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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我在哪里见过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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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言行。他不仅打了宋直一，还骂他，并且叫嚣着让直一杀了他。”
晋然蹭地站起来，“不可能！你不是交代过他要小心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孩子吗？他不可能那样做的。”
“是啊。”佐藤凉太坐在沙发里望着他。“我也觉得蹊跷，但是宋直一一定没有撒谎，他没有那个必要。”
第172章（）
佐藤凉太试探着说：“因为觉得蹊跷，所以我们悄悄进行了尸检。”
晋然讶异地看向他。
“就在今天早上。”
“解剖了吗？”
“这倒不必。”
“不用解剖的尸检，还能算尸检吗？”
“只是挖出来让厉害的人再仔细瞧了瞧，前后不过一个小时。我们按原来的样子葬回去了。”
“没有通知我，是怕我不同意吗？”
佐藤凉太用沉默代替了肯定。
“查出是什么结果？”
“王强被人注射了p…13。”
“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激素药物。被注射的人，会变得狂躁不安，生不如死。就像有千万只蛆虫在每一节骨骼里钻来钻去，无数只蚂蚁啃食着肌肉。即使意志再坚定的人，脑海中也只会有一个想法：死。只有死了，才能摆脱痛苦。”
佐藤凉太感觉晋然在咬着自己的牙齿，脸部震颤着，颈部的血管暴起，“被注射之后，多久生效？”
“这个根据剂量和摄入体内的方式而定。比如通过胃摄入的话自然就比静脉注射来得更慢。发作起来后，药效的强度也会根据剂量大小随着时间形成不同的曲线。”
“可以头一天摄入，第二天才发作吗？”
佐藤凉太想了想，“应该可以，如果是口服，而且剂量小的话。而且随着药效反应的时间，身体的难受程度慢慢加强，有的人或许可以忍受好几个小时，直到身体反应达到巅峰值的时候才会选择死去。”
听了佐藤凉太的解说，晋然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王强的发作很快，应该是被人通过静脉注射的吧。”
佐藤凉太抿抿嘴，表示肯定。
“这个药，谁有？”
“这已经是新世界的禁药了，早些年用来罚人的。现在应该没人有这个东西了。”
“没人有的话，王强是被谁注射了？”
佐藤凉太直视着晋然，说：“我暂时还不知道。”
晋然苦笑，一字一句道：“我可能，知道了。”说完向门口走去。
转身前的一瞬间，佐藤凉太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痛苦和无奈以及仇恨。灰灰怯生生地跟着晋然走到门口，又摇着尾巴回到他的身边。
晋然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害死王强的人，就是ney。
王强在生前最后联系的人，就是ney，他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他没有回。
从佐藤凉太描述的p…13的症状，晋然想起还在中国的时候，自己刚刚盯上ney这个人时，在中国姜堰市发生的一起自杀案。一个心理咨询中心的医生，他姓朴，他认为同性恋是病，在接见了一个自己曾经“医治”过的患者后，第二天跳楼自杀，当场死亡。
那时候，他还以为ney是黄寅：一个在中国小县城里出生长大的男孩儿，少年时失去了父母双亲，担起抚养弟弟妹妹的重任。他好不容易辛苦赚钱把弟弟妹妹供养长大，却因为自己性取向的问题，被大学文化的亲弟弟亲妹妹一点点推向精神病院。
世人以为，黄寅前后住过两家精神病院，第一家叫做“陂陀院”，第二家叫做“香樟树精神病院”。
