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诱惑-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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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上，独自仰头号哭。再定睛一看，像是豆豆啊——

　　　　于是，她猛然惊醒。

　　　　正当时，黑暗的室内，居然当真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欧阳兰顿时伸手摸身边的豆豆，却是空的。

　　　　于是，她陡然弹起身来，并失声喊：“豆豆”

　　　　哪知，随着这一声喊，哭泣声逐渐变大了，分明来自床外，而且就在前方的黑暗中。

　　　　一瞬间，欧阳兰整个脑门都大了，失魂落魄地打开床头灯，再大呼小叫：“豆豆——豆豆——妈妈在——”

　　　　灯开了，一幕叫欧阳兰感到无比震惊的景象，随即映入视线：光滑的地板上，赤着手臂的豆豆，正蜷缩在书桌之下，一边抽哭，一边瑟瑟发抖——

　　　　“豆豆”

　　　　欧阳兰再次呼喊，已经感到毛骨悚然，并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与此同时，隔壁传来外婆的声音，也是那么大呼小叫：“兰兰，豆豆怎么了呀？”

　　　　没有时间回答外婆，欧阳兰伏着地板，慌忙抱出豆豆，顿见小家伙双手蒙眼，哭得更凶，嘴里持续发出含糊不清的惊恐之语。再一摸额头，欧阳兰立即心跳加速：不好，太烫了，太烫了——

　　　　与此同时，她这才感觉，自己怀中的豆豆，已然是一团火热的肉球。

　　　　“豆豆，快告诉我妈妈怎么了——”

　　　　坐于地板，欧阳兰焦急地问。

　　　　岂料，未见回答，哭闹中的豆豆，胸口陡然一阵起伏，随即开始大声地呕吐，呕吐得浑身颤栗不止，连哭闹声也戛然而止。欧阳兰感到胸口一阵绞痛，抱着伏地的豆豆，抬头就跟着哭喊开来：“妈，快来呀，豆豆吐了——”

　　　　是啊，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形，连她这个医护出身的妈妈也扛不住了。

　　　　接着，于一阵持续的颤栗之后，豆豆的哭喊声再起：“妈妈，豆豆害怕——咳咳——”

　　　　数声咳嗽之后，外婆披着衣服进来，老眼昏花地看着地板上的呕吐物，跺脚大哭上去：“哎呀，我的孙子呀——”

　　　　是的，这天夜里，这片地板上，没有脏，只有乱。

　　　　客厅中，外公哆嗦着手臂，披着一件外套，从床沿下来，边颤颤地走，边虚弱地喊：“豆豆——外公来了——”

　　　　天亮了，看着熟睡中的豆豆，欧阳兰坐在床沿，抹了把眼泪，再轻轻地掖了掖被角，这才慢慢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刚过去的这一夜，她几乎没有睡，整个脸色显憔悴，连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出了门，她直接去洗了把脸，用冰凉的清水洗，之后对镜擦拭脸上的水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暗暗咬牙：一会儿就去找说法，先去学校，再去找那混蛋。

　　　　外公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了眼欧阳兰，叹了口气，走到沙发跟前，慢慢坐下来，像在自言自语：“不要冲动，也不要去跟人吵闹，有什么话，到了跟前，摆到台面上说，好好说，平心静气地说。世道变了，人也会跟着变，有些人，我们这样的人家，根本惹不起。爸刚搬来那会儿，也没少受气，不也过来了吗？你17岁那年，我们家修院子，为了开一扇窗户，爸跟人干过一仗。结果呢？咱家连续两个月，不得安宁，门口天天有人堵，露在外面的窗户，没一块是完整的。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爸那时，为啥天天去学校门口接你们姐妹放学？还不是担心你们的安全吗？”

　　　　欧阳兰转过身来，默默地走到外公跟前，静静地听着，偶尔还抽了下鼻子。

　　　　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当时的的邻居，姓万，兄弟五六个，个顶个蛮不讲理。有一次晚上八点多时，她在书房做作业，猛然听到门外一声巨响，吓得一身冷汗。后来才知道，万家的老六喝酒了，一个劲儿地往她家院子里砸砖块儿，后来就一直骂。事件的解决方式，自然是外公的退让。后来，万家搬走了，搬到了市里，家里才安定下来。

　　　　那么，外公说这番话的目的，便简单了：他知道女儿的个性，生怕女儿去惹事，所以才旧事重提，毕竟昨天晚上，自己已经如实叙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而他当时最大的反应，便是摇头，颇为无奈地摇头。

