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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藏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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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状况下,如果顾倾城仅仅是把关文当做捕杀金蝉子的诱饵的话,大概不会做出那种奋不顾身的举动。年轻男女之间那种微妙的感觉,尽在不言之中。作为天下闻名的赏金猎人,顾倾城应该是行事干净利落、来如风去如电、一击必杀、飘然而去的人物,怎么会为了关文而轻易弄伤自己?

    作为该事件中唯一的旁观者,高翔只是微笑,不置一词。

    “咳咳……”顾倾城轻咳起来,微笑制止关文,“做大事不拘小节,谢来谢去的没什么意思,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来吧。”

    从物理学和绘画学的角度来讲,黑色的基本定义是,没有任何可见光进入视觉范围,与白色正好相反(白色是所有可见光光谱内的光都同时进入视觉范围内)。颜料如果吸收光谱内的所有可见光,不反射任何颜色的光,人眼的感觉就是黑色的。如果将三原色的颜料以恰当的比例混合,使其反射的色光降到最低,人眼也会感觉为黑色。所以黑色既可以是缺少光造成的(漆黑的夜晚),也可以是所有的色光被吸收造成的(黑色的瞳孔)。

    在崖下诡异的黑洞中,关文感受到了无数千奇百怪的东西,但一离开那里,却又四大皆空,什么都抓不住。

    “也许我应该长住黑洞之内,参悟扎什伦布寺前辈们留下的遗迹……”他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冥思苦想之中,“一定是存在某种特殊机关的,一旦触发,则黑洞大开,直达最幽深之地。那些具有深远智慧的智者们,绝不会留下某些需要大肆爆破才能进入的门户,如此一来,与市井屠夫何异?可那机关在哪里呢……不在洞中吗?”

    夕阳已经落山,空谷中刮来的风越发凌厉了。

    西面的连绵山峰渐渐与围拢来的暮色融为一体,景色模糊,只剩大概轮廓。

    宝铃忽然向西一指,叹息着问:“大家看,那边相连的四座山峰像什么?”

    关文振作精神,顺着宝铃手指的方向望去。群山之中,唯独有四座山峰游离于众山之外,自成一脉。向上的山脊线陡直,但到了峰顶,却形成一个明显的顶部平台,仿佛简笔画中的山形。四山之外,其它的山峰都没有这种平顶。

    “像是好好的山尖被人用手指捺了四下,硬生生给按平了。”关文回答。

    顾倾城连连点头:“果然是,之前从没注意过,真是奇怪。”

    “那它们像什么呢?“宝铃又问。

    没有人能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天地山水都是大自然的造化形成,鬼斧神工,百般变化,硬要把山的形状跟某事某物联系起来,那就是牵强附会了,没什么意义。

    关文摇头:“不知道。”

    宝铃长叹:“难道你不觉得它像一枚钥匙吗?”

    众人愕然,因为山形与钥匙的形状相差太远,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去。

第五十四章 前途未卜

    稍作休整后,高翔发动车子,离开断头崖,先回家庭旅馆去。

    路上,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没人开口说话,车里的空气沉闷得像是要凝固一般。

    车过扎什伦布寺门口,高翔停车。

    才旦达杰下车,向关文合十道别:“黑洞的事仍需努力,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而失去信心。”

    “大师保重。”关文下了车,鞠躬还礼,目送才旦达杰走入寺门。

    实际上,才旦达杰一直居住在树大师的院子里,现在巨树摧折、院落倒塌,就算住在寺内,他的心也会茫然若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如同树大师一样,一旦萤火虫的躯壳粉碎,连灵魂都已经没有附着之所。

    如果没有闭门幽居、骷髅作画的那段人生插曲,现在的才旦达杰应该亦是德高望重的寺僧之一,在青灯古卷中修行,成为后代弟子们顶礼膜拜的上师。

    这就是人生,不同的选择早就不同的结局,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广场上,仍有许多旅行者没有离去,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休息。空气中,满是寺内飘出来的厚重的酥油味。两边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但这些现代化科技带来的明亮光源,却与古老圣洁的扎什伦布寺格格不入,距离颇远。在这里,人们真正尊崇热爱的是酥油灯的昏黄光芒,离开了酥油,藏地寺庙便失去了自身的味道。

    顾倾城悠然感叹:“看那些人,真正是心无旁骛、轻松畅快,坐就坐,走就走,吃就吃,笑就笑……原来,做一个真正的旅行者是那么舒坦!”

