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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谷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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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双脚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前行,寒冷深入骨髓。我的眼睛一直被最远处的也是最高的一座雪山牢牢吸引着,双脚着了魔一样踽踽而行。一只手突然从我的左后方拉住了我,出于本能,我的胳膊一把将那只不请自来的手甩到了一边。一抹淡淡的血痕残留在我的衣袖上,在苍茫的雪花映照下显现出惊人的鲜艳来。
对于我们月亮族的人来说,从小养成的习惯是少说话、多听多看多思考,尤其要避免肢体上的任何接触。刚刚那只手的举动之于我,绝对是太过亲昵了。而我本能的反应,此时此刻在经历了这些天之后,确是有些太激烈了。
终于,如梦初醒的我回转过身,看到了血玲珑一脸茫然无助的表情。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遇见血玲珑的时候,更确切地说是第一次注意到血玲珑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伤痕累累的,脸上带着和今日一般无二的茫然无助的表情。只是她今日的脸上,除了茫然无助,还多了些许的悲伤。内心深处,我为自己的莽撞举动感到深深地自责。但是当时,我什么也没有说。
很多时候,语言是最苍白无力的一种表达方式。尤其是在伤害造成之后。我的沉默像一座冷冷地墓碑侵蚀着我,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黑暗的雪海的最底层,被众多的千年寒冰包围着,不透气不露光,随时有窒息而亡的危险。
庞大的压抑不断膨胀着从我的头顶压下来,倾覆在我的后背上。我想我亏欠血玲珑一句对不起,但是这句对不起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我满心期待着血玲珑能够说点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忘记了血玲珑天生不能开口说话。哑巴像一个烙印一样牢牢的拓印在血玲珑的身上,成为一个耻辱性的标签。天生的顽疾,不光是整个血族唯一的哑巴,甚至是血族、忍族、月亮族三大玄族中唯一的哑巴。一个悲剧性的人物,一个不祥之人……就这样面对面眼睁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血玲珑,一句话也不说的,我的心里却潮水涌进越来越多的无穷无尽的难过和自责。为自己也为别人。
血玲珑大而清澈的眼睛里积蓄着满满当当的茫然和忧伤。我只觉心如刀割,认为眼下一切的不幸和悲伤都是自己的错。陷在厚重积雪里的双脚越陷越深,好似大雨天不小心一脚踩进肮脏的泥泞里。更糟糕的是,泥泞里的泥土仿似沼泽,地上的人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空旷的空气里弥漫着凛冽的大风呼啸而过的声音、雪花胡乱飞旋的声音,还有脚下的脏雪轰然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声音混乱的交织在一起,如同亡灵在四下里鬼鬼祟祟地出没一般,让人头骨发麻。
很快,恐惧在脚下生出根来。刺破脚下的皮肉直达心脏的所在。一声尖锐刺耳的鸟的低鸣划破一片苍茫的天空,一道透明的伤口出现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没有看见流血,却感觉到深切的疼痛。
第38章 第三十三滴眼泪()
一道黑暗模糊的阴影从血玲珑惶恐不安的眼睛里一闪而过,我骇异地愣在原地,思绪混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者想些什么。
古怪的阴影在我身后那片若近若离的距离内很快游荡了一圈之后,最后重新回到血玲珑的视线里,并且不动声色地停留下来。可怕的恐惧在血玲珑大而朦胧的双眼里越积越深,以至于我在接触到血玲珑的目光的时候,也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那份深深而莫名的惊恐。
