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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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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胤猛地转过身,拔出侍卫手里的金刀,猛地走了过来。

    绿萼赶忙从地上站起来,猛地冲上去死死的拽住李胤的衣襟,脑海中满是李胤脸上的杀意。

    她的手腕蓦地被他拽住,他狠戾的紧紧攥住她的臂膀,力度大的好似要将她捏碎一般。

    “皇上,你若杀了他,便先杀了我……”她的话尚未说完,李胤拽着她的手将她甩开,他的力度不轻,她一个踉跄,猛地摔倒在一旁的桌子上,上面置放的玛瑙碗猛地掉在了她的头上,她只觉得额头一阵温热,竟是出了血。

    原本在一旁急的不轻的浣月猛地冲了上来,“娘娘……娘娘……”

    鲜血流过绿萼的眼睫,她隐隐约约看见李胤的刀已经快要落下,她声嘶力竭的喊道:“皇上倘若杀了他,臣妾也不会独活……”

    话音未落,李胤手中的刀猛地跌落在地上,他一个脚步不稳,险些摔倒在地,就被眼疾手快的徐公公给搀扶住。

    “皇上吐血了……吐血了……快去请太医。”徐公公用几乎凄厉的声音喊着,宫内顿时一片的慌乱。

    “都给朕退下,将李祁关起来,严加看守,倘若他逃了,朕要你们的命。”李胤擦干唇角的血迹。

    浣月跪在地上,见众人都退下来,连李祁都被带走了,便赶忙道:“皇上,我家娘娘流血了,您快宣太医诊治罢。”

    “你算什么东西?”李胤声音中的愤恨和寒意毫不掩饰,却已到了殿门前,“都给朕滚,没有朕的吩咐,谁若进来,立即处死。”

    殿门被砰地一声踢上,接着她听见落了闩。

    绿萼顿时忘记了额头上的疼,慢慢的往后退着,她从未这般的怕过他。那种她从未感觉过,却从不曾想到会有一天针对她的危险气息。

    李胤冷笑:“你不是愿意和他同生共死吗?怎么现在怕了?”

    惊惧中,绿萼只觉得整个人已经凌空,接着脸上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然后狠狠的掷在地上。

    “朕先杀了你,再杀了他……”

    稀薄的烛火之下,李胤发青的面庞之下,冷厉阴狠。

    绿萼的泪水成串的滴落,努力要将自己的身子撑起来,流泪道:“我的一生已经被你毁尽了,倘若不是你昔日在王府霸占了我的身子,让我在王爷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绿萼今日才算知道,他的怒火,将他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啖血的恶魔。

    可她最后的一眼,却清楚的瞧见他的脸上划过一串的清泪,滚落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消匿,她从未见过他哭过,即便是被养育了自己几十年的母亲背叛,即使是面多几十万的叛军……

    *************************

    一场暴雨,让原本开的正浓正艳的百花*之间零落在污泥之中。

    浣月托着只青花碗,褐色的汤汁散发着浓郁的甘草气息。

    原本在院子里窃窃私语的一群宫女太监们见她进来都安静了下来,各自对视着好似有什么话要说。

    浣月冷冷的瞥了一眼众人,“还不去干你们该干的,怎么都在这偷懒!”“浣月姑姑,奴婢原本是在流霞殿侍奉的,今日想回了那里去,还望姑姑将我这个月的银两结算了,免得来日再来拿了。”

    浣月狠狠的瞪她,眼里满是不屑,“当初可是你巴巴的求着要来朱鸾殿的,怎么大难临头想自己走了?”

    那婢女脸上悻悻的,可她身后的奴才们亦是忍不住都上前来,七嘴八舌的,这个去要去那个宫里,这个又要去那里的。

    浣月冷笑道:“娘娘这些日子待你们如何,你们捞到的好处可不止别的宫里的几十倍?往常娘娘打赏的东西那样不是价值连城,可真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一个小内侍瞧了瞧浣月的脸色,支支吾吾道:“顺公公适才还来传旨,摘走了圣上御赐的牌匾,以后只改名叫洗桐宫,这明眼人谁瞧不出来,这以厚皇贵妃哪里还有什么翻身的日子?”

