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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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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这里面全是我渤海国的长辈,我终有一日也会睡在这儿,你想一想就不害怕了。”东方玄锡爽朗的一笑,穆莳依嗔道:“别胡说!”然而手被握在温暖干燥的掌心中,心终究平静了下来。
  渤海国的君王似乎都相当俭朴恬然,这王陵中若不是无人且阴冷,和一些宫殿倒相差无二。陵墓深邃,两侧甬道的墙壁上有昏黄的油灯,穆莳依只觉如同进入了迷宫中,若不是有东方玄锡一直拉着自己的手,恐怕只这曲折的甬道今日也是有进无出了。一路上她只闭着眼走,耳中除了两人急促的脚步声再无其他怪异声响,一盏茶时间过去,竟然就这么无惊无险的站到了一扇高大的石门前。
  东方玄锡这才打开携带的包袱,明黄色的绸缎层层揭开,最里层的赫然是一方金龙盘踞的玉玺。“王室陵墓向来有些奇异神怪,你不是王室之人,想要安然无虞的进出只有出此下策。”东方玄锡将玉玺递到穆莳依手中,穆莳依如履薄冰的捧着它,忐忑道:“这样行不行啊?那我不是一玉玺托盘吗?”
  东方玄锡哑然失笑,拉着她一起跪了下来,穆莳依迟疑片刻,别别扭扭的跪了下来,别是让我冒充他老婆糊弄老人家啊,虽然他确实不错的,可是我可不当小三啊!
  正胡思乱想,只听东方玄锡压低声音道:“全神贯注的想着你要做的事,否则此事办不成的!”
  穆莳依急忙敛住了念想,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手中的玉玺,东方玄锡嘴角泛起丝宠溺的微笑,闭目向黑暗中的先祖神灵祈祷:先祖在上,不肖子孙玄锡今日要向渤海国列祖列宗请罪,请先祖赐福且庇佑玄锡身边的女子,因为,她将会是渤海国下一代君王。玄锡自千年后而来,目睹千年后中华的苦难,想以一己之力扭转历史,然而终天命难违力有不逮,将不久于人世。渤海国日益走向海东盛国之繁荣,然中华遗祸不除,玄锡死不能瞑目,她来自于我梦想的未来,也是最有可能实现我一生梦想的人,玄锡会用生命替她开创一个展示雄彩的世纪。所以今日,玄锡定要助她取出镇魂石,不惜一切代价。
  “小穆,若想进得此墓,需是我渤海国王室之人,你愿不愿意——”东方玄锡看着她,穆莳依心怦怦直跳,“——与我结为兄妹……”他忐忑的看着她,却发现她竟然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继而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原来你还把我当外人啊,我早就认定你是我大哥了!”
  东方玄锡欣然大笑,从靴中拔出一把匕首道:“那就歃血为盟,将我们的鲜血滴在这玉玺的金字上,请渤海国列为先祖见证,渤海国今日又多了位女殿下!”说完在手上一划,滴滴鲜血缓缓滴入玉玺的印字中,穆莳依为这热忱的真情激荡,也咬牙划破手指,两股鲜红的血液缓慢而坚定的流向中心。东方玄锡手掌覆在穆莳依手背上,两人一起举起玉玺稳稳的盖在平滑如镜的石门上。
  那鲜红的印迹悄无声息的渗入石门中,两人的手指间感觉到丝丝的凉风,那石门轰响着轧轧开启。一列烛光次第亮起,幽幽浮动,恍如忘川上飘摇的悬桥,东方玄锡谨慎的踏入一步,目不转睛的盯着穆莳依的脸色。穆莳依向他安慰的笑笑,示意自己一切尚好,两人渐渐深入,身后的石门只剩恍惚幽光,忽然穆莳依啊了一声,东方玄锡倏然变色,揽住她就要退出去。
  穆莳依笑着挣开:“不是我,是一个小淘气。”说着扬起衣袖,东方玄锡只见一道绿光一闪而过,远远的石门外响起微弱的啾啾声。穆莳依笑道:“这就是小家伙刚刚要的小鸟儿,不知何时钻到了我的袖子里。”
  东方玄锡松了口气,喜道:“看来先祖已经接受你了,所以你没事,而小鸟儿却受不住无形的压力了。”
  穆莳依给袖子中的大动静吓了一跳,反而轻松了不少,见东方玄锡这样说,不以为然的嘻嘻一笑,继续往前去。
  走到尽头却是一副副嵌在石壁中的棺木,绕着山壁一周,如同千佛塔中的盏盏神龛。两人又跪下叩拜,直磕的穆莳依头晕,东方玄锡才拉起她往其中一副棺岩走去。穆莳依眯着眼生怕看到骷髅干尸,没想到竟是一副衣冠冢。“别人都不知道,渤海国历代君王死后尸体都是火化,骨灰撒入牡丹江,牡丹江不息守望不息。”东方玄锡又指着衣冠冢灵位正中的一块玄色玉石道:“那就是镇魂石了,你——你取来试试。”
  穆莳依一手握着玉玺,一手探过去,东方玄锡紧张的看着她,她却忽然停住了动作,肃穆道:“中华民族最忠贞最伟大的精神就是守护,您放心,牡丹江一直都在,而且千年后牡丹江畔,渤海更美。”说着,她将手虔诚的覆在那玄色的镇魂石上,微微一用力,一切无恙的,那镇魂石便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
  “我们成功了!”穆莳依激动的扑过去拥抱住东方玄锡,东方玄锡一怔,也欣慰的笑起来,手轻轻环住她瘦弱的肩头——我会辅助你,战胜一切的!
