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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狂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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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公子束回长衫退到一边，与楚凰对了一眼，心有灵犀外是深不见底的苦涩。
文王慢慢站起身，凌乱的发丝披在肩头，玉白的肌肤上伤痕累累，都是积年的旧疤。惨白的嘴角被咬出一线血丝，涂在冰薄的唇上亮晶晶一片，眼神空洞而冰冷，声音几近疯狂：“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走的，无论用什么方法——”
森冷阴郁的表情如同困兽，楚凰不由得心里一紧，硬生生扯出一道裂纹。
也许她对文王有一刹那的同病相怜，但也只是一刹那而已，腰间的软剑簌簌摊开在手心，劲气凝在剑锋上，将柔软的剑身挺得笔直而坚硬。明月公子闪步走近她身边，背靠背握着银白色的两把弯月镰刀，气氛在一瞬间冻结，一触即发。
文王凉凉地靠在宽大的软榻上，只在腰际挂了一块胭脂色的血纱，修长的手指抵在几座上，一下一下地打着拍着。阁楼外围暂停的笙箫鼓乐顿然又盈满耳际，这是一场热闹繁芜的不夜天。夜残香随着鼓乐声翩然起舞，长长地水袖应着拍着打在四周环绕的花鼓上，仿佛在为这场没有结局的盛宴助兴，然而离歌的神情却骤然凝重起来，不由得惊呼出声：“别听！快闭上耳朵！”
千钧一发之际，楚凰仍不忘白他一眼：“放心，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脚尖轻挪，整个人身轻如燕，亮白色的剑光翩若惊鸿，陡然贯穿围上前来的护卫眉心：“拦我者，死！”
护卫的头颅应声爆裂，喷洒出一滴流脓般的脑浆，众人被她噬魔般的戾气震得一顿，嗜血的血液却在刹那间沸腾，长枪如刺，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狂卷如潮，誓要把她刺成一只刺猬。明月公子飞身半空，双手滑下凌烈的罡风，劈出一滴的浓热鲜血，洒在漫天漫地的大红中消隐不见，唯在空气中问道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大脑的神经。
“斩——”楚凰厉声断喝，软剑走入游蛇，闪电般窜了一圈，刚烈的劲风似能割裂空气，时间定格在那一刻，那一刻之后，围杀的六名护卫齐齐倒地，瞪大眼睛死命挣扎。楚凰淡淡扫过那断成两截的十二块身体，软剑挑起流出在外的肠子掷在那将死未死的护卫脸上，笑如修罗：“原来腰斩真的不会马上死，史书诚不我欺也……”
“杀……杀了我……”一名护卫突然抓上楚凰的脚，苦苦哀求，一名尚执枪在手的护卫当机立断将长枪刺入自己的喉心，还有人挣扎着抓起不远处自己的后半身，企图能将身体拼凑完整……楚凰噙笑扫过愣在外围的一圈护卫，冷然一哂：“还要上吗？”
众人被她冷锐的目光逼得后退一步，手里紧紧攥着长枪，仿佛攥着活命的稻草。
“啪、啪、啪——”夜残香停下舞蹈拍了拍手，长袖一挥，众人顿时如释负重般闪速退离。
楚凰暗自松了一口气，适才那一斩耗力甚多，脚底忍不住已有一些虚浮。
夜残香依偎文王脚边，提过团扇掩在嘴角，眉眼弯成最为狡猾的神态：“打得这么起劲，药性差不多也应该发作了吧？”
楚凰暗提一口气，却发觉膝盖蓦地一阵脱力，整个瞬间软倒在地上，脸颊红得发火，几欲滴出血来。明月公子击退最后一名护卫，匆匆上前扶起她：“阿凰？！你怎么样了？”
“咳，咳咳……”楚凰抓上他的肩膀，眉目中夹着一股恼火，转眼怒视夜残香，“你究竟给我下了几种毒？！”
夜残香温柔地顺着文王垂在脸颊上的青丝，神色中却显出几分哀怨，径自看向明月公子：“只要你愿意留下，我就放过她。”
“做梦！”楚凰狠狠呸了一口，支撑着站起身，脸色红得发紫，眸子却一片清亮，“我家哥哥直了这么多年，怎么可以被你们这群变态掰弯！”
明月公子上前抱住她，优雅的面具缓缓撕下，露出尖锐细长的獠牙：“王爷，是梦都会碎，没有一种酒可以醉一辈子，更何况是白日梦？”
拍开离歌的穴道，明月公子扶着楚凰一步一步走出阁楼，宛如一步一步走向梦境。
