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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为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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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动静终究是惊动了萧太后,惊动了整个皇宫。

    萧太后简单的披了件外袍就去了椒房殿。

    偌大一个椒房殿里,此刻空落落的,连人影都没有。寝殿里更是死一般的寂。

    萧太后命人点上一盏宫灯,这才只身慢慢走进寝宫,将宫灯抬高勉强看清坐在床榻边的齐思远。

    她叫道:“远儿。”

    他抬起头道,哑声道:“母后,儿臣没能照顾好阿姝”

    萧太后喉咙一哽,许久白道:“不怨你,哀家会为姝儿做主的。”

    “母后此事就让儿臣,自行解决。不管如何,您都不要插手。”

    萧太后默了,心知这件事不简单,叹了口气道:“好。”

    罢了,孩子们受了委屈,也是要讨回来的,既然他不想她插手,那么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帮他善后。

    趁着她还有时间,趁着她还有命在,她只想尽可能满足她的儿子。

    一想到,不到三年她的远儿就要独自面对这些,她就想多为他做些什么,只要他开心。

    “母后早些回寿宁宫歇着吧。”

    “明日一切都会解决的。”

    萧太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远儿,你也快些休息吧。”

    转身离开椒房殿。

    齐思远没有动,他现在如何睡得着啊。

    天蒙亮,小春子这才壮了胆子,对着寝殿里面道:“陛下,该洗漱上朝了。”

    “告诉太后,朕身子不适,今日便不去早朝了。”

    小春子张了张口,本想问他这样行么?跺跺脚,话到嘴边又成了:“是,奴才这就去。”

第96章 我心慌了() 
齐思远抬起眼,看向角落。那里不喜欢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影子一般的人,将身体都融到了角落的昏暗里。

    身体慢慢从暗处移出来,是个模样平凡的男人。他跪到地上,捧上一个盒子,道:“在宁良人处找到的。”

    齐思远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药材的残渣和还有一个巫蛊娃娃,娃娃上写着萧静姝的名字与生辰,每一针都刺在了娃娃的肚子上。

    齐思远蹙眉,道:“真丑。”

    他的阿姝是个美人,那个宁良人是个眼瞎的么?

    “药材还有阿姝寝宫里的香料送去太医署,至于这个娃娃”齐思远眯起眼睛:“从哪里找到的就放回哪里。”

    只有亲自找到才算证据啊。

    “让小春子带人守在她宫殿附近,你放好就让小春子进去搜。”齐思远将娃娃放回盒子里:“再派人将平日给阿姝诊脉的,熬药的人都抓起来。朕亲自审。”

    “是。”男人又隐匿在黑暗里,消失不见。

    萧静姝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脸色依旧是苍白的。她在昏迷前恍惚听见有太医说孩子没有了,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小腹。

    身子很虚,稍一动就觉得无力,很疼。

    “孩子呢?”

    她的眼睛看着他,她嘴唇在颤抖着,问出这句话用了她很大的力气。

    齐思远手握住她的手希望能给她一些力量。嗓音因哭过,也未曾进水有些嘶哑。他声音很轻可依旧很难听:“阿姝,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眼泪顺着眼角沾湿枕头,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的攥着他的手,整个身体因为悲伤在颤抖。

    指甲插在他手的肉里,他恍若未闻,慌乱的抱住她:“阿姝,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都慌了”

    他最怕她哭了。

    眼泪没有止住,萧静姝哭的越发大声了。

    齐思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沉默不语,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身体本就虚弱,又哭了许久,萧静姝晕过去。

    齐思远将她的身体摆平,盖好被子,抬脚走了出去。

    小春子看到齐思远,就迎了上去:“陛下,宁良人已经关进地牢。还有娘娘有身孕时,换了年长的太医,现下与煎药的药徒不在太医署,应该是逃了,影已经去抓人了。”

    “嗯。”齐思远脸色未变,只是一双眼睛冷的心惊:“找个信得过的宫娥守在阿姝身边。之后把宁良人还有各宫的都叫到御书房。此事朕亲审!”

