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庭中有树名望卿-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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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大碍，不妨事。我先去找伯父，一会儿过来找你。”

　　　　说着陆越松便伸手轻轻捏了捏季卿的左耳垂，然后转身准备去季忠臣的书房。

　　　　身后的季卿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陆越松的背影，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心里第一次觉得她跟陆越松之间隔得有点远，她头一次感到了迷惘和恐惧。

　　　　心思百转间陆越松就已经快要走出游廊了，季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出声叫住了陆越松。

　　　　“越松，”

　　　　那个有如隐了锋芒的宝剑一般的男子快速地回过身，目光穿花拂柳绕过一切曲折向她遥遥望来，平静而温和。

　　　　季卿的喉头梗了梗有些发不出声音，她在这边默了默，然后才开口道：

　　　　“没事你去吧，等会儿过来…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谈谈。”

　　　　对面的陆越松似乎是皱了皱眉，他定定地凝视了季卿好一会儿后才幽幽叹道：

　　　　“好，想说什么都行。你别乱想，别不开心。”

　　　　说完他便垂下眼帘转过身抬脚走了，雪白的衣袍在空气里优雅地划过，牵扯出一丝不属于军人的温柔。身后的季卿听到他这一句话顿时心内一酸，忍不住就想掉泪，心里的不安跟惶恐也在一瞬间缩了下去。

第81章　西北（下）（）　
原本季卿以为这一场谈话会拉得比较久，毕竟这种事情牵扯的方面太多，复杂而繁琐，涉及的人员也比较敏感——反正不是她可以参与的。因此当张海清肃着一张脸过来请她一同前往书房商量的时候季卿着实被吓了一跳，生怕出了什么不好的意外。

　　　　季卿推门进去的时候屋里已经坐满了人，既有认识的季忠臣、季明修、陆越松、谢贤、刘辉，也有她现在为止认识却想不到会参和进来的人——贺星雪。

　　　　忍下心里的惊诧季卿先是向不知道怎么跑过来的刘辉跪下行了个礼，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

　　　　“季卿参见陛下。”

　　　　刘辉坐在椅子上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

　　　　“坐吧。”

　　　　“多谢陛下。”

　　　　季卿站起来又向季忠臣行了个礼，然后才在陆越松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坐在刘辉下面的贺星雪朝季卿眨了下左眼，脸上是柔柔娇笑。

　　　　“星雪见过郡主。”

　　　　一时间季卿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身份特殊的女子了。倒是坐在主位上的刘辉开口解释了一下。

　　　　“倚梅轩是西北的情报来源，各地眼线的调动都由星雪安排。”

　　　　“是，季卿明白。”

　　　　强按下心里对刘辉和贺星雪关系的猜测，季卿语气平静地答了句是。她也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所有人都到齐了。陆越松看了眼张海清，示意他注意门口。

　　　　“既然人都齐了那就开始吧。”

　　　　刘辉话音刚落其他所有人都扭头望向季卿，神色严肃无比，看得季卿心里直发慌。她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我有什么问题吗？”

　　　　坐在季卿对面的谢贤摇着扇子慢慢说道：

　　　　“刚刚我们在讨论西北诸事的时候发现绕不过你，所以就让你过来了。”

　　　　“绕不过我？”

　　　　谢贤收了扇子颇有意味地看了季卿旁边的陆越松一眼，笑道：

　　　　“倚梅轩放在西北的眼线传过来的消息，胡人并非真心想与我们和谈，他们现在动作频频似乎在集结各地力量，不排除后期发动战争的可能。”

　　　　谢贤顿了顿，脸上的笑意越发令人捉摸不透。

　　　　“乌尔图索这边在跟我们纠结议亲的事，现在看来这很有可能只是个障眼法，但是这个障眼法我们又无解。”

　　　　“无解？胡人那边不是说先不议亲了吗？”

　　　　“先不议亲了不代表不交好，更何况乌尔图娜又那么喜欢他。”

　　　　季卿偏过头看了看身边的陆越松，只见陆越松仍旧是一脸平静淡然的样子，那双细长凌厉的眼就这么平和幽远地回看着她，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后。

　　　　收回目光，季卿接着问道：

　　　　“你们想怎么做？”