    “人人都可以做到。”高翔笑着接话,“只不过,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梦想,他们为朝圣而来,而你却是为更高的目标深入藏地。如果你放弃最初的目标,也会像他们一样,心境平和,无欲无求。”

    顾倾城淡淡一笑:“的确,放弃追求就能获得心灵的平静,但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事必须有人去完成,比如清剿青龙会的余党,比如追杀金蝉子……我是为钱而活的赏金猎人,但我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只杀江湖上声名狼藉的败类。”

    高翔大笑:“善人与恶人的评判标准有很多,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只要世界上存在敌对双方,就会有善恶之分,你认为恶的或许在很多人眼中恰恰是善的,反之亦然,不是吗?”

    这种辩论是永无止境的,所以顾倾城一笑置之,不再继续深谈。

    车子回到家庭旅馆,曲松坚把所有房间腾出来,自己和妻子搬到院子一角的小柴屋里去。当然,高翔没有让老两口吃亏,而是付了双倍的房钱。

    宝铃、顾倾城同住一间,高翔住一间,而关文则仍回自己房间。

    黑洞之行,带给他越来越多的困惑。他不止一次地想到,如果不能突破那满是藤蔓的黑洞,再多线索也齐头而断,毫无意义。

    这一夜,他熬到凌晨三点才睡。一闭眼,便陷入一个黑色的噩梦里——他似乎突破了黑洞,进入了那古罗马斗兽场一样的环境里。只是,所有僧人已经严重朽化,轻轻一碰,就扑簌簌地倒地,化为一堆灰色粉末。时间磨蚀了一切,人和物都不能幸免。

    他走到了那黑色的深井边,耳边传来低沉呼唤:“到这里来吧,到这里来吧……”

    深井浓黑如墨,只探头看看,就晕眩不已。

    “是谁?谁在叫我?”他向四面张望,除了残破的阶梯状看台,就是那些毫无生气的朽化人体。

    “这里就是最后的战场,必须鼓足所有勇气全力一战,没有选择,无法后退,拼死战斗……”那声音持续响着。

    “你是谁……”关文放声大叫。

    黑暗从四面围拢来,遮天蔽日一般,连关文一起吞噬进去……

    “啊——”关文一下子坐起来,挣脱噩梦的束缚。

    窗外阳光明媚,藏地的早晨已经如期而至。

    “笃笃、笃笃”,有人轻轻敲门。

    关文趿拉着鞋子开门,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僧人站在外面,手里握着一封信。

    “是寺里的巴桑师父让我送来的,给关先生。”少年僧人略带羞涩地微笑着,双手捧着信封送上来,“巴桑师父说,他在汉佛堂等关先生,有些事当面谈清楚。他还说,明天就要开始‘十日闭关’,如果今天不能见面,可能会拖延很久。”

    少年僧人的语速很快,关文能感觉出来,他是在背诵别人教的话。

    “谢谢你。”关文由衷地说。

    少年僧人微笑摇头:“不用谢。”

    扎什伦布寺的年轻一代僧人们都是藏、汉、英三语一起学,虽然口音别扭,语意却是不会错的。

    关文拆开信,信纸上不是文字,竟然是一幅笔迹潦草的图画。

    刚从梦中醒来,他的思想还不是太清醒,乍看那幅画,竟然没能看懂巴桑的意思。画面分为左右两部分,共有四个人物。右边画的是一个老年僧人领着一个孩子,左边画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甜蜜相拥。四个人所处的位置,竟然是山巅的一处断崖。

    关文很容易就把断崖、断头崖联系在一起,可他想不通的是,哪里来的老僧和孩子?

