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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诱不乖情人-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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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姨曾经对她说过:“大姐,你是个好人。”
为了这句话,她整整的哭泣了一夜。
为了做个好人,她付出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其实,她只是很爱很爱汤俊峰的父亲。
她真是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了守望一分叫人绝望的爱,可以容忍到那样。
有时候她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如果时光再倒回三十年,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勇气重新做一次抉择:比如,拒绝父亲的安排。
汤母心里深深的叹息谁都听不见,大家只是听见珍姨在说:“大姐,你都是小时候在哈尔滨那边落下的毛病,遭罪啊。”
珍姨一边给汤母布碗筷,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胖胖的脸上全是由衷的怜悯。
林安琪看着汤俊峰的母亲,也看着珍姨,想着她们之间古怪的关系,竟然能相处的亲如姐妹,也真是一种说不好的缘分了。
然后,她想,汤俊峰的父亲一定是位英挺帅气的军官。
珍姨的话也让她有些明白了,汤俊峰的母亲可能并不是土生土长的青岛人,而是出身在东北边境什么地区的混血儿。
汤俊峰,貌似应该是第二代的混血儿了。
看着汤家母子二人相对而坐,个子都是非常的高大,林安琪不由地想到,从前好像在哪本医学杂志上看过,个子高大的人骨骼确实会容易疏松,
她突然想起父亲曾经治疗关节痛的一种土方;但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
初冬的大海边并不是个好玩的去处,汤俊峰不禁竖起风衣的领子。
海天之处,有白色的海鸥在不停的翱翔啼叫,远处有很多乘风破浪的海轮。
“琪琪,这样冷的天,干嘛非要来海边?你又不是没有看过大海,要是夏天,我们还可以去游泳,现在这个季节,大海一点看头都没有,连海水都是黑色的。”
汤俊峰很大声的对林安琪抱怨着,不明白林安琪大老远的非要拉着他来大海边干什么?
他觉得她一定是在拉着他来这里缅怀一下云都的大海,不过,这两处的海水还真是相连着的。
“怎么?不乐意了?我就是要来,我来是要捉些沙子回去玩儿。”
林安琪故意气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牛皮纸袋子。
很大的海风让汤俊峰没有听真切林安琪的话,他一下子把脸凑在她脸上,很大声的问道:“什么?你要捉虾子玩儿?得了吧,我的女神,你要是能在这大海边捉住虾子,我就全部生吃掉,如何?”
林安琪也愕然了一下,旋即就听明白汤俊峰是打岔了,顿时就乐不可支的忍笑道:“好啊,我捉给你看,可是你自己说的哦,全部生吃掉,不许耍赖,耍赖是小狗。”
林安琪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子,撑开牛皮纸袋子,很快就捧满了一纸袋的沙子。
汤俊峰顿时满脸黑线,拔腿就跑。
他才知道自己是听岔了。
“站住,不许跑,不许耍赖,你自己亲口说的,要全部生吃掉,哈哈哈,耍赖的是小狗。”
“琪琪,不要闹了,你又不是小女孩了,还玩沙子?快倒了,我们回去吧,海边风太大,会被吹感冒的。”
汤俊峰一边在前面跑,一边回头对林安琪大笑着叫喊道。
“不要,我要看你生吃沙子,你要是不喜欢吃生的,回去我用铁锅炒熟了给你吃如何?”
林安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地搂着怀里牛皮纸袋子里的沙子,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好狠毒的女人,竟然逼自己老公吃沙子,哼哼哼,看我回去以后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知道我真正的厉害。”
汤俊峰又跑又笑,很快就瘫倒在沙滩上。
林安琪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也倒在他身上。
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第三十章 无能为力的哀伤()
珍姨和林安琪一口弄了口铁锅,仔细的把林安琪宝贝似的从海边带回来的沙子倒进铁锅里,并且还加上佐料,拿到灶头上,打着火,汤俊峰顿时看着,惊恐的瞪大眼睛:这女人不是疯了吧?真要炒沙子给他吃?
