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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箫鸳梦-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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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轻轻地开启。出来的，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盘着丫鬟髻。秦雪清有一瞬间的愕然。
第232章 苍苍天地独泪殇中（）
“施主，夜深了，可是经过此地？”那个小女孩合掌，柔声问道。
“是，”秦雪清慌忙回礼，“我主仆二人赶路匆忙，不谙时辰，惊觉天色已晚，路过宝方，想借宿一宿，只怕……行个方便。不甚打扰，无怪，请体谅。”
小姑娘没有再说话，打量了他们一下，摆了个请的姿势。秦雪清正想提步，不想背后的霍三山拉了她一下。
“夫人……”
秦雪清回头，看到了霍三山为难的神情。她有些了然，既而转头看向了小姑娘。
小姑娘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霍三山。她轻轻一笑。
“如果夫人不反对，这位兄台也不嫌简陋的话，在庵后，有一间小柴房，可作落脚之用，不知……”
“行，行。怎么都行。”霍三山没等小姑娘说完，已经接口喊道。
小姑娘又笑了。领着头，走进了庵堂。
这是个三进的庵堂，前面是供奉普贤和文殊的前堂，中间是供奉观音的中堂，最后是供奉地藏的后堂。两边有一排的厢房，想是住人的地方。整个庵堂，十分的安静。小姑娘说是去请师太出来，去了许久，还不见回来。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终于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
门吱呀地一声，打开。进来的师太，身材很瘦小，但是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她缓缓地行礼。手上的佛珠，还在念念地转动着。当她抬起头来，秦雪清看到了，她一脸的惊慌。
秦雪清也回了礼。师太脸上的惊慌，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她的心，抽了一下。
师太的惊慌，只是一瞬间，既而，她俯身跪下。
“贫尼参见太后娘娘。”
秦雪清有些不知所适，看到了已经跪在了地上的人，她也开始惊慌。
怎么可能？
师太已经再次抬起头来。
“娘娘，您忘了臣妾了吗？”
这个声音，似乎听过。
“娘娘，您可还记得，冯征将军？”
秦雪清夸张地张开了嘴，向前一步，扶起她，握住她的肩膀。
“淑宁？你是淑宁？”
“是，是……”面前的云霓庵师太已经泪流满面，哽咽无声。
原来，如此。
第233章 苍苍天地独泪殇下（）
秦雪清握住了她的肩膀，瞬间百感交集，无法言语。
“你怎么……会在这儿？”
淑宁啜泣了一下，用手袖偕了偕脸。她的呼吸声也是十分的急促。
“娘娘，淑宁从来没想过，会在此地，见面啊……”她哽咽了一下，“淑宁是经历万变，才至今日的。”
淑宁拉下了秦雪清的手，紧紧地握住。有一瞬间，她们只是泪眼相对，无言。
秦雪清看到了她的眼里，有无穷无尽的忧伤，深深地，在那幽幽的光里，点点滴滴，怅然若失。
“当年的京城，可是大火连天。宫里面就不说了，就是在宫外，那些火光，也是可以照亮整个的黑夜的。就连九里亭外，都可以闻到那些木材烧焦的味道。当时的大街小巷，可都是人潮涌涌，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想着逃命，想着不知何时，火会烧了过来。要不，就是可能被已经进了城的士兵糊涂地砍倒。反正，那么混乱的场面，除了逃，没有人会想到其它的。那些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等到平息了，好像一切，都又不一样了。”