谁也没有想到，黄寅在广州东莞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他叫ney。他们相爱了，而且爱得很深。真正的黄寅在第一家精神病院的时候，就自杀身亡了，在他深爱的ney的面前。之后在香樟山病院接受“医治”的，不是黄寅，而是ney。他给了黄寅的弟弟妹妹三年时间，如果他们还有一点点良心，肯到精神病院来看看辛苦赚钱供养他们上学和生活的亲哥哥，他就放过他们。可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快四年了，组织上已经在催促他完成任务回去了。他还是没有等到爱人的弟弟妹妹来精神病院一次。他们好像已经忘了这个哥哥的存在，事实上，他们的亲哥哥早在几年前，就死在了陂陀院，他们也不知道。
而那个直接导致黄寅精神混乱的所谓的医生，朴医生，依旧开着他的心理咨询室，每天不断地接收病人，号称同性恋是病。让本来无数迷茫的同性恋者更加怀疑自己，他甚至连小孩儿也不放过，说小孩儿打游戏也需要被电击。
于是，在离开中国之前，ney杀了这三个人。黄寅的弟弟和妹妹是伪造的交通意外，而那位朴医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ney对他的恨意大于无情无义的弟弟妹妹，还是说用针管悄悄将p…13注入他的茶水之中更加方便。总之，他使用了那样残忍的方式，先让他生不如死，再让他自己选择跳楼自杀。
以前，晋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让一个有自由意志的人，在第二天跳楼自杀。现在他知道答案了。如果说朴医生的罪行活该遭受这样的惩罚，那么，王强做错了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夺走他的性命。
这样想想，如果ney只是派一个killer刺杀王强，一刀割喉，好像还算是有良心的做法。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为什么要让王强感受被千万只蛆虫啃食骨骼的痛苦，受到无数只蚂蚁啃食肌肉的折磨，经历生不如死的感觉。王强恰好遇到了宋直一，宋直一消除了他的痛苦。如果本来就是要死去的，他宁愿宋直一在当时下手快些，王强好少遭受一些痛苦。
他好想冲到ney的面前，领着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因为那一天自己带着王强误闯入生物实验室楼，撞见了他的什么秘密吗？那为什么不杀死自己，而是杀死王强，还是以那样残忍的方式？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为什么不在离开香樟树的那一夜，搜到自己，让自己结束对这件事情的追查。
走在寒冷的里湖大道上，晋然想着这些问题。左边是平静的里湖湖面，映出一圈的房屋灯光。那些灯光随着波纹闪烁，波纹则受控于风。
他晋然受控于谁？右边的这些别墅里住的都是谁？这些人为什么要聚在一起，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生活？他走在路上，感觉一切都不真实。他是不是已经在香樟山的那一夜就死去了？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灵魂产生的无聊想象吧？
第173章（）
关于王强的案子，金政宇也开始重视起来了。因为那一天，泰亨经过对尸体的一番查看，说出了惊人的结论：在新世界16号，还有人的手中有p…13。这意味着，新世界16号是不安全的。如果再有人被注射了p13，就是他们安全部的责任了。
金政宇一心想要找出这个人来，但是泰亨的建议却是让他放任不管。
“为什么？”
“因为管不着，白费功夫。”
“泰亨我还是不懂。”金政宇向泰亨又凑近了些，巴巴地望着他。
泰亨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你目前为止，能想到的拥有p…13的人，都有谁？”
金政宇皱眉偏头开始想，慢慢地念出一个个名字：“ney”因为他刚从中国完成任务回来，很可能还留有许多稀奇古怪的药物，其中有p…13也正常。金政宇继续掰指头，“邓博士”邓博士是研制p…13的人，只要还有原材料，他想要多少有多少。
“哈维教授”接着他又说了几个新世界的领导人物。
把右手五根儿手指都掰下去之后，金政宇看着泰亨尴尬笑说：“都是大人物哈？”
泰亨拉过他的手，道：“不是大人物的关系，而是你查他们没有意义。无论是这其中的谁，他们都不会随便乱杀人，就算杀了人，他可以告诉你是秘密任务，你们安全部一样管不了。”
