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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美颜盛世[快穿]-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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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次进行任务,穿越到虚幻世界中,都是元神穿越,身体不如自己的用的习惯,但也凑合,能保留三成左右的功力。

    ——因此,嗅觉,听觉,视觉,全都非同一般的敏锐。

    果然,她才穿上鞋,还没走到门边,身后闪过一道暗影,腰上一紧,整个人便被禁锢在男人钢铁般坚硬的怀抱中,紧接着冰凉的匕首便贴上了颈间细嫩的皮肤。

    阿嫣凉凉道:“刀拿开。真割伤了,我对你不客气。”

    那人哑着嗓子:“……知道我是谁么?”

    “当然,我不瞎,也不聋。”

    岳凌霄冷哼一声,反手将匕首收回袖子里,圈住女人的手臂却没松开,反而越收越紧,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中:“皇帝去了陈韵宫里。”

    “我知道。”

    “陈韵怀着他的孩子,他撇下你就走——”烛火灭了,四周都是浓稠的黑暗,唯有他的眼睛,雪亮锋利:“这就是你要的生活,这就是你从我身边逃开的理由。陈嫣,你觉得值得吗?”

    阿嫣柔柔一笑:“有什么不值的?”

    她两手放在他的臂膀上,催着他松开了些,接着转身,纤细的胳膊搂住他颈项。

    “宫里的胭脂成色是最好的,绫罗绸缎,羽衣霓裳,应有尽有,还有许多美颜养身的宫廷秘方,供我参详。每天早上,宫女会摘下新鲜的花瓣,在我泡澡的时候,把花瓣洒下来,虽然没什么用处,瞧着也是赏心悦目,深得我心——总好过我和你待在荒山野林里,大眼瞪小眼,等到有一天相看两相厌了,你一刀将我杀了。”

    岳凌霄拧眉:“分明是你贪图荣华富贵,却污蔑我——”

    “对。”阿嫣笑了笑,坦然道:“我就是爱这宫廷的安逸奢侈,皇帝虽然烦了点,但我暂时也离不开他。”

    岳凌霄冷笑。

    阿嫣偏过头,手指抚过他的脸颊,落到他胸膛上,指着有力跳动着的心口:“兄长,你这里可在骂我贪慕虚荣,无情无义?真是奇怪,千百年来,无数热血男儿为了江山拼的你死我活,无数帝王踏着尸山血海登上权利之巅——他们可也没少干下亏心事。你不也是吗?皇帝赐你军权,信赖你,而你……当真打算替他卖命?”

    她突然靠过去,耳朵贴在他胸膛上:“……你心跳的真厉害,肯定问心有愧。”又叹了一声,抬起头,眼尾淡扫:“怎的,你们的千古帝王梦是梦想,我的美颜盛世梦就不是梦想了?”

    半晌沉默。

    岳凌霄突然勾起唇角:“……强词夺理。”

    说罢,拉下女人的手,紧紧握在他的大手中。

    他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字字道:“心跳的厉害,不是因为觉得愧对你的皇帝夫君,而是你在我面前。”

    阿嫣笑了一声,抬眸瞧他:“那是不是我多蹭两下,就该换别的地方不安分,乱跳乱动了?”

    岳凌霄耳尖微红,别过脸。

    阿嫣没有继续调笑,转身走回床榻边,懒洋洋靠在床头。

    方才一阵闹腾,左边衣衫从肩头滑落,露出一片雪肤和精致的锁骨。

    她也不整理衣裳,只侧眸望向轮廓模糊的男人,红唇微张:“兄长,这人世间的江山几度易主,山河却不挑它的主人……我亦然。你想要我,前路凶险,有能耐便来取,没能耐便死在战场上,你自己想清楚了。”

    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如梦境呓语。

    又似远古的咒语,带着强烈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岳凌霄挑眉,笑的张扬。

    “你等着。”

    室内燃着熏香。

    近日,陈韵总是头疼,因此房里时常点着安神香,杨昭也没怎么在意,只觉得那味道比起往常香甜了许多,闻得久了,竟有些心神荡漾。

    “你的手怎么了?”