林安琪一扭头,看见他满脸古怪的表情,顿时笑岔了气。
“琪琪,什么事请这么高兴呢?哎,你们回来真好,这里真是好久都听不见这样的欢声笑语了。”
汤母温婉的声音在二楼的楼梯口响起。
林安琪对汤俊峰做了一个鬼脸:“妈起来了。”
汤俊峰赶紧噔噔噔的跑上楼梯,搀扶住母亲,一本正经的抱屈道:“妈,您媳妇欺负我,要炒沙子给我吃。”
汤母笑了起来:“阿峰,你胡说什么呢?她们这是想办法给妈治疗风湿关节疼。”
汤俊峰故意做出惊慌的样子,极力指控:“不会吧?妈,沙子怎么能治病呢?琪琪就是在胡闹吧?我看见她还叫珍姨加了佐料在里面呢……您不知道,我把她的话听岔了,她说捉沙子,我听成捉虾子,我说她要是能在海边捉得住虾子我就生吃了……”
汤母早就掌不住,笑的呵呵的:“傻孩子,什么佐料?那是加些陈醋在沙子里面,一起炒热了,给我焐腿,阿峰,妈发现你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这样的孩子才是妈最喜欢的,你爸对着我严肃沉默了一辈子,我真担心你会像他,也是阴沉沉的活一辈子。”
汤俊峰不乐意了:“妈,您是说您儿子从前都是阴沉沉的?”
汤母点点头:“差不多了,你不会忘记你从前老是爱皱着眉头的吧?这次你带着琪琪回来,成天都是乐呵呵的,妈看你好像一次眉头都没有皱过,调皮话也多了,这才像个正常的年轻人。”
汤俊峰咂咂嘴巴:“妈,您这是在夸您儿子呢?说的我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其实,您媳妇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七仙女呢,妈,您知道安琪的意思吗?外国话就是天使,中国话就是七仙女,哈哈哈……”
本来在儿子的搀扶下慢慢地往下走的汤母听见汤俊峰的话,忽然似有所触,她扶着楼梯扶手停下,放低了声音对汤俊峰说道:“阿峰,你准备在老家呆多久?是不是……该要去看看安静了?”
汤俊峰也收敛了脸上的嬉皮笑脸:“本来准备回来和大姐好好谈谈的,看来大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原谅我的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要把证先给办好了……安静,我会和琪琪一起去看看她的。”
汤母刚刚开心一点的脸上顿时的又愁肠百结起来:“这件事情怨不得你大姐不肯原谅你……妈也不想多说你什么了,只要你觉得开心幸福就好。你?和琪琪一起去看安静,合适吗?还有安雅,那嫚儿的心思我也知道……哎,造孽啊,叫妈怎么能放心得下你们……”
汤俊峰赶紧扶住母亲的胳膊劝慰道:“妈,您放心,我和我大姐之间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琪琪最善解人意,只有体贴我的;嗨,刚哄您开心一点,又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妈,多少年了,我就没有看过您好好的笑一会儿,我觉得我从前的阴沉和您也有很大的关系,您说是不是?”
汤母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妈不是不想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我们家的情形你不是不知道,幸亏还有你大姐撑着,也难为着她,毕竟也不是我和你爸亲生的女儿,我们家也就外面好看些,我这心里……沉重啊!”
汤俊峰赶紧的搂住自己母亲肩膀一下,安慰的说道:“妈,您不要想那么多了,您的苦我最懂得,这些年,您一直为了这个家操劳忧虑,毁了您自己的身体也毁了您的一生。”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微笑了一下:“儿子现在已经想通了,我既然连和米氏的联姻都舍弃了,就索性自私到底,也坚决不会重蹈您的覆辙,我会尽力的安排好她们,但是不会为她们连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的。”
汤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汤俊峰的手背,点点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厨房里,珍姨听着林安琪用铁铲翻着铁锅里沙子的叫人牙蔘的声音,忍不住直用手捂住耳朵。
林安琪笑道:“珍姨,你先出去看看吧,妈好像起床了,峻峰不会照顾的,这里我来搞就行了。”
珍姨赶紧答应一声,嘴里嘀咕道:“哎呦,这声音,听得人心里直着慌,琪琪,你听着不难受啊?”
