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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骨欢,邪帝的绝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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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陛下,微臣无能,孩子没能保住,已经没了。”冯太医沉重道。

“怎么保不住?”楚明锋震惊不已,希望和喜悦随着太医的话变成了失望与痛苦,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再把把脉……说不定孩子还在腹中……”

“陛下,容微臣禀奏。”冯太医是宫中擅治妇人孕产的老太医,对于小产自然是手到擒来,“二夫人此前服过各种药物,气虚体弱,不是诞育的最佳时机。二夫人怀了孩子,本是喜事,不过这几日过于劳累,胎像不稳,加之没有好好安胎调养,便有滑胎之象。半个时辰前,二夫人小腹受到撞击,这才保不住……”

“朕命你保住孩子!”楚明锋怒喝,“一定要保住孩子!保不住孩子,朕摘了你的脑袋!”

冯太医不慌不忙地跪地,道:“孩子已经没了,微臣没有本事让孩子起死回生,还请陛下赐微臣死罪。”

楚明锋踉跄地后退,跌坐在床尾,满目懊悔与悲痛。

是自己出手太重,害得她滑胎!是自己的错!

他摆摆手,冯太医站起身,“微臣先去煎药。”

寝房只剩下二人,他慢慢挨过去,握住她的小手,心中似有千斤重。

妩儿,孩子没了,你会不会怪朕?

是朕打死了我们的孩子,朕是刽子手……

**可怜的妩儿。她醒来后知道孩子没了,会不会怨恨他?加更咯,宝贝们不砸来支持,偶就伤心死鸟~~

【29】她恨死朕了

妩儿,朕没想到出手会那么重……当时,你说了那么伤人的话,朕气极了才会……

朕也不想亲手打死我们的孩子……朕心里有多痛,你可知道?

你怀了朕的骨肉,为什么不告诉朕?

楚明锋忽然想起一事,她怀了自己的骨肉,却跟晋王私奔,实在不可饶恕。说不定,她故意不告诉自己,故意带着自己的骨肉和晋王远走高飞……

如此想着,他才好受一点,负疚感少了一些,对晋王的恨又多了一重,对昏睡中的女子又爱又恨……

叶妩沉沉地睡着,小脸白如纸,双唇似覆霜,毫无血色,虚弱得让人想要好好呵护她。

这么看着她,那种疼惜、痴迷在他心中泛滥,他很想、很想抱着她,永远也不放开……

执起她的手,唇落在她的手背。

他的黑眸铺染了太多的情绪,痛楚,懊悔,怜爱,爱恨交织,却渐渐凝聚起一道冷戾的目光。

妩儿,你说你无心侍奉朕,求朕放你一马;那么,朕告诉你:此生此世,有朝一日,朕会给你一个名分,朕会让你心甘情愿地侍奉朕!

叶妩睡了半个多时辰才醒,小腹还有点隐隐的痛,不过可以忍受。

见他愣愣地坐在床沿,她凝视他的侧颜,想起前不久那一掌多么的重,想起他震怒异常,好像丧失了理智……为什么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看起来这么哀伤?为什么他的眼神这么悲痛?

宝宝?

她伸手去摸小腹,却摸不出来。

楚明锋听见了轻微的声响,转过身,惊喜道:“妩儿……”

“孩子呢?”她着急地问。

“冯太医说,你醒来就服药。”他从矮几上端来一碗汤药,扶她坐起身,“服药后,朕告诉你。”

叶妩只得乖乖地服药,喝完了追问。

他搁下瓷碗,轻握她的双肩,沉重道:“妩儿,你还年轻,日后还会怀孕。朕保证,我们一定会生养好多、好多孩子。”

这么说,孩子没了?

她心中凄冷,他亲手打死了自己的孩子,这就是现世报。

之前说那番话刺激他,逼他放了自己,没想到激怒了他,殃及腹中孩儿。

虽然她不想怀上他的骨肉,可是,虎毒不食子,孩子是无辜的,她不会不要孩子。

短短十几个时辰,她就失去了孩子。知道的时候,很错愕,失去的时候,伤筋动骨。

这是天意吗?

她将掌心放在小腹上,心中对在自己的腹中只活了一个月的孩子说:宝宝,我们没有缘分,下次再来找我,我会好好保护你。

楚明锋见她如此伤心,感同身受,丧子之痛无以言表。

“妩儿,不要这样,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他安慰道,把她搂进怀中。

“放开我!”叶妩激动地推他,“如你这般粗暴、狠戾,不配有孩子!”