　　　　这次说话的人换成了刘辉，谢贤难得闭了嘴沉默下来。

　　　　“我们只有情报没有证据，西北那边从表面上看确实是平静祥和没有想要开战的迹象，京城这边乌尔图索极力推主和谈并带着乌尔图娜不断向江国示好，没有一点敌对之意。现在越松已经出狱，他跟乌尔图娜的婚约虽然没定但是乌尔图娜也明说了要与他缔结情谊，我们推拒不得。现在我们找不到他们别有用心的由头，而没有由头我们是没有办法推翻和谈增兵西北的。而且，我们需要更多更清晰的情报来增加以后得胜的筹码，不仅仅是从西北传过来的，所以我们需要越松去亲近乌尔图娜。”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刘辉的神情和语气都不由自主地变得凝重，其中的压力也被无限拉大。

　　　　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季卿几乎是一听就明白了他们想要干什么——除了西北的胡人外就只剩下京城里的乌尔图索跟乌尔图娜会知道这些他们需要的情报了。而其中乌尔图娜是最好下手套情报的人。

　　　　与之对应的，最好下手去这么做的人就是陆越松。

　　　　从客观来讲让陆越松在前面应付套出乌尔图娜的情报是当下最为明智的选择。一来能保住双方表面上的和平套出东西，二来也能为江国多争取一些准备的时间。但是不管怎么决定，这其中都绕不开陆越松，那自然也就绕不开她季卿。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叫她过来的原因，得提前让她做好准备不是吗？

　　　　想明白了的季卿顿时觉得心里酸极了，她再次偏过头看向陆越松，美艳的凤眼里是不甘心的妥协。

　　　　陆越松的心当下就揪起来了。他默了默，开口说道：

　　　　“这不是真的，我陪着你一起演。”

　　　　闻言季卿的眼神突然就剧烈地变化起来，她看了陆越松好一会儿，然后才回过头看着刘辉道：

　　　　“既然需要那就做吧。”

　　　　那就去演吧。

　　　　得到季卿的肯定答复后刘辉很是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开始进一步确定接下来的计划。季卿坐在那里听着，整个人疲倦不堪。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谈话结束，谈话一结束季卿便起身离开了，既没有停下等陆越松也没有跟陆越松说话。她一路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咚地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扇门就又被打开了。

　　　　陆越松走了进去，他进到里屋的时候季卿正脱了鞋躺在床上皱着眉侧身向里睡着，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陆越松走过去在床榻边坐下，然后伸手替季卿拨开夹在脖颈间的头发。他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季卿的鬓角，用极其痛苦的语气低声道：

　　　　“季卿，不要放弃我。”

　　　　闭着眼的季卿一瞬间就流下了泪。

　　　　他们在一起也不过就才一年多，可是这短短的一年里他们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情，生离、死别，每一次都几乎是催人性命的绝望。

　　　　季卿抽抽酸涩的鼻子，用尽全力拿出平静对陆越松说道：

　　　　“越松，我好累。”

　　　　陆越松垂着眼眸点点头，应道：

　　　　“我知道。”

　　　　“这一年多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生离死别，我不想以后都活在这样的忧惧之中。”

　　　　季卿的喉头梗了梗，她抽抽鼻子用力忍下泪意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是将军理应事事以国为先，可是我不想再一个人担惊受怕也不想再在等待中绝望地揣测你是不是还活着。”

　　　　她微微睁开眼，一字一句地吐出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走吧，我放弃……”

　　　　话还没说完季卿就感觉自己被人强行扳正了身子，正呆愣之间她又忽然感觉双臂一沉腰间一紧，等她回过神时整个人就已经被牢牢地锁在了床榻上。

　　　　陆越松撑在季卿上方垂眼看向季卿，细长凌厉的双眼里悲伤涌动，直灼得季卿不忍直视。

　　　　“我说过我们最后只有成亲这一条路，我不会走，也不会放你走。”

　　　　季卿的眼泪登时就止都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泪眼婆娑地抬头望着陆越松，仿佛脱力一般失神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挡不住沙场上的暗箭防不了突如其来的死亡，更拦不住一片要你死你不得不死的君心。”

　　　　这话说得难过颓丧，听得陆越松心里一揪一揪地痛的同时也让他明白了季卿心里的害怕和惊忧。他箍着季卿的双手收得更紧了些，更加固执坚定的对季卿道：

　　　　“我说过我不会死在战场上，我说过我最后一面一定要见你，我说过我不会再抛下你！我是军人，忠于陛下，但是我也忠于你，没有人可以命令我去死让我离开你，除非你已经先离我而去！”

　　　　季卿流着泪拼命摇头。

　　　　“我不信！”

