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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凤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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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林弦歌的话,他有几分不解,但那话中的悲凉沉痛,他却能读懂一二。
“也罢,也罢。”半晌,他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道,“是贫僧思虑不周,郡主本也是众生之一,佛说众生平等,郡主一人之命与万民福祉,并无贵贱差异。只是七杀之命多凶险,还望郡主日后保重。想来,老王妃应当等得急了,贫僧这就送郡主回去。”他修佛多年,早已是方外之人。这女子刚毅果决,囚凤之命也的确凄惨,自己更不好相劝,只怕日后,这天下要不安宁了。
晚膳是龙门寺特意准备的素斋,此次龙门寺一行,说是王府女眷为郡王和老王妃祈福,但正正经经在佛前听经上香了的倒是只有林乐仪、林弦歌和老王妃三人。一时用膳完毕,众人散去,林弦歌也回到分给自己的那间禅房中。
此次跟着她前来的是春鸢和冬渔,她方一进房中,就察觉到寒光在内,也不挥退两个丫头,轻声道:“人带来了吗?”
天色已晚,寒光照旧穿着那身隐蔽的黑衣,行礼道:“回郡主,人已经带到,不知道郡主想怎么处置。”他手一抬,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男人被丢在了地上,尽管面上为了隐蔽被涂了些脏污东西,但还是能够看出正是林思源无疑。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但显然林思源相别这几日,却是受了不少罪。只见他身上带了不少伤痕,脸上也粘连着血污,此刻匍匐在林弦歌脚边动弹不得,像是吃了很大一番苦头似的。林弦歌皱了皱眉道:“他神智还清楚吗?沈长渊还真是下得去手。”
寒光哑然,让自己给主子转话,对林思源就江夏王先王妃病逝一事严刑拷打的可是她自己啊。
“林弦歌。。。。。。”林思源的嗓音已然嘶哑,像是被人毒坏了一般,四下无声,竟有几分诡异,“你好大的胆子。。。。。。”被劫走的日子,头几天还好,他只是被沈长渊囚禁在一处郊外的别院,虽然逃不出去,但也没吃什么苦头。谁知后面几天,沈长渊亲临别院,二话不说就是一顿鞭打,待他昏厥过去,又将他泡在盐水之中,皮开肉绽痛苦万分不说,拖了这几日,伤口也早已流脓生疮。
沈长渊拷问他,为的居然是靳氏的事,这令他十分惊讶。虽然不知林弦歌是怎么跟沈长渊搭上的,但靳氏病逝之时,林弦歌才多大?就连他也是后来从王氏那里听说,林弦歌又是如何得知此事有内幕的?
林弦歌后退一步,仿佛是嫌恶他身上的血污:“母亲还真会调教人,一个丫鬟死扛着不说也就罢了,连正经的郡王主子也是这般宁死不屈?”
陪侍在旁的春鸢感受到林思源投射过来的目光,却是吓了一跳,攥紧了手心垂下目光。
林思源的双目血红,脸颊上的一道伤口皮肉已经卷边,翻出来的是发黑的血痂块子,似乎还有隐隐的腥臭味道:“我什么都不知,就算我知道,你也不敢杀我。我是江夏王府的儿子!我不信你一个女人也敢杀我!”沈长渊虽然手段狠毒,但林弦歌毕竟只是女流之辈,又是郡主之身,哪里担得起杀害亲弟之名?
林弦歌却是轻声笑了,到底是一母同胞,林思源失去理智后的模样,跟林管彤倒是有几分相似,都是明明手中没什么底牌,还硬要嚣张的蠢东西。
“你说我敢不敢?”林弦歌接过冬渔奉上的一盏茶,低头看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被寒光一脚踩住的林思源,“林思源,在你决定跟踪我的时候,你要死,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算没有你那大姐把我娘的事透露给我,也是一样。”
她手中的茶托轻轻磕在茶碗上,发出有规律的清响,像是在随意演奏什么器乐一般。林弦歌似乎极为享受这样缓慢的折磨,微笑着俯下身去,将那碗中的茶汤给他看:“西域参片,浸泡了三棱汁液,当初祖母被救下,全是因我减小了用量。这碗可不一样,药效很快,你等不到御医来救了。”
“果然是你!”当初荣景堂老王妃中毒一事,王氏早就怀疑到了林弦歌头上,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只得吃了个哑巴亏。
“林思源。”林弦歌直起身子,声音轻柔和缓,“你是王府郡王,隐忍多年,为的不过是一份锦绣前程。我母亲出事时,你不过几岁的年纪,恐怕一切都是王氏所为吧?她做下此事时就没为你这个儿子考虑过,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拼了一死也要为她保守秘密呢?”