“朕也是被你的话气着了,才会不分轻重……”

“陛下不是已有三个儿女吗?”她存心气他,不想再看见他,“失去这么一个,有什么要紧?”

他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你为朕生养的孩子,不一样。你冷静点……”

叶妩咬牙切齿地怒斥:“我不会再让你碰一根毫毛!滚!”

他柔声安抚她激动的情绪,却没有用,只好先离开,到隔壁厢房歇着。

她默默地呆坐,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痛苦?解脱?伤心?愤怒?

不多时,药效上来,她昏昏地睡了。

————

楚明锋等了两个时辰,等到夜色笼罩,她也没有醒。

名义上,叶妩是沈昭的二夫人,沈昭有必要知道滑胎一事,因此,他派人去传沈昭。

沈昭一进别馆的大门,小公公便小声说,二夫人滑胎了。

他心中一震,什么都没问,去见陛下。

进了厢房,小公公关上房门,沈昭行礼,楚明锋站在窗前,负手而立,恍若未闻。

与陛下相处十余年,在沈昭的记忆中,陛下还未曾有过这般失神的时候。

他大声唤了一声,楚明锋才听见,并未转过身,嗓音浸染了伤痛,万般沉重,“你来了。”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陛下还是放宽心吧。”沈昭走到他身后,温声安慰。

“你可知她如何滑胎的?”

“臣不知。”

“朕……盛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她撞向桌沿……”楚明锋的语声温淡而哀伤,却给人痛彻心扉的感觉,“朕亲手打死了朕的孩儿。”

沈昭的震惊比刚才听小公公说的时候更大,心潮涌动,好似巨浪滚滚。

良久,他才平息了心情,“陛下并不知她怀有身孕,陛下若要自责,不如想想如何安慰她。”

楚明锋的语声饱含惆怅与无奈,“朕安慰了,可是没有用……她恨死朕了,不会原谅朕了……”

沈昭静缓道:“她刚刚丧子,心情还没有平复,待事过境迁,她的心情好一些了,陛下再花点儿心思哄哄,想必她就会忘记丧子之痛了。”

“也只能如此了。”楚明锋长叹一声。

“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不如陛下先回宫。”

“她还没醒,等她醒了,朕再回宫。”

“陛下还没进膳吧,臣吩咐下人做点儿清爽的米粥和小菜。”

楚明锋点点头,沈昭便出去张罗了。

待他回来,把四碟小菜端上桌,看见陛下还是那么站着,还是那样的姿势,未曾动过。

陛下已经育有一子二女,后宫也曾发生过数次妃嫔滑胎之事,然而,在他记忆中,陛下从未将妃嫔滑胎放在心上,从未这般伤心。这一次,陛下重手打了叶妩,以致她滑胎丧子,自责是难免的;不过,在他看来,陛下不仅仅是自责、伤心,还有深深的懊悔、悲痛。

如此看来,陛下真心喜欢叶妩,才会看重、在乎她的孩子。

可惜,上苍开了个玩笑。

沈昭摆好碗筷,禀奏可进膳了,楚明锋转身走来,掀袍坐下,“陪朕吃一点儿吧。”

近看之下,沈昭有点骇然——短短几个时辰,陛下便憔悴了些许,不似平日里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模样。

吃了几口,楚明锋问:“妩儿可醒了?”沈昭摇头,“有丫鬟守着,陛下大可安心。”

楚明锋搁下碗筷,似是没胃口了,沈昭劝道:“陛下保重龙体。即使没胃口,陛下也要吃一点,不然陛下怎有精力每日出宫看望她?”

想想也是,楚明锋还是勉强吃了这尚算可口的粥菜。

饭后,下人撤下碗碟,奉上热茶,楚明锋坐立不安,走来走去,眉宇轻锁,又焦虑又着急。

沈昭站在一旁,自也担心叶妩,却不形于色,润和地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晋王?”

“朕还没想好,先关他几日再说。”

“晋王胆大妄为,行事莽撞,不思后果,的确应该面壁思过。陛下怎么惩处晋王都不为过,难办的是,若是惩处太重,只怕伤了太后的心。”沈昭分析得一针见血。

“朕知道,这才没想好如何惩处。”楚明锋犀利地盯着他,“你有什么想法?”

“臣也还没想到。”沈昭淡淡道。

“想到了告诉朕。”

有人敲门,小公公说,二夫人醒了。

楚明锋欣喜地出了厢房,沈昭跟着出来。

二人正要进房,里面却传出叶妩恶劣的叫声:“我不见任何人!谁也不许进来!”