　　　　“季卿！我不允许你抛弃我！我不会走，你信我！”

　　　　“我不信！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我不……”

　　　　季卿哭得声咽气堵，一双柔媚的凤眼又红又肿满是水渍，就连她的唇角都沾满了苦涩的泪。她睁着眼看着面前无限放大的陆越松的脸，还有那双溢满悲伤哀切的眼，心里难过得仿佛要被烧成灰烬。

　　　　允过柔唇，扫过贝齿，拂过软舌，毫不讲理地攻城掠地。陆越松完全不给季卿说话和喘息的机会，就这样一直霸道又温柔地在她的天地里兜兜转转，直到那唇角齿间的苦全都被他侵占祛除得干干净净。只是吻到后来陆越松发现他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了，季卿的味道太让人迷恋让人难以自拔，甚至让一直冷静自持的他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无法控制的占有欲，一种“干脆就这样一直吻下去直到季卿被他吃掉，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再染指她”的强烈占有欲。

　　　　这么想着他就这么做了。

　　　　季卿在马上要窒息之时得到了解脱，她目眩神迷地大口喘着气，却又非常敏锐地感觉到陆越松在亲吻着往下移，掠过下巴，吻过脖颈，揉过锁骨。

　　　　没有拒绝，没有反抗。

　　　　直到她雪白柔软的双峰。

　　　　触电般的感觉迅速流遍全身。季卿没有拒绝，她仍旧在哭泣，但是她心甘情愿，或者说情真意切地想把自己交给陆越松。

　　　　她痛苦，她害怕，她迷惘，但她还是心甘情愿地想把自己交给陆越松。

　　　　时间仿佛静止了。

　　　　最后是陆越松先停了下来，停在了刚刚触碰到的雪白之上，停在了即将跨过的界限之前。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身子，眼底里是还没有退下去的渴望。垂首看着身下正抬眸望向自己的季卿，陆越松心疼自责得简直难以呼吸。

　　　　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对季卿做这种事。这是对季卿的亵渎。

　　　　强迫自己收拾好身体内涌起的情潮，陆越松垂眸仔细拢紧季卿的衣襟。动作轻柔又有些生疏。

　　　　最后陆越松放开了一直紧紧被束缚着的季卿。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在季卿红肿的眼角边落下一吻，无比虔诚无比哀伤地说道：

　　　　“我爱你季卿，对不起。”

　　　　抬起头看向那双凤眼，陆越松一边拉过被子给季卿盖上一边坚定非常地接着说道：

　　　　“我不会离开你，如果你要离开我就打断你的腿，如果你要嫁给别人我就去抢亲，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说完他俯身仔细地替季卿掖好被角，然后准备站起身离开。

　　　　一直沉默不语的季卿在这时忽然伸出双手牢牢抱住正准备起身的陆越松，她将脸埋进陆越松的怀里，然后放声大哭。

　　　　时间就在这一瞬停止了，停在了季卿再次流下的泪上。

　　　　“你不能再骗我了，你不能再骗我了。”

　　　　抱紧怀中哭到颤抖的人，陆越松闭上眼郑重地点头，答道：

　　　　“我不骗你，我一定一直陪着你，无论发生任何事。”

　　　　我一定陪你到最后。

第82章　乌尔图娜（上）（）　
密谈之后的第三天陆越松跟乌尔图娜正式见面了。这也是乌尔图娜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正式亮相，在此之前她都是跟着乌尔图索暂居流芳堂，而见过她的也就只有刘辉。

　　　　乌尔图索牵着蒙着面纱的乌尔图娜缓缓从宫门外走进来。从见到陆越松的那一刻开始乌尔图娜的眼睛就再没有从陆越松身上移开，紫色面纱之下的柔唇勾出一个欣喜非常的弧度。

　　　　陆越松神色淡漠平静地站在宫阶之上，极其冷漠疏离地看着满怀期待和欣喜逐步向他走来的乌尔图娜。

　　　　那不是他想见的人。

　　　　两旁的大臣们一边分心觑着陆越松的脸色一边掩盖不住好奇地探头去看正在上宫阶的乌尔图娜——都想看看这个传说中能媲美季府三美人、一心痴恋不近女色的陆将军的胡人公主到底是个如何风姿绰约的佳人。

　　　　走完宫阶，乌尔图娜敛裾走向刘辉，她站在离刘辉五步远的地方朝刘辉行了一个标准的胡人礼，微笑道：

　　　　“刘辉陛下。”

