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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鸡三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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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十二月二十七日,今天,便是他父母双亲大人落难的忌日。
    凶讯传来之日,适当他充身发配于南直隶应天府刘英之府第,那一纸油墨版报,至今还收藏在身。
    报上消息该是金氏夫妇因畏罪在狱中自缢而死,实在是不耐于内廷都督马步云的严刑拷打、逼供,才自双双寻了短见。
    时间真快,这已是一年以前的事了。
    父母冤沉海底,大仇未报。金孟逍这一位昔日的名门公子,得庇于老奴孟昭恩谊,以其子孟小月名顶替,苟且偷生,辗转流离,发配为奴,才得保命至今,个中曲折,惨绝人寰,偶一思及,亦有锥心沥肝之痛,真正不忍卒思,不足为外人道及也!
    哭泣既毕,这才找出了日间所备下的纸钱,便在眼前一个瓦盆里焚烧起来。
    想不到火势甚大,轰的一下子燃烧起来,差一点连祭桌四周的案帖子也烧着了,孟小月忙自把瓦盆拉开,纸灰飞扬,飘得满屋都是,黯影里直似一天蝴蝶,便在这一天纸灰蝴蝶里,恍惚看见了父母的面影,栲栲大小的两颗血淋淋人头,上下翻飞,加之爱儿的声声呼唤,便是铁石心肠人儿,也为之动性断肠,孟小月疑真似幻地扑捉着一天幻影,大呼一声“爹娘”,扑倒在祭桌上……
    便自在这一霎,幻像消逝,迷离灯影里,犹自见满屋飘动的纸灰!便是那种清冷冷的孤伤感觉,战栗着他,真似一身气血也为之冻结了……
    窗外传过来沙沙的寒风声,细小的雪粒,飘打在纸窗上的那种声音。这声音最是听来惆怅。情夜里极是清晰,声声在耳,感觉着,外面仿佛是又下雪了。
    孟小月待将有所振作,却于这一霎,清晰地听见了有人叩门的“笃笃!”声。
    心里一惊,孟小月出声喝问:“谁?”右手出掌,呼地熄灭了祭桌上一双白烛。
    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
    如此深夜,谁还会到这里来?
    随着孟小月更快的扑身之势,抢到了门前,霍地拉开了柴扉,外面一片耀眼的白,哪里有半个人影?
    却是对面大树簌簌地起了一阵颤动,抖落下零落落雪,孟小月却是意会着有人藏匿其上,哼了一声,陡地扑身而前,一连四五个起纵,直扑树下,树下仰视树上,静悄悄的哪里有任何人影。忽然起了一阵风,惹得落雪簌簌。
    孟小月才自警悟到,原来是这么回事,目光逡巡当儿,却只见一条人影,直由自己居处的草舍拔身而起,身法灵巧,雪夜里有似冲天大雁,翩翩乎已落身高墙之上。
    这一次所见清晰,再无可疑。
    孟小月“嘿!”了一声,脚下用功,用“燕子三抄水”的轻功绝技,蓦蓦扑了过去。
    无如两者之间间隔数丈,俟到他扑身来到眼前,对方夜行人早已失了踪影。
    孟小月心里吃惊,立身院墙之上,四下里打量一眼,哪里有任何踪影?
    好快的身法!
    忖思着先时所见只不过七八丈的距离,一转眼的当儿,竞自失了踪影,且是来去无声,寸草不惊,只看这般从容架式,当知其为大家一流身手的事属必然。看来这王府一地,真正卧虎藏龙,非比等闲,自己若不谨慎言行,势将暴露身世,无地自容。
    这么一想,只觉着遍体生凉,忽然,他像是触及了什么,暗叫了声:“不好!”陡地飘身而下,急急向居住的草堂赶回。
    灯光复明。
    房间里各物依旧。
    婆娑烛焰,摇动着满屋的凄凉。瓦盆里已无余烬,先时散飞的一天纸灰,俱已落空,白白的落了一地。
    孟小月却是发现了什么!
