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桃花,锦书难寄-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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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你是说齐王殿下是吃了什么东西，桂花糕？”胡真突然想到，就在昨天，她刚刚好巧不巧的往晖章宫送了一碟桂花糕。

　　　　思及此，胡真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第77章　祸起晖章（三）（）　
当日的桂花糕虽不是她大张旗鼓的送过去，但是终究是她打着自己的旗号送过去的。

　　　　“皇上有令，请嘉福宫的两位娘娘移驾乾式殿。”就在胡真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位年迈的内侍突然而至。

　　　　该来的终究会来，想不到皇上这么快就知道了。也许是身临绝境了，胡真此刻反而并不畏惧。若是她真的被降罪，她一定不会牵连到瑶光寺和胡氏一族的人。

　　　　“娘娘，您也请吧。”许是看胡真并没有走，那位内侍匆匆的催促道。

　　　　胡真不悲，不喜，也没有答应，只是呆呆的向宫门处走去。没由来的，她突然想到了秦川。秦川久居深宫，虽然自在洒脱，但是终究能看透世间一切纷争，置身事外。

　　　　而她却心有牵挂，患得患失，终致今日之祸。她不能躲过一切。

　　　　乾式殿内，胡真看着当日自己所熟悉的宫女乳母们都跪在地上，心下确是无尽的担心。

　　　　“说，齐王殿下所中之毒，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是见到人都到齐了，又有皇上撑腰，皇后也便没有顾虑，不等胡真一行人行礼问安，便厉声呵斥。

　　　　“娘娘，娘娘，奴婢不敢说。”晖章宫的执事宫女唯唯诺诺的朝胡真看了一眼，复又低下了头。而胡真在看到宫女的那一瞬间，心已经凉城了半截。看来此番是凶多吉少了。

　　　　“有本宫在，何须如此惧怕，你大可说下去。”皇后出奇的冷静，出奇的狠戾，四下里环顾了一周，沉声说道。

　　　　“娘娘，是贵嫔夫人，贵嫔夫人一直对娘娘册后之事心存不满，故而特意的托付了奴婢，将这一碟桂花糕给齐王殿下。”执事宫女唯唯诺诺的说着，胡真也是哆哆嗦嗦的听着。生怕一不小心，所有的事都指向她。

　　　　可是直到执事宫女一口气说完，都没提到过她。仿佛昨日去晖章宫的，是贵嫔娘娘，而不是她。

　　　　“你所说的，可都是真的？“周围的空气死一般的静寂，只有更漏不时的发出极其有规律的滴答声。水滴声反复的回响在大殿之中，不由得让人生寒。

　　　　”娘娘，如此灭族之罪，奴婢万不敢欺君。“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与水滴之声交相掩映，无端的令人生寒。

　　　　”贵嫔妹妹，枉费本宫对你一片真心，过往本宫真心相待，你就是这样报答本宫的吗？“皇后震怒。

　　　　然而贵嫔却不悲不喜，面若死灰的说道：”受人之恩，必忠人之事，这样的结局臣妾早就料到了，是否对的起娘娘，臣妾心里清楚就好。“

　　　　”你，你难道就没有半点儿悔恨之心吗？“皇后气急，反问道。

　　　　“悔恨之心，臣妾唯一悔恨的，便是感叹这世间万事皆是浮云，半点儿由不得人。“贵嫔行了一个大礼，淡淡的说道：”事已至此，臣妾无话可说，但求皇上和皇后娘娘保全臣妾的母家。“

　　　　”母家，“

　　　　”好，朕答应你。“不等胡真说完，在龙座之上扶额的君主却发话了。

第78章　祸起晖章（四）（）　
“即日起贵嫔达奚氏，除贵嫔封号，废为庶人，徒居桂宫。”寥寥数言，曾经权倾一时的达奚氏一族，再无翻身之日。

　　　　从晋为第一贵嫔夫人，到废为庶人，不过须臾数日，现在想想，所谓的权势斗争，当真是可笑之极。胡真听到如此结果，暗自嘲讽。

　　　　“婉华妹妹在看什么？婉华妹妹素来与达奚氏交好，本宫”皇后仿佛认同了这一结果，转而看向了胡真。

　　　　“够了，齐王之殇，皆因达奚氏勾结外戚之故，朕感念天恩，无辜之人，不予追究。”似乎真的是不想牵连到更多的人，皇帝元庄不经意间便打断了高氏。

　　　　胡真见并没有牵连到她，她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如今经此一劫，后宫之中唯有协儿一人可入嗣大统，然齐王之殇，实属意外，朕心哀痛，难以为继，故而立储之议，可以暂且搁置不提，容后再议。”说完深深的看了众人一眼，“前朝还有事，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你们便都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来时的紧张一闪而过，胡真有些轻松的向殿外走去。却看到达奚氏被押往桂宫。许是真的被达奚氏所感动，胡真看到此番情景，不由得有些感同身受。