林安琪一边搅拌着铁锅里的沙子一边愉快的说道:“不会,我在老家的时候帮我姥姥弄过几次的,已经习惯了,多听几次就没所谓的了。”
珍姨点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有些感叹似的说道:“多好的小嫚儿啊,怨不得阿峰这样上心。”
林安琪把炒热的细沙冷却到适宜的温度,装在布袋里均匀的摊平,仔细的敷在汤母两条腿疼痛的最厉害的部位,然后再拿棉被焐上。
汤俊峰手忙脚乱的在一边帮忙,珍姨和汤母不时的相对而笑。
等到林安琪出去洗手的时候,珍姨小声的对汤母说道:“大姐,这才是您真正的福气。”
汤母看着汤俊峰,微笑不语,满脸享受的样子。
汤俊峰坐到自己母亲的床边:“妈,感觉怎么样了?”
汤母伸手拍拍儿子的手臂:“儿子,想听实话吗?”
汤俊峰顿时有些紧张起来,支吾道:“妈……当然,怎么?琪琪做的不够好吗?妈,是不是敷上去您的腿疼的更厉害了?给我看看……”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揭开刚才林安琪仔细盖在母亲腿上的棉被。
“你慌什么呢?不是……”
汤母一把抓住儿子的手阻止道。
“妈,那您?想说什么真话?妈,您不要吓唬我好不好嘛!”
汤俊峰虽然嘴里这样嗔怪着自己的老娘,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盯着自己母亲的脸,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神色?
汤母抿嘴笑道:“阿峰,你居然也这么不淡定起来,真是关心则乱,哎,看着你对琪琪这样好,我真觉得安慰,妈想说的实话就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被自己媳妇这样细心体贴照顾的一天,真是一次就足以叫妈心满意足了。”
汤俊峰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妈,您怎么会有这种念头?难道儿子和媳妇体贴照顾自己的母亲不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也值得您说的这样郑重其事?”
珍姨也看着汤俊峰笑道:“阿峰,你现在是觉得你和你媳妇伺候大姐是很正常的,我问问你,如果和你结婚的是米氏家的那位小姐呢?或者是……安静安雅姐妹,有没有这种可能,大冷的天,她们哪一个会亲自去海边捧回沙子,亲自拿铁锅炒热?亲自给大姐敷在腿上?”
汤母点点头:“别说米氏家的小姐,就算是其他的小嫚儿,也未必能如此的尽心尽意,阿峰,妈不像你们汤家出生的人,冷傲还自以为是,总是喜欢高高在上的待人,好像别人对他好都是应该的,都是理所当然的,你要记住,琪琪是给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地珍惜。”
汤俊峰张张嘴,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末了,才对着自己母亲和珍姨轻轻地点点头。
……
安静疗养的那家精神病治疗中心在市郊。
他们打了出租车去那里看望安静。
尽管汤俊峰和自己母亲告别时显得刻意的轻描淡写,但是林安琪还是感觉到上了车以后,他就一直沉默着,连身体都显得僵硬,林安琪也不敢出声询问他什么,只能默默地看车窗外面的风景。
一路上,林安琪看见车窗外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初冬的太阳不甚热烈,淡淡的照着一晃而过行人街道和各种各样的繁华景物。
林安琪反反复复的在想,不知道安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叫汤俊峰至今不能释怀的女孩。
她几乎能感受到一个重情的男人,对自己的初恋情人那种深切的无能为力的哀伤,甚至是愧疚之心。
她虽然这样想着,心里却很平静,几乎连一丝的妒意都没有。
甚至,不矫情的说,还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悲悯。
这种悲悯折射在她的脸上,就是一种安静平和的相随。
林安琪并不知道她这种本能的处事天性恰恰正是汤俊峰目前最需要的,不聒噪,不是非,只是一种陪伴。
他们似乎坐了好久的车,才来到这家精神病疗养中心。
下了车,虽然是在阳光里,一股初冬的风还是携着寒气扑面而来,汤俊峰双手插在自己风衣的口袋里,神情冷凝,林安琪拎着珍姨和汤俊峰母亲安静准备的冬衣食品什么的东西,小跟班似的站在他背后。
一个男人在即将面对自己可能已经是无知无觉的初恋时,作为他现在的女人,林安琪觉得,自己还是淡定点,坚强点。
所以,她尽可能的保持着身体的独立,免得会触及某些人因为沉浸在某种不能释怀的情绪之中,而会灼伤别人的底线。
她静静地陪着汤俊峰站在疗养中心巨大沉重的铁门前,铁门静静地关闭着,居然显得安宁祥和。
第三十一章 不能触及的疼痛()
“啊……”
