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王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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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维盛！”“皇上！奴才在！奴才在！”一直守在龙榻边的楚公公一轱辘站起身来。

　　　　“皇上，您慢慢睁开眼，慢慢睁开眼！”

　　　　“朕的眼睛好了！朕又能看见了！”“好好！太好了！皇上，原先您眼中溢满的血红全然退去了！奴才瞧着，您的一双龙目倒是更显明亮有神了！”

　　　　听楚公公之言，皇上略作苦笑，长舒了一口气。

　　　　“什么时辰了？”“皇上，天才亮，您还是再歇会儿吧！太医已然细细叮嘱过了，您要保重龙体，万万不能太过劳心了！”

　　　　“既为君王，朕就不得不承受这万般的忧苦啊！”

　　　　“姚护卫！”“奴才见过天师！”

　　　　“皇上醒过来了吗？”“回天师，皇上已经醒了，且一双眼睛康愈如常。”

　　　　“快！快去向皇上通报！鄙人怀紧要之事，必得即刻面君！”

第254章夜查绣坊，佛堂私会（）　
“圣体初愈，鄙人急而求见，还请皇上恕罪！”“无妨！朕并无大碍，无需病恹恹地歇在榻上。”

　　　　“天师前来，所为何事啊？”“回皇上，有人到过红绣坊了！”

　　　　“母亲！母亲！”“奴婢见过三皇子！”望春宫正殿之内，一位婢女赶忙迎上前来。

　　　　“怎的不见皇贵妃？”“回三皇子，今儿一大早，贵妃娘娘便去了佛堂！”

　　　　“佛堂？又不是什么初一十五的正日子，母亲怎的去了那里？”“奴奴婢不知！”

　　　　“紫环呢？”“紫环姑娘伤势好转，已然陪同娘娘一起去了！”

　　　　出得望春宫，承坤径直来到了佛堂。

　　　　一入正门，其果然看到了紫环；她的手上依旧裹着药布，独自立于佛堂之外四处张望着。

　　　　“紫环！”“三三皇子！”

　　　　见到承坤，此刻，紫环不禁面露惊色。

　　　　“我本是去了望春宫，谁知，母亲竟来了这里！”“是！娘娘虔心礼佛，时常会到这儿来进香祈福！”

　　　　“母亲进去多久了？何时能出来？”“娘娘才入佛堂不久，想来，还得有一会儿吧！”

　　　　“三皇子，您不妨先回去，待娘娘”“不必了！事有紧急，我也顾不得那些规矩礼数了！”

　　　　说罢，承坤阔步朝内堂走去。

　　　　“三皇子！您不能不能硬往里闯啊！”“你这是怎的了？让开！胆敢阻挡去路，休怪我不留情面！”

　　　　“娘娘！娘娘！三皇子到！”

　　　　一把推开堂门，眼前，雀贵妃正一个人跪在佛像前，口中默默念着。

　　　　“坤儿来了！”“儿子给母亲请安！”

　　　　“平日里，你甚少到这佛堂；今日既然来了，便跪拜上香吧！”“是！”

　　　　礼毕，承坤站起身，并将雀贵妃搀扶起来。

　　　　“母亲！昨夜，儿子出”“莫要扰了佛堂的清静，还是出去说吧！”

　　　　走出佛堂，紫环稍远些跟在雀贵妃与承坤身后。

　　　　“探知天师与秦娘于永康宫密会之事，昨夜，儿子出了宫，去了一趟城中的红绣坊！”“可查到了什么？”

　　　　“儿子到时，绣坊内已空无一人，可桌案之上的清茶依旧留有余温。”“如此说来，红绣坊之人是先于你跑掉了！”

　　　　“是！如此，儿子便愈发肯定，天师、秦娘、红绣坊，其丝丝关联背后必有隐秘！”

