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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羽神剑录-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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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愣之余,那人皮面具已牢牢贴在我脸上,柯玥细细检查几番,确定没有丝毫破绽,才附耳低道:“少时我用惨呼作为暗号,你听到声音,便将咱们身边这几人扔出去,可听明白了?”
还未来得及点头,忽听一声凄惨厉嗥自墙角传来,适才昏迷不醒的紫衣大汉倏然额抵地面,半幅身躯已然浴火,大概是身中紫霞噬魂散的缘故,虽想滚地扑熄,但却丝毫动弹不得,无数深碧色的流火遇风即涨,卷着焰苗将另半幅身躯也吞入尽数烈火之中,一声声凄厉呼喊,登时随着他抽搐的身子,划破紫雾,响彻客舍。
“羽儿!羽儿!快扔人!”
惊悚不过一瞬,我立马回神,攥起手边两个昏迷不醒的大汉,力贯双臂,拧腰掷出,旋身一个箭步窜向另几个快要被火舌波及的大汉,也不管神智是否还清醒,只要入手还有心跳的,一律自窗口撒手扔出。
乍听柯玥的声音透过热浪,厉声传来:“此地不可久留,快走!”
四下里一片热浪翻涌,大致一瞥,才发现已然身陷火焰包围之中。我急地一跺脚,纵身掠到柯玥身前,右手骈指如戟,轻点她‘巨骨’麻穴,瞅准方向,掌心聚了五成真气,趁势将她抛出窗外。
迫人的焰浪袭卷而至,屋顶经由烈火炙烤,不断地冒出丝丝焦烟,一股焦炙的浊气熏得人几乎无法呼吸。惨绿色的烈焰冲天狂舞,连穹苍也被染成一片幽幽碧色。我咳嗽着俯下身子,检查了几遍人皮面具,振袖而起,身形扑到一半,脚尖往滚烫的地面轻轻一拨,横飞着掠出窗外,屁股着地,翻滚两翻,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栽倒在地。
此刻整个跨院内的紫衣人俱大哗,有的跑过去查看同伴的伤势,有的六神无主只顾着低声叱骂,听他们短暂的对话,竟一下子无法判断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见形势混乱,我正想趁人不备瞧瞧开溜,却蓦地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断喝,雄浑的吼声夹着澎湃内劲,震得每个人的脖子,都齐齐一缩。
穆万里须发逆张,一把将我拎在半空,咬牙嘶声道:“你最后一个出来!快说,那两个妖女在哪里?”
此番好不容易寻得脱身的机会,我自然早有计较,忙扯出副惊恐的样子,惶声道:“她们穿着弟兄们的衣服,往西边跑了!”
他不等我说完,狂吼一声,抡起蒲扇般的大手,“吧”的一声,着着实实,清清脆脆地掴在我脸上。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看便要跟地板来次亲密接触,却蓦然跌进了某个绵适的怀里,我半阖着眼皮,听到穆万里几欲抓狂的怒叱:“废物!都是废物!我偏不信有人能躲过鬼磷硫火!能动的都跟我去追!”
那百余条大汉应声而出,跨院内一时尽都是凌乱的步履声,我抹去嘴角沁出的鲜血,看到客舍连墙带柱轰然坍塌,破败的砖瓦彼此散落,擦出刺眼的火星,四下迸射。
徒一张口,半边脸火辣辣的疼,想起方才穆万里又急又怒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顷刻间,整个余烬散飞的跨院里只剩下负责照料伤者的十几名丹霞弟子,人们你来我往,却唯独不见柯玥的影子。
我回头扯着那人的衣襟,怕引人注意,低声急道:“快放我下来!”
“你莫动!门主打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乱跑乱动,连俺家的土方子也救不了你!”
我一愣,循着声源抬头望去,果然如预料一般,看到个愣头愣脑的呆小子,见我正在瞧他,突然冲我咧嘴一笑,憨笑道:“我还当你跟大哥一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
“大哥是谁?”
“先你一步被抛出来的人便是大哥。”
我暗自长舒口气,“你认得我么?”
他看似很高兴的点点头,又摇摇头,粗犷的眉目突然纠结起来,“你是小聪,可是好像又不大像。”
心脏突地一跳,见他生得一副殷实模样,心智仿佛大异常人,却不似怀有恶意,我抱着一丝侥幸,小声询问:“大哥现在又去了哪里?”
他扬起下颚指了指那百余号人离去的方向,“追妖女!”
