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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颂全集-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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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点,安迪与包奕凡出现在举办婚礼的本城最豪华酒店的停车场。包奕凡提前预告程序,“有一条红地毯,虽然焦点肯定是新郎新娘,尤其是新娘,可我同学家有一定背景,婚礼必定名媛云集。进门亮相时,估计有不少女孩会跟你争奇斗艳,会有闪光灯对准你。别怕。”
“人家看的是包奕凡的女友,怕的是你,丢的是你的脸,与我无关。嗯哼,我只管你怎么关注校花班花。”
“你担心校花班花?”
安迪抿嘴微笑不语。是,她忽然感觉心里不痛快,想到那些人很可能是包奕凡的老情人,以前也曾卿卿我我,一想到那一幕就不痛快,可她不想长包奕凡志气。
包奕凡得知安迪怀孕后,就换了路虎。他不让安迪自个儿大跨步下车,非要抱下来才放心。早有他朋友下车招呼,有人递上一支烟想跟包奕凡说点儿事,他忙说外面冷,里面去说。安迪从小到大,从未被人如此细心呵护,只觉得其实什么独立什么强悍,都没什么大不了。
安迪以前一直离群索居,有同事什么的邀请她出席婚礼,她都以鲜花过敏拒绝。此刻进大厅,只见前方用鲜花和纱幔编织成如梦如幻的舞台,灯光在舞台上变幻,而一只宽屏电视上来回播放新郎新娘的浪漫镜头。安迪虽然因公出席过不少酒会宴席,可这样的婚礼还是第一次参加。包奕凡忙着与熟人打招呼,交际花一样,她闲着睁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只有包奕凡提醒她,介绍朋友给她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三心二意地做一下包奕凡的女朋友。即使赵医生发来专业书目录,都无法让她收回好奇的目光。包奕凡在本地大小算是个名人,大家都在看他第一次带出来的女朋友,见此,都心领神会地想到,又是个攀上豪门的美丽灰姑娘。
反而是包奕凡感觉到了。“安迪,都在看你,评估你。”
“爱谁谁。校花在哪儿?”
“喏,边上那桌,穿深紫旗袍的。”
“吖,校花进来已经有十几分钟了,你都没去打招呼。”
“谁说”
“嘿嘿。”安迪悄悄给包奕凡一个鬼脸,将心事放下。包奕凡这个人,只要他想见的,披荆斩棘都要冲过去。她又不是没领教过。因此校花早已成为历史了吧。只是,她看着周围一个个打扮精美的姑娘,有不少与包奕凡熟悉,她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
一会儿,音乐转换,司仪上台,婚礼正式开始。最初,安迪不过像看戏一样,看舞台上新郎新娘的表演。可等新郎发表爱的宣言,声情并茂地说起两个人的恋爱史,发誓永远爱新娘的时候,新郎自己情不自禁地哭了,新娘也哭。新郎哽咽着道:“全场亲朋好友共同见证,今天,我们”
安迪不禁扭头看向包奕凡,见他正认真地见证台上一个男人成为一个女人的夫,而一个女人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她原以为恶俗不过的走过场似的婚礼,竟变得如此神圣。这一刻,安迪自惭形秽,她没有资格站在台上,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地宣布成为爱人的妻子,她从一开始就隐瞒,就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与包奕凡交往,只是想不到越陷越深,竟至离不开他,竟至成了孩儿他妈。
台上有温柔的歌唱起,“我一定会爱你到地老到天荒,我一定会陪你到海角到天涯”她心中难过得落下眼泪。她没有机会,她天生没有机会站在台上,请众人见证幸福。撕开她以美貌以才识装点的表皮,她是颗随时可能被触发的地雷,她只适合生活在阴暗和恐惧之中,她给不了爱人幸福。从未见识到这神圣一刻倒也罢了,现在只有心如针刺,还得擦干眼泪,掩饰伤感,面对包奕凡探询的目光。
包奕凡好笑地道:“我那朋友,还真想不到他能说出这么情真意切的话来,我都快被感动哭了。你受他蒙蔽啦,改天让你看看嬉皮笑脸的真人。怎么?很感动?两三个月后,站在上面的就是我们。”
安迪愣愣地问了句:“我行吗?”
