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城白市-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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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闻人乐非常怀疑。

　　　　“嗯，公孙姐姐还会骗你不成。”在短暂的失常后，公孙姑娘又变回平日端庄、认真的模样。

　　　　“等我一下，我马上带你去办理学徒证明。”公孙姑娘走到后面，借着镜子小心补妆，嘴角一直抽搐，好几次口红都没有抹准。

　　　　五分钟后，她带着闻人乐前往办理学徒证明的窗口，一路上，总是会谈谈八卦，聊些什么。

　　　　“阳山大师的年龄是他自己告诉你的吗？”公孙姑娘面色带笑，柔和问道。

　　　　“嗯，师傅说他已经七十二岁。”闻人乐拍着胸口，认真说道：“师傅说的话我绝对不会记错。”

　　　　“这样啊。”公孙姑娘点头，心想，果然不戳穿欧阳榕的谎言，等着丫头自己发现才是最有趣的。

　　　　不知不觉间，她对未来有一天，闻人乐发现真相后的表情，深感期待。

　　　　“话说我以前还见过你呢？”公孙姑娘突然开口，因为过去的闻人乐与现在差别太大，导致她现在才想起来。

　　　　“嗯？”闻人乐不解，公孙姑娘估摸一下时间，“就在两年前，你哥哥继承闻人家的宴会上。”

　　　　闻人乐苦着脸，一副思考不能的表情，“我怎么不知道那时候见过公孙姐姐。”

　　　　公孙姑娘笑道：“当时你试图趁夜离家出走，怎么可能记得我。”

　　　　“我记得很清楚，你哥当时把你扛在肩上，一脚踹开大门，在场的客人都被他的气场震住，只能乖乖让路，看着你被锁回房间。”

　　　　闻人乐的脸色逐渐变得通红，就连耳根也是无比发烫。

　　　　“那是以前，我现在可不怕他。”

　　　　其实闻人乐在诺大的京阳也算小有名气的，在民间，像“又一次离家出走失败的闻人大小姐”等差不多的话题，可谓是人们茶前饭后的笑谈。

　　　　“师傅会保护我的。”闻人乐语气中带着自豪之感。

　　　　公孙姑娘一听，轻轻捏住赤红的耳边，不满说道：“阳山大师可以护你一时，却不能护你一世，千万别忘了你拜他为师的目的。”

　　　　闻人乐微微一愣，神色突然有些黯淡，在此之前，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对啊，师傅已经是老头子了，哪怕看起来很年轻，也不可能一直保护我。”闻人乐不禁攥住手边的黑袍，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自己的目标。

　　　　“证明自己，不让哥哥小瞧。”

　　　　“证明人妖共存，不能再让哥哥继续无休止的屠戮妖魔鬼怪。”

　　　　在闻人乐沉默后，公孙姑娘也不在主动搭话，只是尽好自己的职责，安心带路。

　　　　在穿过会谈区域后，两人来到另一处窗口，上方标题清晰可见。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闻人乐忍不住笑了，她突然脑补到若干年后，欧阳榕一头白发，和蔼可亲的模样。

　　　　“这很好笑吗！”窗口内，混厚的声线穿过玻璃，直抵闻人乐的心头。

　　　　“不好笑。”被吓到的闻人乐就和被点名的小学生一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王师，你又吓到新人了！”公孙姑娘拍着闻人乐的脊背，好似招魂一般。

　　　　“哼！”王师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声音洪亮，器宇轩昂。

　　　　要说这个人，也算驱妖界的一朵奇葩。据说他一生走遍华夏诸城、名山，就是希望自己能进入一脉山门，拜师学艺。可不知为何，每一个见到他的老驱妖师们，纷纷婉言相拒，就连欧阳妖当初也是看他诚恳，不忍直接拒绝，最后在被他缠了近半年后，忍无可忍，愤然一脚将他踢出阳山。

