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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箫鸳梦-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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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见得？
何以见得？何以见得！朱延禧是谁带回来的？何朗！
何朗只有那五万骑兵，不足挂齿。
可是，朱延禧，他是皇帝！
皇帝？又能怎样？难道，他还想夺了我的兵权不成？
难道，他不能吗？
是的，他不能。
何以见得？
这样胸有成竹的语气，确实让秦雪清，为之一惊。朱正浩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这是直言而出。但他让秦雪清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答案。
他又开始吹箫了。这次，丢弃了悲戚。
如果不出我所料，你三哥在喀尔喀那边的布局，正是为了控制何朗。何朗的五万骑兵中，有大部分的喀尔喀人。何朗能够利用到的资源，难道你三哥就利用不了？而且喀尔喀人本身，就是一个蛮横脾气的民族。他们为何朗所用，也只不过是因为现实所趋。
话虽如此，但，我听说，何朗自从入京之后，也在此地安插了不少的亲信，而且，也开始慢慢地有些规模了。以前何家也是呼风唤雨过一段时间，毕竟还是有根基在的，不可能一下子就灭绝。不然，他也动不了任何心思。如今他有朱延禧这颗棋子在手，他还不善加利用？只怕，到时候，我们就多了些制肘了。
那要不，就顺了陈文昌的意思，你来当皇帝？
朱正浩突然的语气有些戏虐了。他收起了手中的箫，直勾勾地看着秦雪清。
我不做这种犯众怒的事情。
他沉默了。还是看着秦雪清。
如果不犯众怒，是不是你就愿意了？
秦雪清也瞪着他看，眼里几乎要冒火了。
朱正浩，依然微笑。
你不肯的。我知道。就算是全天下的民众都心悦诚服甘心要让你来当皇帝，你也不会肯的。我知道。
彼此停下了话语。因为那扑闪的翅膀在眼前掠过。那树上的大鸟儿，落在了地面上，像是寻找着什么东西似的跳跃着。然后扇着翅膀，回到了窝里。
也许你的愿望，只是，建一个小窝，当这只养育小鸟儿的大鸟，让它们茁壮成长。这就足够了。
朱正浩突然说。
秦雪清抬头，听见了那嗷嗷待哺的小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很悦耳，如银铃般的动听。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让命运来抉择吧。
朱正浩离开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异常坚决。
ps：手机腾讯网上的文可能不完整，各位亲可以到网页上来看落掉的章节。呵
第345章 浓墨淋漓两相循上（）
让命运来抉择，似乎很可笑。
命运让她成了皇家人，让她成了至高无上的皇太后，然后呢？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无能为力地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在这种勾心斗角的环境里苦苦挣扎，这就是命运！
如果我说不，我现在什么都不要，我要我的孩子回来，命运可以回答我什么？
它可以为我抉择怎样的道路？
这个皇宫从来就空空如也，空有繁花似锦，鸟语花香，却没有一点人间难得的，真情。
秦雪清走进南苑，她直接走进大殿。也是空空如也。朱正熙并不在殿中。
她走到他的书案前，眼看着桌面上重重叠叠的墨迹。他一直都可以把字写得工整，一点都不歪斜，这对于一个失明的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一卷一卷地收起，秦雪清将这些墨迹收到了柜子里，那里积累了多多的纸张，每一张，几乎应该都是朱正熙的心血。