包奕凡第一次见安迪脸上非常臭屁的自信消失,不禁大笑,“舍你其谁。”
安迪茫然,她再次看向舞台,无法不想象,如果她退出,而总有一天,包奕凡会和其他女子站在那台上幸福地大笑幸福地哭泣,就像如今台上的新人。
她要不要退出?是主动退出,还是真相败露之后的退出?如何退出?她压根儿就不去想,可以继续。但可以毫无疑问的是,何时退出,是有答案的。那就是在孩子出生之前。
谢警察遇见关雎尔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那位同屋的好点儿了没?”
关雎尔无奈地摇了摇头,“可以不提吗?提心吊胆了一整天,饭都还没吃,我请你在门口快餐店吃个便餐可以吗?”
“我请你,我也还没吃。你那同屋爱钻牛角尖,这种人我们偶尔会遇到,想不开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幸亏你盯了她一白天,一天过去应该心情可以平静一点。”
“哎哟”关雎尔走不动了,“会走绝路?”
“有这先例。也是个失恋女孩,我巡夜发现她跳江,把她扭下栏杆用了我们两个青壮年警察的力气,我还被咬了一口。劝了一晚上,一直僵着,等睡醒态度全变了,变成差点儿跪下向我们道谢。人就有那么一阵子忽然钻了牛角尖。”
关雎尔低下头去,想了会儿,“我不能走了。我室友刚又发现新线索,她前男友提到结婚,她又开始唉。对不起。”
“没关系,是我嘴欠。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上去,跟她谈谈?你一个人可能对付不了钻牛角尖的人。”
关雎尔嘟着嘴摇头,“我们室友三人,另一个大姐放弃重要工作也在陪她。不好意思,让你多绕了一圈来这儿。我请你快餐,回头音乐会我不能去了。”
“走,吃饭去。这是我的警民联系卡,可能过阵子就不能用了,我在基层锻炼结束要回刑大,你先拿着,如果你室友情绪不稳定加重,不用管我还在不在听音乐会,尽管电话我。”
“谢谢。”关雎尔收了联系卡,一眼就看清上面的名字,谢滨。她也拿出自己的名片,本来休息天她不带名片,可这回名片下意识地藏在包包的角落。
“呵呵,中间这个字,幸好幸好,还能认识。”
关雎尔听着憋住了不让一句话冲出口,但谢滨自己说了出来,“小时候写小情书时候用过啦,哈哈。铭记在心,想不到再见,缘分。”
关雎尔的脸刷地红了。幸好天已暗,别人看不出来。“正要请教呢,我听国外的重金属比较多,国内的却一个不知,给我扫盲好不好?”
“咳,真可惜,今天国内玩黑金属的重要人物几乎一网打尽,本来可以现场看图识字。不过一看你就是个从不泡吧的,我们从万晓利说起?”
谢滨显然很熟悉那些国内乐队,他一说起有些人的绝活,简直眉飞色舞,恨不得端起桌上的餐盘当电吉他,也凌空耍酷一把。关雎尔从小是个好孩子,这些事儿几乎闻所未闻,幸好,她学小提琴,还能听得个七七八八。光是听谢滨讲,关雎尔已经向往不已,那仿佛是个不一样的坦荡自我的世界,最关键的是,如果探索那个新世界,她可以找谢滨,这个可靠的警察。可时间不等人,音乐会开场尤其不等人,2202的僵局也不等人,两人只能匆匆吃一顿快餐,匆匆分手。
看到关雎尔没多久就出现在2202门口,正抱着默默流泪的邱莹莹的樊胜美一愣。关雎尔将打包的快餐放料理台上,“樊姐,吃点儿。小邱,不管发生什么,饭不能不吃。我给你打包了排骨。樊姐,你的只有凉皮,知道你晚上不多吃。”