　　　　然而，欧阳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心意已决：不怕报复，哪怕头破血流，一定要得到说法。大不了，变卖这里的房子，带着一家老小离开这片地儿。何况，若非外公始终执意说喜欢住在这里，她早就把一家人接过去了。

　　　　于是，当着外公的面，她笑着安慰：“爸，你放心吧，我听你的话，跟人好好说，尽量不吵闹。你身体还没恢复，不要上火，得注意保养。我妈呢？”

　　　　“她出去买菜了，应该很快就回来，”外公笑了笑，依旧无法掩盖眉眼间的忧虑，“兰兰啊，你是不是一直没给坚强打电话呀？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他，不管有没有用。男人嘛，考虑问题，总是要比女人全面一些，尤其是这些家外的事。很多时候，一个女人可以当家，也能当好一个家，却撑不起一个家，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欧阳兰勉强一笑，尽管并不认同这个道理：“我明白的。不过，这件事，不用告诉他，我来处理就行。而且，学校方面，也会出面的。爸，你要相信我，我会冷静处理的。等妈回来，你跟她说一声，我这就准备一下，先去班上再请半天假，回头才去学校，先跟豆豆的班主任谈一谈。”

　　　　外公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好，你去吧。记住啊，不要惹事，尽量好好说话”

　　　　事实上，欧阳兰所谓的冷静，不过是在外公跟前罢了。

　　　　因为，她的个性，以及这些天来的感受，决定她不可能做到冷静。

　　　　ps：

　　　　那几天，一直没精力码字，

　　　　搞得筋疲力尽，每天睡眠过不了5小时。

　　　　现在，连半章存稿都没了。

　　　　这章是在办公室临时码出来的，怕大家等急，先发了。

　　　　突然发现，冲榜最大的问题，是会影响码字的状态。

　　　　以后不了，尽快调整，专心码字

　　　　另外，剧情方面，大家不要担心饭饭会一场空。

　　　　咱就是要写他强，一步一步强，强到有一天，他走出来，背后都是有光环的。

第257章　最大的本钱（）　
当然，自己的亲闺女，到底是啥脾性，外公比谁都清楚。

　　　　又或者，他感到力不从心，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希望上。

　　　　但是，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在欧阳兰出门没多久，便走到客厅的电话跟前，犹豫再三后，终于拿起电话听筒。

　　　　没错，外公给范坚强打电话了，打了一个至少在后来看来是非常及时的电话。

　　　　而那一头，范坚强也起得很早。

　　　　实际上，对于家里所发生的一切，他至今一无所知。

　　　　不过，从昨晚外公家静谧的情形来判断，家里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

　　　　除此，他多少感觉落寞：似乎，一旦自己跨进外公家的门，那片静谧便会消失。

　　　　换句话说，他隐约觉得，自己已经游离于那道家门之外。

　　　　或者，不管自己有多依恋，那道门迟早会向自己关闭，关闭得很紧。

　　　　这一刻，站在窗户前，看着远处高低起伏的建筑，他没有喝酒，也没有抽烟，只有静默沉思。

　　　　门铃骤响，他结束沉思，转过身来，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皱了皱眉头之后，这才走过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就见两陪衬笑脸热语，甚是喜气洋洋。

　　　　“坚强，没吃早餐吧？给，我们专门从市里给你带过来的，陈记老汤店的肉包子，一直焐在棉袄里，这会儿还热乎着呢，赶紧吃吧”

　　　　“别忙还有老汤呢，老鸡汤，也是陈记的，我一路捧得跟宝贝似的。坚强，你稍等啊，我去帮你热一下。我老婆说了，这汤补，大补——”

　　　　范坚强笑了笑，接过包子，拆开包装盒，发现还真热乎着，于是也不客气，抓了一只白面大肉包就是一大口，边咬边嚼，还边含糊不清地说：“傻笑什么呀？我还真饿了对了，你两家伙，怎么想起跑陈记老汤店去了？莫不是，昨晚折腾够厉害，身子亏了？肉，是好吃，可不能贪吃。贪吃了这一顿，下一顿的味道，就不好了——”

　　　　于是，两陪衬发出一阵哄笑，一派插科打诨的热闹。

　　　　正热闹着，床头桌发出一阵震动。

　　　　范坚强还没作出反应，端着老汤的陪衬立即放下手中的汤罐，喜滋滋地回头道：“坚强，不会又是那马铃薯吧？我帮你去拿手机啊——”