　　　　一路追随达奚氏一行人到了桂宫，沿路触目所及，竟是无尽的荒凉，桂宫是冷宫，但凡是大罪之人，皆会徒居桂宫，因着达奚氏所犯之过，在本朝尚属首次，故而诺大一个桂宫，只有达奚氏一人。

　　　　然而尽管是正午，日头正盛，然而站在桂宫之中，胡真还是感受到了阵阵的阴气，遍体生寒。

　　　　悄悄地躲在暗处，胡真盯着那些内侍将达奚氏送进宫内，复又离开，将宫门关上，才悄悄的溜了出来。

　　　　“你终究还是来了，”许是听到推门声，达奚氏并没有一丝的惊讶，反而似遇到故人一般问好。“一夜之间，本宫被废为庶人，现下这皇宫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看本宫的笑话，你若是来羞辱本宫，倒也大可不必了。”

　　　　胡真愣了一下，定定的看着达奚氏，发现她再无当日的意气风发，脸色枯黄，尽显疲惫。虽然身着朝拜时的宫服，满身珠翠，但是与这清冷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姐姐如此想，当真是轻看了妹妹。”胡真转身，淡然道：“娘娘入主宣光宫的第一日所说之话，妹妹牢记于心，丝毫不敢忘记。”

　　　　“娘娘说的不错，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日之事，很明显针对的是宣光宫众人，只是娘娘身为主位之人，一人抗下了所有的罪责罢了。又或许是皇上仁慈，不愿牵涉众人，只是追究了娘娘一人的罪责罢了。”

　　　　“不错，既然齐王之殇，与宣光宫有关，皇后娘娘定然不会放过宣光宫，所以你想让本宫帮你”贵嫔转身：“利益交换，向来如此，你既然会帮本宫，一定有所求。”

　　　　“姐姐聪慧，妹妹确然有一事相求，还望姐姐帮忙。”胡真无可隐瞒，便将来意和盘托出。

第79章　祸起晖章（五）（）　
“本宫所求，不过是皇长子殿下平安一世罢了。”

　　　　达奚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胡真：“我知道，先皇后与瑶光寺素来交好，可是她托付你的。”

　　　　“是，也不是。姐姐久居深宫，其中的险恶自是比妹妹体会深刻。”胡真不经意的说道，“如今姐姐难道还不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吗？”

　　　　“若是皇长子入即储君位，即便是皇后娘娘日后成为太后，若是太子大权在握，五大家族自是无事。”达奚氏接着沉思道：“与其将太后之位让给皇后娘娘，不如。”

　　　　胡真不等达奚氏说完：“若是姐姐同意结盟，妹妹自当竭力辅佐。如今宣光宫已然被人当作了棋子，没有姐姐庇护，妹妹难以为继。”

　　　　“好。”许是真的想明白了，达奚氏再也不似胡真刚刚来时那般敌对。

　　　　回到她的寝殿，一切如旧，只是当初达奚氏所住的主殿已经被封，便是达奚氏带来的宫女，也被悉数散去，宣光宫又恢复了往日的那般寂静，仿佛曾经热闹的一切，早已付作过往。

　　　　“娘娘，您不要伤心了，这次祸事并没有牵连到您。”在院中站的久了，胡真早已忘记了时间，落儿看到胡真如此，未免有些担心。

　　　　胡真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果真没有牵连到吗？当真是未必，这次的祸事，若是元庄没有了这半分的怜悯众人之心，怕是整个宣光宫的人都要为被暗杀的齐王殿下陪葬了吧。

　　　　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桂花糕她之前早已吃了大半，却无事，为何桂花糕刚刚被送到晖章宫，便恰巧被齐王殿下吃了。为何五毒的桂花糕，被送到晖章宫后，却成为了伤人的利器。

　　　　胡真想不明白，也无从查起。看看落儿，再想想如今被禁足在桂宫的达奚氏，胡真只是徒留伤悲。

　　　　“落儿，快到了莫问师太入宫的日子了吧。”胡真突然想到了将她送入皇宫之中的莫问师太，或许她能知道一些。

　　　　落儿福了福身子，哀叹道：“莫问师太本该今日入宫，可是前日太皇太后突感风寒，便着人请了师太来，前去她的宫中祈福。如今，在太皇太后的宫中，已然呆了足足三日。”