　　　　后来，一位三级驱妖师得知此事后，无奈摇头，心知此子诚恳，只是名字实在不好，无人敢收。

　　　　最后，在特地关照下，王师几经周折，进入了华阳分会，开始担任办理师徒手续一职，只是这一干就是十几年。

第41章　学徒证明（）　
师徒登记窗口外，闻人乐战战兢兢的坐着，王师板着脸，坐姿端正，好似石雕。

　　　　“她师傅没有一起来，你先给她搞个临时的。”公孙姑娘坐在一旁，小声道。

　　　　王师皱眉，瞳孔中出现不满，“这不合规矩。”一般的学徒证明是必须要师徒二人一起前来，在走过严苛的程序后，才能领到学徒证明。

　　　　而像闻人乐这样的半个关系户，自然要快许多，当然，如果欧阳榕也在的话，公孙姑娘也不会帮闻人乐省去大多程序。

　　　　所谓的临时学徒证明其实在效果上，和学徒证明相差无几，只是驱妖师协会上程序上的一些放宽而已。

　　　　“你在这里干了十几年，华阳分会谁是规矩你还不清楚。”公孙姑娘作为华阳分会负责人，已经连任三年，哪怕没有身后的背景，凭借她本身的能力，在整个分会也是声望极高。

　　　　“我只认协会的规矩，公孙姑娘的规矩与我何干。”王师依旧禁闭口齿，丝毫没有松口的打算，在他看来，临时学徒证明这种存在，完全不符合尊师重道的原则，既然师傅都不亲自前来，那自己的头上的标语还有什么价值。

　　　　“临时学徒证明在协会的规程里是明文规定允许办理的。”公孙姑娘好像早就想到王师的难缠，从裙袋中，取出打印好的文件，拍在玻璃上。

　　　　纸面，特地用红笔打过横杠的地方，格外显眼，王师看都不看一眼，协会规程他早已背的滚瓜烂熟，还需要公孙姑娘指给他看。

　　　　“规程上写的很清楚，如若没有正当理由，则不允许师徒二人任何一个缺席。”王师严声开口，公孙姑娘一愣，她想不到这人居然如此死板。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闻人家，连忙插话，“正当理由是有的，师傅他老人家受了很重的伤，正在鹤医师那躺着呢。”当闻人乐赶回广场时，欧阳榕已经浑身是血，呼吸轻浅，她自然认为师傅受了重伤。

　　　　“到底怎么回事，阳山大师也会受伤住院？”在公孙姑娘的印象里，欧阳榕在二级驱妖师里也算很强的存在，能把他打成住院的高手，少之又少。

　　　　闻人乐连忙将华阳区发生的异变告知公孙姑娘，虽然很多细节她不清楚，但大部分必要的关键部分，闻人乐还是了解的。

　　　　公孙姑娘的面色越发阴沉，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在华阳分会繁忙期间，为非作歹。

　　　　“必须赶紧安抚群众。”

　　　　公孙姑娘立刻决定接下来的协会方针，对王师道：“这个正当理由是否让你满意。”

　　　　王师沉声片刻，随即开口，“原来传闻中阳山的新弟子就是你这个丫头片子。”

　　　　“嗯，理由我可以通过，只是我还有疑问。”王师缓缓问道：“我并不觉得两个半吊子就能让一位二级驱妖师受伤，即便受伤，也绝不可能严重到躺在床上养伤的地步。”