我一阵无语,“嗯那个,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粗着嗓音说完这句话,左脸痛得已经有些木然。
“不行!”他冲我拧了拧眉,又抱紧了不少,“大哥说过,要大头好好照顾你!”
见来软的没用,我索性放弃抵抗,暗自盘算起有关脱身的事宜,待到几名伤者神智稍稍恢复,那傻小子突然扬声喝道:“门主一时半刻回不来,先将兄弟们都带回门中,悉心照料着!”
我仔细掂量片刻,心中主意已定。
柯玥有意引开追兵,摆明是为了方便日后行事,如今已通过移花接木的把戏混入丹霞派中,同样也是留待拜谒枯叶山庄时,赖以隐藏身份的重要手段。照此来看,返回丹霞派与柯玥会合,无疑已成为了当前任务的重中之重。
此际正值卯时三刻,凄迷的山腹间烟霞半卷,余袅尽散,街上零零散散的多了些晨起的路人,见一行人马自江边浩荡而过,只当是江湖人义气争斗,只得纷纷避走开来。我独乘一骑跟在最后,有些心不在焉,不过盏茶工夫,突听那傻小子笑道:“到了!”
我抬手搭了个凉篷,轻轻遮在眉际,视线所及之处,天明地暗,阴阳叠合,起伏的山脊被一线飞瀑切割作半,山脊下沿,是被深灰色缀饰的亢长浅壑,由远及近掩映着几十座红亮碧透的楼阁,明净的石砖路顺着山水曳出一道蜿蜒曲线。策马前行,上可观天,下可俯水,翡翠般的江流贴壁东逝,衬着犹未散去的烟笼碧绦,直似揽八方为一壑,也不知道尽多少妖娆。
思忖之间,五余丈高的门户,已然悄悄滑开一线,十余骑快马立时重编阵组,呼啸着鱼贯而入。许是浅壑处地阴暗,幢幢屋影中只燃着几盏星散的灯火,与想象中院宇深沉,门庭高阔的场景显得颇有几分出入。穿过碎石铺就的蜿蜒栈阶,循着壑间小径,转来转去,走了约摸两盏茶时,才在巨石搭建的一处石洞外勒马驻足。
先前并骑在我身边的大汉来回清点一番人马,咬牙怒道:“不错,正是二十九个,除了大哥跟随门主追敌,总算都回来了,他们在外边蛰伏不动,却累得咱们出力打头阵!我呸!”
其余诸人固不言语,脸上也不禁现出愤然之色。
“行了!”大头一挥马鞭,瞪眼叱道:“犹有兄弟伤重未醒,且带回去让长老瞧瞧,大哥未回来之前,还轮不到你来抱怨!”
那人一缩脖子,露出满脸讨好的笑,协同其余几名丹霞弟子,扛着昏迷不醒的伤者,结伴分道离去。
我双手负在身后,冲马棚的位置屈指弹出一粒暗记,只望能与柯玥会合之后,凭着白日里留下的标记,迅速逃离此间。
少顷,跟着大头一阵东拐西绕,刚跨过高槛,偌大的花厅便传来一片牙箸咀嚼之声,边角靠窗的位置,零零散散的坐着几名丹霞弟子,许是恶战后耐不住饥饿,吃起东西来尽是狼吞虎咽的模样,全无形象可言。
桌上酒筵仿佛新设未久,食材更是时鲜纷呈,水陆并进,光看着便引人垂涎欲滴。
夜宿未食,晨起又生变故,虽搅的我多少有些疲倦,但还不至于在腹空如野的情况下淡了食欲。席间,大头只管大吃大喝,肉只要无骨的便是合口吞服,酒翁凡是满的俱都一口饮尽,发觉我正在看他,木纳的脸上居然浮起了一抹羞红。
第124章 潜伏敌阵()
我嗤笑以对,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尽是丹霞派的地形格局,只待用过饭后再去确认几遍,一旦形势再度生变,我自信尚有十足的把握溜之大吉。
胡乱填了个八分饱,屁股还未离座,突听喀喀两声,西侧厨厅的镂花门被推搡开来,一人负手昂然,信步而入,长可及膝的紫色锦褂形制古朴,足蹬乌皮快靴,齐眉处勒着金抹额,年逾四旬,身形瘦削,着装全然不似丹霞中人,目光俯仰之间,竟比利剑更胜三分。
邻桌的几个大汉原本在谈话,见他蓦一出现,立马纷纷扔下筷箸站霍然起身,我丝毫不敢多做犹豫,摆出一副恭顺姿态,效仿着其余几人的样子,冲他深深施了一礼。
那人目光四顾一圈,笔直趋近几步,劈头便问:“那混小子未将恶贼追到?”
