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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上位手册-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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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妾这是实话实说。”她含笑狡辩。

顾渊的唇角忽地毫无征兆地弯起,然后在她猝不及防之时吻了下去,温柔的鼻息抵达她的面颊,开出桃花数朵,绯红一片。

他轻柔地啄着她的唇角,亲吻她的唇瓣,不深入,不肆意,却仿佛一个巧手工匠在精心雕琢着心爱的作品。

窗外的阳光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开出春日的绚烂花朵,每一缕日光都化作繁花似锦,将他们团团围住。

容真觉得自己几欲溺死在这片磨人的温柔里,气喘吁吁,眼波莹莹。

心跳好似乱了节奏,滚烫的心脏不再属于她,片片肌肤都被他熨热。

很久之后,顾渊才离开她的唇,含笑摩挲着她的面颊,“怎么办,朕真是一刻也不想离开这若虚殿了。”

她眼神清澈地看着他,勾唇一笑,“这好办,嫔妾搬出去,您搬进来,日日住在这儿就不用离开了。”

她灵动又狡黠的模样真真是十分动人,顾渊含笑欣赏着这样的她,忽然低低地念了首诗。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容真愣了愣,回味着这首诗的内容,忽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狠心不与我说话。只因为她的缘故,我不思茶饭。

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狠心不与我用膳。只因为她的缘故,我寝食难安。

她安安静静地望着他,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

而顾渊不会知道,她要耗费多大的勇气才能说服自己给他一点真正的关心。

只是亲情,不是要命的爱情。

只有一点,一丁点,多一分一毫都不行——她这样告诉自己。

因为不能再多,再多就会万劫不复。

思及至此,她忽地笑了,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沉沉的心跳声。

顾渊低头看着她的黑发,品味着这样的宁静时光,隔了半晌,才哑声问道,“这样算是原谅朕了么?不再计较朕利用你……利用你去对付沈元山了么?”

他说得艰难,显然不愿回想起带给她的伤害。

容真唇角轻弯,“若是不原谅,皇上认为您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么?”

他眉峰一挑,“哦?你能把朕怎么样?”

话音里充满怀疑——赤…裸…裸的挑衅!

容真朝他亲切一笑,张口就朝着他的手臂咬了下去,这一下用了七成力,牙齿深深地陷进手臂里。

顾渊身子一僵,却没有动,感受着那些并不算细微的疼痛沿着手臂爬进心里,可是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半天容真才松口,看着那两排细小的齿印,笑得十分纯真,“嫔妾可以这样。”

委实大胆至极,对待皇帝也敢这样肆无忌惮。

顾渊认真地看着她,把她又一次揉进胸口,下一刻,温柔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不够用力,比起你受的伤来说,这点痛太轻了。”

他只想把她受过的伤一一尝一遍,也许这才叫患难与共。

时光温柔地从指缝流走,容真过了很久,才问他,“沈太傅的事情……都解决了?”

他嗯了一声,“都解决了。”

“那……”她迟疑了一下,“嫔妾可以回惜华宫了?”

“如果你想回去的话。”

“……再缓缓吧。”她叹息似的说。

顾渊揉着她头发的手忽地一顿,“为何要缓?”

“因为这里是若虚殿。”容真闭眼呢喃着,“这是您从小长大的地方,哪怕荒废了很久,可是看见这里的一切,都好像看到了您曾经看过的一切。”

她的话总是说的恰到好处,不会太露骨,却又总是话里话外藏三寸,只要细细琢磨,都会有新的震撼。

顾渊沉默了好久,才抱紧了她,“你对朕越好,朕心头越是难受,从前伤了你,如今痛的却都是朕自己。”

“这您就不懂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嫔妾约莫就是要用今后的日子来慢慢折磨您,叫您心怀愧疚。”她笑得开心。

顾渊也笑,最后想起了什么,慢慢地松开手,抬起她的下巴,“朕之前说过,会替你讨回公道,如今沈元山已经失势,沈充媛那边也该给你一个交代了。”

容真露出一个笑容,温和直率地问他,“说到沈充媛,嫔妾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顾渊沉默了一会儿,“怎么,要为她求情?”