　　　　“你漏夜出宫，皇上可知晓？”“眼下，父皇暂且不知！儿子将秦娘放回了永康宫，命人暗中严密监视；至于天师，他有把柄握在咱们手中，即便他得知儿子率人搜查红绣坊之事，亦断断不敢将其告知父皇！”

　　　　“母亲，您看，儿子自绣坊内室、锦榻之侧寻得此物！”“这这不是一件小儿的衣裳嘛！”

　　　　“这衣裳很是精致，绝非寻常之人所用！”“是啊！瞧这衣物，想来，那孩子应是与盼君公主同龄啊！”

　　　　稍稍一顿，侧过身，雀贵妃轻轻握住了承坤的手。

　　　　“坤儿，当下情势未明之际，你必得谨言慎行、处处留心啊！”“是！母亲叮嘱，儿子谨记于心！”

　　　　与雀贵妃分别后，承坤再次回到了佛堂。

　　　　他并没有入内，而是快步绕到了佛堂之后。

　　　　不一会儿，佛堂后苑，一扇不起眼的小门缓缓打开了。

　　　　“出来了？”“啊！三三皇子！”

　　　　“多日不见，四王爷别来无恙啊！”“臣臣见过三皇子！”

　　　　“四王爷怎会在宫中呢？”承坤接着说到。“臣原是入宫向皇上请安，谁知，到得有些早了，遂前来佛堂进香。”

　　　　“哼！这可真真是巧了！今早，母妃亦来到了佛堂！”

　　　　听此言，四王爷低头不语。

　　　　“既已进了香，四王爷该到承天殿去了！”“是！”

　　　　“王爷可认得去往承天殿的路？”“臣识得！臣识得！”

　　　　“若王爷记不清了，我可以引着您去！”“不敢！臣不敢劳三皇子大驾！”四王爷再次躬身行礼。

　　　　“依我看，从今往后，王爷还是少入宫为妙；既已出了澜息阁，就莫要再犯险而行了！”“是是！三皇子之言，臣记下了！”

　　　　再入望春宫，一进内殿，承坤即刻屏退左右。

　　　　“三皇子，您”“都退下去！本王要与母妃单独相谈！”

　　　　紧跟着，雀贵妃一个手势，紫环及左右侍婢一一退了出去。

　　　　“坤儿，何事啊？竟让你如此疾声厉色！”“敢问母亲，您为何不顾宫中礼制，要与四王在佛堂私会呢？”

　　　　“私会？你你怎能”“方才，就在母亲离开佛堂后不久，儿子亲眼看到四王自后苑悄悄而出；这不是猜想，而是儿子亲眼得见；如此，母亲还要辩吗？”

　　　　“不！不是你想得那样！”“那是怎样？请母亲务必给儿子一个交待！”

　　　　“承坤！你这是在同自己的母亲讲话吗？你这是在质问母亲吗？”雀贵妃高声呵到。“质问？身为父皇妃嫔，难道母亲不该检点行事、恪守妇德吗？”

　　　　“你”

　　　　这一刻，雀贵妃指着承坤的一只手已经略显颤抖。

　　　　“正如十五王、十七王所言，父皇根本就不该放袁继申出澜息阁，这样的乱臣贼子就应当一生囚禁、非死而不得释！”“你住口！”

　　　　“怎么？母亲还要护着他？”

　　　　话音未落，这时，紫环推门而入。

　　　　“回回娘娘，楚公公殿外求见！”“快！快请！”

　　　　略整首饰衣衫，雀贵妃正位落座。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给三皇子请安！”“公公免礼！”

　　　　“娘娘，方才，奴才去了一趟永祥宫；谁知，三皇子并不在宫中，于是，奴才便来了您这儿！”“公公有所不知，近几日，本宫夜里一直歇得不太安稳；难得坤儿孝顺，心里惦念着，一早就过来请安了！”

　　　　“娘娘千金之躯，定要保重贵体啊！”

　　　　微微一笑，楚公公接着说到：“皇上口谕，请三皇子即刻前往承天殿！”