    “我现在就跟你进寺里去,好吗?”他问。

    少年僧人点头:“好的。”

    只用了三分钟,关文就换好衣服,给宝铃、顾倾城留下字条,然后随着少年僧人出门。

    现在是清晨八点钟,街上没有游客,只有那些长途跋涉而来的朝圣信徒。他们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磕着长头前进,一丝不苟地贯彻着自己的梦想。朝阳照耀下的尼色日山,漫山遍野都是信徒们留下的经幡,颜色各异,随风招展。

    这座藏地名山在天晴时、天阴时的样子完全不同,眼下的风景充满说不出的灵动之气,而在昨天,它则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关文觉得,自己在扎什伦布寺住了这么久,也去过无数次尼色日山上,但直到现在,他对这山和寺了解甚微,仅仅是流于表面。如果想担起除魔重任,他必须加深对藏传佛教的理解。可是,那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

    在路上,他曾跟少年僧人攀谈过几句,但对方说得很少,只用默默微笑代替回答。

    到达寺庙后门的时候,顾倾城从后面匆匆赶上来,素颜无妆,所有头发拢到脑后去扎成一个马尾。这时的她,所有凌厉肃杀之气全都褪尽,只剩一个小家碧玉式的年轻女子模样。

    “我看了你留的纸条就赶来了,金蝉子随时都会出现,我不能放过任何机会。但是,这会影响你吗?”顾倾城微笑着,露出两排干净整洁的牙齿。

    由赏金猎人到寻常女子,她的外表变化极大,但关文都能接受。以他的眼光看,顾倾城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女子,有追求,有抱负,极果敢,有担当,胜过大多数须眉男子。

    “不会。”关文沉重的心情有所好转,“谢谢你。”

    “谢我什么?”顾倾城挑了挑眉毛,“我是为金蝉子来的,又不是为你而来。”

    两个人眼神交错之时,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那份友情与善意。关文曾为顾倾城挡枪,而顾倾城则在黑洞中舍身保护关文,一饮一啄,一还一报,谁欠谁的,已经说不清楚。

    三人从后门边的侧门进入,穿过辩经场和扎什南捷,便到了汉佛堂。

    汉佛堂即甲纳拉康,是西藏其它寺院不多见的佛堂。佛堂内珍藏着历代皇帝赠送班禅的永乐古瓷、金银酒盏、茶碗碟盘、玉石器皿、纺织品类等诸多礼品。历史最悠久的有唐代的九尊青铜佛像,相传是文成公主带进藏的。晚些的有元朝时期的一尊骑在野猪上面的赤身女度母铜像,还有清朝皇帝赐给班禅的一枚重16。5 斤,上镌汉、蒙、藏三种文字的金印。除此之外,殿内还有宝石佛珠,封诰敕书、汉传佛教经卷等等。

    披着绛紫色僧袍的巴桑就跪在汉佛堂前面的石阶上,面向殿门内,虔诚地低头祈祷。此刻院中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

    少年僧人点点头,自己一个人悄然离去。

    听到关文的脚步声,巴桑回过头来,脸色青黄,精神萎靡,仿佛刚从一场大病中醒来一样。

    “你来了。”巴桑起身,僧袍晃晃荡荡的,显示出他已经瘦了很多。

    “我其实很想跟你聊聊,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所有变化像火车车厢一样一个连一个,挨挨挤挤,哪一个都停不下来。你能推翻从前,重新开始,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关文察觉到两人间那份难以逾越的隔阂感,“我们昨天到了断头崖下的黑洞,但一无所获。我曾接受过树大师的教诲,他告诉我,秘密就在崖下,可我们将黑洞上上下下都搜遍了,也找不到机关暗洞。我想请教,青龙会的目标是不是也对准了黑洞?”

    巴桑点头:“对,他们去过黑洞,并动用了高科技的探测手段,证明那下面没有暗道。”

    “那就奇怪之极了,明明……”关文越发困惑,毕竟那黑洞有着许多怪异之处,自己一进入那里,就有特殊的感觉。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巴桑没有过多寒暄,对关文身边的顾倾城也仿佛熟视无睹,当先离开汉佛堂的院子向后面去。

