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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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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沅摇头:“我只是找一些线索。”
前世,她亏欠了盛阳许多。这辈子,她会尽她所能,一点点去还,还到不能还。
而这辈子,她不想再欠旁人了,上天不一定会给她下辈子去还——
只有尽快找到这个人。
观澜堂的书房内,宁护卫神色复杂。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杨大公子和三姑娘认定行楷是左手所书,另一张,呃,是右手。”宁护卫才不敢说出“鬼画符”三个字。自家主子阴晴不定,谁知道会怎样……
盛阳动了动右腕:“没有人再把颜楷扯到我身上?”
“没有。”宁护卫暗自腹诽:自家主子左手行楷右手颜楷已经够逆天了,谁会怀疑有这么逆天的人?
不过说来也稀奇,原来自家主子的字,那真是,鬼画符……藏拙藏了这么多年,把他们也瞒得好苦!
“无事了。”盛阳语气冷淡。
“为何要瞒着三姑娘呢?”宁护卫终究忍不住开口,“三姑娘找人找的那么辛苦,就算告诉她又何妨?”
告诉她,盛阳唇角浮起一丝苦笑,告诉她,他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地步。
若他最终还是害了她,他又情何以堪?
但让他去拒绝她伤害她,他也做不到。
因此,他宁可像如今这般,瞒着她,让她以为他不知道这一切……
选秀结果出来了,与管沅前世所知一模一样。
皇后夏氏,德妃吴氏,贤妃沈氏。
各府各家都按惯例给宫中送礼庆贺,定远侯府却闹起了矛盾。
“就这寒碜贺礼,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没有指名道姓,但二太夫人直直瞪着管沅,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惠安堂里鸦雀无声。
片刻后,管沅把礼单和以往的旧例拿上来:“二太夫人想必已看过礼单,我就不念了。府中一应事务皆有旧例,二太夫人比对一下就知道,咱们预备的,和弘治初年封后的贺礼是一个规格。难不成二太夫人的意思是,要超过弘治初年的规格?”
二太夫人没听出管沅偷偷给她挖下的坑,气势汹汹道:“怎么就超不得,如今不比当年——”
“所以二太夫人是要太后娘娘看着,如今儿媳妇收的贺礼,比自己当年还要丰厚?”管沅只觉得好笑,“再怎么说都是自己儿媳妇,自家人,太后娘娘只能怪咱们府没把她放在眼里。我可不知道您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连太后娘娘都敢得罪。”
二太夫人一听自己被管沅挖的坑埋了,羞恼万分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还是三太太于氏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家人,为咱们定远侯府好,没必要蹬鼻子上脸。沅丫头也是拿大了,怎么跟长辈说话都不和善点。”
管沅淡淡瞥了眼于氏:“大约我平日里惯常和下人说话。三婶母没管过事不知道,和下人说话就是这样,不拿大不声色严肃,他们不服。不服也就罢了,还会有事没事给你找茬。所以我就养成了如今这样说话的习惯。”
二太夫人气得肝疼:这不是明目张胆讽刺自己是下人,有事没事给管沅找茬吗?
管沅还真就是这个意思,顿了顿又补充:“有几分力做几分事,有些人明明没力气,还要到处揽事,都办砸了还把责任推到旁人头上。在我看来,这种人最好就躺床上万事别管,管了还烦心,二太夫人您说是不是?”
被这么激了两下,二太夫人已经撑不住了,什么也没回答,涨红着一张脸,把人全部赶走。
等到午后,管沅就听闻太医去了惠安堂。
“对二太夫人,我根本不用亲自动手,几句话的事,就能让她不舒服。她若少乱弹琴,不使歪主意,那也没什么,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要是动了坏念头,我绝对不会忍下去。”管沅一脸平静。
灵均想了想:“那大姑娘那边怎么办?”