我垂首轻应道:“是!”
中年人神色一冷,怒道:“酒囊饭袋,真正气煞人也!”狠狠一跺足,来回走了两圈,突又长叹道:“此事他日若传将出去,教本座往后如何在武林同道面前立足,唉你们去吧!”
邻桌那几人,始终连大气都不见喘,此刻如逢大赦,立时悄悄退了下去。我片刻不敢稍待,轻轻一扯大头衣角,脚还未迈出门槛,突听那中年人喝道:“慢着!”
我浑身一僵,强抑着心虚转过身来,垂在腰侧的掌心满布真力,只待他一有动作,便动用五木之术混淆试听,一掌力毙此人。
没想到他根本不睬我,径直走向大头,语声平板依旧,“长眉没回来?”
“没有!大哥跟随门主追敌,只叫我”
我抢过话头,截口道:“大哥让我们先带了负伤的弟兄回来,只管静候佳音便是。”
“佳音?”那人轻蔑冷笑,嗤鼻道:“你们这帮兔崽子,倒是知道护主,快滚吧!”
我暗中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退出花厅,少时穿过甬道,涧谷立呈开朗之势,四下一片清幽祥和,与初进大门时戒备森严的景象,又自截然不同。
大头指着几幢被竹篱围合的草庐,悉心嘱道:“右首第三间屋子是你的房间,断崖下的洞窟是本门掌门师祖清修之地,你日后无事可千万莫要进去。俺住在隔壁,大哥的屋子在咱们前面,你进去歇会,俺这便给你采些草药来治伤。”
我不忍拂了他的心意,只好点头道谢,看远方飞涧碎珠溅玉,晕出一抹霓虹般的七彩光耀,霎时间,思绪竟乱糟糟的,不知又飘向了何方。
整个避居深谷的丹霞派,入夜后静得落针可闻,白日里飞悬不歇的水瀑,谁知入夜后竟已断流,间或点缀着阵阵蝉鸣,月泽彷如冰纱般披泻在淡樱色的花圃之间,宁谧中更显出三分清幽。
我只抱着打发时间的初衷,好整以暇地寻了大头对弈,白子布局不到十粒,才发觉这呆头呆脑的愣小子居然是个下棋好手,为了抵消我先手的优势,居然主动开口要我黑方贴出三又四分之三子。棋到中途,又施用愚形三角战术,一子解双征势,提子开花三十目,反超败局,端的有板有眼,谋全远虑至极。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我连着输了两局,回头分析二五侵分,舞剑劫之类的布局,竟然看不出自己究竟输在哪里,不免有些胆战心惊,一抬眼,看到他正端坐在榻上,似是极为兴奋,手间落子如飞,目中露出难以言喻的兴奋光芒,仿佛酒鬼犯了瘾头,全然无法自禁。
我手中拈着棋子,半响放不下去,只因这棋路原本简单,细究却又透着股子怪异,短短一两个时辰内想要窥破此中秘密,实是绝无可能,索性直接开口认输,重新来过。
“这棋道,究竟是谁教你的?”
大头搓搓手掌,白眼仁翻了几翻,“俺二叔平日里性格暴躁的很,便只有在下棋时才能安下心来,他若无事时便拉着俺下棋,总说什么,围棋之道不可只重棋艺,必须艺、品、理、规、礼,五者兼备,斯谓‘棋道’,俺听不懂,可下了千百余局之后,也明白了那么一丁点儿。”
我让他先手着棋,勉强平稳下略微焦躁的心绪,又问道:“你二叔还说过什么?”
他歪头瞪眼盯着我第一式模仿开局,蹙眉道:“还有啥穷则禁、禁则变、变则通、通则终,与易经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两者相通。”
扭头看了一眼天色,我掐指算着距离中秋大会剩下的时日,指间黑子,俱是模仿他先手棋目而落,大头那张兴奋莫名的脸此刻已然变做了苦瓜,着法落子都不再似先前那般流畅,良久良久,突听他颓然一叹,伸手拂乱了棋盘,委屈道:“不玩了,俺认输。”
“你再多几分耐心,倒未必见得会输。”
“那也不玩了,你这般下棋,跟那些应声虫无甚区别,俺被学来学去的,就是就是难受得紧!”
“你日后若要想寻得对付这棋局的门道,大可用我这无赖的方法跟你二叔走上一局,只要他心如止水,你势必能学到一些东西的。”
他低头收着棋子,咕咚一声吞下口馋涎,“改日我再求教他老人家走!咱们喝酒去,俺肚里酒虫又犯瘾了!”
