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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偏要宠她宠她-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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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她晨起血气不足,便容易头晕乏力,昨晚一通折腾,现在更是站都站不稳。

    好在这些女官只低着头,不言不语服侍她,让她少了些不自在,不然她可真没脸见人了。

    因今日没什么大事,又不是正日子,她只让女官给她梳了个日常妆容,又换了一套常服,只有头上一套红珊瑚的首饰,稍显隆重喜庆,看得出她新嫁娘的身份。

    梳妆打扮完,柳儿走进内殿,身后跟了两个提着食盒的宫女。

    她将食盒里的碗筷一一摆出来,道:“小姐,这人参乌鸡汤,是陛下昨晚半夜吩咐御膳房炖下的,文火熬了小半夜,最是滋补,你可得多喝些。”

    说者无心,薛静姝听着却不免多想,昨晚半夜,不正是那……之后?

    这乌鸡汤,又是补肾滋养的,不知皇帝到底知不知道这些?

    柳儿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想喝,便道:“我已经请御厨把汤里的油都撇清了,小姐你看,这汤清淡得很,一点都不油腻。”

    薛静姝只好接过来,喝了两口,问她:“陛下吃过了吗?”

    柳儿道:“我问过德公公,陛下晨起喝了一碗汤,之后要等巳时下朝才用早膳。”

    薛静姝轻轻点头,吃过早膳,身上恢复了些力气,让人扶着上了凤撵,去长乐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帝后行房是要记录在案的,因此昨夜之事,太皇太后都清楚,她见了薛静姝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笑,就把人笑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太皇太后见状,才乐呵呵道:“往后不必日日来我这里,不然辛苦了你,皇上可要心疼咯。”

    薛静姝面上微热,道:“给皇祖母请安,是我的本分,怎么能说辛苦。”

    太皇太后笑道:“就算要来,也不必这么早,你们小年轻,多睡会儿总是好的。”

    薛静姝总觉得她话里又在调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多谢皇祖母疼爱。”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宫女进来传话,潘神医给太皇太后请脉来了。

    太皇太后让人请进来,薛静姝则起身避让到一旁。

    这潘神医今日的形象,比当初第一次见好了许多,衣服干净整齐地穿在身上,头发也好好束着,面上胡子刮尽后,露出原本的面貌。

    原来他竟长着一张娃娃脸,之前胡子拉碴的时候,就看得出他很年轻,现在没了胡子,看着更是像个十几岁的少年,长得比许多小姑娘还秀气。

    他也不像别的太医,上来就跪拜行礼,而是亲亲呢呢地叫太皇太后婆婆。

    太皇太后也十分喜欢他,小潘小潘地叫着。

    今日是例行请脉,诊过后潘济照例交代一番饮食禁忌,又陪着说了会儿话,期间眼神一下一下往薛静姝哪儿瞥,哀怨的小模样,配上他那张娃娃脸,丝毫没让人觉得动容,反而只想捧腹。

    薛静姝虽有些不自在,却没觉得反感,因为他眼神清澈,并无冒犯之意。

    连太皇太后也是看笑话一般看着他。

    待他退下,太皇太后笑道:“小潘这孩子不错,性子虽孩子气了些,却是一片赤子之心。姝儿,你替我留意留意哪家有好女孩儿,我答应他了的,好歹要替他相看一个,你瞧他那可怜的样儿。”

    薛静姝含笑点头。

    在长乐宫坐了半上午,薛静姝回了自己宫里,没多久栖凤宫掌宫女官进来传话,后宫各宫各殿的掌事来给她请安回话。

    大衍后宫东西十二宫,三十六殿,嫔妃人数最多时,每间殿内都住了人,而现在,大部分宫殿都空着,但还是需要人打理维护。

    此时这些人一个个上来请安,汇报自己打理哪处殿宇,殿内有房屋多少间,宫人多少名,古董字画多少件等等。

    薛静姝一一见过,赏了东西,便让他们退下。

    等人都离开,她才问身后一名女官,道:“都对上了么?”

    那女官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小声道:“甘泉殿内的字画少了两件,永乐宫的琉璃八宝瓶少了一只,昌庆宫………”

    薛静姝听完,冷静地点点头,道:“不必声张,私底下去探探,若属实,就按规矩来。”

    那女官应了是,躬身退下。

    薛静姝又道:“柳儿留下,其余人都下去吧。”

    柳儿见她们都退下,才问:“小姐,有人偷东西么?”