　　　　“其实之后”闻人乐也不在掩瞒，把闻人愁的到来也全部告诉协会二人。

　　　　公孙姑娘恍然大悟，随即心头一喜，心想，敢在我的地盘闹事，这下可得好好宰闻人愁一把。

　　　　混混们的浑天联盟是匹煞闲着没事，自己用来排解无聊的游戏，可公孙姑娘却借机居然把锅全部扣在闻人愁身上，不免非常冤枉。

　　　　闻人乐说完后，一脸恳求的看着王师，希望他能通融一二。

　　　　“想不到时隔多年，阳山一脉依旧如此重情重义。”王师双手掩面，闻人乐从话语中竟听见泣声。

　　　　公孙姑娘无奈叹气，王师此人看似心如坚石，实则听到别样的师徒故事后，就会性情大变。曾经在师徒手续窗口最繁忙的时期，王师整天可谓是泪如泉涌，引得旁人纷纷哑口无言。

　　　　“别伤感了，赶紧给人家把手续办好。”公孙姑娘敲着玻璃挡板，无奈说道。

　　　　几分钟后，王师把情绪平复，开始帮闻人乐办理学徒证明。

　　　　“师徒两人的个人信息。”

　　　　“师傅没来，先空着，把徒弟录好。”公孙姑娘替闻人乐说道。

　　　　“驱妖兵应该有吧。”

　　　　“有，是弓。”闻人乐从腰后掏出长弓，王师扫过一眼，轻轻点头，“过会去取持兵证，不知道地方让公孙姑娘带你去。”

　　　　“临时学徒证明需要向总会审核，证件牌子大概需要半天时间就能到达分会，在此之前，你先在协会等消息。”

　　　　王师敲击键盘，把公孙姑娘先前发送的文件，进行复制与检查。

　　　　“明年这个时间再来一趟这里，记得师徒二人一起来，把资料填齐，好把证明转正。”

　　　　“这就可以了吗？”闻人乐有些意外，没想到会这么快，。

　　　　“嗯，关系户不快些能叫关系户吗？”公孙姑娘笑着说道，完全不把闻人乐当外人，“正好协会那群大老粗最近都不在，姐姐带你去逛逛。”

　　　　说罢，她拽住纤细的手腕，自顾自的在前走着，闻人乐发现周围窗口的工作人员都在注视自己，连忙拿黑袍遮住脸容，欧阳榕说过——阳山童老一脉自古为人低调。

　　　　在磨蹭了半天后，公孙姑娘大方的请闻人乐吃了一顿上等的午餐。饭间，公孙姑娘一直在打电话，斥责声不断。

　　　　把持兵证从驱妖兵记录窗口取出后，两人便再一次前往师徒登记窗口

　　　　“灵芝啊，打打杀杀的驱妖师不适合女孩子，你要是愿意，姐姐这里的文职随你挑。”公孙姑娘越看闻人乐越顺眼，她认为这样的好孩子居然生为闻人愁的妹妹，真是浪费。

　　　　闻人乐有些不好意思，公孙姑娘实在是太照顾她了，反而导致她束手束脚。

　　　　在赶到师徒登记窗口时，文职人员王师正在架设照相机，白色的幕布已经在相机正前方的墙壁挂好。

　　　　看见两人走来，王师也正巧把三脚架摆好，“总会那边的临时学徒证明已经到了，现在拍个师徒合照就行了。”

　　　　“可是师傅不在，能等下次一起拍吗？”闻人乐小声问道，他最怕这种大嗓门的男人，因为感觉特别凶。

　　　　“不行，总会那边还急着记录呢。”王师朝白色幕布指了指，“站过去，不要耽误我的下班时间。”

　　　　闻人乐有些犹豫，她发现自己的脚步抬不动，“要不，明年在和师傅一起来吧”，她的内心突然闪过这句话。

　　　　扭头看向走远公孙姑娘，发现对方正面色带火，不耐烦和电话那头进行争吵。

　　　　“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闻人乐走到相机前，稍加整理师傅的黑袍后，轻轻握住弓把，就像昨晚欧阳榕握住她的手一般。

　　　　“三、二、一——”

　　　　“咔嚓”细微的快门声，在空间内如同水滴般溅起，闻人乐勉强的笑容在永远定格在那一个瞬间。

第42章　归阳山（）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欧阳榕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后，伤势已好了大半，至少可以自由行走已经没有问题了。

