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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事手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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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楼的玻璃防盗门内不要乱跑乱动,手不能放松,要随时让线保持绷紧的状态。

    这根红线非常长,能从我的手上拉到三楼。

    钱卞往三楼走,每过一层就把灯关掉,等到了他探出头朝下面的我们招呼了声,朋友没发声音,我也没有答,倒是不自觉悄悄望了眼楼梯转角下面地下室的门,感觉脑袋后面的几根短毛都立起来了。钱卞说完那句话也没音了,整栋楼顿时安静下来,异常沉寂,没有一点声音。阴冷黑暗中,我只能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

    我靠在楼梯一侧墙壁上,眼睛往左看也不是,往楼梯上看也不行,哟嘿嘿的阶梯口像一只诡异的黝黑的瞳孔看着我,我挪开眼神,整个人跟手里的线一样几乎是绷着的,如坐针毡。我突然想到第一天遇到白梅的情境,跟现在真是极其相似的感觉。觉得只要一点动静我可能就要大喊着撒腿就跑。我强压着恐惧斜着眼往自己肩头上看,听闻人的肩上有两把火,就是人的阳气所在,小爷准备把它们瞪大些。

    ‘嗯?’我正瞪着肩膀,手里线的动静突然停住了,然后是一声几乎可以忽略的“哒”的声响。我感觉整个胸口颤了颤,一股寒气往头上冲,线突然不动了就表示有问题,而那一声轻响仿佛是中间那个活结被打开的声音。

    这绝不是朋友做的,那么是谁呢?

    这样一想我感觉的脚上的腿毛齐刷刷站起来,寒气仿佛都能从细小的毛孔往里钻。我不敢抬头往上看,想跑却觉得脚上似被灌了千斤的铁水。没法子,我又斜眼往自己肩膀上瞪,这一瞪,只余光就直接把我吓傻了!

    身后的玻璃防盗门外直挺挺站着一个老头。

    月光下脸色铁青,穿一套像是从前土八路似的破衣烂衫,头上帽子上有颗星。

    那时候我是想吼的,但朋友千叮万嘱不许发声,我忙闭上眼,死死咬着嘴唇,拉着红线的手攥成拳,指甲几乎都掐进了肉里,生怕一喊我这辈子就要交代在这了。

    “叶宗!叶宗!”突然朋友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伴着他疾跑的脚步声,我本能抬头往他所在之处看……

    “我草!?”红线仍绷直着,但上面不再空无一物,而是隐约能看见有个人形的东西,扭曲成诡异的姿态在慢慢往下爬。

    “把绳子放掉!快放手!”朋友的声音在空洞的走道里激起无数回声,像是从四面八方朝我涌来。

    我那时候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只一味听着他的要求做。

    “拿个红色的东西出来!快!”我那时已经急得双手都哆嗦了,黑灯瞎火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借助身后照下来隐晦的月光,“一百块行不行啊!”

    他边跑边喊:“要鲜红的!然后吐口口水在上面再丢出去!”

    我草那么高难度!我一摸另个口袋,是小杨昨天在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泪之后给我的红色手帕,我暗叫一声小杨好品味,立马朝上面啐了口口水,往外一甩!

    就在我甩出去的瞬间,一串火苗从三楼呈直线烧了下来,“叮叮咚咚”几下,三枚铜钱落地,滚出了老远。朋友打开一楼的灯,钱卞也已经跑了下来,三人围在一块盯着地上红线的灰烬和发黑的铜钱,谁也没有先说话。

    现在人多了,我也有了些底气,偷眼往防盗门外看,结果什么也没有,只余如水凉月。

    后来,钱卞告诉我,我们在地下室打错了魂,那是正巧路过的孤魂野鬼,但是这个凶鬼发现了我们的目的,只能用这三枚铜钱来抓它,这三枚铜钱非同一般,是我朋友的师傅给他的,来源不为人知,对抓防阴灵都非常有效,但前提是要三枚在一起,在行内可是十分出名。而刚才那根红线跟平时辟邪用的不同,用处其实就相当于鱼线,是用来引鬼的。中间的活结是为了让我们发现鬼是不是已经来了,一旦打开,就表示绳子受力了,这个人很难感受出来,但红线可以。

