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殇之美人如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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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进晋国公府，心里忐忑不安，内府殿堂之上，人虽然不多，但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紧盯着我们，只要我们稍有差错，他们即刻就会迎面而上，毫不犹豫的拿了我们的命去。

　　　　我小心的跟在宇文邕身后，轻移着步子，只听大殿上一个声音响起：“皇上不带一兵一卒亲临我晋国府，这唱的是哪出戏？”

　　　　宇文邕面容冷俊，神情自然，不慌不忙的对大殿上的人说道：“国公多虑了，国公私下里不是派人找朕吗？今日朕前来，不正合了国公的心意？”

　　　　台阶上的人仰首大笑起来；神态不可一世：“皇上，这大冷天的，不好好的待在皇宫里，而是跑去齐国边境，老臣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才出兵寻找，大周又怎能没有皇上？”

　　　　宇文邕见他并没有对自己挑明真正用意，也不再计较所发生过的事，即刻给了他情面，脸上带着笑容看向宇文护说道：“这么说来，都是一场误会，朕这次去齐国其实也是为了国公！”

　　　　“皇上去齐国，和臣有关？”宇文护皱起眉头，神情不解。

　　　　“朕想知道，国公的母亲阎妪夫人，在当年国公随父皇攻打北齐时，被高欢俘虏了做为人质，以此要挟父皇停战了多年这件事，可是当真？”

　　　　“皇上，这在大周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这么多年，我不停的派人潜入北齐宫廷里打听，竟没有一人知道她的下落，想必她也已经不在人世了！”宇文护想起当年之事，心有余悸，他是出了名的孝子，这件事就如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他心里多年，让他挥之不去。

　　　　“未必，朕在边境抓到一女子，她也许知道阎妪夫人的下落！”宇文邕把我从他身后拉上前来，对着一脸惊奇表情的宇文护说道：“此女子是北齐皇后身边的侍女，因为相貌绝美称奇，遭人妒忌，惹来杀身之祸，她机灵聪惠，竟然能在后宫权势里避过此劫，逃到边境，让朕对她刮目相看，想必阎妪夫人这件事，她应该也知道不少！”

　　　　宇文邕说完看着我，他眼里的信任反而让我开始紧张不安起来，此刻他拉住我的那只手，暗地里轻轻捏了我一下，好像示意我调整心情，放手去做。

　　　　我微微转身，弯下腰去低头向宇文护行礼请安道：“奴婢参见国公大人，奴婢本是将死之人，却被大周皇上所救，心里全是感激之情，国公想知道的一切，奴婢多多少少都有些耳闻，奴婢愿意为国公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宇文护看着我不语，他面色阴沉，眼神威慑，刚刚初见我的惊诧神情已然不见。我被他瞧着，更是心神不宁，难道他并不喜欢我，难道我的容颜并没有打动他，这正是生死关头，我不能放弃，不能因此而白白送了命去。

　　　　“国公这样看着奴婢，奴婢惶恐不安，难道国公怀疑，奴婢是皇上派来的细作？国公的胆略，怎么连个女子都不如？”

　　　　我显然是豁出去了，也不知道这点激将的手法，对他可曾有用？

　　　　宇文护面色越加发冷，他走下台阶，到我面前，抓起我一只手说道：“你长的真像她，皇上可真是费尽苦心！”

　　　　他一转身，招来侍卫又对我说道：“姑娘先去歇息，阎妪夫人之事，老臣自是要问个明白！”

　　　　我听宇文护这么说，紧张的心情暂时放下，宇文护没有立即处置我，说明这美人计对他多少还是有点作用。

　　　　我又看了看宇文邕，见他神态依然自若，他向我微微点了下头，我明白他是要我趁有机会的时候，游说宇文护交出兵权。他是太高估了我的能力，这兵权之事，关系到江山社稷，宇文护如此想要霸占大周，哪里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这么轻易妥协的。

　　　　我被带离了大殿，安排在一个房间里，也不知道他们会再谈些什么，宇文邕表面上是一个人过来府邸，私底下还是有所准备的，堂堂大周皇帝，他的安全自是有人担待的。

　　　　“姑娘，你好眼熟？”

　　　　一个侍女突然走到我身边来，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看着我：“姑娘，在北齐做兰陵王妃不好吗？这冰天雪地，长途跋涉，跑来大周？姑娘你这到底是为了何事？”