管沅微微蹙起秀眉:“她把自己搞成如今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但我一时半刻还动不得她,只能再找机会了。我们都得防范着她再使什么阴谋诡计。不得不说,管洛的生命力还真是强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婢子们会小心的。”灵均郑重回答。
大表哥杨安的婚礼如期到来。
管沅和母亲杨氏都在杨府帮忙张罗,刚刚礼成,喜酒开喝,管洌就走到了后宅,把管沅叫到一旁。
“有个人要见你。”管洌叹息一声。
管沅偏头一思便知是谁:“那你该明白,必须帮我回绝掉。”
管洌苦笑:“我是该回绝掉,但我担心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毕竟他已经和我说过好多回了,从退亲的时候开始,”他掐指一数,“我觉得不下十次,都被我推掉了,我怕逼急了他反倒不好。”
管沅沉思片刻,拉着哥哥的衣袖就向外院走去。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管洌没明白过来自家妹妹的忽然起意,方才还说不见,这回又拉着他直接往外院走。
“没什么意思呀,解决问题呗,待会儿你配合我唱戏。”管沅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管洌蹙起浓眉:“要怎么配合?”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这么简单。”管沅说得十分轻巧。
然而管洌并不相信:“你别坑我!”
“我坑定你了,”管沅没好气地撇嘴,“回绝不是只说‘不’字就可以的,对只见一面日后再不会碰见的人,你可以只说一个‘不’字;对日后还会见到还有机会找你重复说这件事的人,说‘不’还要让他心服口服!”
管洌郁闷:谁有你那七拐八绕的女人家心思……
杨府外院的凉亭里,管沅坐下拂了拂天水色的裙裾。
“哥,你的亲事差不多也可以谈起来了,母亲说,总不能一直拖着,定了你的事就该轮到我了。”管沅看着管洌说话,听觉却留意到附近暗中旁听的人。
管洌没想到自家妹妹一开口就是如此直接的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为何要谈?”(未完待续。。)
075 阳错
管洌说“为何要谈”,实际上的意思是,为何要谈论这个话题。
亲事,一直是他不想谈起的问题,现下果真被亲妹妹给坑了……
管沅才不管他回答什么,只顾自说自话:“人要向前看,一味记着过去没有意义。其实,哥你的情况算很好的。”
“很好?”管洌这下更不明白了。
妹妹到底想说什么?
“是呀,你没留恋虚妄的过去,你只是不愿意面对未来,”管沅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未来不可知,所以你才害怕。但有些人留恋虚妄的过去,便愈发无可救药了。事情已经过去,无论如何回不到从前,所能做的,不过是珍惜当下问心无愧。”
这句话,也是管沅对自己说的。
她与盛阳的一切,都停留在那个只有天知地知她知的过去,现在一切都已不同。她所能做的,就是抓紧现在,尽力改变前世的结局,做到问心无愧。
管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把这戏唱下去,因为他的确如妹妹所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知的未来,终究是因为伤了自尊呀!
“有些事做了不过徒增对虚妄过去的伤感,实际上没有任何意义,那不如不做,”管沅补充,“我这个人做事一向讲求有效果,没用的事我自然不会做。谁心里想什么我都清楚,没必要巴巴地再来我面前说一遍,哥你说是吗?”
管洌这回终于有话可回:“是,其实你都清楚的很。”怎么听又觉得这话像恭维。而不像真正的肯定……
“所以很多话不用说我都明白,说了我也无可回答,不会对我产生半分影响,”管沅顿了顿,才欲彰弥盖地解释,“所以,哥你不用说你的想法,我都明白。我是个很讨厌过去的人,极其讨厌,我更喜欢未来。没有未来的话都是废话。不要和我谈。”
最后一句是管沅下了狠心说出来的。
事情总该有所了断。她想,她是不会再和齐允钧有任何交集了,话说得狠一点,大约也无妨。只要能断了他不切实际的念头就好。
话已至此。暗处的齐允钧也明白了。
她那样聪慧的女子。也许真的是什么都明白,不需要他解释。
的确,他再多说什么。都是没有未来的废话,于她而言没有分别。
她不会听,也不愿听,甚至希望就此忘记。
过去并不美好,可能她已把他看作此生最大的羞辱——
再解释,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已经错过,再不可能回头……
他沉重地阖上双眸。
五月初一,管沅生辰。
“你今年窝在家什么都不做,这个生辰过得也太松快了,等明年今日你及笄,我看哪里还由得你这般轻松!”杨氏嗔怪女儿的懒惰。
“我脚伤刚好,哪有心思搞什么花样?”管沅慵懒地倚在母亲东跨院宴息室的榻上,心思却在不停地转。
父亲的事,已经等不下去了。
前世今年年终,父亲定远侯世子管进战死大同。
如今算来还有半年时日,她该怎么办?