　　　　说完，也不等回答，他便屁颠屁颠上去。

　　　　范坚强停止咀嚼，淡淡一笑，也就由他去拿。

　　　　而且，他觉得有可能是马玲淑。

　　　　毕竟，昨天晚上，情绪之下，自己爽约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样的震动声，昨晚响了多次。只是，他一直未去搭理，由它去闹腾，并在它闹腾的时候，早就想好了第二天接电话的借口：很简单啊，用刚睡醒的嗓音，就说昨晚喝高了，什么都不知道，这会儿刚刚醒来。

　　　　至于她信不信，有多抱怨，那是后话，应付应付，再定个具体时间，承诺赴约就成。

　　　　那陪衬刚拿起电话，范坚强就从那瞬间即逝的失落之脸，判断出不是马玲淑。

　　　　“坚强，不是马铃薯”

　　　　范坚强紧了紧眉，伸手道：“拿来，我看。”

　　　　另一陪衬几步上前，拽过电话，不满道：“叫你拿来，你磨蹭什么呀？”

　　　　说着便转身，笑脸递上手机：“坚强，你赶紧接，一定有重要的事，呵呵——”

　　　　接过手机，只第一眼，范坚强便感到意外了。

　　　　因为，这个电话，是外公家的。

　　　　前天晚上，豆豆刚用这个电话打过。

　　　　除了豆豆，还有两个人可能会打：一个是外公，另一个是欧阳兰。

　　　　而且，欧阳兰打来的可能性很大：昨天一大早，她用手机打过来，被自己直接挂断了。

　　　　实事求是地说，豆豆或外公打来电话，他都愿意接。而恰恰是欧阳兰的电话，他不愿意接：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只要一出现欧阳兰的影像，他就觉得胸闷，感到烦躁——

　　　　不过，短暂犹豫后，他冷着脸，将手中仅咬了一口的大肉包交给那陪衬，然后看着手机屏幕，一边朝着门口走，一边慢慢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范坚强刚出了门，两陪衬就小声议论：

　　　　“哎呀，坚强的脸，现在是说变就变啊”

　　　　“可不是么？刚才还笑着呢。”

　　　　“我琢磨着，他最近不对，情绪不对。”

　　　　“太不对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啊”

　　　　“是啊，判若两人，越来越判若两人。”

　　　　“对了，你说，他昨晚为什么不住家里，非要回新区？”

　　　　“不好说啊可能，他家里出了点事——”

　　　　正议论着，范坚强一步跨进门，直奔衣架，边走边道：“我家里有点事，需要回去一趟，这就走。你们休息会儿，马上去干活儿，就按咱昨天商量的干。有什么问题，电话联系。”

　　　　利索地穿上外套，他转过身，对两目瞪口呆的陪衬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大事，估计去去就回。对了，于波已经调离新区，临时配合市区任务征收，这是潭局长的决定。下午时，潭局长会把他之前的征收情况反馈过来，到时我们正式接手。换句话说，从今天开始，新区这块肥肉才完整，也才完整地属于我们三个人兄弟们，好好干吧。知道我们最大的本钱是什么吗？就是没有本钱”

　　　　上午7点42分，外公家庭院门口。

　　　　豆豆裹着大棉袄，张望着路口方向，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

　　　　外公外婆站在豆豆身后，左右相持，两张老脸上，写满了焦虑。

　　　　豆豆吐着热气，问：“爸爸怎么还不来呀？”

　　　　外婆低头，摸了摸豆豆的脑袋，安慰道：“快了，就快到了”

　　　　外公没有低头，依旧皱着老眉，看着路口的方向：“豆豆，外公刚才跟你说的话，记住了吗？”

　　　　豆豆稚气地回答：“记住了叫爸爸今晚过来吃饭和睡觉。”

　　　　外公老眉稍舒，忧虑之意尚存，却也笑道：“对，就这样说，就说豆豆想跟爸爸一起睡觉。”

　　　　恰在这时，一辆车从远处的拐角进入视线，速度很快。

　　　　努力甩了下稚嫩的肩膀，豆豆挣脱外婆的拉拽，跑出了院门：“一定是爸爸”