她看着他写了二十年的字。从前的从前，他应该就练就了这样的好功底。这，如今，该是他引以为傲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秦雪清执起笔，临摹起这笔迹。
静悄悄的宫殿里，似乎只剩下她的呼吸声。或许是她太投入了，当她放下笔的时候，她感觉到，那桌上的墨砚，有嚯嚯的声响。她抬头一瞧。
“你几时回来的？”
她看到了正在磨墨的朱正熙。
“我刚刚进来。不是很久。小喜子告诉我你正在临摹我的书法。”
秦雪清看着他的手慢慢地动着，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一丝不苟。
“你怎么知道，这墨用完了？”
她看到了朱正熙的微笑。他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我约莫时间到了，这墨该磨了。”他说着，用手指触及了墨汁，在手上摩梭。“还不好，再磨。”他又开始那缓慢的动作，依然，一丝不苟。
他的神情及其地自然，而且有些，满足的表情。
他笑了。
“能为你磨墨是我的荣幸。”
秦雪清站到他身旁，握住了他正在划动的手。他的手慢慢地打着圈儿，很细腻的感觉。秦雪清将手搭在他的手掌上，跟着他的节奏，慢慢移动。
空间还是静谧，如今，多了一些，不缓不急的呼吸声。
突然觉得这样的状况很难得。他和她，从来就不会正面去面对任何问题。好似，这种情况下的两人，会谈论的，永远都是不着边际的问题。泛泛纸上。
秦雪清突然想起，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和她提过，有关于成儿失踪这事儿，也，从来没有跟她提过，王位接任的人选，应该是谁。
第346章 浓墨淋漓两相循中（）
随着日子的推移，这动荡该是越来越明显的。不管如何，总要有些事端，才可以证明所有人其实，都在蠢蠢欲动的心，是浮躁的。
虽然事情还是没有被挑明，但波动的情绪似乎一直在酝酿着。
“你是说，朱延禧回京来了？”
“是的，娘娘。听说是何大人染病在身，所以瑞桢王，就回京来了。这事儿暂时也没有报到宗人府里来，也说是只是探病，不敢惊动圣驾，没有后续。”
这是突然得来的消息。朱延禧回来了？何朔竟会在这时，染病了？
这是小喜子刚得来的消息。很巧合的消息。
“何朔前几日，是请了假在家养病。”秦雪清挥手让小喜子退下。她注视着一同得到消息的朱正熙，面无表情。她握紧了他的手。
“想是这延禧对自家老爷子的病情十分看重，孝顺有加，所以不管不顾地就回来了，也忘了，该向我们通报一声才是。你看如何？”
朱正熙还是面无表情。
“他这样回来，如果连父皇都不来看望一下，你，会生气吗？”
朱正熙的手动了一下。
“或许是来得匆忙，暂时还没顾及而已。”朱正熙的声音轻悠悠地。
“按照本朝的规矩，封地之主本该在回京之前就先请旨的，只有朝中得了奏折做了批示，才可上京复命。不管是何原因，他都该是先说一声才是。我也知道这事儿匆忙，但何朔的病，也没听说，要如此赶着回来见的。如果不是我们收到消息，这不还是，被蒙在鼓里了？这是犯了忌讳的。”秦雪清一边说，一边对着站在门边的小喜子点头示意。
朱正熙反手，握住了秦雪清的手。
“你莫非，生了这孩子的气了？”朱正熙说得似笑，非笑。
“你认为，这不该气吗？”
看着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的朱正熙，那笑意盈盈的神态，秦雪清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孩子从小就跟着何朔，感情深厚是难免的。我们又怎能因为他的孝顺之心，而妄加指责，显得我们，心胸太窄了不是。”
朱正熙一边说，一边在摩梭秦雪清的手指。
“我的清儿，可从来都不是是会乱发脾气的，别让人见着你这皇太后娘娘，是个小气鬼了不是？”
朱正熙停止了手上的摩梭。秦雪清看着小喜子从门外进来。
