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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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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突然觉得一亮,那么明光璀璨的一闪,随即便发觉不是有了光线,而是顾南衣一抬手扔掉了他的万年纱笠。
月光已经走过高窗,四面只剩下那般沉沉的黑暗,然而那人只是掀开纱幕,便如流星般明光四射,摄人眼目。
那双绝艳倾城的眼睛,到底该有多明亮?是呼卓格达木雪山之巅万年积雪融化,泻就雪莲漂浮的清泉一池?还是三千里金沙海疆深海之底,千年珠蚌用生命孕育出的聚宝之珠?
近在咫尺的极致光华,因耀眼太过,而令人忘却一切本源。
凤知微并没有看见那双眼到底什么模样,更别提看清顾南衣容颜,因为下一刻,那张脸已经无限度的靠近来,低声呢喃间呼吸灼热:“热”
他似乎真的很热,从呼吸到体温都如熔浆翻滚灼烧,下意识靠近一切比自己温度低的物体,于是那伏在枕边的女子微凉的面颊,便成了足可救赎的冰泉。
他靠近她,青荇微涩洁净的气息越发浓烈,随即一伸手,把住了她的脸。
他牢牢捧住她的脸,不满意手下人皮面具不自然的触感,手指一弹面具弹飞,女子细嫩洁白如玉如冰的脸颊,在黑暗中幽幽闪光。
他满意于这种玉般凉水般清的感觉,立即将自己火热的脸,凑了过去
凤知微完全没有了动作。
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超出了她的思想准备。
那人清郁的气味近在咫尺,长而密的睫毛扫在她脸颊上,他将她的脸当做最好用的冰袋,捧在手中揉啊揉捏啊捏,完了还不够,用自己的脸蹭完这边蹭那边。
黑暗斗室,耳鬓厮磨
却全无旖旎,令她想哭
好歹她大家闺秀出身,也算幼承庭训谨守礼教,如今虽被逼沦落为生存不得不事事从权,却也不能沦落成人形冰袋
不就是我脸上比较凉吗?
凤知微心念一动,体内那股与热流中和的沁凉之气立即开始慢慢收敛,她的体温慢慢升了上去,脸上浮出淡淡红晕。
顾南衣很快就感觉到他磨蹭着的那张柔软而微凉的东西不凉了,立即失望的放开手,然而那般逼入血脉的燥热依旧令他难以忍受,他想了想,抬手,解扣子。
解他从来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长衣。
他醉成那样,动作依旧极快极稳定,手指翻飞间,唰一下凤知微眼前就出现颈项如玉,一线锁骨精致平直,那般精妙又流丽的弧度,天神之手无法绘其线条之美。
凤知微轰的一声爆炸了。
祖宗啊,为什么你总有无数的花样来折磨我?
她含泪扑过去,不顾一切调动体内那股压制热流的寒气,将自己如花似玉的脸拼命送到人家面前,乞求:“别脱,别脱,你摸,你摸”
她扑得太快,一把将那正在脱衣服的人撞倒,随即酒意一冲,脑中一晕,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斗室黑暗,压与被压者在酒国浮游,寂静无声。
隔壁,淳于猛高举酒壶往下倾倒,倒出泥灰一头,他摸摸头,愕然道:“喝完了?完了”
“醒醒,醒醒”
“醒醒!”
“混账!还不醒!”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语声,遥远得像是发自山海之外,飘飘荡荡闯进耳膜,扰乱无梦的睡眠,凤知微不情不愿摇摇头,将怀中的被子抱得更紧。
“啪!”
什么东西砸在脸上生痛,火辣辣的感觉惊得半醒的她瞬间睁开双眼,乍一睁眼只觉得黑暗扑面而来,好大一会儿才认出还在斗室床上,头顶斗室窗口,探出一张雪白的脸。
凤知微眨眨眼睛,摸摸脸,反应十分快捷的感觉到面具不在脸上,立即伸手摸索到面具戴了起来,很庆幸上方光线不好,应该看不清楚她的动作。
这一摸,摸到起伏的“被褥”,温暖的肌肤,光滑的
凤知微立即蛇咬了般缩手。
不会吧
随即她鼓起勇气回头,果然悲哀的看见,某醉得人事不知的少爷,正被她睡在身下
他的脸半掩在暗处,沉睡的姿态宁静安谧,却不同于平日毫无动静和表情的死水般的静,而是微微有些不安,手掌掩住的长眉,轻皱着。
不知怎的,只是看这人安睡的姿态,便觉得四面气韵沉和,午夜里玉树悄然绽放琼花。
凤知微的目光,在那小半张脸上飞速掠过,微微犹豫之后,取过纱笠,轻轻盖住了他的脸。
她不想看见,不愿看见。
有些事,不触及,比触及要幸福。
第36章()
做完这些,她才抬头看上方,认出那石子砸醒她的,是那个骄横古怪的林韶。
他不是也关禁闭?怎么跑到上面去了?
