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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你还在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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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救我!”我无助地说。
“好的,我来……哎呀不行!惜佳,你等等我好吗,我快尿出来了!”说完他就跑了。
我泪如泉涌啊,又不敢哭出声。讨好心上人被无视,爬个门被挂住,我能想象,万一有人突然看到我,非得吓死,我就是一吊死鬼。我觉得自己悲催透了。
张恒礼很快回来,把那些吃的都放一旁的草地上,我还没来得急高兴,他问我:“怎么上去?”
“你是不是个男人啊?”我的委屈又加一层。
“这不是男人女人的事,这是安不安分的事!”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爱爬不爬!”我赌气地全身放松,继续流着我的泪。
“爬!我爬!”
他爬到顶上试图摘我的帽子,可是帽子挂住了我全身的重量,他怎么扯都没用。
“扯不动啊!”他着急地说。
“那你往下爬,帮我拉开拉链,我钻出来就行。”
他只好往下爬,爬一半儿伸手帮我把拉链往下拉开。
“你先别跳,让我先下去,我在下面接着你,太高了,你会摔伤的!”张恒礼体贴地说。
我头脑已经被伤心冲击得十分麻木了,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吧,其实那高度对平时的我来说真是小意思。他张开两臂作势要接我,一边做准备还一边念念有词:“惜佳,你别哭了,你眼泪都飘我脸上了,哎呀,好咸!”
我安全地被他接住。
我继续伤心又麻木地往宿舍走去,手机和钥匙都在裤子口袋里,挂在门上的外套和张恒礼我没有心思再顾及了。我开了宿舍门,倒头睡了。
星期五一起离校回家时张恒礼告诉我,那晚他刚取下我的外套,就听到我们宿舍的门卫室有了动静,他一紧张,就跑到了女生宿舍楼里。他躲在我们宿舍楼的角落一直等到天亮那铁门被打开,他穿着我的衣服,屁股一扭一扭地穿过了那铁门,然后拔腿就跑。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两天重感冒,没出宿舍门。
同一天,钟沛把mp3还给我。他完全没提到易续。易续也真的没联系我。
我不主动找易续的日子,他就那样消失了。我们的缘分真的很浅薄,在不大的校园里,我总是撞见钟沛那些人,我跟张恒礼即使在完全不事先约好的情况下,一个星期也至少有5顿饭能遇上。
可是就是没遇到过易续。
我那时总是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发呆。吃饭吃一半突然停下来,嘴里一块土豆含上十分钟自己不知道。就算是跟张恒礼和张衣一起吃饭,我也一声不吭、闷头吃,头不抬,目光避开他们。走路走一半也突然停下来,有一次居然停在了斑马线上。
那时张恒礼都懒得开解我,在他看来,我有点儿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思,毕竟我和易续还没开始呢,他张恒礼都失恋多少回了也满面春风地活下来了。他最多就是拿我开开玩笑:
“惜佳你看,”他指着自己的脖子和头顶,又摊开手掌,对我说:“雪颈黑发红网掌,请看何处不如君?“
“说什么呢?“
“你其实是深爱我的吧,我跟易续长得多像啊!“
“哪儿像了?“我反驳他说,”比他臃肿,比他惨白,还比他矮。“
“中了点剧毒就是这样啊!“
很快,张恒礼成功地被女朋友甩了,失恋的他不厌其烦地问我:“惜佳你懂我现在度日如年的心情吗?”
“我懂。”我无精打采地说:“我的心上有条自己能看见的大沟壑。”
“你不懂!你只是喜欢一个人,不是谈恋爱,喜欢一个人和谈恋爱是不一样的!”
“我是说我们俩现在的坏心情一样。”
“什么样?”