    那是几个极不显眼的足迹脚印,却是一经注目,所见昭然。
    可以猜想出,来人的心思灵巧,足迹的显示,来人像是以脚尖企步而行,地面上不过微微数点,梅花样的点缀着几处雪屑。
    孟小月俯下身子仔细的瞧了瞧,用手指拈着雪屑细看,再无可疑,那个人确是进来屋里了。
    随着足印的移换,清晰的标明着来人在屋内的一切活动,在不过丈许方圆之间,其中立足于供桌前的两点足迹,一经注目,尤其令孟小月有“惊心动魄”之感。
    “天啊……”
    孟小月只觉着双腿一软,差一点坐了下来。
    假设着,这个人确如足迹所示,立身供桌正前,手持火种,那么,供桌上那只书有自己父母以及自己真实姓名的供鉴,必为所见,那么,自己的身世一切均将暴露无遗了。
    是谁?
    王府的总管高大爷?
    侍卫头子李铁池?
    设非是此二人之一,谁又会有如此身手?却是又有些不像。以他二人那等跋扈嚣张声势,实在难以想象会对自己采取如此隐忍姿态,应是早已向自己出手问罪,又何必如此鬼鬼祟祟,一副生怕为自己撞破、见面尴尬模样。
    这么一想,心情略微安定,觉得甚是有理,再想方才所见那个人影,身材颇似细纤灵巧,雪光映衬里,仿佛身上披有一袭长帔……
    一个念头,突然自他心底升起。
    她是一个女人!
    再看地面足迹,小小梅花印记,以之与女子纤足弓方鞋印证,应是十分恰当,顿时,他明白了,一点都不错,来人确是一个女人。
    三姑娘裘贵芝?还是她继母那个行动诡异的红衣妇人?后者自前此为自己飞石误伤之后,极可能心里种下了仇恨,伺机来摸摸自己底细以为日后的报复作好准备,这一点也不无可能。
    再想,那一天拜见裘大可老先生时,双方对话,裘老爷子亦曾提起自己满门为奸宦马步云所陷害事,言下不无同情,当时情景,裘老头语涉玄机,虽未明言对自己伪称的出身而有所置疑,其实已呼之欲出,那么,今夜他差遣妻女来对自己进一步有所刺探,实亦在情理之中了。
    心里这么胡乱地想着,匆匆收拾了桌上的供物,把书有父母姓名的供签在瓦盆里烧了。
    火光耸动里,却让他意外地又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枚闪着亮光的珠子。
    拾在手里看看,竟是一枚连有细致银链的珍珠耳坠。
    不用说,必然是来人匆忙中遗落。且先代为收藏,暗中再细细打探,以此对证,正可测出来人到底是谁——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第三章 巧遇名师
    这两天孟小月如坐针毡,行事谨慎,如履薄冰,总以为小辫子为人抓住,一经抖露便是不可收拾的杀身之祸。
    偏偏是事情平静得很,虽然他一再对身边各人注意,包括三姑娘在内,却是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也看不出来,尤其是三姑娘像往常的一样自然,一派天真无邪,实在难以想象她是作伪。
    这可就深深地令孟小月不解了。
    天还不大亮,孟小月就起来,洗漱方毕,未及着衣,裘老爷子却意外地来了。
    孟小月心里一怔,忙自把对方让进了屋里。
    “老爷子请坐,这么早就起来了?”
    一面说,慌不迭地为他在瓦匝里倒了一碗水,裘先生接过来一口气喝了,说:“再来一碗。”
    倒过来,他又喝了。
    孟小月再要去倒,老爷子哈哈一笑,自己动手拿过瓦匝来,里面还有多半罐子,却见他左脚前跨,竟自一口气,长鲸吸水似的把罐子里的水全都喝了。
    “老爷子,好水量,您这是……”
    “没有见过吧!”裘先生一笑落座道:“这叫‘饮水式’,晨饮万斛,百脉尽通,好处多着啦,小伙子,哈哈……看来你要学的还多着哪!”
    瞧瞧他这一身!
    黑缎子灯笼套裤,下面扎着绑脚,上身丝棉小袄敞着领口,连件罩肩儿都没穿,头上扎戴着马尾罗巾加着根犀玉奇簪贯发,虽说是一大把子年岁了,看起来仍然文采斐然,自有读书人风流气质。
    一旁桌子上放着他的随身长衣,里面像是包裹着把家伙。
    这么冷的天,点水成冰,他却脸色红润,眉梢发际更似透有汗渍。
    孟小月忽然明白了,声音放小了,“您老这样子,像是刚练过功夫?”
    “对了!”裘大可细长的眼角,拉出了长长的两道笑纹:“你才知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这身功夫,一年四季,一天没停过。”
    孟小月“哦!”了一声,眼冒精光。
    “小伙子,怎么着?也想练练?”
