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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男朋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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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繁星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还是襁褓大小,爸爸妈妈围在床边上看着她,妈妈穿一条白色的纱裙子,脸上俱是温柔,“宝宝就叫繁星好了,繁星闪烁着,深蓝的天空,何曾听得见他们对语,沉默中,微光里,它们深深的互相颂赞了。”

    “繁星是亘古的温柔,永存的闪亮。”妈妈说起话来眼神发亮,她怀孕的时候为了做胎教,看了许多的诗集和散文,她喜欢冰心的繁星春水,单纯喜欢名字的那种喜欢。她希望是个女儿,软软的可爱的文静的女儿,她会为她梳漂亮的头发,买漂亮的小裙子,她的女儿,会是一个小公主。

    “繁星挺好的。”爸爸温和的说,“只是我姓曾,这个姓配上这个名就不太好听了,女孩子嘛,可人爱可人疼,不如叫可爱,曾可爱,又好听又可爱的名字。”

    “那就叫徐繁星。”妈妈娇嗔说,“怪你自己的姓不好,反正我的女儿一定要叫繁星。叫什么可爱,俗气死了。”

    “可是老婆,曾繁星真的不怎么好听啊。”爸爸说。

    “我不管。”妈妈说,“你搞搞清楚啊,是谁怀胎十月,又经历了肚子上开一刀生下孩子的。我这么辛苦,给孩子取名的权利都没有哦。”

    “好吧,依你。”爸爸好脾气的退让,又逗弄着曾繁星,“繁星,爸爸的小可爱。”

    这是妈妈曾经跟她说过的取名趣事,为什么突然梦到了,曾繁星在梦里奇怪,随后又是些跳跃的画面,有的是她记得的童年经历,有的只是妈妈爸爸记得的小趣事,她没有记忆,但在梦里,就好像她还记得的画面感。

    梦里一直是年轻的爸爸,突然变成今天早上送她出门的爸爸,一身藏南的西装,面上难掩疲态,却还是微笑着看她,“可爱,可爱。”

    “爸爸。”梦里曾繁星喊道。就这么面对面的看着爸爸,她才发现,爸爸头发里隐藏着白头发,一个晃眼,爸爸竟然老了。“爸爸,你要多休息啊。”

    “可爱,我的乖女儿。”爸爸温柔的看着她,“爸爸应该休息的,爸爸不该逞强,原谅爸爸。”

    “爸爸,你怎么了?”曾繁星问,“我怎么会怪爸爸呢。”

    “繁星。”爸爸看着曾繁星,“爸爸离开了,你要坚强,你是个好孩子,爸爸相信你。”

    “爸爸你要去哪?”曾繁星心里有不详的预感,“即使你和妈妈离婚,我也要跟着爸爸,爸爸,你别走。”

    “繁星,爸爸爱你。”爸爸的身影渐渐的消失,曾繁星在梦里大哭着追喊,这种伤心太真实,她想要醒来。

    “繁星,繁星。”有人在叫她。

    曾繁星一个机灵醒来,脸颊上有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曾繁星用手抹了两下眼泪。“王老师。”

    “快跟我走。”王老师握着手机一脸着急的说,“快点。”

    “怎么了?”曾繁星被班主任王老师拉着走一脸莫名,直到上了计程车,王老师跟司机说去人民医院三院。

    曾繁星一下抓紧王老师的手,“老师,是不是我家里人怎么了?我们为什么要去医院?”内心太过于惶恐,以至于声音都带上哭腔。

    “现在还情况未明,也许是虚惊一场呢。”王老师拍着曾繁星的背,“别怕。”

    “到底怎么了?”曾繁星问。

    “你爸爸出车祸了。”王老师说,她是接到护士的电话,徐丽媛拜托护士帮她打的,在急诊抢救室外哭的不成人样,拜托护士照着通讯录,把亲戚们叫来。因为护士说凶险,也把女儿叫了过来,要是万一,要是万一,也让女儿见上最后一面。

    曾繁星几乎是闻言就落下泪来,“怎么会这样,爸爸。”

    “别哭。”王老师是个感性温柔的人,瞧见曾繁星哭了,自己也忍不住跟着流眼泪了。

    车还没挺稳,曾繁星就着急开门出门,撒开腿就往急诊手术室外跑,外婆已经在了,搂着哭泣的妈妈,徐丽媛一看到女儿,“繁星,怎么办,你爸爸车祸很严重,病危通知书都下了三遍了。”

