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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蝶的封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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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勒神官向上伸开了双臂,仰面望着阿蒙神像,俊美的脸在火光的映衬显得神圣而威严。

此时,身穿黑色法衣,头戴胡狼神面具的祭司捧着雪亮的匕首一步一步地走上了祭坛,停在捆绑着躺在祭坛上的少年身边。

“天啊,他要干什么?”阿西亚的心缩成了一团,想起了父亲以前说过的“祭祀有时候是很血腥的”。

祭坛上的少年大约十六、七岁,一身贵族的装束,上半身赤裸着,手和脚被分开,牢牢地用青铜链子锁着,眼神很是奇怪,有绝望也有冷漠。当然,这些阿西亚是看不见的。

祭司双手高高举起匕首,对准了少年的胸膛狠狠地刺了下去,那少年大概发出了呻吟吧?但是谁也听不见。

阿西亚张大了嘴,一时间似乎难以从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中走出来。

祭司没有立即走下来,他的手在少年身体里摸索着,隔着人群,阿西亚根本看不清楚他究竟在做什么,她纳闷地瞪大了双眼。片刻之后,祭司的双手高高举了起来,祭坛下的人们发出一阵低低的欢呼,就连狄斯也是这样。阿西亚定眼一看——天啊!那双鲜血淋淋的手里捧着的,竟然是一颗正突突跳着的——心脏!!!

“啊!!”

阿西亚失声尖叫了起来。

霎时间,祭坛前的火忽然整齐地熄灭了,整个神殿顿时躁动了起来。

狄斯一把捂住阿西亚的嘴,拉着她飞快地跑了出去。

“天啊!你是怎么了?”狄斯拉着阿西亚一直跑到离神殿很远的尼罗河畔,气喘吁吁地松开了她的手,“怕成这样吗?”

“我不知道。”阿西亚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得好像死人一样。“我看到那颗心脏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好痛,就像、就像那颗心根本是从我身上剜走的,那躺在祭坛上的人也就是我自己一样。我好害怕,狄斯!”

“别怕别怕!”狄斯把阿西亚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第一次看这种祭祀是这个样子的,以后就会好了。”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好了好了,阿西亚!都是我不好,不该硬拉你来的,你看看,现在我们离太阳神殿已经这么远了,再也看不见什么血啊心脏之类的了。”狄斯轻轻地抚摩着阿西亚长长的头发,“你真是个胆小的姑娘。”

阿西亚靠在狄斯怀里,心仍旧“嘭嘭嘭”地跳个不停。她仰起头来,注视着狄斯那张被阳光映衬得金色一样的脸。狄斯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躺在神殿外受伤的瘦弱孩子了,他时年18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的身体修长而健硕,褐色的眸狭长,一件月白色的长袍衬得他仿佛游吟诗人一般俊朗飘逸,不过却不会让人觉得过于阴柔,相反,那种随意的装束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威严和高贵。现在,即使他头上没有那条象【炫|书|网】征着埃及王子身份的鹰徽发带,阿西亚也绝对不可能再把他误认为是平民的孩子了。狄斯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埃及王室历代传承的霸气,像是藏在地窖里多年而忽然被岁月开启了封印的酒的香味,正一样不少地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我再也不要参加这种祭祀了。”阿西亚低声说道。

“呵呵,你可是埃及大神官的女儿,”狄斯笑了起来,“而且将来你就是水族的族长,一样也会成为埃及的神官,主持祭祀是迟早的事。”

“不要!”阿西亚扭头,“祭祀光明之神会要了我的命!”她脱口而出。

“你在说什么?”狄斯惊愕地望着她,“阿西亚,不可以对神明不敬。祭祀是很伟大的事情,能成为献给神的祭品这本身也是一件荣幸的事。”

“那如果成为祭品的那个人是我呢?”阿西亚苍白着脸望向狄斯惊讶的双眼。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当祭司将那颗似乎还冒着热气的心脏从少年身体里捧出来的时候,狄斯和所有的人一样欢呼,她永远也忘不了他那时脸上闪烁着的神采,那种在她看来多么残忍的神采,她望着他,仿佛他并不是她所熟悉的狄斯。那个瞬间,除却恐惧,她还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只是连自己都说不清。

“胡说!”狄斯轻笑着。

“我是说如果。”阿西亚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题,“狄斯,你会把我献给神吗?”她的心里突然变得悲伤了起来,“……… ………捆绑着我的手脚,让我躺在那祭坛上,等着祭司用匕首刺进我的胸膛,然后——”

“别说了!傻瓜。”狄斯俯首吻着阿西亚,“阿西亚在我心里是神一样的女子,如同我埃及永生的伊西斯女神。”

阿西亚把头埋进狄斯的怀里,感受着圈着自己和那双铁条一般坚硬的手臂和他主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心终于开始慢慢地平静下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伤感起来了呢?

