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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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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其是像现在这样寂静、沉默的冷。

    “易公子。”终于,他从齿缝中崩出这几个字。

    我听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就是在等他说出这三个字,又好像有点失望,内心默默祈祷着另有其人,到头来,却还是他,还是他。

    所以,一切又都顺理成章。

    中宫殿守卫森严,上一次,他深夜到访,轻而易举潜入寝宫。

    五色梅,冬日没有五色梅,只有太医院的温室里养着几株作药材用,我让陈仲秘密找来,忽略了太医一节,于是,他买通太医帮我躲过一劫。

    这次,他知道我又有麻烦,于是再次出手相助。

    一切一切,都恰到好处,做得天衣无缝,不,应该说“以为”天衣无缝,我就是个笨猪,也早该猜到了。

    我嘴角噙着笑,眸中带着笑,脸上亦是笑,一眼望去,好像真得在笑,可是这笑里却透着凉意,深深的凉意,如来自地域的深寒。

    坐在鲛绡帐霞红的黯影里,容颜映上深红,在夜深的光影里,我脸色苍白若纸,看着有些骇人,像个神智半昏的疯子。

    亦或,已经疯了。

    “你退下罢。”良久,我才冷冷的道,对他挥了挥手。

    陈仲像是没听到我的话,有些不相信的跪在那里,直到我再次说了一遍,他才相信这是真的,连忙谢了恩,恭身退下。

    “等等……”他到门口时,我又出声叫住他。

    他回身站着,“娘娘还有何吩咐。”

    “今晚的事不可透露半句。”我冷冷的道,疲惫得将脸埋进手掌。

    易子昭与我的事,陈仲一定是知道的,虽然并没有做什么,但只一个吻,一次深夜相会就足以要了我的命,我怎么敢,又怎么能顶着不守妇道的传言在宫里行走呢?

    只怕早已被皇上赐死了。

    所以我不罚陈仲,不但不能罚,还得赏。

    我有把柄在他手中,他虽然不敢乱说,可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何况人。

    “奴才知道,一定守口如瓶。”他开门出去。

    守在门外的香墨从外进来,为我盖了盖被子。

    “几更了?”我闭着眸问,仰靠在枕上。

    “三更了。”她回道,转身将窗边几盏宫灯息了,只余几盏小灯,又将屏风拉过来,挡了些许光线,走过来道:“娘娘该歇了罢!”

    “嗯,该歇了。”我沉沉的应一声,让香墨把身后厚枕抽走,只身躺下。

    香墨将帏幔左右放下,“那娘娘好生歇着,奴婢告退。”

    我躺在帐子里吩咐道:“等会若有什么人来,就说本宫睡下了,一概不见。”

    “是。”香墨领命退去。

    我酒意发作,不一会便昏昏沉沉睡过去。

    过了一会,隐隐听到外面有吵闹声。

    是谁扰人清梦?我蹙着眉冷冷唤了一声,“香墨?何事吵闹?”

    静了片刻后,门外传来香墨的声音,“娘娘,是……”

    “是本宫要见皇后娘娘。”香墨话未说完,便被一道冰冷的女声打断。

    昭阳长公主,我心下冷冷一哂,真是阴魂不散哪。

    “进来。”我扬声道,从床上撑起身子。

    香墨提灯进来,几个宫人分别将殿里火烛点上,灰暗转炽,光明一片。

    床帐缓缓掀起,分挂在两边的碧玉钩上,我看到昭阳长公主沉步走过来,在离我还有三尺之遥的地方站定,福身请安,“见过皇后娘娘,深夜造访,请不要见怪。”

    我轻笑,“既然知道夜深,想必是有要事,说罢!”