林思源轻蔑地瞪着春鸢,冷笑道:“你不用迷惑我,我就算说了你今日也不会让我活着出去。”
“但是,我可以让你选择如何死去。”林弦歌微笑道,掂了掂自己手中的茶碗道,“是要服毒死去,让父王有迹可查,将来还有机会为你报仇平反,还是要被丢进那下等的小倌馆,受尽折辱,再被人丢到街上,让京兆尹看见送回府去?”
林弦歌仿佛戳中了林思源的死穴。他贵为王府郡王,年纪虽小却有宏图大志,隐忍几年勤学苦练就为了那世子之位,可见是个极在意声名的少年。如今死亡已成定局,一个会被千夫所指的死法,只怕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
“你。。。。。。你这毒妇!你必定不敢做的。。。。。。”
毒妇,这个称呼倒是新鲜。整个东晋京城都说她贤德,说她无才,第一次有人说她是毒妇。
“好好想想吧,到时京城贵族和百姓会说什么?会说原来江夏王府的二公子有断袖之癖,会说他雌伏在男子身下承欢而死,会说江夏王府出了个玷污祖上名声的不肖子,咱们父王,定是会以你为耻,府中众人都会说,怪不得大哥才是正统的王府世子。。。。。。”
世间之事大多如此,人性便是欺软怕硬,一旦遇上被压制而毫无出逃可能的境况,再是硬气的人,也不得不服软下来。如今,林思源便是如此,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这个小姑娘周身散发出的威压恐吓得抬不起头,仅仅是顺着她不急不缓的语气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他就觉得还不如立时死去来得干净。
“我说。。。。。。我知道得不多,只是,听母亲提起过。。。。。。”
林弦歌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虽然面色纹丝不动,但微微颤抖的身躯却暴露了她的情绪。不出她所料,当日母亲的病逝并非真相,而是王氏一直在她饭食中下毒所致。但更令她惊愕的是,此事并不是王氏的争宠之举,而是林思源的外祖家,也就是王氏娘家的授意。
“王家。。。。。。你是说,太史令王靖贤?”林弦歌思索一番,王氏出身并不卑微,所以才能谋得一个侧妃之位,王氏的父亲为朝堂上权位极高的太史令,她却是个庶出的女儿,若不是先王妃逝世,而她又颇得林邦彦看重,这正妃之位根本不可能由她坐上,“王靖贤。。。。。。此事与靳家有关!”太史令与江夏王妃,纵然有什么恩怨,也不可能要自己的女儿下毒杀人;何况,母亲逝世成为靳家没落的开端,令林弦歌不得不疑心。
对于此事,林思源却知道得不多,也无法再透漏更多的消息,他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林弦歌叹了口气,她也不曾想到,今世这么早手上便要沾上血迹,但林思源对她也未曾客气过,哪次不是恨不得置她于死地?如今,算他运气不好,棋差一着,死得也不算冤枉。
“寒光,把他拎起来。”林弦歌沉声道,将自己手中那碗茶水递了过去,“好歹算是我弟弟,让他站着死。”
山寺沉沉,晚钟鸣泣,月色原本明亮皎洁,却忽然被浮空的乌云遮挡。仿佛侩子手在刑场砍下头颅,一块暗色的血污泼在了那银色的清辉玉轮之上。
第十八章 棋子()
禅房内完全看不出处死了一个满身伤痕的人的痕迹,寒光似乎是这方面的一把好手,不出片刻便将房内清理得干干净净,加上寺院中本就浓郁的檀香,连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而林思源的尸身也被他料理干净,以备后用。
“郡主,快要三更了,再不安歇,只怕明日赶不上早课。。。。。。”已是深夜,禅房内却仍是燃着几盏烛光。林弦歌不睡,冬渔与春鸢自然也不敢就寝,只得轻声提醒坐在床边兀自出神的的林弦歌。
林弦歌却丝毫没有睡意。母亲去世时,她尚且年幼,对母亲的全部印象只剩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但她知道,母亲必定是十分温柔可亲的大家闺秀。尚在人世时,母亲便为她做下了无数供她穿到长大的肚兜和小衣裳,为她留下了一笔包括农庄、田产、商铺在内的无比丰厚的嫁妆,她自小读的那些书册里,也有母亲的批注笔迹,她读来总觉得亲切,时常止不住地抚摸那娟秀的字迹。
而母亲死了,没有看到她的儿女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便一走了之。如果没有猜错,她是因为靳王两家的政治斗争而死。。。。。。朝堂上的恩怨,为何却将毒手伸到一个后院妇人身上?
