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宫:宿命皇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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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么个好天气，我心情也不由得好起来了。午歇起来，彩衣正为我梳头，小碌子通传：“主子，云秀麽麽来了！”

　　　　我忙迎了出去，将云秀麽麽迎了进来，去太后宫里时，她明里暗里也没少帮我。

　　　　“麽麽，今儿怎么得空过来啊？”我满脸堆笑地迎着她。

　　　　“丫头，我是奉太后之命来请你过去的。”云秀麽麽满脸沉重地看着我。

　　　　我微微有些奇怪，仍强打起笑容回道：“是噢，最近一段时间因着南御医说龙胎不稳，要好身调养，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探望太后了，正想着身子好点了，再过去探望太后。”

　　　　云秀麽麽严肃地拉着一脸不明所以我的，沉重道：“丫头啊，这事可能不太好了。恧”

　　　　“怎么啦？”我满脸惊讶地问道。

　　　　“昨儿午膳后，皇后和淑妃去了宁寿宫，不多时，连丽贵妃也去了。太后神色凝重地呼退了众人，几人密谈至深夜。太后过了三更天才睡下了，一晚上也没睡踏实，长叹短嘘的，到今儿早上一大早就起来了，独个儿呆在福堂里许久。刚才一出来，便令我几人分别出来请你和皇后、贵妃她们一起到宁寿宫喝下午茶，闲聊几句。我这心里总不踏实，心想，恐怕是要出事了啊，你可得自己小心了。”

　　　　我慎重地点点头，心道：终于来了；嘴上却说：“多谢麽麽提醒，姑姑先行一步，我这准备准备稍后便到。”

　　　　“丫头啊，你可快些，我先回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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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诊脉（一）（）　
行至宁寿宫门口时，正好遇上了对面而来的丽贵妃。我笑着迎了上去：“贵妃姐姐！”

　　　　“哟，原来是德妹妹啊！”丽贵妃满脸带笑，眼里却含着讥笑，柔声问道：“德妹妹，你这身子看着看着便一天天重起来了，这龙胎在妹妹肚子里可安稳？”

　　　　我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不动声色，好似听不懂她话中有话，只温柔地笑了：“多谢姐姐关心，这龙胎在妹妹肚里倒还安稳。”

　　　　“是啊，妹妹近日里时常服用人参、阿胶这些个补药，自然是调养得当了。”身后传来淑妃不冷不热的声音。

　　　　我回过头去，却见皇后和淑妃一起过来了，忙笑着福了福身子：“臣妾见过皇后姐姐、淑妃姐姐！”

　　　　皇后柔声道：“皇上免了妹妹一切宫中礼节，妹妹这不是折煞姐姐么？溲”

　　　　秋菊在去淑妃宫里的第二天便没了，她也就明了我已然知晓她在我宫里放的暗子了，这会子秋菊没了，她少了在太后面前最有力的人证，既然撕破了脸，也就失去了虚伪的耐心。这会子见我一派淡然的样子，自然有些沉不住气了，冷声道：“真的是龙胎么？你我心知肚明，姐姐可等着看你被赶出这宁寿宫的样子！”

　　　　我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委屈道：“淑妃姐姐，妹妹是不是哪里得罪姐姐了？纵然妹妹有不对之处，就请姐姐指正。”

　　　　淑妃忍不住笑了起来：“德昭仪啊，德昭仪，你可真真是演戏的高手。不过现在会演戏也没有用了，没有了龙种，看你还能够得意到几时？”

　　　　我正要说什么，皇后见淑妃越发没过样子，不禁脸色一沉，喝道：“快住了！太后等着呢，都先进去吧！”

　　　　淑妃禁了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跟着进了宁寿宫，我待三人进去了，转头向身后的小安子点点头，方才移动而入。

　　　　正殿门口的小宫女掀起帘子，一股清淡的熏香扑鼻而来，彩衣待要扶了我一起进去，云秀姑姑在旁道：“太后要单独跟几位主子说会子话，你在外面侯着好了。恧”

　　　　“是，姑姑。”彩衣乖巧的答应一声，转头看到皇后、贵妃她们的丫头也在旁边侯着，这才放开我，退至旁边，云琴姑姑上前扶了我向殿中走去。

　　　　我进去时，皇后、丽贵妃和淑妃她们早已行过礼端坐在两边的楠木椅上，太后端坐在中间，见我进来，两眼紧紧地盯着我，眼神深沉：“德丫头，你来啦！”