    薛静姝点点头,“这宫里太久无人管事,太皇太后又没有精力过问,难保有些人不会监守自盗,除了直接偷出去卖的,还有些高明点,用赝品代替真迹,那些宫内又无主人入住,谁会注意到?瞒个十年八年,甚至瞒一辈子也是有的。不过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或许只是他们自己记漏了,等查清了再说。”

    她又道:“不提这个,柳儿,我想这几日把咱们那张熏香的方子改一改。”

    柳儿好奇道:“为什么要改?”

    “昨夜皇上喝了酒,那香对他就没用了,我想能不能将这个弊端处理掉。”

    柳儿听了,嘻笑道:“小姐,你对皇上可真好。”

    薛静姝点点她的额头,“不是你跟我说的,皇上对我好,我也要对他好,怎么,现在要来取笑我了?”

    柳儿忙摇头,笑道:“不敢不敢,娘娘恕罪。”

    两人正说笑,有个崇德殿的小内监来传话,皇上政务繁忙,不能与皇后同进午膳了。

    薛静姝听了却松口气,不跟皇帝一起用,她自己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皇帝来了,反而要管着她,这个得吃,那个得吃,不来还好些。

    一个下午她就与柳儿两个查医书,分析草药,仿佛还是从前在山上的日子。

    她拿着本书看得正入迷,直到听到柳儿行礼的声音,才发觉皇帝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皇帝摆手让人退下,坐在薛静姝对面,看着桌子上一叠医书,拿起来翻了翻,道:“皇后难道要去太医院就职?”

    薛静姝原准备起身行礼,可见皇帝已经坐下了,又想起他之前说过两人独处时不必多礼的话,索性没起身,仍坐在原地,“皇上昨晚不是说喝了酒,那熏香就没用了么?我在想能不能把那方子改进一些。”

    皇帝点点头,道:“其实昨晚前半夜虽未睡着,到后半夜皇后睡着后,我也很快入睡了。”

    薛静姝一愣,面上很快发起热来,若是之前,她只会觉得皇帝提起昨晚并非有心,但现在,经历过昨夜的事,她晓得皇帝有时也会有些小小的恶趣味,这话中的意思,就无法再纯粹地去想了。

    她只盯着手中的书,想要当做没听见他的话。

    但是皇帝却又道:“皇后今日身体如何?不知是否还酸软?昨晚我给皇后穿衣,倒费了一番功夫。”

    薛静姝躲避不得,只得放下书,强撑着不让脸红起来,“我身体如何,陛下不清楚么?”

    皇帝点点头,煞有其事道:“是我的不是,让皇后受了累,下次一定再轻些。”

    薛静姝终于听不下去,打着叫人传膳的借口跑去了外殿。

第三十六章 正经
    薛静姝为了能在外殿多待一会儿,特地把传膳的小内监叫来; 把今日晚膳有哪些菜品、分别是什么做的、有什么功效一一问过; 直把那小内监问得两股战战; 汗流浃背。

    她很快也发现自己无意间为难了人,虽说这些东西传膳内监都必须记在心中,可她之前从未问过,猛地一下突然来问,难免让人措手不及。

    她让内监退下; 心中冷静下来; 又觉得自己这样躲避的作法,反而是如了皇帝的意; 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内殿偷笑她呢。

    想到此; 她很快整理好神情; 命人摆膳。

    有皇帝在; 一顿饭吃得肯定不如她自己一人时自在; 她偏好素食; 喜爱菌类,皇帝则每每让侍膳女官往她碟子里夹各式各样的肉; 吃了禽肉吃鱼肉,吃了鱼肉又要吃兽肉,而且饭前还必定得搭配一碗骨汤。

    她往往每样吃一口,腹中就饱了。

    皇帝一如既往的好胃口; 桌上饭菜大部分进了他的肚子。

    这也是因皇帝登基后; 提倡节俭; 把每餐六十四道菜一再砍半,减成十六道,不然恐怕他再能吃,也是吃不完的。

    饭后又上了一碗甜汤,今天是山药马蹄汤。

    薛静姝在皇帝的注视下,不得已吃了小半碗。

    皇帝看她不情不愿的模样,道:“用了膳不要一直坐着,否则肚里积食难消,皇后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

