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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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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悔领了圣命来教皇后娘娘。”他终于道出了全句。

    我微微一怔,转身看向他,他站在那里,看我的目光充满着情绪,怒,痛,怨,嗔,独独没有一样东西,却无一不彰显出它。

    我突然发现我错了,错在我把他当成了平常的男人。

    而他不是,从来都不是——

    他是太后娘娘精心扶佐的亲侄子,除了太后自己,将来唯一一个有可能篡得帝位的男人。

    望着他,我竟然哑口无言,仓皇的转身离去,他亦没有再阻拦。

第26章宫阙风云生死契12() 
见我出来,碧月匆忙上前掺扶,随一帮中宫侍婢浩浩荡荡打道回府。

    “奴才(奴婢)恭送皇后娘娘。”乐府宫人伏地跪送鸾架。

    与之前相比,我的地位已经如日中升,该满意才是,而我心里慌乱如麻,连一刻都平静不下来。

    回到宫中,立刻便有宫人匆忙来禀,“娘娘,良人娘娘已经久侯多时了。”

    我沉默一刻,冷笑道:“哦,真是“稀客”呀!”

    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各宫嫔妃到我这里“走动”得越来越勤,而那几个人却仍不见动静,直到今日,终于是有人崩不住了。

    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凤履踏进殿门。

    王良人敛襟颔首福身候在那里,见到我,立刻露出又怕又怯的表情,恭恭敬敬的请安,“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眼角轻轻瞥了她一眼,我由宫人掺扶着,缓缓在鸾榻上坐下,笑着道:“良人娘娘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她身后宫婢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见问,那个宫人连忙膝行至前,将上面红布揭起,露出一件碧绿通透的翡翠玉像,栩栩如生,刻的竟然是我!

    我眼中露出惊讶神色,随即冷笑道:“这是何意?本宫还没死,用不着人刻像留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本宫。”

    中宫内侍近来伶俐了很多,不待发话便上前将玉像夺下,两名内侍一左一右将主仆二人按倒在地。

    王良人吓得容失色,惊恐的看着我,哀哀的解释,“娘娘您误会了,臣妾让人雕此玉像仅仅只是为了表达臣妾对娘娘的一片悔改之心,臣妾每日练舞回来都要对着这玉像忏悔,希望娘娘可以原谅臣妾以前的昏庸无知。”

    我轻轻抬了抬手,捉拿的内侍便松了手,躬身退到一旁。

    “那这么说,你每日都像供菩萨一样供着它喽?”我语声平淡无常,并无讽刺之意,相反的竟有几分感动。

    她眸中闪着泪光,使劲向我点了点头,“娘娘,臣妾知错了,求娘娘看在臣妾心诚的份上饶过臣妾罢。”

    我收了情绪,微微笑着,“良人严重了,本是一家人,都是侍候皇上的女人,又何来饶恕不饶恕,本宫只是被架在这母仪天下的后位上,看到后宫被一些妖孽赎乱,不得已才出面整治,其实,本宫又何偿看不出谁忠谁奸,你的心意本宫已经明白,退下罢。”

    我挥挥鸾袖,端起一旁茶盏轻轻吹着。

    她张了张口,并不退下,跪在原地迟疑地看着我。

    我转眸看她一眼,漫不经心放下茶盏,“怎么,你还有事吗?”

    她磨蹭着,小声的道:“娘娘,臣妾想请皇后饶恕臣妾,别让臣妾去叫那个舞了,臣妾愿意每日跟着娘娘学舞工琴。”

    我淡淡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原来良人娘娘送本宫这么重的礼,就是为了这件事呀!只可惜得让良人娘娘失望了,那个舞是太后娘娘下的懿旨,从前还好,但现在已经晚了,本宫也无回天之力,不如你就跟贵妃娘娘跳一出,又有何妨?”