远处叙利亚沙漠方向吹来了阵阵西南风,带来干燥的味道。尼罗河水现在正处于泛滥季节,每年从四月开始,她便浸润着埃及的土地,等到退去的时候留给埃及的就是肥沃的土壤,她为埃及的土地带来生机与希望,千百年来,从未爽约,这是尼罗河神与埃及的约定,是阿蒙神为埃及带来的福祉。

阿西亚和狄斯并肩坐在尼罗河畔,一直等达到太阳转到西岸的国王谷方向,给埃及王宫罩上了金色的光辉,宛如众神居住的宫殿;丝毫没有留意身后神殿的方向,透过浓密的桫椤树叶,一双深邃的美丽眼睛正注视着他们,哀怨而诡异。

第五章 仇恨的种子

埃及七月的正午,太阳毒辣地照耀着大地。贵族们在王宫或是神殿里享受着歌舞和美酒,奴隶们在采石场或是工地里顶着烈日赶工,监工的叫嚣和皮鞭,没有因为逼人的暑气而减退半 分。埃及那无上的辉煌文明,正是由他们视为卑贱的奴隶和战俘们用满是泥土和鲜血的双手一砖一瓦慢慢建立起来的。

王宫北面的竞技场上,二、三十个戎装的武士围成圆圈,为中间的两个侍卫模样、手持长剑、比试得难分胜负的年轻人呐喊助威。

长发的男子身手利索,敏捷如同胡狼,出剑快而狠,渐渐地把对手逼向死角;连番退让之后,对方一越而起,迅速出剑直刺长发男子,围观的众武士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只见后者轻快地闪身,敏捷地偏头,几缕发梢划过利刃,齐刷刷地散落;避开剑锋,未等对方乘胜逼近,他看准时机果断地顺势挥剑,刹那间剑锋已只抵对方眉心。

“好!狄斯王子!狄斯王子!!”四周的武士高举长矛,齐声欢呼。

“站起来!”狄斯呼了口气,把剑从倒在地上的对手身上移开,“不愧是底比斯有名的武士。”他咧嘴微微一笑,“今天不错,下次换长矛。”

“是,谢王子殿下手下留情。”被击败的对手应声答道。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都下去吧。”狄斯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挥手示意。

“狄斯!”

穿过花香四溢的长廊,阿尔辛诺莲步轻移地一路走来,婀娜的身姿带动着衣裙优雅地摆动,“你果然又在这儿。”

“阿尔辛诺!”狄斯笑着向她张开双臂,任由她习惯性地亲吻他的双颊,“好了,亲爱的,我身上很脏。”

“这些天我都没有看见你,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阿尔辛诺搂着狄斯的脖子不肯松手。

“我派人四处寻访埃及的勇士,忙着跟他们一个个切磋。”狄斯笑着轻轻扳开她的手,拉着她大大咧咧得坐到了地上。

“你现在的身手已经很好了,比阿多尼斯还要强呢,以后你要是当法老肯定比他厉害多了。”

“呵呵,我对做法老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狄斯满不在乎地挠了挠头。

“为什么?” 阿尔辛诺抬起头来。

“阿多尼斯是已故王后唯一的儿子,你知道的,从他一生下来就有王位的继承权,注定了将来会是法老。而我呢?我一生下来就是一个——。”

“狄斯!” 阿尔辛诺伸出手来挡住了他的嘴。

“没有关系,亲爱的阿尔辛诺。”狄斯笑了笑,拉下了她的手,“我这并不是在嫉妒,埃及的王位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根本就不想当这个法老,我只想——”

“只想什么?”

“只想为我母妃报仇。”他淡淡地说。

“报仇?!” 阿尔辛诺惊讶地叫了起来。

“当然。”狄斯冷冷地一笑,“难道他们会愚蠢到以为我会相信我母妃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因为疾病而死的吗?”

“……… ………不然呢?”