    薛静姝自然同意。

    两人轻车简行,也不备仪仗,穿着一身常服,身后跟着几名宫人就出了栖凤宫。

    御花园距栖凤宫不远,帝后二人并肩走在前头,宫人不远不近地缀在身后。

    此时已经将近三月,正是树木吐芽,百花含苞的时候,御花园内的草木,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此时都已经蓄势待发,准备争一争春色。

    两人步入一片杏林,白色的杏花缀满枝头,微风吹过,就如雪花一般漫天洒落。

    皇帝忽然指着一株老树,道:“你看这个印记。”

    薛静姝上前仔细看了看,年岁久远,看不清上面到底是什么字。

    “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皇帝道:“这是我八岁那年刻下的,当时的身高。”

    薛静姝沉默了一下,这个高度,与她现在的身高差不多。

    皇帝看她一眼,道:“我八岁时的饭量,就是皇后现在两三倍之多,所以才能长到这个高度。”

    说来说去,还是说到她的食量上来了,下一步肯定又要给她加餐。

    薛静姝不服,道:“十数年过去,这树肯定也长了不少,连带陛下当年刻下的印记也一同升高,实际上您当年的身高,肯定比这个矮些。”

    皇帝点头认可,但又道:“我如今比皇后高了一个头不止,皇后再过两年就不长了,该趁现在多进些膳食,争取再窜一窜。”

    薛静姝蹙眉,“陛下身为男子,身量比我高些也是常理,陛下不知,我这身量,在女子中处于中游,不高不矮正合适。”

    皇帝道:“我的身量在男子中居于上游,皇后却只在中游,难怪你我二人不易卯合。”

    “什么卯合……”薛静姝正疑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顿时消了音,她难以置信地去看皇帝,却只见他表情如常,似乎他的话没有什么深意,但实际上这话又实在容易令她想歪。

    她尽力镇定,却抑制不住面上烧红,扭头就往外走,可惜她自己没发现,那方向是往杏林深处去的。

    皇帝不紧不慢跟上去。

    后头伺候的人迟疑,不知是否应该紧随而上。

    德公公心中权衡一番,挥手让人与他守在林外。

    薛静姝没走多久就发现走错了,可身后有皇帝的脚步声,若她就这么调转回头,岂不是让他看笑话?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

    太阳渐渐西沉,火红的晚霞烧了半边天。

    薛静姝不知不觉停下脚步,望着西边天空微微出神。

    皇帝走到她身后,与她一同看像西边。

    在这样的美景下,她也忘了方才的别扭,叹道:“真美。”

    皇帝偏头看她,她白皙的脸庞在晚霞下,映满了绯红的光。

    他忽然伸出手,薛静姝下意识躲开,疑惑地看着他。

    皇帝道:“头发上沾了花瓣,我给你拈掉。”

    薛静姝便略略低头,乖乖站着不动。

    皇帝将花瓣拿下时,手指头似乎轻轻刮过她的脸颊,但又好像只是无意。

    薛静姝还来不及理清,皇帝的手已经继续往下,极自然地握住她的,牵着往外走,“天快黑了,出去吧。”

    她试图把手缩回来,“皇上,让我自己走吧,这样拉着您也不好走。”

    皇帝道:“天黑路滑,园内小道泥泞坎坷,皇后当心摔了,还是让我牵着安心些。”

    薛静姝无言地看了看天色,虽太阳已经下山,可离皇帝说的天黑路滑还有一段时间吧?