    我问那为什么叫我仍红色的东西还要吐口水。

    钱卞看了朋友一眼,朋友道:“在活结打开之后我就喊你放手,几声下去,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一愣,我完全没听到啊!“唰唰唰。”三人齐齐往楼外看,一会草丛里钻出一只黑狗,小步跑走了。我回过头道:“刚才我也好像是听到那个绳结打开的声音了,接着我往外面一看,看到一个老头站在门外看着我。”

    钱卞捏着下巴道:“太险了,我估计是外面那只狗经过你才能回神。如果再晚一点,啧啧。”

    朋友说刚才我没及时放手,鬼已经瞧见我了。人的口水就是带本身阳气的,将其吐在红色物品上丢出去是为了骗鬼,令其无法索我命。妈的,虽然我现在是没事,但这听起来也太让人后怕了。

    我抱怨起来,朋友拍拍我道:“今晚先去休息吧大家,明天我们送那老鬼上路。”

    “你们没打散他?!”我惊讶道。

    “没有,”朋友附身将三枚铜钱拾起来,以平时所用的红绳把它们串在一块,“明天还得喊魂。”看着我惊惧的脸,他安抚道:“这次不是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的了,不用你了,放心。”

    躺在床上,我觉得这次事结束,我回去肯定要大病三月,身体的摧残和精神的濒临崩溃都已经让我难以忍受。

    这一觉下去,睡得是天昏地暗,人世几载都记不太清了。等起床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朋友、小杨和钱卞正坐在客厅里嗑瓜子,见我起床,连钱卞那粗狂性子的人都来对我嘘寒问暖,叫我好生不自在。

    等我梳洗好,他们才告诉我已经搞定了。

    我骂了声:“你们让我全程悲剧,我都感觉自己快死了,最后却不叫我看结局,是不是太没人性了。”虽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已经感谢了自家祖宗这些日子来的庇佑,以及这几个人没来叫我起床的大恩大德。

    朋友扯了扯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看你睡得熟也就不叫你了。”

    我问最后怎么样了,他们说,原来那鬼是个八路。但也不算什么正派人,当年在山上当土匪,寨子被八路军给端了,良禽择木而栖,就“改邪归正”领着几个兄弟当了八路。虽然挂着八路军的名头,但行为做派哪是能改就改的,而且他也没那心,就还跟做土匪时一样。一天他悄悄离了大部队,带着几个兄弟到村子里打砸抢了一番。手下几个小伙子年轻,还糟蹋了一个姑娘,他没阻止,喊他们拉到院子里,自己搬着凳子坐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等几人尽兴了,这才离开。

    回到营里第二天,那村子里来了一干人把他们告了。

    为了纪律,肃清队伍,上头判这几人全部打折腿,那几个被年轻人赶出了部队,任他们自生自灭,那时候哪有什么医疗条件,出去其实就是死定了。

    而他作为头头,罪加一等,当着老百姓的面,打折了腿后,直接枪毙了。

    那时战事紧急,八路部队处理完这事又把百姓安抚好就起程离开了。他就暴尸荒野,任鸟兽食,白骨入土后,又任人踩踏,怨气愈发浓重。

    我叹了口气道:“虽然死后凄凉,但这确实是他的罪孽,死后还害了那么多人,给他带路,也算便宜他了。”

    朋友摇摇头,说:“鬼之所以为鬼,是因为死后没法离去,找不到正确的路,随时间推移就会渐渐忘记自己,他们为人的记忆只能存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虽然多数的鬼是不会害人的,但那些少数会害人的也并不是自己情愿,只是怨气所致。有时候人不存善心,做了坏事,伤害无辜,人便也是鬼。”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是蓝精灵同学说的,说得真好,必须写进正文。

    大家要向善呐

12周四(一)() 
后来我们在山东又住了些日子,小杨带着我们四处逛了逛,钱卞也没着急着走。一个个都说是了却一桩心事,趁机休个小假。

    离开时,小杨很是舍不得,不单单是为了我们替她除了“好兄弟”,我觉得,还有一种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小杨本是个爽快开朗的女人,登机前她抱了抱魁梧的钱卞,然后向我伸出手,拥抱后在我脸颊上轻啄一口,接下去一幕把我吓了一跳,她竟然抱着我朋友往他嘴上咬,幸好我朋友躲得快。