僵硬的身体如同中了咒语一般难以移动分毫,但是我还是用尽力气缓缓地转回身去。一只古怪的巨鸟赫然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像是一具黑暗而冰冷的鬼魂,令人毛骨悚然。
它毛茸茸的羽毛呈现出一片如夜色般浓重的黑,被毛茸茸的羽毛遮掩住边缘处的双眼显得小小的,但是却如同犀利的食肉动物般散发出尖锐恶毒的光芒。我不知道古怪巨鸟的小眼睛被毛茸茸的羽毛遮盖了多少,虽然半睁半闭着,那双呈现出来的小眼睛给人以威慑力。
我和血玲珑都不敢轻举妄动,甚至都不敢动弹一下,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屏住呼吸等待事态的发展。也许此时的古怪巨鸟已经沉浸在睡梦中,它半睁半闭的双眼只是它睡觉时的一种特殊的习惯,亦或是一种捉弄他人此取悦自己的恶作剧。又或者它只是停留在发起进攻前的沉默里,内心邪恶的种子早已在黑暗中悄悄地冲破外壳,只等着在失去耐心后某一个很突然的瞬间给人以致命的一击。
时间缓慢粘稠地仿佛忘记了流动,我的心跳变得缓慢下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些什么。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以后,一阵神秘的风突然不期而至。古怪巨鸟遮盖住眼部的羽毛被吹散开,毛茸茸的向着后方倾斜。古怪巨鸟的眼部得以全部裸露出来,那些眼部边缘处布满血丝的部分像是变魔法一样,很快融合汇聚成一片浓郁的血红色。
我下意识地眨了眨疲惫不堪的眼睛,以为自己正在观望一个幻觉。眼前的这个黑乎乎毛茸茸的庞然大物,确确实实是一个拥有着四只坚实有力的大爪子,一双血红眼睛的古怪巨鸟。
我试图把自己的视线从古怪巨鸟的身上移开,或者只要不再关注它那双令人胆寒的血红眼。然而事实很快告诉我,此时此刻一切想法和抵抗都是徒劳的。因为我发现自己越是抗拒着不去注意古怪巨鸟的那双血红眼,我的眼睛越是牢牢地锁定在它那双丑陋邪恶的血红眼上面。
也许是观望的时间太久了,我的眼睛感到灼热的刺痛。感觉似乎有一团火正在我的眼睛里肆无忌惮地燃烧着。随即,古怪巨鸟的双眼里果然出现了两束微弱的火光。当下我实在弄不清楚是自己的眼睛反射着古怪巨鸟眼睛中的火焰,还是古怪巨鸟的眼睛反射着我眼睛中的火焰。
古怪巨鸟眼睛中的火焰摇曳着,火势越窜越高地熊熊燃烧起来,很快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被满满一眼眶的火焰逼迫的无处可逃的鲜活血液,慌不择路似的从古怪巨鸟的眼睛里滴淌出来,汩汩而下。血液所到之处,一片黏糊糊浓稠的血腥味。
越来越多的血液隐没在古怪巨鸟毛茸茸的黑色羽毛里,好似带着血的眼泪蒸发在空气里。隐匿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罪恶和悲伤,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甜腻的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道。
古怪巨鸟着了火的、鲜血淋漓的双眼完全睁开的那一刻,我感到五雷轰顶般在劫难逃的宿命找到了我。古怪巨鸟四只丑陋但是看上去坚实有力的大爪子躁动不安地抓挠着,我以为它会攻击我们。如果它真的这样做,当时完全被吓住,毫无还手之力的我,很有可能会束手就擒。好在,它并没有。
古怪巨鸟疯狂撕扯自己身上羽毛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决绝,带着狂热的不顾一切的顽固。
它一会儿紧紧盯着我们,一会儿又死死地看着自己越来越显光秃的身体。大片大片的羽毛被强行从母体上撕扯下来,胡乱飘浮在凛冽的空气里。轻飘飘的,像极了一片片在远处轻盈飘逸着的雪花。只不过眼下的这些“雪花”,不是纯洁的雪白色,而是浓重如夜色般的黑色。
大片大片碧绿色的皮肤裸露了出来,古怪巨鸟目不斜视地注视自己光秃秃的碧绿色的皮肤,嘴角怪异而扭曲的歪斜着,眼睛里放射着狂热又贪婪的目光。
我的身体像失去了魂魄一样,摇摇晃晃着茫然无助地退后了几步。深入骨髓的孤独和莫名而庞大的自责变身成一张隐形的外衣,轻飘飘地披盖住我的全身上下,却带来大山压顶般沉甸甸的重量。
孤独和无措带给我深深的难过,我想找个人陪伴。就算无法依靠,只是简单地陪伴也是好的。然而,我却记不起来身边还有个血玲珑的存在。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却只能看到一片虚无。