　　　　“父皇传召？公公可知所为何事？”“奴才不知！”

　　　　“坤儿，既是皇上召见，你便随楚公公快些去吧！”“是！”

第255章囚禁承坤，入府求援（）　
跟随楚公公来到承天殿前，殿门开启之时，一阵冷风吹过，承坤心底不由地生出一种莫名之感。

　　　　跨入大殿，一步步稳稳前行，不知为何，承坤心头忽然浮现出昔日天牢之景象；在那里，他曾探望过一夜颓败的承泰；在那里，他曾亲眼看着如玉毒发惨死

　　　　“儿臣叩见父皇！”金阶之下，承坤跪行大礼。

　　　　“起来吧！”“谢父皇！”

　　　　“儿臣瞧着，父皇今日的气色很是明亮红润！”“岁月催人老！一日日，朕的身子已然大不如从前了！就在昨夜，朕的眼疾再次发作；万般苦楚之时，朕还以为自己的一双眼睛会再也看不到了。”

　　　　“父皇眼疾发作？事关龙体安泰，您为何”“施了针、用了药，朕已康复如常；朕还特别叮嘱了太医，叫他们不要小题大做，以免扰得阖宫不宁。”

　　　　说着，皇上低下头、瞧了瞧自己手腕上的念珠。

　　　　“这串珠子，朕已经随身戴了几十年；可不知为何，今时今日，朕竟突然觉得它很是硌手，若再留着，恐要成冗赘之物了！”

　　　　听此言，承坤微微凝眉，默而不语。

　　　　紧跟着，皇上摘下了那串珠子，随手抛在了面前的龙案上。

　　　　“承坤！”“儿臣在！”

　　　　“方才，你说朕容色焕发，你可知，这都是谁的功劳吗？”“父皇乃天子，自承神明护佑；父皇是君王，必得人臣、妻妾尽心侍奉。”

　　　　“嗯！朕的儿子果然才思敏捷，答起话来不疾不徐、入情入理。”

　　　　稍稍一顿，皇上接着说到：“听闻，为着查清小同子与紫环之事，你着实费了不少心思啊！”“回父皇，纵使受刑，紫环亦不肯承认与同公公私通之事；如此，儿臣一番前后思量，不禁心生疑虑。”

　　　　“疑虑？依你看，此事有何处最为成疑啊？”

　　　　此时，面对皇上之问，承坤并未立刻作答。

　　　　“怎么？莫非你不愿如实而答？”“不！儿臣万万不敢欺瞒父皇！”

　　　　“那就说出来！”“依儿臣愚见，最最存疑之处便是同公公口中曾刻意提到的红绣坊。”

　　　　随后，承坤将夜查红绣坊之事，一五一十地回禀了皇上

　　　　“将你在绣坊中搜到的衣物拿给朕瞧瞧吧！”“是！”

　　　　将小儿的锦缎衣衫呈于皇上后，承坤退回了原先之位。

　　　　“坤儿，若朕没有料错，发现此物之后，你是用剑将其挑出的吧！”

　　　　皇上此言一出，承坤心中顿时一颤。

　　　　放下手中之衣，皇上站起身，转而背向承坤。

　　　　“回去吧！日后，朕自会再召你！”“是！儿臣告退！”

　　　　“是时候了！是时候该沉一沉心性了！且莫要回永祥宫了，去澜息阁住上一段日子吧！”“父皇！”

　　　　骤然间，承坤惊惑不已，一下子跪倒在地。

　　　　“君命不可违！逆不从者，唯有剑尔！”

　　　　“你说什么？承坤被皇上送去了澜息阁？”“是！千真千真万确！奴才断断不会弄错的！”绮华宫中，喘息未平的安公公即刻答到。

　　　　“究竟出了什么事？难不成，承坤犯下了大错？”“娘娘，三皇子犯了什么错并不要紧，要紧的是皇上龙颜大怒、真真恼了他！”