她布满血丝的双眼，眼里，泪花浮动。秦雪清反手拉着淑宁，两个人，坐到了一旁的圆桌边。
“那你呢？还有，冯征呢？”
是的，冯征呢？冯征会不会跟着朱正熙，去闵海的军营了？
“冯将军那天，一整天都没有回府。不，”淑宁又用袖子偕了偕脸，“他是好多天都没有回。当时我也很怕。我看到了那些大火，我知道那是宫里在烧的火，到处都很嘈杂，府里的人，都在慌慌张张地逃。我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会回来，可是没有见到他，我也不知道可以逃到哪里去。我想他可能是在宫里，可是当时的宫门已经有很多从城外来的兵守在外面，不能进宫，我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他。”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两天后，他突然就回来了。”
“他回来了？”秦雪清握住了她的手，捏得很紧。
“是的，将军回来了。可是，”淑宁已经不再哽咽，她的哭声，泛滥而出，“可是，他一身的血，脸上，身上，都有很多刀伤……”
淑宁捂住了嘴，再也说不出话来。秦雪清握着她的手，颤抖得厉害。她轻轻地拍着淑宁的肩膀，忍住了心里的慌乱。
这一刻，那块在胸口上的九龙佩，很硬地，抵住她的心。
“怎么会……”
淑宁吸了吸鼻子，反手握住了秦雪清的手。
“我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当时，应该已经很累了。他身上的伤，肯定很痛的。他没有多说，只是说，快，快，收拾东西，走。”淑宁闭上了眼睛，将秦雪清的手握住，抵在她的胸口上，“可是，我们还没出得了将军府，就有人闯了进来……”
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握住秦雪清的手。她的手劲，也很重。
“他死了。那些人，杀了他。”
静谧的山间，只有偶尔的虫鸣。
秦雪清觉得那双被握住的手，有些微的颤抖，那被吊起的心，有些微的，扯疼。
“那些人，将我**了。”
平静的语调，安静的神情。话语悠悠，似幻似真。说话的人紧紧地闭着眼睛，像在抗拒，又像是，努力地在忘记。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开始下雨了。”淑宁说着话，手上的力度，小了很多。她睁开了眼，“救我的，是将军府里的老嬷嬷。她们还说，我流的血里面，有我和将军的孩子。”
她静静地看着秦雪清，不再言语，许久，许久。
好像忽略了身边所有的人，忽略了身处的，安静氛围。
天，黑得像块墨似的。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第234章 落英飘零总关情上（）
这间厢房，木板虽然冷硬，但是有了栖身的屋子，有了可以躺卧的地方，倒是可以，整理一身的疲惫。
闭上眼睛的时候，窗外是虫鸣声。淡淡的月光，将树影，在窗棂上，拉得很长很长。
庵里面十分的安静。经过刚才那一段的谈话，彼此之间的重逢和回忆，都挖出了心里，沉沉积淀的疼痛。
从一开始的激动，到后来的平静，淑宁似乎都沉浸在颠沛流离中。想漠视的，忽略的，始终，真实存在。
她曾经选择去寻死。死了几次，都没有死成。心里唯一的想望，就是抛弃红尘俗世，与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在阴间，相遇相守。管它是是非非，那都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那些嬷嬷们，自然紧紧地盯实她，守着她，不让她如此地轻生。苦口婆心的相劝，循循善诱的安慰。最后，让她留下来的，就是这个，陪在她身边的小女孩儿，那个给秦雪清他们开门的小女孩儿。
小丝。这小女孩儿名叫小丝。在那些动荡流离的时候，她被人抛弃在将军府外，用脏脏的破布包着，哭得脸颊通红，声音沙哑，最后，让那些嬷嬷们，抱了进来。