　　　　我脸色大惊，她怎么知道？她是谁？我仔细打量她，可是脑海里从未有过此人的记忆，她到底是谁？

027　王妃真面（）　
“姑娘痛失爱子，好像也没几日，这么快就能抛开身份地位，舍弃王爷的万千宠爱，跑来北周献媚邀宠，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我十分惊讶，再也顾不上想余文邕交待的事了，只是想搞明白面前这女子到底是何来路？

　　　　我百思不解，她连我在兰陵王府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难道她是？不可能，我即刻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她的相貌出色，眉眼之间尽是时间历练出来的沉稳和惠达，她不可能是星冉，不过仔细听，她的声音倒是有几分相似。

　　　　“你是星冉？王妃果真是深藏不露？”

　　　　我原本是想试探她一下，谁知道她听完一笑，竟然毫不顾忌地承认道：“姐姐才是好眼力，这副容貌你也认得出是我？星冉甘拜下风！”

　　　　“真的是你，可是你们明明就是两张不一样的面孔，怎么可能？”我实在是不敢相信。

　　　　她靠近我，在我耳边低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姐姐没学过易容术，自然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奇妙！”

　　　　“易容术？难不成你不是真的星冉？”

　　　　“哈哈哈！”她笑了起来：“姐姐真是绝顶聪明，真的星冉早在大漠里就死了，我扮成她的模样，救了长公主，得到了她的信任，才可以进得宫去！”

　　　　“你到底是何身份？”我问着她。

　　　　“姐姐，你现在又是何身份？你和皇上来此，是想合谋算计我爹吗？难不成姐姐最想要的不是王妃之位，而是大周国的皇后，姐姐真是深谋远虑，让我不得不佩服！”

　　　　听了她的话，我恍然大悟：“你是余文护的女儿？你潜进北齐宫里是为了寻找阎妪夫人？真是没有想到，你掩藏得如此之深！”

　　　　“姐姐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想必姐姐也会知道，星冉会如何对待姐姐吧？”她说到此处，双眼发红，对我咬牙切齿道：“我说过他日必加倍偿还给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掉我不少时间！”

　　　　我没有想到，她记仇如此之深，当初也是没办法才出此计谋，也没想过真的要害她，可仔细想来我让肃儿赶她出府，她心里势必是恨我入骨的。

　　　　“好，那你现在就去揭发我，让你爹现在就杀了我，宇文邕现在没有兵权，就算你爹逼死他，他也绝不会写退位诏书，你爹做皇上仍然是名不正言不顺，不过这年头谋逆造反，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像你爹那样，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势必会觉得可惜，毕竟他要的除了皇位，还有朝臣们的忠心！”

　　　　她听我说完，神色没有多大变化，声音如常道：“姐姐，这场戏不过才刚开始而已，我是不会这么快就让它结束的，姐姐，好好待在这里，星冉还要回兰陵府，也不晓得王爷知道姐姐在大周甘愿沦落为歌妓取悦男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星冉要让王爷看清楚姐姐的真面目，原来是这样的宁人作呕！”

　　　　“你”听她这样一说，心里一痛，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高长恭，为什么她提到他时，会是如此的难受。也罢，他总是会知道的，早点知道对他未尝不是件好事，也许他从此就会忘掉我，忘掉这个表里不一，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真话的北齐杀手长安红，忘掉这个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丝温情的婢女温婉。

　　　　看着星冉离去的背影，心里那块石头竟然彻底的放下了，此时心灰意冷，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要让高长恭再为我付出半分情感，因为对我来说他的爱太重了。我突然厌倦了所有的这一切，我好想逃离这里，逃离开高高的宫墙，爱，已经走到了尽头，我连奢望彼此相视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活着对我来说到底是没了什么意义。

　　　　我从贴身锦囊里拿出一颗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鹤丹，我的心此刻已经痛到极致，高长恭，我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人和事，也许来世里，你就是你，我只是我，简单，纯粹，我强忍着泪水正要打开毒药，门外声音响起，宇文护已经走了进来！

　　　　“卿颜汝诗？宇文邕连老夫的喜好都了如指掌，他派你来不会只是让你来老夫身边做个花瓶的吧？”