    “繁星,你爸爸可能会死。”徐丽媛抽泣说。

    “不可能,爸爸不会死的。”曾繁星吼道。

    “现在只能看老天保佑了。”外婆说,她按着老人机,“你弟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电话不接,这个时候正需要他,警察,肇事者一堆堆的事。”

    曾繁星紧张的趴在手术室门口,徒劳的往里看,即便是什么都看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手术室的灯换成绿色,门被打开,满身是血的医生口罩都没摘,“曾知渊的家属?”

    “我是他女儿,我爸爸怎么样了?”曾繁星一把抓着医生的袖子问。

    “大人没来吗?”医生问,他看着曾繁星恳切的眼神,说不出来。

    “有有有,我是他老婆,这是我妈。”徐丽媛凑进来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说,“曾知渊,抢救无效,已经宣告死亡。”

    “天。”徐丽媛闻言只来的及说一个字就瘫软在地,没了意识,护士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上前熟练的掐一掐人中,徐丽媛就悠悠醒来,“老公——啊——我的命啊——”

    “我苦命的女婿啊。”外婆也爆发出惊天的哭喊,拍大腿哭天抢地的,“我苦命的女儿,留下她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啊!老天爷你不长眼拉。”

    曾繁星一直呆呆的站着,直到蒙着白色传单的病床被推出来,曾繁星扑了上去,“爸爸,爸爸,医生,我爸爸还是热的,他还没死,医生,我求求你,再抢救一下。”

    “请节哀。”医生只劝道。

    曾繁星趴在病床上,爸爸爸爸的叫,就是哭的打嗝都不曾停歇,想要把爸爸叫起来。

    人间惨像。

    徐成才一身酒气醺醺的过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成才,你姐夫没了。”外婆捶打着儿子。“你怎么才过来。”

    “我去跟人应酬去了。”徐成才说,看见医生就揍上去,“庸医,你怎么把我姐夫给治死了,你赔我姐夫命来。”

    “我跟你们说,你们医院治死了人,别想这么简单的了事。”徐成才恶狠狠的放着狠话。“我是本地人,随时叫人来,你们医院别想开下去。”

    “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一直在壁上观的警察上前来,“从事故者被送到医院来,我们一直在场,医院的处置没有任何不妥,你这样威吓,医闹是不对的,我们可以用依照治安管理处罚法对你进行处罚。”

    外婆急的上前拉住儿子,徐丽媛倒在护士怀里,外婆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我儿子是一下接受不了他姐夫没了的事实,一下子失态,你不要跟他计较。”

    “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本地人,搞不来那种的。”

    她急着拍徐成才,“警察同志一早就来了,肇事者也一早抓了过来,你别犯浑。”犯浑也要记得看清楚对象。

    “肇事者?”徐成才扫了一圈,看在角落里面色灰败的中年男人,冲过去一把拎起来,“你个畜生,你毁了我姐姐一家,你拿什么来赔我姐夫命来。”

    徐成才冲着男人挥了几拳,然后被警察架开了,“适当发泄一下就可以了,现在需要冷静,关于后续程序的进展。”

    “警察同志你不能不管啊。”徐成才说,“你看我姐姐,还有我外甥女,这家里的男人一去,留下她们两个可怎么活啊。”

    “一切都会照程序办理的,你放心好了。”警察说。

    舅舅在外面说了什么,曾繁星都一无所觉,她跟着病床到了太平间前,护工看她。“小妹妹,就送到这,不要进去了。”

    “我要进去。”曾繁星摇头说。

    “这可是太平间,里面都是尸体,你不怕啊。”太平间的人过来接尸体了就问。

    “我陪着我爸爸呀,爸爸怎么会让我害怕。”曾繁星喃喃说。“爸爸会保护我的。”

    问话的人一时没了言语,在太平间工作,原以为已经看过太多的心酸,但是再碰上,还是会觉得难过,“你要不怕,就进去吧。我去找件棉衣给你披着,里面很冷。”

    “叔叔,里面会有我心里冷吗?”曾繁星问。

    “好孩子,都会过去的。”他看着她说,“冷的人回不了热,冷的心却是可以的,死的人已经结束了,但是活着的人总要向前走的。”