　　　　刘辉微一点头，沉声应道：

　　　　“图娜公主。”

　　　　极其简单的寒暄之后乌尔图娜转向一直立于刘辉身后敛眉不语的陆越松，笑得眉眼俱开。她按照胡人的礼数颇为娇羞地向陆越松行了一个的礼，然后笑着开口道：

　　　　“图娜见过陆公子。”

　　　　陆越松按照对等的礼数不咸不淡地回了个礼：

　　　　“公主殿下。”

　　　　等他行完礼再抬起头看向乌尔图娜时乌尔图娜的面纱已经被她自己摘掉了，紫色的纱轻轻飘过，露出被掩盖住的丽容。

　　　　确实是张美丽非常的脸，也确实符合能与季府的季青、季卿还有雀玉媲美的传言。乌尔图娜的眼睛跟她哥哥乌尔图索的眼睛极为相似，都是琥珀色的、深邃又溢满温柔，唯一不同的是乌尔图娜的双眼里还多了一片属于女儿家的澄净柔和，以及羞涩。

　　　　揭下面纱后乌尔图娜再次朝陆越松开心地笑了笑，弯起的嘴角带起唇畔边一颗米粒大小的黑色唇痣，轻轻跃动间是难以言说的妩媚动人。

　　　　可惜说来说去比来比去，陆越松还是觉得自家的小青鸟更好看，无论是眼睛还是鼻子还是嘴巴。

　　　　“也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好好吃东西，早上去看她的时候似乎睡得也不好。”

　　　　陆越松一边这么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十分客气地也向乌尔图娜笑了笑，算是对她的青眼有加表示感谢。

　　　　在一旁看着的文武百官目瞪口呆地表示这大概算是陆将军第一次对除季华郡主之外的女子做出回应了吧。莫不是陆将军跟季华郡主闹矛盾了？

　　　　抛去众大臣们离了十万八千里的胡思乱想，刘辉对陆越松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只不过是礼节性地笑了笑但也好歹算是有别于陆越松平时对其他女子的态度，开端的对比在这里以后行事就会顺利些。想到这里刘辉不禁舒展开一直微锁的眉头，他看向立于乌尔图娜之后从刚才就一直冷眼盯着陆越松的乌尔图索道：

　　　　“宫内为图娜公主设了接风的宴席，世子也跟公主一起去吧。”

　　　　闻言乌尔图索移开视线看向刘辉，脸上笑意颇冷。

　　　　“那就多谢陛下了。”

　　　　到这里寒暄就算是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宫里那场无聊至极的宴席。宴席上陆越松调起他自出生以来最大的精力全程微笑有礼地去应对对他青眼有加话题频频的乌尔图娜，还有目光话语都来者不善的乌尔图索。

　　　　可以说整个过程都极其累人，特别是他还很不喜欢这对胡人兄妹。

　　　　等到宴席结束送走乌尔图娜跟乌尔图索后陆越松才略微松下一直提着的精神，他揉揉眉心，觉得疲倦至极。

　　　　他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乌尔图娜会有那么多的话题可以跟他聊，而且涉及范围极广，从铸剑的材料到不同剑的用法，从桌上的蒸鹅配料到野外哪种飞禽更好吃，从今天所穿衣服的颜色布料到与之相配的发簪耳饰，等等等等。谈话中陆越松不仅要应对得宜还要小心其中对江国诸事的套问，整个过程可以说是很绝望的了，特别是在乌尔图娜问到他江国流行的发簪款式以及衣服花样的时候——天知道绣银边蟹爪菊的天青色长裙要配什么样式的发簪或步摇，季卿平时根本就不屑于用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装饰自己好吧？！

　　　　说来说去果然还是自家的小青鸟来得让人舒心。

第83章　乌尔图娜（中）（）　
但是季府众人表示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在陆越松跟季忠臣结束宴席回到季府之前整个季府都是处于一种莫名的低气压之中，完全没有人敢在他们两个回来之前大声嬉闹讲话，所有人都唯恐自己突然哪句话不对刺伤了他们从早上起来就一直不怎么精神的二小姐。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陆越松跟季忠臣回来。陆越松跟季忠臣二人踏进季府大门的时候整个季府的气氛顿时很明显地就松了下来，低气压瞬间就没有了，连院子里的阳光似乎都更加耀眼了些。

