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弄潮-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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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迪笑了笑说：“马科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样吧，你找到目击证人，让受害人也一起来，让他们当面对质，相信事情的真相就会大白。”

　　　　等马骏和鲁新赶到文化馆的时候，却发现人去楼空。只到几天后，马骏才看到了李强，不过，他不是见到了本人，而是在电视上看到的。电视新闻标题是：楚湖警方日前破获一起传销团伙诈骗案。尽管李强的脸在荧屏上只留下了不到两秒钟，但马骏足以体味得到他内心的惊恐和失落。

　　　　马骏不由得悲从中来，在任大海这个“土皇帝”的一手策划下，方强逃脱了制裁。当权力落入道德败坏的人手中，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它会使清白蒙冤，它会使邪恶得道。面对肖丽哀怨的眼神，马骏只能默默叹息，他什么忙也帮不上。想到这里，马骏突然对权力有了一种更深层次的认识，或许只有权力，才是瓦解权力最直接有效的武器。

　　　　马骏郁郁寡欢地回到政府办公室，曾爽说史县长正找你呢，快去吧。

　　　　史湘兰说：“让他们给你配部传呼机吧，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马骏知道史湘兰并不是怪罪自己迟了到，他说：“我原先在秀水的时候，他们给我配了一部传呼机，前段因为有手机，一直放在家里没用，把欠的费缴了，应该能用上，所以不用花什么钱了。史县长找我有什么指示？”

　　　　史湘兰示意他坐下来，脸上带着笑意问：“昨天的南江日报你看过没有？”

　　　　马骏摇摇头，说：“还没呢。怎么了，是正面报道还是反面报道。”

　　　　史湘兰没有回答他，从案头拿起一份报纸，说：“你看看吧。”

　　　　马骏起身接过报纸，史湘兰跟白露抱着哭泣的大幅照片很是显目，照片右侧有一则消息，消息的题目是《泽西县接访工作注重以情感人》。

　　　　“听说是你给那帮记者出的主意？”史湘兰高兴地问。

　　　　马骏嘿嘿地笑了笑，说：“我哪有这本事？这全是齐主任的点子。”

　　　　史湘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赞赏马骏还是表示明白了这主意是谁人所出。她问：“马骏，从上次教师上访事件中，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马骏知道史湘兰要问什么，他摇摇头，对于拿不准的事，他觉得还是保持缄默的好。

　　　　史湘兰微蹙着眉，说：“县长办公会已经拿出了方案，可是递到县委那边，严书记一直压着，说要深入调查，我担心他们再来闹事，如果再闹事，局面就不好收拾了。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马骏说：“这个方案我没有见过，不好妄下评论，严书记既然说深入调查，我想就按严书记说的办，光听教师们反应的情况毕竟有些片面，不如马上组织一个调查组，去秀水明查暗访一番，回头再把情况反映到严书记那里，这样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政府的工作也不会受到责难。”

　　　　史湘兰沉吟了一会，说：“这样吧，你叫齐主任过来一下，调查组就由郭县长牵头，这样才能引起乡镇重视，让郭县长、齐主任带着你和督办科的周秦一起下去，把情况给我查清楚。另外，你这次下去，除了配合郭县长和齐主任开展调查外，还要暗地里给我仔细地查访一件事。”

第0094章　旁敲侧击（）　
宦海弄潮…第0094章旁敲侧击

　　　　虽说是早上，秋老虎还是颇具威力，马骏下楼的时候，两辆车早已发动起来，呆在车里不开空调是坐不住人的。齐望龙跟周秦已经上了车，车窗内，周秦正在啃着馒头，这家伙，肯定是睡晚了。马骏正要上齐望龙的车，不想郭佳从办公楼里走出来，递给马骏一份材料，挥了挥手，说：“到我车上去，边走边看一下，提些看法。”

　　　　马骏坐到了郭佳专车的副驾上，跟司机小贺打了个招呼，递给他一支烟，小贺接过，夹到耳朵上，点着头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政府大院的门。马骏埋头看着郭佳给他的材料。