　　　　鹤医师对于闻人乐的无礼之语倒也没有真的计较，非但没有宰她，而且看在欧阳榕的面子上，不着痕迹的打了折扣。

　　　　出院时，鹤医师看着欧阳榕的笔直的背影，心想，此子尚还年轻，以后定会有一番成就。

　　　　在拜别杂货店母女后，师徒二人沿着来时的路径，不慌不忙的离开。过往的普通百姓在看见二人后，纷纷送上蔬果，口中感激之语不断。因为匹煞与混混们的缘故，前段时间可然他们痛苦万分。因此，保护了华阳区的欧阳榕，也就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的恩人，作为徒弟的闻人乐，也至此得到不少尊敬。

　　　　闻人乐两手提着百姓送的瓜果，左右观察这座快速复苏的城市。

　　　　她发现，在屋檐下，巷口中，不少少女扎堆窃窃私语。起初，好像是因为闻人乐的缘故，少女们还有所顾忌，在得知她的身份后，少女们不由松口气，将闻人乐排除情敌之外。

　　　　紧接着，赠送礼物的人群开始偏向女性。最后，则是只有年轻的小姑娘开始接二连三的上前，欧阳榕的怀中，很快便抱着各色鲜花。有一个胆子颇大的直接询问欧阳榕门下还收不收徒。

　　　　闻人乐一听，连忙替师傅回答，“不收了，人满了。”

　　　　对于徒弟的护食行为，欧阳榕面带不解，苦笑摇头，婉言拒绝小姑娘。

　　　　“师傅，徒儿没有惹你生气吧。”

　　　　“为什么这么问？”欧阳榕问。

　　　　在通过白门，回到现世华阳后，师徒二人在路边一问一答。

　　　　“因为徒儿的缘故，师傅才会受伤，而且自作主张去办理学徒证明，刚才还擅自开口，替师傅做主。”

　　　　闻人乐说完自己的大小过错，欧阳榕只是微微一笑，忍不住轻抚徒弟的头顶，“受伤是因为师傅我学艺不精，你有勇气自己去协会，这一点我很高兴，但下次注意，初入之地必须万分小心。”

　　　　“还有关于收徒的问题，你一个我都必须要尽心尽力，那两个岂不是要把我累死。”欧阳榕是个负责任的师傅，他不会随便收徒，若是真的收了，也会全力教导，不会忽略任何一个。

　　　　“这样啊。”闻人乐的嘴角绽放笑容，默默安心。

　　　　两人在黑巷中，脱下黑袍，塞入木箱子中，让闻人乐吃惊不已的是，驱妖兵居然也能完全放入。

　　　　“这是当年取自白门残余材料制作的桃木箱，内刻失传已久的封妖卦阵，三十二个抽屉可以存纳三十二样道具。”欧阳榕缓缓科普，闻人乐观察着貌不惊人的桃木箱，心中默默赞叹古人技艺之绝妙。

　　　　“传说中，古代的驱妖师可谓是人负一个桃木箱，行走天下，进行驱妖，可因为技艺失传的原因，这种桃木箱在现代就没有自产成功过，导致数量越发稀少。”欧阳榕笑着说道，“这桃木箱也是阳山世世代代传承而来，在我退休后，它就是你的了。”

　　　　闻人乐眨眨眼，不满说道：“师傅老当益壮，那有那么容易退休。”

　　　　“说的也是。”欧阳榕轻轻点头，带着徒弟乘上来往阳山的客车。

　　　　在车上，司机的车技平稳，加上离开市区后道路直来直往，少有颠婆，闻人乐很快开始钓鱼，不一会便靠在欧阳榕的肩膀上，安静睡去。

　　　　欧阳榕也被徒弟的贪睡传染，不禁犯困，两人头靠头小睡，贴在一起。许久，在车内广播的提醒下，师徒二人惊醒，连忙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赶下车去。