“您看我是那种人么?”她嗤的笑出了声,然后云淡风轻地将一缕耳发撩到耳后,“既然下定决心要做宠妃,落井下石这种事情也该体验体验了。她送给我的苦,我十倍百倍还给她……您说好吗?”

您说好吗?

她竟然如此直白地问他这个问题,顾渊简直哭笑不得。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啊。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念的诗出自诗经,《郑风·狡童》。

为了符合皇上和容真的情况,我就用自己的话把它解释了一下。【果然高次】

下章要落井下石了,磨刀霍霍向猪羊,心情无比激动。

留言骤减,我心伤悲T…T,霸王们快出水!

感谢荆棘妹的地雷,鞠躬~

第88章。报仇三

第八十八章

容真坐着车辇往瑞喜宫去了;一路上心情愉悦——毕竟落井下石的时刻来了;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怎能不身心舒畅呢?

闲云一直在车旁叮嘱驱车的太监慢些,稳些,弄得容真哭笑不得。

“我什么时候柔弱成这个样子了?宫道这么平坦,你还怕把我磕着绊着不成?”

闲云是不赞同她出门的;但又拗不过她,当下脸色也不好看;冷淡地说;“主子就是不心疼自己,也得心疼肚子里的小主子,磕着您了倒是不要紧;奴婢担心的是磕着他。”

容真忍俊不禁。

“当然了,我磕着倒是没什么,要紧的是手上这伤……”容真佯装愁眉苦脸地扬了扬还包扎着的手腕,上回被炭火烧伤的地方还没有好完。

闲云果然看了过来,低低地问了句,“还疼么?”

容真从善如流,“疼。”

闲云咬咬牙,也不再说什么了——沈充媛心肠歹毒,想出那种奸计来谋害主子,也该尝一尝被当成落水狗的滋味。

车辇在瑞喜宫外停了下来,容真在闲云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踏了下来,眼眸微眯,在充裕的日光下看着大殿之上的木匾。

瑞喜宫,好吉利的名字。

她嘲讽地勾起唇角,只可惜,沈充媛今后的日子跟吉利二字再也沾不了边。

别的宫殿此时都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年画,可沈充媛估计也没这个心情,所以瑞喜宫看着还是一如既往的华丽冷清,没有半点人情味。

容真气定神闲地带着闲云走了进去,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奴才参见容婕妤。皇上有令,要奴才看好沈充媛,如今她是戴罪之身,婕妤恐怕不便进去……”

容真没说话,闲云客客气气地说,“容婕妤是得了皇上的恩准进去探望沈充媛的,劳烦两位公公放行。”

那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如今沈充媛失宠,沈太傅下台,这位容婕妤所谓的探望恐怕来意不善……但一想到昨儿个皇上对沈充媛的态度,估摸着自家主子也没什么未来了。

倒是这位容婕妤,听说她身子不爽利,皇上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待在若虚殿里,还频频召太医院的院判去看诊,前些日子的失宠谣言不攻自破。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识时务地放行了。

于是门被推开,容真把身后的日光一起带进了宫门紧锁的大殿。

一步,两步。

她从容不迫地走到了大殿中央,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把头埋在膝盖里的人,步伐虽轻,却在这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沈充媛失宠,殿里的奴才都跑完了,没人留下来伺候她。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进食过一粒米,就这么万念俱焚地缩在角落里,全然不复往日清丽高雅的模样。

听见脚步声,她微微一动,缓缓抬起头来,满怀希冀的目光在看到来人不是皇上,反倒是自己最大的仇人后,倏地黯淡下来,甚至是阴沉万分。

“你来做什么?”

“来安慰你。”容真语气轻快地说,“你先是与我争宠,再然后要把我推到那炭盆子上去毁容,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来陷害我,害我被送进了若虚殿,成了整个后宫的笑话——你对我这么好,我当然是来安慰你的。”

语气里的嘲讽可见一斑。

沈充媛恨恨地盯着她,“是啊,你当然是来落井下石的,怎么样,看到我现在这样子,你高兴了?满意了?”

容真遗憾的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还不够。”

“给我滚出去!”沈充媛恨意愈浓,“就算我万劫不复,也轮不到你来奚落我!你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婕妤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就算没了我,你上面还有蒋充仪,还有沐贵妃,就算她们都不算什么,也还有个皇后挡在你前面,你还真以为这后宫里只有你一个人最尊贵最受宠了?你要是尊贵,你要是受宠,会被送进若虚殿去?”