    听我这样说,她黯然垂下眸,已经快哭了,“娘娘,那个舞,祼*体跣足,动作奇丑,还戴着面具,简直像个小丑,臣妾真的……”

    噗……我已进口的茶被喷了出来,咯咯笑着。碧月忙用丝绢帮我擦拭襟前殘留的水渍。

    “不妨事。”我抬手挥退碧月,脸上仍带笑意,对王良人道:“本宫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再说了。”

    “那娘娘是饶恕臣妾了?”她脸上立即露出欣喜之色,立刻就要谢恩。

    我连忙打住,换上郑重的神色,“本宫可以救你,但有一事你得清楚。”

    “娘娘尽管教导,臣妾一定谨记于心。”她深深伏首,以额触地。

    我目光冷冷的看着那尊玉像,语声更凉似冰棱,“雕玉像的事就先暂且不说,但以后这种蠢事不要再做,至于你的事,本宫自有主意,接下来的日子你尽管跟着贵妃娘娘一道学舞,别的话,半句也不可多言,要是你不能守住秘密……”

    我拉长语声,止而不言,而是将那尊玉像提起来,再轻轻松开手指,碎瓷声如乐悦耳,王良人,连同身边宫人都骇然失色,如此精贵一件翡翠就这样化为灰尘烟灭。

    而我却轻轻微笑,“你明白了吗?”

    王良人点头如捣蒜,亟亟的道:“臣妾明白,臣妾明白,娘娘真是宽宏大亮,宅心人厚,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轻轻摆了摆手指,“行了,退下罢!”

    听到这令,她方起身吿退,临走,还依依不舍的看着地上那片碎玉,十分可惜,就连碧月都忍不住问道,“娘娘,这么好的玉像,留着玩多好,碎了怪可惜的。”

    我轻笑,缓缓从鸾榻上起身,向内阁走去,“岂能让她觉得一个玉像就能得到本宫的怜悯,也得让她明白,本宫要的是她的忠心。”

    “可是……”她迟疑的道,“那玉像是娘娘自己,摔碎了怕不是吉兆。”

    我目光沉寂,沉默了半晌,冷冷的道:“什么吉不吉,本宫不信邪,留着这玉像也只来遭来更大的祸端。”

    碧月不解,“一个玉像而已,能有什么祸端?”

    我冷笑,挑眉看她,“你以为?这玉像真的是她造的?一个九品嫔妃,无恩无德,又怎么能用得起宫中御用的玉匠,又怎么敢用?”

    碧月有些骇然,低头去看,果然见到碎瓷上有一片赫然印着御唐两个小篆。她不再说话,只是用惊惧的眼神看着我。

    我在心中冷笑,转身进内阁更衣,她随侍在后,一面吩咐宫人过来清扫。

    江山不稳,为了防止内患,今上自登基起就下旨,嫁到宫外的帝姬与赐了封邑的王爷平时不召不准回京,以免谋权,只有重大节日的时候才允许回宫。

    太后寿宴是腊月二十八,与年相近,往年各王爷与帝姬都会提前几天回来,为准备太后娘娘的寿宴,因为今年是五十整寿,所以比以往更加隆重些。

    而我入宫也已经两个月了,宫里不比寻常百姓,还有婚后三天回娘家一说,但是逢年过节时是可以备些赏赐送回去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的一夜未睡,连夜张罗着,把宫里侍婢内侍支使的团团转,而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好像错过了机会就不再有了,总觉得还不够。

    “江南新贡云罗纱十匹,汴京绢扇十把,西域狐、貂、虎皮各五张,织绵司造成衣春夏秋冬各十件,绫罗二十匹,璜、玉、珠、翠各五件,白银三百两,珍珠五串,珊瑚玛瑙各五件,黄金一百两……”

    陈仲念完长长的礼单,躬身禀道:“娘娘,可还缺什么?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

    我坐在椅上,看着殿里摆得满满的已经用黄条封装好的赏赐,蹙眉想着。

    香墨走过来,为我加了一件披风,笑着道:“娘娘,想必是想家了罢,过两天年庆宫宴的时候国丈大人就可以带着夫人一道进宫参宴,到时候娘娘就能见到家人了。”

    我苦涩一笑,没有说话,即便是能进宫,郁诚越也不会带妾室来,而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我好想她。

    香墨抬头看看窗外已经泛白的天色,劝道:“娘娘,想不到就不要想了,反正若少了还能再补上,先睡罢,明天就是太后娘娘的寿宴了,娘娘还有得忙呢!”

