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胜女向前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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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晨露来工厂的第三天，我就被她召见了，这种感觉使得我很不舒服，明明就是正宫娘娘，却要表现成一副卑微屈膝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不能说她趾高气扬，周晨露给人的感觉始终都是不带攻击性的，甚至是人畜无害的，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危险，因为你会不自觉地放松戒备，而被对方杀个片甲不留。

　　　　她踩着恨天高，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最终坐回去自己的大班椅上，身子几乎都陷进去了那沙发皮里面，突然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盯着天花板看。她这样的表现使得我不清楚她葫芦里面卖什么药。假如她是想要向我宣战，明晃晃地告诉我说她要把冯铮抢回去，那么就好办了，我要么就告诉她没门然后帅气地接下战帖，要么就故意逗逗她问能给我什么样子的好处，之后阳奉阴违地跑去找冯铮一顿好说。

　　　　我盯着墙壁上挂钟的指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办公室的空调冻得我双脚发麻。周晨露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呆傻了，这么冷的天气竟然开如此足的空调，想要冻死我，也要把自己搭进来同归于尽是吧？还是说在国外的冬天都特别冷，她需要处于这样的温度才有存活的安全感？有钱人就是任性。

　　　　“请问周小姐找我是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吗？”我首先打破僵局，问道。

　　　　“冯铮真的没变，依旧喜欢聪明的女人。”她答非所问地说道。

　　　　“我想周小姐的时间也是挺宝贵的，现在是上班时间，我需要回到我的岗位上工作，否则就对不住公司给我发的工资了。”我继续说着。

　　　　“也好，那你回去吧。”她突然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

　　　　这样的笑容使得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但愿她没有看出来，我已经把双手放在背后，死命地两手捏着的了，看来对付这个周晨露，我的道行不是一般的浅，甚至有种错觉，她像一只能把人拆骨的妖魅似的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势必要将我弄死为止，还要死得十分痛苦。

　　　　周晨露在公司没有具体的职位，但是她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当然她的办公室就是在那个金碧辉煌的三楼。这期间我有次遇见过周二少，我朝着他点点头，他却视若无睹，也对，过去他就觉得我可能是冯铮一时兴起的小猎物，没想到如今真的是成为了能跟他姐姐较劲的对手，姐弟肯定要统一战线的，怎么可以对我这个外敌投以好脸色呢。

　　　　冯铮说约了朋友去大岭山吃柴枝烧鹅，要过来接我一同前往，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翻了个滚，想起周晨露跟周二对我的态度，心中一团莫名的火，于是朝着电话那头的冯铮冷冷地搁下一句：“我今天很累，不想去，拜拜。”就把电话挂断。回想起我跟他交往以来，除了看日出那次接吻过后，也没有什么亲密的行为，他甚至连我手都没有实打实地牵过，周晨露重新出现之后，他更加情绪化，时而冷淡时而热情，关键最不寻常的就是没了从前的那种不可一世的霸道劲，冯铮变得不像我原本认识的他，我甚至怀疑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被分手，这使得我十分郁闷。

　　　　而就在我郁结在心无处排遣的时候，白言书给我发了短信，问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想想自己都好几年没有进去过电影院了，也不知道东莞电影院是个啥模样的，于是立马答应了白言书。

　　　　不知道为何，我觉得白言书又好看了一点，皮肤更加是白了点，眉眼之间更显露山水了。他很随意地穿着一身的运动服，又搭了件厚实的夹克外套。为了避免在公司里面招人口舌，我们约定了到公交车站等。但是没有想到车子都不好等，来了一辆满载又一辆满载，最后好不容易能挤上一辆车，到了鸿福路口要转车去东城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两个人都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但是看着白言书那个着急样，我只好耐着性子说不要紧，咱们先到世博广场，到时候看买点什么进场边吃边看电影就好了。

　　　　不过很明显，我这都是自我安慰，等我们到了电影院，才发现我们原本想要看的那套电影在那个时间段已经不放映了，剩余的片子实在是惊悚得不适合我此等女子观看，幸好白言书也不是一个重口味的人，他爽快地说：“不如我们下去吃个麦当劳吧。”他这话正中我下怀，于是我也爽快地回答说：“走！”

