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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世界文学经典文库-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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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夏托—勒诺回答道,“他派人告诉我们,说他直接来决斗地点和我们会合。”
“啊!”摩莱尔说道。
博尚摸出表看了一下。“8点刚过5分,还不能算迟到,摩莱尔先生。”他说道。
“噢!”摩莱尔回答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再说,”夏托—勒诺立即插进来说,“有辆车不正过来了吗?”
果然,一辆马车正从一条大路上朝他们所在的交叉路口疾驰而来。
“二位,”摩莱尔说,“想必你们是带了手枪来的,基督山先生已经申明放弃使用自己手枪的权利。”
“我们料到伯爵会有这种气度,摩莱尔先生,”博尚说道,“我带了几枝手枪,这是我在八九天以前买的,当时我是准备类似今天这种事用的。这都是新枪,还没有人用过。您是不是过目一下?”
“噢!博尚先生,”摩莱尔欠身一鞠躬,并说道,“您既然向我保证莫瑟夫先生根本没有用过这些枪,您也知道,有您这句话我也就满意了,是不是?”
“二位,”夏托—勒诺说道,“坐这车来的不是莫瑟夫,而是,喔,而是弗朗兹和德布雷。”走过来的果然是这两位年轻人,夏托—勒诺同他们一一握手,一边说道:“二位也来了,这是什么风吹来的?”
“因为,”德布雷说,“今天早上阿尔贝派人请我们来这儿。”
博尚和夏托—勒诺都觉得愕然,两人不禁相互望了一眼。
“诸位,”摩莱尔说,“我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请说!”
“昨天下午我收到莫瑟夫先生的一封信,请我去歌剧院。”
“我也收到了。”德布雷说。
“我也收到了。”弗朗兹说。
“我们也收到了。”夏托—勒诺和博尚同时说道。
“他写信的意思是,在他挑衅的时候我们都在场,”摩莱尔说道,“而现在,他希望我们在他决斗的时候也都在场。”
“一点不错,”这几位年轻人异口同声说道,“是这么回事,马克西米利安先生,从各方面看,您是猜对了。”
“可是,人都请来了,”夏托—勒诺嘀咕说道,“阿尔贝自己却不来,他已经晚了10分钟。”
“他来了,”博尚说,“他骑马来的,你们看,这马骑得像飞一样,后面是他的跟班。”
“太轻率了!”夏托—勒诺说道,“他是用手枪决斗,怎么能骑马过来呢?我还反复给他交待过了的呢!”
“还有,你们看,”博尚说道,“衣领上挂了领结,上衣敞着,里面穿的又是白背心,为什么不干脆在胸口上画个黑点呢?这不更省事,更痛快吗?”
五位年轻人围成一圈正说着的时候,阿尔贝策马来到离他们10步远的地方,他勒马跳下,随手把缰绳往他的跟班手上一扔,自己朝那几位年轻人走去。他脸色苍白,眼睛又红又肿,看得出来整整一个晚上他连一秒钟都没有合眼。他一反常态,满脸阴沉悲戚,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先生们,”他说道,“承蒙各位应邀前来,对此深情厚谊本人不胜感激。”莫瑟夫一过来,摩莱尔便往后退了十几步,自己站到一旁。“您也一样,摩莱尔先生,”阿尔贝接着说,“谨向您深表谢意。请您过来吧,我们都是朋友。”
“先生,”马克西米利安说,“或许您有所不知,我是基督山先生的证人。”
“我不敢肯定,不过我也料到了。太好了,这儿注重荣誉的人越多,我心里也就越高兴。”
“摩莱尔先生,”夏托—勒诺说道,“您可以通知基督山伯爵先生,莫瑟夫先生已经到了,我们听候他的吩咐。”
摩莱尔准备过去传话,博尚从马车里取出手枪盒。
“请稍等,先生们,”阿尔贝说,“我想对基督山伯爵先生说两句话。”
“单独说吗?”摩莱尔问道。
“不,先生,当着大家说。”
阿尔贝请的几位证人大为骇然,彼此望了一眼,弗朗兹和德布雷两人小声嘀咕了几句,而摩莱尔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感到非常高兴,立即过去找伯爵,伯爵就在附近一条并行的小径上同埃马纽埃尔一起散步。
“他想对我耍什么名堂?”基督山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他要求同您说话。”
“喔!”基督山说道,“但愿他不要铤而走险,再来侮辱人了!”