    我轻轻打了个哈欠,扶着她站起身,“陈公公,你也先回去睡罢,这些东西吩咐宫人明天午时送过去,你亲自去送,临走时再过来见本宫,有话交待。”

    陈仲躬身答是,令宫人把那些东西小心抬出殿外,随即退下。

    忙了一整夜,我也觉得累了,躺到床上便睡着了。

    梦境中,又回到了小时候,仲夏夜里,我偎在娘身边睡觉,她身上淡淡的兰草萫味仿佛带着催眠的功效,只要闻到就能让我觉得漠明安心,她在旁轻轻为我摇着扇……

    这画面淡而幽远,像一首远古的诗,我辗转反侧,不愿醒。

    ……

    耳边声音由远至近,缥缈若尘。

    我睁开眼,听到香墨小声轻唤,“娘娘,该起了。”

    勉强撑起沉沉的身子,我淡淡的应了一声,问:“什么时辰了?”

    “平明刚过。”她将鲛绡帐幔左右挂起,扶我起身。

    “平阳长公主,昭阳长公主,华宜长公主,还有诚王爷,晋王爷,睿亲王都已等在殿外了?”她继续说道,弯下身子为我着履。

    我有些诧异,“这些公主、王爷为何要来见本宫?”

    她们刚刚入宫,不是应该先去长生殿请安祝寿才对吗?太后今日上朝垂帘,受文武百官朝贺,皇上吉言万寿无疆,临上朝,这些人却来到我的中宫殿,这让我想不明白,一时竟有点担心。还有……那人。

    “娘娘是新后,大婚仓促,几位公主王爷都没有见过,按理是该先来见见娘娘您的。”她说着,召来宫人为我梳洗。

    我端端站着,任由宫人为我忙碌着。

    今日要上朝,她昨夜便已将朝服备好。

    厚重庄严的绛黄色,上面织金锦凤、祥羽贵屏全由各色金线织就,清、绿、翠、金、银……成百上千个小凤,凤目由极小珍珠点缀,华贵中透露着奢糜。

第27章宫阙风云生死契13() 
宫人亦为我换上了簪珠凤履,和着六屏宝冠,我这身妆扮无懈可击,俨然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天之娇子,再也没有人会猜到,原来她,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

    再见他之前,我的心还是重重的沉了一沉。

    ……

    我由宫人掺扶着,款款进了正殿,果然见到几个人坐等在那里,见到我,忙起身躬侯,“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微笑着道:“免礼,赐座。”

    美目扫过,只见莺莺一地的公主、王爷,华衣美服映衬下,眉目清秀,气宇不凡,端的是天潢贵胄。

    待到他时,我便不着痕迹的抽回目光,抱歉的道:“真是失礼了,让各位久候多时。”

    “娘娘近日为忙着母后生辰寿宴累着了,多睡会也是情理之中,相反的,我们倒是失礼了,来早了。”说着便是一笑。

    好一副伶牙俐齿,我脸上笑容淡淡的,转眸看向那人,一身尊贵朝服的昭阳长公主亦笑着看向我,美目中有几分冷艳。

    我轻笑,微微颔了颔首,“昭阳长公主心存体恤,宽容大度,真是当之不愧的天家之女,骄阳之子。”

    我说得温雅平静,她微微惊讶,笑容里多了分戒备。

    我转眸轻笑,热情的与其他人打招呼。

    来之前香墨已经一一向我介绍了这几位的来历:

    平阳长公主,前朝德妃所出,年方三十,下嫁于汴州节度使。

    昭阳长公主,韦太后之女,年方二十五,下嫁于当朝年轻有为的大司农陈褰。

    华宜长公主,前朝娴妃所出,年方二十七,下嫁于金陵节度使。

    诚王爷,前朝班婕妤所出,年方二十二,食邑武陵郡。

    晋王爷,前朝华昭仪所出,年方三十二,食邑秦谷。

    睿亲王,前朝美人之子,年方二十八,食邑平阳。

    同样的长公主,但平阳长公主与华宜长公主下嫁十几年,夫家从前是节度使,现在仍是节度使,而昭阳长公主的良人陈褰,结婚前突然被提调当了朝中举足轻重的大司农,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公,但只因,昭阳公主是韦太后唯一的女儿,所以一切又都顺理成章。