王氏,王靖贤。。。。。。无边的恨意在她胸中涌动,甚至比自己的仇恨来得还要猛烈。她一直敬爱的母亲,尽管已离人世,却仍然用那些亲手缝制的衣裳,用书中的批注,用那辛苦积攒下的嫁妆温柔地爱着她的母亲,只因为是靳家的女儿,就要走上黄泉路,哪里有什么天理公道可言?
“春鸢。”半晌,她才渐渐拾回理智,当下最重要的便是要将林思源的“后事”处理好,本来她尚且觉得自己的法子有些狠毒,除了王氏唯一的儿子,但既然是王氏一手害死她的母亲,她也不必心慈手软了,“你可记得,我说过,留你还有用处?”
春鸢刚刚目睹了林思源毒发身亡的模样,嘴唇咬得发白,一旁的冬渔却比她略好些,只不过也是惊惶的模样。她垂着头道:“奴婢记得。只求郡主如愿后,放奴婢一条生路。”
林弦歌扫了她一眼,沉声道:“那你便把这副瑟瑟发抖的模样收起来,待会我要你办的事至关重要。事成了,我便把你的卖身契还你,并上五十两银子,从此你便可脱了奴籍,远走高飞。”
得了吩咐后,寒光并春鸢一齐退出禅房,同时也带走了林思源的尸体。房中只余林弦歌和冬渔二人,烛光轻摇,映得林弦歌那冰冷的面孔愈加惨白,竟像是话本子里的复仇女鬼一般可怖,令冬渔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冬渔,你说,我做得是否太过阴毒?”林弦歌沉吟道。
冬渔却坚定了心神道:“奴婢知道,郡主不动手,便会被人欺负了去,从前多少次,王妃就想暗害郡主,那次落水也是,说有夜贼想败坏郡主名声也是,更何况,先王妃的死也是王妃所为。。。。。。”
“呵。。。。。。”林弦歌轻笑一声,“你倒是看得明白。无论你说得真或假,我只要你记住,若是忠心跟我,我绝不负你,有我在一日,便能护你安然顺遂,若你也有了反我之心,也要记得,我虽不才,但应当还能胜过你几分,玩弄小伎俩的人,在我这儿讨不得好。”
烛火幽幽,少女披散着一头缎子般黑亮的长发,洗净脂粉,不着装饰,一身白色单衣素到了骨子里。在跳动的烛光下,她那双眼睛如同燃着火把一样明亮,一颗泪痣如同至毒丹砂,分明是艳丽的好颜色,却能于谈笑间轻易夺人性命。
“奴婢省得。”冬渔深深一福,“郡主,那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等。”
林弦歌并未言明要等什么,但是很快,冬渔便知道了答案。
“郡主,不好了,老王妃请您出去议事!”
林弦歌虽无睡意,但为了这出戏还是得做个样子。听到禅房外丫头的呼喊,她勾唇一笑,却是装作方才惊醒的模样,揉了揉眼翻身坐起道:“何事?”
来人果然是老王妃身边伺候的碧霄,她面色苍白,双眼浮肿,显然也是刚刚从梦中惊醒的模样,看冬渔服侍林弦歌穿上外衣挽了头发,这才回道:“奴婢知道得也不多,只听说是与郡王有关。。。。。。如今老王妃被吵醒了,让奴婢来请郡主前去商议此事呢。”
林弦歌微微颔首,又令冬渔打了水来净面,整理了一番,这才跟着碧霄一同去老王妃所居住的禅房。
因是按各人品级分配的房间,老王妃所住的显然是龙门寺招待贵客所用。不仅装饰比寻常禅房华丽精致,就连房间大小也超出林弦歌等人住的一倍有余,除卧房外,还多了待客的小厅,勉强能容得下王府众人。
老王妃坐在正中,旁边的人是面色苍白的王氏和林管彤,带着各自的贴身丫头和妈妈,此外更无他人。见林弦歌来了,老王妃虽面色不善,但也招呼她坐下说话,并命碧霄端了热茶来给她提神。
林弦歌微微啜了一口茶水:“祖母深夜召弦歌和母亲姐姐们来,不知有何吩咐?”