　　　　我满脸带笑，移步上前向她行礼：“臣妾给太后请安！”

　　　　“快起来，坐吧！”太后不冷不热地说，云秀姑姑扶起我做到旁边丽贵妃的下首位上。

　　　　宫女们奉上茶来，太后轻咳一声，拿起几上的青花盖碗，抿了一口，才道：“最近宫中有些很不好的流言，不知你们听说了没有？”

　　　　我们都点头表示听说了，太后紧紧地盯着我：“德丫头，你听说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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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诊脉（二）（）　
“臣妾听下人说过！”我面色镇静，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噢？那你有什么想法？”太后步步紧逼，我感觉头顶那目光如千斤巨石般直压下来。

　　　　我坐直了身子，朗声回道：“后宫传言臣妾龙胎已失也不是三两日之事了，臣妾亦有所耳闻。臣妾不知道这是哪些居心叵测之人传出来的，不过臣妾认为没有必要理会这些无稽之谈，只需安心养胎，因此臣妾也便没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提起。”

　　　　太后点点头，目露赞许之色：“看到你意志坚定，并没有被流言影响道心情，安心养胎，哀家很高兴。”

　　　　“太后，最近这流言已经传到宫外去了，造成很不好的影响，臣媳认为还是想个法子平息才是，不然就会有损皇室的体面。”皇后一派端庄平和的样子，柔声建议道。

　　　　“噢？”太后听得皇后开口，转过头看着皇后，问道：“那依皇后之意，该当如何？”

　　　　“事实胜于雄辩！”皇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个……”太后沉默了，毕竟她对我多少也是有些喜欢和欣赏的，让一个已然确诊为身怀龙胎的后妃重新诊脉，这本身就是一种侮辱溲。

　　　　皇后和丽贵妃对望了一眼，同时起身步行至殿中间，淑妃向来是跟着皇后的，自然也在身侧了，三人同时跪拜在地，齐声道：“为了皇家颜面，请太后体谅臣妾等一片苦心！”

　　　　“你们三个的意思就要德昭仪重新接受诊脉？”太后目光炯炯地望着跪于跟前的三人。

　　　　“是。”我心里冷笑连连，入宫以来倒是第一次见她们三人如此齐心过。

　　　　“德丫头，你的意思呢？”太后的眼光掠过三人头顶，朝我直射过来。

　　　　“太后，臣妾可以按照您的意思重新接受太医的诊脉。不过，臣妾有一个条件，希望太后可以成全！”我漠然地看着跪在殿中的三人头上微微颤动的流苏。

　　　　“什么？！德昭仪，你是在跟哀家谈条件吗？”太后惊讶地看着我，原本低头提出请求的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我，一副你疯了的表情恧。

　　　　云秀麽麽目瞪口呆着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上前小说道：“德昭仪，快向太后认错，请她老人家原谅你的无理！”

　　　　“是的！如果太后不答应臣妾的话，臣妾将拒绝重新诊脉！”我目光炯炯地看向太后，眼神坚定务必。

　　　　太后看着态度坚定的我，缓缓点点道：“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谢太后！”我恭敬谢过恩，正色道：“臣妾这次接受重新诊脉，如果确认臣妾的确怀有龙胎的话，那么请太后您下旨将那些妄传谣言侮辱臣妾的人交给臣妾亲自处理！”

　　　　太后望着目光坚毅，神情严肃的我，点点头，郑重应允道：“也好，如果重新诊脉确诊你的确怀有龙胎，也自当还你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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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诊脉（三）（）　
“太后，此刻殿外定然已来了不少给您请安的姐妹们，请太后允许她们也一并进来，好为臣妾作个见证！”

　　　　太后点点头，示意跪于跟前的三人起身回坐，又道：“也好，众人一起作个见证也好，正好用事实平息这场风波。云秀，还不快点派人去太医院请几位御医过来。”

　　　　众人得了令进得殿中，依次给太后问安后按份位坐了下来，太后歪在靠椅上，闭了闭眼，道：“哀家老啦，不中用了，才这会子就坚持不住了。哀家先进去歇会子，等下太医们来了，再禀了哀家。”说罢在云秀、云琴两位麽麽的掺扶下入了暖阁中。

　　　　众人本就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这会子太后一走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甚至小声议论开了。