“娘亲,你说,明年我及笄,爹爹会从大同回来吗?”管沅不知怎么开口,只好先扯上生辰的话题。
杨氏抚了抚女儿的发顶:“那要看军务是否繁忙。”终究没忍心浇灭女儿的希冀。
军务,哪有不繁忙的时候?
“如果我去大同照顾爹爹怎样?”管沅试探地问。
“傻孩子,”杨氏叹息,“边关苦地,你一个没离开过京城八十里的千金小娘子,哪里是这么好待的。”
管沅也不禁懊恼起来:就算她真去了大同,征战一事,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又有何用……
还未想清楚,各家亲友送的生辰礼陆陆续续到来。
管沅和母亲一一看过清点登记在册,打赏了送礼来的婆子,便到了晚间。
如同去年,含露居书房的窗外,“啪”地落下一个精致的木盒。
木犀花底纹的盒子,装着一串佛珠,花纹奇异特别,香气随着盒子的打开轻轻逸散,十分清雅。
佛珠下压着一张沁水笺,依旧是熟悉的颜楷——
降香黄檀,可治风邪祛湿,缓解疼痛,对脚伤十分有效。佛珠已在庆寿寺开光。
管沅拿起这串佛珠,微微怔愣。
她从前听过降香黄檀这种最名贵的材料,却从不曾见过,更不知道它还有一定的药效。
所以,这是传闻中的降香黄檀佛珠?
她感念神秘人的心思,还为她的脚伤做了打算。
但这份恩情,却是更加还不清了……
“我听说你的上峰要挪位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管沅收到了羽林左卫人事变动的消息,不由担心哥哥的状况,下衙时分连忙赶去清水堂。
管洌讶异:“你消息还真快。这次调动不小,上十二卫都换了个遍。”
“怎么回事?”管沅一听,不禁更加忧心。
“之前裁减武职的时候,靖安侯府力争才保住如今局面,否则裁减的人员会更多;但内宫宦官仍不满足,又鼓动皇上换上十二卫,”管洌压低声音,“这可是小道消息,你别传出去。”
“那,”管沅顿了顿,“你会受什么影响?”
内功宦官,说的想必就是以刘瑜为首的那群阉党了;靖安侯府在暗中周旋,就说明靖安侯还是站在刘瑜对立面的,她果然眼光未错。
现下的关键是,哥哥会不会受影响。
管洌摇头:“这我也不清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不过好在我平日里没被人抓到什么把柄。为人也低调,不曾得罪人,想来应该不会有人整到我头上。”
“这件事你得去和祖父商议情况,我也出不了谋划不了策。”管沅提醒。
“这是自然,我总要为定远侯府考虑。”管洌心服点头。
朝堂的风云变幻才刚刚开始,五月初五端午节接踵而至。
今年端午不似去年还笼罩在先皇病危的阴云下;勋贵大臣陪同皇上在西苑射柳,庶民百姓赛龙舟入天坛。
而各府女眷,按惯例都收到了靖安侯府的请帖。
“你今日就好好让那些嚼舌根的小人明白,什么不良于行、重伤不起,都是谣言!你往那一站。看他们还敢说什么!”甫下马车。管沅就被大舅母挽住胳膊。
管沅明白大舅母见不得她受委屈,为她抱不平。但她对世人怎么看不甚在意,只是礼貌地回应了几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舅母并不明白管沅的心思。只当她对世人拜高踩低失望罢了。没多说什么。
然而她是真的心不在焉。
前世死于此间。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靖安侯府熟悉的大门,她早已感慨万千。
她看着那高高的门槛,想起前世花轿抬进去时的情形。想起在这里待过的那半年,想起最后的满门被灭——
她的心和脚步一起凝滞,仿佛再也跨不进那高高的门槛一般。
轻轻合上美眸,她想舒一口气,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这辈子,会怎样呢?