好像有神奇的魔力，她给了淑宁，生存的勇气。或者，是因为这个小孩儿，让将为人母却最终失却希望的她，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后来的将军府被人征用，她们被赶了出来。一路的餐风宿雨，她们随着那些背井离乡的人们，一路乞讨，维持生活。没有了目的，仅仅是，为了生存。后来，战争的号角又再响起，那些本来就不安定的日子，更加地艰难。漂泊无助，她们只能，自强自救。
什么方式最可以避世？这个天姥山的云霓庵，最后成了她们的归宿。这个小城，本来就与世无争。这里的民风纯朴，自然，也让她们可以安逸。至少，有个瓦顶可以遮头，也可免却了飘零的生活。
淑宁继承了这庵里原来的师太的衣钵，她已经出家出世。却让小丝，继续地戴发修行。
夜，静谧无声。虫子都喊累了，鸣声，渐渐微弱。
或者是自己，本来就累了。
这江边的天姥山，蕴积了水气云雾，天亮的时候，湿气很重。远眺的云里雾里，云山雾海，融合一片。久违的鸟鸣声，一阵一阵，唧唧啾啾，扑动的翅膀，扇出了活泼的生机。
天姥山的早晨，比之夜晚，截然不同。小丝很早就起来了，打开庵门，成捆的木材，还有些小捆的青菜，提了进来。她对着秦雪清，笑得很开心。
“这些，哪里来的？”
“是乡里的施主送的。”小丝提着东西进了前面的厢房，复又出来。“乡里人都知道庵里的菩萨保佑宜乡的风雨调和，自然，要送些东西给师太。让师太多多诵经礼佛，保佑宜乡，免受灾难。”
“嗯。”秦雪清轻轻地应了一声，小丝开始忙开了，可是嘴巴却没有停。
“乡里人都很好的，常常会上山来，初一十五，还会来斋戒。乡里米行的邱大爷常常半月就遣人来，问问米缸是否需要补足，问问我们还需不需要斋料熬制斋粥。那一月两次的斋戒，都是庵里最热闹的时候。”小丝熟练地收拾着东西，“师太也很随和，乡里的人，都说这云霓庵，是福地。原来的老师太也是很平和的人，也是她，一手办起了这云霓庵的斋戒的。”
“我们初来的时候，就是帮着老师太，办斋戒的事情，后来老师太身体不太好，就是宁姨娘帮着做的。”小丝突然停了下来，对着秦雪清笑了笑，“以前宁姨娘没有出家之前，我都是这样叫她的。现在，都是叫她，静宁师太。静宁是师太的法号。”
说话的时候，小丝已经放米下锅，又放了些佐料，开始扇起了炉子。
“师太现在在做早课，等她早课做完了，就可以吃早餐了。”
小丝没有再说话，继续地忙碌起来。秦雪清看着她娇小的身子提着半人高的水桶，似乎，有一点费力。她正想上前，不想，已经有人超前一步了。
第235章 落英飘零总关情中（）
霍三山接过她手里的水桶，将水倒进大缸。既而，拿起墙边的几个水桶，出了门去。片刻，他又回来，回来的时候，两边手臂上，一边提着两桶水。
水缸快满的时候，霍三山终于停下了忙活。他用手，抹了抹身上的汗。
小丝有些惊讶，既而不停地喊着，多谢，多谢。霍三山擦完了汗，又拿起木材，解开绳索，开始劈柴。
秦雪清也很惊讶。
“平常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小丝笑了笑。
“是的，平常我到后山提水，将缸装满，至少要半天时间。还有劈柴，我都是一边劈一边用的。有时候……那些山下来的人，也会帮我劈。”
秦雪清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霍三山，挥舞着斧头，用力地将大块的木材，劈开。
小丝还在忙着，秦雪清看看她的手，手上有，茧子。
这一次秦雪清没有急着赶路，在庵里住了下来。淑宁也说了这附近的情况，最近的守军，也是在要翻过天姥山那边的蒲昌县里。如果他们今天会来到这个地方，那那天船里的人，会不会也到了这个地方？霍三山出去打听消息，都失望而归。恰逢斋戒日的时候，向乡民打听，也没有听说，这宜乡里，最近是否多了很多外乡人。
这么一分散，似乎就真的，失散了。连翠菊的消息，也没有打听到。
“从这里去蒲昌县，至少要两天。而且出了这边的地界，可能还是会遇上其它的兵士，会遇上，闵海的人。”
霍三山的分析很有道理，自然这附近，肯定有闵海的军队，那些在江上伏击他们的人，必定驻扎在这沿江一带。可是具体位置，连淑宁也不知道。
现在他们就这样贸然上路，除非很顺利可以找到这附近的守军，不然，必定会有被俘的危险。
这云霓庵，很平静，这宜乡，也很安详。
有时候，像这样平静而安详的生活，真是奢求。
“其实我也打听过了外面的消息，冀朝有了新的皇帝，娘娘，您是功不可没啊。承恩皇帝，总有一天，会成功的。”淑宁默念着佛珠，语气很安和。