    妈蛋,我心里那叫一个不乐意,敢情拿我跟钱卞作伏笔,为下文做铺垫啊。我朋友躲开后表情很尴尬,小杨倒是不以为然,依旧跟我们说说笑笑。我朝钱卞递眼色,但他一脸没落,这什么情况,当下又把我惊出一身冷汗……此地不宜久留……不宜久留……

    又互相道了几句,广播里已经喊出了各自的航班号,我跟朋友急急忙忙搬着行李就跑,钱卞落在了后头,跑出老远我回头看,他跟小杨似乎还在说着什么。朋友踢了我一脚道:“偷看小心长针眼!”我暗道一句非礼勿视连忙跟在他身后上了飞机。

    这班飞机是回上海的,但目的地并不是小爷温暖舒适的床,而是一家开在小巷子里的小店。

    我在北京住了五年,对北京的印象就是紧凑有条有理,而上海我觉得应该用精致这个词来形容。马路边种满了梧桐树,一到秋季地上便会铺上一条绵软缤纷的毯子,当真梧桐落叶满秋风。而上海的另一道特色就是小弄堂,我们这一次去的小店就开在一条郊区的,还未被规划掉的小弄堂里。

    这样的小弄堂载满了上海特有的风情,但这条不同,它位于郊区,虽说上海的郊区现在也是交通十分发达,但相当于城乡结合部的地理位置注定它与风情两字联系不到一块去。

    我们先回家把行李放下,然后乘上地铁去往上海宝山区。路上朋友告诉我,这单子是他一个同行介绍来的,因为离他近就转手给他了。

    我煞是专业地询问了具体的情况,朋友只说是那家店的老板最近被缠上了,其余他也不知道,要到了那才能知晓。

    一个小时后,我们下了地铁,下车时我注意看了看站点名字,叫南陈路。这地方我知道,就位于上海最长的马路——沪太路旁边,临上海大学。

    此站点上下车的人都很稀少,除了我俩,只有四五个人下站,出了检票口朋友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二号口出左行一百米。我们问工作人员二号口在哪,她抬手一指,我顺着看过去,竟是一条十分隐秘的小道。

    多数下车的人都往一号口走了,只有我们二人径直往隐秘的二号口去。走下四节台阶,放眼看去,那条小道略长,有百余米,两边的一个个白炽灯里团团的黑色,许久没有清理让灯光暗淡许多。天花板还异常低,感觉压在头顶上,给人一种很强的压抑感。又恰巧赶上这几天下了小雨,地上潮湿难走,夹着一股隔生难闻的味儿,墙角漏水的几处,铺了麻布,看起来整块地像是块打了补丁的湿漉漉的臭抹布。我不动声色跟朋友走近了些:“这出口怎么这么奇怪,地铁人流都那么大,我还没见过这样阴森森的呐。”

    朋友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别管那么多,快走吧。”

    说完,两人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整条道里我二人脚步声的回音也随之由缓变快。按我们的步子,百米不消片刻,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小路的尽头。尽头是个转角,右转过去就是通往地面的楼梯,但由于顶低,我依旧看不见外边。我跟朋友都是懒人,自然踩上了自动扶梯,这扶梯感觉已经有些年头,走起来能清楚感觉到下面机器里的动静。

    “哒,哒,哒。”突如其来的声音引得我竖起了耳朵,分明是脚步声,在我后面不急不慢徐徐走着,伴着电梯的动静我几乎能感觉到那一步一步踩得很重。我心道刚才走小道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往后看,我们身后根本连条狗都没有,怎么突然会有脚步声,想着想着就记起了在吉林时地下室里的场景。

    我拉了拉朋友衣角:“你听没听见脚步声?”那时候我声音已经有些颤了。

    朋友被我一说,也警觉起来,但很快他斜睨了我一眼道:“就是电梯的声音,我看你是惊弓之鸟了。”那时候我们已经到了上面,一号口在对面,那里门口好多黑摩的,还有小吃摊头好不热闹。但我们所在的位置却安安静静,什么也没有,半天才会有一个人走过。不过终究旁边就是车来车往的马路,我胆子也算被壮了起来,就退了几步探着头再听,似乎的确是电梯的声音——规律,节奏,是从电梯下面发出来的。

