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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中鬼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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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葛先生呢?”我随即反问道。

    “哦!我就是打算卡藤菜回去下面吃。”葛先生边掐菜边说道,手里已经有小半把了。

    “葛先生,你脚高头有蚂蝗。”我眼尖的发现葛先生脚上有半截蠕动的蚂蝗。

    “哦!不管它。现在扯不出来,等它喝饱了血再扯。”葛先生撇了一眼蚂蝗,又继续掐菜。

    毕竟是用来下面的菜,葛先生已经掐好了,抬脚走到田坎上。看脚上的蚂蝗还没有鼓起来就喊我和他一起回去,我就跟在葛先生后面,亦趋亦步。走到地坝上的时候我看到蚂蝗鼓起来了,马上喊停葛先生。

    葛先生把藤菜放到洗衣台上,用手轻轻一扯,蚂蝗就出来了。蚂蝗在葛先生手上一伸一缩,我真怕它再一口咬葛先生手上。我建议葛先生踩死它,葛先生说很难踩死,如果不慎把它弄成两截的话它能变成两条。

    于是葛先生让我去拿打火机来。我蹬蹬蹬跑到外公身边问外公拿,外公问我拿来干嘛,我说烧蚂蝗,外公停下推磨掏给我。我拿了打火机就又跑回葛先生身边,葛先生拿来打火机就打燃烧地上的蚂蝗,蚂蝗在地上扭曲着,一会儿就焦了。葛先生说可以了,把打火机递给我,我又拿回去外公。

    “叶儿,地坝是哪个?”此时天有点暗了,婶子又在光亮的地方,自然看不见暗处的葛先生。

    “是葛先生,去田里卡藤菜回去下面。”我如实回答。

    “下啥子面哟!邹,我们去喊葛先生来吃豆花饭。”婶子搁下添磨的勺子,在围裙上擦擦手,往地坝里走道。

    此时葛先生已经拿了藤菜提了鞋子往隔壁地坝走去,我慌忙跟婶子说:“葛先生等走到小游艺家地坝了。”

    婶子往侧边一拐就喊道:“葛老师,葛老师。”我也不确定婶子到底有没有看到。

    “哦,军军妈妈,有什么事吗?”婶子还在光影中,葛先生一回头就看到了。

    “我们晚上推豆花,你留下来吃饭嘛!大家一起热闹点。我准备说煮好了喊军军去喊你,现在遇到了你就来耍哈儿,摆摆龙门阵嘛!”婶子一口气说道,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那我就不客气了哟!”葛先生想了想说道。

    “客气啥子嘛!客气是两家人,不客气才是一家人。”我在旁边点点头。这么多年,村里人早把葛先生当成一家人了。

    说完婶子就上杆檐口继续推豆花了。葛先生把鞋子藤菜往杆檐边一放,喊我过去帮他压水,他洗一下脚手。葛先生已经掺了半瓢水进去,也已经汲出水来了,只需要一个人帮他压水就可以了。

    我过去欢快的压着,水哗啦啦往外流。葛先生忙让我轻点压,因为水太大不好洗。我听话的放缓动作,让葛先生好好洗脚。因为是新泥巴还没干,葛先生搓两下就干净了,再用手洗了把脸葛先生就让我不用压了。

    我跑去屋里给葛先生拿帕子让他抹脸抹脚,可惜只找到洗脸帕。我拿给葛先生,然后告诉他没找到抹脚帕。葛先生说没事,让我把帕子放回去,转来跟我摆龙门阵。我一听龙门阵跑得飞快,进去挂好帕子冲军军喊了声就跑出来了。

    葛先生见我出来,拍拍旁边让我也坐到杆檐口,我当即坐下。军军也出来了,自觉的坐我旁边,葛先生清清喉咙说道。

    在古代“阁”即闺房,未出嫁的女子都是住在阁楼上的。所以把出嫁的女子称为“出阁”,相反未出嫁就是未出阁。古代对女子要求甚严,女子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并被要求不准与外界的男子见面。若做了什么不被社会伦理纲常所允许的事情则被称之为有伤风化,是可以被处死的。

    在牯村有一位未出阁的女子,名唤秋娘。秋娘跟所有女子一样都被这个社会的条款所束缚着。秋娘平时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从不违背爹娘的意愿,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秋娘的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了,在当时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秋娘爹气得要死当时就想打死她,被秋娘娘给拦下来了,气头上的爹把她锁在阁楼里面了。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好面子的爹千方百计地想弄死这个伤风败俗有伤风化的女儿。没过两天他就开始行动了,他去集上买了好多大长铜钉,然后去到女儿的闺房。不一会儿就传来父亲的训斥声和女儿的哭泣声。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传来女儿的惨叫声,声音很是凄厉。在外面屡敲门不见开的母亲就去找人来帮忙,待人来撞开门发现女儿已经被父亲盯死在墙上了。鲜血流了一地,女儿已经落气。母亲大悲哭着往女儿身上扑去却被狠心的父亲给拽住了,大概过于悲切母亲晕过去了。