    “好残忍啊。”曾繁星说,眼泪好像流不尽似的一个劲往外涌,“好残忍,我不想往前走。前面的路没有爸爸,我不想往前走了。”

第6章 混乱() 
尸体火化,葬礼,迁入墓地。

    时间从不依照人的意愿停止或者后退,时间总是按照他的节奏,一分一秒的走向明天,不管生人是多么的不舍,死人总是要入土为安的。

    曾繁星在曾知渊的墓前放下向日葵,爸爸曾经说过,希望她是一个向日葵,永远向着光明生长,墓前放着向日葵,就当是她在陪着爸爸。

    “爸爸,我明天会来看你的,后天要会来,大后天也会来。”曾繁星说,“我每天都会来的。”

    自发生意外后,她不是守在尸体边,就是抱着爸爸的遗照在灵堂,不吃不喝,不言不语,而今,放下这束代表陪伴的向日葵,她已经不能为爸爸再多做些什么了。

    “繁星,走了。”舅妈陆钰说,她搀扶着徐丽媛,徐丽媛自从那天在手术室前听闻死讯昏迷,清醒之后就没自己站直过,需要人搀扶着,整日里以泪洗面,不吃不喝,要不是他们一家忙里忙外,这大的没用,小的只知道伤心,这曾知渊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下葬呢。

    陆钰看一眼墓碑上的照片,曾知渊相貌堂堂,学历高,工作好,还疼老婆孩子,陆钰有时候也羡慕过徐丽媛,那么好命能碰上这么一个好男人,虽然婆婆私底下总是说曾知渊是个鱼腥味没褪尽的泥腿子,但是看看他儿子,眼高手低,一事无成的本地人,一家老少几口子挤在早年间单位分的老房子里,每天为了菜钱斤斤计较,就这样还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

    陆钰在心里嗤道,但再看到徐丽媛伤心的样子,陆钰想,所以老天还是公平的,徐丽媛运气好碰上一个好男人,却是不能白头到老的。

    李文杰在墓园的大厅,想等曾繁星一家走后,再去墓前看看,曾繁星在停车场看到他的车,借口要上厕所,就四处去找,最后在大厅里找到他,“李叔叔。”

    “繁星。”李文杰站起来说,“你不是走了吗?”

    “李叔叔。”曾繁星看着他,“为什么爸爸的葬礼,你没有过来,你不是爸爸最好的朋友吗?爸爸十几年没有来往过的老同学都来了。”

    李文杰叹息一声,“对不起,繁星。”

    “为什么呢?”曾繁星看着他,“爸爸的同事要一个都没有来,爸爸在公司,就这么没有人缘吗?”

    “不是,他们都想来的。”李文杰说,“只是那个关口,真的不好过来。”

    曾繁星看着他,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李文杰叹息一声,“繁星,你知道吗,你爸爸那天是在休假期,出了事故,大家都很意外伤心,公司也准备出于人道给予一定的抚恤金,但是你舅舅带着人堵了公司门,说你爸爸是来上班期间出了意外,是工伤致死,要公司赔偿一百万。”

    “一度闹的非常僵。”

    “原本要来葬礼的人,也不好再过来了,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知道舅舅去做了这样的事。”曾繁星惨白着脸说,她朝李文杰弯腰,“对不起,爸爸知道了一定很伤心的,他不喜欢做这样的事,他不会想让公司同事落入为难境地的。”

    “快起来。”李文杰扶起他,“没人怪你,也没人怪你爸,你爸是个好人,大家都知道。”

    “但是繁星。”李文杰欲言又止,“按道理这话不该我说,但是我和你爸是多年好友,你家的情况他也跟我说过,我不得不给你提个醒,你舅舅这样闹下去,不会得逞的,公司有很严密的法律组,超过范围的赔偿金,是一个子都不会给。”

    “听说法院判了让肇事者赔六十万,但是你舅舅不服,正在上诉,说你爸两年的收入就能有六十万,赔这么点钱有什么用,还去找肇事者闹,交警说就这一百万肇事者倾家荡产都不一定拿得出,再来,人家拿不出还是拿不出。”

    “我不是说他不该赔偿。”李文杰说,“他撞死了你爸,毁了你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这是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