“喂,我说,天亮了就是书院学试了!”林韶性子急躁直入主题,“该死的辛子砚,一关就是七天,存心要我们错过盛会?不成!不成!”
“等等。”凤知微脑子还在发晕,听着迷糊,截住了她,“学试不是三天后么?”
“你睡了三天啦!”林韶嗤笑她,“猪似的,叫也叫不醒,喂,我好不容易过来的,走不走?我还得在学试上打败你呢!”
“我怎么是你对手?”凤知微捧着脑袋,“饶了我吧少爷。”
“不行!”林韶大怒,“未战先认输,什么玩意!你今儿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他唰的一下消失在小窗口,过了一会,吊下了一个绳子。
“我还以为你能打开门让我大大方方走出去。”凤知微对着绳子苦笑。
“得了,辛子砚安排的事儿,哪那么容易解决。”林韶不耐烦,“好不容易才把人调开半个时辰,再不走来不及了。”
凤知微回头看了眼顾南衣,算了,少爷酒还没醒,再呆下去保不准还要出什么新玩意,还是走吧。
从绳子攀援上屋顶,毫不意外的看见果然人都出来了,淳于猛看见她就嘿嘿一笑,道:“酒神!”
凤知微白他一眼,心想奴家的牺牲实在是令人发指难以启齿啊
“赶紧走,走。先去我那换衣服。”林韶得意洋洋,“今儿一定要大闹考堂听说父皇帝和太子,还有亲王们都来呢!”
凤知微负手站在屋檐上,四面晨曦初露,朝霞刹那间便穿越千山万水奔来她脚底,她在万丈霞光中衣衫猎猎,眼神倒映着万里奔腾的水和不灭遥迢的山。
她眯着眼睛,微微叹息。
“起风了”
黎明前夕,最黑暗的时辰。
凤知微在后院一处穿堂前和那几个暂且分了手,回房去换衣服——她死睡了三天,衣衫凌乱满身酒气,实在不宜这样出现人前。
其实换衣服是假,她现在考虑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偷溜离开书院算了,所以她在半路谎称要上茅房,把跟着她的燕怀石也甩了。
酒意还未去,那酒之烈,本就在天盛皇朝首屈一指,再好酒量不过三杯,凤知微走了一阵,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她忙不迭的找了个角落大吐,吐了一阵一抬头,突然发现眼前景物有异。
四面花木扶疏,掩映一座小楼,小楼沉默在黑暗里,毫无灯火。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凤知微眼睛却微微眯了眯。
这座楼四周,似乎是有阵法看起来很近,想真要走近,却比登天还难。
她能走到这里,还是靠那本册子,最近经常翻看,一些阵法步法已经深入心中。
她是无意中闯到什么要紧地方的外围了吗?
凤知微立即就想走,然后身子刚支起一半,立即又伏下身来。
附近,有齐整的脚步声,还有衣袂带风声。
花木一阵轻微摇动,将远处射来的光影驱散,只是那摇动十分怪异,竟然不是枝叶之动,整片乌压压的低矮灌木,都在微微移动。
随即,另一片乌压压的东西,从移开的灌木之间,冒了出来。
四面的空气,突然便凝重了几分。
黑暗中,地面之下,无声冒出不明物体,携一股铁锈般森寒的杀气自地底而来——这场景着实有几分诡异。
凤知微紧紧贴着地面一动不动,随着那些物体的逐渐升高,出现在地平线之上,才认出那些乌压压的都是人头。
从地下走出的大军?