    朋友边鄙视着我边将我带进了一条与马路背驰的小路。可能因为旁边是一个楼盘的施工地,建筑垃圾和生活垃圾懒得处理就随处丢,所以这条小路里异常肮脏,走几步就能看见几个垃圾袋堆积在一起形成的垃圾山,多的时候几乎要堵住整条路。

    往里再走走,其实是个拆了一半的村子,而那家小店就开在路的尽头,半个村子的入口。

    我们进去时,小店老板正坐在一个木桌后面,听到人来,他抬起头,我借着昏暗的灯光瞧过去,这个男人约莫四十多岁,头顶上发稀了不少,余下的已经开始白了,想来生活有些艰辛。他目光无神,两个大大的眼袋,又肿又黑,挂在脸上很是显眼,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肯定很久没睡觉了。

    他有气无力地招呼了我们一声,又把头埋回了桌子。

    朋友走过去将我们的来意一说,他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的,一把拉住朋友的手大师前大师后地喊,别说朋友了,我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朋友拍了拍他粗糙的手,让他坐下,才缓缓说:“你别着急,我来就是帮你的,你也别喊我大师,我们这行呢,信的称呼一声师傅,不信的叫我们神棍。所以你喊大师我也不太习惯。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说一遍,我看看能不能给你解决。”

    那男人又是千恩万谢一番,才说道:“是这样的,我来上海有六年了,在这里开了这家小店,卖些日常生活用品,生活还算过得去。小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也算是方便大家我呢也能多赚一些,白天由我老婆看店我睡觉,晚上我来接班。其实很多晚上营业的人都知道,特别到了深夜,大家都睡了,会有一些奇怪的人来,遇到这样的人就把他们当做正常的客人,不要说不要问就什么事也没有。我遇到过很多次,也能应付过来。

    但是,大概是两个月前,我儿子放假,我娘就带着我儿子从老家来玩,白天我就带孩子在上海四处逛了逛,因为没有睡觉,到了晚上那俩眼皮子耷拉的呀死活是睁不开。结果我就开始打瞌睡,但也不是真睡着那种,就是看啥都糊涂脑袋也不清楚了。就这时候,店里来了个女的,我听到声音就往门口看了眼,结果低头一揉眼的功夫,她已经到了我身前,在看我桌子上放的东西了。”

    说着,他指了指店门口,我顺势看去,虽然小店的门面并不大,但其实里面不算小,在农村这已经算得上是小超市了。我大致估计了一下,从店门到这张桌子,应该有五六米的距离。

    男人继续说:“人刚醒,脑子还没回过神,我揉眼也就那么一秒钟的时间,这女人的动作真是快,当时我就顺口问了句‘哎哟姑娘你走路怎么这么快啊?’结果她突然就抬起头盯着我看,一动不动。当时我就吓傻了,这姑娘是不是什么神经病,我听说现在有神经病会随便拿刀砍人。我就朝屋子里喊了句,就这一扭头的时间,店里一个人也没了。”

    我想了下当时的场景,的确诡异。我问:“你为什么两个月后才找人帮忙啊?”

    他哭丧着脸,我看他真的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都怪自己嘴贱:“不瞒你说,本来我看她脸生不是这的人,以为是路过不会再来了就没当回事,结果接下去每到周四的晚上她就会出现,就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是吓不起了!后来我就到处打听,找你们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呐!”

    朋友若有所思了会儿,问:“一直持续到现在?”

    那男人斩钉截铁道:“上周四还来了!不能记错!”

    我跟朋友对视了眼,我问:“今天周几?”

    朋友皱了皱眉,几乎与那男人同时答我:“周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哟

13周四(二)() 
那时候已经开始入夜,老板说到凌晨三点那女的才会来,我突然想到朋友说过凌晨三点是一天阴气最甚之时,不由打了个哆嗦。

    趁着到那东西来之前还有几个小时时间,朋友指挥我和老板开始重新布置小店,也就是将店里的东西改变放置的方位。

    我正跟朋友搬货柜,他随口问道:“除了半夜里会有一个怪女人出现,平时还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

    老板停下手上工作低眉思索了会,突然道:“不问我差点忘了说!”