    “是啊,姑姑就可怜可怜我罢,我今年秋天便能出宫了与父母团聚了……”

    “就请姑姑去给皇后娘娘回个话,打发了我们这些人走罢,否则下一次到的谕旨便是要我们脑袋的旨意了……”

    浣月此时脸上一阵的怒意,“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妄想了……还是都留下来陪着娘娘罢,就凭你们刚才的话我就要治你们的罪。”

    一个小宫女痛哭道:“凭什么我们要在这里白白的断送性命,可慧儿却能随着太妃去太庙?”

    “这事你听谁说的?”浣月错愕道:“为什么我不知晓此事?”

    “宫里谁不知道,自从王爷事发,毓太妃只觉得愧对圣上先皇,便自行到太庙里修行,随行的人里,就有慧儿姐姐……”

    ********************

    浣月掀开珠帘,将药碗放下:“娘娘,快趁热将药喝了罢。”

    绿萼依旧坐在那里,眼皮低垂,一动不动,又一身雪白的衣衫,披散着青丝,好似一尊观音佛像一般。

    浣月知道她这样坐了一天,眼睛盯着空中的某个地方,没有焦点,没有生气,亦没有了往日的灵动。

    “娘娘,您去昭阳殿给圣上服个软,他说到底亦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与旁人有染,更何况是自己同胞的兄弟。”

    绿萼恍若未闻,并不理睬,原本异常坚强的浣月,眼泪扑簌簌的滚落,“娘娘,奴婢知道你怎么想的,您在担忧殿下是不是,你怕皇上一怒之下杀了他,可是您能不能为自己想一想,你掏心掏肺的为了旁人,可他又是如何待你的?”

    绿萼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波动,睫毛有些微微的颤动,“我早就知道会有今日,能与殿下相守一场此生足矣。”

    “皇上如今根基不稳断然不会动王爷的,可娘娘不同,如今您还能依靠谁?您要为自己的将来想想罢!”自己的将来?可真是好笑,她还有什么将来?连死都不让她痛痛快快的死去,她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三尺白绫还是鸩酒?

    绿萼低垂的眸子突然抬起来,“你怎么知道皇上不会杀王爷?你究竟在瞒着本宫什么?”

    浣月的思绪有一刹那的凝滞,李胤自昨日起便将自己关在昭阳殿内,不吃也不喝,早上连朝都罢了,群臣皆上书清君侧,诛妖妃。只说是皇贵妃迷惑祁王,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她。”

    “群臣皆跪在金銮店为殿下求情,皇上已经下旨让殿下去镇守边疆,此生不得入京都。”

    绿萼几乎是拼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她身子原本就孱弱不堪,这一扑竞好似油尽灯枯,顿时栽倒在地上。

    浣月赶忙上前将她搀起,失声道:“娘娘,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

    绿萼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良久之后才借着浣月的力气爬了起来。

    浣月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她的伤势,却见左臂的袍子已经破了,里面白希的胳膊上蹭掉了一大块的皮,火烧火燎的疼痛却让她越发的清醒起来。

    她再次的开口,声音却嘶哑的恐怖,“王爷那般尊贵的人物?怎么能去那种苦寒之地?他那般高的志向,那般的清高孤傲,如何能如蝼蚁一般的偷生?你随本宫去求皇上……”

    ***********************

    大雨滂沱,雷鸣交加,破碎的天幕如同破碎的铜镜,沟堑愈来愈深,好似要破碎一般。

    雨水聚会成溪,渐渐的漫过台阶,漫过绿萼跪在地上的双膝。

    她好似石刻的一般,在雨水里丝毫未动,任由豆大的雨点浇灌在自己身上,过往的宫人经过时无不露出鄙夷的神情,看她却恍若未见。

    宫女们的切切私语声越来越小,几乎被淹没在滚滚的响雷之中。

第154章 遗弃() 
整整三日,李胤便从未再出过昭阳殿,只下了两道的圣旨。两道圣旨在前朝和后宫皆引起了纷争,他却惘然不顾。

    第一道,朱鸾殿改名为洗桐宫,这一道连个光面堂皇的理由都不给,群臣们只上书要诛杀皇贵妃,可李胤只是叫人焚烧了朱鸾殿的牌匾,这无疑是想告诉世人,往日风光无比的皇贵妃被彻彻底底的打入冷宫了。

    第二道,则是将祁王发配至边疆,此生无诏绝不能入京。

    云义一上城楼,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如针扎一般的疼,冰凉的雨水顺着油衣的缝隙灌进来,只听见雨水敲击这城墙的声音。

    云义往前走了几十步,方看见李胤直立在城墙之上,身上都被雨水打湿了,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他见这情形赶忙撑开手里的伞,飞奔过去,替他打在头上。

    李胤一把拂开自己头上的伞,瞧了他许久方才道:“可是那些多事的狗奴才们让你来的?”