“你不是”
“不去了,以后有机会。樊姐你走吧,你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儿的,我今晚不会走开。”
樊胜美看看关雎尔,谁都看得出关雎尔眼中的情绪。但她没说什么,低头轻声劝诱邱莹莹吃晚饭。关雎尔欲言又止,抱臂站在一边儿看着。过会儿,邱莹莹终于支起身子,关雎尔立马将饭盒递过去,打开,让热气腾腾的红烧排骨亮相在邱莹莹眼前,邱莹莹一整天没吃饭了,她不信邱莹莹就不受诱惑。果然,邱莹莹拿起了一次性筷子。
樊胜美叹声气,拿纸擦干邱莹莹脸上的各种液体,起身走过关雎尔身边,轻轻拍拍关雎尔的肩,“这儿交给你了,谢谢。”
第161章()
关雎尔点点头,默默看樊胜美换件衣服,匆匆出门。其间邱莹莹连声叫了几次樊姐,樊胜美只能当作没听见,关雎尔也当作没听见。等樊胜美一走,关雎尔默默凝视嘴里鼓鼓囊囊地含着一口饭的邱莹莹。邱莹莹见樊胜美义无反顾地离开,发了会儿愣,转而对关雎尔道:“小关,我完了。”
“嗯,我看你也快完蛋了。春节后你只顾着发呆,不再出去跑生意,很快,就凭你拿点儿上班死工资,没有提成,物业费你快付不起了,下季度的房租也快付不起了,若不又厚着脸皮向你爸爸伸手,你还得节衣缩食。我们只是赤手空拳在海市打拼的小白领,靠天天辛苦做事才有衣食住行,爱情这种东西你奢侈不起。放下吧,好好想想,你该干活了。”
“你说的道理我也懂,可我现在哪有心情。”邱莹莹说到这儿,委屈地一瘪嘴,又眼泪纷纷。
“小白领没有资格讲究心情。想想你上一次,回忆回忆你上次丢工作时期的失魂落魄,谁下手辞你的时候跟你讲过感情?谁管你心情如何?珍惜眼下得之不易的工作吧,你折腾不起。”关雎尔顿了顿,不得不说得再详细点儿,“你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应勤封存,在明天一天时间里调整好精神状态,后天一早精神抖擞地去上班,去挣活命钱。你没有其他选择。”
“小关,你几岁啦?这么残酷。我”
“你慢慢吃,吃好了赶紧看看自己身处的位置。时不我待,物业费房租费公交卡饭钱电费水费,你算算吧。”关雎尔说完,回去自己房间了。
邱莹莹愣愣地看着关雎尔走开,不禁自言自语:“你咋这么冷血。”关雎尔当没听见,忍了。
过会儿,邱莹莹吃完,拿出抽屉里的零钱,凑足盒饭价,拿到关雎尔屋里,又重复一遍,“你真冷血。”
关雎尔这回忍不住了,跳起来道:“邱莹莹你说话前请三思好不好?我哪冷血了?我天没亮开始为你的事忙碌,我推掉今天跟朋友第一次听音乐会来陪你,我还给你买来晚饭,我哪儿冷血?你不知道出口能伤人吗?你凭什么如此轻易地伤我,你拿我当朋友来平等对待吗?我又不是应勤。”
邱莹莹被骂了个劈头盖脸,可自己也意识到说错,她才一愣,关雎尔就挥手道:“知道你荒唐了就好,求你别再荒唐了,好好反思,好好过日子,靠自己,你只有靠自己。别道歉了,跪安。”
邱莹莹吃惊地看着愤怒得满脸通红的关雎尔,心中有滚滚说辞骂回去,可话到嘴边都咽下了。关雎尔也直瞪着邱莹莹,心里不由回忆起曲筱绡话不投机照着脸摔上门的决绝,可是她做不出来。两人只能互相瞪视。
“我原谅你,你是小朋友。”
“不需要你的原谅,我无过错。责任追究抓源头,你才是源头。”
“我怎么了?我失恋,我被人踹了,被人当垃圾一样踹了,我不能愤怒?”