还未及老王妃回答,王氏的一双眼睛却是几乎不加掩饰地瞪了过来。林弦歌装作没看到,就听见林管彤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在寂静的深夜如同炸雷一般响起:“你还问!都是你这个害人精!二弟他。。。。。。他跟你房里的丫头私奔了!”
“住嘴!”老王妃猛地一拍桌子,显然怒到了极点,出了这等见不得人的事,这丫头竟还敢大声宣扬,“我想法子替你弟弟遮掩,才没叫那几个姨娘知道,你倒好,生怕她们不知道,没法说三道四了是不是?”
林管彤自知理亏地垂下头,一双通红的美目却仍然盯着林弦歌看,显然是极不服气。
林弦歌面带几分疑惑:“这事。。。。。。我倒是不知,还请祖母和母亲详细说来,若是弦歌平日里管教丫头不严,自当领罚。”
仿佛是赞她处变不惊的气度,老王妃的怒容稍稍平缓了些,开口时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她年岁已高,本身被惊醒便是大忌,又兼之孙子孙女都不省心,忍不住气血上涌,这么看来,也只有林弦歌算是个不惹事的。
“今夜三更时,你母亲房外守夜的几个丫头全都被人迷晕,你母亲正睡着,却听得窗棂处有声响,惊醒后发现竟是你二弟的身影,她忙叫人,却无一人醒着,便亲自去追,可你二弟不知为何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这东西。”
说罢,老王妃将一张纸递了过来。林弦歌略略扫了一眼,只见是一封诀别信,上头写着自己早已与春鸢暗通款曲,如今春鸢被威胁从而成为王氏内奸一事已被林弦歌识破,他忧心春鸢安危,又想与她厮守,索性二人私奔,望母亲祖母恕不孝之罪。
林弦歌微讶道:“这。。。。。。弦歌倒是想不到。只不过,前日春鸢是向弦歌提起,自己不愿嫁给管事之子。。。。。。”她话说得委婉,却也证实了春鸢的确是受了王氏威胁,替王氏办事的。
饶是王氏素来装得端庄和蔼,今日林思源之举和这封书信却彻底压垮了她。她是深宅后院中长大的庶女,最清楚女子有儿子傍身方能立足的道理。先前她以为,龙门寺之行可以扳倒林弦歌,却没成想今夜等到了林思源,却只是匆匆一面,就只留下了这封匪夷所思的诀别信。
“分明。。。。。。分明不是如此。”王氏的嘴唇微微颤抖,虽然恼怒,却仍然是轻声细语,生怕被人知道,“其一,源儿失踪多日,今日却忽然来到龙门寺,此事多有蹊跷,其二,春鸢是弦歌房中的丫头,她平日如何表现还不是凭人一张嘴,其三,一封信证明不了什么,源儿自幼同翰飞、弦歌一同读书习字,留下不少书法习作,有心人仿他的笔迹易如反掌!”
到底是在后宅中叱咤半生的妇人,即便是这般惊惶也能条理清楚地分析情形,替林思源洗脱声名。而她所言的后两条,分明就在暗指林弦歌的嫌疑最大。
老王妃却并未全部采信,此事来得突然,她也不信平日里老成的林思源会作出如此抹黑门楣之事来,但若说是被林弦歌陷害,还有一个疑点。。。。。。
“那弦歌还想请问母亲,母亲惊醒,是否亲眼看到二弟身影面容?是否亲眼见得二弟留下书信?若是如此,是何人能够挟持二弟到母亲房前,不至于惊动寺中其他人?咱们这次来龙门寺,除了祖母可都是未带侍卫的,而此人能够绑架二弟至此,又制服了所有的丫头,显然武功极高,而龙门寺里,不可能有这样的人。”林弦歌的声音十分清越,如同泉水敲击石块一般,使人骤然清醒。
是了,这便是老王妃心中的疑点。若真是林弦歌有意害他,一个闺阁女子又是如何做到?王氏乃林思源的亲母,更不可能将人认错。
王氏还未及辩解,林弦歌便又补上一句:“春鸢一事,我本想找那管事替她做主,看看是否真有逼我房里丫头嫁一个傻子之事,如今只要回府,找那管事审讯一番,便知是否是弦歌说谎了。”
“别人不行,大哥呢?!”林管彤忍不住插嘴道,她平日也视林弦歌兄妹为眼中钉,极为疼爱自己的弟弟,这弟弟也是自己将来出嫁后的一个依仗,如今气恼得不行,也顾不得王氏的眼色,“父王只将林家家传的武艺教给了大哥,大哥又与你一个鼻孔出气,要是他做的,就合情合理了吧。”
林管彤这番话虽是冲动之语,倒也有几分道理,林弦歌顿时感觉王氏投向她的目光更加凌厉起来。