　　　　“三日，这件事本宫怎得不知晓？”胡真突然惊叹道。一般请人入宫是大事，既然是太皇太后亲自着人去请的，后宫的众位夫人妃嫔顾及礼数，少不得要去请安问好。

　　　　若是众人都去了，独独少了自己，传出去，徒然给别人溜了话柄，便不好了。胡真细细的将前因后果都想了一遍，唐突的问道：“后宫的诸位姐姐们可曾前去问安，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点儿回了本宫，本宫也好去探视。”

　　　　落儿慌忙的跪了下去，慌忙解释道：“奴婢也是刚刚听到的，因为太皇太后需要静养，故而后宫众妃并未前去问安。”

　　　　胡真半信半疑的看着落儿，细细的品味着她的话，转身便往宫外走去。

　　　　“娘娘，您才刚回来，要去哪里？”落儿不解其意，急忙跟着胡真。

第80章　一刀两断（）　
“不必了，贫尼有礼了。”胡真这边正往宫门口跑，莫问师太却带着两个童子不慌不忙的踏入宫门，正好将慌忙出门的胡真和落儿拦下。

　　　　“想不到姑母贵人多事，今日也来我这小小的宣光宫了。”胡真并没有因为莫问师太的到来而缓和，反而却有一丝丝的冷漠和无尽的疏远。

　　　　莫问师太却拉着胡真的手叹道：“真儿，我是真的为你好，即便是回胡宅，你不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安稳。”

　　　　“安稳，敢问师太流言纷飞，清誉受损是安稳，还是无端被人陷害日日过得提心吊胆是安稳？”胡真甩了莫问师太的手继而向宫外走去。

　　　　“师太以为，强行将本宫送入宫中，便会断了本宫与胡氏一族的联系。师太错了，当真是错了。”胡真叹了一口气，复又决绝的说道：“皇上怜悯魏国夫人，思念先皇后，今日特特在命魏国夫人入宫祭奠，本宫虽不能参与，但是本宫可以等，总会等到魏国夫人的。”

　　　　莫问师太自知即便是她追到了胡真，也未必能劝胡真回心转意。更何况她不会追道胡真，无奈之下，她摇了摇头，自知无趣，便带着两个座前童子向宫外走去。

　　　　此刻日头正盛，胡真却顾不得擦额头上的细汗，不停的向远处走去，想要一寻真相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不断的走下去。

　　　　“娘娘，不能往前走了，冲撞了魏国夫人，小人也担待不起。”刚刚冲到佛殿门口，胡真便被看门的侍卫拦了下来。

　　　　如此僵持不下，却见一位与寻常宫女不一样的女子慢慢的走了出来：“何人在殿外喧哗，也不怕惊了夫人，夫人怪罪。”

　　　　“清儿，是我，求你通报一声魏国夫人吧。”胡真见那女子当日曾随魏国夫人一同到过瑶光寺，大喜过望，一时不管不顾，以为这位清儿姑娘一定会帮到她。

　　　　“大小姐，奴婢劝您还是回去吧，夫人正在气头上，特意吩咐了奴婢，若是大小姐来，万万拦住她。”清儿左右为难，不忍心伤了胡真，却终究还是把胡真给伤了。

　　　　胡真一下子便六神无主，左右权衡之下，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佛堂内跑去，清儿和两个小侍卫大呼一声，想追过去，可是为时已晚，落儿眼疾手快，已是将清儿并两名侍卫齐齐的拦了下来。徒留这他们在原地惊呼。

　　　　“你苦心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进宫吗？如今你已经成为婉华世妇，还有何不满。”魏国夫人跪在佛前，紧闭双眼，并不曾看胡真一眼。

　　　　胡真心下有些苦涩，也有些不解，强忍悲痛，引燃一柱香，放入香炉之中，之后缓缓的跪在了魏国夫人的身侧。

　　　　“母亲何以如此说。难道孩儿在母亲心中，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吗？”胡真如鲠在喉，虽然是不解，但是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何以如此说，不堪，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还没有问你，你倒是先来质问我了！”魏国夫人愈加的愤怒了。