    被他拂开的油伞如同一片孤叶,被风吹到城墙之下。

    云义跪在地上道:“皇上快些回宫罢,免得伤了龙体。”李胤的脸色在雨夜里更加的阴郁,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普通百姓家里的灯火,忽然说道:“云义,你可知道朕当初为何那般的厌恶梅妃?”

    不知道如何回答,云义只能默不作声。

    皇上抬起头来,满脸的雨水纵横,远远的瞧去竟像是一行行的清泪:“那是因为朕从小就见惯了后宫女人之间争c的阴狠毒辣,并不此前朝那些男人弱,朕从小便见惯了荣氏绊倒一个个娇艳如花的女人,然后踩着她们的尸身一步步的爬到了最高处。所以朕发誓,朕一生定要寻一个挚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上。”云义的心里微微的一颤,他是帝王,后宫里绝不允许这样的爱情出现,甚至连想都是痴妄。

    李胤的声音在寒雨里带着无尽的痛楚:“朕以为朕找到了,朕将朱鸾殿赐给她,甚至想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她,可是她心里依旧念念不忘那个男人。朕知道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所以她无论如何对待锦妃朕都不忍心责怪她。如果说她在后宫的处处算计让朕觉得失望的话,那她与祁王的事情只能让朕觉得寒心。”

    云义默不作声,皇上的语意却愈发凄凉,“自幼父皇就十分的喜欢李祁,倘弱不是忌惮着荣家的势力,只怕如今在这位置上的就不是朕了。柒寐死的时候,朕以为他此生都不会原谅朕。”

    瓢泼的大雨浇在二人的身上,几乎欲要让人窒息。“朕记得他当日闯到昭阳殿,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真是可笑真当是竟觉得有些亏欠于他,后来他进京带回来一个女子,朕便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再次打开他的心扉。”

    “朕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李胤好似陷入回忆里无法自拔,“她怀里抱着梅花的花瓣,像个受惊的小鹿,让人不能忘怀。朕从未见过那样干净温暖的女人,干净到与这肮脏寒冷的深宫格格不入……”

    “朕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李胤仰起脸庞,任由大雨浇在脸上,雨水顺着下颌淌在明黄色的龙袍上,他的声音里透着森森的寒意,“朕将她从心里剜去,朕给予她的东西,要一样一样的收回来。”

    云义打了一个冷颤,不由得抬头去看眼前这个九五之尊的面容,冷峻如刀斧斫,从眼睛里透出一种可怕的目光,竟将一切的痛楚都好似化作仇恨,无法抑制的爆发出来。

    祁王离京,竟是连连三日的暴雨,绿萼站在光华门的城楼上,亲自看着他离开,

    暴雨将一切都掩盖了,以及那个在骄傲高贵的身影,她在模糊的雨帘里看见李祁久久的驻马停立,纹丝不动,她看不清她的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蓦地扬马催鞭,头也不回的走了,雨水洗涤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雨后定会依旧是璀璨的光辉赤若流霞。

    凤台高楼之上,她目光呆滞,遥遥的看着宫外的大街小巷,以及闪闪耀眼的光华门之下,层层守卫的侍卫。

    只要她跳下去便自由了,便解脱了,她的心会随着他去边疆,去大漠去塞外,他们相偎相依,永不相负。

    绿萼迎风而立,暴雨将她乌黑如墨的青丝打湿,她的衣袂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

    既然那个人无法带她离开皇城,那她便自己带自己离开罢,倘若他死了,她的心定会长存在他的身上。

    她瞧着越走越远的身影,眼睛里却满是悲切。她目光呆滞,瞧着身后的琼楼玉宇,满目凄凉之色。她要随着她挚爱的人走,来世在十里梅花林重聚。

    她想要自由,想要脱离这皇宫的束缚。她已不是当今圣上的妃子,她只是一个为心上人而殉情的可怜人罢。

    “浣月,我今生有负于皇上,有负于王爷。皇上待我百般恩*,我却做出如此秽乱后宫的勾当。王爷将我从贪官污吏手下救出,我却将他害的这般境地。”她眼泪扑簌簌的滚落,冰凉的很:“等我死了,你便请求皇上,将我挫骨扬灰,撒在路旁,任由万人践踏,以求得世人的宽恕。”