    她左右看看,意有所指。我会意,冷声挥退宫人。香墨带人退下。

    瞬间,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只剩我和她,人都走了,昭阳长公主也不再跟我客气,大大方方的在床边凳子上坐下,笑着道:“娘娘不是醉了吗?怎么现在精神倒好。”

    她话里讽刺意味十足。

    我软语浅笑,“昭阳长公主大架到访,本宫又怎么敢面露不耐,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

    她冷笑,眸光凛冽得看着我,“别仗着嘴皮子好使就可以在后宫为所欲为,由着你的性子胡来,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身份。”

    “当然知道,天朝第四任皇后——明诚。”我飞快接道,冷冷的对上她的目光。

    哈哈,她猝然冷笑,讽刺的道:“明诚皇后,记得你是第四任就好,天朝可以有第一任、第二任、第三任、到你,第四任,就还会有第五任,第六任……只要想,甚至可以更多,所以你不要把自己当成什么皇后,你不过就是一个侍药奉血的妃子。”

    这话太过现实,不光她说得明白,我更听得明白,而且早就明白,所以,我才更要努力习舞,做那不寻常的第四任皇后,打破皇后侍药的旧例。

    我脸上渐渐露出微笑,冷冷问她,“所以呢?”

    “所以?”她微一怔,冷笑着道:“所以你就好好侍药奉血就好,不要再勾引别的男人,表哥不是你想像中的男人,他只是想玩玩你,你明白吗。”

    这话好熟悉啊,我心里轻叹,脸上笑意更浓,“明白。”

    “明白就好。”她面露得意之色,缓缓站起身,打算就走。

    “可是本宫不明白的是,长公主已有夫家,表哥表哥……长公主口里心里念念不忘的究竟是哪位表哥?”我冷冰冰的话语在她身后响起。

    昭阳长公主身子一震,猝然转身看向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不光本宫有夫家,皇后娘娘也是有夫之妇。”

    她脸上笑容僵硬,阴森,夷然立在暗黄的光影下,硕硕其华,累累珠玉,深青色的朝服上头细细点缀着晶钻。她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我。

    我冷笑一声,缓缓移开目光,“这一点不光长公主清楚,本宫更清楚,所以长公主安心走好,你担心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

    夜已深,我已不想再跟她浪费唇舌。

    她不相信的看着我,“真得……不会发生吗?”

第40章听雨歌锋芒初露13() 
“除非天地变色,江山易主,海枯石烂。”我绝然的道。

    昭阳长公主冷冷的慎视了我良久,才终于笑了,无比得意,“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我听到殿门开启的声音,长长舒了一口气,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娘娘恕罪,娘娘吩咐不让人打扰,可是……奴婢拦了……没拦住。”香墨跪在床前道,十分自责。

    我抬眸看了看她,笑着道:“不怪你,起来罢。”

    香墨千恩万谢的站起来,服伺我躺下,“娘娘好像猜到会有人来。”

    她漫不经心的咕哝一句,我闭着眸没有说话,只当没听见。

    明日就是亲王与长公主们回封地的日子,她自然有几句话要来“嘱咐”我,今日宫宴,我特地装醉提前离席回宫,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只是,躲避昭阳长公主的同时,我也失去了与诚王爷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第二天,我直睡到中午才起床,而诚王,睿王,晋王,连同三位长公主已经在早上出宫离去了,

    宫里又恢复了冷清,于我,却是热闹的。

    中宫殿三米高台上,我旋转飞舞的身姿是那样轻快、曼妙……

    也终于体会到了易子昭“气数”的奥妙,长久以来,他让我练气数,身轻如燕,原来就是为了攀着丝带起舞的时候可以更轻巧灵便一些,当然,也更不容易摔下来。

    长公主走了,易子昭对我却大不如前,一本正经的,不再开任何玩笑,甚至不多说一句话,能省则省,若非说不可时,就用最简单的语言将事情交待清楚。

    我觉得我跟他像个陌生人、纯粹的。

    因为行程安排的紧,所以并不觉得难熬,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进宴的前一天就有宫人在御花园中搭好了一丈高台,原本在三米高的台子上往下看时,我就觉得很吓人了,现在要站在一丈高的台子上跳舞,想想都觉得害怕。

    进宴当天,我停止了练习,易子昭说,让我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晚上进宴。

    织造司新制的霓裳舞衣也已送了过来。

    我坐在碧青的池水中,闭着眼,静静听水流下的声音,它们是那样悦耳,花瓣的香味,是那样诱人,今晚我就要奋力一博,赢取真正的后位了,内心难免有一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如果娘能与我一起分享这份幸福该有多好啊。