“站住。”文王淡然喝止，寒凉的声音似乎在冰水了过了一遭，滔天怒气被掩盖在风平浪静的水面。
夜残香摇摇扇子，虽是眼不见为净，但眼下发飙的王爷似乎更可怕，不由得出声提点：“就这么走了，你的好妹妹可是会死的……”
明月公子携着楚凰无动于衷，珠帘动，月色如钩，在湖面碎成一片银光。不远处的九霄却在狂风雨骤，乌云浮浮沉沉，如山压境，更像是黑山老妖的暴动的妖气，逼临如怒涛。
“嗤——”掌风如刃，珠帘簌簌坠落，在僵硬的地板上弹着一曲杂乱的哀乐，明月公子抱着楚凰飞身闪开，却仍不免被割破左肩。文王的指尖套着五爪铁钩，直嗖嗖在明月公子的肩背上划出五道血痕，鲜血顺着手臂染红的雪白的袖衫，楚凰感觉托在背上的力道蓦地一空，不由得惊呼：“你受伤了？！快放我下去。”
明月公子笑颜温润，优雅如狐王：“我没事，不要管我。”
那清润的笑颜看在文王眼里却无比刺眼，又是无比耀眼，手心力道渐重，出手愈是不留情。他的情早就给了那个人，全部的全部，留下的连渣子都不剩。
“嘶——”又是皮开肉绽的撕裂声，楚凰瞬间大怒，“什么叫不要管你？！你要干什么？！还没闹够么？！快放我下去！”
明月公子笑颜依旧：“一次，就一次，让我任性这一次……”
让我痛到麻木……
“放你狗屁！”楚凰急火攻心，慌不择句，强自冲开明月公子点的穴道，逼得药性发作得更加迅猛，挣开他的怀抱，楚凰站在湖边摇摇欲坠，双唇艳丽无俦。文王与明月公子踏水而战，一时间波涛汹涌，眼看着护卫一层层围上来，楚凰哂然一笑，踏脚跃入湖中——
她要降火，腹下的火，胸口的火，脑中的火……
清凉的湖水镇压了腹下的火舌，脑子却不能镇定，这样的J殿下，她从没见过……她从未想过他竟会对自己，竟会对自己——
自己的心思几乎都放在了慕枺砩希圆琶挥泄匦乃琶挥胁炀醯剿宰约禾厥獾那殂好矗�
穿越到异世界，他终于可以摒除血缘的阻碍，所以才有所期待么？可期待了整整十几年，自欺欺人了整整十几年，到头来，自己心心念念的依旧只是慕枺呕嵴庋矗�
“是梦都会碎，没有一种酒可以醉一辈子，更何况是白日梦……”
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啊？那样优雅的他，那样冷静沉着的他，那样骄傲自负的他，究竟为了自己卑微到了什么地步？那种弱者才会有的乞求，怎么可以在他身上出现？！
可是，亲手砸碎他的“白日梦”的不正是自己么？
自己究竟是有多么残忍啊……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他，践踏他的坚持，践踏他的骄傲，还要继续把他唯一的希望践踏彻底，践踏到灰飞烟灭——这样的自己，究竟有多固执，有多冷硬？
如果注定要受伤，就伤到麻木，伤到心死……
他要自己帮忙的，不就是这个吗？所以他才会用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让自己冷眼旁观他在别的男人的身下承欢？多么可笑，多么残忍，而自己竟然也就那么做了……一点点犹豫也没有，一点点动容也没有……
冰凉的水幕中，一颗眼泪淌入水中，耀眼如珍珠，而湖面之上，激战正酣。
“J——你若是那一只决心不再闪躲的白鸟，那么，我就是……那一个含泪的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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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夭色 72、不涅槃（已修
冲天水幕轰然掀开，风狂雨骤如海上龙卷，弑天的剑气走入游龙，一如铺天红莲盛开在湖面之上，水花落，无数护卫被冲散出百步之遥，呻yin如炼狱。滔天白浪中，楚凰一袭黑衣闪若吸血蝙蝠，鲜血自四周涌向脚下，软剑上腥血淋漓，灿若桃李。
众人的身形为之一滞，却见楚凰的嘴角溢出点点血星，渐渐血流如注，倒地不起的护卫疼得在地上打滚，院落外却依旧前仆后继地涌入没完没了的护军，没完没了，杀戮永无止境……
楚凰脚下一空，软剑滑落出手，整个人脱力般坠下湖心。
“阿凰！！！”J殿下呼啸而上，躲闪不及文王的刺肩一剑，白衣染血，残艳茹蝶。却还是迟了一步，永远都迟那么一步……
离歌足尖轻点，翩若惊鸿，托住楚凰送往岸边的竹塌上，摇摇头笑得有些无奈：“真是……别以为什么事都自己来做就好啊，为什么一定要那么逞强呢……偶尔也多依靠周围的人啊！多信任一点别人也没关系嘛！”