她呼吸放得越发轻细,几乎没有声息。
头顶突有衣袂带风声掠过,一条黑影蝙蝠般穿越上空,掠上小楼之巅,半空中一个转身,一张僵木面具掩在暗淡微光里。
是三天前在饭堂,用一柄飞剑拦下顾南衣一指的那个黑衣褐袍人,当时他站在辛子砚身后,不动如山。
那人遥遥立于小楼飞檐之巅,一片落叶般轻,一块磐石般稳,他于半空回首,目光正落在凤知微藏身的花木后。
凤知微呼吸一紧,连眼睛都闭上了——遇上这种高手,目光都会令他警觉。
那人静静立在檐角,始终不动,不离开,高处大风吹得他衣衫飞舞,眼神坚硬有如实质,带着沉沉的怀疑,重锤般击在十数丈外的地面上。
凤知微冷汗,渐渐沁出了背。
从那人轻功看来,要杀她实在易如反掌。
此刻,生死关头。
“吱呀”一声,推窗之声不响,却惊得夜鸟飞起,黑沉沉的小楼二楼窗户突然被推开,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拉住了那褐袍人,轻轻巧巧便将他拉了进去。
隐约宽大袍袖一闪,露出的手臂白生生。
凤知微趴在地面上,舒了口气,顾不得险些吃进一嘴泥土。
刚才那无意中救她一命的,是辛子砚吧,除了他,还有谁能把那个铁石一般的人拖走呢。
地面上裂开的地道已经走出更多人来,远远聚集在小楼之下,过了一阵,无声散开。
这些人训练有素,行动利落,连兵刃都用黑布包好,以免在夜色中发出反光给人发现。
至于他们去哪里,要做什么,凤知微已经不敢再猜。
天亮后,就是书院院试
林韶先前那句话突然冲进脑海,她又出了一身冷汗。
第37章()
眼见人群散开,四面警卫降低,她缓缓移动身子,试图不动声色撤出。
今夜必须离开书院!
然而她身子突然僵住。
她僵在那里,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所有动作!
她错了!
不该现在动的!
那地面灌木机关,还没有关闭,那说明还会有人出来!
最后出来的,一定是
诸般念头在脑海中纷乱一闪,她再也不能慢慢移动,身子一纵,这段时间自然修炼的体内气流一转,瞬间奔了出去。
逃!
然而身后一声低笑。
笑声很凉,不是那种彻骨的冷,而是凉,像细薄的花叶上刚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看那花叶新鲜温暖,触及了,却是沁人刺手。
一袭深黑色披风被夜风卷起,倒飞在凤知微眼前,隐约扭曲夸张的淡金色花朵一闪。
那花朵在凤知微眼前张扬一舞,传来的气息华艳清凉。
凤知微立即知道那是谁,却根本来不及思考,这次不是前三次,那些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这事,却再无幸理。
身后那人的手,已经拍向她天灵。
凤知微突然趴了下去。
她那一趴毫无预兆毫不顾惜,整个人以狗啃泥之势平平贴向地面,那人一拍,顿时落空。
一声微带惊疑的“唔”声传来,显见那人对这一招也很意外,明明凤知微武功平平,不想如此机变。
凤知微的机变还不止于此。
她那招狗啃式并不那么简单,来自于那本万能册子,册子主人似乎对奇门歪道的武功十分有兴趣,也似乎丝毫不自重身份,只要能伤人逃命,都不介意试上一试,所以这招狗啃式便是改良狗啃,落地之后,全身肌肤关节立即挪动游弋,在地上可以改变方向平移出数丈之远。
凤知微现在当然做不到这个,她使尽全力,不过游出五尺,不过这也够了,身子一卷间她已经骨碌碌将自己滚了出去。
先前她已经看好地形,滚的方向地面微带斜坡,这一滚又是数丈,随即她跳起便奔。
身后那人似乎并不急,好整以暇的看她狼狈逃窜,在她身形将要掠出视野之际,突然手一招,指间不知何时已经搭上了一柄奇形精巧小弩。
小弩不似中原所制,两边蛇形垂红缨,其上弩箭长短不一,光泽微红,在夜色中血一般流淌开来。
