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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欢-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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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帐篷间,此时在日落黄昏的时刻,正升起袅袅的炊烟,那些许的炊烟顺着不算小的隆冬风势,只将这一带,都萦绕出一种迷离的氛围来。

    而这里,是原本属于锦国,坤国在打败锦国后,虽然接管了大部分的城镇,惟独这处,因着四面大部分是沼泽,却是没有接管下来的。

    现在,在其中一顶最大的帐篷前,一名女子身着玄色的戎装,正站在营帐前,狰狞的面具戴在她的脸上,遮得去那绝美的容颜,却遮不去她身上愈浓的戾气。

    “公主,请用晚膳。”一名近身侍卫模样的士兵行到跟前,躬身禀道。

    “叫军师来。”女子只吩咐出这一句话,转身,不发一言地进了主营帐。

    她,就是圣华公主奕翾,也是在西陵夙一道圣旨前,被逼得率着那二十余万不到的士兵拼死于海上杀出一条血路。

    当然,在那之前,皇甫漠假仁假义地将她的好妹妹写的信函亲手交给她,说是有奕傲的下落。可上面提及的,只是让她去寻玲珑,然后玲珑会告知奕傲的所在。

    而紧跟着,便是她被废去皇贵妃封号,说成两国交战,是她的意图不轨。

    呵呵,皇甫漠和那西陵夙,这俩个男人,说到底,还是合起来,化干戈为玉帛,代价,却是牺牲了她一人。

    西陵夙失了血蛊的控制,做出这样的行径不足为怪。

    皇甫漠呢?

    真真是让她心寒,却亦是让她看清了一切。

    率着仅有的二十万兵力,她杀出重围,却并没有按着信函所指示的,去寻找奕傲,源于,或许那,也不过是另一场的陷阱。

    这一年多来,她清楚二十万兵力对于坤、觞两国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也正因此,她尝试着,能聚集更多的兵力,可惜,到头,却仅是在一次又一次宣告失败后,反使那二十万士兵中,都有不少纷纷弃她而去。

    彼时的复国大业完全成了一个笑话。

    当然,她也曾去打听过奕傲的下落,知晓是被安顿在觞国的一处城镇中,是以,这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部署。

    毕竟,那座城镇,虽是鱼米之乡,并非重兵镇守之地,又靠近觞国的边境,但愈是表面上让人放心的地方,才越是危险的。

    哪怕,她一开始起兵的缘由,是因为要解救出奕傲,只是,如今,终究是起了转变。

    不过,既然奕傲眼下无碍,也是对方碍着她的兵力不得不对她有所忌讳吧。

    至于她那个好妹妹奕茗,虽然一道圣旨只说是在护驾时,香消玉殒,她却是知道,这不过是个幌子,眼见得白露公主的身份即将昭然于天下,坤国子民又怎会相容,有她这个‘意图不轨’姐姐在前的女子,继续做他们的钦圣夫人呢?

    而既然是西陵夙应允许了皇甫漠,无论皇甫漠是否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国师,那这个身份显见也是再用不得的。

    当然,她唯一想不通,也是需要佩服的,就是她这个妹妹竟能让两大帝王为她起了干戈,又为她将干戈化去。其中,不管是否还要加上觞国的国师,坤国的翔王,她这个妹妹真的是极擅长运用女人能用的一切资本啊。

    但,眼下,不管她妹妹是否因着萧楠坠亡于天堑,选择回到坤国继续换个身份做她的嫔妃,还是奕茗根本就是那一日,从两国士兵口中提起的,陪国师一同坠下未晞谷的女子。

    那未晞谷却是她现在必然要去的一个地方。

    自那日被萧楠破了血蛊,使她随时会遭受反噬之痛,不管是真是假,这一年,她确是觉得身体大不如前,好像随时会绷断一般,生命,她是最珍惜的。

    而未晞谷在世人眼中,不止是擅长研制毒药的地方,也是藏着天下所有奇妙药草的药谷。

    至于萧楠从那天堑坠落下去,不论他死或者不死,未晞谷又怎能阻得住她的步子呢?

    他死,未晞谷剩下的人等,哪怕有盖世武艺,在她的士兵跟前,终究是不值一提。

    他没死,那或许,真的是和她的好妹妹一同归隐了,如此,她还是要来此。

    她滞留在这,只是因为去年秋狩,西陵夙临时改了地点,来到这未晞谷吗?