四只脚顿时停住,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僵在门槛外。

叶妩火气十足、稍显虚弱的声音再次传出来:“胆敢进来,我就自尽!”

楚明锋转过身,走到灯影昏红的小苑,脸膛绷着,好似饱受打击。

沈昭知道,陛下从未有过如此待遇。一入后宫,哪个妃嫔不是逢迎献媚、耍尽手段取悦他?哪个妃嫔胆敢把陛下驱至殿外?

站了片刻,楚明锋往外走去,沈昭暗道不妙,立刻追上去。

“陛下,她只是一时之气,陛下莫往心里去。”

“朕明白。”楚明锋脚下不停,“妩儿心痛,朕亦悲痛,见面只会徒惹伤心。朕改日再来看她。”

沈昭送陛下到大门,看着陛下走了才回身。

回到小苑,他望着虚掩着的寝房,片刻后,终究转身。

吩咐下人好好伺候着,他便回右相府。

————

楚明轩接到旨意,在听雨台面壁思过一个月,届时如有悔改之心,再放出来。

孙太后没有为他求情,甚至很少踏出慈宁殿。

叶妩滑胎,养了六七日就可以外出散心。这期间,楚明锋没有来,她省心多了,也清静不少。

他为什么没有来,她没有猜度他的心思,只盼着早点儿康复。

十日后,冯太医说她的身子复原得差不多了,无须再服药了。

这日午后,阿紫陪着她前往右相府。

早在她滑胎的次日,阿紫就回到别馆服侍她。而之前,阿紫被轿夫打晕,醒来时手脚被绑着,却空无一人。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割断绳子,回到别馆时已经半夜了,却发现二夫人没有回来,于是,她连夜去右相府禀报,沈昭这才知道叶妩出事了。

当即,沈昭进宫向陛下禀奏,不过楚明锋已经接到别馆的侍卫的禀奏,叶妩还没有回别馆,大概出事了。

按照阿紫的说辞,叶妩被人掳了,他们断定,晋王带走了她。

于是,楚明锋派王统领兵分三路去追。

阿紫本想回别馆等二夫人回来,沈昭让她暂时留在右相府,虽然她觉得蹊跷,但也遵命行事。

叶妩知道沈昭的心思,不让阿紫回别馆,就是不想她碍手碍脚,让楚明锋和自己好好谈。

抵达右相府,下人有意阻拦,阿紫怒喝了几句,他们才放行。

沈昭在书房,叶妩让阿紫在外面等,独自进去。

正巧有人出来,她差点儿撞上,连忙止步。

定睛一眼,原来是沈夫人。

沈夫人对她点头,眸光温婉,然后就离开了书房。

沈昭站在书案一侧,午后晴灿的日光从西窗度入,地上一片明艳,斜照在他身上,使得他的白袍一半明亮如昼,一半暗黑如夜,那张冠玉般的脸也半明半暗,阴晴相伴。

叶妩站定,看着这个温润如玉、睿智如神的男子,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滋味。

他和贺峰容貌相像,她情不自禁地把对贺峰的感情投射在他身上,希望得到他的怜惜与爱护。可是,她没料到,他的聪明绝顶只为辅佐天子,他的温柔如风只是表象,她得到的只有他的狠心、冷落,他甚至亲手将自己送给楚明锋。

如此男人,如此孬种,让人失望透顶。

千般悔恨,万般痛心,皆已时过境迁,而今,她的心中只剩冰冷。

“近来天冷,外出多添衣服。”沈昭温和而语,见她的脸庞仍无红润之色,不由得有点担忧。

“我的身子,大人不必费心;我的事,大人也不必操心。”叶妩冷冷道。

他不介意她的冷言冷语,“我让下人沏一杯热茶……”

她冷目相对,“不必了,说完几句话我就走。”

他摆手示意她坐下,“请说。”

她不坐,从广袂里取出一张雪白的纸,递给他,“这是休书,我已写好,劳烦大人签字、盖印。”

沈昭一愣,犹豫了须臾才接过,展开来看。

她要他休了她!

**沈昭真的会如她所愿吗?

【30】让她臣服于朕仅此而已?”

他明白她的心思,陛下重手打她,以致她丧子,让她痛彻心扉、心如死灰;她不想再当私宠,躲开自己和陛下,逃得远远的。

“大人签字、盖印吧。”叶妩清冷道,语气颇像吩咐。

“我明白你的心思。”他语气淡淡,慢慢地将休书撕成四片,“这封休书,我从未见过。”

“你——”她又惊又气,深吸一口气,平息心中的怒气,“大人什么意思?”