    “是。”

    小春子低着头,这事还有其他宫的人参与,陛下这是想揪出同伙啊。

    齐思远回了养心殿换了一身玄色绣龙衣衫,这才去了御书房。

    素来安静的御书房站了许多莺莺燕燕。齐思远沉着脸坐在龙椅上,垂眼看着下方的一群女人,目光扫过慕雪。

    这里面他最怀疑的便是慕雪。

    慕雪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睛,坦然一笑。

    “臣妾见过陛下。”

    “起来罢。”

    看了一眼小春子,小春子会意,冲着御书房的门大喊道:“带罪妃宁良人。”

第97章 一时情急() 
有侍卫押解着宁良人走了进来,用力的将她摔跪在地上。

    宁良人满身狼狈,头发散乱,她本就身子纤弱,被人这样一推险些趴在地上。

    小春子看了宁良人一眼,道:“宁良人用药害了皇后流产其罪当诛,又在后宫使了巫蛊之术最加一等。宁良人你可认罪。”

    宁良人哭喊:“臣妾冤枉。”

    站在一旁的萧淑芸此刻兴奋的抓住自己的一角克制住自己想要大笑的冲动,昨夜她就听闻了皇后流产,今日便验证了,怎能不令人兴激动。

    “宁良人,朕且问你。”齐思远的目光扫过一众后妃的脸,抖抖眉峰:“皇后所用香料可是出自你手。”

    宁良人抖了抖身子垂下头道:“是,是出自臣妾之手。”

    “可是臣妾绝无祸心,臣妾素来与皇后亲近,怎会害皇后,请陛下明鉴。”

    齐思远冷声道:“多说无益,传太医。”

    小春子喊道:“传太医。”

    “老臣见过陛下。”

    来的正是那位德高望重的太医。

    “你且说说看,在宁良人的香料里查到了什么?”

    “是。”

    太医将自己所得的结论一一说与齐思远听。

    “陛下,这便是老臣所析解出来的香料成分,确实是与安胎药中药材有相合。”

    齐思远冷声道:“你可听见太医说了什么?”

    “臣妾没有做过。”宁良人垂着头,依旧坚持:“陛下明鉴,臣妾没有做过此事。”

    “做没做过,不是你说了算。”齐思远对着小春子点头。

    小春子会意,很快将送去太医院鉴定好的药渣端上来,摆在了宁良人面前,他笑道:“宁良人你可见过这个?”

    宁良人再看到药渣的那一刻,眸中闪过慌乱,她不是已经让人处理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稳住心神,宁良人道:“皇上明鉴,这不是臣妾的宫中之物。有人在构陷臣妾。”

    “构陷?朕还什么都未说呢。”

    宁良人垂下眼皮:“臣妾一时情急”

    齐思远轻笑一声,这笑里带了些许不屑:“好一个一时情急。宁良人这些药渣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经太医查证,与香料所用药材无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不,这不是臣妾的。”

    只要她死咬不放,就一定会没事。

    “到现在你还死不承认!”齐思远拍桌而起,肃杀的冷意,让原本看热闹的妃子们都僵住了。

    “来人,带粟荷!”

    宁良人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粟荷她怎么会背叛自己?

    侍卫带着宫娥走了进来。

    粟荷跪在地上,抖着身子:“奴婢奴婢见过陛下。”

    “粟荷,朕且问你,这药渣可是出自宁良人之手。”

    “是是宁良人做的。”粟荷颤颤巍巍道:“娘良人做好香料,让奴婢去处理药渣,奴婢以为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就随便扔在寝宫的角落了”

    粟荷看了一眼宁良人,哭道:“娘娘你别怪奴婢,奴婢也是也是实属无奈。”

    “宁良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臣妾无话可说。”

    宁良人瘫坐在地上,看着粟荷,她明明都知道她都知道真是好演技

第98章 她配不上() 
齐思远面前的案台上还静静躺着一个木盒,里面是巫蛊娃娃。

    齐思远抓起一丢,砸在了宁良人身上,盒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肚子上还扎着针的娃娃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

    “用药还不够,还要用巫蛊之术!宁良人你好大的胆子!”