    北面隔着几道墙,就是树大师的院子,但现在墙头外面已经看不到那古树,一切都消失了。

    关文跟上去,拐过几条巷子,前面出现了一个破败的小院。院中,仅有三间摇摇欲倒的白墙草房。

    “巴桑,我不明白那幅画是什么意思。画中的断崖是断头崖吗?那对男女是谁?老人和孩子又是谁?”关文问。

    “就是这里,能够解答你所有困惑。”巴桑推开了低矮的篱笆门,大步走进院子。

    院中间有一口古老的水井,青石井沿上层层叠叠地爬满了墨绿色苔藓,一个系着麻绳的白铁皮水桶倒在井台上,似乎好久都没人用过了。

    “上师,客人到了。”巴桑站在草屋门外禀报。

    “进。”屋内有个苍老的声音回答。

    巴桑站在门边,向着关文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同时举起另一只手拦住顾倾城。

    “没事,在外面等我。”关文告诉顾倾城。

    “有事就叫我。”顾倾城低声叮嘱。

    关文掀开门洞上挂着的皮门帘,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腻乎乎的酥油气味。一个白发苍苍的藏族老人蜷缩在地铺的一角,双手握着一本书,凑在自己眼前看。屋子另一角,盘膝而坐的竟然是才旦达杰,不过他明明听到了关文的声音,却头也不抬,只是低头诵经。

    “桑彻大师是本寺乃至日喀则地区的活字典,你脑中的任何疑惑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关文,希望这能赎我昔日的罪。”巴桑的神色愈发黯然。他被青龙会笼络,差点在核桃神树下的隐秘地窖中断送了巴桑、宝铃的性命。幸而顾倾城出现解围,否则的话,误入歧途后的巴桑就回头无岸了。

    “谢谢。”关文诚恳地鞠躬致谢,然后走进屋去。

    关文闯入,桑彻大师的看书姿势丝毫不变。他的身上斜掩着一床薄被,被子原来的颜色早就被油污和灰尘遮住,反映出闪闪的油光。他的身边,是一口直径一米多的大瓷缸,一条黑乎乎的加长灯芯从缸底延伸出来,插入缸沿上的一盏古式八角油灯中。灯亮着,热烘烘的酥油味已经把房间里的一切都熏透了,包括桑彻大师在内。

第五十五章 说唱艺人

    “大师。”关文恭恭敬敬地深鞠了一躬。

    桑彻大师没有抬头,合上那本残破不堪的羊皮纸老书,沉默了一阵,忽然用藏语咿伊呀呀地哼唱起来。他的牙齿已经全部掉光,嘴唇撒风漏气的,极不清楚。

    关文静静地听着,努力辨析对方哼唱的意思,大略翻译过来,语意如下:“尼色日山的轮回转了又转,来的人来了走的人走了,死的人死了生的人生了,就像转经筒上的灰尘扫了又落落了又扫。兀鹰叼走的是英雄的血肉,留下的是英雄的传说,那传说飘到了扎什伦布寺,诵经声声召唤着他的灵魂……”

    他的歌声浑浊不堪,听起来极不舒服,不过当关文耐心听下去之后,思想变得无比沉静,渐渐忘记了屋外的一切。

    桑彻大师向地上的毡毯随意一指,示意关文坐下,眼皮都不抬,继续唱下去:

    “英雄抵挡不住背后的黑暗一刀,

    飞得再高也逃不过飞来的暗箭。

    英雄的血染红了尼色日山的断崖,

    他的爱人也变成了敌人的胜利果实。

    历史像轮回一样流转,

    说唱艺人的歌谣从古代唱到了今日,

    一声一声哀悼着死者的亡魂……”

    关文慢慢坐下,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桑彻大师的脸上皱纹极多,肤色黑黄,应该是多年不晒太阳所致。他的眼睛睁着,但却看不到黑色的瞳仁,双眼呈现出完完全全的两片死灰色。

    唱完,他又翻开了羊皮书。他是个盲人,虽然保持着阅读的姿势,但绝对一个字都看不到。

    “大师。”沉默许久后,关文再次呼唤。

    桑彻大师终于抬起头,茫然地向着关文。

    “上师召唤我来,有什么教诲?”关文问。

    “不用别人召唤,轮回中迷路的人,自己就会到这里来,就像羊群追逐水草,兀鹰追逐野鹿那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也不知道你是谁。那缸油烧完,我就要离开。”桑彻大师自言自语地说。

    关文玩味着这句话,转头看看那大缸,酥油果然已经见底。

    “他要听的,就是英雄的故事。”才旦达杰说。

    “要他自己说才算,别人说的都不算。你听你的,他听他的,说唱艺人的曲子只唱给最合适的人听。”桑彻大师回答。

    说唱艺人是西藏十大不解之谜之一,在所有说唱艺人中,那些能说唱多部书目的优秀艺人往往称自己是“神授艺人”,即他们所说唱的故事是神赐予的。这些人常常自称在童年时做过神秘长梦,在梦中曾得到神或格萨尔大王的旨意,之后大病一场,病中或病愈后又经喇嘛念经祈祷,得以开启说唱格萨尔的智慧法门,从此便会说唱了。在藏区,有些从未受过启蒙教育的十几岁小孩大病痊愈后,竟能无师自通地说唱几百万字的长篇史诗,这一神秘现象至今无法解释。