金政宇思考着点点头。
“其实你只要保证这个新世界的安全和稳定就好了，现在只是发生了一些特殊情况，安全部可以不管的。”
金政宇勉强笑着，表示自己明白泰亨的意思，但是内心里，他还是对谁害了王强这件事耿耿于怀。
“直一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呢？”从王强的事件当中，两人发现宋直一这个孩子的性情令人担心，他似乎真的要变成组织的杀人机器了。
泰亨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下来，“我和他提过退出killer的事情”
“直一不想退出？”
“嗯。”
这是他们预料之中的，这个孩子已经迷恋上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组织上对他们的洗脑看来很成功。
金政宇还想问，就算直一不同意退出killer，难道泰亨你就不管了吗？但是他没有问出来，好像泰亨并不想再讨论这事了，他随即起身去了书房。只要泰亨一进书房，那就是他一个人的世界，金政宇绝不会去打扰。看着泰亨的背影，金政宇心中疑惑，泰亨对直一这个的孩子的感情，不浅。他如何能够放弃其不管？
昨夜奔回家里，脑子一团浆糊，晋然倒在沙发上不知何时就睡着了。现在，他呆坐着，迷迷糊糊地环视四周，本来就无比空荡的房子，少了王强，他感觉更加凄凉了。
他自以为已经知道了杀死王强的真正凶手：ney。他要找到这个人。无论在中国还是在这里，他最恨的，永远都是这个人！他知道ney在南岛，但是要怎么去南岛呢？晋然奔到水池旁，洗了一把脸。自己只能去问佐藤凉太了，可是他如果知道自己是去找ney，他会告诉自己吗？
思考再三，晋然先试着问高桥彻，他用chat发消息给他：“怎样去南岛？”
高桥彻很快回来消息：“你为什么要去南岛？”
“只是好奇那边是什么样子。”
过了许久，高桥彻也没发来新的消息。
昨夜，晋然从佐藤凉太家出去后，佐藤就立刻吩咐高桥彻，以后无论晋然再和他说什么，都要先告诉自己。
高桥彻收到晋然的消息后，立马问了佐藤凉太。佐藤凉太在心里道：“晋然果然以为是ney哥害了王强。”他向高桥彻说：“你不用理他，我来和他说。”
晋然在这边盯着手机，没等到高桥彻的回复，却收到佐藤凉太的消息：“先去餐厅吃饭，我带你去南岛。”
晋然皱眉，高桥彻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佐藤凉太？
“什么时候带我去？”
佐藤凉太没回他。
他又问了几次，包括问他佐藤凉太现在人在哪里，依旧没收到回复。晋然只好乖乖去餐厅吃过早饭，直奔语言部找佐藤凉太。
晋然知道佐藤凉太是语言部的部长，他也懒得去绕弯路，逮着路人便问：“部长在哪里？”一路问过去，直到有人听懂了他的中文。
对方答：“你可以去看看贴的课表”
“你是中国人吗？”
对方摆手，转身走远了，晋然心中闪过一丝失落。
他按照那人的指示，去到最近一栋楼的大厅内，看见了张贴的课程表，可惜只有英文版本，包括课程的老师名字也是用罗马音写出来的，他认出其中有中文的拼音。至于佐藤凉太的罗马音标是如何的他完全不知道。但他常听旁人用日文的发音叫他，听起来就像：砂托利哦塔。
晋然努力去找教japanese的老师名字，以satuoli开头的，但是没找到，只看到一个sato开头的，那人的全拼是：satoryota。
晋然没有办法，暂时就当这人是佐藤凉太了，这人的课程是从下午三点到五点。晋然打算胡乱逛着，到时候就去上面写着的教室地址等佐藤凉太。
语言部不大，他瞎乱转悠了好几圈儿，也还没到三点。百无聊赖之下，他随便进了一间教室，这里正值下一节课将要开始，他溜到最后一排坐下。慢慢涌来越来越多的人，他们就像普通大学生那样，有的背着包，有的捧着书，交头接耳，打打闹闹，陆续入座。
不一会，一个完全不像老师的年轻男孩儿进来了，染了一头绿色的头发，特别适合他，晋然猜想他一定不是中国人。
绿发男孩站在讲台上，说了一堆英文，晋然这才知道他现在上是英语课。下面的学生们也咕噜噜说些话回应那个老师，接着，正常的教学就开始了。
晋然坐在后面，看着完全与他无关的这间教室以及教室里的每个人。那一刻，他仿佛一下穿越回了大学。外面的阳光真好，他的英文很差，他看着窗外发呆。那些不懂的字母和发音渐渐飘远，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174章（）