楚凰呸了一口血：“如果对象是你的话，那还真是一点让人依靠的都没有。”
为什么一定要那么逞强呢？大概是因为慕枺丫辉谧约荷砗罅税伞换嵩倮垂茏约海换嵩倮窗镒约菏帐安芯郑僖膊荒芤揽浚灾荒芸孔约海裁炊贾荒芸孔约骸Ｋ羌木釉谟部抢锏男纷樱郧笆抢淠耐饪潜；ぷ约翰皇苌耍罄茨綎｛成了那层温暖而又坚硬的外壳，可是自从慕枺肟螅椭荒苷饷囱饽：鼗钭牛靡徊阃该鞯男榛玫耐饪潜；ぷ约骸�
就连J都飞蛾扑火了，自己却依旧无法戒掉自欺欺人。谁说她坚强呢？谁都说她坚强，可只有慕枺溃涫凳亲蠲挥械５钡哪且桓觯蛭ε率苌撕Γ呕崮茄獗兆约骸大叔曾经说过，靠别人，多大的冰山也会消融，当时自己只是一笑了之，却不想竟是一语成谶。她的慕枺皇潜剑匆不昧宋拮偌！�
离歌轻轻放下她，伸手拭去她嘴角的血痕，眉眼依旧风流轻佻：“小豆干，你放心，我会等你长大的。”
有那么一种人，第一眼看见她的单薄就会让人想要守护她，越是单薄却越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逞强。
有那么一种人，越是被嫌弃就越是爱倒贴，越是不被待见就越爱犯贱。
楚凰是前者离歌是后者，这种组合叫做天生的冤家，这种缘分叫做天大的猿粪。
楚凰浑身无力，体内的精气尽数被卷走解毒去了，眼睁睁看着离歌吃自己豆腐也只能干瞪眼：“滚！有多远滚多远！滚远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离歌挑眉轻笑，宽大绣袍上的红牡丹开得妖娆灼妍，腰间佩剑跟他的人一样花哨。却见枚红色的剑光一闪而过，衣袍猎猎之外，长剑出窍，百步外石破天惊，护军齐齐倒了一地，草木间血色芳菲哀嚎一片。
“呼~好险！”院子外一个少年闪回脑袋装模作样地拍拍胸口，转头问向另一名较为老成的左御金卫：“头儿，现在怎么办？王爷有难，救是不救？”
侍卫长低沉哼了一声：“你打得过人家？”
少年露出遗憾的表情：“我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侍卫长默了默，道：“黎王快到了，我们再等等吧。”
“嗯！”少年狂点头，侧身上前煞有介事地抱胸观看了起来。
夜残香没打算与离歌动手，从他的第一剑中他大概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搅这趟混水。楚凰警惕地看着夜残香笑吟吟地走近，感觉背后的寒毛立了一片：“你又想干什么？”
夜残香晃着红梅团扇坐在她身边，答非所问：“你冷不冷？”
楚凰愣了愣，提了提湿淋淋的衣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呃……还好。”
夜残香又问：“方才我击幻梦鼓，你们为什么都没事？”
楚凰挑挑眉角，从耳朵里掏出一粒镂空的珍珠摊在手心：“这个可以消音。”
“难怪……”夜残香闻言恍然大悟，顿了顿才轻叹一声，“其实我巴不得你们离开。”
楚凰觉得他的思维是跳河式的，好在她的反应也不慢：“看出来了，所以——把解药给我吧！”
“别天真了……”夜残香怡然自得地摇着团扇，视线全在与明月公子缠斗的文王身上，“我可不想他讨厌我。”
楚凰不屑地切了一声，顺着他的目光看着文王，脑中突然晃过一个残忍的想法，这种方式也许对所有人都是种解脱，唯有她自己清楚，这样做对文王有多么残忍。不过她也不是什么纯良的人，损人利己的事情从来都做得很顺手。扯了扯夜残香的衣袖，楚凰缓缓凑上前：“如果……我有办法让文王忘了那个人？”
红梅团扇骤然顿在半空，随即又轻轻晃了起来，夜残香回眸，眼底盈满一片幽光：“只忘那个人？”
楚凰哂然：“别天真了！”
夜残香回过头去，长时间不吭一声，楚凰只得躺回榻上闭目养神。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其实连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阴沉沉奠空零零星星下起了小雨，冲刷在此起彼伏的涟漪上悄无声息，握在团扇桃木柄上的四指捏得连细缝都没有，夜残香抬起头，缓缓吐出一口清气：“下雨了。”
“嗯。”楚凰拿余光瞄他，细滑如脂的肌肤连一道皱纹也没有，比婴儿还要吹弹可破，楚凰深表嫉妒。
“忘了……就忘了吧……”