    想到娘,我的心情变得沉重了一些,从水中站起来,“更衣。”

    静候在侧的宫人连忙上前,为我披上浴衣。

    我在妆镜前坐下,宫人用干净柔软毛巾将我头发揩干,以角梳蘸了香油细细梳透,用长绳挷了垂在身后。

    妆台上放着与舞衣随配的几样首饰,其中有两只银脚铃,我轻轻拨动了一下,银铃叮叮铃铃响起来,清脆悦耳。

    “娘娘,这是从牛乳中提练出来的润肤糕,可以润泽肌肤,让娘娘的皮肤看起来白嫩光滑,就像刚出生的婴儿。“碧月将一盒像牛奶一样颜色的润肤膏呈上来给我看。

    我看一眼,淡淡的点点头,脱了浴巾站起身来。

    她蘸了润肤糕,细细的抹在我全身。

    当抹到胸前的时候,我微微红了脸,阻止道:“我自己来。”

    碧月一愣,笑着道:“娘娘害臊啊,可是宫里规矩……”。

    “行了行了,不要说了。”我冷声打断她,再不想听那长篇大论,什么宫里规矩,金枝玉叶,龙颜凤体……

    碧月低下头,仔细在我全身擦上乳膏,又挑了一身粉红的寝衣为换上,里面是同样的粉红肚兜。

    当一切都处理好,我便懒懒得在雕缡凤榻上坐下,“你们都退下罢。”

    “是娘娘。”碧月领着宫人退下。

    我将胳膊撑在身后,仰头看着头顶雕梁画栋的屋顶,上面垂下精致的宫灯垂幔,身旁轻烟袅绕,熏的是我最爱的兰草萫。

    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夏侯君曜就会召我侍寝,这个机会是我全力争取的,可是临到现在,我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妆镜前,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掉,赤*裸着身子站在那里,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明媚妖娆,寥若晨星,肌肤细腻骨肉匀,绝一代之风华……

    是从何时起,我也变成了这样一个女人,一个另男人心动的女人。

    手指轻轻触摸着我的身体,一种奇妙的感情划过内心,不知道,夏侯君曜会喜欢这具女人的躯*体吗?若喜欢,又能爱多久,会不会几个月就觉得腻了,弃之如敝屣。

    “娘娘……”门外一阵焦急的声音传来,打乱我思绪,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连忙将衣服穿好,走到桌旁坐下,“进来。”

    香墨一脸焦急的推门进来,慎重的把门关上,“娘娘,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我不由的紧张起来,坐直身子。

    “奴婢听说,娘娘刚刚提调到翰林院的的沈大人获罪了,被萧大人革职察办了。”

    原来是这件事,我稍稍放下心来,重新将身子靠到桌沿上,“办就办了罢,萧贵妃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总得让她出了这口恶气,出到他身上,总比出到别人身上强些!”

    香墨惊讶得看着我,“娘娘,难道你不问问萧大人给沈大人定的罪名是什么吗?”

    我淡淡看了她一眼,问:“是什么?”

    “轻薄后宫。”她小声说道,睁大眼睛,十分惊恐的样子。

    我愣了几秒,笑出声来,幽幽地叹着,“唉!那么沈珏轻薄的那位妃子一定就是萧贵妃喽?”

    香墨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娘娘,你怎么知道?确实是这样的,贵妃娘娘今天上午约了几位娘娘一起赏诗,于是命人去翰林院找个解诗的人,刚好挑到沈大人,两名宫人把沈大人领到凤鸣宫,不一会,就传出吵闹声,还召了御前士卫,二话不说将沈大人当场挷了,去了顶戴花翎,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太后与皇上,皇上十分气愤,也不经查,直接将他打入了死牢。”

    我脸上笑意更浓,看着她道:“看来萧贵妃真得是气急了,都不惜牺牲色相了。”

    我话里讽刺意味十足,香墨欲言又止的道:“娘娘,难道你一点都不伤心吗?”