    杏园外,德公公看着帝后一前一后入内,出来时却手拉着手,心中庆幸方才没有不长眼跟进去。

    回到栖凤宫,女官来请示,浴汤已经备好,皇后是否此时入浴。

    薛静姝下意识看了眼皇帝,见他已经拿着书看上了,似乎没注意这边的样子,才轻轻点头。

    前两次她与皇帝行房后,只在浴桶内净身,实际上在栖凤宫偏殿,有一座丈余见方的浴池。

    此时池内已经蓄满热水,因这季节没有鲜花,浴池里撒着宫内特制的干花,那干花泡了水之后慢慢舒展开,仍如鲜花一般鲜艳。

    薛静姝步入池中,舒适地叹了口气。

    之前沐浴,身上都酸软难耐,昨晚甚至还有些神志不清,她都许久没有好好享受过这份惬意了。

    只是她一想到皇帝还在殿中,就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他会突然进来一样。

    虽说皇帝在她面前,说话行事还与从前差不多,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她心里,总觉得皇帝的话别有深意,他正经的表情有时候未必正经。

    但她又没有任何证据,每次怀疑完皇帝后,就要再怀疑一次自己,会不会是她想多了?

    就如刚才杏林内的榫卯之说,她觉得皇帝是在暗指两人行房时,因体型差异,不太契合。

    可理智上又觉得,皇帝不可能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肯定是她多想了。

    她沐浴完,让宫人扶着出去,见皇帝仍在看书,心道果然是她胡思乱想。

    皇帝忽然念道:“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

    薛静姝:“……”

    她实在忍不住,上前看了一眼,皇帝手中确实是一本诗集,于是心中又开始纠结难解。

    为了避免烦心,她索性拿了本医书远远躲开。

    但是夜晚安寝,又难免要睡在一块。

    帝后大婚头三晚,需要同床共枕,但是三天之后,便不作要求了,皇帝爱歇在哪里歇哪里。

    有些时候皇后不受宠的,甚至从此以后,只有初一十五才能盼来皇帝。

    眼下倒没这个问题,因皇帝处理完政务直接来了栖凤宫,又一直陪着皇后到现在,自然没有不长眼的人上来请示今晚下榻何处。

    皇帝躺下后,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抱过皇后。

    薛静姝都快熟悉这个硬邦邦的怀抱了,从一开始僵硬推拒,到现在皇帝来抱,她就顺势靠过来,也不过才几个晚上而已。

    她鼻尖嗅了嗅,道:“陛下今晚未让人燃香?”

    皇帝道:“香已经熏完了。”

    薛静姝再次惊异于他的速度,无奈道:“我的箱子中还有一些,陛下松开些,我命人取出来。”

    皇帝并不松手,“不用香,有皇后也是一样。”

    “我今日沐浴时用了干花,恐怕身上熏香的味道早就被冲淡了。”

    “无事,”皇帝道:“我嗅得用力些,还是能嗅出来。”

    薛静姝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陛下是说正经的,还是在说笑?”

    皇帝看着她,十分正经道:“我从不说笑。”

    薛静姝用更加怀疑地眼神看了他一会儿,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背对他,“既然陛下不焚香,那就不焚吧,只希望等我今夜醒来,陛下是在睡梦中,而不是如昨晚一般干瞪着眼。”

    皇帝手动把她拨过来,“皇后为什么要背对我?就算今晚如昨夜一般难眠,也不必担心,毕竟昨晚后来,我还是睡着了的,只是辛苦了皇后。”

    薛静姝没听完这话,又背过去了,这次还用手抓着床单,任皇帝怎么拨也不再转过去。

    她下定决心,今晚不和皇帝说一个字了。

    他不是最正经,从不说笑么?

    那就正经到底,别再开口了。

    皇帝盯着她的发顶看了许久,久到薛静姝以为他消停了,准备睡了,结果皇帝忽然双手在她身体两侧一撑,整个人借力翻进内侧,又与她面对面,眼对眼。

    薛静姝:“……”

第三十七章 憋着
    最终两个人还是抱着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皇帝先醒来; 见怀中薛静姝还睡着; 就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到一边; 小心下了床。

    女官正要进来服侍,他出手制止,无声地让她们把衣服放下,自己一件件拿起来穿。

    不过薛静姝还是醒了,她看看外头; 天空暗沉沉的; 一丝光线也没有。

    皇帝听到动静,回头道:“把你吵醒了?接着睡会儿; 还早。”

    薛静姝摇摇头; 慢慢坐起来; 披着外衣走到皇帝面前; 拿过托盘里的玉腰带; 替他扣上。

    皇帝低头看她; 她眼皮低垂,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面上不施粉黛,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微微的红晕。

    他道:“皇后睡了这一夜,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果然之前是我的不是; 让皇后太过受累。”