    众人急忙掐她人中,都快把人中掐紫了。终于母亲醒了过来却不哭了,只是木木的盯着秋娘的尸体看。突然跪下请求众人帮忙把秋娘的尸体给取下来,众人忙扶起她让她坐下休息会。有两个年轻人拿着撬子走过去,准备用撬子把钉子撬出来。还没开始撬就看到有东西从秋娘身体里爬出来,吓得一蹦三丈远。

    眼力劲儿好的人瞧出来这是蚂蟥。越来越多的蚂蟥从秋娘身体里爬出来了,密密麻麻的呈扇形像四周漫延。众人吓得全部往外面跑,秋娘爹更是放火烧了那间屋子。一时间村子里都在传这件事,甚至越传越邪乎,搞得人人自危。县太爷听到了这件事情就打发师爷来看看并找出原因。

    师爷来到牯村,先去茶摊上喝茶。听到有几个闲散人在嚼叨这件事,有一个尖嘴汉子小小声的说:“那秋家姑娘一定是有妖气给蚂蟥精看上了,寻她做新娘,借她肚子生娃呢。你说一般人哪能生蚂蟥啊,那姑娘肯定也是个妖怪!”周围听着的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第8章 “蚂蝗新娘(下)”() 
师爷觉得此事影响太大不能再拖,便启程前往秋娘家。刚到秋娘家就看到她家一片狼藉,只剩两个老人家木讷的坐在破坯残墙之中。师爷忙去问缘由,秋娘娘跪在地上求师爷作主还自家女儿一个清白。师爷扶起秋娘娘问她家里为什么会破败不堪,秋娘娘说:“村子里的人说秋娘是妖怪,怕她魂魄出来作怪就来砸了我们家。”

    师爷点点头便在秋家四处打量,看到有口古井便用桶提了桶水上来。水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师爷又差人拿着火把下井中去看。衙役看完上来说:“井里很多蚂蟥。”师爷点点头,又命人找来很密很密的漏网。

    漏网找来又让人慢慢地把水往漏网里倒,并要求衙役不停的提水往里漏。大概漏了五六桶水,衙役过来说漏网里有些小小的很是晶莹地东西。师爷过去看,确实有一些就拿给秋娘爹看。只一眼秋娘爹就看出那是蚂蟥卵,吓得跌坐在地上。

    后来这件事明了。原来是秋娘喝了井里的生水,把蚂蟥卵也喝进肚里了。肚子里暖和蚂蟥卵就孵化了,并且在秋娘肚子里住了下来。蚂蟥在秋娘肚子繁殖,所以秋娘的肚子越来越大。但是当时落后的思想和野蛮的民风造成了秋娘的悲剧。

    “然后呢?”我问葛先生。

    “然后啊!然后就给秋娘洗清了冤屈呗!”葛先生回答道。

    “秋娘爹没有坐牢吗?被砸烂的家怎么办?”我又继续问道。

    “这个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从那以后人们再也不敢喝生水了。”葛先生摸摸我的头说到。

    “生水是什么啊?”我抓住了重点。

    “生水就是没有烧开的水,冷水!”旁边的军军抢着说道。听到这里我觉得心里一阵恶心,我们小孩子出去玩都是随便舀水喝的,有时候井水有时候泉水。我吓哭了,忙去让婶子拿给猪打虫的药给我舔了一口才算完事。

    “你们摆什么呢?豆浆过好了,只管烧开点了,喊葛老师进屋头来。”婶子把药挂回墙上说道。

    “要得。”我转身出去让葛先生进屋来,葛先生点了点头,拿过鞋袜穿上,随后让我带他去灶屋看看。

    此时灶屋正忙活,豆浆开了,婶子正拿着刚磨开化掉的石膏水往豆浆里倒。然后一手拿起一旁的筲箕往锅里轻轻压,一手拿起瓢舀膏水,只舀了几瓢就放下了,膏水倒一旁潲水桶里。

    然后是豆花上桌。豆花白生生嫩乎乎的飘在微黄的膏水上,旁边是一早就调好的佐料,把佐料打在碟子里就可以开吃了。大人们照例是要喝酒的,一个个推杯换盏好不痛快,我们小孩子吃得呼哧呼哧的,笑意都挂在了眉梢上。