“是我亲眼看见她喝下的那杯酒,亲眼看到她吐血,一直不停地吐……… ………没有人传御医……… ………后来他们把她带走,说是去诊治,但我从那以后就再没看见过她她就这样像是从埃及王宫里彻底消失了,不久就有消息传出来说、说她死了”狄斯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

“你……… ………什么都知道了?” 阿尔辛诺心疼地抚摩着狄斯的脸,脱口而出。

“知道什么?”狄斯警觉地转过头来,盯着阿尔辛诺。

“没有,我是说你已经查到是谁害死你母妃的了吗?”

“如果我知道了你觉得我还能这么冷静地坐在这里吗?”狄斯苦笑着说。

“哦。” 阿尔辛诺轻轻地应了一声。

狄斯一把抓住她正往回缩的手,“阿尔辛诺,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没有,狄斯,如果我知道了你认为我会瞒着你吗?”

“那倒是。”他黯然地松开了她的手。“不过,阿尔辛诺,你母亲现在是王妃,她从来都没有跟你提起过关于我母妃的事吗?”

“没有。” 阿尔辛诺摇头,轻声说道。

“那你就帮帮我吧,阿尔辛诺。我想知道我母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我对她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狄斯望着远方,慢慢地说。

“……… ………可怜的狄斯。” 阿尔辛诺把头靠在狄斯的肩膀上,喃喃自语。

狄斯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王子不一样,他常被同父异母的兄弟们唤作“卑贱的俘虏”。辛提卡纳甚至还当面说他不是埃及人。狄斯知道这一切都与自己那死去多年的母亲有关。她大概不是埃及人吧?那么她从哪里来呢?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嫁到埃及来做一个不受人尊敬的妃子呢?她是那样的美丽和温柔,断然不会是普通的奴隶。没有人跟狄斯提起过他的母亲,在这个偌大的王宫里,大概有太多的秘密了吧,生活在宫廷里的人,都懂得守口如瓶是保全自我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方法。

落日的余辉,撒满碧蓝的尼罗河,让那河水看上去像是一汪熔化了的黄金。斜阳下,梧桐数宽大的枝叶投下浓密的树阴,从树叶的间隙望去,正渐渐隐去的夕阳宛如打磨得光滑闪亮的铜盘。

穿过花香四溢的庭院,踏上大理石打造的走廊,辛提卡纳来到阿尔辛诺的寝宫前的时候,残阳已经退去,许许多多的火把把原本洁白耀眼的宫殿照得通明闪光,金碧辉煌,仿佛神话里众神居住的圣所。

的确,这座寝宫甚至比法老自己的还要富丽堂皇,踏进华美的门来,目之所及,是只有埃及才能找到的、充满埃及王室一贯奢靡风格的的巨大花园,一望无尽。海风徐徐吹来,使空气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大理石铺就的长长石阶,连接着一块块的草坪;从尼罗河引来的一汪汪晶莹碧透的水,在草坪上汩汩地涌动,这里的花草异常的繁茂,盛开的花朵争奇斗艳,遍地都是来自……波斯的玫瑰丛,芬芳四溢。

“真是稀客啊,我亲爱的弟弟。” 阿尔辛诺斜躺在白色的软塌上,淡淡的橄榄色的长长衣裙拖到了面前的红色地毯上,裙摆处绣着洁白的莲花,简单而华美,纤细的腰处松松地系着一条由珍珠和绿松石攒成的精美腰带,庸懒中尽显着埃及大公主的骄奢。

她的软榻边站着三个使女,两个在往她黑色的头发上涂棕榈油,还有一个在调着一种淡粉色的油膏,这种油膏是由玫瑰、百合与女贞花混合着珍珠粉末以及甘松油调和而成,据说可以使得四肢的皮肤柔软并像大理石般光洁细腻;面前还跪着一个使女,正小心翼翼地将她小巧的双脚的趾甲涂成深红色。

见到辛提卡纳,阿尔辛诺微微抬头,漫不经心地轻笑着。

多么妩媚的笑容,真不愧是我埃及最艳丽的公主。

“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样东西要送给王姐。”辛提卡纳说道。

“哦?给我的吗?” 阿尔辛诺斜着眼望了他一下。辛提卡纳十七岁,身形修长而健硕,有一张和他的兄弟们同样英俊的脸和一头黑色的长发,虽说没有储君阿多尼斯那般有天生王者的摄人气势,也不如狄斯飘逸俊秀,但他的笑容却比以上的两人都要温柔,如果单看那张脸,很难让人相信他以后会成为以噬血和残忍闻名的埃及四皇子,不过这就是他的本性,他的身上体现着埃及王室的许多特质,正如他的兄长和姐姐一样,如果说人们从阿尔辛诺身上看到了王族的奢靡和傲慢,那么辛提卡纳所体现的无疑就是噬血和放纵。