    纵然,她并不能知道西陵夙为何来此,但看上去,许她的妹妹真的在此,亦未可知。

    不管,此时,奕茗是不是在谷内,如今,恰是元宵,差不多,是时候了。

    她转身,朝向已经步进营帐内的军师,没有任何犹豫地下了命令……

    正月十四的时候,甫用完晚点,千湄却是奉上了一件物什,那件物什是什么,她自然认得,正是未晞谷的信物,枫叶形的玉佩。

    那么,亦就是说,西陵夙兑现了他的承诺,并且,师父或者师叔默认了密丹的效用。

    当然,千湄这一奉上,也让她更瞧得明白,千湄是遵了西陵夙的吩咐,来冷宫陪她的宫女。

    她没有说什么,仅是将玉佩收了,语意如常:

    “是今晚么?”

    是的,这数日的时间,西陵夙没有让她先行侍寝,但也许是,他让冯院判推算了,何时她最益受孕的时间。

    对,每个月,哪怕,每日行房,其实,真正受孕的日子却也仅有几天罢了。

    这是她往日研习药典时就知道的,但,却并非任何行医者都会知道。

    当然,冯院判能做到这个位置,医术也该并非是泛泛之辈,所以,今晚,该就是她兑现允诺的时间。

    “是,还请随奴婢来。”千湄的声音有些许不自然,在真实的意图被人瞧破后,谁又能自然呢?

    原来,竟不是在这。

    是啊,这样一处肮脏萧瑟的殿宇,尊贵如他,哪怕要做的不过是最原始,有着最直接的目的,终究是不会在这进行的。

    原来,竟不是在这。

    是啊,这样一处肮脏萧瑟的殿宇,尊贵如他,哪怕要做的不过是最原始的交合,有着最直接的目的,终究是不会在这进行的。

    但,千湄引她去的地方,却同样是在这座殿宇内,哪怕在这住了数十日,她竟是不知道,这座殿宇内还有着这样的乾坤,可随着千湄扭开床栏旁看似不经意的一个挂钩,顿时,随着左面的那堵墙‘吱呀’一声旋转开来,后面赫然出现一条灯火通明的甬道。

    记得,彼时在洛州行宫,同样是见过这样的甬道,所以,她并不会觉得惊讶,这帝宫中,果真处处藏污纳垢,连冷宫都是不例外的。

    “请。”千湄轻声说出一语,然,并不随她入内。

    她沿着甬道朝前走去,这处地方,与洛州行宫的地道有着不同,不仅四处燃着烛火照得甚是亮堂,甚至于,甬道的尽头,是一处比之宫闱的殿宇,丝毫不逊色的大殿。

    大殿的当中,是一泓清澈的,散着袅袅蒸汽的池水。

    是温泉。

    谁会想到帝宫中,还有第三处的温泉,并且,是在冷宫中呢。

    不过,这宫里,本来有很多事就是看不透,想不着的。

    温泉中央,是天然的一块岩石,岩石上,则置放着一张极其富丽堂皇的床榻,床榻的四周,垂挂着雪色的纱幔,那些纱幔静静地垂落在那,在温泉的水汽袅绕间,只衬出宛若仙境的旖旎来。

    在这份旖旎中,她听到一个声音淡淡地响起:

    “先洗干净……”

    洗干净?

    似曾相识的话语,她的身子,在他的眼中,从那一日开始,早就是肮脏的了。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觉到任何的难堪,或者是愤愤。

    没有去瞧,他在哪里。

    毕竟,这一处的殿宇,不会仅有一处入口。

    她只确定,他定是在暗处不屑地睨着她。

    而,这份‘不屑’,不是她该去计较的。

    时至今日,即将就要结束的今日,不管他是否兑现承诺,放她出宫,至少,她要的一样,他却是全了她。

    师父,得了那药,既然以信物相回,终是让她能稍让心平静下来,纵然仍是无法彻底放下,纵然仍是会有愧疚,可,又能怎样呢?

    她始终太过天真,帝宫又岂是她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呢?

    不论隔了多少年,她都做不到,足够的清明。

    但,她本来就是在宠溺中长大的,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为的女孩,于是,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带着最深的痛。

    今晚,应该仍会是疼痛的,她不指望,他会对她怜惜。

    所以,在那疼痛来临之前,她只褪去身上的布裙,从玉石台阶上,步下温泉。

    在冷宫数日,每日能用的水并不多,今日,既然有这样的温泉,她何必要浪费呢?