我看着他,幽幽地说:“心里有千百个想念,脚下却走不出一个相见。”
寻人启事
2012年9月17日9月29日
我乱翻手机,看到以前跟易续的聊天记录:
易续,汉堡的火车司机们又罢工了;
易续,有一个华人被抢了钱包上了报纸;
易续,我今天新认识了一个中国人,认识中国人真高兴,我们约好了周末一起做火锅吃,她刚从国内回来,带了半箱子的火锅底料;
刚才一个巴基斯坦人和印度人在街上吵起来了,旁边还有另外一对吵架的,汉堡人和柏林人吵谁的城市比较好;
以后千万别相信德国人最准时那种鬼话,欧洲近代文学史的教授上课都迟到!
……
有很多这样的信息,没有易续的回复记录,他是用skype给我回的电话。经常我信息刚过去,电话就来了。
我留言的时间那么随意,他怎么确保身边没人?如果身边有人,用skype打电话比qq打字危险一百倍吧?
为什么这么不合理,张恒礼和钟沛他们却又这么言之凿凿?
易续为什么改了所有的密码?
还是他真的那么有瞒天过海的能力?
或者我太大意?
电视里播放着刚刚过去的周末,意甲的比赛集锦,红黑军团近4年首次输给亚特兰大。连续主场两连败,更是82年来的首次。大换血后的米兰,以这样疼痛的方式开始了新赛季……
我坐在阳台上一直思考到天亮。张恒礼起床上厕所,说我像个雕塑。我在窗玻璃上看到自己,自个儿吓了一跳,真像黎明前出没的女巫,一副狰狞面孔。
我一头钻进浴室,闪电般的速度洗了个澡。本想认真地洗一次,把身上的负担都洗走,让它们跟着水流跑进下水道、远离我。可是从莲蓬头一打开,那水声就让我觉得刺耳,我不明白,水声怎么会这么尖锐呢?
走出浴室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该自己去找答案啊!
要打破之前只向别人寻求答案的懒惰壁垒,我要主动出击!
我在网上搜易续的名字和手机号,没有相关联的公司信息。易续的公司地址和名字都跟我提过一两次,可是我没留心,现在一点儿都记不住了。
我手机上他同学、朋友的号码都打过去,有的人干脆不接电话,接到电话的,一听到“易续”这个名字,就挂断了,最善心的那个人,比别人多说了一句话,他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待会再给你电话好吗?”
三天后,他的“待会”还没到来。
我再一次像在森林里迷了路。
只好这样安慰和说服自己:易续会回来的!
我想我应该上网投简历、边找工作边等他。万一我爸妈提前回来,岂不是让他们看到我是以混混度日的方式回归的?他们养育了我这么多年,自食其力是责任也是义务了。这些天每次跟他们通话都说一切都好,不能他们一回来就给戳穿了。
而且张恒礼请了年假二十四小时看着我,我得过得像个人样他才能放心去上班。对易续的等待和思念这样煎熬,我得想办法,让自己有事可做,得让自己忙起来。
张恒礼知道我要找工作了高兴地问我想吃什么,他来做。
“不用了:“我说,”不饿。”
他严肃地说:“你回来这么久,不好好吃不好好睡,你不照镜子啊?你的脸色啊!气滞血瘀肝气不舒!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了吗?”
我询问地看着他:“像什么?”
他咬牙切齿地说:“像放坏了的米粉!”
我就坡下驴:“那好,我想吃米粉。”
“靠,刚说你像米粉,你就要吃米粉,专干残杀同类的事!“张恒礼边碎碎念边穿鞋出去,”我去超市给你买,回来给你做,告诉你,绝对比杨裕兴的好吃!”
我经常听别人说自己妈妈的温柔的形象,我想大概就是现在张恒礼的样子吧!张恒礼像个妈,像所有人的妈,只是不像我妈。
“哦,对了,刚才你在洗手间的时候,你妈来电话了,我没敢接。”
我差点噗呲一笑,妈说妈来电话了。
“哦。”
“你不回吗?”
“没什么急事,吃个冰激凌再说。”
“你怎么知道没急事?”
“我还没主动打电话送上门给她骂,所以她打电话来质问我为什么还没打电话给她骂,我给她五分钟时间酝酿,待会儿骂得更爽。”
“哎呀你别空腹吃冰激凌,伤胃!”电梯门都开了,他还在叨叨:“我终于知道张衣拿键盘在网吧敲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看着就来火,真欠揍!”