    宁良人晦暗的神色终于有了动容,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陛下,香料一事,臣妾认了,可这个娃娃不是臣妾的,臣妾没有用巫蛊之术,没有啊。陛下,您明鉴”

    齐思远被她吵的心烦:“暗害皇嗣,又伤了皇后,按律当斩!在后宫对皇后使用巫蛊之术,株连九族!”

    宁良人瞪大了眼睛,惊声道:“陛下,冤枉!这不是臣妾做的,不是啊”

    原来她早就知道也是她早就设计好的她不过就是一个替死鬼罢了。

    她可以一人死但不能祸及家族啊。

    她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既如此,也别怪她此时反咬一口了:“臣妾招,此事是淑芳仪引诱臣妾做的,是她,她引诱臣妾,臣妾用香料,而她买通了太医和药徒,配合香料暗害皇后小产。这巫蛊娃娃,一定是她,是她怕事情败露牵连于她,故而以比暗害我。”

    宁良人指着萧淑画,脸上尽是阴狠。

    突然被指认的萧淑芸心头一跳,暗叫糟糕,面上却一片风轻云淡。

    宁良人继续道:“臣妾是一时鬼迷了心窍,陛下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求陛下饶了宁家上下。”

    萧淑芸面色冷静:“宁良人,一切因果皆指向你,想要指证我可是要讲证据啊。”

    “陛下,粟荷可以作证,当日淑芳仪见臣妾时,她在场。”

    她现在只能靠粟荷了。

    粟荷重重的磕着头:“陛下,娘娘所言奴婢并不知情。娘娘您为何如此固执啊”

    “你”

    宁良人眼角有泪滑落:“粟荷我素来待你极好,你竟罢了,只怪我识人不清。”

    看够了这出戏,齐思远终于开口:“宁良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罪妃,无话可说。”

    她还能如何?

    “宁良人包藏祸心,构陷皇后小产念及悔过之心,祸不及家人带下去。明日午时宫门赐毒酒一杯。”齐思远淡淡说道:“至于淑芳仪,有待搜查,关入地牢。待查清楚一切,再做定夺。”

    宁良人哭道:“臣妾谢陛下恩典。”

    萧淑芸恶狠狠的瞪了宁良人一眼,安心去死不好吗?还要拉着她受苦。

    反正太医和药徒已经被处理了死无对证,巫蛊娃娃也没人看到是她做的,她也不怕查不出什么。

    就算查到了,又能怎样,她是萧家人,是陛下母族中人,再如何陛下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况且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等到陛下有别的子嗣,自然就不会记得这件事了。

    齐思远眸中有冷芒闪过,这萧淑芸很能耐啊,竟有如此心计,若是再任其成长几年,只怕也会是个狠角色。

    看来这一次是他看走眼了。

    现在只待影找到证据,才好光明正大的惩治这女人。

    萧之姓,她配不上。

第99章 我想见她() 
萧静姝醒来时太阳已经开始西落,哑着嗓音叫道:“绿如”

    候在一旁的宫娥走上前,温声道:“娘娘您醒了。”

    “绿如呢?”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萧静姝转头去看。

    是个陌生的宫娥,看起来是个伶俐的,模样也十分讨巧。

    “娘娘小产,陛下发怒,罚了绿如姐姐一百板子。”宫娥轻声细语的:“眼下还在昏迷。”

    “一百板子”眼皮耷拉下来:“会要了她的命啊。”

    “娘娘放心,陛下是让小春子公公监刑的。”

    萧静姝这才安心,想来齐思远也是想让小春子放水,不然这一百个板子打下去,绿如可就是真的没命了。

    “其他人呢”从她一醒来,整个寝殿里空荡荡的,就连守在床边的宫娥也是她未曾见过的。

    “已经处死了。”

    宫娥有问必答,脸上完全没有惊恐的表情。

    这样啊萧静姝默了,她早就直到该是这个结果,心里还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悲切。

    萧静姝问道:“陛下呢?”

    宫娥恭敬道:“陛下去处理一些事情。看时辰应该也快回来了。”

    “娘娘可要吃些米粥?”