　　　　他在我身后说着，我赶紧藏好鹤丹，偷偷擦拭掉眼泪，转过身对他道：“国公，奴婢只是一颗棋子，徘徊孤寂，无依无靠，所做的也只是为了保全性命而已，如果国公放心不下奴婢，就赐奴婢一死吧！”

　　　　宇文护没有想到我如此坦白，他逐渐朝我走近，一手拉我入怀，我满心的厌恶，私下里拿出了鹤丹，只要他再进一步，我便打开它。

　　　　许久，可怕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宇文护放开了我，眼里驳有兴致的看着我，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宠物，一件喜欢的物品！

　　　　“你好好待在这里，明日我再来问你话！”

　　　　说完走了出去。

028　国公之女（）　
晋国公府里，婢女们对我都是一副嫌恶的神情，平时也是不理不睬，每日饭菜放下就走，多问几句便出口伤人，她们也不准我出屋子外面去，想必星冉私底下嘱咐不少，她们给我脸色看，倒也让我轻松自在，至少不用去揣摩她们的心思。

　　　　每日里宇文护都过来看我，但他并没有为难我，只是向我打听北齐宫中之事，当问到阎妪夫人，我都只是敷衍几句，他见我言语之间，说得都在理上，也没有过多介意。

　　　　今日宇文护却没有来，只是派人来传，让我在后花园等他，不知道他约我前去是为了何事？

　　　　死？是件多么容易的事，一颗毒药，一条白陵，或许更简单，挥剑自刎，可是就这样死了，他们要做的事，仍然在做，没有什么会因为我离开而有所改变，我暂且放弃了寻死的念头，走一步是一步了！

　　　　来到花园里，四周都是白雪皑皑，见宇文护坐在亭子里，身边站着几位侍女，有位稍微上了年纪的女人，不停的打量着我，眼里有些怀疑，有些不确定，而后的竟是惊喜：“国公，是，是她。”

　　　　“你给我仔细看清楚？错了只有死路一条！”

　　　　宇文护对她吩咐下来，她不敢怠慢，走到我身边，盯着我瞧了许久，突然把我身上的披肩掀开，又扯下我的衣服！

　　　　“干什么？”我反应过来，挥手一撑击在她的胸口，她来不及避开，重重摔在地上。

　　　　宇文护见我出手迅速，已然看出我有些功夫底子，他没有责怪我，只是对那位侍女说道：“你扯她衣服干嘛？”

　　　　“国公，当初卿颜姑娘难产的时候，奴婢就在身边，亲眼见到她后背肩下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如今见到这位姑娘，容貌像及了她，只是奴婢不敢轻易下结论，唯有查看清楚才敢回禀国公！”

　　　　卿颜？不是我吗？难道除了我，还真有人叫此名字。

　　　　“仔细查看清楚！”宇文护命令她。

　　　　听宇文护对她这么说，我也没有再阻拦她，只是猜想着，这胎记之事？

　　　　我自己从来不知道有什么胎记，本来这具身体就不是我的，平时更没注意，所以就由她去看个明白。

　　　　谁知她看完脸色大喜，跪在宇文护跟前说：“国公，奴婢看清楚了，是当年那个孩子，奴婢敢用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不会认错的！”

　　　　宇文护听完她的话，脸上瞬间有了喜悦的光芒，他走到我身边扶起我，两眼里竟然泛起泪光来，嘴唇颤颤的发紫，对我说道：“汝诗，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为父找得你好辛苦。”

　　　　我被眼前这戏剧化的转变，吓得不轻，什么时候自己又多出了一个父亲？

　　　　宇文护见我脸上的不解神情，立刻和我说道：“诗儿，当年为父随先皇攻打北齐，路上被埋伏的北兵突袭，为了保护皇上安全，我单枪匹马引开他们，谁知道中了箭伤，在我危难之际，一位姑娘救了我，她就是你的娘亲！”

　　　　这是何缘份？造物弄人，我竟然在这个时代里，还有亲人，而这个亲人竟然是我最厌恶之人，而他还是大周国的国公，我整张脸灰白如纸。

　　　　“国公，你们肯定认错了，奴婢自小就孤苦伶仃，从来没有见过娘亲，也从来没有任何人对我说过这些，国公，奴婢不是你们找的那个人！”