我们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张恒礼拼了命地泡在网吧玩游戏,初高中被憋坏了纯属发泄。有一次在网吧一呆两天两夜,两次给我打电话让我送钱过去,他聚精会神得口袋里的钱两次被人偷了都不知道!他也就敢跟我要,他跟家里报备的是去同学家玩了。我第一次去差点没找着他,他当时已经玩了一天一夜,把自己给玩黑了,从脸到脖子到手,跟那键盘差不多一个颜色。第二次去的时候,他又变得惨白惨白的,我觉得那是要上天堂的脸色,要把他拉走,他不肯,我就给张衣打电话,张衣来了他还是不肯,说一定要把那一关过了,张衣扯下键盘就往他身上砸,键盘砸起来很响,响得整个网吧都轰动了,张衣也是砸得很,键盘上十几个键哗地就掉地上了。老板也怕了,怕出人命,键盘都不让赔,催我们赶紧走。那天他吃了一碗面,在张衣家一闭眼就睡了15个小时,中间一秒钟都没醒。
我现在沦为跟他一样欠揍的形象了?
我把冰激凌砸回冰箱,狠狠地关上冰箱门。
张恒礼第二天去上班了,每两个小时电话确定一次我是否尚在人世。我每天至少去三家公司面试,填满我的行程。我无法评价自己面试的表现怎么样,面试的过程都是千篇一律的,口试交谈笔试测验,不紧张也没办法兴奋,有两家公司当场通知面试通过的消息,所以大概表现得不算太差吧。
所有的面试,我告知可上岗的时间都是10月15日。一是认为自己暂时还不能全心投入到一份工作中,等待易续这件事情是排在首位的。二是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可能遇上好工作机会的几率更大一些。
我将填好的表格教给人事,人事看一看,轻蔑地一笑:“你的特长是象棋和翻墙?”
“是。”我说。
“用来google浏览,facebook使用的翻墙软件?”
“学校的公园的墙,我会翻,我擅长翻。”我解释说。
“这也算特长?”
“有人说算,我就信了。”
切,那人一声嘲笑,我知道他心里想的是,说算的人和相信的我都有病。
我提起包:“我还有脖子特长!”扬长而去。
类似这样的情景,每天都发生。
所以每天都有一个公司,打死都不去!
我每天很晚回家,每天面试完后都去易续的小区,看他家到了十二点灯还没亮再回来。为了不吵醒张恒礼,我不开灯轻手轻脚地进去,总是踮起脚尖几乎只用脚趾头在地上走。然后随便洗洗就睡。
张恒礼总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想看着我,万一有什么情况他能第一时间出现。可是他的身体和思想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人倒下去五秒,就已经进入梦乡,他可以从睡到起保持同一个动作。
有一天我在电梯里突然想起以前跟易续一起坐电梯,他总是把我拉到最角落,用胳膊环抱住我,我觉得再挤,也是安全的。想着想着内心的力量就消失了。我打开家门,换上拖鞋刚走了两步,一个黑影突然蹿起来,巴掌像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背上,我被打得跪到了地上,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灯接着开了,张恒礼慌乱地嗦着:“哎呀,怎么是你啊惜佳,哎呀,你怎么不开灯啊,我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进了小偷呢,哎呀惜佳,我是不是做错了,是我的错吗?把你打疼了没?受伤了没?哎呀惜佳,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吓我啊?”
我已经没有心力站起来或者责怪他了,他难得被我吵醒一次,我只能跪着朝我的房间爬去。张恒礼跟在我身边走着:“惜佳,没把你打坏吧,哎呀,都怪我!“
我边爬边安慰着他:“不怪你,是我的错,全长沙千千万万的家,我他妈偏偏回自己的家!”