第81章　误会无解（）　
“夫人在里面，快去救救夫人。”或许是刚刚胡真闯殿的声音太大，惊动了侍卫，就在她还未问明白的时候，一众侍卫早就跑到了佛堂的门前。

　　　　或许一个贵为婉华世妇，一个贵为钦封的魏国夫人，纵使众人齐齐的挤在了佛堂门前，也没有好事之徒议论半句。更没有胆大之人，前来相劝。

　　　　“娘娘，奴婢求您了，不要再打扰夫人了，夫人这几日过得够苦了。”清儿趁机从人群中挣脱出来，哭着便跪在了胡真的身后。

　　　　胡真看着事情越来越大，自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真的丢了颜面，不是简简单单的处罚便能够收场。顾忌着事情的后果，胡真不敢再跪下去。

　　　　“打扰夫人了，但是小女自知问心无愧。”胡真坚定的说道：“小女无愧与先皇后，无愧于母亲，无愧于胡氏一族，若有半分假话，必遭天谴。”

　　　　说完，她没有再等魏国夫人说什么，也没有回礼，转身便往佛堂外走去。

　　　　在走过清儿的时候，胡真停了下来，淡淡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既然夫人听不进去我的话，那请你转告夫人，本宫问心无愧。”

　　　　“娘娘，皇上请您移驾乾式殿。”胡真愣了一愣，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熟悉的内侍，不由得暗暗担心，想不到这件事很快便传开了。

　　　　她看了看四周，围观之人还未散去，只是齐齐的将佛堂围了起来。

　　　　“既然皇上有令，本宫岂敢不尊。”胡真说着，便向乾式殿的方向走去，内侍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慌忙赶了上去。而一直挡在门前的落儿，自知不用挡了，便也往胡真的方向走去。

　　　　秋已至，生活无望，一阵寒风吹来，胡真微微的停下了脚步，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寒颤。周围的景色无尽的荒凉，只有数丛早已枯黄的野草在随风摇曳，在无尽的枯草之中，星星点点的散落着几片黄叶。

　　　　风愈加凌厉，周围的树叶随风而落，恣意飘散在天空之中，胡真看到触目所及的如此荒凉之景，不由得生出几分的感慨。于胡府，于瑶光寺而言，她都无从依傍，在这深宫之中，她好似这几片枯叶，随风而飘，无从着落。

　　　　胡真细细的品味着魏国夫人刚刚所说的话，愈加的感到似乎是哪里出现了纰漏。她突然想到，当日走得那样匆忙，魏国夫人不可能不管不顾，定然是魏国夫人去找人求证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那人的解释使魏国夫人对她产生了误会。

　　　　而她突然想到，在背后操纵一切的正是自己的姑母莫问师太，而能够被胡府和皇宫齐齐信任的，也是自己的姑母莫问师太。

　　　　可是，师太的动机是什么，她为何要这么做，胡真百思不得其解。多年久居瑶光寺，多年陪伴莫问师太，胡真第一次觉得，她从未了解过师太，师太与她而言，是那样的陌生。

　　　　“娘娘，乾式殿到了。”内侍刚刚说完，便止了步子。胡真犹自疑惑不解，突然殿内的谈话声将她深深的吸引住了。

第82章　李代桃僵（）　
“皇上，婉华娘娘自幼随贫尼居于瑶光寺之中，潜心向道。若不是因为皇后娘娘之事，以后自是要继承贫尼的衣钵的。”胡真细细分辨之下，恍然觉得，那正是莫问师太的声音。

　　　　胡真一时呆愣在原地，无所适从，她不知道，她现在进入，如何面对她的姑母。

　　　　“婉华娘娘安。”或许是刚刚那位内侍的声音太大，惊动了殿内之人，莫问师太刚刚回完话，便朝着胡真行了一个常礼。

　　　　胡真自知躲不过了，也便欣然接受了这个常礼，施施然地向殿内走去。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圣安。”胡真也依着礼数向元庄问了安。

　　　　可是元庄在见到胡真的那一刹那，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响，才说道：“瑛儿，是你吗？朕就知道，你舍不得皇长子，舍不得朕。”

　　　　瑛儿，是谁？或许是元庄看中的人罢了。

　　　　不知为何，胡真的心微微有的疼痛，思前想后，胡真肃然叹道：“想来皇上认错人了，臣妾并不认得什么瑛儿，臣妾名唤胡真，从前是，现在也是。”

　　　　可是元庄却激动的说道：“朕知道你恨这一切，恨不得与之前的一切都斩断联系，不过没有关系的。”元庄喜极而泣。

　　　　也许是跟本不认得什么瑛儿，也许是她本来就觉得这是一场戏。此刻的胡真却似看戏一般，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元庄，仿佛自己不是戏中一员。