　　　　此刻正值中午，时隔十天回到孤儿院的师徒二人，在应付完阿姨们后，各自回房休息。

　　　　“师傅，师傅，果果回来了。”闻人乐回到房间后，发现埋头看书的欧阳果，不禁惊喜的大喊。

　　　　“小徒弟，你能不能安静点。”欧阳果不满的捂住闻人乐的嘴巴，“你身上臭死了，赶紧去洗澡，不然不许进屋！”

　　　　“现在水闸关了，我怎么洗啊，果果就知道强人所难。”闻人乐瘪嘴，说罢，就要朝欧阳果的床铺趴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不要胡闹，我有法子能让你洗干净。”

　　　　十分钟后，在阿姨们的许可下，两人站据厨房，开始折腾。

　　　　欧阳果开始用灶台烧水，指挥闻人乐把封存已久的大红盆从墙角搬出来，并清理干净。

　　　　“果果，这个真的可以洗澡吗？”闻人乐看着热气腾腾的大红盆，不禁有些犹豫。

　　　　欧阳果无奈撸起袖子，将头发扎成马尾辫，轻轻开口，“终于有些大小姐的架子了，今天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闻人乐心头一惊，很快在欧阳果的暴力下，被剥成光棍扔在盆里。

　　　　“自己把头发洗干净，我亲自帮你擦背。”欧阳果捏着鼻子把臭衣服丢在一旁，“你可是女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注意卫生呢。”

　　　　闻人乐坐在盆内，忍不住回嘴道。

　　　　“师傅说过，驱妖师不能怕脏。”

　　　　下一秒，她发出惨叫，捂住胸口。

　　　　欧阳果奸笑，收回狼爪，“小徒弟，看来你还没有认清现实，你觉得这是允许你回嘴的时候。”

　　　　最后，当两人回到房间后，闻人乐失魂落魄的倒在二层床铺，在迷糊中，她居然有一种自己嫁不出去的错觉。

　　　　深夜，师徒二人回到孤儿院的当晚，欧阳榕一人坐在桌前，静静思考算命先生借徒弟之手送来的新单子。

　　　　“最近指名委托都怎么回事，一个正常的委托都没有。”哪怕宽和如欧阳榕，在面对含义不明的委托时，也会抱怨连连。

　　　　他口中的正常委托，自然就是驱妖逐鬼这种最常见的委托，而所谓的指名委托便是雇主个人愿以三倍委托金来专找指定驱妖师，当然哪怕如此，被指定的驱妖师在没有接受前，也有拒绝的权利。

　　　　委托单上，关于一件浑天联盟的委托，让欧阳榕犹豫不决。

　　　　“浑天拍卖会吗？”

第43章　易容师（）　
师徒二人回来的第二天，阳山迎来了让人意想不到不到的客人。

　　　　“冷眉！”闻人乐本在院里洗韭菜，在看见山间小道走来黑衣美女后，不由惊喜交加。

　　　　此女正是闻人愁数月前派来监视妹妹的得力手下，闻人乐隔着好远一眼便认出冷眉的存在，可见两人过去的关系应该极好。

　　　　自古有其老大必有其手下，冷眉此人人如其名，寒目冷眉，如果换作欧阳榕在这里，恐怕一眼就会猜测她与闻人愁的关系。

　　　　“冷眉、冷眉，我的东西呢。”

　　　　“大小姐，因为主人的关系，行李全被堵在京阳的机场。”

　　　　闻人乐瞬间苦了脸，继续蹲在地上洗韭菜，“那你来干嘛？”

　　　　“难不成你已经做了叛徒，被哥哥指使来抓我！”

　　　　看见闻人乐紧张的样子，冷眉的目中不禁闪过一丝奇异的感情。

　　　　“我本来就是主人的手下，帮主人做事只是本职。”