    “不必了。”

    她现在没有丝毫吃东西的心情。

    “不吃东西可不行啊。”齐思远端着一碗米粥走了进来。

    宫娥对着他福了福身,转身出了寝殿。

    “刚刚小产,身子虚,总是要吃点东西的。”他将萧静姝扶起来靠在枕头上。

    舀了勺米粥,吹了吹,这才放在萧静姝的唇边:“乖,张嘴。”

    萧静姝抿了抿唇,摇头道:“不想吃。”

    “阿姝这是在嫌弃朕的手艺吗?”收回手,颇有些丧气:“朕可是一处理完正事,眼巴巴的跑去小厨房给你熬了粥。”

    萧静姝这才清浅的笑了:“君子远庖厨,若被母后知道了,陛下要挨骂了。”

    “看在朕要挨骂的份上,阿姝就吃一点。”他委屈垂下眼帘,温声道:“若你再拒绝,朕不仅要挨骂心里头也难过。”

    她最怕他这副模样了。

    “好。”

    齐思远喂她吃了一碗米粥,这才满意的让她在床上躺好。

    他就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说着话。

    “阿远”

    “嗯?”

    她嫌少着么叫他。

    “我为何会小产?”她起初都沉浸在孩子小产的悲伤里,现在细细想来,很多地方都有疑点,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小产。

    齐思远没有瞒她,明日宁良人受刑她总归是会知道的。

    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良久才听得萧静姝道:“阿远,明早我可以见见她吗?”

    齐思远知道萧静姝说的她是谁:“你身子还需要将养着”

    萧静姝打断他的话:“不会耽误太久的。”

    轻轻叹了口气,只好答应她:“好。”

    第二日一大早,萧静姝就醒了,宫娥帮她梳洗好后,着了一身素衣,头上也只戴了青色的绢花。

    “你叫什么名字?”萧静姝知道,她是齐思远送来的人。

    “奴婢唤吟霜。”

    “绿如这些日子养伤,你就在我身边候着吧。”

    “是。”

第100章 阳光真暖() 
宁良人被关在一座偏僻的小房子里,屋里头很黑,一走进空气里都是潮湿的霉味。

    很难想象这样华丽的皇宫还有这样的地方。

    宁良人就这样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门被打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她抬起头,看着逆光走进来的女人。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皇后娘娘这里可不是您这样金贵的身体可以来的。”

    萧静姝愣了一下,很快回神道:“我只是来看看你。”

    “看我。”宁良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萧静姝轻声道:“我来看你,你过得不好,我就好了。可一看到你,又觉得悲切。”

    “呵呵”宁良人笑着,本就狼狈的面容,更加扭曲:“悲切的何止我一人。”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知道。”

    “所以你现在并不好,等到太阳正值头顶,也是你命绝的时候。”

    宁良人道:“我知道。”

    “我明明应该笑的。可看到你我就笑不出来。”

    明明大好年华,不该如此。她继续道:“值得吗?”

    “娘娘,我真羡慕你,甚至是嫉妒你。”宁良人没有回答她的话,抬着头看着萧静姝的眼睛,一如初时相见,温婉动人:“只要娘娘一出现,陛下的目光从来不会落在旁人身上。陛下待娘娘真好啊真好,好到旁人妒忌。

    初时,我羡慕娘娘,只觉得像娘娘一样,便会得到陛下青睐。可我错了,错一步,步步错。”

    “所以你就信了萧淑芸。”

    “是。”

    “我的孩子没了,就让你这样解恨吗?”

    宁良人不语。

    萧静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要午时了。”

    “是呀。”宁良人轻笑,像这样的温暖的午后,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有侍卫走进来,对着萧静姝行礼,押着宁良人慢慢走出屋子。

    她经过萧静姝的身边,声音很轻:“娘娘,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谁来把她的孩子还给她。

    “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

    宁良人被押走了,日头很大。真暖啊。

    小春子身后跟着端着托盘的宫人,托盘上是酒杯。

    小春子看看天,说道:“午时已到,娘娘,该上路了。”

    “臣妾谢陛下赏赐。”她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头。

    她满身狼狈,举止却温婉大方。

    宁良人从托盘里将酒杯拿了下来。

    嘴角慢慢上扬,喃喃着:“值得吗值得吗?”