“拿过来我瞧瞧。” 她漫不经心地又把眼光移到自己的指甲上。

辛提卡纳于是打开了手中的盒子——一串绿松石的项链静静地躺在同样美丽的盒底,中间坠着一颗硕大的珍珠,大小和造型几乎可以算是超凡脱俗,犹如玫瑰花瓣上晶莹的露水,反射出阿尔辛诺明眸中流动的光彩,或是染上了她粉面上的玫瑰红,深邃而纯净,优雅而魅惑。

“不错嘛。”见惯了名贵珠宝的阿尔辛诺也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眉毛,“拿近点让我看看。”

辛提卡纳欣然地走到了阿尔辛诺的软塌之前。

“这是地中海盛产的宝石,难得一见的珍品。惟有我埃及最美丽的阿尔辛诺公主才配得上它。”辛提卡纳说道。

“呵呵,我亲爱的弟弟,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阿尔辛诺骄纵地微微一笑,“好吧,说说你的目的。”

“我哪里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想把这最珍贵的宝石送给我同样珍贵、最心爱的……… ………王姐。”

“是吗?” 阿尔辛诺瞟了他一眼。

“我来帮你戴上好吗?”

“恩。” 阿尔辛诺扬了扬手,示意使女们退下。

辛提卡纳轻轻地把项链戴在阿尔辛诺线条纤细而优美的脖子上,指下所触的肌肤比宝石本身更加细腻而冰凉。他的嘴慢慢地从后面凑到了她的耳边,“我爱你,美丽的阿尔辛诺。”

阿尔辛诺正举着铜镜饶有兴致地审视着自己戴上项链的模样,忽然从镜子里看到辛提卡纳有些拘束的脸,不觉笑了起来。

“呵呵,我亲爱的弟弟啊,怎么了?平时你身边的那些女人一个个都跑到哪里去了?”她漫不经心地说着,自然十分清楚辛提卡纳是怎样的人,他身边的女人恐怕比尼罗河里的鱼还要多。

“阿尔辛诺!”辛提卡纳有些失望而懊恼地望着她。

“好了,我知道了。东西我收下,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她一面对着铜镜摆弄着胸前的项链,一面冲身后的辛提卡纳挥了挥手。

“为什么!阿尔辛诺?”辛提卡纳像是求爱受到了冷遇的少年一样,急躁的个性立即就显露了出来,“你的眼里难道就只有狄斯吗?从小到大你都护着他!”他恼怒地提高了嗓门;“我到底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他了?他不过是个卑贱的奴隶生的孽种!”

“你说什么?” 阿尔辛诺的手停了下来,沉着脸慢慢地转过头来。

“不是吗?他母亲是个俘虏,生下的理所当然是贱种!”辛提卡纳气急败坏地说着,顾不得激怒阿尔辛诺会有这样的后果,他总弄不明白为什么美丽的王姐只垂青于狄斯而对自己正眼也不曾瞧一下。

“你……… ………知道关于他母亲的事?”阿尔辛诺半眯着眼,冷冷地望着他。

“我当然知道!”他不屑一顾地说。

第六章 神前的盟誓

阿西亚心事重重地怀抱着刚从尼罗河畔采来的七朵莲花,慢慢地走向那伊阿得斯神殿。自从上次祭祀典礼之后,父亲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有时候沉默得连阿西亚都觉得不习惯。以前只要她笑,父亲就会跟着她微笑,耐心地听她讲着一整天是怎么过的;可是现在更多的时候阿西亚发现他在静静地望着自己,一句话都不说。

大概是由于自己破坏了仪式,连累父亲被法老责罚所以不开心吧?阿西亚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该听狄斯的蛊惑,好奇地跟在他身后混进太阳神殿凑热闹,更糟糕的是还看见了至今仍令她心惊胆战的画面。

“这花,父亲会喜欢吧?”她心里想着。

莲花在水族人的眼里是圣洁的象【炫|书|网】征,是水神那伊阿得斯对他的子民的赐福。历任水族族长的继任大典上,祭坛上都会放满水族人献上的刚采下的莲花,以求得蒙阿伊阿得斯神的庇佑。

阿西亚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望着手里的花,脚踝处银铃的声音清脆地在空旷的神殿里飘荡。

“阿西亚。”有声音低低地传来。

“谁?”阿西亚停下了脚步,向四周望去,“父亲吗?”