    浣月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她离得绿萼甚远,只跪在地上沙哑道:“娘娘,你莫要再做傻事,……”

    绿萼摇摇头,“我已生无可恋,我若活在这人世一天,皇上便一日不会原谅殿下。我今日便放下这孽缘罢……”

    “娘娘,你不要跳,你被王爷和太妃算计了整整三年,当初将你送进皇宫不过是为了让你迷惑圣上罢了……你已经这般可怜,何必再为了这样的负心人断了性命。”

    她的话如同深冬里的寒风呼呼入耳,方才绝望的心里骤然之间浮现了一丝的痛意,这种痛并不会漫天的袭来,只锐锐的,似乎是用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剐着她的心,直至鲜血淋淋。

    “我不信……你骗我,王爷怎么会如此的对我?”绿萼喉口微甜,明明是伤心欲绝,为何能品尝到一丝血腥里的甜意?“王爷带我进京,说过要娶我……立我为王妃的。

    她不信,他待她那样的好,不在乎她身份低微,曾一心想要立她为王妃。

    “奴婢曾是太妃的人,难道还不知道他们的计谋吗?潼城有王爷的几十万人马,再加上手里先皇的遗诏,若此时全身而退在边关便可放手一搏,与圣上一较高低,从而登上九五之尊,若是一直留在京城,便只能受到圣上的掣肘。”

    “所以他便利用我从京城全身而退,而不会引起皇上的怀疑?”绿萼的话,如棉似絮,却让浣月的心里生出酸涩的味道来。

    “没错,当初王爷去宜州亦是想找一个人进宫,迷惑圣上。娘娘貌美无双……”

    “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笑的那样的明媚动人,可声音里却没有一丝的暖意,“浣月,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只有我傻……天下间只有我最傻。以为那个男人深爱你,以为你亏欠了他太多太多,可这一切竟是个笑话。”

    绿萼的脸上满是深深的恨意,“浣月,我们来赌一把如何?倘若我跳下去死了,我便原谅你们所有的人,倘若我没有死,我便要一样一样的讨还,无论你们曾经夺取了什么,我要一样一样的讨回来。”

    浣月尚未来得及反应,便看到一个绝美的身影由城墙笔直的*,在漫天的雨水里划出凄美的弧度。

    一声闷响如此的平常,却让人心惊,浣月身上几乎所有的温度都骤然间消失。

    “娘娘……”

    一声清脆刺耳的声音,划破了这冷寂薄凉的深宫。

    *************************************

    夜里下着极大的雨,已经是三更的时分,整队的人马都停在树林里,亦不休息,反而都笔直的站立着。

    玉渠穿着油衣,里面的衣衫依旧湿了大半,火把照见她的脸上冻的青一块白一块,她轻轻的行了行礼,只道:“王爷为何我们不找个地方避雨呢?在这里都呆了一个时辰,可是咱们要等什么人。

    就在此时有侍卫过来报,说有一队人马正往这里赶来。

    李祁越过众人,果真看见有一对的人马上,在雨夜中发出朦胧的几团光晕,照得那急雨如箭,白刷刷的落着。

    待那行人走进,一见李祁就行礼:“殿下,太后托属下带给您的东西在后面的车上。”

    车是人们日常京城富贵人家游玩时常用的马车,里面铺着厚重的毯子,便是再崎岖的山路亦不会觉得颠簸。

    李祁走到车子旁,掀开幔帘,却见竞是一个漆黑的棺椁,旁边坐着一个穿着宫装的女子。那女子手里提着一盏精巧的鎏金琉璃灯,将马车里照的晃若白昼一般。

    因为寒冷,慧儿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殿下…皇贵妃就躺在这棺椁里睡着呢。”

    李祁的脸色有些阴沉,“这究竟是谁想出来的法子?”

    慧儿怔了一怔,“朱鸾殿走水,替身已经烧的连皇上辨别不出了,而皇贵妃只能佯装成暴病身亡的宫女偷偷运出宫来。”

    李祁的脸色微微的一动,眉宇却是紧皱,“那她为何现在还昏睡?”