　　　　这是一份县里转发省里开展教育体制改革的实施方案，马骏看过省里的文件，认真学习了上级的精神，这份方案显然跟省里的精神一脉相承，只是马骏看了半天，觉得有些死搬硬套，有些不切泽西的实际。他看了看扭头看了一下后座上正在聚精会神看文件的郭佳，没有做声，因为他不知道这方案出自何人之手，而且现在自己对下面的实际情况又不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但看法还是要说的，毕竟教育改革，关乎者众。

　　　　快到秀水的时候，郭佳把手中的文件放回公文包里，问马骏：“看完了？说说你的看法。”

　　　　马骏点了点头。他说：“对于教育，我算得上是个门外汉，郭县长是律师出身，肯定知道调查的重要性，所以到目前为止，我对这份方案没有意见，但是我想如果通过实地查访，能够对方案的改进和完善起一定的作用的话，我想不虚此行。”

　　　　郭佳认真地看了看马骏，说：“看来你也是当律师的料。”

　　　　车行至秀水镇镇口的广告牌时，郭佳给齐望龙打了个电话，说：“老齐，我现在跟马骏去秀水镇上，你们直接到镇中去，把学校的负责人和前几天上访的教师召集起来，先就县里的方案草案征求一下意见，中午到镇里碰头。”

　　　　由于是连夜作出的安排，事先没有向秀水镇通知，所以他们来到秀水镇政府的时候，镇里没有领导接待，郭佳说：“听说你在这里干过一年，算是半个东道主了，走，带我去他们的办公室。”

　　　　方强正和贺建敏在办公室扯着闲篇，见马骏跟着一个气质不凡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眼睛有些发直，他心里忖道，为什么这个狗杂碎身边总是有这么多美女围着呢？真是不公平。虽是仇人相见，但对于县政办来的科长不能不迎接，他对贺建敏说，“小贺，倒茶。”自己则抓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只不过他不知道，他手中的报纸拿反了。

　　　　贺建敏招呼他们坐下，又倒了茶。他说：“马科长你来也不说一声，现在全镇上下正在督第三季度任务落实，书记镇长们都下乡去了，镇里就谢委一个领导在家值守，我这就去把他请来。”

　　　　谢清是个跟马骏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他来秀水本来是干组织委员，但任大海上任后将他的分工调整了一下，让干了五年副镇长的辛柏松兼任组织委员。这一调整从侧面验证了任大海的思想官念，不把人这一块抓紧了，哪能有威信？

　　　　马骏介绍说：“这位就是我们政府的郭县长，省文明卫生城市创建委员会马上就要来泽西了，秀水镇是争创全省卫生乡镇的考核对象。郭县长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秀水镇文明创建方面的情况，总结上报，下面，你把向郭县长谈谈相关情况。”

　　　　谢清连忙跟郭佳打招呼，有些紧张地说：“郭县长，实在是抱歉，家里的电视坏了，我只听他们说我们泽西来了一位全省有名的大律师任我们的县长，但是还没有跟您当面请示过，多有得罪，请您见谅。”

　　　　方强一听是县长，马上放下报纸，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出一根，本想敬烟的，但突然意识到郭县长是女的，只好有些尴尬地把烟递给马骏，马骏却好象没有看见的样子，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笔，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准备记录谢清的汇报。这一根烟再一次被方强尴尬地收回，放到了他的嘴里，点燃后，郭佳瞪了他一眼，方强叼着烟快步走向室外。

　　　　谢清汇报完了秀水文明创建上的情况，看到郭佳和马骏都在认真地记录，兴致来了，他说：“我们的任书记对文明创建非常重视，今年从本来紧张的财政里挤出260万元，准备兴建一处干部职工住宿楼，改善职工居住条件，队伍建设是文明创建的重要内容，此举将极大地调动干部职工的积极性。”

　　　　郭佳问：“你说下这260万的资金如何筹措的吧？”

　　　　“郭县长，您也知道，现在已经取消了干部福利分房政策，只享受住房补助，不足的部分由购房干部职工分摊。由于是镇里的土地，所以住宿楼的建筑节省了很多资金。镇里的方案是，镇里补贴40％，干部职工自已集资60％。这就意味着镇里只需拿出100万元。这100万，任书记的意见是，勒紧裤腰带，过一年的苦日子……”

　　　　郭佳打断了他的话，她问：“这100万，从哪里来？”