“我看他不是这个意思。”摩莱尔说。
伯爵由马克西米利安和埃马纽埃尔陪着向前走去,而阿尔贝身后跟着那四位年轻人,从对面走来,伯爵脸色从容安详,与阿尔贝那愁眉锁眼的痛苦脸容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对比。当两人走到彼此相距三步远的时候,阿尔贝和伯爵双双停下。
“先生们,”阿尔贝说道,“诸位请过来,我希望我现在有幸对基督山伯爵先生说的话,各位都能一字不漏地听清楚,因为我有幸要对伯爵说的这些话,不论各位觉得多么离奇,只要有人想知道,各位都应该告诉他们。”
“请说吧,先生。”伯爵说道。
“先生,”阿尔贝说道,一开始他的声音颤颤发抖,但后来渐渐镇静下来,“先生,我曾对您提出非难,说您不该透露莫瑟夫先生在埃皮鲁斯的行径,因为我认为,莫瑟夫先生不论犯有何种罪过,总不该是您来对他行使惩罚的权利。但是今天,先生,我已知道您确实拥有这一权利。促使我立即向您赔礼道歉的,并不是因为费尔南·蒙德戈背叛了阿里总督,而是以打鱼为生的费尔南出卖了您,以及由此造成的种种闻所未闻的不幸遭遇。所以,我应该说,而且我要高声宣布,您对我父亲报仇雪恨完全持之有理,而且,我,他的儿子,本人感谢您没有过于追究。”
这样的结果,现场目睹的人万万没有想到,这时即使晴天霹雳落到这些人头上,也不会比阿尔贝的这一段声明更使他们骇然了。至于基督山本人,他的眼睛慢慢向天仰起,一股无限感激的神情在他脸上油然而生。而对性情暴烈的阿尔贝,他怎么钦佩也不为过,当初他亲眼目睹置身于罗马强盗中间的阿尔贝是何等勇敢,而现在转瞬间阿尔贝竟然忍辱含羞,突然屈服了。基督山不仅看到了梅塞苔丝的影响,他也顿时恍然大悟,当时这颗高尚的心为什么不反对他作出牺牲,其实梅塞苔丝事先已知道他无需再作什么牺牲。
“现在,先生,”阿尔贝说道,“如果您认为我刚才的道歉可以使您满意,那么我请您伸出手来。百不失一似乎只有您才具备的极为难得的美德,除此之外各种美德中,我认为最重要的便是知错认错。但认错只是我个人的事。我处世行事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而您则秉承上帝旨意而行事。只有一位天使才能拯救我们之中的一个人免于一死,这位天使从天上来到人世间,如果说不能使我们两人成为朋友——遗憾呀!命中注定是不可能的了,至少可以使我们两人彼此尊重。”
基督山双眼湿润,胸膛频频起伏,嘴唇微微张启,向阿尔贝伸出手,阿尔贝随即伸出自己的手,怀着一种近似敬畏的心情同基督山紧紧握手。
“诸位,”阿尔贝说道,“基督山先生完全接受了我的道歉。昨天我对他很不冷静,不冷静便会铸成大错。我做错了事,现在我的过错已经得到弥补。我希望世人不要因为我做了良心要求我做的事而把我视作懦夫。但是,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假如有人对我信口雌黄,”这年轻人高傲地昂起头,接着说道,仿佛在向他的朋友和敌人同时挑战似的,“我定会纠正他们的看法。”
“那么,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博尚问夏托—勒诺,“看来我们在这儿扮演的是一种非常狼狈的角色。”
“的确是这样,阿尔贝的举动太卑劣,要不然就是太高尚了。”夏托—勒诺回答道。
“啊!真是的,”德布雷问弗朗兹,“这算怎么回事呢?什么?基督山伯爵损坏了莫瑟夫先生的名誉,而莫瑟夫的儿子认为基督山理应如此!我家里要有10次艾奥尼纳这样的事,我认为只有一件事是我责无旁贷的,那就是决斗10次。”
至于基督山,他低着头,两臂无力地垂下,24年的回忆已使他不堪重负,这个时候他所思念的,不是阿尔贝,不是博尚,不是夏托—勒诺,也不是在场的哪一个人,他想到的只是那位勇敢的女人。是她,为了儿子的生命,请求基督山宽大为怀;为了成全她,基督山答应献出自己的生命;最后还是她,为了拯救基督山的生命,毅然把家庭秘密和盘托出,而那个年轻人心中的孝子之情也就因此而可能泯灭。
“上帝无处不在!”他喃喃自语道,“啊!今天我才完全相信,我就是上帝派遣的使者!”