我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突然又重新看见了那座无比高大的雪山,那座引导着我至此的雪山。失而复得的喜悦在我心里筑起了一道希望,我想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抵达那座巍峨的雪山。
我奋力地试图挪动千斤重的双脚,却猛然间意识到眼前的这片横亘在我和雪山之间,如同天堑一般难以逾越的古木森林,莫非就是噩梦一般一直存在于我们生命最隐蔽角落里的黑森林。
在我们每个造梦人生命中最初的时候,都曾经历过的黑森林;我们拼劲一切力量也要从自己生命中将其抹去的黑森林;生活着太多邪恶的怪物,令三大玄族的每个人都谈之色变,因而像禁忌一般不约而同的避而不谈的黑森林……
时隔多年,现在的我又和黑森林面对面了。我有足够的勇气进入到黑森林里吗?我又能用什么方法成功穿越它呢?怎样做才是理智的呢?
第39章 第三十三滴眼泪()
如果说遇见你,总是让人流泪。那么忘记你,心一定会干涸。
重新回到血玲珑的小树屋的时候,古风、阿让和风之子已经等候我们多时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把整个血陵掘地三尺了。”阿让和风之子以互相比赛追逐的速度,几乎同时到达我的面前。阿让的语气像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依然残留着着急。“是啊,是啊。如果你们再晚一秒钟回来,我保不准就去找警察了。”后来居上的风之子语速比往常快了许多,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我不知道风之子口中的“警察”所指何物,但是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像我们透露着这样一个信息“此时此刻她的话绝对不是再开玩笑,如果我们再晚一秒回来,她真有可能去找所谓的警察。”
我一直没有过问过风之子的来历,她本不属于古谷镇。从我听来的一些零碎的消息,构成了我对她一些比较浅显的了解:她来自一个完全陌生而遥远的国度,她和古风一起游历了许许多多的地方,他们几乎一起游遍了大半个地球,她和风之子共同经历过很多的风风雨雨。至于别的什么,我就一无所知了。
古风面无表情地站在血玲珑树屋的门前,他见到我们久出而归的反应竟是仅仅从血玲珑的树屋里移步到血玲珑树屋的门前。他能做的也只是这样了,然而不知为何,我的内心里有一股小小的失落。
血玲珑站在我的后面,保持着她一贯的沉默。洁白的雪花在我的面前若无其事地挥挥洒洒,沸沸扬扬出一整个世界的苍茫和空旷。我的内心深处像是缺失了一小块,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回来。
每天准时而至的睡意阵阵袭来,铺天盖地般地淹没了我。我以为自己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醒了,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无论眼下有多大的烦恼,明天一觉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以前度过的无数个难以分辨的日夜,我总是如此告诉自己。以前的很多日夜,我都能安然入睡。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我躺在血玲珑的小树屋里,徒然地辗转反侧,竟然难以成眠。
从一片苍茫的雪地中陡然出现的黑森林总是在我闭上眼睛,试图入睡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被称为“死亡的阴影”的古怪巨鸟,疯狂撕扯自己身体上的羽毛的时候,它扭曲歪斜的嘴巴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稍不留神一发出声音来,就会招引来死亡。
从古怪巨鸟燃烧着的鲜血欲滴的血红眼中,肆无忌惮投递出来的狂热和贪婪,不声不响地加速着我心脏跳动的频率。
我心有余悸地思索着,如果当时血玲珑没有不顾一切地死死抱住一意孤行的我,如果当时我已经抬起的脚落在了黑森林的领地里,如果当时被称为“死亡的阴影”的古怪巨鸟没有受到惊吓似的落荒而逃,以至于无意中助了血玲珑一臂之力,惊醒了一心要踏入火坑的我。如果前面的这些假设都没有发生,或者有一件没有发生的话,那么前面迎接着我的到底会是什么?