扣指,抹弦,搭箭,风将发丝和弩弓红缨猎猎吹起,拂在那人光洁脸颊,黑暗里其人如月,月色中怒放淡金色曼陀罗花。
箭尖锋锐,对准凤知微后心。
远远的,凤知微突然手一抬,头也不回背对那人,高高举起一样东西。
那东西圆而长,闪着金属光泽,顶端隐约可见一个拉环,她的手指,正紧紧扣着拉环。
看上去像是个旗花火箭。
暗红的弩弓突然顿住,弩箭将出未出之际,那人手指一挽,刹那间将弓一收。
只这一顿间,凤知微已经跑开,那人立于浓郁夜色里,看着凤知微灵活的身影,十分熟练的穿越那些看似简单其实复杂的阵法,无声跑远。
天边一线鱼肚白远远浮现,晨曦里他眉宇风流清雅,眼神森然沉凝。
穿林过榭,凤知微奔出了一身汗,晨风吹来,通身冰凉。
刚才要不是拿出火箭,那锋锐无伦的箭,一定早已穿入她后心。
她那一举,是告诉他——你可以杀了我,但在弩箭穿入我后心之前,我一定来得及射出旗花。
值此非常时刻,一点动静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而他一定准备了很久,也一定不愿被这个火箭打乱计划,将一腔心血付诸东流。
凤知微相信,他宁可事后再慢慢查访杀人灭口,也不会让她射出这旗花。
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同归于尽。
凤知微抚摸着那圆筒,心中感叹,这东西还是和燕怀石要来的,这家伙在京中自有护卫,因为要进青溟书院不方便带着,便留了这个紧急时备用,也分给了她一个,不想今日居然救了她一命。
她不敢再留,站定了辨认方向,试图从后院离开书院,刚转过一个回廊,突有人跳出来,笑道:“找了半天你在这里,走,看热闹去!”
是淳于猛。
凤知微看着他,心中哀叹,半晌道:“咱们还被关禁闭呢,怎么能出现在那场合。”
“没事,咱们偷偷看,再说就算参加也没什么,做得好,院首也高兴,说不定还会免了咱们的责罚。”淳于猛没心没肺来拉她,“走吧!”
这孩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凤知微抬眼看看天色,心中焦急,耐着性子委婉暗示:“还是不要多事的好,这种场合,皇族贵人云集,咱们参合不了”
“皇族云集,怎么就不能参合了?”
回廊后突然转过一个人来,锦袍清雅,衣襟淡飞,晨曦里一线清光载在他眉梢,便似漫天里生出云霞万朵。
淳于猛惊喜的上前拜见:“啊,您已经先到了”
凤知微一见那人,脑中便轰然一声,慌乱中退后两步,而那人立在原地,微笑负手,淡淡看来。
他对着淳于猛含笑说话,目光却一点不移的落在她身上,那目光,针尖般锐,丝毫笑意也无。
“既然遇上你们,那就一起去吧。”
他语气轻浅,笑意薄凉,看凤知微的眼神却并无警惕和敌意,只带着一分戏谑一分讥嘲一分冷酷,像是出林的虎,在看着自己爪下逃脱不得的狐。
第38章()
凤知微垂目,看看自己,衣服上还沾着刚才滚地的泥土,指缝间残留着刚才隐身花木间沾的草汁,要说宁弈没有认出她来,鬼才相信。
当然,是认出刚才交手的她,不是真正的她,宁弈再厉害,也不能穿过人皮面具,看见她的脸。
吸一口气,凤知微淡淡笑了,躬身道:“是楚王殿下吗,能和您同行,真是荣幸。”
这回宁弈终于有些惊异的看了她一眼,心中一动,觉得眼前这个少年风度不凡似曾相识,但他此时一怀心事,也没有多想,只是暗笑这人也算大胆,不知道仰仗的是什么?
随即他见凤知微转身,笑问淳于猛:“刚才林韶说要带样好东西给我看,淳于兄可知道他在哪?大家不妨一起去,院首责罚起来,也多拉个垫背。”
淳于猛十分高兴,哈哈一笑:“那兄弟俩就在前面,你说的对,要倒霉一起倒霉,找他们去。”
他扯开嗓子喊:“林兄弟!林兄弟!我们在这里!”
那边踏踏的脚步响起,林韶的脆嗓音老远就响了起来:“哎哎,等你好久了,都快开始了啊,就在讲文堂举行,快进去快进去!”