    “老爷子您是说……”
    裘大可微微一笑:“这不就过年了?明天是三十,咱们就从年初三开始……那时候我自会来找你!”
    孟小月一喜,站起来道:“您是说……您老人家收下我了。”
    “哈!”裘大可哼了一声:“以后再说吧,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留意你,你不是也在偷偷练不是?”
    “啊……”孟小月呆了一呆:“原来您……”
    “那还用说?”裘先生含着微笑说:“你的气功、轻功,都很有一手,看样子像是南天派的,白头鹰马九先生是你师父?”
    “这……”
    孟小月大吃了一惊,想不到对方已把自己摸得这么清楚,竟连自己出身师门也都知道,事出突然,不免面现张惶。
    略为镇定,抱拳道:“您老是怎么看出来的?实不相瞒,我确实从马九先生练过功夫……”
    “这就对了,”裘先生点头说:“马家门的罩功,在江湖上享有盛名,这门功夫一经练成,夏不厌暑,冬不畏寒,对于练武的人最是受益无穷,不过……”
    微微一笑,他接着说:“他的功夫也只是到此为止了,再要往上可得全靠自己琢磨,以及改投名师,请高人指点了。”
    孟小月大为折服,点头不语。实在是由对方这番话,印证当日师父马九所说,几乎一字不差,由此可见,这个裘大可果有过人的阅历而知人甚深。
    裘大可一顿又说:“剑是兵刃之首,谈到剑术,马九先生可就又差一层了!”
    说时他随手打开了桌上的衣服,就势拿起了里面包着的一口木制长剑,就手一拧,唰地直指向孟小月前胸而进。
    “啊!”
    孟小月凹腹吸胸,霍地向后一收。
    裘大可一声叱道:“好式子!”
    话声未已,掌中剑已反手弹起,孟小月警觉着他必有高招出手,慌不迭旋身自位上跳起,却是慢了一步。裘大可的木剑抖手之间,竟改由他顶头而落,大股剑风,劈头直下,其势万钧,猛烈无匹。
    孟小月陡然一惊,右手飞起,以弹指功待将向对方木剑上点去,借以化解眼前之一记凌厉杀招,却是其势不及,登时只觉着右面肩胛骨缝间一麻,一阵尖锐的刺痛,已为对方手上木剑指住。
    虽然只是一口木剑,却大非寻常,感觉着传自剑身的森森剑气,即使一把真的剑,也难能臻此。
    孟小月讶然睁大了眼向对方望着,一时还真弄不清他的意欲何为?
    自然,裘老头此刻显了这么一手,他的武者至高身手境界已表露无遗,之于孟小月内心的震惊确是前所未曾。对于裘大可这般出神入化的剑技,更是打心眼儿里为之折服。
    裘大可哈哈一笑,目射精光道:“我特意施展这么一手,为的是要你明白及看清楚了,上乘的剑技,无不得力于气的运用,你此刻一定感觉着被剑刺得生疼,其实不然,你偏头看看,就知道了。”
    孟小月依言偏头一看,才知道对方手上木剑,距离着自己肩胛穴缝处,分明还有三寸左右,并不曾真的扎着,却是感觉着如此刺痛,像是真的扎着一样,这才明白,对方所运用的,竟是传说中上乘剑术不可或缺的“剑炁”了!那么,眼前的这个貌似儒雅的裘大可,其实深藏不露,该是有何等惊人身份,也就可以想知了。
    随着裘大可收回的木剑,孟小月才恍然若释。
    裘老头一笑拿起了桌上的衣服说:“走啦!”
    天可是蒙蒙的有些亮了,再晚一些王府的人起来了,可就多有不便。
    在门口,裘大可回身说:“明天是大年三十啦,家里弄了好些菜,你来吃团圆饭吧!”
    刚把自己收拾好了,要出门儿,三姑娘可就来了。
    穿着一身大红,鬓边插着一朵红梅,三姑娘这副模样,较诸平日要娇气多了。
    相视一笑。
    三姑娘插着腰说:“要出门儿?”
    孟小月说:“正要到府上叨扰,姑娘有事?”
    三姑娘笑说:“那可好,我就是专程来邀请你的!不过,还早,坐一会再走吧!”
    孟小月拉过一张椅子请坐,三姑娘坐下来,笑看着对方点头说:“穿上新衣裳啦?好帅!”
    “过年嘛!”孟小月把新沏的茶,为她倒上一碗:“姑娘喝茶!”