　　　　显然白言书对于麦当劳这种洋快餐并不熟悉，我以前在麦当劳打工过，所以我就给他演示了一次就餐指导。等我们拿好了餐点，坐在一个靠着窗边的位置的时候，白言书依旧盯着眼前的汉堡憨笑。良久，才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对我说：“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来麦当劳。”

　　　　“我猜到啊。这也不是什么健康的食品，之前没来过更好，证明你吃得健康，吃得有所追求。”我也快人快语。

　　　　“那别吃了，我们去吃健康点的。”说着，他真的站起来势作要走的样子。我赶紧身子向前倾，一把拉住他，要他坐下来。

　　　　“别折腾了，饿得肚子都扁了，赶紧吃吃，现在没什么比填饱肚子重要了，健康美味什么乱七八糟的一边去吧。”说罢，我就拿起一汉堡使劲咬下去。

　　　　我是饿极了，甚至可以用囫囵吞枣或者狼吞虎咽此等词语形容我的吃相，根本顾不得还有个白言书在我眼前，得维持什么淑女形象了。跟他相处就是有个好处，可以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世，白言书从来不会说我的不好，不对，他说过我傻，我特别记得那次我喝醉他背我回工厂，我伏在他肩膀上，他轻轻地呼出两个字：傻子。那绝对不是做梦，因为都能感受到他喉咙的振动，哪怕轻弱。

　　　　白言书慢吞细嚼，似乎连可乐都不敢大口喝下去。我忍不住打趣他：“这一顿没要多少钱，不需要吃得这样小心翼翼吧？”

　　　　“这才是我跟你的第一次吃饭”他说得自言自语一般，“当然要慢慢吃，好好珍惜一下。”

　　　　而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又在拼命振动，我以为是冯铮，所以没有拿出来，直接手伸进去口袋里面按掉了，没想到才刚按掉，又打了过来，于是这样重复了三次之后，我忍无可忍，准确说其实是我避无可避，唯有掏出电话接起来，但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我以为的冯铮的声音，而是失踪已久的赵子墨！

第29章　去酒吧兼职（）　
“你好吗？”赵子墨刚说出这三个字，我马上就把电话挂了。我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我逃避他要给我解释什么，我甚至害怕自己心软接受他任何根本不符合逻辑的道歉理由。特别在这种我认为我跟冯铮关系岌岌可危的时刻，赵子墨就彷如乘虚而入一般空降在我跟冯铮这段关系里面。我们之间横着一个周晨露已经够让我心烦的，如果再加个赵子墨，那我铁定焦头烂额了。我不能做这样的蠢事，以前蠢过已经足够了，现在无论如何先要保护好自己。

　　　　以前以为自己会是个眼光很不错的人，现在越来越感觉到我所有的选择都不是那么正确。当初看不清赵子墨，如今看不清冯铮。这个时候想起以前一个大学睡在我对面床的同学说过的一句话：在前程跟爱情之间，女人一定要选择前者，因为爱情永远都是会辜负你的，只有事业能跟你的付出对等，哪怕暂时你还没得到你想要的，但是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以后一切都会是水到渠成的。

　　　　而现在的我，处境十分尴尬，在这个公司，前一段时间虽然说有个老是故意刁难我的上司，可是我可以见招拆招，如今这趟浑水，竟然还掺杂了一个冯铮的前女友，退一步而言，就算我能取得什么成绩，也不见得能有好的发展了。这个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里面闪现出来：辞职！

　　　　现在快过年了，当然不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辞职了，而且我的工作经验还不足半年，就算出去再找工作，也未必会找到比这儿好的公司，所以这个事情必须要有计划的进行。再细细地回想起从前李明芳跟我讲过的话，于是我给自己定下了两个方向，一个是人力资源，一个是财务方面。人力资源的话，之前李明芳告诉我可以去人才市场那儿报名考资格证，那么财务会计方面，我就只好去请教玉贞了。不过贸贸然地去问她，我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看来我只能是打个擦边球了。

　　　　我手上是一分钱积蓄都没有的了，因为过年要给家里寄钱，那么一切就是从零开始了。这个时候又开始羡慕起白言书，有一身好力气就是好事情，随便出去做个苦力一天还是能挣到个一百来块。这个年头，真的搬砖的都比所谓的白领粉领有钱。

　　　　就在这个时候，脑子里面一闪而过那个穿着一身黑衣的性感身影：依依。于是我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草。