这门里的他,又会怎样?
“哎,你就放心吧,今日男丁都在西苑陪皇上射柳,这里只有女眷。孤煞自有宫里皇上的阳气镇住,你还怕什么孤煞!”
突兀的女声传来,令管沅的眉心蹙起。
她睁眼转头,便看见礼部右侍郎焦孟的夫人。
方才说话劝人的,是寿宁侯夫人,也就是太后娘娘的长嫂。
而被劝的则是焦老夫人。
焦家也真是够了,自己德行败坏,还嫌弃旁人孤煞!
“大舅母,”管沅忽地转向身边的大舅母,声量比平日大了些许,“我听闻孤煞星很是特别呢!”
大舅母也是活络的人,看到后面逶迤而来的焦家女眷,再瞥一眼管沅的神色,就知道管沅想做什么了:“哦?孤煞星怎么特别了,你读书多,不如说来听听!”
因为退亲的事,大舅母毫不费力地揣测到管沅要寒碜焦家的意图。
不过管沅却并非为了此事。她当焦家是跳梁小丑,只要他们不做出格的事,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她就当看不见他们;可如今居然明目张胆嫌弃盛阳孤煞,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孤煞星喜欢欺负怕它的人。如若自身坦荡,孤煞星自然不敢靠近;还没见着孤煞星就开始疑神疑鬼的,孤煞星半夜三更都要找过去!”管沅说着,眼风有意无意向焦老夫人瞥去。
焦老夫人听到这一番话,心下一惊,不由瞪着管沅,刚想说什么,大舅母就上前寒暄:“焦老夫人别来无恙!哟,您孙女也来了,我好些日子没见着了。”
说着目光转向焦老夫人身后的焦婉妍,心下暗忖:焦家还真是不要脸!一个失了名节就快当妾的嫡女,还好意思带出来丢人现眼!
杨氏也想上前帮腔,管沅捏了捏身旁母亲的手,示意她自己来。
于是管沅步履轻盈地走上前,给焦老夫人行礼,叫人半点错处也挑不着:“晚辈见过焦老夫人。”
但最让人惊掉下巴的,是她轻盈无比的步履,哪有半点传闻中的不良于行!(未完待续。。)
ps: 感谢(霜降我心)的平安符!
题外话:降香黄檀,是所有木材中最昂贵的木料,以其产量稀少、神奇的鬼脸花纹和传说中有通神和降神的作用而驰名世界,是很多的宗教中的圣木,其木屑还有治疗风湿、神经痛及消炎化淤的功效。由于其香气特殊,花纹形似鬼面,其燃烧的香烟笔直的上冲云霄,所以人们认为它的种子来源于神界,是一种可以和神界沟通的神木
076 嫌疑
最先诧异的是立于焦老夫人身后的焦婉妍,她掩唇惊呼:“你!你的脚……没事!”
后两个字,隔了半晌她才说出,显得极其突兀。
管沅满面带笑看向焦婉妍:“咦,难不成焦妹妹希望我有事?哦,我才想起了,焦妹妹还不知道我的伤好了。前阵子我大舅舅杨家的喜事,贵府也没有人来。来了就该清楚,我早就痊愈了。”
她笑盈盈看着焦婉妍,把焦婉妍看得愈发满面火辣。那直焯的目光,含着半分讥笑,又带着半分蔑视,其余九分皆是无害,让人明明察觉到她的轻蔑态度,却拿她没有办法。
“是呢,”大舅母连忙接过话题延展开来,“前阵子犬子的喜酒你们也不赏脸来喝一杯,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下次去蹭焦家的喜酒!”言罢下意识望向焦婉妍。
焦婉妍的脸颊更是烧得厉害。
杨太太这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嘲讽她。抬进仁和大公主府当妾,哪有什么喜酒可言!