　　　　“哼，再怎么献忠心，你也是屡次帮我离家出走的同伙。”闻人乐撅起嘴，气呼呼的说道。

　　　　冷眉屈膝蹲下，“大小姐，这对皮肤不好，我来洗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端开水盆，闻人乐立刻离开冷眉的身边。

　　　　“大小姐变了呢。”

　　　　“牛头不对马嘴，不理你了。”

　　　　说罢，闻人乐便端起水盆跑回厨房，口中嚷嚷着“师傅、师傅。”

　　　　听见徒弟的呼喊，欧阳榕顾不上腰间系着围裙，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手中还拿着白晃晃的菜刀。

　　　　“师傅，又有人来抓徒儿了。”

　　　　“别怕，有师傅在呢。”

　　　　闻人乐躲在欧阳榕身后，一脸得意的看着远处的人影，心想，我现在有师傅，可一点都不怕你们了。

　　　　可下一秒，发生的状况就让她完全懵了，之见欧阳榕在看见冷眉的那一刻，立刻迎上去握手。

　　　　而冷眉的容貌、气质、着装也与先前完全不同，从清丽冰冷的冰山美女变成普通和善的中年妇女。

　　　　“暖春大师，真是有失远迎。”

　　　　“久违了欧阳大师。”

　　　　闻人乐慌忙的拉开欧阳榕，“师傅，她是哥哥的手下，专门来抓我的。”

　　　　对于徒弟的话语，一向宠徒的欧阳榕不禁微微皱眉，向暖春歉意说道：“暖春大师，小徒在此失礼了，我向您道歉，望您不要介意。”

　　　　冷眉假扮的暖春微微一笑，真如她的名字，四季如春，暖在人心。

　　　　“欧阳大师真是太客气了。”

　　　　“小徒天赋上佳的，可要好好培养。”暖春没有在意闻人乐的话语，大度温和，闻人乐在心底有些恶寒，她敢肯定此人一定是冷眉，而不是所谓的暖春大师。

　　　　欧阳榕对态度不善的徒弟有些失望，“灵芝，你去把鸡笼的饲料填好，暖春大师这里我来招待。”

　　　　“师傅——”

　　　　“快去！”欧阳榕有些愠怒，暖春站在一旁，也不好开口，一脸无奈的神色。

　　　　闻人乐不服气的瞪了一眼暖春，随即便跑到远处开始喂鸡，并且时不时面带狐疑的回头观察暖春。

　　　　“咯咯”丫头，手别停啊，你是要饿死鸡吗。白磷不满的叫道，焦急的用爪子挠地，在草根稀疏的土地上，留下许多痕迹。

　　　　“白磷别闹，让我在看一会。”

　　　　闻人乐眯着眼睛，她和冷眉认识很多年，第一次知道对方会易容术这种技艺。如今她居然跑来阳山，一定是有阴谋，“我一定要戳穿她的真面目。”

　　　　欧阳榕很快带着暖春进入屋内，端上茶水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出请暖春前来的目的。

　　　　“我最近准备前往灰域，所以想请您替我易容一番，好在灰域方便行事。”

　　　　浑天联盟不日将举行拍卖会，这事本来和欧阳榕并无瓜葛，只是因为那一张指名委托单上委托金实在可观，再三考虑之下，他还是决定孤身前往黑白夹缝之处。

　　　　至于闻人乐就留在孤儿院，继续练习驱妖术，熟记驱妖传等典籍。

　　　　“灰域那里可不简单，毕竟鱼龙混杂，欧阳大师还请多多小心。”

　　　　欧阳榕知道，对方已经答应帮助自己，不由感激回道：“中途劳顿，真是辛苦大师了。”暖春成名于五十年前，是欧阳妖一辈的老前辈，看似中年的模样，其实是被巧夺天工的易容术所掩盖。

　　　　暖春温和一笑，轻轻说道：“欧阳大师若不介意，可否给我两日时间准备。”

　　　　“暖春大师请随意，家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