“走啦，晋然。”有人在喊自己。
晋然抬着眼皮仰起头来，擦了下嘴，“下课啦？”
“对啊！”对方是自己的大学室友，他是个和阳光的人。
“我好想你啊。”晋然哭着对大学室友说，“毕业之后的日子，好难过。”
但是对方好像没有看见自己的表情似的，依旧阳光地说道：“我们快走，马上解剖课要开始了。”
“我们又不是学法医的，上什么解剖课？”
“走啦，要迟到了。”他牵着自己奔跑起来。晋然跟着室友，一路路过教学楼，路过食堂，路过学校的喷泉，路过绿茵茵的操场最后他们进入了一间阴冷的房间，许多人围着一具尸体。这些人却都不是大学同学，而是在新世界见过的人，世锡，谢磊他们好奇地看着自己。
晋然紧紧拽着身边的室友，“我们不要上解剖课”这时他才猛地发现，身边的阳光室友变成了王强。
王强笑着道：“老哥。”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晋然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王强，老哥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老哥，这里有自由，我要留在这儿。”
“这里没有！”晋然急得不行。
旁边的世锡、谢磊等人说：“要开始上课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持着解剖刀，开始向那尸体伸去。
晋然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把刀，那根本不是解剖用的手术刀，而是一把匕首，他见过那把匕首，是金政宇刺杀自己时用的那把。
而手持匕首的人，分明是ney！
尸体的面容也突然呈现出现，那是他父亲。晋然大吼：“爸！”
“不要！不要！”晋然哭喊着在桌子上惊醒了，绿色头发的人不解地看他：
“areyouok？”
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人。晋然没理绿发男孩，跌跌撞撞冲出教室。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他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五点。他向之前查到的可能是佐藤凉太授课的教室奔去。但是太晚了，这里也和刚刚自己睡着的教室一样，空无一人。
晋然喘着粗气，这时候，方才噩梦的画面更加清晰，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他蹲下来，靠着墙，想要就此放弃一切。放弃寻仇，放弃回国，放弃活下去就这样了，就这样吧行不行？就这样去另一个世界和父亲见面，对王强道歉。当年父亲离开的时候，自己为什么要坚持一个人长大，为什么不选择放弃，和父亲一起走呢？这些年，一路过来，有什么意义啊？晋然抱着头，不知是哭是笑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你在那儿鬼哭狼嚎什么？”
晋然抹了抹鼻涕和眼泪，抬起头来，原来是佐藤凉太站在门口。
“中国的警察这么喜欢哭的吗？”佐藤凉太撇嘴俯视着他。
晋然站起来动了动嘴，“你说你可以带我去南岛。”
“是。”佐藤凉太伸手牵他起来。晋然借着他的拉力站起来，“现在就可以去吗？”
佐藤凉太手插裤袋转身走出去，“我要先去一趟物资处。”
晋然再次擦了擦眼睛，乖乖跟上去。
到了物资处，佐藤凉太与对方说了一阵，晋然听不懂。随后，对方拿出一个大袋子，佐藤凉太签字后，那人从袋子里取出一床棉被，在棉被的标签处用写上了佐藤凉太的日文名字后，再塞进袋子里。
佐藤凉太提着那床被子，对晋然偏头道：“走吧。”
他们穿过安全部，搭上去南岛的小船。
远处的海平面上，趴了一颗夕阳。晋然呆呆地看着心中念着：“太阳是没有意识的，大海是没有意识的，这艘小船也是没有意识的。所以，他们都不会痛苦！”
“想什么呢？”佐藤凉太抱着那床棉被，问。
“死亡。”晋然盯着夕阳说。
佐藤凉太皱眉，“想这干嘛？”
“因为死了就不会有意识了，就不会痛苦了，什么都不会有了。”
佐藤凉太看着这个黑乎乎的中国人，“你现在很痛苦？”