    婶子家的豆花很嫩却又能用筷子夹得起来,根本不需要大人帮我们夹。豆花吃了几口喊辣,婶子就给我们打了几碗干饭,让我们下饭吃。把沾好的豆花夹到饭碗里,豆花和着米饭一起入口,米饭的香甜中和了豆花的辣,却又衬托了豆花的爽口,佐料的香。

    反正我们吃得更欢了,根本就没注意到饭桌上的大人们到底在谈论些什么。

    吃罢两碗,我们小孩子是怎么都吃不下了。可是大人却没有放碗的意思,依然在聊着什么,我摸着小肚子竖着耳朵听。听了一会就懂了,原来是在摆刚刚那个蚂蝗新娘啊,看样子是快摆完了。

    “这个事可不稀奇,现在还有呢!”外公说道。

    “可不是嘛!就喝不得冷水。”傍晚和外公推磨的劳动力接口道。

    “你们晓不晓得还有一个结局?”婶子突然问道。

    这话倒吊起了我们的胃口,都看向婶子。婶子不是笑话吊人胃口的人,看我们都好奇就开摆了。

    还有一个结局是这样的。秋娘爹说要上街买药毒死秋娘,秋娘娘心知女儿必死无疑,就炖了只鸡让秋娘喝。秋娘才喝了几口他爹就回来了,她娘慌忙把鸡汤藏在秋娘裙摆下面。结果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密密麻麻的蚂蝗从她脚下爬了出来,秋娘肚子一下子就小了下去。

    目睹这一过程的两个老人家目瞪口呆,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居然是蚂蝗作祟,喜的是女儿不用死了。

    “嗯,这倒算是个喜剧结局。”葛先生呷了口酒说道。

    “可是哪个晓得是不是编出来的哟!”推磨的劳动力叹道。

    “这样说来我倒想起一个。”外公突然放下酒碗说道。

    外公说从前有个老太太是个孤寡人家家里又穷,只养了只鸡。就一只鸡还没有粮食喂,老太太心疼鸡就每天都去挖点蚯蚓喂鸡,蚯蚓肥把鸡喂得很好。养了几个月鸡就大了,老太太就赶场把鸡卖了,用卖鸡的钱做了身新衣裳。

    有一天她去走人府就穿着这身新衣裳去了。人们告诉她,看到她新衣服上面密密麻麻的吊满了蚯蚓,让她赶快把衣服烧掉。她却不信,因为她看不见。在她眼中衣服新崭崭的,很是漂亮。况且这还是拿一只鸡换来的,老太太一年到头也没一件新衣裳自是舍不得。

    “过后呢?”我看外公停下来就追问道。

    “过后就没有了啊!”外公理所当然的答道。

    婶子说:“莫不是天天去挖靡蛇儿(蚯蚓)看到佬哦!”

    “那个说哩,靡蛇儿又没得眼睛!”我赶快反驳道。

    “你啷个晓得靡蛇儿没得眼睛哎?靡蛇儿那么小,有你也看不到。”婶子打趣我道。

    我说靡蛇儿的眼睛遭虾子借起跑了,虾子以前是瞎子,借了蚯蚓的眼睛不还。为什么虾子煮熟后是红哩,就是因为它想起蚯蚓的眼睛没还不好意思。我的歪理把他们都逗笑了,葛先生更是伸手拍了我一下。

    意犹未尽的我还想要听,外公摆摆手说没有了不讲了。葛先生把我揽在怀里说他给我讲,我兴奋的点点头。葛先生说我们那个年代都穷买不起床,睡觉都是打地铺,结果蚂沿子(蚂蚁)就跑到耳朵里面去了。不过我们那个时候也晓不得,就有个妹仔,从没嫁人的时候就喊脑壳痒。天天洗抱到脑壳扣,还是痒。

    后来嫁人了还是这样,她婆婆娘就看不下去了。有一天她就说:“妹仔耶,你这么痒起好难受哦!不如我把你那几根癞毛毛扯求算了,说不定还不痒了。”听到不痒那个妹子就同意了,她婆婆娘就动手扯。

    那个晓得一扯把头盖骨扯开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部是蚂沿子。听到这里我打了个激灵。

    我问葛先生:“为什么她脑壳里面有很多蚂沿子啊?那她后来怎么样了啊?”

    葛先生说:“从耳朵里面爬进去在脑壳里面住下来了啥。后来她就死了撒,你说把你脑壳扯开你还死不死嘛!”