我诧然抬首,忍不住揶揄:“白日里已喝了不少,你莫非是属酒虫的?”
“饿死事小,馋死事大,俺若一日不喝几大翁,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笑得正开心,突听门外传来一声厉喝:“混账!”
我惊得一个哆嗦,一晃眼,却见白日里那自称本座的中年人径自推门而入,眯成细缝的眸子频频冲大头身上飙着寒光,不到两秒钟的工夫,又骨碌碌一转,箭一般的落在我脸上,“你小子莫非也变痴了不成,大头嗜酒成性已有多年,门下无人不知,你怎的说出适才那番话来?”
无暇再去看大头那边的情况,我心念微动,点头哈腰一径赔笑:“我们二人熬夜下棋,脑力劳动过度,难免有些大脑供血不足,说出些奇怪的话来,自是不可避免的,您老人家万万不可当真。”
那人眉心一蹙,奇怪地瞧我几眼,突地冷哼一声,冷笑道:“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嘴角固然在笑,面上却尽是嫌厌之色,直看得人心里发毛。“想我秦中天半生自视甚高,不想门下弟子俱是银样蜡头枪,难成气候,门中此际上无统御之才,下无精锐高手,纵然门徒济济,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师叔”
那自称秦中天的男子一拂袍袖,打断他的的话头,“本座自追随师兄以来,门中哪一个不是铮铮的男儿铁汉,不幸昔年遭逢巨变,以致先祖基业险些毁于一旦,我本不愿苟活在世上,但想到凶徒尚未授首伏诛,故而忍辱偷生至今,每一想到当年惨象,便恨不能”说到此处,切齿之甚犹如雷滚,彷佛口中随时都会迸出碎齿来,不知怎的,却无半丝激愤之感,反倒透着无比的凄凉。
他下半句话纵然不说,我也能猜个十之八九,此刻念头一转,非但不觉得这人可恶,反倒觉得他说不出的可怜,二十年积怨在胸,门下弟子又难成大器,已委实教英雄男儿颓丧汗颜,他有此感叹,也在情理之中,自会教旁人作声不得。
正在三人沉默之际,突听屋外响起一声呼喝:“大哥回来了!”
我如梦初醒,极力控制着面部不露出半分异色,略一犹豫,却见秦中天倏地展动身形,一阵轻微的衣袂带风声过后,门外已然响起他焦急的轻叱声:“如何,可有结果?”
我一个箭步跟了出去,透过浓浓夜色,赫见秦中天正横档在一人身前,借着幽暗的灯晕,依稀能辨认出,那头包紫巾,目露疲色的大汉,正是易容之后的柯玥。
她目光绕着我和大头飞快一转,不仅容貌有如莽汉,便连神情举止、口吻言谈也模仿得惟妙惟肖,若非目睹过整个易容的全程,连我也不敢相信这五大三粗的皮囊下,竟会藏着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
“弟子功力不济,未能久随门主寻敌踪迹,追到途中,门主似是发觉有何不妥之处,便差了弟子先行回来禀告,那二人”柯玥故作惶恐,俯首道:“狐计委实多端,不惜冒险联络麾下爪牙,伪造逃离踪迹,使得门主半日以来的努力,俱都白费了。”
秦中天变色道:“万里此刻在何处?”
“门主事后得知追错方向,但觉面上无光,联络了分舵的弟兄们连夜追击,将白日里参与行动的百余号兄弟安置在芘县,片刻也不歇息,又换了快马,连夜往东追去。”
秦中天拂袖旋身,仰天苦叹道:“贼人故布疑阵,不惜劳师动众将他引离,定然意在声东击西,他吃这一招,却不知反省,反以愚行赎其过,当真是活的浑浑噩噩,死都死的糊糊涂涂!”
第125章 神秘书信()
“但此事既已发生,急也不在一时,门主与分舵袁师兄分头追赶贼人,已定百里为限,无论结果如何,均应返回门中,待等门主回来后,再行商议,追访恶徒下落。”
秦中天冷笑数声,神色却静得怕人,“你们以为我丹霞刀谱真已被盗?”
在场数人,除了秦中天面现得色,其余三人闻言俱是一怔,大头满脸诧然,瞪眼道:“刀刀谱未丢?”