　　　　“承坤被送进了澜息阁，如此一来”“如此一来，储君之位非六皇子莫属啊！”

　　　　“娘娘！咱们一直盼着的日子不会远了！”

　　　　正午之时，返回承天殿的路上，承汲迎面遇上了天师。

　　　　“奴才见过天师！”“姚护卫不必多礼！”

　　　　“这会儿，姚护卫是从哪儿回来啊？”“奉圣上之命，奴才刚刚护送三皇子去了岛上的澜息阁。”

　　　　听闻承汲之言，天师先是不动声色，紧跟着便是微微一笑。

　　　　“宫中事事难料、宠辱无常，不单单是臣下与奴才，就连皇子的境遇都是朝夕相异！”“天师久侍君王，自是参透世事、宠辱不惊！”

　　　　“奴才斗胆一问，还请天师指点！”“姚护卫但说无妨！”

　　　　“今朝一入澜息阁，三皇子又何日得出呢？”“万事皆由天定，世人唯有顺天安命！”

　　　　“奴婢见过四王爷！”“紫环？真的是你啊！”

　　　　“情急之下，奴婢奉娘娘之命，不得已前来王府！”“宫中出什么事了？你先起来，细细地说与本王听！”

　　　　“是不是皇贵妃她”“不！是三皇子”

　　　　“承坤？承坤如何了？”“三皇子被皇上送去了澜息阁！”

　　　　“什么？”

　　　　此刻，四王爷身子一晃，一下靠在了身后的桌案上。

　　　　“为何？皇上为何如此啊？”“事发突然，一时间，娘娘也理不出头绪、猜不透圣上之意啊！”

　　　　“皇贵妃有无求见皇上？”四王爷紧接着问到。“娘娘于承天殿外跪求面君，可可皇上就是不肯见！”

　　　　“澜息阁！又是如同噩梦一般的澜息阁！不！承坤不能呆在那儿！本王绝不能让他身陷绝境、坐以待毙！”

　　　　夜幕降临，繁华巍峨的皇宫随之沉入一片寂静。

　　　　“钰儿，这是母后特意命人用新法儿为你所制的莲子甜羹，你晚膳时进得不多，这会儿便再用些吧！”“是啊！六皇子，为着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您必得多用一些啊！”安公公附和到。

　　　　“母后，儿子儿子吃不下！”

　　　　说罢，承钰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你可是哪里不舒服？”皇后即刻问到。“没！没有！母后大可安心，儿子康健无虞！”

　　　　望着承钰的举止神情，皇后缓缓搁下了手中的汤匙。

　　　　“本宫知道，钰儿又在想念瑜妃了！”

　　　　“母后！儿子只是”“去吧！去碧秋苑看一看瑜妃吧！母后等着你回来！若这甜羹凉了，母后命宫人再去温热了便是！”

　　　　出得绮华宫，跟随安公公，承钰一路前往碧秋苑。

　　　　“公公，我去探望母亲，母后她她不会不高兴吧？”“哎！只要六皇子还记得皇后娘娘对您的好，娘娘的心就不会被伤着！”

　　　　“钰儿真真不愿让母后伤心！”“那就好！来日，待六皇子新君继位，莫要忘了皇后娘娘之恩德啊！”

　　　　“新君继位？我我能当皇帝？”“您是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儿子，为何不能继得大位啊？”

　　　　“不！我不愿做皇帝！”“这这是为何啊？”安公公突然停下脚步、收住了脸上的笑容。

　　　　“当皇帝太可怕！我害怕！”

第256章心头紧要，母子相伴（）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来了！”

　　　　“知道皇上在承天殿还没歇下，臣妾特意带了莲子甜羹过来。”“朕有些日子没尝到皇后的手艺了，这会儿，还真真是想念了！”

　　　　执起汤匙，皇上说到：“朕仿佛记得，承钰很是喜欢这莲子甜羹！”“皇上所言极是！钰儿素日最爱这莲子甜羹，每一回都能吃下两碗呢！”