“这是我们，不同的际遇。仅此而已。”
淑宁默念着佛珠，只是微笑，没有言语。
非常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安和。秦雪清和淑宁对望了一眼。
“今天，霍将军是不是又出去了？”
“嗯。”
秦雪清轻轻地应了一下。小丝已经跑开，去到门边，趴在门上听着。
敲门声特别的着急。小丝好像听出了什么，将门闩放下，打开门。进来的，竟然是那天茶馆的跑堂。跑堂的一进庵门，就急急地跑了过来。
“师太，不好了，乡里来了一群人，都是穿着盔甲的。到处询问……”他看了秦雪清一眼，“好像……就是在找你们的。”
那个人说得十分的急促，匆匆忙忙地，神色也是十分地着急。
“那……那个跟我一起的……”秦雪清抓住了茶馆跑堂的手，有些颤抖。
“哦，他今天有到茶楼里来，后来，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茶馆跑堂的有些讪讪地看了看秦雪清，又看了看被她抓住的手。
秦雪清放开她的手，转头看向淑宁。
“别急。”淑宁似乎比较镇定，她拉过秦雪清的手，又看向茶馆跑堂，“乡长那里，怎么说？”
“邱大爷已经知道了他们来的目的，正想着去找他们呢。我看情况有点不对劲，就先来通知你们了，你们知道了，好有准备。”跑堂的急急地又转过身，“我想我还是不要多待，免得让人怀疑。”他说着，已经又急急地跑了出去。小丝在他背后，紧跟着，跑出庵门。
“啊……”小丝的一声尖叫，然后她匆匆地跑了回来，急匆匆地正想关上庵门，不曾想，一把尖刀，已经卡住了庵门。小丝跌倒在地。
第236章 落英飘零总关情下（）
庵门被踢开，进来了四个身穿黑色盔甲，红衣布衫，脸色有些凶狠的男人。他们分两边排开，将尖刀顶着地面。
随后进来的，是刚才的跑堂的，他跑得跌跌撞撞，一下就拉起小丝，往后面跑。
秦雪清和淑宁对望了一眼。她握住了淑宁的手，示意她不要动。既而，她自己，往门口走去。
那门外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背着这庵门，正在远眺。他旁边的人，正是霍三山。
那个人转过头来，对着秦雪清微笑。
秦雪清心里，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刚才提到嗓子口的心，开始放下。
他的脸上，已经停留了许多岁月的沧桑，黑黝黝的皮肤，微撇的嘴，那对眉毛，还是那样的跳跃，那只展翅的鹰，依然，跃跃欲动。那一脸的刚毅没有变，反而，多了许多，从容的姿态。有些威严，很有气势，他站在那里，一眼就可以让人感觉到他的霸气，一种威慑感，油然而生。
他走了过来，脚步很轻，很缓。秦雪清看着他，看到了他眼里，深切的，浓厚的，留恋的，热烈的，情感。
她也撇起嘴，微笑。
他有些深意的眼睛，看着秦雪清，他没有理会她，反而越过她，进了庵门。
“淑宁。”
“大哥。”
朱正浩站在天井处，打量着一切。
“你们都让我很担心，知道吗？”
秦雪清跟着霍三山走了进来。
“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来。”秦雪清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你们的船遇上了闵海的人，这个，我了解了。”朱正浩看着她，他眼里的复杂的情感，又加深了，“你派人送来的东西，也已经收到了。一听来人讲了你的计划，我就找来了。”
秦雪清看着他，那些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东西，让她，有些无措。
“收到就好，我算是，完成任务了。”
之前，秦雪清的计划是，在运输物资的途中，掩人耳目，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在逸兴城里，他们都住进了客栈，以找镖局为理由，尽量拖延时间，同时，转移视线，将小部分的货物装船，换出了大部分的货物，以稻草代替，以江运为明，掩陆运之实。在他们在逸兴城里晃悠的时候，那些货物，已经分批转移，在他们上江运之后，那些货物，已经由陆路，继续往前线输送。