　　　　“你也不用告诉我原因，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好事。”依依一边抹着红唇一边说着，好一会儿才收起镜子，抬头看我。

　　　　“我就需要钱。”我一字一顿地说，“但是我没有门路。”

　　　　“简单，你要么来跟我一起，但是你就喝喝酒的，要么就直接去酒吧街那儿找个老外酒吧做啤酒妹，但是”她顿了顿，继续说：“前者你没得回头，后者你还能留着后路，前者钱来得多来得快。”

　　　　“依依，你帮帮我。”

　　　　“行，过两天给你电话。”只见她干了眼前的小酒杯，说：“你酒量怎么样？不管从前如何，往后你得撑住。”

　　　　本来是我找依依出来，想要请她喝东西的，但是最后她坚持由她来埋单。末了，她又跑回来我身边，说：“若冰，钱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虽然只是倒酒喝酒，但是只要你在那地方工作过，就算你是厕所清洁工，你也是跳进去黄河洗不清的，你懂吗？保护好自己。”

　　　　我点点头，她会意地笑笑，走了。

　　　　自从那次我拒绝了冯铮去大岭山吃饭，他没有主动找过我，我们就这样冷战了起来，又或者说，我再次失恋了？东莞跟我八字似乎真的不合，半年不到的时间，就失恋两次了，虽然心中有着苦涩，但却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难受，这大概就是成长吧，当一个人面对生活磨难的时候，爱情不再占据着你生命中原来那个重要的位置。

　　　　我都想好了，要跟着依依到盛世歌巢上班，但是两天之后依依告诉我的，是她帮我找了酒吧街那边的一家酒吧，在那儿做服务员。我听了之后有些沮丧，但是是她帮我找的，我也不好明明白白地拒绝或者表现出来不开心。其实，我真的应该感谢依依的，她太为我着想了。

　　　　那是一个美国佬开的小酒吧，名字叫：独特。就是那种很小资的清吧，所以不用担心酒吧里面会有品流复杂的客人，加之顾客一般都是外国人，所以要求服务员能有一定的英语口语能力，于是工资相对比较高的，每逢周五周六人客较多，所以就算是兼职，直接算一百块一晚上，卖出洋酒还有提成。当我听到这些之后，心情马上转好。

　　　　我觉得这是个好工作，钱来得快，但是我明白这也是个苦差事，女孩子没事谁爱去熬夜，都巴不得九点钟能爬上床被子一盖上就呼噜呼噜的睡美容觉了。但是回想起自己以前读书时候的日子，也是差不多这样熬过来的，先不说是在餐厅打工，或者是学校门口餐馆送外卖，有时候当枪手帮人写毕业论文，基本都要熬夜的。写毕业论文不是个好活，但是胜在不用跑出去日晒雨淋，因为我完成得比较迅速，于是在这个小圈子里面算是有点名气，很多人会找我，但是为了保证我的文章质量，基本我一个月只会接两个单子，况且毕业论文这个东西也不是每个月都有的。一直以来我都说自己不喜欢东莞，其实东莞才给了我最舒服的一段日子，每天晚上基本都不用加班的，到了点就去食堂吃饭，偶尔跟玉贞或者小柔在工厂附近逛逛，有固定的工资领取，能给家里寄钱，还遇到冯铮谈了一场恋爱。说实话吧，像我这种出身的小丫头片子，冯铮能看上我，我也真的是赚到了的。

　　　　依依给我带来了一套化妆品，其实之前冯铮给我买过，但是我不想用他的，连他买的那一堆的衣服，压根连包装袋子都没拆开过。那一切仿佛是一个梦，一个让我想要自己藏起来的梦，不真实，但是存在过，希望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压在心底偶尔能拿出来回忆。

　　　　其实在“独特”上班不需要浓妆艳抹，只要简单大方的打扮就好，那不是那种情色场所，很大部分客人是一些高级企业的员工，他们有学历有身份，天之骄子一般。但是出于得体，我还是需要淡淡地画个脸，因为有规定的员工服装，所以在衣着上面我就不需要费心了，只管随意穿着自己的衣服到上班地点更换他们的服装。