　　　　“这时候，钰儿已然睡下了吧！”

　　　　听此言，皇后稍稍一顿。

　　　　“还没！安同鹿带着钰儿到碧秋苑去了！”

　　　　“怎的去了那儿？”皇上即刻问到。“一日日，钰儿心中惦念着瑜妃，臣妾看在眼里，也不好”

　　　　“这孩子！”

　　　　说罢，皇上不由地一息轻叹。

　　　　“皇上，臣妾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皇后试探着说到。“朕知道你要问什么！”

　　　　“三皇子究竟”“承坤没有做错什么！”

　　　　“没做错？”“是！他没有犯下什么大错，至少眼下，他还没能做错什么！”

　　　　“既无过错，皇上为何要将其送去澜息阁啊？”“朕要他沉一沉心性，朕要让他懂得顺天安命！”

　　　　“皇上，臣妾臣妾不太明白圣言之深意！”“日后，皇后终能了解朕之苦心！”

　　　　待皇后退出内殿之后，天师自屏风后走了出来。

　　　　“方才，天师也亲耳听到了，承钰虽已养在绮华宫多日，可他依旧心念瑜妃不忘。”“皇上，瑜妃娘娘毕竟是六皇子的生母，如此血脉亲情，又岂是轻易能断的！”

　　　　“其实，朕心里清楚，虽将承钰养在膝下，可皇后依旧自苦；她再难感受到最最真挚的母子之情，如此，不免忧伤过往、痛楚难消！”

　　　　望着余下的半盏莲子甜羹，一时间，皇上凝眉不语。

　　　　“身为君王，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祖宗基业，朕不能不苦着皇后，甚至，朕亦不能不苦着自己！”

　　　　“皇上，于六皇子，您”“承钰纯良仁孝，日后，就同承泰一样，得一封地、平安终老吧！”

　　　　“娘娘，夜深了，您还是歇下吧！”寝殿之内，紫环轻声说到。“坤儿困于澜息阁，本宫无计可救，你叫本宫如何安寝啊！”

　　　　“娘娘，今日，王爷已然亲口对奴婢说，定会想方设法相助三皇子。”“澜息阁！坤儿所入犹如无望之绝地！想来，纵使四王有全全之心，又能相助几何啊！”

　　　　此刻，灯烛之侧，雀贵妃垂泪不已。

　　　　突然间，她猛地抬起头来。

　　　　“环儿！你说，皇上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不！不会的！娘娘，情势未明之际，您不能先乱了自己的心啊！”

　　　　“眼见承泰继储无望，眼见自己的儿子远赴封地、再难相见，种种绝望与仇恨之下，德妃德妃又会不会向皇上告发本宫与四王昔年之事呢？”“不会的！断断不会的！那一日承天殿外，王爷已经亲口相告，若要保全二皇子性命，就绝不能多言一字！”

　　　　“她会怕，是不是？”“事关儿子的生死安危，又有哪一个母亲不怕呢？”

　　　　“怕？本宫也会怕！本宫真真是怕啊！本宫不怕死，可坤儿他绝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娘娘，王爷一定会有办法的！这最后一劫，三皇子定能化险为夷！”

　　　　“王爷再三叮嘱奴婢转告娘娘一句话，为了三皇子，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王爷！”“时辰不早了，王妃怎的还没歇下？”

　　　　“见书房中还亮着，妾身便想过来看一看王爷！”“一日日平静而过，又有书画为伴，我已甚为心安啊！”

　　　　此时，四王妃低下头微微一笑。

　　　　“夫妻多年，王爷之思虑，妾身又怎会不体谅呢？”

　　　　轻轻舒了口气，四王妃接着说到：“妾身知道，宫中出事了；为此，王爷心绪难宁、筹思不已！”

　　　　这一刻，面对王妃之言，四王爷沉默不语。

　　　　“若妾身没有猜错，今日，素衣入府之女便是宫中之人吧！”