    下到池水里,能闻到幽幽的香气,不难辨别出,这是兑了茵墀香的温泉。

    不仅香,对身子亦是有所裨益的。

    温暖、柔润的水,从她如玉般的肌肤曳过,她莹白的肤色在周围烛火的烘托下,更添了些许带着暧昧迷离的光影,这些光影,映衬着她出尘的姿容,是让人怦然心动的。

    曾几何时,她已从青涩的年华出落到今日的倾城姝色,可,纵有美色万千,却亦未必是幸事。

    若没有姿色,没有尊贵的身份,平淡地过一生,谁说又不是好呢?

    而如今,没有什么结果会再坏,也没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

    轻轻喟叹,但,却不会让这声喟叹被人所察觉,她只是执起胰子,细细地擦拭,她的听觉在这样旷落的空间里,变得分外敏感起来,甫听到似有轻微的步子声响起,手一惊,那胰子一滑,只从手中掉落了下去,她顺势想要到池底去摸那块胰子时,能闻到龙涎香穿过茵墀香在鼻端萦绕,是他!

    他果然是在暗处一直睨着她的。

    此时,终是到了她的跟前。

    哪怕她的身子大半掩在温泉的池水下,可,这样的氛围,这样的姿态,无疑对这位帝君来说,不啻是另外种新奇的体验,一念至此,他很快地替她捡起池底的胰子,她却是没有伸手去接,只想朝台阶走去,但,纤细的嬛腰却被他一揽,她娇小的身子便是后退着倚入他的怀里。

    翌日,是正月十五,虽然,西陵夙没有因为一宿的欢愉有任何延误,仍是按时上的朝,后宫却是议论纷纷,源于,西陵夙竟是留宿在了范挽的宫中。

    对于这些,无疑是让后宫中大部分嫔妃嫉妒的。

第176章 转机10() 
但,她们的嫉妒,很快就被晚上的花灯会所转移。

    花灯会,是元宵节固有的。

    纵然在觞国的帝宫中,这类的花灯会,每每她都因为不想看到父皇其他嫔妃搔首弄姿,会选择不予出席。

    但,由于民间也会有赏花灯的习俗,那三年间,待在阿爹阿娘身旁的时候,她都会坐着邻家阿爷的小骡车,赶上好几里路,往市集里去赏花灯。

    那是的赏花灯,于她来说,或许没有记忆的负担,是纯粹的。

    而今晚,纵然,帝宫中,有着规模不小的赏花会,冷宫这一隅的清冷,却是依旧的。

    但,应该,在结束花灯会后,她依然会到那处殿宇内,等待帝王的临幸吧。

    在这样清冷的夜晚,突然,她不想待在没有一丝烛火的地方。

    千湄早早就端来了晚膳,晚膳,许是由于元宵节的缘故,分外的好,除了菜肴外,还有很稀罕的一碗放了圆子的膳汤。

    她没有因昨晚的事,对千湄有任何的计较,哪怕千湄是西陵夙指来伺候她的人。

    可,那不过是一个起因罢了。

    至于过程中,从千湄来冷宫伊始,对她并无不周,反是竭力照顾。

    而忤逆帝君的人,下场是什么,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样的例子,不可取。

    “坐下一起用吧。早点用完,你也早点去歇息。”

    “茗姑娘……”倒是千湄有些欲言又止。

    “快坐下,一会凉了再用,谁的胃都不会舒服。”她说着,自个舀了两勺汤,甫一入口,便知晓,今晚的膳食,并非是冷宫因着元宵节,伙食有所改善,源于,这分明是药膳。

    哪怕,老火将那汤煨得极浓稠,也是因为这份浓郁,或许能瞒过其他人的味蕾,却是瞒不过她的。里面分明有着对调理身子极为有益,滋补调养的中药。

    而,再怎样改善伙食,又怎会和药膳有关呢?

    一念起,这一口汤仿似噎在了喉口,无法纾缓下去。

    “茗姑娘,这汤太烫了吗?”千湄在旁见她陡然锁紧了眉心,哪怕知道,未必是因为汤的缘故,却仍是问出这一句。

    她轻轻摇头,随后复舀起一勺汤,热热的汤喝下去,对身体总归是好的,又何必,拒绝他的一切呢?