宁弈此刻唇角的笑意又冷了几分,趁淳于猛迎上林韶搭话,森然笑道:“你知道的可真是太多了。”
凤知微眨眨眼,含笑不语。
她不敢多说话,毕竟宁弈熟悉她的声音,虽然她从宽袍客那里学过运气变声之法,但说多了总怕出错。
两人目光一对,一个杀气隐隐一个笑意微微,杀气隐隐的决算着该怎么处理掉这个突然冒出来还会到处拉挡箭牌的祸害,笑意微微的在盘算着如何在这个杀气隐隐的笑面虎手下逃得生天。
对面,不知内情的林韶欢快的奔过来,不知怎的,林霁却不在他身边,林韶看着凤知微的眼神雀跃而闪亮,凤知微迎着他露出微笑,越发令他欢欣鼓舞,完全不知凤知微那笑,是看见挡箭牌欢喜的笑。
凤知微迎上前,轻轻一牵林韶袖子,将他不着痕迹一带一转,已经转了个方向,正好隔在她和宁弈之间,随即笑道:“正要找你呢,一起走。”
林韶怔了怔,凤知微一向温柔客气却极有距离,待人春风之煦而又海天之远,这样的亲近,还是认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他微微垂头,看看自己被轻牵住的衣袖,再看看身侧少年含笑的眼角,耳根之侧,突然微微的红了。
宁弈偏头看了看凤知微,突然也对林韶笑道:“十一弟,见了我也不见礼?”
林韶一怔,有些困惑的看着宁弈,似乎惊讶宁弈为什么违背约定要说开这个,凤知微却在心中暗骂——你哥不是个东西!这是故意要揭穿你身份,好让我无法再和你并行,无法拿你当挡箭牌!
肚子里骂归骂,面上却坦然如故,眨眨眼,天真无知的道:“啊,韶弟,你是楚王殿下的远亲吗?”
林韶听见那声韶弟满面红光,越发思维敏捷,立即笑道:“是啊,我是殿下母亲一族的远房亲戚,算起来殿下是我远房姨表哥,失礼了,哥哥金安。”说着装模作样躬了躬。
宁弈微笑看着林韶,缓缓道:“是啊,十一堂弟,等下不要忘记拜见你远房皇帝表姨夫。”
林韶一僵,再抬起头来脸已经成了苦瓜状。
凤知微和宁弈第二次交锋,挡箭牌韶小子被扭成了麻花
讲文堂名号为堂,其实是个偌大的广场,白石铺地,黑石为台,上方是明瓦大屋,四面轩窗可供人休息也可以开窗观景,一般是帝王和王公贵族观礼的场所,此时所有的窗都掩起白纱,从外面望不见里面,从里面却可将外面一览无遗,以示皇家神秘尊贵。
场下四周设棚,供各级官宦使用,至于学生们,不管在外身份高低,一律在场外木栏外站立等候。
讲文堂一年开一次,凤知微以前不知道这安排设置,此时一见,登时心花怒放,又见场子四周人山人海,学生几乎都到了,更是欢喜。
有几个学生急匆匆从他们身后挤过,一边奔跑一边道:“快快,听说楚王今儿也来,咱们得用心些!”
有人道:“真的吗?殿下听说自从三年前和辛院首闹翻,就不来书院了啊。”
“贵人间的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当先说话的学生翻翻白眼,“楚王这些年虽然不怎么管事,但才学仍在,向来结交清贵文人翰墨重臣,你不是想进翰林院吗?今儿要是入了他的眼,可比什么进身之途都有用!”
一群政史院的学生兴致勃勃挤过去,更多的人却在讨论着如何令陛下看中,如何讨太子欢喜,如何得好武的二皇子齐王青睐,如何攀上清高持重的七皇子由于此次学试几乎可以说是历次规格最高,学生们都十分兴奋。
不来青溟书院?昨夜还在书院地道里晃悠来着
和辛院首关系恶劣?凌晨院首大人还在小楼里等他来着
凤知微肚子里腹诽,面上却兴奋的道:“啊殿下真是声名卓著,能和殿下同行,真是学生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淳于猛被这一句提醒,立即笑道:“殿下,对了,这里可得和您分道扬镳了,再和您一起走下去,我怕被人嫉妒得揍一顿。”
他似乎和宁弈很熟,说话语气随便,凤知微已经含笑一揖,心情十分好的让到一边。
“你怕什么?”宁弈似笑非笑斜睨淳于猛,“你是军事院学生,要攀附也是攀附老二,再说你都已经授职,和本王走近些又有什么关系?”
第39章()
他一拉淳于猛,顺手一揽凤知微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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