    “但是你舅舅这样的做法是不好的。”

    “而且,我担心,这些钱能不能真的用在你们母子身上。”李文杰说,他担心自己说的太多了,毕竟那是她亲舅舅,“算了,也许是我白操心,以后不要伤心了,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能出国留学就出国留学,这一直是你父亲的愿望,以后要是碰上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

    “谢谢李叔叔。”曾繁星沉默着听完,然后再一鞠躬,才跑了出去。

    “繁星啊,你去上厕所怎么这么久?你妈在车上都待的不舒服了。”陆钰看到跑来的曾繁星说。

    “舅妈,舅舅呢?”曾繁星问。

    “他可忙了。”陆钰说,“为了你爸的事,跑公司,跑法院,跑肇事者的家里,那个肇事者是外地人,一副没钱有理的样子,看来是想赖掉赔偿金。”

    “肇事后他没有跑,还是想要负责的吧,赔偿金的事,也许人家有难处呢。反正有法院的裁决,也不怕他跑,慢慢给也是一样的。”曾繁星说。

    陆钰看了一眼她,“哎,你是个小孩子,这些事不用管,大人会处理好的,你回学校好好上课就是。”

    曾繁星沉默的看着窗外。

    回到家,外婆煮了一锅油腻的猪脚汤,“你们两个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饭,都快来吃饭。”

    “妈,我真的吃不下。”徐丽媛说,她和曾知渊还是有感情的,现在痛失爱侣,锥心之痛岂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吃不下也要吃,人死了你要跟着去死啊。”外婆说,“赶紧过来。”

    “外婆,我妈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吃猪脚会不消化的,下点清汤面,打个鸡蛋就好了。”曾繁星说。

    “哎,给你准备了好的,都吃不了,没福气。”外婆说着把锅盖好,“留着给你弟弟回来吃,他这些天跑东跑西的,瘦了不少。”

    “繁星啊,你要记着你舅舅的好。”外婆说。

    曾繁星胡乱点两下头,回房间了,抱着爸爸给她买的玩偶,躲在被子里哭泣。爸爸。

    晚上吃饭的时候,曾繁星罕见的出了房,餐桌上舅舅正在和外婆说,“也是棘手,没想到那么一个人,没用到要自杀,现在真是不好去催了,那边也是孤儿寡母。”

    “那该赔的还是得赔,就法院判多少就是多少,咱们不再额外加了就是。”外婆说,看到曾繁星出来,母子两停止了对话,白玉兰看着曾繁星说,“繁星饿了吧,外婆给你去做吃的。”

    曾繁星摇头,她出来也不是为了吃。

    “舅舅,我想和你谈谈。”曾繁星说。

    “你要和我谈什么?”徐成才用牙签剔牙说,“说吧。”

    “爸爸公司自有抚恤金,舅舅不要带人去闹了。”曾繁星说。

    “这是嫌弃我多事了?”徐成才往外呸着残渣,“繁星你要搞清楚,我这是为了谁在奔波,这些钱都是你未来要用的,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你是没穷过,所以在这里瞎好心。”

    “是不是你爸的同事和你说什么了?你不要听他们的,人一走茶就凉,你以为你爸死了,他们还会向着你说话吗?就是来骗你的。”

    “我知道舅舅辛苦了。”曾繁星说,“只是爸爸的公司是大公司,我害怕舅舅再去,等公司那边撕了脸皮,不愿意周旋,直接报警,舅舅反而讨不了便宜。”曾繁星知道往哪里说才能戳到痛处。

    果然徐成才还是满脸不屑,白玉兰就担心起来,“要不还是听繁星的,人家大公司,胳膊拧不过大腿。”

    “那姐夫是在职期间死亡的,这说到哪去,都有理啊。”徐成才说。

    “是啊,公司也没有说不给抚恤金。”曾繁星说,“只是舅舅这么横生枝节,最后定抚恤金的人不喜,反而少了。”

    “那意思还是我错了?”徐成才不服气的说,“你知不知道资本都是很黑心的,我要不去闹一闹,这抚恤金看着你们娘两老实,指不定有多少呢。”

    “我知道。”曾繁星说,“所以舅舅见好就收,一方面威慑了他们咱们不是好欺负的,一方面也不至于触怒他们,让他们找舅舅的麻烦。”