第170章 母与子()
伯爵脸上挂着忧郁而端庄的微笑,向那五个年轻人鞠了一躬,然后和马克西米利安、埃马纽埃尔一起上了他的马车。决斗场上只剩下阿尔贝、博尚和夏托—勒诺三人。阿尔贝两眼望着他的两位证人,目光中没有丝毫怯懦,倒是像在问他们两人对刚才的事有何感想。
“太好了!我亲爱的朋友,”博尚首先开口说道,可能是他易动感情,也可能是他不善于藏头露尾,“请允许我向您表示祝贺,一件极不愉快的事能有这样的结局,确实是没有想到的。”
阿尔贝心潮翻腾,一时默不做声。夏托—勒诺只是用他的软手杖拍打他的靴子,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他说道:“我们不走吗?”
“悉听尊便,”博尚回答道,“不过请让我先向莫瑟夫先生祝贺几句,他今天的表现豁达大度,富有骑士风度,实在是难能可贵!”
“噢!是的。”夏托—勒诺说道。
“真是了不起,”博尚接着说道,“一个人能有这样强的自制力!”
“说得太对了,要是我,我就办不到。”夏托—勒诺说道,话说得非常冷淡,而且完全是意在言外。
“二位,”阿尔贝打断他们的话说道,“我想你们还不清楚基督山先生和我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我们清楚,完全清楚,”博尚立即说道,“但是我们这些旁观者都是不过尔尔,无法理解您这样的英雄气概,迟早您会看到您不得不用尽您的毕生精力,千辛万苦地向大家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有句忠告,不知道您想不想听?您应该离开这儿去那不勒斯、海牙或者圣彼得堡,这些地方都是清平世界,那儿的人对这种名誉的事要比我们巴黎的这些狂热分子明智得多。到了那儿,好好练练手枪打靶,反复练四步回挡和三步回挡的剑术。先让大家把您忘了,然后过几年回法国,到那时也就风平浪静了,说不定您只要埋头苦练一番,回来以后还能相当体面的呢。是不是,夏托—勒诺先生,我说的有道理吧?”
“这正是我的意思,”那位绅士说道,“一次决斗弄成虎头蛇尾,那就得以后再来认真较量几个回合才行。”
“谢谢二位,”阿尔贝淡淡一笑说道,“我会照你们的忠告去做的,倒不是因为你们对我这样说了,而是我自己已经想好了,我是得离开法国。我也感谢二位偏劳来给我当证人,二位肯来作证这事,我已深深铭记在心头了,因为你们刚才一番高论我都听在耳里,但我现在心里能记起的还只是二位作证一事。”
夏托—勒诺和博尚面面相觑,两人得出的印象如出一辙,莫瑟夫表示谢意的这番话音里透着一种心坚石穿的意味,再这么交谈下去,彼此的处境都会很难堪了。
“再见,阿尔贝。”博尚突然说道,一边漫不经心地朝阿尔贝伸出手去,然而阿尔贝似乎依然浑浑噩噩,木然不动,而且他也确实没有伸手同人握手。
“再见。”夏托—勒诺说道,他左手拿着他的那根小手杖,只是挥挥右手以示告别。
阿尔贝的嘴唇似乎动了一下,含糊不清地挤出一声“再见”。然而他目光楚楚,眼中的神情就是一首诗,既有强忍住的怒火,也包含了高傲的蔑视和宽容的愤慨。两位证人登上他们的马车离去以后,阿尔贝仍然一动不动,在那儿怏怏不乐地站了一会儿。接着他突然走到他的跟班拴了马的小树前,解下缰绳,轻轻一跃骑上,策马向巴黎疾驰。一刻钟后,他回到埃勒德路的府邸。
从马上跳下来的时候,他觉得好像在伯爵卧室的窗帷后看到他父亲那张苍白的脸。阿尔贝一声长叹便扭过头,径直回到自己的小楼。进到楼里,他朝屋中种种华丽的摆设最后瞥了一眼,正是这些摆设使他的生活自童年时代起就如此舒适幸福。他又朝一幅幅画作看了一眼,画中的人物似乎在向他微笑,而那画中的风景绚烂多彩,相映成趣。接着,他从橡木画框里取出他母亲的画像,卷成一卷,留下的金边画框则敞着黑乎乎的空衬板。而他收藏的那些漂亮的土耳其武器,精致的英国毛瑟枪,日本细瓷,装满了东西的各色杯子,刻有弗歇尔法国雕塑家1807—1852。或巴里法国雕塑家、水彩画家1796—1875。签名的青铜艺术品,他都整理归置好。他把所有的柜子都查看了一遍,分别挂上钥匙,把身上所有的零钱以及各种杯子里的,珠宝盒里的和各种架子上的千百种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和首饰全都收进写字台的一只抽屉里,并且故意把这抽屉拉开敞着。他又把所有这些东西一一记下,开了一份详尽准确的清单,然后把一张桌子上堆着的书本和纸推一边腾出一块非常显眼的地方,放上那份清单。