突然,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从铁门里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叫人陡然感到心悸,瞬间才能明白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
接着就是一阵狂乱的叫嚷和歇斯底里的大笑,甚至有些辨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声音了。
然后有人很大声的训斥,可能是陪护人员在控制着癫狂的病人。
站在汤俊峰身后的林安琪没有看见他的脸色瞬间有些苍白。
此时的汤俊峰似乎被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一声嚎叫刺痛了某根神经;林安琪看见他似乎蹒跚的后退了一步,然后,他转过脸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琪琪,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瞬间,林安琪以为汤俊峰是想鼓励她,或者说是想要安慰她,让她不要感到害怕,随即她就发现自己这个念头错的实在是离谱。
她看见汤俊峰苍白的脸色,还有他看上去带着祈求似的眼神,已经他听起来有些发抖的声音。
天,他分明是在像她寻求支撑和帮助。
就像一个已经没有了主见的小男孩,祈祈的看着她。
林安琪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汤俊峰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她露出如此脆弱惶惑的一面。
可能谁都不能体会,安静,正是汤俊峰生命里不能触及的疼痛。
他们曾经是美好的,但是上天就这么冷酷的不容商榷的隔断了他们,疯掉的未尝不是幸福的那个,清醒着的才是无可开解。
安静,一定是在他们最情浓的时候发病的,所以汤俊峰才这样的不能自制。
在他的内心深处,曾经的那份恋情还停留在最美丽的时候,所以,他不想面对现在的安静。
她也忽然明白了,而这,正因为是他对她信任已极的自然流露。
一种震动和感动混合着的情绪激荡在林安琪的胸腔之中,她强迫自己迅速的镇定了下来。
林安琪对着汤俊峰露出一个温暖的笑:“不要这样,即使,我知道,她曾经是你最爱的女人,但是,毕竟她还活着,就算是她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你总得尽你曾经爱过她的心,不是吗?”
她鼓励的的看着汤俊峰,然后反过来抓住他有些冰冷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
“琪琪……”
汤俊峰的脸上悲喜莫名,毫不掩饰他似乎非常害怕看见现在的安静,也对林安琪的善解人意非常感激。
林安琪一阵心疼,她真是从来没有见他这样情怯过。
“别这样,忘记你们的从前,现在,我才是你爱的女人,你放心,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再也不会离开,安静是我们的妹妹,来,我们一起去看看她,我想,她如果有知,一定也会祝福我们的。”
林安琪看着汤俊峰悲哀深邃的眼眸,轻轻地说道。
汤俊峰突然把林安琪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是搂住一个可以令他终身坚强的依凭。
安静的主治医生陈主任接待了他们。
“汤先生,你好像有两年没有过来看望安小姐了吧,安小姐的情况不是太好,我们……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希望家属有空多来看看她吧。”
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神情冷漠,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慢条斯理,本来含有责怪意思的语言听起来却像是款慰,让人觉得治疗精神病的医生似乎也是有所与众不同的。
“是的,谢谢陈主任您的提醒,这几年我一直在外面……劳劳碌碌的,对安静是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感谢疗养院对安静的照顾和治疗,以后,我们以后会多来看看她的。”
汤俊峰已经稍微的恢复了一些淡定,陈主任听见他说“我们”,便特意的对林安琪看了一眼。
林安琪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允许去看一看安静。
“那行吧,我带你们先去病房看看病人吧。”
陈主任先站了起来对汤俊峰和林安琪说道。
汤俊峰赶紧说道:“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陈主任您要是有事就不要陪着我们了。”
陈主任依旧有些冷淡的说道:“安小姐已经转病区了,还是我带你们过去吧。”
汤俊峰很惊讶:“转病区?什么意思?安静她?”