　　　　于是，两老人一起追过去，生怕出什么意外。

　　　　很快，车至跟前停下，范坚强的身影从车里闪出来，手里提着两只小塑料袋。

　　　　豆豆早已飞跑过去，“爸爸”个不停。

　　　　起初，范坚强的笑容很灿烂。

　　　　但是，近前之后，弯腰抱住儿子，他的笑容就生硬了，一丝疑云便从眉目间溢了出来：那一脸苍白和虚弱，明显就是病态

第258章　弱肉强食的世界（）　
外公坐在范坚强对面的椅子上，叙述着他所了解的事件的经过，以及豆豆突然发高烧和半夜惊恐的情形。

　　　　他的叙述，显得很无力，也很无奈，最后，于一声叹息后，低下头来：“坚强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呢，你一定要记住，不能冲动。豆豆这样，我们心里也疼。大不了，过了今年春节，我们给他换一家幼儿园。上一次，你为了兰兰，差点儿命都没了，我们做老人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怕这样的意外。坚强，你还记得吗？我曾经送过你一盒茶叶。当时，我跟你说，茶叶是个好东西，不仅能养生，还能养性，老年人喜好喝茶，是可以养生，年轻人喜好喝茶，则是可以养性。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已经做父亲的男人，凡事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冲动。唉，社会变了，有些人，我们不能惹，也惹不起啊——”

　　　　外公外婆也上了前去，一阵和蔼的嘘寒问暖。

　　　　于是，抱起豆豆，再将手中的两只塑料袋交给外婆，范坚强咧了咧嘴：“来的路上，顺便买了点小吃，没见好的，就随便带点。走吧，我们进屋说，呵呵——”

　　　　外婆习惯性地接过两只塑料袋，不免口头禅道：“哎呀，来就来，不要买东西嘛。”

　　　　外公虎了外婆一眼，道：“老伴儿啊，你进去准备点吃的，坚强肯定还没吃早饭呢”

　　　　范坚强笑了笑，再道：“呵呵，咱先进屋吧，外面也冷。”

　　　　于是，外公外婆走前，范坚强抱着豆豆压后，朝着院门而去。

　　　　趁着这工夫，范坚强咬着豆豆的耳朵，轻声道：“告诉爸爸，你是不是病了？”

　　　　豆豆扭头看了眼外公外婆，这才回头伏身，贴着范坚强的耳朵，也小声道：“豆豆被一个坏叔叔打了一巴掌，他还骂豆豆是小王八蛋——”

　　　　正当时，听着耳朵里，范坚强愣住了，就连双脚都不听使唤，不得迈步。

　　　　随即，他失口大声问：“你刚才说什么？豆豆，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好不好？”

　　　　外公外婆听到了这声问，同时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停步的范坚强。

　　　　这一刻，范坚强已经无暇顾及外公外婆的脸色，快速地放下怀中的豆豆，半蹲着身子，双手紧握两侧稚肩，拧足肃杀的眉头，甚至是鼻翼：“豆豆，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爸爸想听清楚”

　　　　豆豆明显表现出犹豫，乃至转头要看身后的外公外婆。

　　　　范坚强随即腾出右手，勾抱住儿子的后脑勺：“豆豆，听爸爸的”

　　　　外婆立即往回走，边走边说：“豆豆——”

　　　　范坚强依旧盯着儿子的脸，伸出勾抱他的后脑勺的手，示意外婆不要阻拦。

　　　　顿时，看着眼前的范坚强的眼睛，清澈的孩童的眼泪，在眼眶里开始打转，迅速润湿睫毛，并滚落而出，流淌在苍白的脸颊：“他骂豆豆是小王八蛋，豆豆说我不是小王八蛋，他就打我了——”

　　　　只一瞬间，范坚强胸口憋闷，喉结也跟着快速地抖动两下。与此同时，他什么话也不说，眼里全是儿子的眼泪：它们就像是一滴一滴的鲜血，从他心口溢淌而出的鲜血——

　　　　一时间，在这个冬天的早晨，于一间普通人家的庭院门口，大人们都静默而僵硬着，唯独一个孩童的哭声，揪心般地传响，传响在灰蒙蒙的半空中，而且越传越响。

　　　　十多分钟后，外公家客厅。

　　　　范坚强坐在沙发上，低头抽着烟，脸色暗淡而阴郁。

　　　　外公坐在范坚强对面的椅子上，叙述着他所了解的事件的经过，以及豆豆突然发高烧和半夜惊恐的情形。他的叙述，显得很无力，也很无奈，最后，于一声叹息后，低下头来：“坚强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呢，你一定要记住，不能冲动。豆豆这样，我们心里也疼。大不了，过了今年春节，我们给他换一家幼儿园。上一次，你为了兰兰，差点儿命都没了，我们做老人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怕这样的意外。坚强，你还记得吗？我曾经送过你一盒茶叶。当时，我跟你说，茶叶是个好东西，不仅能养生，还能养性，老年人喜好喝茶，是可以养生，年轻人喜好喝茶，则是可以养性。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已经做父亲的男人，凡事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冲动。唉，社会变了，有些人，我们不能惹，也惹不起啊——”