    三姑娘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含着笑意,颇似有情地在他脸上望着。
    “这么一穿着,还真像是哪个大宅门的王孙公子哥儿,怪不得我爹常说,说你是一条潜水的龙,不定哪一天大水一涨,你就要趁势飞天了,看看还真像是这么回事!”
    孟小月呆了一呆,苦笑说:“老爷子真会说笑话。”便不多言。只以为对方姑娘既已知道了自己身世,故意出言试探,她既不与明说,自己也就装糊涂装到底,看看后来如何。
    端起茶来,轻轻呷了一口,三姑娘说:“我哥哥和两个师兄都回来啦!回头你就见着了!”
    “啊!你哥哥……”
    “你不知道?”三姑娘说:“他们一向都在外面跑生意,一年也只回来这么一次……也都成了家,来一趟也很不方便!”
    孟小月点头说:“原来这样,那么,这几天你家里可热闹了!全家都团圆了,恭喜,恭喜!”
    三姑娘笑了笑,带着几分牵强的表情说:“他们都比我大得多,平常阴阳怪气的,说话老气横秋的……回头你见着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眉尖一挑,又说:“对啦,看样子老爷子还是真要收你为徒呢,特意地要你见见三个未来的师兄!”
    孟小月感激地道:“令尊确实太看重我了,只怕我这个不成材的徒弟,到头来令他老人家失望,那可就……”
    才说到这里,门上有人轻敲两下道:“小孟在吗?”
    话声娇细,三姑娘一听就认了出来,忙自站起来说:“春绸来啦!”
    话声未已,房门已被推开,三姨娘身边的那个宠婢春绸,已是当门而立。
    手里抱着包东西,脸上笑靥不失,一眼看见了三姑娘,呆了一呆说:“啊!姑娘也在这里?我太冒失了……”
    三姑娘笑说:“没有的话……都是自己人,我是来请小孟去家吃年夜饭的……是三姨娘差你来的?”
    春绸笑应说:“奶奶打发我送点东西给小孟,还有……”
    三姑娘道:“你们谈谈吧,我走了……”回头看向孟小月说:“回头完了事,想着来家吃饭,我走了!”便自转身出去。
    春绸等她走远才自笑说:“刚才三奶奶还在问说,今天晚上不知道你到哪去过年?这好,敢情到裘老先生家去吃饭,那就好了!”
    一面指着桌上的包袱说:“这是奶奶赏你的衣裳,说是你要有空,叫你现在就去一趟!”
    孟小月站起来说:“好吧,还有什么交代没有?”
    春绸说:“王爷刚才走了,奶奶最怕人多吵得慌,要我在没有人的时候,带你过去。这会儿正好,来,我们走吧!”
    看来三姑娘在三姨娘跟前还远了一层,这个春绸才真的是三姨娘跟前的心腹人,此刻她忽然想见自己,又为了什么?
    和上一次一样,三姨娘正在作画。
    画房里多了一大瓶红梅,顿时显现出几许诗情画意,看见孟小月进来,三姨娘顿时放下了手里的画笔。
    “夫人过年好!”孟小月一抱拳道:“谢谢夫人的赏赐!”
    三姨娘笑说:“衣服还合适?样子好不好?”
    孟小月怔了一怔,欠身说:“我匆匆来见,还没有打开一看!”
    “回头你试试吧,要是大还是小,只管交给春绸,叫她们给改去!”
    三姨娘回身在一张铺有皮垫的太师椅子上坐下来。春绸上茶后退出。
    “要是我猜得不错,裘姑娘他们应该请你今天晚上去吃年夜饭,对不对?”
    三姨娘脸上含蓄着微微的笑,眼睛里透着机伶,微微偏过脸盘儿向孟小月瞧着,模样儿十分俏皮,那样子极似未曾出阁的天真少女,和今天的王爷宠妾身份,可就有些不大相称。孟小月几乎不敢和她眼光相接,这个女人太机警,生怕一窥之下,即为她看出了心里隐秘一样。
    “小孟,你坐下来,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不知你乐不乐意?”
    三姨娘缓缓端起了茶碗,呷了一口,脸上显着微微的笑,给人以讳莫如深的感觉。
    “夫人的意思是……”
    “我觉得这个花把式的工作,太委屈了你!”