    关文虔诚地俯首:“大师,我就是轮回中迷路的人,请不吝指点,解开我心头的疑惑。”

    桑彻大师沉默了一阵,再次开始了哼唱。这次,他哼唱的内容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哲理诗,而是连缀成一个具体的故事,其内容如下——

    “从前,雪山国的王子英俊不凡,力大无穷,智慧过人,他肩负着斩杀罗刹魔女的重任。为了获得勇者的力量,他下了雪山,来到日喀则,拜扎什伦布寺的高僧为师,*盟誓,甘愿为除魔而奉献生命。所有智者们齐聚一堂,商讨除魔计划,王子愿意辅佐高僧进入无底黑洞,舍弃生命,对决罗刹魔女。王子的爱人舍不得离别,约王子在尼色日山断头崖上见最后一面,没想到他们见面的地方,却成了敌人的伏击圈。王子被绑在铁柱上,承受千刀万剐的酷刑,曾经的好兄弟撕下面具,转眼间就变成了狰狞的魔鬼。王子凄惨地死去,他的爱人却消失在空气中,断头崖上只剩王子的残骸鲜血。这个消息传到了雪山国,举国上下哀恸不已,集合七千勇士赶到尼色日山为王子报仇,却中了魔鬼的埋伏,七千勇士全军覆没。魔鬼就藏在尼色日山,等待着魔女复活重生。历史的轮回转了又转,英雄的后代再没有消息,当尼色日山的井水变红之时,魔女的复活日子就要到达了……”

    这个故事能跟风鹤的“识藏”、宝铃的梦联系起来,既是说唱艺人的传奇故事,又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实事。

    关文记得自己第一次去见树大师之前,的确有井水变红事件发生。若是跟桑彻大师的哼唱相印证,或许罗刹魔女正在复活当中。

    “这就是那个英雄罹难的故事,虽然很多人觉得那只是捕风捉影的传说,可我们都知道,那是真真实实发生在断头崖上的事。关文,追求真理、除魔卫道不仅仅是一句口号,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付出。你,准备好了吗?”才旦达杰低声问。

    关文握紧双拳,庄重地回答:“准备好了。”

    “很多人都曾说过同样的话,可是,那些人都让树大师失望了,包括冰秋寒在内。我真的担心,你会成为第二个他。”才旦达杰抬起头,凝视着微微跳荡的酥油灯火头。

    缸里的灯油不多了,灯火随时都会熄灭。

    “为什么?是因为宝铃?”关文问。

    才旦达杰点点头:“对。”

    桑彻大师的哼唱又响起来:

    “一个男人从东方来,

    他的画笔附着了神的灵魂。

    藏地的神树召唤着他的心,

    他的肩上担负着未来的使命。

    他日日夜夜辛勤学画,

    笔下的坛城变化成巨大世界,

    只差一步就要获得成功了,

    可他遇见了心爱的女人。

    那美丽的女人让他忘记一切,

    放下笔和颜料走出了院子。

    他们在高高的崖头相见,

    两个人的思想都变得像一朵雪莲。

    这是上天造成的错误,

    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

    坠入爱河不能自拔。

    那女人在一个黎明失踪,

    东方的男人也离开了寺庙。

    东方来的还要回到东方,

    就像大海的水变成**河流,

    还要返回到大海那样……”

    “那封信呢?”才旦达杰伸出手。

    关文把少年僧人送来的信取出来,递给才旦达杰。

    “这是最后的时刻——”才旦达杰低语,抽出信纸,“桑彻大师唱的,就是冰秋寒和宝丽珠的故事。他在藏地浪迹多年,看过太多善男信女间的悲欢离合。千万人中间,他唯独记得冰秋寒和宝丽珠那段感情。画中的孩子,就是今日的巴桑。巴桑是个好人,他的初衷不过是要打开通往黑洞的门户,寻求修行上的最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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