    至少,身子好了,她才有力气撑到和他两清的一日,不是吗?

    这一餐膳食甫用完,千湄并没有急着收拾桌子,只是起身,低声:

    “茗姑娘,皇上在等着姑娘了。”

    这么早就来了?

    她没有丝毫的讶异,仅是自个转动开关,走进那处温泉的所在。

    是的,他早就来了,不止他来了,四面,还悬挂着绚丽缤纷的花灯。

    那些花灯,在温泉白色水汽的袅绕间,是让人心醉的。

    而他就站在那,虽然用了龙涎香,却依然掩不去他身上浓重的酒味。

    她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闻到过这样浓重的酒味,然,转念一想,倘若,要在元宵灯会提前离开,哪怕是帝君的身份,都需要一个最好的托辞吧。

    醉酒,无疑就是那份最好的托辞。

    只是,他的醉酒,会不会转化成今晚粗暴的对待呢?

    她不敢去想,仅近身上前,却听到他睨着悬挂在她旁边的花灯,语意淡淡:

    “为朕沏一盏醒酒茶……”

    说出这句话,很容易,可,在说出这句话后,他的心,却有些许的束缚,源于,他不知道,她的答复。

    可,在今晚,她出奇的安静,没有用任何带刺的话去对他,其实,从昨晚开始,她就是安静的。

    自从他命人往未晞谷送去密丹之后,她就变得如此安静。

    这份安静,让他郁结,源于,她果真是在意萧楠胜过一切的。

    让他不习惯,她彼时的带刺,可以让他无所顾忌地对她,可面对她的安静,他是无所适从的。

    更让他惴惴起来——呵,真是可笑。

    而此刻,她颔首,低垂的眸光已然瞧到,在花灯下,今晚置着一张几案,这张几案上,摆放着林林种种的花草,还有茶器,有这些装备,要沏茶,自然是不费事的。

    曾几何时,她为他酿的酒,他未能品到。

    现在,她却能亲手为他沏上一杯香茗。

    当然,这样的沏茶,显然也是他的刻意安排,不然,这些看似林林种种的花草中,醒酒的那几味却都是全的。

    她选了葛花、柠檬煎煮,随后,在起茶时,选择兑入蜂蜜,这样,收口就不会那么酸,醒酒的功效却是仍然不错的。

    看着她在温泉池边,徐徐为他沏这一盏茶,凝得久了,却是怕自个又再放不下,只生生地别过眼去,看着那走马灯的旋转,旋转间,她和他的些许过往就在其间慢慢地闪现出来。

    在这些过往中,他看到,她皓白的手腕伸出,手中,捧着一盏琉璃杯,里面,是她为他煎煮的醒酒茶。

    端过这碗醒酒茶,天知道,今晚,他喝了多少酒,无论谁敬,他都没有让下面的宫人拦着,也都一饮而尽,以往呢?他每次都只需沾湿唇即可。

    却是第一次,在今晚这般的失态。

    只是,在宴饮上失态,总归好过,在她的跟前失态吧。

    执起杯盏,将那醒酒茶,悉数咽下,咽入喉口的瞬间,他听到,她的声音,漠然地响起,是的,漠然,可,面对这份漠然,他却是一点都不会再动气:

    “酒对子嗣不好,今晚,早些安置罢。”

    浅显的道理,他是懂的,今晚,他本来也没想借着酒意再占有她。

    但,他却不置可否,只将杯盏在饮完后,掷扔到一旁,抬起狭长的凤眸凝向她,语意轻缓:

    “扶朕到榻上去。”

    他没有让她洗干净,却是要让她直接扶着上榻吗?