    孟小月刚要分说,三姨娘摆了一下手,止住了他,笑笑说:“这可是你出头的机会,当然我不勉强你,可是男儿一生,应当奋发图强,难道你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不然就该趁着年轻,有一番作为……你说对不对?”
    “夫人说的是……”孟小月点点头,一时还弄不清对方的真实意图。
    “那就好!”三姨娘说:“眼前有一个机会,可以在王爷跟前当差,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保荐你,那可比眼前这个花匠的身份有出息多了!”
    孟小月微微一笑,暗忖道:三姨娘呀!你枉自看来聪明,颇似有知人之明,其实却不免仍是俗人一个,你哪里知道,我孟小月乃是顶天立地的伟男子,更何况身罹血海深仇,眼下在此隐居,不过是暂时之计,何尝还会有什么功名进取之心?真正是笑话了。
    自然,这念头也只是在他心里打转,表面上却报以感激的微笑。
    “夫人是要打发我出这个园子?”
    “那也不是!”三姨娘眼神里传递着几许神秘道:“你仍然住在这里,这样,我给你实说了吧,这可是一个晋身之阶呢!”
    “昨天……”她接着说:“王爷私上给我透露说,北京的马相阁要来了!”
    “马相……阁?”
    “内廷都督马步云,马老相阁要来了!”
    “啊!”这一惊非同小可,孟小月只觉得全身一震,简直是难以置信:“夫人是说,那个马……步云要来武昌?”
    三姨娘微微点了一下头,一笑说:“你怎么啦?”
    “啊……没有……没有……”孟小月强自镇定道:“马老大人的大名……我久仰了……一时失态,夫人请勿怪罪!”
    “你说话很文雅……一点也不像是个粗人……”三姨娘说:“我当然不会怪罪你。可是你也该心里放机灵一点,要沉得住气,才能够成就大事,是不是呢?”
    “夫人……”
    这一惊较诸前此更有过之,却是三姨娘那张脸上讳莫如深,并不曾显现出一些痕迹。
    站起来,她缓缓走向窗前,隔着敞开的一扇窗户,远远地向着对面那棵红梅打量着。
    孟小月简直有些激动了,三姨娘这么不着边际的几句话,真令他心里既惊又吓,一个念头迸出脑海——
    “莫非她知道了……?”
    “怎么会……”
    转念再想,绝无可能,她只是别有所指,或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话虽如此,孟小月可不敢掉以轻心,一股丹田之力下充小腹,一霎间全身俱都满了劲道,三姨娘果有异心,说不得只好向她出手……
    却是三姨娘那般温柔的仪态,在在打消了他的萌生杀机,随着她缓缓转过的身子,脸上含蓄着甜甜的笑。
    “是这么回事,你听我说!”她说:“马相阁就要来王府作客,王爷打算多留他在府里住上几天,昨天他跟我说,打算招待马相阁住在这赏心小苑里,要我们都先搬出去!”
    孟小月心里一阵发紧,缓缓点头说:“原来如此……夫人的意思是……”
    三姨娘说:“这个人虽是个宦官出身,如今的权势可是大极了。听王爷说他为人极讲排场,这一次来到武昌,更是奉了圣上的旨意,为皇室采办物品本珠,这件事王爷早已得到了圣上知会,要王爷协同买办,只是却不知道由他出马……”
    三姨娘纤纤细手拿起了一块盘子里剥好的桂圆肉,放进嘴里慢慢吃着,眼神儿缓缓落在对面孟小月的脸上,这才说到了正题儿。
    “你当然应该也听说了,马步云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到哪里去都护从如云,这一次到王府,碍着王爷的面子,他自然不敢太过排场,可是王爷却注意到了,说是要推荐两个人,在他身边负责护卫,这就是我为你设想的晋身之阶!”
    孟小月心里暗暗叫了声:“天哪……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这可是父母先人在天的阴灵保佑,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机会转变?”
    他强自镇定着自己,却是眼睛里亦不自觉地流出了兴奋的光彩,那是一种揉合了快意与仇恨的冲动,所幸三姨娘并不曾细细觉察。
    “夫人!”他用镇定的声音说:“您打算要我去?”
    三姨娘微微点了一下头:“对了,我想在王爷面前保荐你去……我知道,你身上有武功,本事不错,你可愿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你是王爷推荐的人,马老相阁定会另眼相待,只要蒙他赏识,你还怕没有出头之日?”
    三姨娘脸现笑靥,眼神儿雾样的迷离,在在显示着她的心思缜密、纤细。
    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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