从神殿上方灌进来的风吹动着她的裙摆,铃铛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着——没有人。难道是她的幻觉吗?

“阿西亚!”声音又响了起来,更低了。

“你是谁?你在哪儿?”阿西亚问道。握紧了手中的花。

“……… ………在你后面。”

阿西亚转身望去——除了巨大的绘着古老图案的石柱之外,空空的神殿里什么也没有。

她忽然记起了小时候狄斯和她在这里见面的场景——难道在柱子后面?

“狄斯,是你吗?”她小心地绕到了石柱的背后。

“果然是你!”阿西亚松了口气,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老是喜欢这么神神秘秘地躲在柱子后面啊?”

狄斯埋着头,伸直了一条腿靠着柱子坐着,右手搭在另一条曲着的腿的膝盖上。

“你在干什么?削木头剑吗?”阿西亚笑咪咪地问,先前的忧心重重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都飞远了。

狄斯没有说话,仍旧埋着头。

“喂,狄斯,我在问你呢!”阿西亚撅起了嘴,“你怎么都不理我?”

“……… ………”

“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阿西亚说,“再也不理你了。”说着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狄斯慢慢地抬起头来望了阿西亚一眼。

神啊!阿西亚倒吸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狄斯——这是这样的一张令人揪心的脸啊!他那褐色的眼睛里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悲伤、痛苦、甚至——仇恨,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受伤的狼。

“狄、狄斯。”阿西亚怯懦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你怎么——”

没有等她说完,狄斯就“呼”地窜了起来,绕到她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阿西亚差点“啊”地尖声叫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七朵莲花纷纷从手中散落。

她一动也动不了,感觉到狄斯围在她腰间的双臂的力道在逐渐加大,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努力地呼吸着,试探着轻轻地问。

狄斯仍然没有说话,他的头深深地埋进阿西亚披散着的亚麻色长发里,好像要把自己给埋葬到其中。

阿西亚试图转身想看看狄斯的脸,可是他感觉到了她的意图,敏捷地抱着她转了一个方向——显然,他并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脸。

“你……… ………在哭吗,狄斯?”阿西亚小心地问,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仿佛是溺水的人抱着木板。

“……… ………他们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狄斯终于开口了,他喃喃地说着,仿佛呓语一般。他的心里积聚着巨大的仇恨和痛苦,当初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自己,支撑着听完阿尔辛诺的述说。

我亲爱的、可怜的母亲啊!你那么慷慨地给了我生命,但我却从未体会到你心里的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屈辱地、不明不白地死去!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补偿我的罪过,才能减少我心中的愧疚?

是的,他终于知道了他那美丽温柔的母亲的故事。她的确不是埃及人,她从努比亚来,她是公主……… ………

二十年前,埃及法老;也就是狄斯的父王亲征努比亚。双方势力原本悬殊不大,然而由于努比亚阵营里的统帅抵挡不住黄金的诱惑而变节,埃及军势如破竹,一路斩杀努比亚将士无数,就连国王的三个儿子亦都死在了埃及军的铁骑之下。不久,埃及军兵临城下,法老考虑到努比亚王宫的巨大财富,为免他们玉石俱焚,暂停了攻势,大军驻扎在城外,劝降不成,便下令切断城中居民的水源,封锁城门,企图以断水断粮的方法迫使努比亚人投降,可是国王和城中百姓宁死不屈,双方僵持达数月之久。时至,埃及国内传来奴隶暴动的紧急军情,法老不得不调集军队赶回埃及,他带走的,除了铜山以北努比亚的大片土地之外,还有国王唯一的女儿——公主辛嘉——努比亚国王为了两万战俘和城中百姓的性命(据说由于数月的断水断粮,当时城中居民饿死者不计其数;饥饿的人们甚至为了生存而争食死尸。)惟有接受法老的条件,含泪将自己心爱的女儿拱手交于法老。公主出城的那天,全城的军民自发齐集王宫为她送行,城内一片哀号,哭声传遍方圆十里。

辛嘉公主是努比亚第一美女,当年她在各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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