阿尔贝虽然吩咐过不许人进来,但他刚开始整理收拾的时候,他的贴身跟班还是走来找他。“什么事?”莫瑟夫问道,他虽然疾言厉色,但话音中流露出来的更多的是悲伤。
“请原谅,先生,”跟班说道,“先生不许我来打扰,这我知道,可是莫瑟夫伯爵先生刚才派人叫我过去。”
“怎么呢?”阿尔贝问道。
“我想去见伯爵先生之前,先来听听先生有什么吩咐。”
“为什么?”
“因为伯爵先生可能知道是我陪先生去决斗的。”
“可能吧。”
“他叫我过去,一定会问我那边的事最后怎么样,我该怎么回话呢?”
“照实说。”
“那我就得说最后没有决斗?”
“您就说我已经向基督山伯爵先生赔礼道歉了。去吧。”
跟班一鞠躬,然后转身退下。阿尔贝继续写他的清单。当他快要写完的时候,前庭响起一阵马蹄声,隆隆滚动的马车车轮震得窗上的玻璃格格直响,阿尔贝不禁注意起来。他走到窗前,看到他父亲登上敞篷四轮马车离开府邸。伯爵的马车刚出去,府邸的大门便立即关上,这时阿尔贝马上转身去他母亲的套间。套间门前没有人替他通报,于是他径直朝梅塞苔丝的卧室走去,看到眼前的一切,想到其中的原由,他顿时感到痛心入骨,不由得在房门口停下。
真可以说母子两人完全是心心相印,就像刚才阿尔贝在他房间里收拾东西一样,这时梅塞苔丝也在自己房间里收拾东西。所有的物品都已收拾整理好了,饰带、首饰、珠宝、衣服和钱币正要往一只只抽屉里放,这时伯爵夫人正一丝不苟地把抽屉的钥匙串一起。阿尔贝一看便心领神会,喊了起来:“我的母亲!”随即扑上去搂住母亲的脖子。假如哪位画家能把这母子两人当时的神情描绘出来,那一定是一幅哀感顽艳的佳作。阿尔贝咬牙横下一条心的时候,他自己毫无惧色,但他看到母亲也这样,不禁心慌意乱了。“您在忙什么呢?”他问道。
“您忙了些什么呢?”梅塞苔丝说道。
“噢,母亲!”阿尔贝喊道,他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您的情况跟我的不一样!不,您可不能像我这样下横心,因为我是来告诉您,我要离开您的府邸……向您告别。”
“我也一样,阿尔贝,”梅塞苔丝说道,“我也要走。对您实说了吧,我还指望我的儿子能陪我一起走。我是不是想当然呢?”
“母亲,”阿尔贝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有我自己的归宿,不能让您来为我分忧。从今以后我要过一种默默无闻的清苦生活,这种艰苦的生活得从头学起,我连自己吃的面包钱都不会挣,所以一开始还得向朋友借钱过日子。亲爱的母亲,我现在就去找弗朗兹,请他借我一小笔钱,我算过了,这笔钱是开始过日子不能少的。”
“你,我可怜的孩子!”梅塞苔丝喊道,“你要过苦日子,你要挨饿了!喔!别这样说,你把我的决心都打乱了。”
“但是我的决心决不会乱,母亲,”阿尔贝说道,“我年轻力壮,我也觉得自己很勇敢,从昨天起我懂得了意志意味着什么。喔!母亲,有些人历尽磨难,他们不仅没有丧命,而且还能在苍天本已许诺了的幸福的废墟上,在上帝已经赐予的种种希望的陈迹上重新构筑起富贵荣华的大厦。这种盛衰荣辱的道理我懂了,母亲,这样的人我亲眼见到了。我也明白了,仇敌把他们推入深渊,但他们坚强不屈,终于非常体面地从深渊中站起,制服了昔日的胜利者,反过来把他们推入深渊。不,母亲,不,从今天起我已同过去决裂,过去的东西我一概不要,甚至我的姓氏也不要,其原因您是知道的,是不是,母亲?有人在人前羞愧面赤,您的儿子决不能姓这个人的姓!”