  策马回宫,沿路青山绿水分外鲜艳美丽,小鸟儿似乎受了些挫折,固执的蹲在穆莳依头顶,倚着玉簪不肯下来。穆莳依苦恼的道:“看看你养的宝贝鸟儿,和你那小家伙倒如出一辙。”
  东方玄锡笑道:“这可不是我的宝贝,我原以为青牙飞行之快已是天下无双,没想到这小鸟儿飞起来连闪电也追不上。”
  “不是你的?”穆莳依奇道:“那我寄出去的求救信是谁给我回复的?真稀奇了!”
  东方玄锡笑道:“或许是你吉人自有天相吧!”
  “是么?”穆莳依得意洋洋的道:“我也觉得,我做梦也没想到还能遇到个你!”
  东方玄锡笑道:“我也没想到老天会再送给我一个你!哈哈!”两人相视大笑,东方玄锡又道:“上次你不是问我,我是什么时候来的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嗯……其实我也不介意的……”
  “不,我不需要隐瞒你,因为我从不后悔前世的消亡,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然会义无反顾,无论何时看来,那都是一种光荣的牺牲。”他深深看向穆莳依疑惑的眼眸,缓缓一笑道:“我死于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

  招摇山

  五四运动是1919年5月4日在北京爆发的中国人民彻底的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爱国运动,是中国旧民主主义革命的结束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开端……穆莳依脑中响起嘹亮而整齐的读书声,中学时历史书上那一行字史无前例的清晰无比的横亘在脑海中。
  东方玄锡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好笑的道:“怎么?比你带给我的震惊还大吗?”
  穆莳依好半天才合拢嘴,喃喃道:“前辈……您是五四运动牺牲的烈士啊……”
  东方玄锡道:“五四运动?后世是这样说的吗?”
  “是啊是啊!”穆莳依激动的声音发颤:“我们上学的时候背的最熟的定义就是五四运动,那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是全民抗战的开始,新中国就是从这时开始发奋的啊!”
  “新中国……”东方玄锡面上绽放出一种狂热的渴望,在唇齿间如含珍宝般虔诚的默念着这几个崇高的字眼。“那天我也在队伍中,愤怒冲破压抑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源源不断的汇入我们的队伍。警哨鸣响,刺刀闪亮,大家手挽手挺起胸膛,高喊着口号逼的那群卖国贼步步后退。”
  “那时候的国家支离破碎,各国列强如同鬣狗撕咬争夺,我眼见国土沦丧人民流离,恨不得身化千亿,铸成围墙挡在祖国九千万绵长的疆界上。每日都有流血,空气中满是泪水和鲜血的腥咸,可是那是怎样的血,那是麻木怯懦的血,它激不起雄狮的血性只会蒙住它沉睡的双眼!我很欣慰我的血没有白流,死在那一刻我就是一座摧毁黑暗的火山,我的血会渗进九千万的国土中,熔浆一样奔涌在地面,在整个大地点燃灼热和火红!”
  “而今上天把你送到我的身边,便是对我信念的褒奖,告诉我所有的坚持都是对的,都是值得!”东方玄锡侧身握住她肩膀,激动道:“小穆,幸好你来了,我所做的一切总算没有白费,即使现在让我死,我也瞑目了!”