团扇绣面摊在楚凰面前，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楚凰伸手接过，心有余悸：“你发誓没诈我！”
夜残香起身拂袖而去，妖娆的身段宛如一朵食人花，语气不咸不淡：“没那个必要。”
茕茕孑立的背影，在阴雨下更添殇情，楚凰握了握小瓷瓶，忍不住要想，如果自己把慕枺耍嵩趺囱咳绻炎约和恕�
会怎么样？
淅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视线变得模糊一片，烛光下万物黯淡，惟一声厉喝震慑九霄：“都给本王住手！”
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楚凰缓缓倾倒在扶手上，雨水打在冰白的眼皮上，顺着睫毛一滴一滴滑落脸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这个声音竟然会觉得安心？真是太荒谬了不是吗……
轩辕黎月一身暗紫双龙袍，他的身影甫一出现，众护军堪堪停下攻击后退几步，离歌返身回到楚凰身边，只有湖上的文王与明月公子充耳不闻，你死我活的拼杀看起来竟像是抵死纠缠。轩辕黎月的目光迅速闪过楚凰，最后落在文王酷厉的表情上，不由得眉心一凛，朝左御金卫伸出手：“弩。”
适才那少年忙不迭从月落手里取过火箭流星弩殷勤地递上，末了还朝月落挤了个鬼脸，可惜人家没理他。
轩辕黎月装上箭矢，对准文王，继而又改向明月公子，离歌见状剔了下眉头，比出食指往楚凰人中狠狠一掐。楚凰痛醒，甫一睁眼便见轩辕黎月对着明月公子的那破空一箭，疾如流星贯穿掌心，却是文王的掌心……
明月公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文王，冷睿的面庞上露出一线微不可察的动容。
文王笑得苍白而虚弱，却又无限柔情：“我不能让你死……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明月公子感觉他看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趁他闪神之际一掌劈向他的左肩，两人疾速后退，落定在湖水两边。轩辕黎月朝夜残香比了个手势色，夜残香不得不再给文王补上一记手刀。夜雨猛然大了起来，打在湖面上激起千层波涛，噼里啪啦，一如焚烬万物的烈火。
“哈欠！”离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把面前的烛火吹得微微晃了晃。屋外夜雨未停，下得异常淋漓尽致，哔哔啵啵打在琉璃瓦上，碎了满屋顶的玉屑。露天的院子里，有一袭白衣在弹琴，肩上有一片殷红，指尖拨的是“白月光”——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来来回回却只这么几个调子，楚凰对着满桌的佳肴心安理得吃着宵夜，像是得了暴食症。轩辕黎月坐在窗边赏雨，左御金卫的那个少年跟在他身后，却对离歌挤眉弄眼。离歌终于受不了他的指指点点，转过头对阴气逼人的楚凰唯唯诺诺：“虽然不知道你们兄妹之间究竟闹了什么别扭，但凡事床头打架床尾……咳咳，错了，应该是得饶人处且饶……咳咳，不是，哎呀！我说你们——”
楚凰头也不抬，叼着糕点哼哼，手上十指大动：“我只是想听琴而已，是哥哥觉得在雨中弹比较有意境，你要长舌的话也该找哥哥呀！”
“哼！”头一次被说成长舌妇，离歌差点要跳起来，忍不住哼哼一声抓起桌上的糕点一起暴饮暴食。
楚凰抢过他手里的盘子，语气凉飕飕的：“你不是随那什么小姐做上门女婿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王府？”
离歌的嘴角扯开一道弧线，明眸一亮来了兴致：“你吃醋了？”
“咳咳咳——”少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抓着胸口咳得面红耳赤。
“不要岔开话题。”楚凰威压之，“还有，你的真实身份？离公子……七剑醉离歌？”
“哎呀，被你发现了！”离歌笑眯眯地招招爪子，“看来我的名声很响亮嘛，连你都知道，不容易啊真不容易……”
“哐啷——”瓷盘应声而碎，楚凰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慢腾腾地对准离歌的左脸，“坦白从宽。”