“你爱愤怒愤怒去,不奉陪了。”
关雎尔真的忍不住了,伸手想关门,但被邱莹莹死死顶住,不让移动分毫。
两人再度愤然瞪视,两张年轻的脸间隔更近,不到一尺。两人都在门板上使劲,两张小脸瞬间都死死憋得通红。
对峙良久,邱莹莹却扑的一声笑出来,可眼泪也随着一声扑又掉了下来。关雎尔也呼地一声,一口真气泄了。两人不约而同收回落在门板上的劲儿,傻傻地对视了会儿,邱莹莹点点头,“我明白了。今晚开始,不上微博了。”
关雎尔点点头,但没说。只怕自己张口就问“能坚持几天”。两人默默相对了会儿,邱莹莹回去自己屋里。斗室之内,她无法不直面充满诱惑的电脑。在要不要上网删除微博关注,甚至删除微博地址的考虑面前,邱莹莹徘徊良久。最终,只能又回到关雎尔屋门口,“小关,帮我删掉电脑里他他的痕迹。”
关雎尔二话不说,走去邱莹莹的屋子,一把将邱莹莹关在门外,动手飞快删了所有应勤的痕迹。再度打开门,她伸手向邱莹莹,“手机也拿来。”
邱莹莹不禁拉出一张哭丧的脸,可磨不过关雎尔,只能交出手机。关雎尔便将手机上的所有痕迹也除去。回到自己屋里,关雎尔索性斩草除根,发短信告诉应勤,她已帮邱莹莹删除电脑和手机上的联络方式,她希望应勤懂得自保,如果方便,换手机卡,换各种上网id。很快,应勤就回复,说除了手机卡明天天亮才能办,其余都已办妥。自此,邱莹莹所有联络应勤的渠道都被封闭,除了最原始的人肉堵。
为此,邱莹莹愣愣站在关雎尔屋门口一声不响,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地站到樊胜美开会回来。
关雎尔被盯得心里起毛,完全无法看书,只能窝在屋子里上网猛搜黑金属。
小小2202,一时充满鬼哭狼嚎声。
包奕凡的朋友在婚礼结束后,又邀请最亲近的朋友一起去新房玩。安迪想不去,可考虑到结婚的新郎是包奕凡的密友,她断无拉后腿的道理。此时的她已不能全然以自己的好恶为进退标准了,她自觉考虑包奕凡。
新房在别墅区,门口泊名车,往来富二代,茶几上早已摆满法国名庄葡萄酒。在场的人几乎都彼此认识,除了安迪。因此他们闹得很凶,安迪素来性寒味甘不会闹,唯有旁观,包奕凡陪着,偶尔替安迪挡住各种冲击。
“为什么心事越来越重?”
“有吗?”
“都写在脸上。”包奕凡伸手比画热闹的人群和他们两个,“繁华——落寞,繁华——落寞,繁华——落寞。对比鲜明。”
安迪讪笑,她不是隐藏的料。“怕。”
包奕凡不禁笑了,“别怕,我跟你共担。”
安迪摇头,“回去跟你说。”
包奕凡还是笑,能说什么呢?无非是新妈妈的焦虑,不焦虑才怪了。这种事即使天才也未必能顺利应付。他与新郎耳语一番,领安迪与众人告辞。追在他们身后的是大伙儿的狂叫,“下一个轮到你们!”
包奕凡兴兴头头地将安迪抱上车,关车门前笑道:“想好怎么说,我们开始。”说完,小跑绕到驾驶座,跳入,“想好了没有?”
“早已”
安迪话还没说全,驾驶座的门呼啦被拉开,被剥得只剩衬衫短裤的一位朋友大声喊:“包子给我作证,他们说我不会踢足球,说我毕业后就没踢一脚球。”
“凭你两条雪白的大腿?我才不作伪证。”
后面跟出来的众人欢呼一声,“剥光!罚酒!”将衬衫短裤朋友活捉回屋。
包奕凡看着大伙儿笑,等人都进屋,他才发动车子离去。“别误会,别看他们现在闹得肆无忌惮,干活起来个顶个的,大多挺不错。”
“想到曲筱绡了,也是那样。很好奇,你以前也是这么玩?在我身边岂不闷死?”
“怎么会闷,我对你一见钟情呢。打算跟我说什么?我打算明天静下来与你一起拉个表,我们先给你换个大点儿的房子,从这儿物色个靠得住的保姆去照顾你吃住。具体细节让我向已经有孩子的朋友打听一下,明天都筹划起来。”
“嗯,这些不急,等我看完曲筱绡男朋友赵医生给我推荐的书再定。回去后我打算跟你说说我的身世,我所知道的那些身世。如果你有疑问,我也回答不出了,我会给你魏国强的电话,你自己去问。”
“如果觉得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也罢,我们都活在当下。我不会在意。”
“我在意。婚礼让我想到,两个人在一起,面对爱情,应该公开、透明,更应公平。”
“呵呵,别说得这么严重,你又不可能已婚,或者什么别的,你也不会在心里藏着另一个人,你藏不住,你一向在我面前坦白。还有什么,我的完美主义?”
