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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妖娆:一只王叔入墙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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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重华宫的宫门被急促的叩响，门外传来年轻女孩的呼救声：“救命——！三姐姐救命——！”
三姐姐？这么说来得应该是哪位比她年幼的公主了！
姒玲珑拍拍沾了瓜子香的手，青尘和碧尘便命外门的守门宫娥开门去了。
“姐姐救命！姐姐救命啊！”
门才开启半人宽，那少女便迫不及待的挤进门来，她穿了一件极为普通的碧色宫装，远山眉杏仁眼，樱桃口儿粉嫩欲滴，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如斯美人，正是在金波宫宴席上一直埋头不语的六公主姒明珠！
姒玲珑在她面前止步，从容问道：“你要我救的，应该不是你自己吧？”
“是是！三姐姐果真厉害！”姒明珠抬手拭去眼泪，“确实不是我，是五姐姐！五姐姐快被她们逼死了！”
五公主？姒玲珑蹙起眉，努力在脑海中搜索‘五公主’这号人物，最终未果，便只好道：“你先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吧！”
第26章 狭路相逢（）
姒明珠连连称是，语气焦急道：“方才我路过御花园时看到二姐姐和四姐姐在放纸鸢，觉得好玩便看了一会儿，谁知忽然刮来一阵怪风，纸鸢一下就被吹断了线，落在树顶上了！”
“二姐姐和四姐姐见了，便让一宫娥爬上去取，我当时站得远，看了好久才看清楚，那哪里是什么宫娥啊！分明是五姐姐，五姐姐又被她们欺负了！”
五公主被姒锦绣姐妹当下人使唤？姒玲珑饶有兴致的眯了眯眼：“既然情况危急，那咱们还是赶紧动身吧。”
姐妹两并行而走，青尘碧尘跟在后头。
一行人穿过几道宫巷便逐渐拉开了距离，姒玲珑脚下生风，衣袂飘飘，像是一只乘风的鸟儿，几乎要消失在姒明珠的视野中。
“三姐姐，三姐姐等我呀！”
她着急的一喊，前面的人儿不慢反快，倏地一下便没了影。
—————
这厢姒玲珑如游鱼般拐进御花园，一双明眸掠过园中繁盛的百花，轻易便捕捉到了那个正骑在树上手拿纸鸢上下不得的娇小‘宫娥。
她脚下步子随即更快更稳，扇儿一摇，沾了花叶的衣袂引得彩蝶飞舞追随：“这不是二姐姐和四妹妹吗？真巧真巧，幸会幸会！”
姹紫嫣红间，有素衣少女手中羽扇如雪，翩然而来，她脸上笑意不浅，却偏又让人生出淡淡的疏离感。
姒锦绣不知姒玲珑来意，心中不安，便将妹妹姒锦玥往身后一拉，示意她不要妄动。
“三妹妹好，今日天气不错，你也出来赏花？”
“是啊，赏花。”姒小姑奶奶嘴上这么说，可眼睛却盯着树上‘宫娥’的脸蛋纹丝不动，“那纸鸢，莫不是二姐姐的吧？”
“这是，是的。”粱蓉被禁足后一直怀疑是姒玲珑在背后掺和，所以姒锦绣和姒锦玥姐妹也被嘱咐要小心为上，如今狭路相逢避无可避，她也只能先老实承认再做应变。
“啪！”姒玲珑一敲羽扇，惊得树上树下两个女子皆身形一颤：“既然已经拿到纸鸢便扔下来吧，本公主替你接着！”
‘宫娥’迟疑了片刻，便犹豫的抬起手臂，纸鸢迎风而起。
“你敢扔了试试！”姒锦绣身后的少女忽然柳眉倒竖，“要是弄坏了，仔细本公主扒了你的皮！”
想不到粱蓉的小女儿还是个暴脾气，姒玲珑挑挑眉，“四妹妹放心，有三姐姐替你接着，纸鸢不会坏的。”
“呸！”姒锦玥不顾姒锦绣警示的眼神，直接推开她上前来：“谁要你这个银贱材儿替本公主接着，脏死了！”
原来大公主姒楚佩的那句‘银。贱材儿’还有人记着啊，姒玲珑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四妹妹就抬起你那双‘干净圣洁’的手，亲自去接吧！”