十天过去后,我决定去敲易续家的门,和询问他们的邻居。我没有他们小区的门禁卡,只能想办法找个有卡的人带我进去。其实我可以翻墙,这高度难不到我,墙顶上也没玻璃,可是怕万一被人撞见了,以后没脸见易续他妈。
夜幕降临时,我终于等到机会。一个老奶奶带着她孙女儿正走向大门。我见过她们好几次,肯定她们也是这小区的,现在应该是要回家了,这是我绝佳的机会!
我跑过马路,听到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说着”鸡蛋是egg,苹果是apple!”。老奶奶不停地竖着大拇指表扬她。
“哎呦喂,真漂亮的小公主啊!还会说英语呢!”我热情地迎上去。
“是呀,幼儿园今天教的。”老奶奶笑盈盈地说。
“阿姨就是学英语的,小公主要不要跟阿姨对对话?”我蹲在小女孩的面前说。
“好呀好呀!”奶奶高兴地说。
小女孩也高兴地拍拍手。
“鸡蛋是egg,苹果是apple,你知道桔子是什么吗?”
“不知道。”
“orange。”
“or………ge”小女孩张着粉嫩的小嘴模仿着。
我放慢语速,又说了一遍。小女孩这一次模仿得像模像样。
“桔子是什么?”
“orange!”
“对!”我夸张地拍着手,她奶奶在一旁拍得更开心。
我在汉堡时,有一个兼校友兼同事的邻居,叫soeren。有次他的房东家来了个客人,让他临时当个家教,帮忙补习数学。两分钟,他就被个10岁的中国小屁孩给开了。
2x的平方减3x加1等于0,findx。那哥们跟小孩说,你看,这儿有个x,这边还有一个,soyoucanfindtwox!“(所以你能找到两个x。find:求解/找)
我现在教这小女孩英文,虽然心机不纯,至少教的是对的,不毁人。
至少比soeren值得原谅吧?
眼看着我们接近门禁,我一把抱起小女孩:“真棒!阿姨再教你一个好不好?“
“好!”小女孩说。
“香蕉是banana!”
“banana!”
“哎,再说慢一点!”
“ba~na~na!”
这时,小女孩的奶奶已经刷卡,我们三个人顺利地进入了小区。
“说得真好!”我表扬着小女孩:“咱们再温习一下,香蕉是什么?”
“banana!”
“桔子呢?”
“orange!”
我们拐弯,我估计我们已经不在门卫的视线范围内了。我把小女孩放下,蹲在她面前说:“你真是阿姨见过的最聪明的小朋友!阿姨现在要回家了,下次碰到的话,再教你几个,好吗?”
“好!好!”她奶奶笑呵呵地说:“快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小女孩说。
我拐了几个弯来到易续家的那一栋。易续家果然没人,敲门问了一个邻居,对方很凶恶地说“不认识”就把门狠狠地关了。同楼层其他家也没人。
易续以前说他们家绝对有一个邻居跟他妈有着深厚的地下友情,他有几次晚回家睡觉都被他妈知道了,他妈明明在外出差,肯定是那个人告诉的。
看来不凑巧,那位邻居也不在家。可是,我怎么知道那位邻居是哪一户呢?她什么时候回呢?万一已经搬家了,或者比易续回得还晚呢?难道我除了干等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我决定登寻人启事。
启事用的是易续身份证的照片,我以前偷偷照的。p掉了身份证号。
启事的内容是:易续,我是惜佳,我回来了,你在哪儿?