秦中天眼尾扬斜,目中掠过一丝幽冷的笑意,“我辈武林中人,纵使武艺已至超凡入圣之境,却唯独对名之一字难以挣脱,是以,但凡有不世高手,将平生绝世藏于衣冠冢内,亦是司空见惯之事。师祖当年情知大限将至,对外声称闭关潜修,孰料入关第一夜,便以指代笔,将数千条刀谱心法俱都镌刻于岩壁之上,时至今日,仍旧完好如初,便是扑墨拓印这般取巧之法,尚要费上半月光景,那人纵有三头六臂,又如何能在一夕之间便将刀谱携卷走?”
大头讷讷挠着脑袋,懵然道:“那被偷走的刀谱,又是怎的一回事?”
“不过是誊写的十三类外门兵刃,配合本门心法所创的怪招而已,便连本座也未曾练过。”
沉默不过一瞬,忽听有人急禀道:“启禀师师叔前厅有人求见!”
秦中天眉梢轻挑,寒声道:“你们三人且随我来。”一拂袖摆,旋身往篱外行去。
我不敢犹豫,加快步伐与柯玥相偕而行,转眼看见她含笑的双眸,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在熟悉的眼神交汇中悠然落地。
四人沿着长长的甬道拾级而上,不消片刻,终于来到一幢灯火通明的偏厅,绕过屏风,但见厅中端坐着一个七旬左右的鹑衣乞丐,一张脸污浊得看不出半分肉色,瘦骨鳞峋,神情淡漠,披着一头沾染尘垢的乱发,以致完全辨不清他的眉眼,衬着频频摇颤的烛焰,使人不由得望而生寒。
秦中天面沉如水,一撩褂袍,稳稳坐在主位上,“高人降临敝派,不知所为何事?”
那人抬起浑浊的双眼,喉音干涩嘶哑,托着几许怪异的腔调迤逦而来,“叫花子食不裹腹,何敢妄称高人,今宵执意唠扰,只因昔日受人顿饭之恩,受命携来信件,烦请秦大侠过目。”说着自怀中摸出一张方方正正的信笺,伸手推至案缘。
秦中天直似未闻未见,径自低头啜饮茶水,我上前几步接过信笺,见秦中天仍未有所动作,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突听他沉声道:“念。”
我故作恍然,甩腕展开信笺,朗声念道:“丹霞师尊秦中天阁下勋启:深夜唐突,至感冒昧,奉笺之处,另启旁人代责,余不胜感愧。阁下名倾武林,堪为盖世豪杰,余久钦鸿才,时怀渴念,然无缘聆教,常以为恨,昔年忽传令师死讯,无实惊悼莫名,余亦痛惜!闻听阁下尽义之举,无更拜服之心,因余与阁下,实乃一时之伯牙子期,惺惺相惜之心,日前探得司徒奸孽出巢,是以特上寸笺,专此奉达”我越念越觉得不对,忍不住匆匆瞥了一眼下文,震惊之余,竟不知该不该自行篡改几番,正犹豫不绝的当口,见秦中天冷笑不语,一双凤目怒潮汹涌,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柯玥似有所觉,投来两束抚慰的眼色,我竭力压下满腔惊骇,接着念道:“本派穆门主败归告回,知阁下重整丹霞派后,现仍留居御笔山麗,舍下虽为草莽,但亦不屑宵小祸乱江湖,特奉邀阁下及诸友,取道湘粤捷途,于江陵枯叶山庄一会,揭发奸人诡计!阁下信义之人,量不致忘却师尊深仇,至时群豪伏魔,必能告慰师尊在天之灵也,无与阁下缘悭一面,望海量见涵,并以此问阁下金安。字奉无名村夫行驿拜上”
“无名村夫”秦中天喃喃低语,锐目一翻,肃然道:“此事重大已极,要饭的可能担当得了么?”
那乞丐应声道:“老叫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然不敢妄言。”
秦中天敛眉思索良久,片刻才问道:“你那恩人,是何模样?”
“他似乎不愿被人见到面目,但凭声音推断,应该是位武林前辈。”
秦中天略显失望之色,似乎不欲再做夹缠,随手往身后一比:“大头,取些银两过来,送客。”
我竭力压下满腔惊涛骇浪,依稀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透着一股蹊跷,虽不明白此信源于何人之手,但以这般借人传讯、匿名行事的手段看来,纵使来人知晓司徒霜的下落,怂恿其他各大门派对付神宫已是绰绰有余;断然犯不着将丹霞派扯进中秋大会之中,更不须平白无故地暴露出这番意图。
除非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迹。
见那乞丐老头快要步出中厅,我正欲借机挑拨几句,却被柯玥以眼神制止。
“不知师叔有何打算?”
秦中天目送乞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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