晋然摇头，“没有”接着苦笑，“我只是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了，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佐藤凉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船继续向南岛行进，期间有一只鱼儿突然跃起，滑过船舷，又落回海里。佐藤凉太看到了像小孩子般咧嘴拍手，迟迟发笑，趴在船舷像要清楚那只鱼儿的去向。
接着他抬头看着晋然说：“你看鱼儿都在想着好好活着。”
“有什么意义呢？”
“它不经意间的轻轻一跃就能逗笑我，每个生命都有它自己意想不到的意义啊。”
“我不是鱼儿，不是蓝天，不是白云，不是太阳我不能逗笑谁，也不能供人观赏，也不提供能量。我作为一个警察，失败至极，来到这里，我的人生就这样了”
“再怎么样！那也是你的人生啊！”
“我的人生”晋然转过头来看着佐藤凉太，“我的人生。”好像有什么东西，阻碍心脏呼吸的东西，瞬间打开了，血液再一次流向全身晋然张开嘴，深深呼吸了一口，凌冽的风像是有生命一样钻进喉咙。
下船之后，顺着之前走过的路，佐藤凉太带着晋然来到居住区，一大片的房子，空无一人。
佐藤凉太找到泰绒的房门外，将棉被袋子放在门口。对晋然说：“她们要到天完全黑了才会回来，我们先去各处转转？”
晋然点头，“好。”他看着密密麻麻的绳子上搭的衣服，“这里住的全是女人？”
“是。除了你要找的ney哥以外。”
晋然一惊，“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他。”
“不然你来南岛还能是为了什么？”
晋然无言，但他心中有个预备答案，“也可以是找杨小姐。”但这还不如事实答案来得好。
“你认为是ney哥给王强注射了p…13？”
晋然不否认。
“他是不可能那样做的。ney哥不是那种人。正是因为我对他绝对的信任，所以我可以带你见他，有什么疑问你都可以当面对他讲，ney哥从不说谎。”佐藤凉太信心十足地说。
第175章（）
如果说北岛是绿化良好的别墅市郊，那么南岛就是彻彻底底的乡土农村。碎石铺就的马路，只够一辆中型货车行驶。周围目力所及之处，全部是栽种的庄家。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晋然一路侧头看着路两旁的景色，他敢肯定，如若此时是夏天，一定也能听见片片蛙叫声。
“东边儿是用的，西边是吃的。”佐藤凉太在一旁如此介绍说。
晋然偏头，不解。
“北岛是一个圆，居住屋环绕里湖而建。南岛是一个葫芦，它的中间是居住区，左边儿是工业，生产我们的要用的东西，右边儿是农业生产我们要吃的东西。现在我们就在往农场走，ney哥应该就在那儿。”
“难怪北岛的人可以专心学着语言，钻研音乐和艺术，却从来不为生计费脑筋。”这世界从来就没有唾手手可得的东西，如果有，那是因为在某个你看不见的地方，有一群人在替你辛苦。
“我们听到的呼啦啦的声音，是风力发电机产生的吗？”晋然问。
“你真聪明。”
“以前有去过一个地方，中国的西部，那里人烟稀少，就有许多风机，耳边一直响着的就是这种呼啦啦的声音，风越大噪音越大。南岛的人，就在这样的噪音下生活吗？”
“习惯了吧，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佐藤凉太不以为意。
晋然微微点头，“习惯了啊”
天渐渐黑了，脚下不平，佐藤凉太借着手机电筒的光，还是会不小心踩着什么不明物，左拐右颠。
“你把电筒关了，等眼睛适应黑暗，就看得清楚了。”
佐藤凉太照做，过了一会儿，果然如此。黑夜下，路是灰白色的，就照着那白色踏实地踩下去，比电筒的强光更让人放心。
“如果现在有月亮就更好了”佐藤凉太呵呵笑道。慢慢地，他哼起歌来，是首流行歌。
“嗯，我好想听过。”晋然默默点头道。
“你不可能听过。”
“为什么？”
“因为这是泰亨写的，你在中国生活，怎么可能听过呢？”
“是吗？”晋然将信将疑，自己确实对音乐不算了解，不过这个旋律，真的是似曾相识。
佐藤凉太继续忘我地哼着
看着他忘情的样子，晋然想起来了，这首歌是他从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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