那几个早就盯上他们的所谓外乡人，其实，已经被估测了身份。虽然遇上的人是兰惠郡主，颇为意外，但从一开始猜测是闵海的人，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只要货物安全地运到，花点代价，也是值得的。那些东西，你们都很需要的。”
朱正浩看着她，眼里，似乎要迸出火花。他突然，靠近了她的耳边。
“你知不知道，当来人告诉我，是你指导了这个计划，我，已经疯了。”
秦雪清有些无措地，后退了一步。
第237章 情疏迹远只香留上（）
朱正浩的到来，似乎给这平静的小城，翻起一阵波浪。先是乡长的拜访，既而，乡长将他们一行人，全请到了家里住宿。
宜乡的乡长是城里米行的邱大爷，年龄已届六十。之前秦雪清已经在斋戒上见过他，是很和蔼的一个老人家。他家里算是城里的富户，有三落大院。邱大爷爱好书画，家里的史家墨迹收藏品，有几书架之多。
自从秦雪清一行人住进了邱大爷的院子，似乎与外界的消息，通透了许多。加之朱正浩的到来，原本不太明朗的形势，也能弄个明白。
前线的战事，如今已经达到了针锋相对的态势。基本上的对立面，都集中在了喀尔喀人身上。闵海的散兵游勇也是个隐患。虽然他们的人数较少，但那些层出不穷的伏击，也是如今匡扶之师左右受敌，不能集中精力主攻的桎梏。闵海是绝对不会顺从的，至少对他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让他认为成功了一半了。禁城里的金銮宝座，他只要能守得住，还有背后那些喀尔喀人，能够全力支持他。
互惠互利的交易，没有人不愿意。
一场打了十三年的返攻战，如今还是被坚拒于皇城之外，而且这其中的持久战，也持续了不止十年。敌方的态势，也是要坚持到底的。对于他们来说，这承恩皇帝的匡扶之师，不过是不自量力的垂死挣扎，仅此而已。
似乎一路的风尘未在朱正浩的身上显现。那些已经掩不住了的浓郁霸气，在他身上若隐若现。言语之间，他的坚毅得到了最好的发挥，他的咄咄和决绝，也不免有些，让人望而生畏。
五年没有见面，每一次，当秦雪清不经意地与他对视，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悸。
邱大爷是乡里的长辈，担起了乡间的一切事务，因为有生意往来，自然也是见多识广。他对秦雪清和朱正浩，是不卑不亢的恭敬，既没有刻意的接近，也没有平淡地疏远，好酒好菜的招待，只是隐约间，并不愿意对时事进行评论，所说的话，也是十分地客套。
这样的态度，正好与这宜乡城的民风十分符合。置身事外，才能旁观者清，才能远离是非。
夜晚的宜乡，很快就恢复了安宁。晚上基本没有什么人做生意。酒肆茶馆也在夕阳西下之后就打烊了。各家各户都在自家的门前挂上灯笼，远远望去，一点一点的光，很和谐。偶尔只是，响起打更的声响，还有远远的，几声鸡叫，几声鸟鸣，鸟儿飞过，那些微弱的扑闪扑闪的声响，还很清晰。
好祥和，好安宁。如果说这里是世外桃源，恐怕，没有人会反对。
那些平和的音调，似乎和这夜里的静谧，融合了。音符在空中飘荡，渐行渐远。和着鸟声，那些音符似乎都飞到了所有安静沉睡的人耳边，装载入梦里，悠悠飘飘，缠缠绵绵。夏天的夜晚，没有了喧闹，这安静的乐声，是唯一的，牵挂。
那是屋顶的一抹白色身影，正对着月夜的苍白光芒，放肆地释放心中的想念。
长相思。
他褪去了白天那些厚重的盔甲，看起来黝黑的皮肤，似乎都不复存在了。还是那样的，儒雅翩翩，温润柔和。
月亮正好在他的背后，他的身下，有些淡淡的月影。白色的光，白色的衣，白色的，思念。
箫声停下，他转过头来。身影一跃，就来到面前。秦雪清有些惊吓地，顿时似乎站不稳了。但是，很快，就被扶住，既而跌进了，那些柔软的氛围中。
他的声音，也是十分的，温暖。
第238章 情疏迹远只香留中（）
“吓着了？”
“不……”
他的头，靠得更近了。他的双手，也开始圈上了她的身体。他闭上了他的眼睛。
“有没有试过，用二十年，去想一个人？”
声音很轻，很轻，轻得犹如那丝丝的白羽挠着耳朵，很痒，很痒。秦雪清知道，那是他呼出的气。她用双手顶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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