“接就接！”姒锦玥下意识的伸出手，猛然察觉有不对之处，赶忙又将手缩回，得意道：“哼！就你这点本事还敢激将本公主！来人！给本公主把树上那个贱人撞下来！”
第27章 大树折腰（）
不远处候命的一群宫人闻声而来，人人手中持一大木锤子，显然是早早备好，就等着有人‘骑树难下’，好‘一展所长’！
“住手！快住手！”六公主姒明珠气喘吁吁的赶到，后头还有青碧二尘的身影，“你们这些狗奴才是吃了豹子胆了吗？敢对金枝玉叶的公主动手！”
“金枝玉叶？”姒锦玥嗤笑：“哪儿呢？她有吗？她配吗？”
“锦玥！不可胡言！”二公主姒锦绣见人越来越多，心中愈发地不安，树上的那位再落魄也是皇家血脉，背地里给点教训也就罢了，若是传得沸沸扬扬，那对她们禁足中的母妃可是十分不利的！
“二姐姐，借你宫人一用！”
姒玲珑完全不想参与这种低级的口舌之争，她行至树干旁抬手一拍，一道凌厉的银光穿树而过，接着素色身影一闪，“咚咚”踹倒两个手打锤子的宫人。
众人未及反应，只听得‘咔嚓’一声，一人多粗的老桃树应声而倒，树上的女子也惊慌坠落，正压上那两个被踹到的宫人。
“啊——！”
“五姐姐！”
大树折腰，惊飞雀鸟一群，压倒宫人一片。
纷乱中，素衣少女悄然收起手中无坚不摧的匕首，弯身对惊魂未定的女子道：“不知五妹妹芳名？”
“芙芙芳”就像姒玲珑不认得姒芙芳，五公主姒芙芳同样也没见过这位三姐姐，她是宫女所生，又是一个‘无用’的女孩，没有宫妃愿意收养，自母亲死后便在宫墙之中流浪，从未过一日‘金枝玉叶’的生活。
而宪文帝，似乎也早已不记得还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姒芙芳？连起来念可听好听呢。”姒玲珑勾唇，伸手拉她起来，“走，去三姐姐那里沐浴更衣，你现在这身破衣裳可不成样子。”
姒芙芳眼眶一热，泪水止不住的滚落下来，“多谢三姐姐！”
“站住！”两人没走出几步，四公主姒锦玥便一声厉喝将她们拦下，“姒玲珑！你光天化日之下砍断皇爷爷亲手为皇奶奶栽下的碧桃树，还想一走了之不成？”
姒玲珑顿住脚步，不看姒锦玥，而是扭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姒锦绣。
她不认为这个脾气急躁的姒锦玥会有这般弯弯绕绕的性子，‘让姒芙芳上树拿纸鸢又备下木锤砸树’，再合理利用树木受损的借口二次教训宫娥身份的姒芙芳——毕竟御花园的花草随便哪一棵，都要比一条奴仆的性命要值钱多了！
“二姐姐，我知道父皇与皇祖母都十分珍视这棵碧桃树，待五妹妹梳洗过后，玲珑自会负荆请罪，届时，姐姐要不要一起去？”
“三妹妹，”姒锦绣终于一改沉默的态度，嘴角挑起一抹笑意：“今日之事姐姐也有错，自然是要一同去的。只是我这做姐姐的却要提醒你，这碧桃树被皇奶奶视若珍宝，你若不想惹父皇生气，还是早些去的好，五妹妹多年不曾梳洗打扮，也不差这一会儿的。”
“嗯”姒玲珑摸摸下巴作思考状，“也好，那就去吧。”
第28章 久别重逢（）
夜幕将临，武陵国国君的所住的金波宫正殿空空荡荡，只跪了两个风格迥异的少女。
二公主姒锦绣面色煞白，似乎随时都要晕厥过去，她紧紧咬着唇，恨恨的瞪着跪在身侧的姒玲珑，若不是这贱人方才抢先一步胡说一气拉她下水，她何须在这里受此皮肉之苦！
姒玲珑自然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只是她同样跪得膝盖生疼，若非必要实在不想跟她打交道，“二姐姐你也不用怨我，现在咱们都是为救宫娥受罚，你出手撞树，我出手砍树，到底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好事，现在你我只是罚跪，想来父皇不会生太久气的。”
“你少在这里假好心！”姒锦绣一松口，膝盖便愈发疼痛，便只好继续咬住嘴唇。她知道以宪文帝的性格，那棵老树绝对抵得过成百上千的奴才性命，哪里会轻易消气！
该死的小贱人！
该死的小贱人！！
该死的该死的小贱人！！！
姒锦绣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煞白的脸色带着狰狞的表情，将她原本一副好相貌毁得所剩无几。
“啧，真丑。”