“阿尔贝,我的孩子,”梅塞苔丝说道,“倘若我有一颗更坚强的心,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忠告。我的声音已经喑哑说不出话来,但你的良知说出了我的心声。照着你良知说的话生活吧,我的儿子。你有你的朋友,阿尔贝,暂时不要同他们来往,但是为了你的母亲,你不要绝望!在你这年龄,生活还是美好的,我亲爱的阿尔贝,因为你刚满22岁。一颗像你这样纯洁的心应该有一个一尘不染的好的姓,你可以姓我父亲的姓,他姓埃勒拉。我知道你的为人,你不论从事何种职业,一定会使这个姓氏增添光彩。这样,我的朋友,你再回到社交界的时候,过去的不幸反而使你更加光彩照人。我可以这么想,但事情未必就能如愿以偿,不过你至少应该让我抱有这么一点希望,除此之外我已别无他求,我已经没有什么前程可言了,一跨出这幢房子的大门,我便开始向坟墓走去。”
“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做的,母亲,”年轻人说道,“是的,我的希望同您的希望不谋而合,苍天对我们总有息怒的时候,因为您是这样纯洁,我也是这样清白。现在我们既然都已横下一条心,就应该立即行动起来。莫瑟夫先生出去差不多已有半个钟头了,想必您也看得出来,现在走正是个机会,既不会闹得沸沸扬扬,也用不着再费什么口舌。”
“我听您的,我的儿子。”梅塞苔丝说。
阿尔贝立即奔到大街上,雇了一辆马车回来,准备带他母亲一块儿离开这幢府邸,他记得在圣父街上有一幢房子正要出租,房子不大,但有全套家具,母亲去住虽然简朴了一些,但还过得去。马车驶到府邸大门口停下,阿尔贝正下车的时候,旁边有人朝他走过去,递给他一封信。阿尔贝一眼认出那个送信的人是基督山的管家。
“伯爵的信。”贝蒂西奥说道。
阿尔贝接过信,随即打开读了一遍。他读完信,再环顾四周找贝蒂西奥,但贝蒂西奥乘着阿尔贝读信的时候,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阿尔贝激动得珠泪盈眶,胸膛一起一伏,他回到梅塞苔丝的房间,默默无语地把信递给梅塞苔丝。梅塞苔丝念道:
ぐ6贝:
我愿向您表明,您即将开始的计划我已洞悉,我认为这样也就等于向您表明,我能理解您的苦衷。现在您已不受任何约束,即将离开伯爵的府邸,您母亲同您一样,也不受任何约束。您想接走您母亲与您相依为命,但是,阿尔贝,望您三思而行。您欠您母亲的情,虽然您有一颗高尚而又可怜的心,您却永远偿还不清。奋斗在您是责无旁贷的,您也要懂得含辛茹苦,您在奋斗之初必然会吸风饮露,但不可让您母亲同受此种疾苦。今日她不幸受磨难,但即便是这种不幸的阴影,也不应该由她来承受。清白之人却为有罪之人受过,这决不是上帝的旨意。
我已得知,你们母子二人即将离开埃勒德路府邸,而且府中物品一概舍弃不拿。本人何以得此消息,请不必寻问。本人确已知晓,余者不必细究。
现有一言愿告知,阿尔贝。
24年前,我兴高采烈、踌躇满志回到我的故乡。当时我已有未婚妻,阿尔贝,我所爱慕的那位姑娘冰清玉洁,宛如圣人一般。我为我未婚妻带回靠勤奋不懈、苦苦积聚的150枚金路易。这枚枚金路易为她而聚,也应为她而用。我深知大海云谲波诡,所以把这笔财产埋在我父亲所住小楼的花园里,即马赛麦杭巷内。阿尔贝,您母亲对这幢小楼了如指掌。
前不久我来巴黎的时候,途经马赛,我特意去凭吊这幢楼,睹物思人,缠绵悱恻。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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