　　　　陆越松对季府众人那见到他们两个回来时的感激目光非常不理解。而心里已经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的季忠臣则默默地选择了闭口不言——反正季卿又不需要他去安慰，好好的操这个心干嘛。

　　　　跟季忠臣在大堂前分开后陆越松便径直往季卿的小院走，一路上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不出所料，季卿这时候果然是在看陆轩季明清两个练剑，一身浅青色的丝质外衣叠着雪白的丝绸里裙层层叠叠地铺开在藤木躺椅上，看上去简洁又清爽。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季卿最舒心。

　　　　陆越松走过去随手撩起季卿散在躺椅边的青丝，随口问道：

　　　　“练到哪里了？”

　　　　季卿躺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看着正在练剑的两个人，语气淡淡地答道：

　　　　“差不多教完了。今天的宴席怎么样？”

　　　　“还好。”

　　　　“看来公主殿下不怎么讨你喜欢。”

　　　　陆越松不禁想要扶额叹息，完全不想回想他跟乌尔图娜的谈话内容。

　　　　见陆越松的神情似乎有些无奈季卿便知宴席上的情况应该不怎么样，她弯眼笑了笑，从藤椅上坐起来。

　　　　“要进去躺一会儿吗？下午应该没事了吧？”

　　　　“没有时间，等会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晚上回陆府还是呆在军营？”

　　　　“应该是在陆府。”

　　　　季卿想了想，然后抬头看着陆越松很是认真地说道：

　　　　“别忘了给树浇水，过两天我会去看的。”

　　　　看季卿一本正经的样子陆越松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笑道：

　　　　“好好好，我一定照顾好它们。”

　　　　在一旁正好演练完一套剑法的季明清跟陆轩有点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完全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断二人。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后陆轩往前走了一步，低下头轻轻唤了一声：

　　　　“季…季姐姐，我们练完了。”

　　　　很好，季卿听见了。她回过头来仔细地看了季明清跟陆轩两眼，然后眼神不动脸庞微微转向陆越松，神色用有些疑惑。

　　　　“越松，我这几天总觉得他们两个的剑术有些怪，练着练着似乎要往别的招式去。”

　　　　季明清跟陆轩登时直冒冷汗，不住地拿眼去看被问的陆越松。

　　　　陆越松不动声色地飞快抬眼看了看低垂着头还要给他使眼色的两个少年，淡淡道：

　　　　“不用心罢了。”

　　　　“只是不用心吗？”

　　　　季卿皱着眉头半信半疑，目光越发凌厉起来。

　　　　季明清跟陆轩要炸了。

　　　　站在季卿身旁的陆越松默了默，最后还是无奈地替两个事精抗了下来。

　　　　“心不在焉剑势虚浮，多练个几百遍就好了。”

　　　　总不能白替他们抗了。

　　　　美艳带锋的眼神轻轻刮过两个垂着头的少年，然后又转到陆越松身上。

　　　　“也罢，你们不用心那就多练几百遍吧，”

　　　　季卿妩媚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眼神陡然间冷冽如寒刃。

　　　　“别再让我抓到马脚了，下次就算是你们陆将军也救不了你们了。”

　　　　一番话听得两个少年头皮发麻，连忙不住地点头应好。

　　　　“那就练着吧。”

　　　　季卿扭头看向陆越松，道：

　　　　“我陪你出去吧。”

　　　　陆越松点头。

　　　　刚走出院门季卿便有些生气地皱起眉，她一把拦住陆越松仰起头就开口质问道：

　　　　“你居然不告诉我他们两个改了剑法！”

　　　　炸毛的小青鸟现在急需安抚。陆越松看着眉头紧锁面色不悦的季卿轻轻叹了口气，他伸手揉揉季卿的耳垂淡淡道：

　　　　“因为这不值得你生气。”

　　　　“所以你就可以不告诉我了吗？！”

　　　　无法，陆越松一把捞过气闷不已的季卿捏起下巴就点上一个吻，然后揉着季卿的头发温声道：

　　　　“我没想过瞒你，只是不能让你看着他们两个更生气，我从来就没想过瞒你。”

　　　　陆越松的怀抱坚实而有力，这给了季卿一种全世界都被圈在这怀抱里的安全感。她轻轻抽了抽鼻子，一股独属于陆越松的、浅淡血腥味与玉兰花香相混合的味道便钻入她的鼻腔，温柔又冷冽。

　　　　说到底她只是觉得不甚安心而已，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