    陈韵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即使薄施脂粉,依然盖不住憔悴之色,脸上泪痕未干,十分惹人怜惜:“没有……不小心划伤了。”

    杨昭沉下脸,看了眼立在一边的翠柳:“如果你宫里的人伺候不周——”

    “不怪他们。”陈韵摇头,藏起受伤的小手,苍白的笑了笑:“是我自己分心走神,才弄伤的,陛下不要责怪他们。”

    杨昭叹息了声,揽着怀里的少女。

    总觉得……今夜太闷热。

    过了一会,他前额覆上一层薄汗,视线迷离,皱眉欲起身。

    可陈韵抱着他不放手,双臂缠在他腰间,软声唤道:“皇上……韵儿好热。”

    杨昭喉结滚动了下,强忍着拉开她的手:“不行,你怀着孩子。”

    “可是……”陈韵咬了咬嘴唇,羞怯地偷瞧了他一眼:“太医说过,只要小心一些……不会有事的。”

    杨昭依旧不愿。

    陈韵低着头,泫然欲泣:“陛下可是嫌弃韵儿有了身孕,身子变胖,脸也丑了——”

    杨昭打断:“胡说。”

    陈韵抬头看着他,两行清泪滚落:“那就不要离开我……陛下,我只有你了。”

    烛火摇曳,美人垂泪。

    杨昭叹息一声,低头吻住梨花带泪的少女。

    早晨起来,珠儿替阿嫣梳宫里最流行的发髻,主仆说着话,忽然有一名宫女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娘娘,大事不妙了!”

    阿嫣站起来,紧张道:“我的古法养颜汤烧焦了?”

    宫女一愣:“那倒没有……”

    阿嫣松了口气:“那就好。”

    说着,又不担心了,对着镜子描眉。

    宫女回神,放低了声音:“是您的妹妹,惠妃娘娘……小产了。”

    阿嫣没什么反应。

    珠儿却瞪大了眼睛,奇怪道:“这都好几个月了,怎么就小产了?不该呀。”

    “是真的。奴婢方才从那边回来,听惠妃宫里的人说,他们娘娘哭的厉害,一会大哭,一会尖叫,就跟疯了似的。她不相信孩子没了,谁的话都不听,陛下也劝不住。唉,其他嫔妃都在呢,您也去看看吧。”

    阿嫣带着珠儿去了。

    还没进宫门,便能听见陈韵凄厉的哭声,宛如夜半鬼哭声:“不会的,小皇子……我的小皇子,陛下,你快告诉我,他们都是骗我的,我的小皇子好好的,他明明就在我肚子里,还会踢我呢……陛下,陛下!”

    嗓音嘶哑,喊到最后,已经声嘶力竭。

    阿嫣站在殿门外,远远的便闻到了催情香剂的味道,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陈韵为了争宠铤而走险,下了这一步烂棋。

    珠儿轻声道:“娘娘,进去吗?”

    阿嫣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后来,珠儿打听到了消息,回来告诉阿嫣:“五小姐宫里的人说,那死掉的孩子,当真是个男婴,可惜了。”

    阿嫣对着镜子,抹上最新调制的胭脂,默然不语。

    珠儿小声道:“娘娘,我还听说,五小姐小产,是因为陛下没能把持的住,唉,说起来也是造孽,后宫三千佳丽,陛下怎就非得——”

    “陈韵宫里的熏香加了催情的成分。”

    珠儿呆了呆:“她图什么啊?成心不想生下这孩子吗?陛下倘若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阿嫣笑了笑。

    皇帝再怎么伤心,十天半月的也就忘记了,后宫三千佳丽,他总会有别的孩子,他心里也清楚这一点。

    而陈韵,十月怀胎,骨肉连心,那孩子曾是她的全世界,她所有美好的憧憬和盼望。

    终成空。

    陈韵小产后,精神状态极差,忽而大笑,忽而痛哭,疯疯癫癫的,有时癫症发作,还会拿着簪子、发钗等物,猛地刺枕头,刺被子……到后来,变成了割伤自己。

    宫里的人没有法子,为了防止惠妃自残,只能将她关在房里,紧盯着她。

    起初,皇上是经常来的。

    他会对陈韵温声细语,安慰她,孩子没了不要紧,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陈韵听了,非但没受到开解,反而更加痛苦,颤声道:“可陛下……我只要那一个。他是我的孩子啊,陛下!”