我反复在脑海中回放着黑森林是如何突然出现,又是如何突然消失的。但是我无论如何从回忆和现实中走进走出,始终无法发觉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唯一一点匪夷所思然而却无法否认的事实是,我和血玲珑在雪地里正朝着那座最高大的雪山艰难跋涉的时候,那片噩梦一般的黑森林就出其不意、毫无预兆的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于一片空旷寂寥的雪地之中,很突然地拔地而起。
我平躺在血玲珑的小树屋里,忧虑重重地睁着眼睛。头下枕着的是一个由树叶堆积交织而成的枕头,血玲珑习惯上把它叫做“叶枕”。
叶枕具有很奇特的治疗功效,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唤起人的求生欲望。这是很多其他药物无法企及的伟大之处。相比较之下,医治一个造梦人身上的伤痕比较容易,而要医治一个造梦人心上的伤痕,唤起求生的欲望,这是相当困难的。在我多年学医的这些生涯中,除了知道月妖树和古良果有如此神奇功效外,再没有发现过其他的。
自从我受伤之后,就一直独占着血玲珑的小树屋,也一直日日枕着这个神奇的叶枕。
小树屋里的空间虽然算不上大,但是足以容纳下我、血玲珑、古风和阿让四个人。然而为了安全起见,当然也有我们造梦人之间从小就养成的时刻要与他人保持距离的习惯的缘故(古风虽然不属于古谷镇里的人,也不是天生的造梦人。但是他淡漠疏远的习性,完全符合一个天生造梦人的特征。),他们几个大部分的时间都分散在小树屋的周围。
古风和阿让几乎以一百八十度的角度分居在小树屋的两边,以便随时可以观察到各个角落的情况。除了血玲珑之外,风之子无疑是最忙碌的那个人。她不停地在古风和阿让两个人之间穿梭,以此来帮助对方传递是否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迹象,哪怕是一些不值一提的蛛丝马迹。另一个方面,风之子也可以借此机会,一边和古风回忆过往,一边和阿让有意无意地争吵两句。
风之子依然还是只拥有着人的脸,但是却拥有着鸟类身体的异类,她还是无法接触地面。为了保命,她只能不停地在风雪中疾飞,或者停留在古风和阿让的肩膀上。在曾经以树木和植物繁多冠名的血陵里面,如今已经没有可供风之子栖息落脚的树。努力了那么久,古风依旧没有兑现通过自己制造的梦境,让风之子化身成人的诺言。
大部分的时候,阿让和古风都是迎风站立在茫茫的大雪之中。与我不同,他们所需的睡眠一向都很少。尤其在血陵的这些时日,他们几乎很少合眼。
每当他们巍然屹立在风雪中,眼睛微微地眯起来,面无表情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是在睡觉,还是在思考。
第40章 第三十三滴眼泪()
我们的遇见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所以以后的路满是荆棘。
在我极度饥饿生命力逐渐衰竭的那些时日里,为了更好地照顾我,血玲珑总是长时间地为我熬制一些有助于平心静气的汤药。熬药的过程极其细致而漫长,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血玲珑疲累的时候,也只是稍稍地倚靠在搭建树屋的树枝上休息片刻。
长时间的休养加上血玲珑的悉心照料,我的身体几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我曾多次要求血玲珑、古风、阿让和风之子其中的一个和我调换一下休息的场所。但是他们坚持说自己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的落脚处,不想也没有必要改变。
透过小树屋树枝间的空隙,我注意到阿让和古风都已经躺下了。漫天飞舞的雪花源源不断地掉落到他们的身上,他们身体的下面仍旧是一片被压实的白茫茫的落雪。阿让一身忍族习俗上特有的碧绿色的长袍,在浩茫的皑皑白雪上显得特别的明显。
古风习惯性地穿着一身轻盈单薄的白衣。自我和他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一直都是一袭白衣。除此之外,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洁白如雪的头发和眉毛、清亮如冰的双手,还有那一身单薄飘逸的白衣,此时此刻和他所处世界中浩大的白雪很好的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干净、简单、清爽的感觉,还有一丝莫名的伤感和落寞。
血玲珑紧闭着双眼,眉毛微微地皱着。今天那场黑森林突然出现,转眼又消失不见这件事情,对她会有怎样的影响呢?这件事会像对我产生的影响那样,也会惊扰到她的睡眠吗?血玲珑轻轻皱起的眉头,会不会就是黑森林如噩梦一样侵袭她的睡眠的缘故呢?