“呵,庐陵杨氏是江南望族,山阴王氏也是江南望族,这两家的喜酒,不是我们北方人喝得惯的。至于我们泌阳焦氏的喜酒,想必你们南方人也喝不惯。”焦老夫人到底年长有底气,很是不屑地回敬。
杨氏慢慢走过去,站在管沅身边,语气温婉柔和地帮腔:“的确是喝不惯,不然我倒想见识一下焦家嫁小娘子是什么场面。”
有时候话语越温柔,杀伤力反倒越大。
焦婉妍的脸色。半因恼怒半因耻辱,红得可以滴血。
管沅眼见火烧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娘亲,大舅母,我们进去吧。我们才不怕什么孤煞,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拉着两位长辈就走。
羞恼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的焦婉妍,刚想发脾气,就被焦老夫人喝止:“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就该知道要承担什么后果。”
焦婉妍仍旧不服气。想要反驳:“凭什么她好端端能蹦能跳。我就要受他们白眼——”
“这就是你和她的差距,”焦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孙女,“你以为定远侯府三姑娘是什么等闲货色?她退了仁和大公主府的亲事还能活蹦乱跳,就是她的本事!”
焦婉妍别过眼去低下头。显然心底还是不服气的。
谁能服气?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竹马居然被半路杀出的管沅勾了魂;现下她斗智斗勇。什么都比不过管沅。就算齐允钧的正妻位子空了出来,她苦心孤诣也只谋到一个妾。
谁能服气!
她忿忿走入靖安侯府。
朱红的大门逶迤而开,古朴的檐瓦堆砌出难以言明的磅礴之气。相比景致秀丽的定远侯府,靖安侯府多了几分恢宏。
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实景重合,管沅长叹一声。
还记得前世她偏安于此,捱过了人生中最后的半年。
今生再来已是客,还不知前路有什么人和事在等着她,等着她扭转改变。
“沅妹妹,”管沅刚走进敞厅,杜思便眼尖地迎上去拉住她的手,“上次相见还是元宵的时候,伤可好了?”
管沅微笑地同杜思联袂走向敞厅正中:“杜姐姐看我如今,伤是好了没好?”
杜思嫣然一笑:“看你步履轻盈裙裾生风,定然是没问题了,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子呢!”
此话一出,引来敞厅中诸人的目光,心下皆与焦婉妍是一样的反应,只是显露得更少罢了。
定远侯府三姑娘的脚,居然半点毛病没落下!
众人开始交换眼神窃窃私语:不良于行的传闻彻底打破,定远侯府的三姑娘,倒是不会再如之前坊间流传的那样再嫁不出去。然而,现下也没人愿意触仁和大公主府的霉头,求娶管沅吧?
一时间大家各怀心意,杜思与管沅一边寒暄一边落座。
跟在管沅身后进来的焦老夫人和焦婉妍,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直接落座。
随后而来的管洛亦是如此,有管沅在前面吸引大家的注意,自没有人注意旁的。
端午宴,戏班子很快开唱。
靖安侯夫人在盛阳幼年时便已过世,靖安侯一直不曾续弦,故而只有盛阳这个独子。现下主持靖安侯府中馈、打理一应事务的,是盛阳的二婶母,也就是盛嵩的妻子高氏。
这些事,管沅前世便知道的一清二楚,故而现下母亲与她说起,她也只是微微点头答应,没什么新鲜感。
真正令她忧心忡忡的,是前世临死前听到的那一句话——
“没根的东西忘恩负义!要不是老子帮你,你能有今天——”
盛阳的二叔盛嵩,与阉党……
“啧啧,刚才看这背影,我还在想,这么个温婉娴静的小娘子不知是谁。结果一看正脸,原来是那个再也嫁不出去定远侯府三姑娘!”
“就是呀,连夫君纳妾都容不下,这样善妒,纵使没有不良于行,谁家敢要?”
“你没看见人家和杜姑娘亲亲热热的吗,她是有靠山的,怪不得敢这么嚣张!”
管沅闻声偏头,看见几个低品阶官员的女眷指着自己在窃窃私语,不禁莞尔一笑,满不在乎地瞥她们一眼,继续看戏。
不是什么蛇鼠蚁虫都值得自己出手对付的。
只是片刻后,那几个女眷就去讨好焦老夫人和焦婉妍了。
管沅恍然:原来是对家派系的。
“您孙女日后可是皇亲国戚,多有福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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