    我心中苦笑,黯然垂下目光,他又不是我舅舅,有什么好伤心的。

    这一次,就看沈氏怎么办?她让我帮的忙我已帮了,是他自己不知检点丢了性命,怨不得别人,更怨不到我身上。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怨他自己没有当官的命,逆天而行,必遭天谴,本宫也救不了他。”我冷冷的道,轻轻转动着手上硕大圆润的白玉戒指。

    香墨沉默了一会,怯懦的看着我,“娘娘,这件事是不是你一开始就安排好的?”

    我轻笑,抬眸与她对视,语气淡淡的道:“本宫不是神仙,没有高人指点,更不会神机妙算。”

    “那……娘娘为何猜得这么准?”

    “本宫只是赌了一把,把他放到翰林院,萧大人自然是容不下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如果不是萧贵妃的事,或许,他还能再多活一段时间。”我黯然看得自已展开的手指,内心并没有想像中的高兴,相反的,竟十分沉重。

    香墨难心置信的摇着头,看我的眼神充满恐惧与害怕,“娘娘……”

    我垂眸不语,内心苦涩,这双纤纤玉手,又杀死了一个人。

    它们长得那么漂亮、洁白、光泽如玉,可以提笔写字,也能抚琴奏乐,近乎完美,可是它嗜了血,沾染了欲孽情仇,便可以杀人……

    “娘娘,萧贵妃求见。”碧月在外禀道。

    我目光一沉,轻笑,“来得好快呀!。”

    香墨转身到柜子里找了一件宫装为我换上,头发来不及梳,就那么散在肩上,别有一种庸怠的美人态。

    我扶着香墨款款来到正殿,萧贵妃侧身站在一旁,福身请安,“臣妾见过娘娘。”

    气氛诡异,刚刚进门我便察觉到一丝不对,深深得看了萧贵妃一眼,她今天过来只带了景儿一个人,也不像是兴灾乐祸来的,更不像是送礼来的。

    我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翻,回身在鸾榻上坐了,方道:“免礼,贵妃娘娘今天好闲哪,怎么有空到本宫这里坐坐?”

    突然间,我的世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唯有耳边风声提醒着我,这个世界是个冷漠的世界,不值得留恋。

    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败在萧贵妃手下。

    ……

    她向来是不过来请安的,就是平时也很少来往。

    萧贵妃直起身子,故作神秘的道:“娘娘还不知道罢!”

    “知道什么?沈珏的事吗?”我挑眉看她,笑着道:“本宫已经知道了,是他自己不知死活,竟然敢轻薄贵妃娘娘,现在的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你放心,本宫是不会为他求情的。”

    她假意的笑了笑,有些愧疚的低下头,“臣妾也是刚刚听说,那个人竟然是娘娘的亲舅舅,如果提早知道的话,说不定,事情就不会闹得这么大了。”

    我不置可否,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恶。

第41章听雨歌锋芒初露14() 
她又接着道:“还有,刚才有人进宫报信,是从娘娘家里来的。”

    家里会有什么事能值得他们进宫报信,我有些诧异,转头看向她,“直说无妨。”

    萧贵妃讪讪的笑了笑,低着头道:“要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娘娘家里那个小妾昨天晚上突然想不开,上吊死了。”

    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突然间,天翻地覆。

    握杯的手不断颤抖,碗盖发出瑟瑟声响,哐的一声,我手下一滑,手中杯子应声而落,碎成几块,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此刻,我跟它们一样委屈。

    “娘娘,您没事罢!”萧贵妃尖叫一声,惊吓得捂住嘴。

    香墨慌忙上前将我扶到一旁,“娘娘,您没事罢?”

    我摇摇头,嗓音沙哑的道:“本宫累了,你们都出去。”

    香墨松了手,转头看看萧贵妃,“贵妃娘娘,你看……”

    萧贵妃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睁着大眼睛,“臣妾也只是好心来报个信,没想到娘娘跟家里小妾的感情还这么好,那娘娘就先歇着罢,臣妾先行告退。”

    我紧紧抿着唇,一语不发,仓皇得夺门而逃。

    眼泪,在转身的那一刻落了下来,沉沉的滴在我心上。

    一心一意盼着我回去的娘怎么可能自杀呢?她怎么舍得留下我一人。

    回到寝室,我将自己蒙到被子里,将一切压抑着的情绪通通释放出来,号啕大哭……

    哭声悲痛而绝望。

    突然间发现自己是那么傻,那么蠢,竟然连娘都保护不了,一箭双雕又如何?步步为营又如何?我终究是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败在萧贵妃手下。