“既为沈家人,一世就是沈家人。”沈昭的嗓音里颇有坚定之意,“不为沈家人,便是沈家鬼。”

听到这句话,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了,“堂堂右相好意思说这样的话?”她惊怒交加,尖刻道,“名义上,我是沈家人,是当朝右相的二夫人,实际上,我是陛下的私宠,跟你沈家无任何关系!是你这个以才智闻名天下的右相大人亲手将我送到龙榻上!你不是男人!”

他并不生气,她说得很对,他不是男人。

她悲愤地控诉:“你不敢有不臣之心,不敢激怒陛下,不敢遵循自己的意愿,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为什么不放过我?”

沈昭的脸孔仍然波澜不兴,“纵然我如你所愿,你也逃不掉!”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必管。”

“你有丧子之痛,陛下也有,陛下的痛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他语重心长地劝,“你可知,陛下多么自责、多么痛恨自己?”

“他怎么样,与我无关!”她恨恨道,美眸微眯,眸光阴冷。

“陛下为你做了多少,你可知道?陛下让苏皇后被毒蛇咬死,在宫宴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怒斥安阳公主,陛下这般维护你,你不会猜不到。”沈昭娓娓道来,“这些日子,陛下日夜自责、寝食难安,不入后宫,我从未见过陛下这般自苦。陛下待你之心,你是看不见,还是不愿看见?”

叶妩冷冷一笑,笑里交织着嘲讽与忿然,“那大人又可知我有多痛苦?终于嫁给喜欢的男子,即使是侧室,我也不介意,因为我以为他会待我好。大人可知,嫁给喜欢的男子,却得不到他的珍惜、怜爱,是什么滋味?大人可知,当一个女子被夫君亲手送到憎恨的龙榻,是什么滋味?大人可知,当一个女子心如死灰,只求解脱,夫君却劝她回到龙榻,又是什么滋味?”

一字字,一句句,字字哀伤,句句悲痛,仿似饱含血泪。

她眉骨酸热,泪水聚在眼中,缓缓滑下,“这种滋味,生不如死,万念俱灰。”

如此控诉,如此伤痛,让他动容。

沈昭心痛如割,好像有一柄小刀切开他伪装得毫无破绽的皮,皮下却血肉模糊……他慢步上前,伸臂将她揽入怀中,将她的头摁在肩头……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叶妩想推开他,不想再被他的假仁假义迷惑,可是,这温暖的胸膛让她迷恋,让她舍不得抽身离去。

她恨自己不够狠心。

“妩儿,我不是天神,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力所能及,我会做;有心无力,我只能罢手。”他的嗓音含有些微的哭音,虽然他竭力忍着心中的悲怆,“不是我不愿,而是我无能为力;不是我心甘情愿,而是我不得不如此;不是我心如磐石,而是我的心已经不属于我。”

这句话,好似佛偈,高深莫测,寓意深刻,即使他再说几遍,她也听不懂。

她痛哭流涕,“你看透了所有人,算到了任何事,怎么会没有法子?”

沈昭的语气轻缓而哀痛,“我只是一介凡人,很多时候,我也无能为力。”

叶妩“呜呜”地哭,“你再想想……一定有法子的……”

“很早之前,你就无处可逃。”

“无处可逃?很早之前?为什么?”

“你爹手握重兵,你身为长女,陛下怎么会让你嫁给旁人 ?'…99down'”他仍然搂着她,这清瘦的身躯让他心驰魂荡,即使只是片刻的拥有,也足以让他忘却所有,“纵然你再不愿,再不甘心,此生此世,你也必然是天子宠妃。所幸陛下待你并非无心、无情……”

她猛地推开他,眼眸含泪,怒火直喷,“说来说去,你还是劝我回到他身边!你还是不折不扣、猥琐无能的孬种!”

沈昭眉宇深凝,“纵然我休了你,陛下也不会放过你!你能逃到哪里去?”

叶妩凄然道:“我恨你!”