即将到来的黑暗中，一张白色鬼面赫然出现，金眸、獠牙、尖角、浅笑，阴风大作，鬼气森森！
“啊——！鬼啊！”姒锦绣两眼一翻，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啧，真胆小。”面具后的他又是一声鄙夷。
“”姒玲珑无语的扯扯嘴角，任谁凭空被这么一张鬼脸占据全部视野都会被吓个半死吧？
“久别重逢，你就没有话想对本座说？”
谁跟你久别重逢了！姒玲珑华丽丽的翻了个白眼，“传闻江湖上杀人无数恶名昭昭的鬼殿之主鬼王般若，原来真是父皇的人。”
“哈！”听到自己的身份被她揭穿，般若一时心情大好，“这回不病不晕，正好说说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她的事情？
姒玲珑淡然的神色中隐隐有波光闪动。
她被丢入冷宫时之所以不想死，是因为弟弟被夺，母妃患病失踪。
冬日里那些感染风寒身亡的嫔妃都已经入了皇陵，纪氏究竟有没有在里面，现在的她还没有手段得知。
眼下，还是要先多探探弟弟姒延彻的状况。
“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多久都成，给你就是，”般若无所谓的道，“那，你跪够了没？”
呃这个问题略尴尬，她确实是为了教训姒锦绣才没有辩驳故意跪在这里的，现在人晕了，她再跪下去也没意义。
姒玲珑从袖中摸出一张小纸条塞给他，“喏，你每每来时总帮我，也不差这一次吧！”
胆大包天的小丫头！
面具下的绝世容颜被她气笑，打开纸条看了看，他便转身离开：“嗯？写得居然不是‘明晚来取’。”
“噗嗤！”姒玲珑第一次觉得此人很有幽默感，他竟然拿她写给秦丹的那张催命纸条来开玩笑！
那句话原意是‘明晚取你性命’，跟她被关进冷宫前威胁秦丹的话相呼应，这才导致秦丹心理崩溃夜不能寐，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你身上还没有我‘明晚想取’的东西！”
“你总归，会有的。”
第29章 小人难防（）
第二日一早，两位被罚跪的公主均晕在了金波宫正殿，当然，其中有一位是假晕。
宫人们七手八脚将她们抬入偏殿，又按宪文帝的吩咐请了太医整治。
姒玲珑在太医还未到来之前就幽幽转醒，一睁眼便慌忙起身大喊：“父皇呢？我要向父皇请罪！”
“行了，你行了！”宪文帝姒东楼将姒玲珑和姒锦绣分别安置在东西两个偏殿，自己则打算在正殿等太医的整治结果。谁知这丫头一醒就喊得中气十足，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再加上刚才老太后派人传的话宪文帝心中一动，便屏退左右问她：“御花园断树上留的字，是你这丫头的手笔吧？”
断树留字！原本是想找机会让青尘和碧尘去办的，看来那个鬼王真的又帮她了！
姒玲珑垂下头复又抬起，小心翼翼问：“那父皇您，可还生气？”
“你一句话便哄得你皇奶奶开心，朕还生个什么气！”她虽然避而不答，但也是默认了，宪文帝对这个机灵的女儿甚是欣慰：“你皇奶奶说，好一个‘树折情不断’！让朕来问明是哪个丫头的主意，也好免了责罚。”
姒玲珑‘天真’的眨眨眼：“那二姐姐也可以不罚吗？”
“这你就别操心了。”御花园断树并非秘事，早有宫人上报是二公主和四公主为整治一个宫娥所为，要说责罚，最该罚的便是那两个顽劣的丫头！
姒东楼又宽慰了她几句，便转去另一个偏殿瞧那个被鬼王吓晕过去的姒锦绣去了。
总算是了结了此事！
姒玲珑靠在榻上，轻吐出一口气。她从前身体孱弱甚少出来走动，对御花园里那些花草树木的来历知之甚少，这次斩断碧桃树虽然惹来麻烦，但也是一次很好的教训。
有些小人看似不起眼，却不得不防！
————
小憩半日，宪文帝便准了她回重华宫歇息。姒玲珑踏出金波宫，最先入眼的便是两个身形娟秀的内侍少年，他们恭敬的伏在地上，前额紧贴地面，衣衫沾染露水，显然是在门外跪了一日一夜。
“腿没跪废就赶紧都起来吧！”姒玲珑不悦的蹙眉。
“主子！”
“主子您没事啦？”
两人不顾跪得僵硬的身子，惊喜的围上来上下打量，“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都怪奴才们不中用，害主子受苦了！”