　　　　谢清擦擦汗，回答说：“这100万的筹措，到目前还没有定下来，会上还没有达到一致。”

　　　　郭佳笑了笑说：“纸上谈兵谁不会，我要的是能落实到位的举措，谢清同志，干宣传工作也不能务虚，要把虚事干实。”

　　　　谢清一听，知道郭佳在批评自己，为了在新来的县长面前挣个印象分，他连忙说：“这100万其实是有筹措途径的，任书记说了，从提留款中拿出40万元，再从教育这一块挤60万。”

　　　　郭佳喝了一口茶，坐直身子，问：“你这说的情况属实？”

　　　　谢清郑重地点了点头，他说：“这是任书记在班子会上讲的，我当时已参加了这个会，我敢保证，我说的没有一句是虚假的。”

　　　　“好吧，你现在跟任书记联系一下，就说我想利用下午的时间，组织镇里相关的同志搞个座谈，听一下秀水镇文明创建和文化、教育、卫生工作的情况，征求大家对县里的工作的意见，就麻烦你组织一下了。”说完，郭佳站起身来，对马骏说：“马科长，我们先出去走一走。”

　　　　本来，郭佳是想到镇中就看一看齐望龙他们的调查情况，但是她的行程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发生了变故。

第0095章　各怀鬼胎（）　
宦海弄潮…第0095章各怀鬼胎

　　　　方强正在楼道口晃悠，一见郭佳和马骏出来了，连忙堆着笑，问：“郭县长，怎么现在就走了？吃完午饭再走啊！”

　　　　郭佳看了看他，并不想理他，觉得这人的话说得没有水平，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她挥挥手，敷衍道：“我有点事。”

　　　　刚下楼梯，任大海就出现在了郭佳的面前，他见郭佳没有握手的意思，并脸上堆笑作了个揖，说：“郭县长，你怎么来了啊？怎么没有人事先通知啊，我记得你是第一次来秀水，我们招待不周啊，这下不挨郭县长的批评是过不去了。”

　　　　郭佳说：“你们工作忙，我们要理解支持，这次来的事情不是很重要，所以没有事先通知。刚才我们已经听了谢清同志的汇报，汇报很全面，下午我还想了解一下文化教育卫生工作情况，如果任书记没有空，让金镇长说一下也行。”

　　　　“有空，有空。”任大海连连点头。

　　　　任大海仰起头，朝楼上喊方强。方强一溜烟地跑下了楼，问：“任书记，您有什么吩咐。

　　　　“有个事差点忘了，下午县里有个会，本来是通知我参加的，郭县长来了，我能不陪？你让金镇长代替我去开一下，顺便跟县委办公室讲清楚，我有重要事情，走不开。你记住，下午不管是谁找我，你就说我在向郭县长汇报工作，明白不？”任大海把手搭在方强的肩上，马骏注意到，方强的脸抽搐了一下。

　　　　“郭县长，走，我们去吃饭。”任大海说完伸出手，示意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过来。郭佳说：“我们就在食堂简单吃个饭吧。”任大海说：“这怎么能行？你是第一次来，说什么也要破个例招待一下。”

　　　　不知怎的，当坐车的时候，任大海并没有选择跟郭佳坐在后座，而是把正往副驾车门走的马骏拉了回来，他说：“马科长，你坐后面去，前面空调效果不太好，可不能让你受热，这县里的笔杆子热坏了，史县长、郭县长又该批评我们了。”

　　　　看来，任大海的色胆还是会看场合和对象的，象郭佳这样的气质美女，是男人都会心里痒痒，能够坐在她的旁边，近距离地接触一下，也会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爽。任大海心里一定想有这个机会，但是就刚才他的反常举止来看，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郭佳的美一定是让肥胖而年老的任大海自惭形秽了。

　　　　来到一个装修得鹤立鸡群的酒楼，马骏嗅到了油漆味道，看起来这个酒楼刚开张不久。进了楼上雅座任大海说：“郭县长，你喜欢什么菜？我帮你点。”

　　　　“随便，清淡点就行。”郭佳淡淡地笑了笑，说。

　　　　任大海点了菜，闲聊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说：“我把谢委找来吧，一起陪郭县长吃个饭，你看行吗？早上要不是他汇报工作，我这个书记要挨县长的批了。”