陈主任没有理睬汤俊峰的追问,自己率先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汤俊峰不由地和林安琪面面相觑了一下,两个人只得也赶紧跟着走出陈主任办公室。
平心而论,疗养院的内部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但是,那层层比监狱有之过而无不及的铁门铁栏看在正常人的眼睛里,却叫人感到很不舒服。
一些穿白大褂的医生和蓝色护工服的医护人员不停的和陈主任点头打招呼,或者顺便询问交代几句工作上的事情,有些病情轻微的病人在护工或者自己家里请来的陪护照顾下,在苍翠的雪松竹子旁边散步或者发呆。
汤俊峰和林安琪沉默的跟着陈主任一直往疗养院的纵深处走去。
一幢乳白色独立楼房前,入眼的是“重症监护”几个字样。
汤俊峰的脸部表情几乎有些扭曲,他在想安静的母亲最后发病的样子。
那时候,虽然父母做了最严密的防范,但那些防范只是针对几个小女孩。
作为家里力气最大的唯一男孩,他还是被叫过去目睹了一次。
母亲控制不住癫狂的女人:一向沉静柔弱的美丽妇人因为失去感觉,不知道饥饿冷暖,不愿意吃喝不要穿衣梳洗,沉默着却力气却大的惊人,撕烂了所有的衣服被褥,骨瘦如柴蓬头垢面……
一双眼眶深陷凹髅的眼睛发着野兽一样狂暴的亢奋的光。
也正是因为那次的亲眼目睹,才让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逾越那种可怕的心理障碍了。
他一直记得安静的发病,就是突然惯碎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撕烂自己全部的衣物……
现在,他才明白,他是一直想逃避的,他实在是不想亲眼目睹安静像她母亲那样的最后时刻。
可是,就像当初,他作为家里唯一的有气力的男孩,不得不被父母叫去帮忙。
现在,他作为必须对安静最终的了结负责的责任人,他必须的来面对,来目睹。
可能所有的人都觉得,既然他是男人,就应该拥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事实上,他的脆弱除了林安琪,谁都不知道。
而林安琪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个男人那份不堪一击的脆弱。
林安琪在心里设想过千百种安静现在的模样,唯一没有想的到的是:随着陈主任亲自推开一间病房的门,入眼的竟是,一张单人病床上,一个骨瘦如柴形容枯槁的,根本就看不出年纪的女人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
“安小姐很久不知道进食了,现在全靠点滴维持生命,我们也有征求过汤女士的意见,是放弃治疗还是继续维持,汤女士不忍心抛弃,安小姐的妹妹也极力要求维持自己姐姐的生命,所以我们就设了专门的治疗病房。”
陈主任依旧神情冷漠,就像在陈述一件司空见惯的例行公事。
林安琪却已经看到惊心动魄。
她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她赫然看见,安静枯骨似的一只手中,竟然还紧紧地抓着一只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枝条编织的枯萎黑灰的花环了。
瞬间,她明白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她想起在西安,想起侯哥手下的人送她塑料樱花花环时汤俊峰的古怪。
当她抬起头看向汤俊峰,汤俊峰已经泪流满面。
他没有再向安静的病床多走进一步,只是流着泪默默地注视着病床上已经无知无觉的安静,陈主任似乎摇了摇头,先退了出去。
“还能……唤醒她吗?”
林安琪有些不忍的低声问道。
她看见安静似乎没有穿衣服,好像是赤身**的裹在一条医院的薄被之中。
虽然已经是初冬,但是这家疗养院似乎还没有开始供暖,林安琪有些不忍的想到,不知道安静会不会觉得冷?
“我们是不是要那床棉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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