    她给我这一击——是至命的。

    ……

    斜阳西照,暮染宫阙,御花园中内侍宫蛾奔走相忙,四处张灯节彩,篝火雄雄燃着,照亮方圆百步的距离。

    皇上早早吩咐搭建的那一丈高台上挂满了彩稠,远远的,莲池上的三层小楼正对着舞台,此时,楼内也是一片混乱,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宫人都忙着准备茶水,桌椅。

    跟这里的热闹相比,中宫殿就显得静多了。

    陈仲一路小跑着进了殿,俯身立在殿下,“娘娘,事情已经查明,确有此事,而且,皇上等人也都知道了。”

    我如行尸走肉一样,直挺挺的躺在榻上,圆睁的双眼空洞而无神,搁在被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陈仲退到一旁,担忧的看着我。

    皇后娘娘家里的一个小妾死了,却传得整个皇宫上下皆知,她们一定都在看我的笑话,现在,萧贵妃、沈美人她们会万分遗憾的说,害人终害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她们还会说,皇后娘娘做恶太多,这是报应……

    不是,不是……那些声音嗡嗡地在我耳边绕来绕去,我拼命摇着头,将脸重新埋进被子里,眼泪再一次无声得落下。

    是我害死了娘。

    “娘娘,娘娘……”香墨一路叫着,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

    我擦了擦泪水,将被子拉下来一点,背对着她道:“何事惊慌。”

    “皇上派福公公来催请了。”

    直到此刻,我才想起今天是进宴的日子。

    整个宫里都知道皇后娘娘家里死了人,但是大家更关心的是今晚的进宴,就算我伤心得登不上高台,跳不了飞天,他们仍然不会放过我。

    看皇后娘娘站在台上出丑,看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么好的一场戏,不看岂不可惜了。

    好罢,我不会让她们失望的。

    我勉强撑起身子坐起来,香墨连忙过来掺扶,“梳妆更衣。”

    我去了后冠,穿上缤纷的舞衣,光脚而行,层层裙袂摩挲着脚趾,两支银铃戴在脚上,帖肌而藏,冷若冰绡。

    宫人将一双软底舞鞋拿过来,蹲在地上为我着履。

    我一脚将那双鞋踢开,冷冷的道:“去取柜子里的鞋。”

    娘给我的鞋,没有机会穿过一次,现在,是时候穿一次了,也不枉她做鞋的那份心。

    香墨为难的站起那里,劝道:“娘娘,那几双鞋留着以后再穿,今天就穿舞鞋罢,高台上危险,也显眼,皇上与太后娘娘都看着呢!”

    我冷声一笑,缓缓的再说一次,“去取柜子里的鞋。”

    香墨覷我脸色,不敢再劝,只得过去将柜子里的小包袱取出来,战兢兢的递给我。

    我从里面挑了一双最漂亮的穿上,其余的,仍用布包好,交给香墨,“拿好,以后本宫去哪里,这鞋就在哪里。”

    香墨点了点头,“是娘娘。”

    她没听懂我的意思,我微微笑了笑,冰冷脸色缓和了些,“谢谢你。”

    她正欲张口说什么,我冰冷食指点在她唇上,“不用说,我明白,但仍要谢谢你,谢谢你照顾了我这么久。”

    我不再自称本宫,这个称谓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不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不是一宫之主,再也当不起“本宫”二字了。

    “走罢!”我抽回手,冷冷的向外走去。

    香墨愣了一会,从后面跟上来,沿路吩咐着备轿,摆架。

    途中,又是孤伶伶一个轿子走在渐黑的路上,我的心却已不再觉得寂寥,倒显得平静了许多,异常平静,哼唱着娘小时候常常唱给我听得那首童谣,黑暗中,仿佛又看到她的笑脸,闻到了她身了淡淡的兰草萫。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啊,

    娘地乖宝宝你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泪水不住落下,我声音哽咽,几次都要大声哭出来,又捂着嘴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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