　　　　“姐姐，你说是不是为了那些流言呢？”玉答应小声朝身边的宜贵人问道。

　　　　“谁知道，等下看着不就知道了么？”宜贵人小心翼翼地瞅着坐于位首的几人。

　　　　淑妃轻蔑地忘着我，眼里传递着必胜的信息，我知从我接受重新诊脉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等着看我被赶出宁寿宫的狼狈模样了，也一定在梦想着皇上将我责贬，打入冷宫了。

　　　　我默然地望着眼前的众人，丽贵妃在上首位上，见我到如今还不动声色，心里渐渐有些发慌，试探道：“德妹妹，你执意如此，等下可怎么下台啊？”

　　　　我带着春风般明媚的微笑看过去，柔声道：“贵妃姐姐方才不也执意要妹妹重新诊脉么？这会子怎么又来猫哭耗子了？”

　　　　丽贵妃讨了个没趣，冷哼一声，转头头去，冷声道：“自寻死路，与人勿扰！溲”

　　　　“你看！殿门口的是太医院的几位御医！”人群中不知是谁叫了声，人们回头都看见宁寿宫的小太监领着几位御医立于阶前等候太后召见。

　　　　“看来太后是动真格的了。”荣贵嫔低声幸灾乐祸道，“德昭仪居然敢蒙骗皇上和太后，这下子，连御医都宣来了，看她怎么下台！”

　　　　“姐姐，此事到目前还没定论，切莫胡言！”熙常在提醒着，荣贵嫔不以为然的看了她一眼，转头不再说话。

　　　　淑妃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声道：“没了龙种，居然还妄想瞒着众人，哼哼，本宫偏不让你如意！”

　　　　云英麽麽入得暖阁中，禀了太后，太后才在众人掺扶下，重新坐回正殿中椅子上。太后看了立于殿中云英麽麽一眼，她立即上前扶起我走到旁边早已摆好软墩的小桌后坐下，把我的手上盖了金丝绣娟，太后这才开口道：“传他们进来！”

　　　　五位提着药箱的御医进得殿中，一起朝太后跪拜道：“臣太医院华毅、孙靖海、南宫阳、杨简修、方宇堂，拜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恧”

　　　　“都起来吧！”太后看着他们。

　　　　“谢太后！”五人谢过恩站起来，退至一边垂手侍立听候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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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诊脉（四）（）　
“德昭仪身子不大好，哀家召你们前来为她诊治，你们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太后目光炯炯地看着立于旁边的五人，加重了语气，“等会子你们依次诊脉，把诊断结果写在纸上交给哀家就好。”

　　　　五人微微一愣，忙一起拱手，恭敬回道：“是，微臣遵旨！”

　　　　云秀麽麽按序依次带几位御医上前为我诊脉，每位御医诊脉结束后，再被领到旁边早已备好笔墨纸砚的书桌前将结果写于纸上，交于云英麽麽，然后再回位侍里于原地。

　　　　“启禀太后，皇上驾到！”门口的小太监刚刚通传，皇上将一把掀了琉璃帘子大步走了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上沉着脸给太后问安后，云琴麽麽忙请他到坐于太后身边。

　　　　“母后，这是在坐什么？”皇上看着满屋子的人，又看着依次为我诊脉的御医，脸色阴沉，悻悻然问道。

　　　　“哀家让他们为德昭仪重新诊脉！”太后看着脸色难看至极大儿子，缓缓说道。

　　　　“什么？重新诊脉？！”皇上‘呼’地一下站起来，看向旁边神情委屈，戚戚然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急切地说：“母后！德昭仪已经确认有了身孕，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受这么大的侮辱，重新接受诊脉呢？溲”

　　　　“什么？！皇上，你说侮辱？”太后神情诧异地看着一脸焦急的皇上。

　　　　“母后！德昭仪已经确认有了身孕，况且如今德昭仪的身子一眼便能看出已怀有身孕，你为什么还要当着宫中众嫔妃的面让她重新诊脉呢？她心里该多难受啊？”

　　　　“她心里难受哀家知道，哀家心里更难受！哀家向来视德丫头为自己女儿般疼爱，让她接受重新诊脉，哀家也是出于无奈！”太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宫中有了关于德丫头龙胎很不好的谣言，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为了尽快平息谣言，所以哀家才痛下决心让她接受重新诊脉！”

　　　　“母后！朕从来没有听说为了平息不相干的流言，就要让已经确诊有了身孕的妃子接受重新诊脉的事，母后，您这样做不是让一向对你敬爱有加的德昭仪难受么？”

　　　　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不过是不能容忍皇室的威严有所污垢，更加不能允许将来的皇室后裔有一丁点的是非，左右平衡下才决定这么做的，难道皇帝一点也不明白哀家的苦心吗？”