    “回殿下,因为太妃怕路上生出什么事端,便特叫奴婢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药。”

    马车亦不能完全将雨水遮挡住,无数的雨点顺着车窗直灌进来,黑漆漆的棺椁上淌下来的水,如同砚台里的墨汁一般,将素地毯浸染的肮脏不已。

    李祁见棺椁上面缠着粗重的绳索,不由得上前欲要解开绳索,以看看里面的人,熟知却被侍卫一把拦住,“殿下,此处人多眼杂,还是等出了京都再打开罢,免得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李祁知道自己尚未出京,路上难免会碰上皇上眼线,如今这些人只装作是太妃给自己送来的东西便不得不停住了手,她瞧着厚重的棺椁旁边被人砸了两个缝,足够里面的人呼吸,便不疑有它,吩咐随行的人道:“马上赶路,天亮之前定要离开京城。”

    ************************

    绿萼不知昏睡了多少个时辰,待她感觉到四周蔓延着的压抑,不由得微微的睁了睁眼。她不由得冷笑,老天爷果真是觉得她阮绿萼可怜至极,都不让她死。

    一眼便看到一双明黄色绣着蟠龙纹的靴筒,只觉得浑身愈发的冷了起来。

    她并未起身叩拜,反倒依旧躺着:“皇上如今为何还来瞧臣妾?莫非想要看看绿萼死了没有,真是可惜,臣妾没有死,只怕要让皇上失望了。”

    绿萼的话尚未说完,便一下子被他从锦榻上拖了下来。她只觉得浑身好似散了架一般,疼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她只觉得肩头一紧,一下子被拖挟起来。

    “朕是失望,倘若你真的殉情死了,朕说不准会成全你们,让他下去给你陪葬。”李胤冷漠的声音,刺得她整个人几乎崩溃。

    绿萼默不作声,双手紧紧地攥了起来。她蓄着长长的指甲,早已折断在掌心里,鲜血淋淋。

    “你将我们都杀了罢,这样谁都不必再去欠谁,谁都不必再背叛谁,谁都不必再爱谁。这样反倒干干净净了。”

    李胤微狭的眼半眯着,里面蕴含这狂风暴雨:“所以你就去寻死?只为了那个男人?”

    她紧紧的攥着手,半扬着脸,“臣妾不为了任何人,只为了自己。我阮绿萼能有今日全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算计的。”

    她根本就不停她说完,就直接将他压倒在地上,让她再也无法逃避他的眼睛,微狭而上扬的眼尾,眼珠极黑,里面却是冰冷的寒意。

    裂锦的声音像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一般抽打在她的心上。他动作的残暴让她极为疼痛,可她除了紧紧抓住散落在地上的衣衫,就什么都不能做。

    殿内阳光洒满,她紧紧的咬着惨白的唇,竭力逼迫自己不要流出眼泪。他亲吻过来,好像是吸血的恶魔,他蛮横的撬起她的牙关,撕咬着她的唇。

第155章 冷宫() 
他拥那么残暴的方式折磨这她,却并未觉得有任何的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她动一动都觉得疼的慌,不知道他究竟何时停止的。

    她挣扎着坐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衫,套上自己冰凉的身子。她将破碎的衣服直接扔到香龛里,打散自己的头发,遮挡住自己颈项间的青青紫紫。

    “皇上如今可是觉得痛快了?”绿萼的声音里无不带着极大的讥讽。

    她的泪还是忍不住的滴落在锦袍里,却见李胤狠狠的扼制住她的下巴,“别让朕再瞧见这个,你没有资格流泪。”

    李胤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龙袍,“朕以后绝不会再碰你。”

    “来人。”待到徐公公进殿,李胤接着说道:“传朕的旨意,皇贵妃达明干练,深蒙圣恩,曾委以重任,协理后宫;然其恃恩而骄,恃c放旷,纵私欲,进谗言,结党营私,弄权后宫,有失妇德,实属十恶不赦。今革除其一切封号,贬为庶人,囚禁在洗桐宫内,无诏不得外出,每日需跪在阖闾门外日日反思。

    李胤的身影消失在重重的宫闱里,洗桐宫里灯影重重,她却觉得她此生或许再无光芒了。

    她对着空气轻轻的低喃道,“我终究对不住你……我终究负了你……他将我推入不见天日的渊底,可我无意间却将你拉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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