    晋王爷的母妃因为之前与韦后不和,所以被赐的封地十分贫瘠,从他一身的衣饰就能看出,为人处事又十分小心,连说话都句句透露着怯懦。

    睿亲王,长得一副温文尔雅的好相貌,举止间大方得体。

    我尽管与他们坐谈言笑,暗暗从细节中观察着他们,以防日后对我不利。

    “娘娘脸色不太好……”突然间,一道熟悉的嗓音打破这份别样的“祥和”,众人止了笑,将目光齐齐钉向说话那人。

    我微微笑着,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笑着道:“多谢诚王爷关心,本宫只是昨日睡得晚些,不妨事。”

    在众人的目光下,夏候君悦尴尬的垂了眸,笑道:“皇后娘娘连日操劳了。”

    我只是轻笑,不再语。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昭阳长公主漫不经心的看看我,再看看他,恍然笑道:“竟忘了,六弟与皇后娘娘都是武陵郡的,娘娘又是太守之女,想必从前也是见过的。”

    我心下一沉,随即便冷静下来,转眸看向夏候君悦,与他相视一笑,打破了些尴尬。

    “何止认识。“我语出惊人的道,昭阳长公主有些诧异,立刻来了兴趣,而其它几个也都屏息听着。

    我轻笑,“若不是皇上指婚指得早,本宫还有意撮合王爷与舍妹的婚事呢?当年在家时就觉得王爷相貌堂堂,而我家妹妹也是知书达理,本宫自认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没想到被皇上先抢了去。”

    一句话,半是恭维,半是玩笑,说着,我便先笑了,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一起打趣诚王,他的脸微微红了红,笑着道:“娘娘怎么拿臣寻开心呢!”

    我只管低头笑着,心里,却是越来越苦涩,而这位昭阳长公主果然不愧是韦太后的女儿,行事作风谨慎又精明,刚刚不过随随便便一问,就已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皇上不在场,若深究起来,只怕会牵扯到我的身份。

    再坐了一会,便有宫人来请,说上朝的时辰已到。

    于是,我与几位王爷、长公主一起乘辇去了紫金銮殿。

    朝上,无非又是一翻参拜。

    待回来时,我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头疼乏力,步子沉而缓。

    香墨担忧的看着我,“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召太医来瞧瞧?”

    “不用。”我淡淡的道,脸上苍白,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中宫,在鸾榻上坐定后,我便吩咐道:“叫陈仲来见本宫。”

    香墨领命而去,片刻后,陈仲进来,躬身立在殿下,“娘娘,都已准备妥当,随时都能出发,您还有别的要交待的吗?”

    我从鸾袖中抽出一封火漆封好的信递给他,“这是本宫写给夫人的信,你亲自交给国丈大人,告诉他,是给“夫人”的信,让他转交。”

    陈仲微微一怔,接过信,“是,奴才一定将信带到。”

    我以手支颐,斜倚在榻上,冷冷的问:“你可“听清”了本宫的话?”

    “奴才明白,将信交给国丈大人,告诉国丈大人这是娘娘给夫人的信,都说女儿是娘的帖身小棉袄,想必娘娘有几句话是要同夫人说的。”他笑着道,将我言外之音解释得大方得体,将信用帕子包得严严实实的,帖身放入怀中。

    我满意的笑了笑,“早去早回,这路上四五个时辰的行程有劳你了。”

    “奴才应当的。”

    我笑着挥挥手,“去罢,回来后本宫重重有赏。”

    他谢了恩退下。

    我躺到榻上,只觉得头疼欲裂,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香墨。”我轻声唤。

    香墨从外殿进来,趋行至半,看到我蜷缩着躺在榻上,立时慌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跟前,“娘娘,您怎么了?”

    我紧紧蹙着眉,额上涔出冷汗,“没事,给我倒杯水。”

    “娘娘,您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她担忧的道,即刻就要召来宫人。

    “不要,去将王良人召来。”我小声的道,沉沉闭着眸,觉得自己身上棉软无力。

    “娘娘的身子重要,良人娘娘的事可以往后再说。”她劝道,将我扶起来,身后垫了厚厚的锦靠。

    我颓然坐着,苦涩的笑了,我又何偿不想歇歇,只是这大好的机会,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不要多言,照做就是。”我冷冷的道,揉着发疼的额角。

    香墨见我坚决,于是只好不再劝,命宫人去召王良人。

    我偎在织金锦靠上,香墨将茶细细吹凉,送至唇边,我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小口,便不再喝。“谢谢。”我说。

    她有些诧异,良久才回过神来,惶惶跪倒,“娘娘说这话折煞奴婢了,奴才侍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

    我看着她,笑得苦涩又麻木,缓缓抬头看向门外碧洗的天空,目光淡而幽远。

    半个时辰后,王良人只身一人匆匆赶到,看得出来有仓促痕迹,我斜倚在榻上,并未起身,幽幽的道:“递给她!”