  穆莳依给他说的热血沸腾眼泪汪汪,又哭又笑道:“别胡说啊,好不容易才又活了一次,好不容易我才遇见你——”
  东方玄锡仰头长出一口气,恢复如常爽朗笑道:“你来了就好,我们不提这些了,如果你想知道我以后慢慢告诉你。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九十年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次你和我说的那些让我一夜睡不着觉。”
  “九十年后啊……”穆莳依兴高采烈的描绘起来,说到激动处还在马上张开双手比划,两人在深秋蔚蓝的天空下,奔驰在金色的原野上,越走越远,终于融进了万物恒古安详的底色中。
  万事俱备,只待启程。绝世锦召出影聚力在永兴殿附近寻找幻界入口,幻界便是人间所说的神话传说的来源地,它可以存在于任何地方,只要有人相信,街头巷尾溪水桥头都可以触摸到幻界的墙壁。如果幻界也需要有所谓的门窗,那渤海国所在的东海滨无疑就是幻界的正门,此门之大整个渤海国只是其宽,然而自何处进去便要从何处出来,所以这个缺口就必须谨慎选择。
  穆莳依得知此行只她自己后,便处于极度焦虑状态。张惠替她打点行囊,东方玄锡为她准备防具,小人儿则背着手学她来回的踱步,穆莳依与他大眼瞪小眼的片刻后,忽然想起一事,掏出镇魂石道:“大哥,这石头要怎么用?有没有什么口诀?”说着递到东方玄锡面前。
  东方玄锡却不伸手接,他身后的张惠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目光又渴望又害怕的在镇魂石和东方玄锡两者之间巡视。“在我看来只是块有特殊意义的石头,真有什么奥妙,还需请教国师。”东方玄锡笑道,穆莳依哦了声,苦恼的道:“为什么神奇的东西拿在我手中只是寻常呢?”她想起在百里手中如同仙草的百里香,忽然一把将镇魂石塞到东方玄锡手中道:“你拿着我看看有何不同!”
  张惠手中的东西啪的落在了地上,刚一探身,东方玄锡已将镇魂石重新放回了穆莳依手中,故作严肃的道:“莫要胡闹,摔碎了便再没有第二块了。”
  穆莳依只看到镇魂石挨住他手的那一刻,石头上似乎有字迹一闪而过,可是仔细去看又光滑如墨,只好揣了那宝石去找未央,或许他知道其中神秘。东方玄锡面色如常的看她离开,手心后背却渐渐的冰凉,在那一瞬间,石头上清晰无比的闪过两个字:贰年。这就是他全部的所剩,原以为再活一次生死早已坦然,可是为何会有这样沉重的无力感,冰山一样压着他的心坠入深渊……
  穆莳依刚走过一道宫墙,张惠轻声追了过来,将她引到偏僻处,踌躇片刻问道:“小穆,方才玄锡——拿着镇魂石时,你——有没有看到石头上的字?”
  “字?”穆莳依【恍【然【网】,难不成不是眼花,可是……“我看到了,可是一闪而过,我只看见——”
  “小穆!”一声略显威严的轻喝响起在宫墙拐角,张惠惊然变色,东方玄锡缓步走过来,仿佛无意的瞥了她一眼,张惠的目光却立刻黯然了下去。“未央在沉香殿找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
  “哦,我以为他们去东城了。嗯,大哥,国师……在不在?”
  “他们在一起。”
  穆莳依一听,脸皱成一团,感觉胃上捏着一只手,东方玄锡笑道:“你放心,国师说过会给你打开直接去往招摇山的幻界之门,这样一路上遇到的凶兽会少一些……”
  他自觉此言无效,反而火上浇油,尴尬的笑笑,敬翔自身后出来,温声道:“公主若不介意,翔认识些奇人侠士可与公主同行。”
  “公主?”穆莳依有些不好意思,东方玄锡道:“我已吩咐拟圣旨,册封你为渤海国长公主,你回来后,我们就举行大典。”
  穆莳依呵呵干笑几声,总觉得这样的事不和张惠商量有些不成体统,偷偷瞥了眼张惠,却见她有些神不守舍的,只得道:“我恐怕带帮手会徒增伤亡,毕竟幻界不同凡间。不过,有什么收妖的法术,还是赶紧的告诉我啊!”敬翔给她语气突转吓了一跳,赶紧的搜肠刮肚给她列举自己知道的法术,两人一路说着往沉香殿去了,只剩东方玄锡和张惠两人相隔甚远的站在这空地上,气氛沉郁。
  “你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死?”东方玄锡忽然语气怪异的问道,张惠一惊,双目直直的看着他,东方玄锡意外的发现那双熟悉的眼中满是痛苦和担忧,那样浓烈炙热的爱恋似乎从未变过,可是为什么……他的心柔软下来,看向她的眼中渐渐褪去了冷漠,语气也带着些怅惘道:“小穆什么也没看见,你不用问她了,让她多余担心。你若想知道我的死期,自可来问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张惠痛哭出声,“我宁可拿我的命续你的命,为什么你总用这样警惕的眼神看着我?!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敌人!如果你爱上了她,你——你告诉我,我退下后位!可是你什么也不说,自从我们这次回来,仿佛忽然多了一道墙,玄锡,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东方玄锡的眼中挣扎浮起,压抑着激动道:“我娶你时说过此生无二心,这誓言刻在金石上,永远也不会消去!我不会爱上别人,那么你呢?”