“按照道理，我们也该去看一看的，说不定这样，可以更加笼络人心了不是？”
“你想去何朔府中看他？”
秦雪清看到了朱正熙，收起了微笑。
“是的，毕竟，他也是，朝中元老。不可慢待了。”
“说得也是。”
这是，秦雪清，最后的回应。
第347章 浓墨淋漓两相循下（）
隔天，朱正熙果真就去了看望何朔，一去，就是一整天。
“娘娘……”
“有消息吗？”
“这是秦大人的密函。”
秦雪清看着手中的纸张。这次，似乎分量重了些。
“何朔是真病还是假病？”
“真病。还请了太医院的元太医。”
“谁？”
“太医院，元振辞。”
“怎么请了这人？本宫没有听说过的。”
“娘娘，这元振辞是五品太医，也没进太医院多久。这何大人恐怕不敢请院判大人，所以……”
“这人的来历清楚吗？”
“在京城有些名气，但不及其他人，听说是个酒鬼，常常喝酒误事，为此，每每不能升官。不过，这人，正是之前殉职的大将后裔之一，还都之后皇上大赦。为了抚恤伤患病重和颁封得力功臣，确实给了这人实惠，才有了这个太医院的头衔。恐怕当时人数太多，娘娘没有留意到。”
“如此。那，今天为何也不见太上皇带了太医院的人去？至少，可以把江先生带了去的。江先生的医术，足够让何朔死而复生了。”
秦雪清的话刚说完，顿见小喜子面色苍白。
“你怎么了？”
“娘娘，这江先生，本来是要去的，可是不知何故，今天早上在太医院台阶上摔了一跤，结果，就在床上躺着了，去不了。”
“如此……”
“最后，太上皇什么人都没带，就去了。”
“他什么人都没带……”秦雪清摸摸手中的纸张，“那你带着些宫里的上好补品去给江先生吧，希望他早日康复，可以继续为朝廷效力。”
“奴才知道了。”
小喜子出了殿门，轻手将门掩上。秦雪清拆开密函封口，拿出里头的纸张。
熊熊大火，将纸张燃尽。她回到书案前，拿出朱正熙的墨迹，继续临摹。
傍晚，朱正熙回来了，带着一脸的倦意。秦雪清看着他进了殿来，并没有理睬。
“清儿？”
秦雪清不应他。
“清儿？”朱正熙再次叫唤。
秦雪清还是不应。朱正熙摸索着，走到书案前。
“今天，我确实见到延禧了。他已经禀明，明天会进宫来请罪的。还请母后大人，不要怪罪了才是。”
秦雪清停下笔，看着朱正熙又动起手，开始磨墨。她伸手，按住了他开始打转的手。
“这墨还能写呢，不用磨。”
朱正熙的另外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手儿叠在了一起。
“我还以为，你都不跟我说话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我的清儿，也是如此小气的。”
秦雪清欲挣脱被按住的手，但是，徒劳无功。朱正熙握着她的手，摩梭了一会儿，放开，走到她身边。
“清儿，我要摸摸你的脸。”他在她身边的时候，突然说。他的手，慢慢地，伸到到秦雪清的肩膀上，再上，抱住她的脸颊。
他的动作，非常地轻缓，很轻，很轻。犹如那羽毛一般地搔动着秦雪清的脸。
最后，他笑了。
第348章 举手长劳情依依上（）
隔天，天一灰蒙蒙亮，就听得小喜子来报。瑞桢王殿外候驾多时。
朱正熙的动作很迅速，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披在身上就出阁去了，带着笑脸，似是欢天喜地似的。秦雪清下榻，在镜前慢慢地梳理着头发。小喜子带着宫女端着梳洗的器具进来，一切静悄悄的。
秦雪清的动作及其地缓慢，左看右看，总是，有些，顾忌。
“小喜子，可是传了早膳？”
“……还没……”小喜子似是突然吓了一吓。
“出去问问瑞桢王可是已经用膳了？大概他这么早来，该是没有的。传了早膳来，让太上皇和瑞桢王边吃边聊。”
“是。”小喜子轻声答应，转身出阁门。一切又安静下来。
秦雪清将发线拢一拢，在勃颈边披散。她打开窗，一阵冷风吹过。眼见着，春寒料峭，让人感到些许寒意让身体无端端颤抖。
宫女梳起的朝阳髻，看起来金碧辉煌。镜子中的人，有些许，威严。秦雪清轻轻一笑。
“换了。要这么些气势做什么？”她命令着背后颤巍巍的宫奴们，她的语气毋庸置疑，同时，她们的惶恐，让她由心地感到厌恶。“哀家是要见自己的皇儿，搞得这么隆重其事……”秦雪清停下了话语，她看见自己在镜中那抹影像，她用手扯下了一根步摇，“哀家可不想吓人的。”