　　　　皇上一眼不发，只闷闷地转过脸心疼地看着我恧。

　　　　“皇上！”我低低的唤了他一声，起身跪在地上，哽咽道：“太后一片苦心，也是为了皇室好，更是为了臣妾和龙胎好。这件事因臣妾而起，臣妾很应该亲自站出来辟谣，为了不让皇室蒙羞，请您允许臣妾当着所有宫妃的面接受重新诊脉吧！”

　　　　“言言，你真真实太善良了！”皇上深情地看着我，眼圈红红的，亲自上前扶起我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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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诊脉（五）（）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待最后一位御医请完脉，写好结果递与云英麽麽后，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看着旁边屏住呼吸，翘首盼望着结果的嫔妃们，心里一片畅快。

　　　　云英麽麽将御医们的诊断结果呈了上去，皇上和太后接过来，一张张细细看着，每张上面皆写着：德昭仪身子并无大碍，已有身孕三月有余，只需好生将养，便可平安产下龙胎溲。

　　　　“母后，怎么样？朕就说言言是绝对不会欺骗朕的，御医们一致诊断言言身怀龙胎！”皇上喜出望外，脸色由阴转晴。

　　　　“皇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哀家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德丫头，只是为了平息谣言，保全皇室的体面才不得已这么做的。”太后也笑了起来，脸色的阴郁一扫而空，柔和地看向我；“德丫头，哀家知道你受委屈了，哀家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可别往心里去。”

　　　　云秀麽麽早已将我扶回了楠木椅上，我起身朝太后福了一福，轻言细语道：“太后这是什么话？臣妾知道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室，并无半点死心，臣妾绝不会埋怨太后。”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喜笑颜开道：“哀家答应了你的事，你尽管去做好了，也该给那些个乱嚼舌根的人一些教训才是！”

　　　　此话一出，殿中端坐的众人立时神色各异，方才有说我的人立时神色惊恐，紧张起来，心里盘算着怎么办才是，方才没有说我之人，这会子一副幸灾乐祸的坏笑，就等着看好戏了。

　　　　淑妃脸色苍白，神情紧张，可怜惜惜地看向皇后，皇后却熟视无睹，嘴角含笑，欣喜道：“恭喜妹妹，终于沉冤昭雪了！恧”

　　　　“哟，皇后，妹妹没有记错的话，好似方才提出让德妹妹接受重新诊脉的人是你。”我还未说话，丽贵妃早已接过话，斜了她一眼。皇上一听，转过头去，狠狠地瞪着皇后，皇后立时低了头，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姐姐如此，不过也是为了维护皇室尊严，并无私心。”我态度恭敬，柔声道。

　　　　太后冷冷地瞟了一眼殿中的众嫔妃，疲惫地说：“好了，这么一折腾，又说了这会子话，哀家也乏了，你们都先回去吧。德丫头，那些个乱嚼舌根之人就让她们自己去你宫里给你解释好了，至于要怎么处置，你自个儿拿主意就是了。”

　　　　太后一副疲倦的表情，我们忙起身告退。皇上一路扶了我出了宁寿宫，直往月华宫方向而去。众妃嫔跟在身后，几欲上前，又怕触在皇上火头上，只得眼睁睁看着我和皇上消失在视线内。

　　　　我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疾步往回走，喉咙一阵阵紧缩，眼里有些模糊起来。

　　　　“言言！”皇上一把拉住一言不发疾步往前走的我，扳过我的身子，面对面地望着我：“你可是在怪朕没有保护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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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诊脉（六）（）　
我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泪水终于涌了出来，一滴滴浸湿了他的衣衫。

　　　　他伸手拥我入怀，轻轻地叹息着，眼圈儿有些发红，轻喃道：“朕真是无能；连你们都保护不了。”

　　　　“不，肃郎，臣妾没有怪您和太后。只是臣妾一想到背后有那么多人嫉恨着臣妾尚未出世的孩儿，想尽办法想对付他，臣妾就感到无比的难过和恐惧！”我悲从中来，万分悲痛，“臣妾真怕自己当初保护不了浔阳，如今又保护不了他！”

　　　　皇上紧紧抱住我，手指节嗑嗑作响，神情无比坚毅；郑重地对我说：“朕答应你，以后无聊如何再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也决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溲”

　　　　我窝在他怀里点点头，轻声道：“臣妾相信肃郎！”