安迪不说了。一直到车子在车库停住,熄火,安迪才道:“跟你说说我妈,我刚刚去世的外公,不知是去世还是下落不明的外婆,还有我一个寄养在福利院的弟弟。除了外公,其余都是疯子。”
包奕凡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他的眼睛还是克制不住地睁圆。
安迪心凉,虽然早知肯定是这一结果,她伸手欲打开车门,“我我进去拿一下行李,麻烦你麻烦你等下送我送送我去宾馆。”
包奕凡伸手阻止,可又欲言又止,神色不宁地看了安迪会儿,旋身下车。安迪看着包奕凡绕过车头,很快就如常打开车门。刚才前面几次,安迪是很自然地伸手扶住包奕凡的肩膀,由包奕凡半抱半扶出车门。可现在她的手胆怯地停在半空,无法按下去,仿佛包奕凡已经是与她不相干的人,她怎敢麻烦不相干的人。
反而是包奕凡握住安迪的手,依然是温暖而热情的大手,两人默默对视片刻,包奕凡使劲,将安迪抱下车。落地那一刻,也同时落在包奕凡的怀里。
“我爱你。但我有一肚皮的问题要问你。”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可谁都没有再移近一点儿的冲动,只默默凝视。
安迪过了好一会儿,才克制住心中的激动,“不用客气,尽管问。”
“上去说。这儿冷。”包奕凡迟疑了一下,放开安迪,两人并肩走向电梯,中间有明显的距离,犹如两人心中裂开的缝隙。安迪一向做事都是我没错我无须道歉也无须解释的理直气壮样子,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出来,她只一味忧虑地盯着包奕凡严肃得不同寻常的脸,看他眼睛里的千变万化,心中凉凉地猜测各种可能。
心里即使做好了最坏打算,可依然无法接受这一刻的来临。
包奕凡严肃地走进家门,先找去保姆室,请保姆回家去住。等保姆走后,才来到依然站立在门口的安迪身边。安迪不等他提问,抢先问:“我从头开始说,还是你问我答?”
“我迫切需要知道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这个时机告诉我。”问话的包奕凡严肃中甚至带着严厉。
安迪被区区一个问题问得阵脚大乱。而身上的厚重衣服又捂得她呼吸不畅,她只得微微侧身,先脱下大衣。才脱了一半,只感觉手上一轻,大衣已被包奕凡接了过去。她不禁惊讶回头,他这么做,是因为单纯的绅士行为呢,还是表明依然怜爱?包奕凡也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击激荡,千言万语。
“我不文过饰非,直奔主题吧。我对自己的精神状况一直警惕并怀疑;我用前一次似是而非的恋爱验证我最好单身到底;我并未试图与你恋爱,当然不必对你有所交代;然后我并未试图与你长久,也以为你未必对我持久,因此也不必有所交代;再然后我一直试图脱身,可又飞蛾扑火,那一段是我最伪善的时光;今天,孩子是个意外,也是必然,而你准备结婚准备跟我天长地久的行为让我必须说出真相,我不能结婚。对不起,让你镜花水月一场。我很谢谢你带给我的美好。就这样。我打算走了。”
包奕凡目瞪口呆地看着安迪,久久不能说话。却在安迪无奈地耸耸肩,挪开身子准备去收拾行李时,他伸手,将人拥抱在怀里。安迪不解,想观察包奕凡的眼睛,可包奕凡将脸埋在她的肩窝,不肯挪开。
安迪又回到她贪恋的怀抱,她也不想走开。可她怎能不走。她伸手推包奕凡,但包奕凡抱得更紧。
“别动,你想想,推开我,谁来疼你?别动,你让我静静,让我抱着静静。我心里有点乱。”
安迪惊讶,慢慢地,她在包奕凡的怀里回忆着“推开我,谁来疼你”,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她终于也低下头,埋首于包奕凡的肩窝,让泪水静静地流淌。
“安迪,安迪?别站着,我们坐下说话。别生气,我刚才误会你了,怪我思想太复杂。坐,别哭,别哭。”包奕凡又是吻,又是手绢,手忙脚乱,“好吧,我检讨”
“我错,你反应正确。”
“我我承认,我最初想得邪恶了。我最初以为你其实并不爱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在有了孩子的当天忽然宣布什么真相,我以为你找借口,也或者是以退为进,很多,各种乱七八糟的可能全冲上我脑袋,我当时猝不及防,我很失望,我想你怎么是这样的女人。我不应该怀疑你。”
“不是‘什么真相’,是真的真相。”
“嗯。原本一直想不通,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单纯那么多年一直等着我出现等我来爱你,是,你一直拒绝我接近你。我今天被你吓得脑袋有点儿迟钝。真相怎么了?为什么要为真相离开我?我们这几个月的感情,你说放就放?”
“因为我不知道哪天会发作,还有我的孩子,不知生出来是什么。不能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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