人一旦绝望至极,就会忍不住把别人也拉到和自己同等悲惨的地步,哪怕沈充媛心里其实知道皇帝对她和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却仍旧口不择言地攻击对方。

容真唇角轻扬,“是啊,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婕妤,在你被送进冷宫以前,怎么着都比你还要矮了一截,怎么算得上是最尊贵最受宠的呢?”

尾音一扬,她含笑扶了扶发间的玉簪,漫不经心地说,“只不过你若是进了冷宫,恐怕就难以看见我一步一步爬上去的那天了。让我想想,婕妤不过是从四品罢了,上面还有那么多位子可以坐啊……正四品容华,侧三品充仪,从三品贵嫔……还是正一品皇贵妃呢?”

沈充媛目眦俱裂,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就算我会被送入冷宫,你又风光得了多久?前有如贵嫔,后有我,哪一个不是盛宠之后又重重跌了下来?皇上压根没有心,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你的下场只会比我们更惨烈!说不定就算我在冷宫也等不到你!因为你的下场也许会比我还要惨一百倍,一千倍!”

“你自然是等不到我的。”容真微微一笑,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一片日光倏地照进来,明亮了一室晦暗。

沈充媛因长时间呆在阴暗里,一下子看到如此耀眼的光线,被刺得闭上了眼。

她听见容真用笃定又轻松的语气道,“因为我不会有那么一天,永远不会和你一样爬到半路就摔了下来。”

沈充媛被那份从容笃定震了震,随即反讽道,“这宫里那么多摔下来的人,哪一个在摔下来一样不是和你一样肯定?哈哈,你真是太天真了。”

“我天真?”容真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言笑晏晏,“我再天真也及不上你呀,对皇上掏心掏肺,肝脑涂地。若不是你太爱他了,因此嫉妒我,陷害我,惹来诸多事端,还要死要活地说服沈太傅去江南,我想沈家也不会倒得这么快吧?”

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沈充媛的心窝子。

是她爱皇帝,要死要活地盼着父亲去江南安抚百姓,以解皇帝的燃眉之急;也是她使计谋陷害容真,希望这宫里只有她一朵高洁素雅的梅花,可是这些事情若是只导致了她一个人的失败,她也认命。但事到如今,她害了整个沈家,害得父亲前程尽毁,血本无归。

她忽然嚎啕大哭,像个疯子一般边哭边笑。

“是我,哈哈哈,是我天真!我以为他爱我,我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我以为我付出这么多年终于换来他正眼瞧一瞧了……哈哈哈哈!世上最薄情之人,不过皇帝一人,我实在是太天真了……我害了沈家,我害了自己,也害了我没出生的孩子……”

容真和闲云都是一愣。

孩子?什么孩子?

却见沈充媛忽然摸着自己的腹部,痴痴傻傻地说,“我才刚有了孩子,皇上怎么会忍心将我送去冷宫呢?你骗我!你骗我!”

她猛地抬起头来冲着容真吼道,“你这个贱人,一定是妒忌我有了皇上的骨肉,所以来骗我害我!你给我滚!给我滚!”

闲云被她吓得神情一凛,生怕她对容真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赶忙挡在容真身前,“主子,她……她有孕在身?”

容真淡淡地看着她癫狂的样子,摇摇头,“她怕是神志不清了。”

“那,那我们……”闲云迟疑道。

“我们走吧。”容真转过身去,毫不留恋地往日光充裕的地方走去。

来也来过了,样子也做足了,恐怕过不了一会儿,整个皇宫都会流传着她落井下石的嚣张行径。

而自然的,皇上默许了她的一切,甚至连沈充媛的最终下场都听从了她的决定,这只会加强众人对她盛宠集于一身的认知。

她想过了,既然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她走假装失宠这一招,那她就剑走偏锋。

这个宫里只有两种人不会被招惹,一是失宠的人,二是盛宠的人。

前者无人招惹,是因为没有招惹的必要;而后者无人招惹,则是因为气焰太盛,谁又招惹得起呢?