话音落地,如刀剑落地,铿锵决绝。

然后,她转过身,悲伤地离开。

他看着她倔犟的倩影渐行渐远,心中哀痛,眼中蓄满了热泪。

————

御书房。

御案上堆着一座小山似的奏折,楚明锋正在看的折子所奏并非好事,气得扔出老远;下一个折子也不是好事,也扔了。连续四五个折子都是如此,他本就心烦气躁,这下更烦躁了,一拂广袂,一堆奏折滑落在地。

站在一旁的小公公知道今日龙颜不悦,连忙去捡奏折。

楚明锋端起放在一角的茶盏喝茶,由于不防,被茶水烫着了舌头,气得摔了茶盏,茶水和碎瓷片洒了一地。

小公公惊慌地跪地,“奴才伺候不周,还请陛下降罪。”

“朕出去走走,不必跟着。”楚明锋径自出了御书房。

刚出殿门,他就看见沈昭稳步走来,于是两人走向附近的小花苑。

深秋时节,满地黄叶,枝桠光秃秃的,倒是别有一番风景。有黄叶飞旋在半空,随风飘荡,姿态曼妙而婉转,宛如一段缠绵悱恻的舞,引人注目。

宫人见到他们,纷纷行礼,楚明锋挥退他们,小花苑便只有满目的秋意和两个男子。

“朕听闻,昨日妩儿去找你?”他的语气好似随口问道。

“她调养十日,身子好了,陛下得空便去看看她吧。”沈昭的语气就如这秋日长空,淡然中蕴着深意,“丧子之痛,她还无法释怀,陛下不如多给她一些时日。”

“她跟你说了什么?”楚明锋的步履稍微滞缓,说完又往前走。

“她郁结难抒,情绪不定,臣安慰了几句。”仅此而已?”

沈昭的语气温和得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她备好一封休书,要臣签字、盖印。”

楚明锋惊震地睁眸,面色一沉,“她胆大包天!”

沈昭淡然一笑,“如若她不是胆大包天,陛下也不会钟情于她。”

“放肆!”楚明锋白了他一眼,目光微闪,移向角落里的一株红枫,“朕何时钟情于她?”

“臣撕了那封休书,陛下大可安心。只是……”

“有话便说罢。”

“陛下可有打算给她一个名分?”

“朕还未想过这件事。”楚明锋眸心一跳,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神色怪怪的,“你有好主意?”

沈昭的嗓音温润如水,“臣也是临时起意。”

楚明锋棱角分明的唇角噙着一抹苦涩,“只怕她不要任何名分。”

冷风扫来,沈昭的纯白广袂拂动如云,飘逸而纯净,“恕臣直言,她的性情、心思与一般的妃嫔大为迥异,陛下多花点儿心思,必能收服她的心。”

楚明锋眼眸一亮,“不如你支几招给朕。”

“这……”

“说。”

“陛下要臣说,臣便说说一己之想。陛下习惯了宫人的恭敬、顺从和妃嫔的温柔、逢迎,对陛下来说,妃嫔取悦陛下,而非陛下取悦妃嫔。她并非一般的女子,对陛下没有敬仰之心、爱慕之情,要让她取悦陛下,只怕有点难。那么,陛下想得到她的心,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花点儿心思哄哄她,也算是‘取悦’她吧。只不过,陛下要稍微放下身段,让她看到陛下的真心、真情。”

楚明锋瞠目,“你的意思是,朕放下天子之尊取悦她、哄她?”

沈昭颔首微笑,“儿女之情,夫妻之道,莫不如此。试问,她看不到陛下对她的情有多深,如何消弭对陛下的恨?”

楚明锋不以为然,“朕不这么想。女人可以宠、可以爱,但不能让她知道朕的心思和对她的情,否则,女人一旦知道朕的底线,就会恃宠生骄、无法无天。”

沈昭笑问:“那陛下如何征服她?”

“你自有一套,朕亦有一套。”楚明锋缓缓眯眼,目光变得犀利,“像妩儿这样有主见的女子,外表柔弱,内心坚强,只有朕才能驾驭得了她。朕自有法子让她臣服于朕!”

“臣拭目以待。”沈昭和润地笑,心中却泛起担忧。

————

叶妩想去看看娘亲,想去潇湘楼散散心,却出不去。

大门、侧门的侍卫不放行,说大人有令,二夫人身子弱,不宜外出。

她知道,这是楚明锋的命令。为了防止自己再次逃跑,他未雨绸缪,将自己软禁在别馆。

事已至此,便安心调养吧,哪里也不去。

阿紫不知就里,对铁面无情的侍卫吼了好几回,却无济于事。

日复一日,秋光老尽,草木凋零,整个别馆一片肃杀,风大的时候,满目凄迷。

距离舞蹈才艺大赛决赛只有两日,叶妩想着估计不能参加这场盛事了。

这日,午膳后,周姑姑忽然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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