻找着可以脱身的方法——
　　“——她？”
　　鬼王苍瑾看着汐瞳，对了，他是有见过这个丫头。
　　“杀她？”
　　“对，鬼王你来动手——”
　　“不干。”
　　——毛？
　　千女瞪着鬼王苍瑾，连汐瞳也忍不住意外——他……不杀她么？
　　千女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丝丝凶恶的光，“鬼王，你必须杀了她！如果你不动手，我就让小鬼们撕裂了她！”
　　苍瑾挑眉，斜目瞅着千女——这，算是威胁么？
　　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算怎样一种关系？汐瞳屏住呼吸谨慎地观察着，事关生死，而她的生死也许在鬼王苍瑾手里，也许连他也掌握不了。为什么偶尔她会觉得，其实一切是掌握在千女手里的呢？
　　“好，鬼王，我不与你在此争吵。”虽然如此说着，千女的脸却微微扭曲，“既然你不想杀，便不勉强你——众鬼！”他一挥手，四周众鬼早已蠢蠢欲动——这里即是大凶之阵，千女用他的阴煞之气逆转了这里，这是鬼怪的猎食场，什么也阻止不了它们。
　　汐瞳的脑中，清晰记得和尚说过的话——大凶之地，当阴煞压过了阳气，就算她身上的活人之气也救不了她。
　　苍瑾拾起了长刀。
　　十尺长刀破空扫过，群起扑来的鬼怪瞬间灰飞烟灭。
　　那一瞬间汐瞳的眼里好像只容得下那把长刀上，流转着的宛若幽蓝的光。
　　“——鬼王！”
　　千女的声音里，这一次是当真有了愠怒。
　　他扫一眼灰飞烟灭，只剩些许残灵无意识飘荡在空中的那群鬼，他毫不在意，眼中既无同情亦无惋惜，只有对苍瑾违抗他的怒火。
　　——鬼王苍瑾，怎么可以违抗他？
　　“——鬼王，你不要忘记，是谁让你当上这个鬼王的？”
　　——他才是镇据此地千年的鬼！而苍瑾，不过是个区区人类！
　　苍瑾却根本不在乎，横刀在汐瞳身前，“那么，你找别人来当这个鬼王不就好了？”
　　没错，他几时在乎过？他本来过得挺自在，不过是被一群游魂野鬼当成鬼王一样的供着，千女会出现，应该是一山不容二虎的作用。然而来了之后他却莫名其妙，一厢情愿的让苍瑾来当这个鬼王。
　　——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他丫把自己当母老虎么？
　　苍瑾只是随他的便，反正当不当这个鬼王对他没什么影响。但是，若果是要当个傀儡，那就很讨厌了。
　　——苍瑾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很不靠谱了，谁能指望他魂魄出窍成为鬼王，能懂得人妖的细腻心思么？
　　千女从没有如此恨，他连鬼王的位子都给他坐了，他一个千年大鬼屈居苍瑾之下，苍瑾非但不懂，连这个情也不领！
　　若不是他独独中意苍瑾中意得紧，何苦如此由着他！可偏偏，他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的就是苍瑾这种性子！
　　“鬼王，那不过是一只老鼠——”
　　苍瑾不否认，“但是是我的老鼠。”
　　“什么？”
　　“不是你把她给我的么？”
　　不管谁给的，给了就是他的……
　　汐瞳突然……蛋蛋的忧伤……
　　活着的苍瑾把她当成木鸢送来给他的，出窍的鬼王把她当成送来伺候他的——是死是活他都当她是他的所有物了……
　　——这，却是千女最不能容忍的。
　　“鬼王，我可以由着你任性让你胡闹，但你若要因为一个女人就违抗我，就别怪我无情——”
　　因爱生恨，因妒生恨，奈何面对的人却不解风情——
　　他终于道，“把鬼王一起抓了。”
　　“千女，你终于变得有点意思了。”
　　当了这许久的鬼王，对于这种一拍两散苍瑾非但没有不舍反而显得有些开心——当鬼王，真的有点无趣了。
　　数不清的鬼怪呼啸扑来的情景无疑是令人心生寒意的，纵然苍瑾能够挥刀斩百鬼，但那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鬼怪却让人联想到成千上百蛇蝎虫蚁的画面——现在，汐瞳是真心想尖叫了。
　　“你怕什么？”
　　苍瑾不知何时已到跟前，靠得太近，让汐瞳只能看着他发愣。
　　她的确有很多发愣的理由——虽然，现在不是在意的时候。苍瑾，到底算怎么样一个人？前提他还是人的话。
　　“要看以后再看。”
　　苍瑾扛起她就准备跑路，汐瞳却拽住他，“还有这个，不能留在这——”
　　——这个。
　　苍瑾的，尸体。
　　虽然这里是苍瑾居住的西灵院，但是此地已被千女变成了大凶之地，她还是觉得把苍瑾的身体留在这里不妥当。
　　苍瑾看都没看尸体的脸就露出不满，“要带？”
　　“一定要带！”
　　虽说这是他家仆的要求……可是带着很麻烦。
　　“你的家当？”
　　“……对……”汐瞳很想抹把汗，可是现在来不及解释什么也只得应了。好在，她勉强应下还是有用的——既然是家仆的家当，他就勉强带了吧。
　　“自己来抱着我。”
　　“嗄！？”
　　“我可没有第三只手。”
　　苍瑾一手抄尸体一手提长刀随时赶走靠近的鬼怪，他们得杀出一条路去。所以，汐瞳只能自己抱住苍瑾。
　　她现在已经有点认命了……
　　先有木鸢后是苍瑾，名节什么的，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苍瑾当真带着那个女人走了。
　　千女是镇踞在此地的恶鬼，可不是痴男怨女。
　　“——千女大人？我们，要继续追鬼王吗？”
　　“你们——？凭你们除了去送死，还能做什么吗？”
　　挥刀斩百鬼，他看中的人果然不简单。可他千女盘踞此地千年，魔教的煞气镇得住一些鬼，却也能够招来另一些东西，若不是他千女在此镇守，谁能够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光景？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