    杨昭叹息,眉眼哀伤:“朕知道你伤心,朕也心痛……韵儿,他也是朕的孩子,朕和你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

    陈韵清醒的时候,便会想,那是根本不一样的。

    生生剜下一块血肉,失去骨肉至亲的感觉,除了她,谁都不能体会。

    若真能感同身受,他就不会说出还有其他孩子的话。

    她的小皇子,谁都不能取代。

    陈韵就像一朵凋零的花,迅速衰败下去,最后成了一抹形销骨立的苍白影子。

    永远愁眉不展,郁郁寡欢,再不复从前的花容月貌。

    每次杨昭过来,陈韵便拉着他,滔滔不绝地讲小皇子,讲他有多么调皮,听她轻哼小曲的时候,又有多么乖巧。

    杨昭神色复杂,叹息道:“韵儿,孩子没了,可以再生,总得向前看……有些事情,忘了吧。”

    陈韵不听,依旧我行我素。

    再后来,杨昭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慢慢的,也就不再来了。

    她总是活在过去,活在失去的小皇子的阴影中,他厌倦了。

    ——就像当初,他厌倦了沉溺于往昔追忆,死守着破碎旧誓的姐姐。

    原来,冥冥中,真的有因果报应。

    后宫里,有些曾和陈韵结仇的嫔妃,见她失宠,便来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阿嫣却一直都没来。

    又过了很久。

    有一天,陈韵醒来,看上去精神不错。

    这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陈韵最清醒的时候,她平静地吩咐翠柳,去朝华宫,请陈贵妃前来叙旧。

    翠柳不情不愿地出去,本以为那不念姐妹之情的冷血女人定不会来,没想到,阿嫣却答应了。

    阿嫣看着坐在窗边的陈韵。

    不到半年,正值人生最美好年龄的妙龄少女,硬是瘦成了一把干巴巴的骨头。

    “姐姐。”陈韵开口,有些恍惚:“我想……我终于明白,那时候,你躺在病榻上,是怎样的感觉。”

    她低低笑了一声,眉梢眼角,尽是讽刺:“以前听人说,活着难啊,我总在想,再难,也好过死了,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可如今……”她的手又放到了肚子上,这已经成了习惯性的动作:“……原来,人真的可以过的生不如死。”

    “你知道吗?那一晚,我给皇上下了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

    “可我希望他知道,宁愿他是看清了我蛇蝎心肠,才不要我了,也好过现在……”

    “只是这一张脸……他宠我爱我,只因为我这张像你的脸,美貌不在,恩情也就没了。”

    陈韵说着,叹了口气,言语中满是倦意。

    “昨晚上,我又作梦了,梦见小皇子长大了,穿着我给他织的小衣裳,站在御花园里,冲着我笑。”

    “多好啊,我本来可以有一个孩子,只属于我的孩子。”

    “一念之差,落得一无所有……就为了个薄情寡恩的男人。”

    “不值,不值啊……”

    “为什么人生路上,踏错一步,再不能回头了呢?”

    眼泪无声无息掉下来。

    她才十七岁,如花的年纪,却是那么的疲惫,仿佛走完了漫长的一生。

    阿嫣喝完一盏茶,起身离开,始终不曾开口。

    但陈韵释然了。

    说完了闷在心里不见天日的话,她再无执念。

    她想,她应该对姐姐亲口说一声对不住,可她没说。

    姐姐也不会想听。

    罢了,就这样吧。

    梦,该醒了。

    当晚,惠妃陈韵自缢于房中,宫女发现时,早已气绝身亡。

    又过了小半年,隆冬腊月,风雪飘飘。

    深夜,杨昭刚走出养心殿,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刘公公领着个疲惫不堪,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士兵过来。

    “陛下,西北八百里加急报……岳少帅,反了!”