“哦?大姐姐的意思是,二弟无人传授武艺?”林弦歌轻声叹气,“我本不愿说此事,但今日为免大哥被人污蔑,还是不得不说。前几日我院子烧毁,少不得要查账补上些东西,清查账面时,我却发现公中拨给二弟的银子每年都多出许多,后来循迹细查方知,原来母亲请了武师来私下教授二弟,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如此一来,二弟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大哥就算想要绑架挟持,只怕也得费上许多功夫了,更遑论不惊动任何一人。”
王氏从未想过自己请人暗中教林思源学武一事会在此刻被捅破,挪用公中银子,本也是无奈之举。林邦彦表面疼爱林思源,实则却担心他起了夺爵之心,遂向来不许他习武,只将武功传与林翰飞。而王氏是庶女,娘家帮衬不多,想请名师教导儿子,借着管家之便挪用几十两也十分自然。
房中一时寂静。林弦歌在心中冷笑,那日她发觉林思源武艺不凡,便顺手查了查府中账面,没想到王氏也是个小家子气的,竟然真的挪用了公中银子,而她素来善书算,一眼看出账面不对,这才抓住她的把柄。
第十九章 竹林密谈()
老王妃在儿媳和孙女之间打量一番,最终也只是叹口气道:“此事蹊跷,我看,先别急着怪罪弦歌,还是派人传信给邦彦,着人去寻源儿是正事。”
尽管心中已经笃定林弦歌无辜,但老王妃也实在不好指责气急攻心的王氏乱泼脏水,只得点明当前要事可不是内斗,而是尽快在消息没捅出去之前,把林思源找回来。
王氏方才也是气急,此刻拉了林管彤在身边,母女俩一同抹着泪道:“儿媳错怪弦歌了,便也得向弦歌赔个不是,母亲教训的是。”
只是,她的心中始终又惊又惧,林思源的面孔,身为母亲,她绝不会认错。但是林思源与一个低贱的丫头私奔,这根本不可能。想到自己从梦中惊醒,林思源的脸色苍白,自那窗棂间望着自己,如同鬼魅一般来去无踪,总是叫人心中陡然生起惊异来。
直至第二日,老王妃带来的侍卫也未曾在龙门寺搜到哪怕些许蛛丝马迹,只有王氏一人亲眼见得林思源出现,并那封字迹一致的诀别信,再无其他人证物证可言。老王妃无法,恰逢了林邦彦收到消息,带了京兆尹一同快马加鞭赶到寺中,一时之间,王府卫兵并京兆尹手下的捕快等将这清修之处团团包围,严令搜查,有那等怯懦的小沙弥索性直接向师父告了假,免得与那严阵以待的铁衣士兵面面相觑。
几乎是一夜无眠,此刻林弦歌却是清闲得多,无论如何,处理王府家事也轮不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插手,她也乐得自在,兀自在龙门寺后山走动赏景。
“二姐姐等我!”身后一个娇嫩的童声,她回首,却是穿得像个小团子似的林丝竹冲她跑来,跌跌撞撞的模样着实顽皮可爱,冷漠如林弦歌也禁不住露出一点温暖的笑意来。
将那小团子扶起安顿在石凳上,林弦歌却有些犯了难。前世今生,她都是未曾与孩子相处过的,朱姨娘素来也是个胆小甚微的性子,将林丝竹护得紧,即便都是一府的姐妹,也极少有相处的时候。
此刻,看那白净的小脸仰着努力与自己对视,林弦歌的内心也柔软了起来,正要伸手试着揉揉那看起来十分柔软的发顶,就听得后山竹林中一阵轻风掠过。她素来警觉,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却是将身子挡在林丝竹前头:“谁人在此?”
仿佛一只红色的大鸟一般,沈长渊足尖轻点几下,携着寒光稳稳当当地落在林弦歌面前,笑嘻嘻的也不答话,只伸出自己的手掌,将掌心的东西递给她。
是竹叶编成的一个青翠兔子,上头还带着点点晨露,显然是刚刚做好不久。只是,制作之人的手艺却不怎么精湛,兔子的脑袋比身子还大,歪歪斜斜,只是能勉强看出个形状罢了。
“沈小将军好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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