  “我?”张惠诧异,“我和谁?”
  东方玄锡悚然一惊,平息道:“我不知道是谁,我只希望没有谁。”
  “不行,你必须说清楚,我耶律瑰引绝不受这无端的侮辱!”
  “耶律瑰引……”东方玄锡喃喃道:“我真喜欢这个名字,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告诉我你是耶律瑰引,你不是张惠,只是耶律瑰引……”
  “玄锡——你怎么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东方玄锡长叹一声,淡淡道:“你不用明白,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东方玄锡的妻子就足够了。”他侧头淡淡的看她一眼,负手离开,走到拐角处又停下来道:“还有一事,朱温是大周潜逃的采矿劳役,如今大周和渤海关系紧张,我已经派人送他回矿上去了。”
  张惠呆住,身子晃了晃颤抖着道:“玄锡,你还是我认识的玄锡吗?朱温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我当然知道。”东方玄锡冷冷道:“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以身报恩的报答我如今还受用不完!”
  “——东方玄锡,你混蛋!”张惠嘶声痛哭。
  东方玄锡快步走在幽长清冷的甬道,巡逻的士兵看到国王都停下来行礼,而他却恍若未见,越走越快,在众目睽睽中放足奔跑了起来。帝王的蟒袍厚重缠身,他心中燃起一团火,想要将这天地烧成混沌未开的模样,而他做那孤独寂寞的盘古,用生命祭奠一场恢弘的新生和灭亡。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小穆,一眨不眨的贪婪的凝视她轻松自在心无羁绊的样子。他从未像此刻这样陷入撕裂为两半的痛苦,感恩重生,又痛恨重生,他埋怨上天让他带着前世的沉重负担,然而下一刻又鞭笞自己的灵魂,这样的埋怨让他感觉自己是祖国和人民的背叛者,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一刻不停的巩固着大周辽阔的疆土,他将渤海国当做大周的先锋和堡垒,鹰一般的盯着那千百年后来自四面八方的隐患,他开拓海上航线,平定北方草原的叛离,打压东海弹丸扶桑的势头,他像一只疲于奔命的蚂蚁,负着是自己百倍的重量,虔诚而决绝的用自己已知的短暂生命朝拜般奔赴在中华的路上。
  他愿意为中华付出一切,尝试一切,为此他赌上了自己的一切,生命,国家和——爱情。小穆说的对,他是偷了别人的妻子,他偷了灭唐的梁王的妻子,他偷了朱温的妻子——张惠。
  穆莳依此刻正在沉香殿,绝世锦找到了幻界的入口,将于今晚子时送她进去,谁也不能和她同行,连未央也不可以。穆莳依反复告诫自己这不是绝世锦的阴谋,可是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未央也不能和我同去?”
  “因为未央只是个灵体,在幻界中他会招来更多的凶兽,因为你损失了未央,不值得。”绝世锦冷若冰霜。穆莳依气结,将牙咬得咯吱响,绝世锦恍如未闻,冷淡道:“坐下,我要给你灌输有关幻界飞禽走兽,花草树木的记忆,牢记每一棵草的特性,谨慎行事你才有机会活着出来。”
  “锦是在为你好,你一定要记清楚,幻界不同人间,一株草一朵花都有可能要命,也有可能救命。”未央担忧的看着她,穆莳依撇撇嘴,他会关心我?活见鬼吧!