“是。”宫女们匍匐着答应着，起身，开始摘下那些发饰。金翠琉璃，恍如明光。
她安静了，感受着身上从窗外吹来的冷风。发线缠绕，换上了，低低的垂髻，只是简单地别上一枝翡翠，秦雪清在镜子中露出一抹微笑，她动了动嘴角。她站起身。有些疲软的脚，让她险些站不稳。
她摸着心房的位置，怎么，就感到浑身燥热了呢？明明刚才凉意绻身的时候，她是冷得发颤的。
她的额头开始冒汗，隐隐的汗珠，就要垂坠而下。
那些宫女的脸色也更加地惊恐了，慌张地过来扶住她。秦雪清一挥手，打开了她们已经扶住她的那些手，她自己打开抽屉，取出那盒药膏。
淡淡的香味儿，让神色舒缓了些。这样突如其来的疼痛，几乎就要击垮她了。这很久都没有出现的心痛病，怎么突然间就降临了？好久好久，久得她几乎都忘记了这么一回事，几乎都忘了曾经有疼痛的经历了。
“娘娘……”一股暖烘烘的感觉，在身旁缠绕着烟雾。不知几时，小喜子已经端了水来，他将水端到了秦雪清的身旁。秦雪清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她向左右看了一眼，阁中只有她，和小喜子了。
“娘娘可好？”
“嗯。”秦雪清摸摸胸口的位置，缓了一口气。
“娘娘，早膳已经传好，娘娘可是要出阁用膳了？”
秦雪清感觉到那燥热，稍稍减轻了。额上的汗水，也消失了。她用胭脂，在自己的脸上点了点。
“好。”秦雪清甩甩衣袖，站了起来。她看看镜中的自己，脸色虽红润了些，但一概无异样。小喜子忙着帮她拉好了裙衫，看得一切都妥当了。她又展开笑脸，转身。
第349章 举手长劳情依依中（）
院子中的笑声传来，秦雪清远远地就见着两张笑脸，似乎有些和谐。她走近，弯起了一个很夸张的嘴角。
“怎的这么好笑，可否让哀家也来参与一份？”
她笑意盈盈地在石圆桌旁坐下。朱正熙执起银筷，夹了一块糕点。
“清儿的碗呢？”
小喜子忙将秦雪清的碗端起，盛了那块糕点。秦雪清按住朱正熙的手，示意他，别忙，可以了。朱延禧突然站起身，跪下。
“皇儿给母后请安，母后安和，本不该如此唐突，请母后赎儿臣不敬之罪。”
秦雪清也站起身，双手扶起面前跪下的男儿。
“瞧你这样说的，是否怪哀家严厉了？你本处千里之外，与你父王遥想想望，难得有相见的机会，只是多少有些匆忙，怎可以一概而论？何况，你也有因由在前，哀家若怪罪与你，那是哀家的不是了。何将军本就是三朝元老，如今身体抱恙，哀家不能亲临探望，已是哀家的疏忽，皇儿代哀家为老将军问好，伺奉左右，这是哀家应该赞扬的事情，皇儿如此，是怨哀家了，可不是？”
朱延禧有些诚惶诚恐的表情，俯首行礼，弯身又是一鞠躬。
“母后言重。儿臣不敢居功，更不是埋怨。”
秦雪清掩嘴微笑。
“坐吧。”
秦雪清拉着朱延禧坐下，将碗中的那块糕点，转夹到朱延禧的碗中。
“你父王也是时时惦念的，你在那南蛮之地，他可是担心得不得了，如今得以见到皇儿，他可是，念叨了一晚上，如今见着皇儿早早地就进宫来，你看，他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出来与皇儿你相叙呢。”说着，秦雪清飘过去一个眼神，像是嗔怪般地看着朱正熙。
朱正熙讪讪笑地站起身。
“你看，被你母后这样一说，都怪不好意思的了。”
朱正熙转身进了内殿，换衣服去了。秦雪清看着他的背影，示意小喜子跟进去。小喜子点点头，跟了进去。秦雪清撩起衣袖，执起银筷，又夹了一块糕点放在了朱延禧的碗中。
“可是合胃口？”
朱延禧慌忙地拿起银筷，夹起碗中的糕点，咬了一口。
“好。太好了。许久没有吃到这样的味道了。”
秦雪清笑笑地，又夹了一块放在他的碗中，看着他，似是憨厚的表情，不停筷地吃着。
“想是你在南蛮之地，吃住都是不同的，看起来，都黑瘦了许多了。”
“嗯。”朱延禧放下了筷子，终于停下了口。“谢母后关心。这南方，除了有山有水，还有大海洋，只是，太阳猛烈了些，所以，就晒黑了。”
“哦？是这样啊。”
秦雪清看着他的表情，将嘴角，弯到了最大的限度。
第350章 举手长劳情依依下（）