　　　　“诗儿，为父深知，在你娘亲需要我时，没有在她身边，都是我欠她的，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周国公之女，我要好好补偿你，我要让你娘知道，我没有负她！”

　　　　说完即刻叫来了下人吩咐道：“去好好准备一间上房，给姑娘住下，所有的待遇和新兴公主一样，若要给我知道有什么怠慢的，老夫不会轻饶他！”

　　　　“奴婢遵命！”说完都退了下去。

　　　　宇文护此时就如所有的老者一样，他目光里也有着一个父亲的慈爱，如此一来，我便没有再推辞，在侍女的带领下我也退下了。

　　　　最近所有发生的事，让我疲倦不堪，应接不暇，原本身体都没有恢复，而每天都要不断的去承受这些，心力交瘁，此刻又出现了这种事，让我忧思重重的心更是不堪负重。

　　　　我记得，当年长公主带我回宫时，问过我一句话，她问我，如果她给我饭吃，我会不会一生都忠心于她。我回答她，只要有饭吃，一处安身之地，我的命都是她的。她听完我的话大惊，因为她没有想到，这些话会从一个才五岁小孩嘴里说出来，所以她认为我不一样，才破例带我回宫的。可是如今她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之后，她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她的这个决定。

029　除夕之夜（）　
除夕之夜，王府里热闹起来，今晚宇文护必将召集朝中的文武百官，畅饮痛快一翻。这几日我装病未曾出个房门，私下里也在暗暗思量着怎么离开这里。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侍女们是不敢再拦我的去路，只是这里毕竟是王府，想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正想着，门外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道：“汝诗姑娘，今日国公宴请百官，皇上也来助兴，国公是要让皇上给姑娘赐个名号，姑娘准备一下，随奴婢一同前去！”

　　　　赐名号？万万不可，一旦被确认了身份，再想要逃离周国，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可我想想，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推脱，只能跟她前去，见机行事，说不定还真有机会逃出去。

　　　　殿堂里皇上和宇文护已然等候多时，我环顾四周，见云斯也坐在群官之内，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竟有一丝惊喜。

　　　　我今日是盛装出席，穿戴都是周国宫廷里最好的罗衣锦缎，乌黑的长发被挽起，高高的云髻里斜插着一根银色的镂空发簪，轻薄的淡粉色衣裙，被腰间雪白的云带束紧，流畅的线条让我看上去极为动人，这样的装扮，虽然艳丽华美，但看上去并没有太重的脂粉，殿上的百官也是发出惊叹之声！

　　　　只听见宇文护说：“皇上，汝诗的事，想必皇上已经知道了；老臣想请皇上给她个名号，以正她的皇家血统，老臣感激不尽！”

　　　　宇文邕抬眼看着我，眼里的震撼让我有些不知所措，那深邃的眼眸里仿佛除了我，便无人在此，竟让他失去了心神，久久的没有回答。

　　　　殿堂中人群里已然开始窃窃私语，我走上前一步，向他行礼道：“皇上，奴婢谢过晋国公的心意，奴婢身世并未真正查清，只是凭借着奴婢自小的胎记，而就认为奴婢是国公之女，这也太轻率了！”

　　　　他听我说完，显然意识到自己失了礼节，脸上即刻恢复了神色，微微挑起双眉，对我道：“姑娘，这件事朕自是会替你查清，只是国公爱女心切，你就安心留下来。这名号之事，朕以为无足轻重，国公德高望重，只要国公一句话，姑娘自然是地位高贵，不必多此一举！”

　　　　他转向宇文护，征求他的同意！

　　　　宇文护脸色不悦，正要说什么，殿外突然一阵骚乱，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胁持着星冉走了上来。

　　　　殿堂里大乱，群官蜂拥而起，一个声音叫道，有刺客，保护好皇上，我才恍过神来，这不正是我逃离的最好时机吗？我望了一眼离我不远的云斯，他显然是发现了我的动机，朝着我过来，我赶紧转身准备趁乱离开；却被一人牢牢圈在了怀里。

　　　　“姑娘不要怕，跟朕走！”说话的正是宇文邕，他向我轻点着头，示意我相信他。

　　　　怎么能跟他走？我是要回北齐的，我挣扎着出手重重的击了一掌在他的左肩上，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竟然还会些拳脚，被我这一击神色一愣，他手一松，我也没有设防，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出手之时，我就感觉体内真气不足，气血倒流，这段时间，疲劳过度，焦虑不安，已经超出我所能承受的负荷，这一摔让我头昏眼花，我强迫着自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身后一声清润的男音焦急地低唤着我：“长姐姐、你可好？”