瞧瞧沐贵妃吧,下面的妃嫔几天一次小打小闹,有谁真的去动了她呢?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太强太尊贵,无人惹得起这尊大佛。

只是容真也思量过了,她在皇上的恩宠方面,自然比沐贵妃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差就差在她没有对方那样强势的背景。

可是这些天来她左思右想,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在生下这个孩子之前,她也需要有个护身符才好,保她一时;而生下孩子以后,母凭子贵,自然一切都有了着落。

唇角微微一扬,她迎着日光微微歪着头,模样看上去可爱又美好。

“已经过新年了啊,闲云,我们去放焰火。”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此章,心中只有一个字:爽!

猜猜看容真要笼络的人是谁呢,有神马上位新计划?猜中奖励月饼一个╭(╯3╰)╮哈哈。

第89章。笼络一

第八十九章

明扬斋是宣太宗设下的供皇子公主读书的地方;殿内设有太师一人;少傅三人,与民间的私塾有些相似;但学习的知识以及教育质量自然是大大高于私塾的。

明扬斋设立之初;仅有皇帝的子嗣在此学习;但随着历代皇帝对其制度的逐渐完善;到了顾渊这一代时,明扬斋已经不仅仅是皇子公主读书之地了,但凡是王爷的子嗣;包括少数朝中重臣的嫡子嫡孙;都在这里学习。

每日清晨,这些自小养尊处优的朝臣子女都坐马车来;然后在宫外特定的地方下车,步行入宫。下午的时候,又步行出宫再乘马车回去。

这样的制度自然也是经过历代皇帝的仔细思量的,毕竟未来的皇储会在皇帝的子嗣中产生,而与朝臣世家之子共同学习的过程中,这位未来的皇帝自然能够更好地了解他们,除了能提高自身与人交际的能力以外,也便于未来选拔心腹朝臣。

只不过皇帝的儿子自然还是不一样的,除了在明扬斋内读书,下来也还有专门的少傅监督功课,总不能真的和朝臣之子学习一模一样的东西吧?

容真之前一直知道这么个地方,也曾从外面经过——因为明扬斋就位于皇宫北面,离宣北门很近,不仅是方便朝臣之子出宫,也是宫内的人运送货物的必经之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宫运送货物就是从这里经过的。

在明扬斋外有一个小花园,不如御花园大,但是园里有个池子,里面养满了锦鲤,五彩缤纷十分好看。

容真让闲云去尚工局要了些烟花炮竹之类的,然后悠闲地逛遍了小半个皇宫,这才来到了这个园子里。

鱼儿不知寒,仍旧活泼好动地游来游去,阳光之下鱼鳞闪闪发光,煞是好看。

容真蹲□去,捡起身侧的一根枯枝,伸进水里去碰了碰其中一条锦鲤,那鱼儿受了惊,猛地一下沉入水底,水面上冒出一连串泡泡,逗得容真眉开眼笑。

“主子,咱们不是要放焰火么?”闲云抱着一大堆油纸包着的杂货,不明白主子在想什么,“就算是要放,在若虚殿就行了啊,为何跑这么远来?”

容真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枯枝,玩心大起地看着那些锦鲤四处乱窜,轻轻一笑,“时候没到,这会儿就放了多浪费东西?”

闲云愣了愣,“奴婢愚钝,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东西怪沉的,先放地上吧。一会儿到时候了我叫你,手脚麻利些就是了。”容真说完,仰头看了看天,时候还早。

明扬斋里隐隐约约传出稚嫩的童声,那群地位尊贵的孩子在少傅的带领下,咿咿呀呀地念着什么。

容真侧耳听了听,模模糊糊听见“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似乎是《道德经》里的内容。

就这么拨弄锦鲤都耗了好一会儿,那些读书声渐渐地消失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容真这才扔了枯枝站起身来,“可以开始了。”

尚工局的人见是容婕妤身边的大宫女闲云亲自去要炮竹,拿出来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容真与闲云一同拆开那油纸包,只见里面的玩意儿五花八门,都是些价格不菲做工细致的东西。

容真挑了个能上天的炮竹,笑吟吟地观望了下四周,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上将炮竹摆好,然后朝闲云招招手,“拿火折子来,把香点燃吧。”

她要亲自拿着香去点炮竹,闲云一见,忙伸手去抢她手里的香,“主子你有孕在身,怎么能冒这种险亲自去点?万一不小心伤着了,你叫奴婢如何是好?”