    “那她婆婆娘坐牢没有啊?”我又问。

    “这个妹仔哟,问题哪来那么多!”婶子笑骂我道。

    “这个晓不得!”葛先生答道。我开始担心我脑袋里面会不会有蚂蚁,如果有该多恐怖啊!从此我拒绝打地铺,当亲人问及为什么的时候我就会把这个讲给他们听。

    他们听罢总会告诉我这是骗人的,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他们的理由是脑袋里面有血管,血都把蚂蚁淹死了,怎么可能还存活繁殖。但是我更愿意相信葛先生的故事,这不关乎什么科学不科学;也不关乎什么幻想不幻想;更不关乎什么人类对自然界的认识不够,没有能力解释自然现象的表现什么的。

第9章 “夜半无息(上)”() 
转眼就到了夏天,说起来夏天是人们最不想动的时候,懒散散的浑身难受。可是这并不体现在庄稼人身上,他们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的幸苦劳累,就在晚上摆的几场龙门阵中得到了舒缓。

    此时我们小孩子也是喜欢围在大人身边去偷听些许的,可是我们并不能光明正大的偷听。因为有些龙门阵是要避开小孩子的,所以我们几个小孩子就端茶递水好不殷勤。但是我们也不傻,会几个人轮流去听一阵,然后私底下拼凑起来。因为听久了会遭到大人的驱赶,所以我们只好掐着时间换人。

    这个办法是我们商量好久才想出来的,没想到还真挺好用的。倒是应证了老葛仙儿的话,他说:“你们这群家伙叁,平时读书上课不肯费啥子脑壳,硬是屋头哪里藏了点吃的东西,你们哪门都找得到。”

    葛先生的意思是批评我们读书不肯动脑筋,歪门邪道倒是脑子转得飞快。唉,可不就是这样嘛!

    夏季的天气总是闷热的,只有晚上暑气才会散去,有些许风带来丝丝凉意。因此劳作一天的人们总会去歇凉,歇凉是蜀地方言,也有说乘凉的。歇凉的地点是不确定的,或是在梁子上面或是老树下面更或者就是在自己地坝里面。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地坝,平时看着空空旷旷的,到农收的时候就派上大用场了。打麦子晒麦子晒谷子什么的是再好不过了。

    地坝就是用水泥在泥地上面坎出来的,只是一般人都会加铺一层石头之类的,大概是为了更结实一点罢。地坝边角的地方一般都会有一个洗衣台,上面的形状像一个倒置的三角形,下面就两块石板撑着。小孩子很喜欢爬到上面去玩,或者就坐在斜面上,两只腿就这样悬空晃阿晃的,很是活波。

    当然,也有大人懒得端凳子也会选择坐在洗衣台上歇凉。歇凉的时间是从晚饭开始的,晚饭时间大家都不是坐在桌子上吃的,而是端着碗蹲在杆檐口吃。杆檐口就是屋子与地坝的连接处,大概一米多宽,比地坝高出三四层阶梯。有人蹲在那里吃饭就有人捧着碗凑过来,然后两人会先看一下对方碗里的饭菜。

    差不多都是一样的,要么是锅巴稀饭要么就是面条。地理位置的原因,粮食都是种两茬的,春天种水稻秋天种小麦。所以做饭就是早上蒸一砧子米饭用红苕掺饭,做一砧子红苕干饭。但是只够早上中午两顿,晚上就要下面条吃。又或者多出一点就放锅里烧成锅巴,再把早上的米汤倒进去煮个锅巴稀饭。

    然后两人就一边刨饭一边聊开了。刚开始摆的声音自然是悄悄眯眯地,但是讲到兴起声音自然就放大了。耳朵尖的人听到声音就会端起碗晃过来,于是刚刚摆完的龙门阵又会摆一遍。这时的位置是刚开始的人蹲在杆檐口,后面的人站在地坝里,大致是围成一个圈的。

    我们自然不会错过,假当是串门儿,就跑到摆龙门阵的杆檐口的主人家家里去。因为堂屋离杆檐口近,我们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倒是不用费脑子去偷听。

    今天摆的龙门阵是挺吓人的,说是天桥那边死了个人。天桥在水库那边,不知道做什么用途的,反正高高的修在那边。离地面至少有三十米高,长度大概有百十米而宽度却只有几丈的样子,桥只修了一半倒是叫断桥更为合适。侧面看过去像蹦极的台子,但是没有人知道它的用途。