　　　　我突然转身，是他吗？时间好像停在了这一刻，他的声音曾经在我的梦里面百转千回，如今听到却仿若隔世一般，是真的吗？

　　　　他此时就在我的面前，他手里拿着长剑，与星冉对立而站，那峰利的剑尖毫不犹豫的指向星冉呵斥道：“放我们走！”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老夫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然可以单枪匹马闯入我大周王府之内！”宇文护一声令下，殿外冲进来无数的防御卫兵。

　　　　“都给我站住！”星冉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她跪在地上，对宇文护道：“父王，是女儿带他进来的，不管他的事，全是因为有人不知廉耻，做了别人妾侍，还跑来大周献媚邀宠，女儿不得不这么做，才好让你们都看清出她的真面目！”

　　　　“你胡说什么？当初就不该放过你，你再出口亵渎她，我现在便要你死！”那黑色的面纱下，凌厉的双眼里燃烧着怒火，一字一字尽是寒意。

　　　　“王爷，你还看不出来吗？如若不是真心投靠，她能够毫发无损的待在周国吗？王爷，你可千万不要给她骗了！”

　　　　星冉此时仿佛失去了理智，她转向我，眼里的恨意难以克制，她竟然不顾及到她脖子上的剑，挥刀向我砍来。

　　　　瞬间！

030　若不容她（）　
我被她逼得连退几步，跌倒在地，身后一个人影突然闪过，他迅速挡在我的前面，为我抵挡了星冉挥下的利刃。

　　　　云斯，当我看清他时，他的肩上已然血红一片，他竟然又救了我。星冉的脖颈间也喷出了鲜血，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竟是愣在原地。

　　　　“还不快走？”云斯向我低吼一声。

　　　　我回过神来，点穴为他止住鲜血，却并没有离开！

　　　　“长姐姐，快走！”

　　　　倾刻间高长恭已经到我身边，他不由分说拉起我就向殿外跑去。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看着云斯对他说道：“带他一起走！”

　　　　他似乎不愿违背我的意愿，见我执意要救云斯，只好回头又去扶他。

　　　　此时殿内已然大乱，侍卫们挥打着扑了上来，我们好不容易厮杀出了人群，他们又冲上来围堵我们，步步紧逼；我们只好拼死一搏。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让他们走，伤了国公之女你们有几个脑袋？”

　　　　我转身看见宇文邕站在台阶之上，他远远的看着我，冷漠的眼神捉摸不定。

　　　　宇文邕的这句话显然是救了我们，他让宇文护沉默不语，我们见此趁机逃了出来。

　　　　外面是极冷的，我今日穿戴都是宫廷里的轻纱薄裙，飘逸甚美，可是并不保暖，在屋子里还行，一出了大殿寒气直逼而来，竟然是这般的难受至极！

　　　　高长恭见我如此，立刻停了下来，他脱下棉衣，罩在我的身上，紧紧地搂着我：“长姐姐你再忍忍，出了城就安全了！”

　　　　我知道宇文护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自然是不敢再耽搁，正准备与他继续前行，却见云斯面色惨白心里顿觉不安，毕竟他是救我才受的伤！

　　　　我跑过去查看起他的伤口，所信刀伤并未太深，只因星冉受了高长恭的牵制，那一剑直取她的要害，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我们在雪地上艰难的行走，好不容易躲过城门下的侍兵，溜出城外见有骏马在此，想必高长恭是有备而来！

　　　　“长姐姐，天气极为寒冷，我们不能在此久留，前面不远有个村子，我早已派人打点好了一切，到了那里和齐军回合就不怕周兵来袭，姐姐快上马！”他看着我，目光温暖如旧全是关切之意，说着就将我扶上了马背。

　　　　“红儿，不能跟他走！”云斯突然上前挡在我的马前，他紧崩着脸按着刀伤对我说道：“你已经是周国晋国公之女，你以这样的身份回去齐国，那高纬岂能放过你？”

　　　　我听他一说，陷入思绪，我如今又有何面目再去见长公主？

　　　　高长恭见我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