离歌小心翼翼地推开她的手，又是讨好又是哀怨：“小豆干好凶……哎别！我说——其实我跟鸢儿只不过是萍水相逢……”
“我对你的风流韵事不感兴趣，说重点。”
离歌缩了缩鼻子：“你配的mi药很好很强大，我才一拿出来鸢儿就晕了，再加上我轻功好，所以就逃了出来，刚好又碰上你和小墨离开，就跟了过来。”
楚凰凉凉地望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据说七剑醉离歌师从陵南千仙老者，总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帝都来吧？”
“哎呀……”离歌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水，“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不要说了。”楚凰眯起眼，像一只阴谋的黑猫，“哦，对了，先跟你说一声，我刚在这茶水了下了毒，至于解药……你跟着我也得跟着我，不跟着我也得跟着我，上了贼船就不要想着下去，除非——”
“除非我死？”离歌挑挑眉，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端的是风流倜傥豪爽不羁，“无所谓啊，反正奴家早就是小豆干的人了嘛……”说出来的话却恶心死一大堆的人，连轩辕黎月的嘴角都微微抽了一抽。
楚凰原先想拍他的头，无奈手短够不着，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满意道：“朽木可雕朽木可雕……”继而转眼投向左御金卫的少年，“小子，投靠黎王不如跟我混，有没有兴趣？”
“小子？！”少年在左御金卫里排行最小，本就不爽别人把自己当孩子，听得楚凰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这样叫自己，立马就跳了起来，“你确定你是在叫我？！”
“确定啊……”楚凰从袖中取出彩羽面具，往脸上一套，声线顿然变调，却是个公子调，“小子，那天在流风街你欠了我一个人情，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就把自己报给我吧。”
少年见状猛地咬到舌头，指着楚凰转头问向轩辕黎月：“王爷！他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难道跟夜君一样是个老不死的妖怪？？？”
“你说谁是老不死的妖怪？”夜残香拖着长袍旖旎而进，红艳艳的样子像是一团火在燃烧，可偏偏他的性子阴寒得很。少年立时住嘴，转着眼珠子左顾右盼，权当没有听见。夜残香没心情搭理他，转头看向楚凰，眉心的怆然被掩盖得很好，但是楚凰却奇异地看得很清楚：“未免夜长梦多，现在就动手吧。”
楚凰叹笑：“夜长梦多？应该是怕到时候下不了狠心吧……”
夜残香的眼眸顿然又暗了几分。
见他如此，楚凰突然于心不忍，心头不知为何骤然一空，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那种积云罩顶的感觉，比之世界末日也不为过。指甲刺入掌心，楚凰强自镇定下来，排开那些不好的预感，问道：“文王府今晚死伤这么多，若又传出文王失忆的消息，到时该怎么向皇上解释？”
“这个不用担心，”轩辕黎月头也不转，看着窗外的淅淅沥沥出神，声音却很清冷，也很酷辣，“王兄遇刺受伤失忆，把不相干的知情人和崇华殿一并烧了，再杀几个人充当刺客，如果皇兄还要追究，本王的地室里还关着一个太后派来的刺客……”
“嗯……”楚凰点点头，继续把目光对向左御金卫的少年，却是在问轩辕黎月，“我还有个条件。”
轩辕黎月终于转过头：“雨停了。”
楚凰笑：“天快亮了……”
轩辕黎月站起身，准备打道回府：“你是要整个左御金卫？”
楚凰摇摇头：“不，只要他就可以了。”
少年垮下脸，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
轩辕黎月挑眉，又听楚凰补了一句：“他的人，和他的背景。”
轩辕黎月淡然一笑，一如修炼千年的狐妖，语气却很严正：“秦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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