　　　　“臣妾却然不是什么瑛儿，李代桃僵之事，只在市坊的戏台话本上有。诚然臣妾冒着欺君之罪承认了，若它日事发，牵涉到的，是整个瑶光寺的无辜之人。”胡真考虑到后果的严重，也不敢承担欺君之罪，只好把真相说出来。

　　　　可是元庄却并不认同，犹自说到：“瑛儿，你是瑛儿。”哽咽半响，复又失望的说道：“你先下去吧。”

　　　　胡真听到这句话，如遇大赦一般，赶忙说道：“臣妾告退。”

　　　　因为她不知瑛儿是何许人也，而元庄却坚信她是瑛儿，话不投机，面对元庄的多多逼人之势，自是有些半句都多之感。正在她绞尽脑汁的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之时，元庄让她告退的的旨意无形之中将她从水火中救了出来。

　　　　“那贫尼也随娘娘退下去了。”莫问师太行了一个佛礼，也随着胡真一并逃出了乾式殿。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难道姑母就没有话对我说吗？”殿外艳阳高照，在秋日里凭添了一股暖意。可是胡真的心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反而更加的沉重。“难道多年的长灯古佛相伴，也换不回姑母的真心相待吗？”

　　　　“没有，也换不回。”莫问师太不似往常那般和善，“人心是最不能相信的，真儿你记着，在这深宫之中，无论做任何事，都要给自己留半分的余地。”

　　　　“姑母的意思，难道是说，真儿连你都不能相信吗？”胡真怒极而笑，多年的相伴，她早已把姑母当做了母亲，如今突遭此变，胡真一时难以接受。

第83章　晋封之喜（）　
“对，不可信，也不能信。”莫问师太说完，行了一个常礼，便带着座前童子独自离开了。

　　　　胡真谈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莫问师太离开，突然觉得，是她一厢情愿了。

　　　　她感到，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这个阴谋太过巨大，似乎能将所有的人裹携进去。这个阴谋旷日持久，自她离开胡府被送入了瑶光寺，就已然开始。更可怕的是，这个阴谋无比残忍，不但害死了她的小妹，还让她无家可归，无所依托，失去了所有人的信任。

　　　　一朵巨大的云飘来，将刚刚还明媚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天色忽然便暗了下来。秋风凛冽，开始是微微的吹着，继而渐渐的加大，最后呼啸而过。就在此刻，天上一道惊雷起，豆大的雨点儿便落了下来。

　　　　“这皇宫的天，怕是要变了。”胡真呆呆的想着。任由雨点儿打在她的身上，浸透了她的衣衫。

　　　　又或许是被莫问师太的话伤的太重，又或许是对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暖看淡了，胡真的心渐渐的变得麻木。雨点儿落在身上的疼，早已被心伤所替代。

　　　　寒风更加的凛冽，雨也渐渐的加大。胡真在长街上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长街太长，她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娘娘，奴婢求求您，避一避雨吧。仔细得了风寒，皇后娘娘怪罪奴婢服侍不周。”落儿本躲在了一个不知什么宫的宫门里避雨，本也没在意胡真，可直到看到胡真走了过去，她才意识到不对劲之处。

　　　　真正关心她的皇后娘娘已经不在了，原来这一切，只是一个阴谋，恍然间，胡真似乎看到小妹在远处等着自己。

　　　　这是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她一会儿和自己已故的小妹游荡于山水之间，一会儿又听到落儿的呼唤。

　　　　走在峭壁上的她突然听到小妹说了一句“告辞。”她便被小妹推下了悬崖。

　　　　“娘娘，您终于醒了。”胡真挣扎着坐了起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落儿和平平那两张无比焦虑的脸。

　　　　胡真看着屋内点燃的香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透过窗纸，她看到在烛光的映衬之下，桂树摇曳多姿。

　　　　此刻暴雨似乎已经停了，只有庭院中传来的蛙鸣打破了夜的寂静。胡真没有想到，自己这竟然睡了整整半天。

　　　　“娘娘，昨日受了风寒，连太医都说药石罔效了，若不是秦太医妙手，娘娘怕是。”落儿恭敬的说到。

　　　　平平不等落儿说完，便慌忙打断道：“娘娘大病初愈，想来该用膳了，奴婢早已做了薄粥，娘娘快趁热吃一些吧。”

　　　　刚刚还有些担心的胡真看到平平的气色很好，不由得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