　　　　“有些事，我并非”“王爷无须向妾身言说太多！妾身知道，今时今日，能让王爷如此筹谋于心之事，一定是大事、是最最紧要之事！”

　　　　“妾身斗胆一问，还请王爷莫要怪罪！”“王妃尽可直言！”

　　　　“就在刚才，自王府偏门而出之人，可是王爷的心腹密探？”“是！”

　　　　“十足可托可信？”“是！”

　　　　“既然如此，往后，为掩人耳目，王爷可准其经妾身之后苑，循隐蔽小路出入王府；情急之下，一旦有所疏漏，妾身亦可应变相照！”“王妃这般体谅，叫我如何”

　　　　“身为王爷之妻，王爷的紧要之事便是妾身的紧要之事！”“是！这紧要之事比我的命都重要！”

　　　　四王爷此言一出，王妃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王妃，你这是”“妾身知道，王爷心中最最紧要之事、最最紧要之人皆不在府中，但无论如何，求王爷一定要保全自身！”

　　　　“我想保全所有人！”“王爷！纵使天下之君，轻重缓急之时，亦不能保全所有人啊！”

　　　　“皇后娘娘！”“回来了！”

　　　　“承钰呢？可送回寝宫了？”“回娘娘，六皇子他”安公公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说吧！他又有什么心思了？”“六皇子硬是不肯跟奴才回来，说是说是想留在碧秋苑，陪着瑜妃一晚！”

　　　　“好啊！承钰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皇后缓缓合上双眼，泪滴悄然滑落。

　　　　“有时候，本宫当真是羡慕瑜妃啊！虽生不如死，却有个不离不弃的好儿子陪在身边！榻上的瑜妃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是，只要其一息尚存，她就能感觉得到；对母亲而言，只要儿子在，心里就是暖的！”

　　　　“娘娘！”“随他去吧！”

　　　　“本宫乏了，下去吧！”“是！请娘娘安寝，奴才告退！”

　　　　这一夜，承钰一直守在瑜妃身旁；伏在榻边，握着母亲依旧温热的手，残泪挂于眼角，他渐渐入眠

第257章母子团聚，外恩内仇（）　
清晨，皇后缓缓掀开了锦榻前的垂地纱帐。

　　　　“娘娘，时辰还早，您何不多歇一会儿！”婢女轻声说到。“心里头静不下，自然就睡不安稳！”

　　　　“安同鹿呢？”“回娘娘，安公公一早便去了碧秋苑！”

　　　　“嗯！他得去伺候承钰盥洗，再好生接回来用早膳！”

　　　　“早膳都备好了吗？”“娘娘安心，早膳已然备下，其中还有六皇子素日最爱的金瓜羹和水晶包子！”

　　　　听此言，皇后不由地一息轻叹。

　　　　“娘娘，您”“本宫虽处处用心，到头来，怕也是换不回承钰的母子真情啊！”

　　　　落座妆镜之前，侍女刚刚拿起玉梳，此刻，安公公疾步闯入了寝殿。

　　　　“你你这是怎的了？”“娘娘！娘娘！”

　　　　说罢，安公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出什么事了？”“娘娘！瑜妃不在了！六皇子六皇子也跟着去了！”

　　　　“叮”的一声，手中金簪落地，忽觉天旋地转，皇后跌在了地上

　　　　得知瑜妃与六皇子之死讯，承天殿内，皇上久久沉默不语。

　　　　“楚维盛！”“奴才在！”

　　　　“皇子一个个不能保全，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对朕的惩罚啊？”“皇上，生死由天，个人有个人的造化，这都是命数啊！”

　　　　“那一日，承钰亲口对朕说，他不愿做皇帝，他只盼着瑜妃能醒过来、母子团圆；今日，心愿终得偿，他们母子团聚了，却是共赴黄泉！”

　　　　龙案之前，皇上神情哀痛、仰头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