    只是,上了榻,他竟是让她一并坐下,顺势将头枕在了她的腿上:

    “朕今晚可以不临幸你,替朕揉下额,头疼。”

    她没有应声,冰冷的指尖在他语音落下时,覆上他的太阳穴,手势轻重得当地替他揉了起来。

    其实,他原以为,她哪怕不拒绝,也定不会好好为他按摩的。

    于是,这样的顺从,是让他的意外的。

    当她以蒹葭那个身份出现在他身旁时,亦是很顺从,顺从到没有脾气,任人为所欲为,那样的他,他曾经是不喜欢的,却没有想到,当意识到她在他的生命力分量愈来愈重时,却是换来了深深的伤害。

    算起来,彼时,风初初对他的伤害,许是还没有这般深的。

    当年的他,更大程度上,是一种争强好胜。

    而现在,他知道不是。

    也因为不是,她轻易地几句话,就能把他气疯,就能让他失去理智。

    他将脸微微转了一下,倚进她柔软的胸怀,她的手因着他的这个动作不禁一滞,然,却并不立刻退后。

    “好好陪朕这几天,朕会兑现诺言……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朕这个人来烦着你……”

    反咬住樱唇,为什么,从他口里,再次确定了,他会还她自由的这一刻,她的心境,却做不到纾解,反是堵得越厉害了呢。

    仿似,刚才的药膳汤,还没下去一般,堵得很难受。

    这种堵,其实,还和先前的淤堵不同,有些什么,因着这些淤堵,逆流而上,像是要从眼底流出一般。

    她只别过脸去,紧紧的将贝齿咬住,生生地把那些东西都逼退回去,哪怕,再淤堵,在此刻,总比让它释放出来要好。

    可,一个‘陪’字,一个‘烦’字,只一下下地,重重叩击在她的心扉,原来,她还是在意。

    “茶汤凉了。”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她借势,想起身去取火折子来在茶壶下点上蜡烛,来暖茶壁。

    他却是丝毫不介意,只将茶壶执起,将里面凉凉的水悉数注入茶盏中,接着一饮而尽:

    “朕从小就喝惯了凉的。”

    简单的一句话,于她是似曾相识的,彼时,他也曾执起她的茶壶,倒了大半杯水,一饮而尽,而彼时,凉茶对他的伤势却未必是好的。

    她劝他时,他仅是淡漠地说出这一句话。

    也是这样似曾相识的话,何尝,又不是以往的她会说的呢?

    只是,唯有她清楚,冰冷的茶喝下去,虽能让浮躁的思绪时平息,然,却会在其后,化成热泪流出。

    那温热的眼泪背后,是自己封闭的一隅空间,那隅空间里有的,是寂寥,也是孤独,他,和她原是同一类人,也在那时开始,她试着去了解他,在了解中,独自陷进去,他却是清醒地,笑看着,她的一步步深陷罢。

    一念转过,她只收手,跪伏在一旁,沉默着,听他放下杯盏,接着,他骤然起身,却是轻轻拉她起来,是的,很轻的力道,俨然不似他先前的暴戾。

    而,即便是这么轻的力道,她却亦是随着他的相拉,站了起来,他的手顺着她的臂膀,慢慢下滑,到她的手腕,他想去拉住她的小手,可,在他的手滑到腕际时,仍是踌躇了一下,最终,他仅是让手虚浮地握住她的手腕,并不滑落下去,其实,差一点点,他便能握住她的手,因为,她的手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如此,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只是那很小的一段不能称之为距离的距离。

    然,咫尺,已是天涯。

    他带着她在这内殿徐徐走着,四面的花灯很多,五彩缤纷地是让人眼花缭乱的,缓缓走过去,她得以细瞧那些花灯,却赫然发现,花灯图案上绘着的仕女,很是眼熟的,或者,严格来说,那女子的一笑一颦和一人是几乎一致的,那女子正是她。

    尤其,那盏最大的走马灯,随着走马灯的熠熠转动间,里面,是她在跳那一支凤阕箫舞,如此的活灵活现,将那一日,一一重现在了眼前。

    只是,纵然能重现,一切终究是回不去了。

    她清楚,难道,他就不清楚吗?

    只是,她不会知道,这些花灯上的手绘,都是他亲自在她离开的那一年中,一笔一笔绘出来的。

    每当结束一天的政务,履行完帝王的义务后,他独自在寝殿,辗转难眠时,就会将她的样子在笔端,描画一遍。

    在他没有去未晞谷,没有亲眼见证那一幕前,他始终,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始终,还是将她的美好,描摹一遍又一遍。

    透过笔端,让她深深驻留在他的心底,乃至于,在其后,更是没有办法抹去。

    这些,她不会知道,他亦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哪怕,他还是由着心性地在元宵到来前,命工匠彻夜兼工,完成这些花灯。

第177章 转机11() 
哪怕,她能瞧到这些栩栩如生的仕女图,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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