朱延禧被留下，住在了宫中。他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倒是朱正熙，常常召了他来，日夜陪伴，父子情深地，谈天说地。朱正熙对朝政突然就不在意了，总是说，清儿，你可以的，就任凭秦雪清单独处理了，有时也不太爱到养心殿去，总是找借口推脱。
虽然秦雪清和外廷的大臣们都没有发出异议，但这样的状况，看似不寻常，却也没什么异样，该处理的事情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也没有妨碍到什么，甚至连带其中的朱正浩，也默然无声。
他喜欢这样，难道你还能劝阻不成？何况他也有理由的，跟儿子许久不见，也该多些时间相聚的。这朝上的事儿他又只是经过你的口才能得到消息，这有跟没有，其实也差不多。
这就是朱正浩的结论。平淡无波。
难道这就是朱正熙的态度吗？这跟直接放弃了掌权的机会，没有分别。他是如此重视亲情的人？只是一个朱延禧。朱延禧的到来，就这样直接扭转了局面？而这局面，却是秦雪清意料不到的。何朔还是在府中养病，事实上，一切都还没开始。这才是真实，是不是？
秦雪清看着来议事的大臣们都退下，她看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她突然，感到浑身乏力。
曾几何时，她也见过朱正熙在这样的阵仗中，浑身乏力。那时候，她心疼过他的努力。
如今，一切都空荡荡的。她到底在做什么？毫无头绪。保持着这样的身份，却是孤家寡人。原来，真正的高处，是寒冷如霜的。
殿中其实还有人没走的。朱正浩一直都坐着，跟她一样安静地坐着。他无声无息，也没有要出声的意思。
“你不走？”
“你要我走吗？”
秦雪清听清楚了他的回答。他的回答，简单，却饱含着深意。
她现在，确实是，不舍得，不舍得，不舍得让他走。这种意愿，比那要祛除乏力的精神状态，更加顽强。
她开始静静地念起那些奏折。他也静静地听着。然后，简单地给了些意见。秦雪清听着他低沉的话语，她开始觉得，连带着，那些原来感到的疲累，开始消失弥尽了。他们一起将剩下的事情处理完，一起轻轻地舒缓了一口气。
“累了？”
“嗯。”
她还是坐在书案后，他还是坐在殿中本来为他准备的椅子上。他们一直没有动过，却坐了如此的久，聊了如此多的事项，定下了如此多的策略。
这一切，本不该如此的。可是，却是如此了。整个过程，没有人打扰，没有人来对他们说，这样不行。
就是这样了。是这样了。
眼见着，朱延禧在宫中逗留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一天，朱正熙突然向秦雪清，提出了一件事。
我想，随延禧到江南游玩，这样，有问题吗？
这确确实实，是秦雪清，完全意料之外的。
为什么？
因为，我听延禧说了，那大好的风光，很美。
可是……
再美的风光，你看得见吗？这句话，秦雪清自然没有说出口。
不用可是，也许这是我这辈子，惟一一次，离开得远一些的。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也说不定。
朱正熙的表情，和他空洞的眼神，真真切切地，带着一种向往。
秦雪清握紧他的手，突然间，她的心里多了一丝感情，那叫，怜悯。
如果他如此渴望，难道，还有阻挠之理。
这一次，朱正熙捧着她的脸，“端详”了，很久，很久。最后，他放下手的时候，说了一句。
清儿，我会想你的。
第351章 微雨隐隐晓惊雷上（）
这潇潇寂寥的夏天，微雨飘扬。怡清殿里那些长年的檀香缥缈，始终如一。没有任何与人欲望的向往，甚至这整个宫殿都这般的寂静，毫无一丝生气。
“我去过成儿出事的地方勘测了几遍，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这声音非常地郁闷，提不起任何人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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