报社的人因此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我,因为身份证的照片真的太小了,从来没人这样干过。我没有易续正经的照片,他很排斥照相,学生证是斜眼歪嘴的,那年他以全年级倒数第十的成绩顺利毕业,照毕业照时我亲眼看到他在摄像师喊“三”的时候那颗头瞬间往下消失了。他的高中毕业照比大学的好点儿,露出了一个额头。
我们俩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会偷拍他,不是模糊了,就是只有背影,或者被他发现删掉了。后来发现他真的对自己入镜很认真地厌恶着,就再也不勉强要他拍照了。以前大伙儿一起出去玩,他只当摄影师。
在决定登报前,我想过要报警。但我怕易续他妈觉得我是个冲动又偏激的人,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德语有一句谚语说,verpa?tegelegenheitenkommenwieder,au?erder,einengutenersteneindruckzumachen。机也可失,失会再来,给人良好的第一印象的机会却只有一次。
我奉此话为真理。张衣的亲、张恒礼的怂、易续的完美,以及我在德国的一个房东一个邻居不好打交道的funny和不靠谱的soeren都是从最初就建立的印象,之后都没改变过。
寻人启事,我不奢望易续能亲眼看到。我希望他的某一位同事能看到,然后转告他。我相信他只是有事在忙,这些天他妈妈也没回家,应该是两母子一起上哪儿出差了,估计是公司遇上大问题了,他们一定忙得焦头烂额。两个人扛起一个公司,不容易,我该理解。易续去年就因为工作的原因突然取消了去德国看我的计划。
我只是希望能尽快联系上他,知道他平安,知道他不久就会回来。
好的恋人
又是一个周六。
我吃完午饭想出门,张恒礼紧紧地跟在后面。我穿鞋他也穿鞋。
我似乎知道他以前为什么那么马不停蹄地谈恋爱了,他以前真心对我好,谈恋爱的时候只烦别人不烦我。我出国两年,友情变淡了。张衣或者隔壁小花,甚至街上随便哪个女人,能不能来收了他?
“你待家里。”我说。
“为什么?”
“朝里有人好做官,家里有狗好看门。”
“我看个屁门,我看你!”
这是个数学题,我=屁门。我被骂了。
我把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我出去散步,大太阳底下,会晒黑的!你这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肌肤,连我都舍不得。“我把他往屋里推。
“那你也别去!“他顺势把我拉里拉。
我怒不可遏:“你拦得住我吗?要不要打一架?“
他无可奈何,作着揖问我:“你们家有太阳伞吗?给我找一把!“
“你真要去?你要去就把张衣也叫上吧!”
我回来这么多天了,还没见上张衣第二面呢!我想起张衣就是一阵心酸,她本应是我回来后的重点关注对象,易续消失了,这几天我连想都没想起她。
“我?”张恒礼夸张地张大了嘴巴。
“这么惊讶干嘛?我还纳闷你上这儿来住,她怎么不来呢?要照顾不应该是她照顾我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你就是一母王八!”
我露出淡淡的微笑:“你难道不是?”
我正准备给张衣打电话,被张恒礼按下来了:“她不会来的!”
“为什么啊?”
他扯扯自己的上衣说:“忙呢!”
“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他躲开我的目光,说:“她要上班,还得偷着准备考试呢!”
“什么考试?”
“嗯……注会!”
我不免惊讶:“听说注会很难啊!”
“去年都过了好几门了,今年能全过,她自己说的。”
“哦。”
他冲我眨了眨眼:“你还要找她吗?”
“张恒礼。”
“啊?”
“我问你。”
“还押上韵了!”
“你怎么能给我买100块的手套,张衣的80呢?是为了表扬我两年没在你面前晃,对吧?”
张恒礼无奈地一耷拉脑袋:“服了,你到底还要不要张衣过来啊?”
“不要,我哪有注会重要!”我按了电梯:“哎你说,她把自己弄得这么优秀,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不知道。”张恒礼咕噜着说。
我想了想,说:“那你说,要是你将来遇到了一个女孩,那女孩告诉你,为了今天能以这样的面貌见你,好久之前就开始了努力,你会感动吗?”
“不知道。”他很快地回答。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失望地问。
“我怎么能知道!”他惊讶地说,一副要马上撇清的表情:“我到现在没谈过一次不被甩的恋爱,不被甩就是我的最高目标,不能再高了,太高不实际,老天会因为贪心而整死我的!女人越优秀,男人越容易被甩,在我看来不是好事。不过也有很多男人从来没被甩过,他们就喜欢特别优秀的女人,你去问那些男人啊!你看看我身上这种被甩的特质,你问错人了!”
我拍拍他的肩:“不会的,你不可能一辈子都那么倒霉,总有行大运的时候,相信我。”
“肉麻!”他一把推开我:“哎你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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