    我们也停下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他,他说事情就发生在他嘴贱之后的没几天。这天他出门进货,正巧是现在这样的傍晚过后入夜时分,他进货一般是骑一辆黄鱼车,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三轮车,去四条街以外的一个小批发市场。来回都要经过刚刚我们进来时走的那条小路,平时走这条小路不肖五分钟,这天他走了足足有一两个时辰,而且等他发觉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这余下半个村子的尽头。

    “鬼打墙?”我脱口而出。

    老板此时脸色已经发青:“可不是哩!后来我还遇到过两次,所幸都啥事没有,但是想着怪吓人的。”

    朋友把手搁在架子上,低眉垂目目光不知看在何处,样子像是没听我们说话,但我知道他肯定在思考这件事。

    “鬼打墙一般是盗路鬼作祟,这一类在鬼里算得上是善良的,你遇到它的确不必害怕。”说着他突然抬头朝我和老板看过来,“但其实所谓鬼打墙就是盗路鬼在救人,等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不认识的或者你根本不想去的地方,是因为它们把人带去它认为安全的地方。那么,它为什么要救人?”

    我一愣,我从没听过好鬼,也不知道鬼打墙竟然是鬼在救人。如此再细细想想,猛地觉得背脊一凉,盗路鬼为何要救人,那就表示有更可怕的存在——厉鬼!

    朋友点点头,同意我的猜测,他说:“现在事情还不清楚,等晚上看了情况再说吧。”接着他让老板拿来一桶红色的油漆,那时候小店里的柜子已经都被我们搬开靠着墙了,他用一把粉墙刷在地方涂涂抹抹,就像广场上用大毛笔写字的老头儿一样。不一会我再看,地上赫然是一个放大数倍的敷。

    他让我们用地毯把敷盖上,再把柜子搬回原位,只稍稍改了几个柜子的位置。

    然后,我们三个人就并排坐在收银台后面,等着三点的到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分明紧张还隐隐有着兴奋心情的我,在两点半的时候突然开始打瞌睡,我连忙掐了自己几下都不起作用,不消片刻,竟然睡着了。

    ……

    等我醒来,脑海里一片清明,再看手表,是四点!我扭头看身边,朋友和老板都是睡眼惺忪模样。朋友见我瞪着眼看他,皱眉问:“你也做梦了?”

    我点点头,道:“我在梦里看见一个女人走进小店,然后直勾勾盯着老板看,后来她还对我说话了,我努力去听,但却听不清楚。”

    朋友捏了捏下巴又一次垂下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罗盘起身到门口转了好些圈才回来:“刚刚那鬼来过了,现在已经走了。”

    “怎么走了?”我有点惊讶,我们好像还什么都没干呢。

    “自己上路了。”他把罗盘收了回去,转而对老板道,“其实那个女鬼对你没有恶意,按照她自己刚才所说的,她原本是住在这个村子里的,生下来神智就不清,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低能儿,家里人在生了她之后又生了儿子,自然对她再没有丁点关注,左不过保她有吃食饿不死罢了。”

    朋友说着,老板的表情却将信将疑起来,这可以理解,要是我,我也会怀疑,怎么请来个大师也没干什么事,大家一起睡一觉鬼就解决了?真不是骗钱的?

    朋友似乎也看穿了他的顾虑,却没有点破,仍继续道:“女鬼二十岁那年,跟着弟弟出门玩,弟弟跑到了不远处的小河边,结果不慎落水。虽说智力有残缺,但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弟弟,是家人,于是就跳下去救人,其实她也不会游泳,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力气竟然硬是把弟弟托上了岸,可自己却淹死了。弟弟当时吓傻了,跑回家躲进房里一句话不敢说,等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尸体都泡开了。后来因为弟弟受了极大惊吓不敢将整件事告知大人,所以全村的人都以为傻子是自己落进河里淹死的,家里人自然也这么想,就草草办了葬礼给埋了。埋得位置应该就是在小路附近,这小路是拆掉了半个村子后造的吧?”

    老板愣愣点头:“我好像是听说过几十年前有个傻子淹死在后面那条河里,我还认识那个弟弟,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可那傻子干嘛来找我哦?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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