  灌输记忆的过程很美妙,仿佛在看3D的电影,一滴露珠滑落的滴答声都清晰可闻,穆莳依陶醉在幻界的莽莽苍翠自然中,待到施法完毕再睁开眼时,已是夜幕深沉了,子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面前。
  穆莳依紧张的无以复加,也兴奋的难以形容,不停的翻着自己的行囊,翠绿的小鸟儿轻轻落在她头上,啄了啄她的碧玉簪。穆莳依想起那无名的好心人,拿笔写了一条信笺缚在小鸟儿的背上:我是小穆,谢谢你和你的小鸟儿,我要去招摇山了,小鸟儿不能跟着我,还给你。
  碧流光歪着小脑袋,乌溜溜的小眼睛看了又看她,又啄了啄碧玉簪,展翅倏的消失了。穆莳依望着远方黑沉沉的夜幕,长长的出了口气:最后一站了吧,带回鹿蜀皮救了大周,带回迷谷木救了绝世锦,做了这么多英雄的事,老天总不会还不开恩吧,回去吧,还是做一个平凡的小穆才适合自己呀。
  子夜悄悄来临,沉香殿灯火通明,穆莳依和每一个人道别,这时她胸中忽然充满了英雄的豪情,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别人的梦想成就自己的梦想,或许一切真的是自有定数,她不会死,可是活着却各有不同,这里那里将平面的人生撑开成为立体,而这一切就是代价。
  一片肃穆中,绝世锦和未央合力开始施法,大殿仿佛下了一场月光,空气中弥漫着细细的银色光纱,每个人都有在水中的感觉,周围的一切连凌厉的殿台棱角也缓缓柔和,银色绽放柔光,金色罩上水雾,黑色稀释成透明,青色化成烟雨蒙蒙。冥冥中,大殿后方的一侧小门闪闪发光,绝世锦示意她走过去,穆莳依轻轻拉开那扇门,一股清新温和的气流鼓满她的衣襟,她走进去,却是平凡的华室。
  “怎么——”她疑惑的扭头询问,方才走过的路潮水退去般露出青葱草地,墨绿森林,莽莽深山,飘渺云雾。穆莳依大骇,倏然抓向旁边的帷幕,入手却是一片虚无,一滴清凉的液体滴在她手上,她抬眼看去,迷雾风卷残云般散开,一条银龙般的瀑布在不远处轰然落下,巨大的水花砸在她脸上,激起清醒无比的疼痛。脚下缓缓漫起清凉,她低头,玄色的大理石地面被涓涓的流水漫过,水哗啦啦的越流越快,越来越深,她开始感觉到脚下沙砾和石子的坚硬与柔软。
  穆莳依被水流冲击的摇摇欲坠,仓皇爬上岸,往近旁的高岗爬去,气虚喘喘中她精疲力竭的爬上坡顶,抬头一轮巨大的红日在对面两座巨山的间隙中缓缓升起,一道宏大如海的瀑布自两座山的顶端倾泻而出,太阳的金辉照耀在白色的雪浪上,将整个山谷反射出一种潋滟的金色。莽莽千里参差山脉,古木擎天浓荫蔽日,一条宽阔的银带在浓荫中露出蜿蜒曲线。
  浓厚的云山在脚下忽而聚拢忽而散开,一只红色尖嘴的大鸟忽然俯冲下来,惊起草丛中一只野兽倏然逃窜,仓皇跑过穆莳依脚边。那野兽如同猕猴,白色耳朵长尾巴,穆莳依精神为之一震,细细嗅来空气中果然有一股悠远的桂树清香,她欣喜之极,四顾却无人可以分享,只有冲着苍天无声的大吼:招摇山,我在招摇山!

  迷谷木

  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东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饥。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有木焉,其状如谷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谷,佩之不迷。
  穆莳依凭着绝世锦灌输给她的幻界记忆,一眼便认出了方才的走兽正是招摇山上特产的狌狌,沿着高岗光滑茂密的长草坡便连滚带爬的滑了下去,兴奋之余揪了一把身边状如韭而青华的祝余草,张嘴大嚼,忽而又浑身打颤的吐不迭。果然好看不好吃说的就是这个,那股子腥味简直能让人把胃翻过来,食之不饥该不会是恶心的吧,穆莳依自言自语的四下看着继续往前。
  下了高岗忽然就暗下来,参天巨木比肩林立,树干粗壮光滑,树冠硕大全部聚集在树梢,如果她现在有盘古的身高和眼界,这些茂密的巨木恰如杆茎细长的西兰花菜,苍茫中生出自然单纯的可爱。她小心翼翼的前进,一面注意找黑色的树木,一面警惕暗处的野兽,然而直到走出去一片密林,除了有狌狌在林间窜跳,这里和谐安静的如同无害的自然保护区。
  越往前走地面的蕨类植物越是繁茂,且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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