“走吧，”姒玲珑带着他们快步远离金波宫，复又在空旷处停下，回望那座琼楼金阙，她叹了口气道：“让你们跟着受苦，不中用的是我这个做主子啊！”
“主子这是哪儿的话！”青尘心头一震，眼中生出些异样的光，他知道自家主子与众不同，可今时今日才明白了这不同之处在何。
她，从来不像宫里的其他贵人，将他们的性命视若草芥！
“主子言重了！”碧尘心中同样震撼，他伸手扶住因跪了一夜而走路有些迟缓的姒玲珑，小声问道：“昨日主子跟二公主去皇上那儿请罪，六公主便带着五公主宿在了咱们宫里，这事，主子您看有无不妥？”
“当然不妥！”姒玲珑冷笑一声，“有些人既然爱自作聪明，那就是时候该让她明白什么叫作‘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第30章 歹毒心思（）
“呜呜呜”
入夜的重华宫，有女子掩面抽泣阵阵，宛转娇柔，惹人心怜。
只可惜，她面前的看客们毫无怜悯之心。
姒玲珑端坐在太师椅上，微挑眉头‘看戏’：“六妹妹可是哭够了？”
“不！”姒明珠依旧一副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相，“三姐姐你要相信我，我并没有要害姐姐的意思啊！”
“是吗？”姒玲珑目光扫过一侧神情畏缩的五公主姒芙芳，吩咐左右道：“六公主如今哭花了脸，你们可要好生伺候着。”
“奴才领命！”青尘和碧尘两个小人精一听立刻会意，着重华宫守门的两个小宫娥搬来一大盆水。
“六公主，您在就在这儿‘洗洗脸’吧！”
“呜不三姐姐你不能这样待我！”姒明珠被强行按进盆里，起身时大口大口的喘气，她未料到姒玲珑居然会大动干戈，心中惊恐至极。
“三姐姐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再洗。”
“不——！”
姒明珠几乎窒息，心中愈发害怕，她知道姒玲珑不会杀她，可不偏偏这样无尽的折磨让她更加痛苦不堪，她不要受苦她不要再受苦宫里的苦，她已经受够了！
“三姐姐饶我！我我说实话”姒明珠挣扎着直起身子，白着脸跪下来：“是我有私心，害三姐姐被父皇责罚！都是妹妹的错，求姐姐饶了妹妹吧，妹妹只是想求一个栖身之所罢了”她言至于此，哭得愈发伤心，“三姐姐你就留下妹妹吧！
“留你在此？”姒玲珑嘴角的笑意倏然冷了下去，“六妹妹，你与五妹妹一样都是年幼丧母无依无靠，可她现在成了‘宫娥’任人欺辱，而你却能自由出入父皇的宫宴，你敢说，你没有‘栖身之所’？”
“我”姒明珠涨红了脸，“那是之前，我我现在没有了”
“所以你就利用五妹妹落难之事投奔于我？还想给我留一个‘姐妹情深、仁善心慈’的印象？”姒玲珑见她眼中透露出疑惑，便道：“好奇我怎么猜中你这点小心思？六妹妹，你为了不得罪姒锦绣姐妹，在看到五妹妹被逼上树时观望许久，在我赶去救人时又姗姗来迟，将自己择得如此干净，不觉得会遭人怀疑吗？”
“这我”姒明珠失望的垂下头，颤抖着双手不再言语。
姒玲珑眯了眯眼，继续揭破这个十四岁小女孩的另一层心计，“除了想给我留下好印象，你还想知道你投奔的这个人是否有能力带你脱离困境，若是今日姒锦绣比我先出金波宫，六妹妹此刻恐怕已经不在重华宫等我了吧？”
“咚！”
姒明珠一咬牙，重重跪地：“三姐姐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可如今你的境况与我跟五姐姐相去无几，想必想必你也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啪！”姒玲珑才不管她是否跪碎了膝盖，她一掌拍在太师椅扶手上，面色阴沉道：“不要把你跟你五姐混为一谈，她可没有你这般歹毒的心思！你明知道我的处境不如姒锦绣姐妹，却没有事先告知碧桃树一事，若我不能应变此事，受到的责罚定会远远大于姒锦绣，到时，你只需见风使舵投奔她们姐妹，而我呢？被你弃如敝履？姒明珠！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第31章 越来越重（）
“呜呜哇！”