　　　　郭佳点了点头。任大海拿起电话，对自己的司机说：“你把谢委找到，送到刚才的地方来。”

　　　　谢清赶到的时候，菜已经上了，由于下午有事，郭佳没有同意马骏喝白酒。任大海说：“谢委，你帮马科长撬一瓶酒，你今天上午也辛苦了，喝几杯解解暑。”

　　　　任大海和谢清各自向郭佳敬酒，郭佳以菜代酒应了，不一会，郭佳的手机响了，金正红在电话里说：“郭县长，我现在跟齐主任在一起，听说你来了秀水，我就从村里赶回来了，想请你过来吃过饭，你看方便吗？”

　　　　郭佳说：“你太客气了，我现在已经跟任书记在一起吃着呢，你们吃吧。”

　　　　金正红说：“这样啊，那下午县里的会议我找人代替开一下，你第一次来秀水，我不参加你主持的调研说不过去啊。”

　　　　郭佳呵呵笑了笑说：“好了，就这样吧。”

　　　　任大海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当然这也是郭佳希望的结果。任大海想笑着问：“郭县长，刚才是谁打的电话？不如让他们一起过来吃吧。”

　　　　郭佳端起面前的茶杯，说：“不管他们了，来，我以茶代酒，感谢任书记的盛情款待。”

　　　　下午的汇报会，破例地由任大海和金正红同时参加，按照常理，除了县委书记和县长到乡镇，谁也享受不了这样的规格。虽然郭佳从政时间不长，但她心里明白，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心里各有各的算盘。

　　　　照例由齐望龙作了开场白，郭佳说：“这次来秀水调研，是史县长亲自安排的，今天秀水的一把手书记和镇长都到了会，说明我们秀水的同志们对文化、教育、卫生工作高度重视，我分管文教卫工作的时间不长，所以今天开会我只听，请大家畅所欲言，回去后，我会把大家的意见带回去，向史县长专题汇报。下面，就请任书记先发言吧。”

　　　　任大海的发言稿，是谢清给他的，这些内容跟上午听到的几乎差不多，郭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埋头记录着，马骏没有办法，只好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在本子上写着字。

　　　　等到任大海汇报完了，郭佳说：“金镇长，现在你重点谈一下教育这一块的工作，前几天发生的上访事件，县里很重视，拿出了方案，我们今天把方案带过来了，来之前，史县长再三叮嘱，一定要把基层同志的想法带回去，所以，你围绕如何提高教师待遇，稳定教师队伍这一块，好好地说说。”

　　　　金正红翻了翻笔记本，清了下嗓子，开始了汇报，他说：“教师上访的根由，在于待遇问题，教师上访的队伍，分成两块，一块，是这次教育改革的分流人员，多数为底下各村的小学民办教师，他们都是长年奋斗地教育一线的人，由于他们的身份是民办教师，所以这次改革分流他们首当其冲，这些人心里不痛快，认为我们政府抛弃了他们，所以要闹；另一块，是教育经费削减后，镇中和镇小的公办教师，他们的工资本来不高，突然被无端地减了工资，心里有气。”

　　　　郭佳放下手中的笔，问：“关于教育经费削减这一事，我呆会再问，你现在谈一下镇委镇政府如何应对教师上访的事情吧。”

　　　　金正红摊着手说：“郭县长，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合适吧？”

　　　　郭佳看到任大海放下茶杯，正准备发言，她笑了笑，对金正红说：“你是秀水镇的党委副书记，镇长，我看你回答这个问题很合适，任书记，你说我说得对吗？”

　　　　任大海又端起杯子，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当然，当然。”

　　　　金正红随后的一席话，让任大海再也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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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6章　突然晕倒（）　
宦海弄潮…第0096章突然晕倒

　　　　金正红又清了清嗓子，说：“既然郭县长点名让我说，我就谈下我个人的观点，不足之处，还望郭县长见谅。我的建议，是先按照上面的政策，落实好分流教师的生活补助，组织专班，把这些人的工作做通，争取他们的理解和支持，对学校教育经费问题，我还是坚持我原有的观点，教育经费不但不能削减，而且还要增加，这样，我们秀水的教育事业才能继续向前发展。”