27、冷宫弃妃(十四)

    大敌当前; 西凉大军来势汹汹,主帅临阵投敌; 军队群龙无首,无异于雪上加霜; 西北战线的形势越发严峻。

    一连几天,杨昭愁眉紧锁; 深夜留在御书房和大臣议事。

    前朝自天子以下; 全都忧心忡忡。

    后宫依旧歌舞升平。

    朝华宫。

    回宫以后,阿嫣本来就受宠; 惠妃陈韵死后,更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

    每天早上; 都有各宫妃嫔和新进宫的小主; 前来请安。

    这是陈贵妃最喜欢的日常活动。

    “贵妃娘娘之美貌,如明月照亮星辰; 您就是这宫里的明月; 我等就是星辰啊。”

    “赏。”

    “妾身路经御花园; 偶然见到一株雪中红梅,便想起了贵妃娘娘; 白雪茫茫一点红; 您就是后宫里最亮眼的一抹色彩。”

    “赏。”

    “贵妃娘娘一日比一日美貌,真乃当今第一美人。”

    “赏。”

    ……

    终于轮到新进宫的李贵人,这机灵的小姑娘见前面的人把好话都说尽了,急中生智; 笑道:“娘娘是倾国佳人,陛下是盖世豪杰,真是人中龙凤,天作之合呢。”

    话音落下,周围几名妃嫔挑了挑眉,似乎想笑。

    李贵人不明所以,抬头一看,贵妃脸上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倒是先前给大家封赏的小宫女,看着自己的眼神颇为不满:“你懂不懂规矩?……明天,后天,你都不用来了。”

    李贵人心里好生委屈。

    走出朝华宫,一名交好的常在走了过来,轻声道:“你呀,来请安前都不打听消息的吗?说贵妃娘娘好看就有赏,那么简单的几句话,你提什么皇上。”

    李贵人扁了扁嘴:“我也没说错啊……”

    那常在摇了摇头,正色道:“以后记住了,专注于贵妃的脸,贵妃的美貌,其它的,贵妃全不爱听。”

    “我早就知道那小杂种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就是你爹和西凉女人生的野种,现在好了,阵前投敌……亏他干的出来!消息传来那天,我差点吓出病来!他置陈家于何地?还好陛下宽宏大量明事理,不迁怒旁人……”

    陈夫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凄凄惨惨地哭了半天,阿嫣总算从整理两柜子胭脂的百忙中抽空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自己选的人,当然他一人负责。”

    可陈夫人不听,还在那里哭。

    阿嫣实在烦了,便叫珠儿下了逐客令,陈夫人一听更伤心,痛哭韵儿死后,她就只剩一个女儿了,阿嫣还是个没良心的,最后在两名太监的‘请’下,两条胳膊都被人架着,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两句骂的走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西凉军连下四城,敌军的铁蹄离这巍峨富丽的帝都,不远了。

    宫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不止是前朝忧国忧民的大臣,连后宫的女人,都没了隔江犹唱后/庭花的雅兴,有好几个妃子熬夜抄写佛经,祈求战场大胜西凉军,天佑陛下。

    当然,除了阿嫣。

    贵妃仿佛看不出每个人的忧愁,每天还是听着妃子们口是心非的赞美,尝试各种养颜秘法,只要皮肤不长痘,冬天脸不干,就万事大吉,活得无忧无虑。

    皇帝的好感值刷到了七十五,一直止步不前。

    老古董都开始担心了:“宿主,怎么办?万一岳凌霄都杀回来了,皇帝好感值还没满,那——”

    阿嫣:“不都七十五了吗?”

    “半个月前就七十五了,到现在都没动过。”

    “够了。”

    “按这个速度,熬不到春暖花开,西凉就打过来了。”

    “我说够了就是够了。”

    “……”

    十几天后,西凉大军越过北边最后一道防线,以摧枯拉朽的气势,直逼帝都。

    兵临城下,烽火连天。

    到了这个关头,后宫随处可见神色仓皇的宫女太监,妃嫔们暗地里也是忧心不已——这种时候,百姓还可以卷铺盖逃跑,可皇帝不走,万万没有后宫卷铺盖走人的份。

    听说那西凉蛮夷凶狠残暴,如果攻破皇宫,后果不堪设想。

    杨昭两天没合眼了。

    这一晚,他留在阿嫣房里,迟迟不曾入睡。

    月光透过窗纸照了进来,地上铺着一层银霜。

    杨昭侧过头,看着女人在他怀中香甜的睡颜,不禁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心中又是柔软又是悲伤,开口唤道:“阿嫣。”

    阿嫣‘唔’了声,没醒。

    他又道:“阿嫣。”

    阿嫣慢慢睁眼:“你睡不着?”