姒明珠从小在宫中看人脸色长大，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揣摩人心，肚子里也装了许多弯弯绕绕，她的心思第一次被人剖析得如此彻底，终于情绪崩溃，不可抑制的嚎啕大哭起来。
“三姐姐我错了真的错了求你不要赶我走，这偌大的后宫，我无处可去啊！”
许是受了姒明珠感染，方才还畏畏缩缩的姒芙芳也跪了下来：“三姐姐，六妹妹是有错，可她现在是真心悔过了，你就给她一个机会吧！”
这孩子！被人欺负成那样居然还如此心善！
姒玲珑前生今世的岁数加起来也不小了，本来完全可以不跟着两个小女孩计较，可如今的情况，她身边是养不得废人的！
“她是真心悔过，但我生平却最恨人无端算计，尤其是那些自不量力的！”
姒明珠闻言身子一颤，更加泪眼婆娑。
“不过既然五妹妹说要给你机会，我也可以网开一面，自明日起，你随五妹妹做活去‘街市’换银子，直到我认可你的诚心为止。”
————
武陵国国君后宫中的女子人数，从宫女到皇后规制共九千人，这些人一年花费的脂粉钱便达四十余万两。如此巨额花费，却仍有半数以上的人每日只能吃到白饭配一片鸡鸭肉，有时甚至还是馊的。
若不想日日吃单一的饭食，便需要家里长期接济，若是接济不起的，就只能自己劳作换来银钱。宫中所谓的‘街市’，便是女子们为自己谋生开辟出的一条新道路。
五彩缤纷的簪花、绣工精美的帕子枕头，自制的胭脂水粉，在这里都是能换钱的好物件。
姒明珠和姒芙芳一连几天表现都不错，每日不管有无生意都按时回来重华宫‘点卯’。
而粱蓉那对骄横的女儿，则因碧桃树事件被宪文帝勒令抄写女则女戒，暂时没有时间找她们的麻烦。
姒玲珑将姒芙芳以宫娥身份安置在姒明珠身边，方便两人平日里一齐在宫中走动。
至于她本人，则在手上和膝盖上的伤痛完全恢复后，收到了一张来自于大公主姒楚佩的‘邀请函’。
“哎呀哎呀，真是比及时雨宋江还要及时！”姒小姑奶奶抱着纸条状的‘邀请函’眉开眼笑，她正愁没个由头出宫呢，现在好了，有人请她出宫，求之不得！
“主子，宋江是何人？”青尘正细细打理她的发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这小子上回抄录的西游记手抄本在宫里销量不错，这回出宫她本打算带出去卖到各个茶馆酒楼的说书先生手中换点银子，如今想来，再抄录个水浒传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姒玲珑看他兴致勃勃的小样，不禁玩心大起，她转身立起，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手伸出一指轻轻托起他的脸：“嗯你猜？”
原本还一脸好奇的少年瞬间僵住，两颊微红一点一点扩散到耳根，他猛的朝后跳开，满脸惊恐的夺门而去。
“啊！”
调戏太监什么的，主子的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
第32章 来到人间（）
由于姒小姑奶奶一不小心吓跑了青小尘，自己又不太擅长梳发髻，几番折腾下来，她干脆选了套干练的男装，又简单的绑了一个马尾。
推门而出，刚置办完马车回来的碧尘便一眼惊艳：“好一个俊俏的女公子！”
“好看？”姒玲珑有些得意的问。
“回主子，好看得很！”碧尘躬身竖了竖大拇指，又问：“青尘人呢？时候不早了，主子该去赴约了。”
“呃他还有别的差事要办，你随我出宫就行了。”姒小姑奶奶尴尬的笑笑，径自朝外走去：“如何？御马监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第一次出宫，她这个曾经常年病弱又不受宠的公主自然是没有专属的马车的，所以便让碧尘带了些银子上下打点。
“奴才办事主子还不放心么！”碧尘边走边自豪的捶胸口，又拍起姒玲珑的马屁，“这次御花园断树的事宫里几乎传了个遍，人人都知道一心礼佛不问宫中事务的太后娘娘开口夸了您，皇上也只责罚了二公主，他们哪能拂了主子的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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