　　　　“我们一起回宫吧！”他挥手召来龙撵，率先爬了上去，向我伸出手来。

　　　　我不禁想起，就是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成帝坐在高高的黄金撵上朝班婕妤伸出手来，微笑如水的样子，她却循于礼教没有伸过手去。我不知道班婕妤闭眼时，有没有后悔当初缩回手去，没有和皇帝同乘一撵。

　　　　那样的荣宠，到最后不也因着飞燕的出现化为乌有了么？

　　　　我已到嘴边的礼教尊词顿时没了影踪，只轻声推脱道：“肃郎，这，恐怕不太好吧？”

　　　　他显然已看出了我的顾虑，笑道：“没关系，朕准你与朕同撵。况且盖了绣帘，也无人知道！”他半蹲下身来，将手放得更低了。我轻轻伸出手去，放在他温暖的大手里，踩到小太监的背上，上了撵恧。

　　　　我端坐在金黄丝绣龙纹的软垫上，悄悄望了过去，皇上正笑吟吟地看着拘谨的我，我顿时红了脸，转过头去，抚摸着纹理精细的镂空黄金龙头扶手，感受着无比尊贵的皇权。小玄子走到龙撵旁晃动的绣帘缝隙旁，深深地朝我点了点头，我则会意一笑。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我懒懒地在床上伸了个拦腰，彩衣见我醒来，忙上前扶了一福，笑盈盈地说：“主子醒了，昨儿晚上睡得可好？”

　　　　我在她的掺扶下起身下床，问道：“皇上走了？”

　　　　彩衣呵呵一笑：“主子，皇上五更天便上朝去了。”边从小宫女手中接过毛巾伺候我洗漱，边笑着说：“皇上可真真是宠爱主子，今儿早上皇上起来时，见主子还沉睡着，不忍心叫醒你，连我们进来伺候都吩咐我们小声些，千万别把您吵醒了。临时时，又一再交待要好好伺候你！”

　　　　“小蹄子，连你也来笑话我！”我作势要上前打她。

　　　　“哎呦，我的好主子，你要打奴婢你就吩咐一声，奴婢到跟前给你打就是了，你小心身子。”彩衣见我心情大好，越发说个没完，“连万岁爷都舍不得欺负你，奴婢又怎么敢笑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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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诊脉（七）（）　
我洗漱完，端坐于梳妆台前，从首饰盒里选着华簪，边吩咐道：“彩衣，你可把他们看紧了，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出纰漏，给他们讲清楚，谁要惹祸上身，可别怪本宫不顾着他！”

　　　　彩衣一脸了然，嘴里答应着：“知道了，主子！”

　　　　我选了枝带着喜气的珍珠发簪插到发边，转头看看伺候在跟前的奴才，奇怪道：“怎么不见小安子和小碌子他们？溲”

　　　　“回主子，小安子去了行刑司江公公那儿，至于小碌子，倒是没见着，他成天不见影儿的，这会子也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

　　　　“哎呦，我就说怎么耳朵根子一直发烫呢，原来是彩衣姐姐在数落我的不是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小碌子嘻嘻哈哈的掀了帘子进来，变魔法似的从背后拿了一把刚采下来的白玉兰，向我请了个安，笑道：“主子，奴才方才去御花园给主子采花回来时，听宫里的姑姑说，皇上已下旨取消今年选秀了，让今年候选的秀女各自婚配。”

　　　　“什么？”彩衣满脸欣喜，“小碌子，你可打听清楚了？”

　　　　“千真万确，奴才回来的路上遇到去内务府领东西的云秀麽麽了，云秀麽麽也说皇上已经禀过太后了。”

　　　　我对着皇上派人新送来的菱花镜看了看，镜中的人儿脸上泛着一丝绯粉，眼睛闪亮似宝石，嘴角边不自觉地挂着一丝笑意。

　　　　“主子！”秋霜进来禀道；“主子，淑妃娘娘、容贵嫔、宜贵人、熙常在和玉答应等其他宫里的主子们过来了。恧”

　　　　“噢？”我心下微微一笑，就知她们定然会第一时间赶过来了，我轻笑一声，道：“请她们去偏殿候着吧，就说本宫还未起身。”说完又转头对着镜子细细地看着妆容。

　　　　“主子！”小安子掀了帘子进来，给我行了个礼：“方才奴才同杨公公一起去了行刑司，杨公公请奴才回来问问主子您如何处置扣押在行刑司里那些传流言的奴才们？”

　　　　我沉吟了一下，才对她说道：“你再往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