　　　　任大海立马接过话来，他说：“郭县长，我也谈谈我的看法，虽然我曾在秀水工作过一段时间，但是任党委书记的时间不长，上任前，县委严书记亲自找我谈话，对我的工作提了很明确的要求，我记得他对我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团结带领秀水镇的一班人，开创秀水新局面。这是一个大课题，我知道团结共事的重要意义，怎么团结共事，这是我上任以来一直思索的问题。”

　　　　喝了口茶，他继续说：“现在镇上的干部职工工资待遇低，我的工作时间长，工资才一千二百多块钱，正红同志你的工资可能只有一千零一点吧？郭县长，我们当领导的工资才这么多，何况下面的干部职工？人活一辈子，不就希望有套房子，娶个妻子，生个小子，抱个孙子吗？所以，我打算从改善职工的住房条件开始，这样才能稳定人心，这样才能为团结共事打下基础。所以我的意见是采取轻重缓急的原则，先动工兴建干部职工住宅楼，后落实民办教师补助。至于削减教育经费，我们想都不敢想，你说说，郭县长，我会这么做？”

　　　　郭佳的目光几乎跟金正红的目光同时落到了任大海的脸上，任大海编瞎话的水平简直是超凡脱俗。

　　　　金正红皱着眉头，干笑了一声，说：“任书记可能是忘记了吧，上周我和谢委可是在办公室亲耳听你这样安排的。”

　　　　任大海连连摇头，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嗯？我这样做岂不是自己找不自在？谢清呢？来来来，你说说，有没有这个情况？”

　　　　谢清顿时成为整个会议室的焦点人物，他的脸刹那间变得通红，不是因为他怯场，而他的心里一阵阵发悚，自己怎么回答都会得罪人，他上午被郭县长旁敲侧击，说出任大海打算削减教育经费用于住房建设的事后，已经是惴惴惴不安，现在，让他承认有这么回事，是可以给郭县长和金正红一个交待，但是如果否认了任大海的话，等于是跟任大海公然为敌，任大海是县委书记的红人，得罪了他等于就宣布了自己政治前途的终结。

　　　　怎么办？他的脸越憋越红，最后，他把头趴到了会议桌上，然后向后倒去，当他的头碰到地面的时候，他的心才安定下来。

　　　　任大海忙说：“谢委怎么啦？肯定是中午喝多了，你们快把他送到卫生院去，让办公室的小贺陪着他。”

　　　　马骏在心里冷笑了几声，心想一个个的戏演得真是太到位了。但他还是有些同情谢清，他想起当初自己夹在张天华和喻国维之间的事来，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今天他不整这曲戏，怕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但是毫无疑问，谢清在郭县长以及金正红的眼里，肯定留下了极差的印象，有时候，明哲保身，并非万全之策。

　　　　会议继续进行下去。郭佳说：“刚才任书记和金镇长都谈了各自的看法，教育事业也好，队伍建设也罢，都是为了发展，我个人同意两位同志的意见。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抓落实，任书记所说的队伍建设，我想，最终的定夺不在我这里，我只想对秀水教育的发展提两点要求：一是千方百计落实分流教师的生活补助。这个月底之前，秀水镇委镇政府要把具体落实情况专题向我汇报；二是不折不扣执行教育经费政策。省里明确规定，地方的教育经费不能减，这是红线，谁都知道闯红线的后果，我就不多说了。”

　　　　接着，任大海和金正红都表了态，表示坚决按省里的政策和郭县长的要求落实。

　　　　这场火药味十足的会议结束了，胜利者毫无疑问是金正红，但这仅仅只是会上的结果，半个月后，任大海主推的住宿楼工程还是正式上马了，至于钱从哪里来？任大海对这一工程如此热心的真正意图是什么？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对于任大海与金正红的角力，律师出身的郭佳洞若观火，她不想留在秀水吃饭，离开了秀水，车刚驶出秀水镇的政府大门，马骏说：“郭县长，今天晚上我来请客吧，上次在酒店不小心烫到你的事，还没来得及向你陪罪呢。”

　　　　郭佳看了看坐在驾驶室的司机老廖，抬了抬头，示意马骏不要说了。她说：“这客还是我来请吧，你们都跟我跑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