    薛静姝掀起扇子一样的睫毛; 面色如常地看了他一眼; 又垂下去。

    她想了一夜,总算是想明白了,不管这人到底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对于他说的话,不论自己心里怎么想,面上总是不能露了怯意,否则要给他看笑话了。

    皇帝又道:“我昨夜也睡得极香,多亏了皇后。”

    薛静姝仍然不说话。

    皇帝见她不理,正准备再说点什么,恰好德公公提着食盒进来,薛静姝借势走到一边,他只得停住。

    皇帝每日卯时起床,辰时上朝,若上朝前吃得太饱,难免有五谷轮回的困恼,若什么也不吃,腹中饥饿,届时在朝堂上叽里咕噜地响起来,又实在有失体面。

    因此上早朝之前,他便先进一点羹汤,等到下了朝,才开始正经用早膳。

    今日的汤是银耳莲子羹,银耳炖得烂烂的,汤熬得稠稠的,里头又加了些红枣、枸杞等,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皇帝拉着薛静姝坐到桌边,给她也盛了一碗:“先吃一点垫垫底,一会儿回去再睡一觉,时辰还早。”

    薛静姝轻轻点头,“陛下忙完政务,记得及时用膳,可别耽误了。”

    皇帝道:“这话正是我想对皇后说的。”

    薛静姝看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皇帝喝完汤,又看着薛静姝躺下,才带着德公公和几名小内监去了崇德殿。

    薛静姝躺在床上,并没有多少睡意。昨晚睡得早,又一夜无梦,今天虽起得也早,却并不觉得困倦。

    皇帝刚才说他睡得香,其实她自己在皇帝怀中,又何尝不是这样。

    以往一个人睡,她身上发凉,总是睡不安稳,有时候半夜醒来,被窝里还是冷的。

    而现在不论夜里什么时候醒来,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自然睡得更好。

    既然睡不着,她也不强迫自己入睡,脑子里又想起了别的事。

    昨天去见太皇太后,除了陪她说了些闲话以外,太皇太后也跟她提了一件事。

    这算起来也是惯例,皇帝大婚之后,皇后一般会设宴招待朝中诰命夫人,明面上是皇恩浩荡,实际上也是告知她们,从此中宫有主了。

    有些时候,这场宫宴,甚至是皇后与后妃们笼络帮手的地方。

    毕竟花无百日红,就算此时再得宠,总有色衰爱弛的时候,有些后妃就会在此时物色大臣之女,等她们将来入了宫,就网罗到自己帐下,为其固宠,而新入宫的女子,则能由此得到一些庇护。

    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规则。

    因此,这场宴会上除了各位诰命夫人,还有许多美貌少女。

    太皇太后昨日说过,眼下正是开春踏青的好时节,不如就在御花园里办一场迎春宴。

    薛静姝此前只协助太皇太后办过一场元宵宴,而且多数时候是太皇太后在说,巧嬷嬷吩咐宫人去布置,她只是在一旁旁观,因此没有多少经验,心中也就没底。

    她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起身。

    宫人们听到动静,进来服侍她更衣。

    她把宫中负责设宴的几位女官叫来,询问她们以往宫宴的流程、规格等等。

    与女官们讨论了将近一个时辰,她心中才有了一个大概的设想,匆匆用过早膳,就去了长乐宫给太皇太后请安,顺便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征求她的意见。

    太皇太后听得直点头,说:“你做事我是放心的,虽说没有经验,可这宫里有经验的人多了,你多问问她们,多让底下人去做事,自己把控住大局就好,若什么事都躬身去做,那可就要把自己累坏了。你若实在不放心,我让阿巧去帮你几天。”

    薛静姝忙道:“这怎么行?皇祖母是一刻也离不开巧嬷嬷的,不必让嬷嬷随我去,我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多来皇祖母宫中跑一跑,您别嫌我烦就好了。”

    太皇太后假意不高兴道:“整天说这种话,你看我什么时候烦过你?”

    薛静姝轻笑道:“我知道,皇祖母心里疼我呢。”

    太皇太后也笑了,又说:“我疼你,还不是因为你招人疼,你这孩子,心里总是想着别人,却没为自己想一下。有句话皇祖母昨天就想问你了,眼下皇帝不在,咱们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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