　　　　2009年1月10日，是我在东莞的酒吧兼职的第一个晚上。在上班之前依依带我来过酒吧，跟这儿的经理打过照面，说我来上班的时候，直接过来，到了在给他个电话。按照平时的时间，下午六点我在吃着晚餐，但是这天，我五点钟已经硬塞自己吃了一大碗白米饭，赶着车子出门了。酒吧都是六点半人员必须到场的，然后开一个简短的会议，各自就位搞清洁，摆放桌椅之类的。酒吧经理是个大家都称呼他做卡卡的年轻小男生，我甚至觉得他应该年纪比我小，一张娃娃脸，只是偶尔瞅见他那两个圆溜溜的眼睛会透露出几丝精光的神情，才让我相信这是一个不容小看的人，出来社会，最要切记的一点就是：人不可貌相！

第30章　在“独特”上班的第一天（）　
卡卡安排了一个叫珍妮的女孩带我。珍妮是个热情的姑娘，她一见到我就用了一种夸张的老外式的打招呼方式，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了抱我，说：“欢迎你的加入，漂亮的姑娘。”珍妮的普通话说得并不算标准，我有点疑惑看着她，又笑了笑，说：“以后多指教，我叫颜若冰。”

　　　　“nonono，你太拘谨了。对了，在这里你可以取一个英文名字，像我，我叫珍妮，你想想你叫什么。我们的员工牌子都是写英文名字的。”她说着，指了指自己胸前别着的员工牌。

　　　　“我没有英文名字，我得想想，或者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吗？”的确，我虽然大学在外语系，但是我从来没有取过英文名字，老师直接叫我：bing（冰）。似乎从前谁都没有会为我多着想一下，包括我自己。

　　　　“嘿嘿，那你就直接叫ice啦，你中文名字叫冰，简单又好记。”珍妮说。

　　　　我点了点头。

　　　　酒吧在八点钟之前都不算是热闹，客人只有两桌。员工们不用全部都站在大厅里面，老板詹姆士今晚第一次见到，他是个精瘦的男子，看不出年纪，我对外国人属于一个脸盲的状态。他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但是偶尔也是会夹杂着几句英语。在客人不多的时候，他跟大部分员工挤在吧台，边摆弄着眼前的瓶瓶罐罐，偶尔转身在身后的酒架子上取酒，边跟大家讲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

　　　　珍妮挤了挤我的肩膀，我转头看着她。她笑着说：“ice，这是调酒，你要用心学哦。”

　　　　调酒我喝过，但是从来没有看过人制作，这是第一次，不得不说大开眼界，特别詹姆士耍帅抛酒瓶的动作，引来在场人士的欢呼跟掌声。这个老外笑起来，确实有几分迷人。我说不出感觉，我的认知里面，只能从自己从前看过的外文书里面寻找与他相像，能够用以引用的人物角色来形容他。恩，他就像是作家莉莎？克萊佩那本蓦然竟是你里面的杰克先生，这样的人物是带有诱惑性跟危险性的。

　　　　人与人之间的磁场是种微妙的东西，你甚至可以在空气之中嗅到危险的气味，或者这其实就是大自然里面动物的一种本能，而人类处于食物链的对顶层，无疑是可以把这个本能发挥到最大的限度，进而判断自己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人不可以接近。詹姆士先生那张笑脸背后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其实不是我这个小小的职员需要去了解的，但是不经意地对上他那双如同猎鹰般却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双眼，我直直觉得自己后背颤了颤，马上转过头假装在跟珍妮说话。其实我不相信在这昏暗的灯光里面，我刚才真的能看清楚别人的眼神，大概一切都是我的错觉。酒吧这样的地方，本来就是一个每分每秒都在创造错觉的地方，只有产生了错觉，你才会有喘息的机会，才有一个属于自己隐秘的空间。

　　　　在我还沉浸在自己思考的世界里面的时候，突然眼前递过来了一杯颜色漂亮的酒，虽然跟我还是有点距离，但是我已经闻到了那酒散发出来的醉人的果香。珍妮在我耳边轻声说：“这是情人果的香味，太棒了，ice，赶紧接啊！”

　　　　珍妮的话音刚落，我抬起头，又看见詹姆士先生的那张笑脸，他说：“欢迎你，我们的新伙伴。”