容真无奈地把香递给她,“你都快变成小老太太了,成日就会啰嗦。”

炮竹的引线很长,被香点燃后又烧了一会儿,闲云赶忙拉着容真往一边躲,只听砰地一声,那炮竹飞上了天。两人仰头看着天空,就见那炮竹化作一朵五彩缤纷的花朵在晴空里绽放开来,虽然不如夜晚的漂亮,但白日放炮也有种别样的风采了。

容真安安静静地笑着,听见十几丈开外的明扬斋里似乎传来了孩子的惊叹声。

“再点一个。”她含笑吩咐闲云。

于是一个又一个美丽的焰火在空中绽放开来,形状各异,色彩缤纷,不愧是宫中的能人巧匠制作出来的。

明扬斋里的骚动也越来越大,反正上午的学习也告一段落,少傅终于拗不过这群孩子,放他们出来了。

跑在最前面的是顾祁,在一群奔跑的孩子之中,他才真的也成了个天真活泼的幼童,而非在宫闱熏陶下少年老成的大皇子。

他一眼瞧见站在草地上的容真,以及她笑吟吟望着天空中盛放的焰火的侧脸,当下朝容真跑了过去,小脸通红地问她,“你怎的在这里?”

他的眼里是难掩的兴奋,眼巴巴地看着闲云点燃炮竹。

容真回过头来看着他,微微一笑,“我来放焰火啊。”

“放个焰火而已,需要跑到这里来?”顾祁狐疑地挑眉,那精明的模样竟是像足了顾渊,“我记得你住的地方离这里可是十万八千里远啊。”

容真朝他眨眨眼,小声道,“嘘,佛曰不可说。眼下我身子骨不好,你父皇是决计不会准我做出放焰火这种危险的事儿的,所以我才大老远的跑到这儿来,宫里没有哪个主子会发现,自然也就告不了我的状了!”

她笑得像只狐狸,眼角弯弯,眸子亮晶晶的。

顾祁没见过后宫里哪个妃嫔像她这样面目生动,若是他那古板的少傅看了,定会摇头叹道:“祸水,祸水!”

可是比起那些端庄严肃的娘娘来,顾祁却不知为何唯独对容真会产生这样亲切的好感,似乎她是一个玩伴,一个朋友,而非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的母妃。

一个又一个焰火在头顶绽放开来,他难掩激动的神色,羡慕地望着那些焰火,以及放焰火的人。

再次回头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容真没有再看天上的焰火,而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大皇子也想试一试么?”

被人看穿了心思,顾祁面上一红,满不在乎地说,“我是堂堂大皇子,要我当着大家的面放焰火,失礼又失仪,这种事情如何做得出来?真是笑话!”

容真回过头去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一众孩子们,对闲云道,“先别放了,叫他们该回哪儿去回哪儿去吧。”

闲云于是走过去打发那群孩子走,他们都是朝臣之子,自然知道在宫里要听话,哪怕都眼巴巴地看着地上的那堆焰火炮竹,却也乖乖地出宫去了。

宫外,他们的车夫和嬷嬷都等着他们。

眼见人都走光了,容真这才笑眯眯地弯腰拾起一支拿在手中放的烟花,“喏,现在没人了,这个给你。”

顾祁没接,只咬着唇说,“《诗经》有云:人而无仪,不死何为!我是皇子,岂能因为没有人看着就失去礼仪?”

他的眼睛里明明闪耀着渴望的光芒,可是常年受到的教育让他不敢接受容真的烟花,所以小小的孩子十分矛盾,这种矛盾也被容真完完全全看在了眼里。

容真唇角轻扬,把烟花收了回来,“不放呀?那也行,我自己放。闲云,帮我点一下。”

闲云有些迟疑,但见着只是不会爆炸的烟花,也就帮她点燃了。

于是容真拿着火花飞溅的烟花,笑得十分开心,在空中随意地挥舞着,舞出一个又一个的光圈。

顾祁的眼睛随着她挥动的手上下移动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得真是美丽极了。

不一会儿,手里的烟花燃完了,容真笑眯眯地又拿起了两支,故作惋惜地摇摇头,“好玩是好玩,就是太少了,再放一会儿可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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