    “繁星说的有道理。”白玉兰点头说。

    徐成才思虑再三,“那我明天就不去了,不过,这抚恤金的金额要是太不像样,我还是要闹的。”

    “谢谢舅舅。”曾繁星说,“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啊,你事还真不少。”徐成才说,“都说你这几天伤心过度,你看看你妈,那才是真伤心过度,你这,伤心也没耽误你了解事哈。”

    “肇事者那里,法院判多少就是多少,舅舅不要去上诉了。”曾繁星只当没听见徐成才的嘲讽。“肇事者一家也没什么钱,多要了,他们也给不起,逼急他们,最后一分钱得不到,还造下了孽。”

    徐成才不自在的和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没有说肇事者已经自杀的事,徐成才咳嗽一下,“知道了,明天就去法院取消上诉,维持原判。”

    “你这真是圣母啊。”徐成才虽是痛快答应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等你有日子为钱苦的时候,你就知道,圣母是要不得的。”

    “外婆。”曾繁星看着白玉兰,“为什么葬礼上,爷爷奶奶和叔叔都没来。”

    “他们没良心不来。”白玉兰眉毛一竖说,“当年你妈生了你,你奶奶重男轻女,一直针对你妈,听说你妈不愿意生二胎,更是十几年都没上过门,你爷爷早说了没你爸这个儿子。”

    “奶奶不喜欢妈妈,爸爸总是她亲儿子,怎么可能真的当没有。”曾繁星说,她轻轻的说,“还是你们压根就没有通知他们。”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故意不让你爷爷奶奶来吗?”徐成才拍桌说,“曾繁星,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这么和大人说话的吗。”

第7章 爷爷() 
“不要怪他们,是我不让通知的。”徐丽媛说,她原在屋里躺着,听着外面的声音才出来,正好听到这,就出声说。

    曾繁星不认同的看着她,“妈妈。”

    “你不知道你奶奶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徐丽媛神情激动的说,“这么悲伤的时候,我不想让他们出现在我面前,再来刺激我。”

    “那是爸爸的爸爸妈妈,你忍心让他们,连爸爸的死讯都不知道吗?”曾繁星说。

    “这姓曾啊,就是姓曾,打出生来,你奶奶没抱过你,也没给你买过什么东西,你还是记挂着她,我对你这么好,没用,白眼狼。”白玉兰哐哐的把碟子摔的作响。

    曾繁星看着徐丽媛,“爷爷奶奶有权力知道爸爸死去的事情。”

    “那你是曾家的好孙女,你去通知吧。”徐丽媛说,“你自己去招呼,不要领进家来,不要让我看见。”

    “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

    “妈妈。”曾繁星喊道。

    “白眼狼。”徐成才哼了一声。

    曾繁星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默默回房里,她拿着电话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给她小叔,爸爸的弟弟。

    几乎是发送过去几秒钟,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曾繁星接了电话,那边传来颤抖的喘息声,“你说,你说你爸怎么了。”

    “叔叔,爸爸没了。”曾繁星自话说出口就泪流满面,无论多久,无论说了多少遍,心里想着爸爸没了这件事,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出来。

    电话那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显然是那边冲击太大,站立不稳,片刻后才说,“怎么会,怎么会没了呢?身体好好的。”

    “出车祸了。”曾繁星说,“今天已经去墓园安葬了。”

    “什么,今天已经下葬了?”曾知博说,“那怎么没人通知我们,怎么,怎么今天才打电话。”

    “对不起叔叔。”曾繁星说,“对不起,我今天才想起来这些事。”

    曾知博几个大喘气后,压抑住说“这不怪你,这不是你这个小孩该记得的事。”

    “叔叔,我不敢打电话给爷爷。”曾繁星说。

    “我去说。”曾知博说,“我和爷爷明天会到海市来。”

    “嗯。”曾繁星说,“告诉我几点的车票,我去接你们,我们,我们去看爸爸。”

    曾知博挂了电话,就抱头蹲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

    大哥啊,他自小就出众,光耀门楣的大哥。老天爷,你不长眼。

    “孩他爸,吃饭了。”吴彩霞擦着手出来说,看见曾知博蹲在门口哭的不成人样,“你这是咋了?”

    吴彩霞连忙上前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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