    抬手,毒酒一饮而尽。

    酒入喉,真苦。

    杯子从她手中跌落在地滚了一圈,血自她口中溢出,身体向后倾倒,接触到地面发出“咚”的响声。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记忆好像回到幼时,父亲和母亲抱着还是小姑娘的她,轻轻唤着她的乳名,笑的可真好看。

    泪珠从眼角慢慢跌落在地,她的嘴一张一合,小春子看到,她在说:“阳光真暖啊”

    她的眼睛无力的合上,嘴角还含着笑,长发散漫在地上,明明狼狈如斯,却美得像一副江南美人图。

    小春子微微叹息,这女子当真是可惜了。

    “带下去吧。”

    一卷席子,葬了一位美人。怎叫人不凄切。

    “娘娘回宫吧。”吟霜轻声道:“陛下若知道娘娘来了这里,又该恼了。”

    萧静姝垂下眼,道:“走吧。”

第101章 懦弱无能() 
白色的信鸽扑朔着翅膀落在窗柩上,鸟喙不停地顺着羽毛,一双白玉般修长的手摸了摸它额顶的羽毛。

    信鸽偏过头看他。手上多了鸟事,鸟喙一下又一下的啄着食物。

    手从信鸽的腿上解下装信的小桶,打开,展开被卷成一团的纸条。

    手用力的握紧,隐约可见凸起的血管。那双手的主人脸色阴沉的可怕。

    转动着轮椅到桌前拿起未干的笔,蘸了墨,在纸上写着什么。吹干墨迹,又将写好的纸条卷起来装在小桶里放回信鸽的腿上。

    拍拍信鸽的头,轻声道:“去吧。”

    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有脚步声走进,关上门。

    “萧大公子,这都两天了,你还没有要上山劝降的打算,那些兵将可都有怨言了。”

    他可记得路过时那一群人哀声怨道的模样,好似一个瘸子真就有办法是的,都到了澜山驿站两天整日整日躲在驿站里,都不曾露面。许是怕了。

    漠九黎咬咬牙,这群不知死活的人,萧若水的厉害那是他们还不曾体会过。不过想来也是窝囊,不能上去撕了那些人的嘴,真是憋屈。

    “不着急。”

    萧若水淡淡道:“再等等,也就是时候了。”

    “你”漠九黎这才注意到他阴沉的脸色。莫不是他也听见那群人的窝囊话,生气了?

    想想又觉得不像,萧若水不是那种在意旁人想法的人:“出了何事?”

    “姝儿流产了!”萧若水声音冰冷,他才不在几日,上京城就出了这等大事!

    漠九黎眼皮一跳,要说萧若水最在乎谁,那就非他那个妹妹莫属了。有人不怕死的动了他妹妹还有他未来的侄子,他怎么能不生气。

    试探的问道:“谁做的?”

    萧若水不语,漠九黎便知道了,他已经做出了行动。也就不再多问了。

    房间里陷入死寂。

    良久漠九黎才叹了一口气:“我认识你许久,到现在都没能看透你。”

    寡淡的人!

    萧若水的手放在腿上,轻轻的摩挲,垂着眼道:“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

    “又是这句。”漠九黎撇嘴。

    突然就想到他当年与萧若水熟悉后,问他的腿是如何瘸的。

    他也是这般表情,然后用寡淡的语气道:“被别人打断了腿。我就用木棒用石头,自己打瘸了自己。”

    那一刻漠九黎的表情很怪异,又很心疼,这样一个人,到底是遭到了什么变故,才会狠下心打断自己腿。

    漠九黎只知从他认得萧若水那时,萧若水便已经是个寡淡的人。

    萧若水似乎看出他的思绪,轻笑道:“漠公子何时还会多愁善感了。”

    漠九黎挑眉:“本公子只觉得,你明明待你父亲寡淡,待你母亲尊敬,待你弟弟包容,独独待你妹妹才有个人的模样气,实在是想不通。”

    为何这样呢?

    萧若水的目光落在窗外,突然就想到那年小小的姑娘挡在他身前,很坚定道:“你们不能打我哥哥,不能打他,他会疼的。”

    护住他被打断的腿,险些被落下的板子打死,那时她才四岁啊那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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