    香墨将一张画着符咒的纸递过去,王良人看看上面奇异的画,再看看我,不解的道:“娘娘给臣妾这个是何意?”

    我抬眸看她,微笑着道:“本宫说过会免你去跳苏莫遮,王良人难道忘了吗?”

    “没有,可是臣妾不解娘娘为何让臣妾看这个。”

    “前几天你送了本宫一尊玉像,今天宫人打扫时不小心打碎了玉像,而这咒符就是从那里找到的。”我淡淡的道,语声轻缓,就好像事实真的是这样。

    她闻言一惊,气得瑟瑟发抖,立时就要站起来辩驳,香墨适时的喝道:“大胆,娘娘话还没说完,岂容你放肆。”

    王良人一怔,回过神来,重新跪到地上,求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您知道臣妾没有那么做,这道符臣妾根本就不认识,娘娘如果觉得帮臣妾太难的话可以不用帮啊,臣妾愿意再跳《苏莫遮》,求娘娘不要这样,臣妾真的害怕。”

    我冷笑,缓缓撑起身子,“你怕什么?本宫说过会帮你。”

    她垮着脸,哀哀看着我,“娘娘,臣妾是斗胆让娘娘帮臣妾,可是并不想用这种方法,这事情如果让皇上与太后娘娘知道的话,臣妾一定会被打入冷宫的。”

    “是吗?”我问,目光凛冽如冰,“那你可知道,就算不这样做,单单凭你说过跳《苏莫遮》奇丑无比,并求本宫免你参予一事,本宫就可以把你打入冷宫,永无翻身之日。”

    她张大眼睛看着我,脸上露出又惊又怕的表情,“娘娘……臣妾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送过玉像,还是没有说过这句话,本宫这里可有证人?”我再次逼问道,她情绪的承受力已经濒临极限,瞳仁剧睁,看我的眼神充满着恐怖与惊吓。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话时有了些气势,“皇后娘娘,臣妾也有证人,当天臣妾是跟婢女小蝶一起来的。”

    “小蝶?”我轻叹,随即冷笑,“有小蝶作证这样更好,可以证明你当天确实说过不愿跳舞,也确实送了玉像。”

    “不是,不是……”她情绪激动起来,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第28章听雨歌锋芒初露1() 
香墨要上前至止,被我拦住,“让她说。”

    王良人平了平气,才道:“小蝶还可以证明,臣妾的玉像里没有符咒,而且是当天就被打碎的。”

    我轻笑,脸上露出赞许之色,“儒子可教,你终于是聪明了些,只可惜,太后娘娘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更不会相信小蝶说的话,因为你的符咒,本宫现在正在发高烧。”

    王良人站在那里,双手无力的垂下,她看着我,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求娘娘饶了臣妾罢。”

    我轻轻叹了一声,转眸看她,“本宫何时说过要怪你,你只要照本宫的话去做,本宫可以保你无事,而今天,你也不用去寿宴上跳那丑陋的《苏莫遮》,这不是两全齐美吗?”

    她慢慢抬起头,脸上挂满了委屈的泪水,“可是臣妾害怕。”

    “那你就是不相信本宫喽?”我反问道,手指轻轻抚平略皱的衣襟。

    “不是……”她艰难的道,缓缓垂了眸,终于在我的威逼下默默答应了。

    “那就好,不过要先委屈良人娘娘了,来人,将罪妃王良人挷了。”我轻唤,候在殿外的内侍得令,立刻带了绳索过来,将惊魂未定的王良人牢牢挷了。

    临去,她看我的眼神充满着期待,还有……前途未卜的担忧,她努力张了张口,“娘娘,一定要“饶恕”臣妾……”

    她的眼泪,让我心中一动,几乎有种想要停手的冲动,但是不能,如果饶了她,输的那个人就是我自己的,而我不能自掘坟墓。

    我勉强笑了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带下去。”

    三四个内侍强押着王良人出了殿,我唤来香墨,“去将此事回禀太后娘娘定夺,顺便……请太医过来。”

    香墨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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