　　　　实际上，听在耳朵里，范坚强很想抬头，抬头告诉外公：世界，任何一个世界，也甭管是什么年代，永远都是弱肉强食的。一个父亲，连儿子都尊严都保护不了，维护不得，那么，这样的父亲，可以直接去死。而且，任何以所谓冷静去掩盖懦弱本质的行为，都是一种没齿的悲哀，这样的冷静，其实是令人发指的，也是毫无责任意识的。难不成，儿子这么小，就要教他学会委曲求全？教他在被欺辱的情况下学着默默忍受？如此，他将来还会是一个有个性的能独立去生活的男人吗？不，不可能

　　　　没错，尽管一直默默地听，没有说一句话，范坚强此刻的心里已经热血沸腾。

　　　　可是，外公的身体情况并不好。

　　　　这一点，他是知道的，虽然比想像中要好一些。

　　　　所以，话到嘴边，却是笑，摘下嘴角的香烟，依旧低头，看着地板笑：“爸，你别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懂。而且，你放心，我听你的，全部都听你的。我会冷静的，冷静地想，冷静地做，冷静地把这件事处理好，让你们放心。”

　　　　外公看不出假，欣慰地点头：“你这样说，我们就真的放心了。但是呢，兰兰这脾气，你是知道的，我怕她会去惹事。今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说是先去单位请假，然后去学校找老师交涉。你要是不忙，也去一趟，到时也好把握大局。唉，兰兰这脾气，怕是解决不好这件事。我知道，前天晚上，你又受委屈了。坚强啊，真感到委屈，你就朝外公身上看看，唉——”

　　　　听到这声厚重的叹息，范坚强终于抬起头来，恢复了从车里出来时的灿烂笑容：“爸，没委屈，一点都没有。你不要担心，我会努力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另外呢，你自己也保重身体，别跟着累心。这两天，我太忙了，也没陪你好好唠话。等过了这阵忙，我去买两瓶好酒——”

　　　　正说到这里，外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坚强啊，快来吃，趁热吃。”

　　　　范坚强赶忙站起身来，却没有上前接碗：“其实，来之前，我已经吃了。这样吧，我先去趟学校，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尽量和兰兰一起去。如果可能，我会劝她别请假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这时，豆豆从房间里出来，已经不哭：“爸爸，晚上过来一起吃饭，豆豆想跟爸爸一起睡觉”

　　　　范坚强走过去，依然半蹲身子，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咬牙笑问：“儿子，爸跟你说过，你是个小男子汉，记得吧？那么，告诉爸爸，嘴巴还疼不疼？”

　　　　豆豆稚气的脸上，竟然也显出勇气，脆声道：“不疼”

　　　　范坚强松开捏脸蛋的手，直接给儿子竖了一个大拇指：“豆豆是这个。而且，豆豆要记着，只要有爸爸在，你永远不会是小王八蛋，明白不？”

第259章　欧阳兰的愤怒（）　
这一回，小家伙没有回答，而是咬着牙，像他眼前的父亲那样，并接连点头。

　　　　抑或，他到底尚幼，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说这翻话的言外之意，而只认为那是父亲给予他的一种赞赏和鼓励。因为，点头之后，小家伙笑了，笑得很纯，尽管脸色依旧那么苍白：“爸爸，你晚上会来吗？豆豆想跟你一起睡觉，第二天一早醒来，左边睡着爸爸，右边睡着妈妈，豆豆就在你们中间——”

　　　　这些话，范坚强听过一次，就在他于决然赴死前夕打给豆豆的电话中。当时，他感动，他留恋，甚至满面泪水，却依旧坚持决定。可是这一次，听在耳朵里，他感到意识恍惚，像是被一种无形的钝物击中了胸口，进而摄住了他的心脏，于是整个脊背都是冷飕飕的。

　　　　他笑着站起身来，看着儿子的眼睛，依旧没有回答。

　　　　小家伙像是明白了父亲的为难，竟也没有追问，光眼巴巴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