    天桥下面是土地有人耕种的。夏天酷热一般中午会睡午觉,等天阴了再去田里劳作。一般是两点多的样子,人们就陆续下地去了。那时候太阳很晒却没有那么毒辣了,所以勤劳的人都会去地里。有个家里男人不在家的女人也背着孩子去地里了,她家的地就在天桥下面。因为不是邻居,所以我也就不说名字,模糊的听到摆的人说了句是谁家媳妇儿。

    说也奇怪,她家孩子平时很乖的,不喜哭闹。可就是今天不停的哭,怎么哄也不行。孩子是放背篓的,干活的时候弯腰容易把孩子倒出来,所以一般会在土里挖个坑把背篓捍进去。这样不怕孩子把背篓晃倒,大人做事也放心。小孩子哭累了就会睡觉,女人忙着栽洋芋也没多管他。

    果然没一会哭累的孩子就睡着了,女人松了口气加紧点洋芋。孩子那么小哭起来多让人揪心啊,还是赶快干完活回去好好喂他。没点多久一路就点完了,打算点另外一行的时候。天桥上突然掉下一根绳子从她身上套进去,提着她的脚把她吊起来了。按道理说就算吊起又没挂颈项不可能死啥,可那女人就死了,身上还有好多乌疙瘩。

    小细娃在地里哭,又没得人听到。还是天暗了她婆婆去喊她回来宵夜才发现这件事。你说可怜不可怜嘛,细娃子那么小,老汉又不在身边。现在妈又死了,喂奶都找不到人。听到这里有人惋惜有人打趣,惋惜的人是同情小孩子,打趣的人是笑话摆龙门阵的人讲得这么详细,好像亲眼看到一样。

    “你们说,天桥那边是不是有阴兵?”我们几个小孩子也讨论了起来,首先说话的是何俊。

    “啥子是阴兵哟?”姚姚问道。

    “阴兵就是像鬼一样,看不到的。”高博文说道。

    “你们哪门晓得呀?”我好奇。

    “我们今天看到了。”此时何俊和高博文脸色有些古怪。

    我倒是不怀疑,因为他们今天下午去水库诈浐浐儿(小鱼)了。诈浐浐儿很简单,摸几个贝壳儿,把贝壳砸开取里面的肉放在圆斗里面,撒点面粉,再把圆斗放水边就是了。

    刚把圆斗放水里,何俊就招呼高博文去摘野果吃。水库边野果品种很多,像什么刺莲,刺泡,野地瓜,羊奶奶什么的,光捡熟的吃,倒也吃了个够。吃了一通两人就回去看鱼,见圆斗里面有许多气泡,水面也不像平时那么平静,就知道里面已经有好多浐浐鱼了。连忙过去把圆斗提了起来,里面果真有十几条浐浐鱼,他们把鱼捡桶里就又把圆斗放水里去了。

    这次他们打算去天桥上玩,不为别的,就为了钻石缝儿。才走到一半就发现天桥上面有一队士兵,六月的天气,士兵身上裹的却是棉衣。士兵都看不到表情,只是身上背的火药枪特别显眼,他们走来走去,像是在站岗一般。

    “停。”听到这里大家都有点怕怕的,小游艺忙出声喊停。

    “呼~呼~呼~”我大呼了几口气,绕是小孩子也知道其中的古怪了。

    “还听吗?”高博文问道。

    “听。”姚姚正听得入迷呢。

    “你们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吗?”何俊突然问。

    我们都摇摇头,人都没去,自然不知道。

    “我们看到他们在布陷阱!”何俊突然压低了声音。

    “我们看到他们在周围看了几圈后就拿绳子绑在天桥上,绳子下面是一个圈圈,绳子就直直的挂在那里。然后他们就走了,往没桥的部分,走着走着人就没了。我和何俊吓惨了,马上去水库边拿了桶和圆斗就跑回来了,澡都没洗。”高博文说道。

    我理了一遍他们的话。意思就是从来没见到过人的天桥上突然有了几个穿棉衣的士兵,还是在大热天,作了陷阱还往没桥的部分走了。想着想着头皮有点发麻。

    “为什么觉得是阴兵?”我问。

    “鬼能在大太阳底下晒吗?”何俊撇了一眼我。

    “说不定是人啊!”小游艺嘀咕道。

    “不会,我们亲眼看到他们走着走着就消失了,也没有掉下来。天桥可只有一半啊!”高博文反驳道。

    “说不定。”我刚说了几个字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他们已经听到了。

    “我觉得天桥应该还有另一半,只是我们看不到。”我终于说了出来。

第10章 “夜半无息(下)”() 
“你是说阴阳桥!”姚姚叫了起来。

    “嗯!”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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