　　　　外国人的文化跟我们中国人就是不一样，中国的老板就是我是老大，你是给我打工的，尊卑分明。而老外跟我说：我们的新伙伴，说得似乎我们地位一致，我们平等，我们是一伙的。这种职场文化不得不说是很吸引我的，这使得我有点想日后到外资企业发展。

　　　　我小心翼翼地捏着杯脚，感觉那儿脆弱得我一用力，就能把折断。他们说这杯调酒叫：初恋，里面有百香果也有伏特加。我喝起来感觉酒并不浓烈，那诱人的果香使得我没多想，两下子就喝完了。

　　　　珍妮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说：“你酒量很好？”

　　　　我不知道怎么才算是酒量好，点点头，又随即摇摇头。

　　　　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小瓶子口香糖递给我，说：“吃这个，然后你到后面休息室坐一下，千万不要到门口外吹风，你会醉的。”

　　　　我本来觉得珍妮有点小题大做，因为此时此刻我没有一点点的醉意，但是看到她一脸的关切与热心，我不好意思忤了她意，于是就说：“好，谢谢你，珍妮。”

　　　　我这样的行为无疑有点上班第一天就偷懒的嫌疑，但是珍妮告诉我，在九点钟之前，都是可以很随意的，九点钟之后才是一场硬战争，需要大家的高度热情高度认真高度负责，所以在九点钟之前的放松，是种养精蓄锐。

　　　　我一个人坐在员工休息室的小沙发上，这是一张布艺沙发，碎花田园风格，很舒服，很柔软，使得人有点昏昏欲睡。我不知道这是环境太舒服了，还是因为刚才的酒劲上来了。想起珍妮给我的口香糖，马上往自己嘴里塞了几颗。又是这样硬是撑了十来分钟，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人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了。由此可见，其实我的酒量并不好。

　　　　这使得我想起冯铮，他的酒量到底是怎么来的？每天晚上都出去喝酒吗？冯铮他们不像我这样喝的是鸡尾酒，我见识过他们那群人都是喝那种一瓶一瓶洋酒，兑的绿茶或者汤力水来喝的。我没有见冯铮脸红过，他也从来没有吐过，更加没有酒后乱说话过，他就是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抽烟，看着我笑，他的眉眼都好看，笑起来更加使得人陷进去一个无底洞一样。我马上拍了拍自己脸，叫自己不要再去多想，赶紧打起精神来去工作。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走到大厅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那一股脂粉味儿让我一下子就猜到是谁。依依身后站着几个漂亮的女孩子，但是打扮得十分素雅，包括依依她自己。

　　　　她把手拎包往距离她最近的一张桌子上轻轻一拍，说：“来，今个儿带着几个姐妹来捧场，拿个酒单子过来看看。”

　　　　依依果然是义气！我说：“行！小的马上去哈。”

　　　　她打趣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又笑得花枝招展的模样。

　　　　我拿着酒单往依依那桌走去，昏暗的灯光里面，似乎就只有依依一个人在那儿发着光，这个独自在异乡的女子，在娱乐场所上班的女子，这个似乎有很多秘密却对我仗义又没心没肺的女子，仿佛是我自己身上的一个折射的影子，或者说是无数在东莞独自打拼的女子的影子。不管做什么样子的行业，都是坚强的，乐观的。依依曾经跟我说那么一句话：“社会的不公哪儿都有，这儿有，你走，可以，走到那儿也有，你怎么办？继续走，继续换一个地方？每个地方都有他的公义与不义，但是你自己得有良心，不然你自己就是最大的不公不义。”依依的确是个好姑娘。

　　　　第一天上班，一直忙乎到凌晨三点。感觉自己脸部的肌肉都僵硬了，因为笑了一晚上，偏偏我却没觉得这事情是个累，竟然还很开心。我觉得这是我人生里面第一个说话最多的晚上了。老外很热情，很能聊，好玩的是他们不跟我聊什么校园趣事，也不聊他们的足球，而是问我中国食物的烹饪方法。今晚就有一个可爱的巴西姑娘，让我把做饺子的材料写给她，她才肯放我离开，同时她点了两瓶威士忌，这真是个豪气的姑娘，为了做饺子都这样豁出去了。

第31章　白言书是个暖男（）　
在这之前，我找白言书借了个自行车，就是打算酒吧下班之后自己骑车回去工厂的。或许是低估了寒夜里面的冷冽，又或许是高估了自己的吃苦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