    杨昭突然就想笑:“你倒是睡的好。”他叹了口气,目光沉了下来:“这两天,前朝后宫,怕是没一个人能安眠,就你……傻乎乎的。”

    冬夜寒冷。

    烽火乱世,帝王美人。

    ——正是最佳的表演舞台。

    阿嫣往他身边缩了缩,眼眸清亮透彻:“陛下,你怕吗?”

    杨昭淡淡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朕只是,不想当亡国之君。”

    眼下这个态势,每天都有大臣苦苦劝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王在,社稷便在,先南下,改金陵为帝都才是最要紧的。

    杨昭内心挣扎。

    一方面,为了安全着想,他知道应该撤出帝都,南下保命。

    另一方面,君王抛下臣民出逃,相当于未战先败,丢弃还在战场上拼命的士兵,帝都肯定保不住了,后世史书又会怎样评判他,难道真要留下贪生怕死之名吗?

    他又叹了一声,对上阿嫣平静的目光,不由一怔,苦笑道:“如今后宫人人自危,淑妃昨天还在旁敲侧击,劝朕早日南下……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阿嫣笑了笑:“淑妃进宫晚,放眼整座后宫,从赵王府起就跟着你的,只剩我了。”

    她一只手撑起头,静静地看着他:“有什么好怕的?当年随你流放,我死了一次,被你送出宫,我死了第二次,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熟能生巧,别说西凉军还隔着几百里地,就算真的打进宫了,我也不怕。”

    杨昭低笑了声。

    心口却一阵酸涩,嘴唇动了动,嘴里是苦的:“……傻。”

    阿嫣也笑:“傻就傻吧,都傻了一辈子了。”

    是啊,都一辈子了。

    杨昭看着妻子眼角细微的纹路,突然紧紧抱住了她,心脏的位置鼓鼓胀胀的——是那些年,他刻意埋葬起来的情意。

    这个女人跟了他十五年,见过他最风光的时候,也见过他最落魄的时候,被他爱过,被他辜负过,最后,大难将至,还是只剩他们两个人。

    人生得妻若此,他也该知足了。

    阿嫣双手缠住他的腰,低声道:“我陪着你……杨昭,当年我不是说了吗?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这是作数的。”

    杨昭愣了愣,这几天来一直暗沉的目光,终于渐渐明亮起来。

    他心意已决。

    ——死守帝都。

    “朕不会走。”他开口,握住妻子冰凉的小手:“我们留在这里。”

    阿嫣点了点头,柔声道:“后宫的嫔妃,想走的,你便放了她们……”轻叹一声,她抬起头,唇角弯了起来,是苦涩也是甜蜜:“我盼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生同衾,死同穴……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成真了。原来上天对我,竟也不算太苛刻。”

    杨昭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笑道:“好,以后,就我们两个人。”

    谁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的妻子,却是要与他同生共死的。

    次日清早,皇帝离去时,神采焕发,不复前几日的消沉。

    阿嫣打开了窗户,也不管飘落的雪花,看着他一步步离去,红唇愉悦地弯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低头问古董镜:“好感度多少了?”

    “……九十五。”

    老古董怎么都没想到,原来宿主打的是这个算盘,不禁佩服起来,又觉得女人好可怕,宁可得罪一千个君子,也别得罪善于玩弄人心的女人。

    皇帝,惨。

    “他真的留下了……”阿嫣喃喃说了一句,突然柔声一笑:“原来,当红颜祸水,这么有成就感。”

    老古董道:“照这个速度,西凉打进宫前,应该能刷满好感值了。”

    阿嫣摇了摇头:“不。”

    老古董:“……?”

    阿嫣慢慢道:“最大的惊喜,要留在最后的关头,戏剧不都那么演的吗?这么难得的舞台,不好好表现,都对不起我的祸国妖姬梦。”

    老古董不明觉厉。

    女人……真的好可怕。

    西凉军营地,主帅帐篷。

    “不出一月,我军定能攻破帝都的城门!”

    “这都是殿下神机妙算,足智多谋……几十年了,没想到,我们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他杨家的江山,就要易主了!”

    “……”

    将领们的称颂贺喜之声不断。

    主座上的男人却一直冷淡,直到底下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才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营帐入口,掀开厚重的帘子。

    风雪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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