来到血陵的第八十八天,我们在血陵的禁地遇见了血凌空和古莲。我真希望,我们永远都不用遇见他们,或者我们从来都没有来过血陵。
血陵的禁地位于地下,是一座叫“血滴子”的地下废墟。从地上看过去,很难发现“血滴子”的存在。再加上血陵的地表本就凹凸不平,所以如果没有知情者引路的话,想要找到这个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我要说的是,我们发现“血滴子”完全是一个巧合。血玲珑好像从始至终就没打算带我们来这里,她甚至从来都没有和我们提起过“血滴子”。也许她和我能一样,根本就不知道有“血滴子”这个地方。每个人都有秘密,也有保守秘密的权力。不管怎样,我并不怪她。
说天意也好,说宿命也罢,无论如何,那时那刻我们一行人已经站在“血滴子”这座地下废墟的入口处了。
天似乎永远在降着大雪,但这丝毫也不能影响到风之子和古风一决高下的决心。所以像往常一样,风之子和阿让在大雪中玩追逐与被追逐的游戏。只是他们这一次玩的太投入,似乎一定要诀出个胜负似的。结果互相追逐着越走越远,终于在一个和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阿让一不小心陷落了下去。瞬时间,地面上的雪如同雪崩一样声势浩大地砸落在一直往地下陷落的阿让身上。
阿让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脱困,风之子在短时间里能想出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用自己的爪子使劲的抓住阿让往上拉,一个是自己盘旋在低空中,用尽全力扇打自己的翅膀,希望能把阿让身边的雪吹到一边去。风之子做这两个动作的时候,一边要尽可能的接近地面用尽全力,一边又要防止自己不小心接触到地面。
营救的工作进行的缓慢费力而艰难,结果却事与愿违。情急之下,风之子只好以她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回到血玲珑的小树屋里,寻求我们的帮助。
风之子简单地描述过事情的结果之后,我没有来得及听她讲述事情的经过(在这个非常时刻,风之子也没打算细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决定立刻马上前去营救阿让。然而令我大吃一惊的是,一向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的古风二话没说,就打算和我一同前往。而素来默默无闻的血玲珑,却表情怪异地出面阻止我。
血玲珑很突然地走到我的面前,她看着我的眼睛流露出惶恐不安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坚决而轻微地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句话也不说。血玲珑的这个表情,和我打算一意孤行地进入黑森林的时候极其相似。我知道她是在阻止我此番前行,虽然我并不知道原因究竟是什么。
“快来不及了,就要来不及了。”风之子在我和血玲珑之间飞快地拍打着翅膀,焦急的声音尖锐在风雪中回荡。古风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现在的他正不解地回过头来,沉默地等待着。他不是这整件事情的主角,他一定不想太多的牵涉到其中,所以很自然的,他把决定权抛给了我。
“血玲珑,无论你想做什么,或者想说什么,现在都不是时候,请让开,好吗?”我对血玲珑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少的可怜的耐心。然而血玲珑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样,依然如一个人的石膏像一样,一动不动地挡在我前进的道路上,表情惶恐不安但坚定决绝。
“血玲珑,让你让开呢,没听到还是没听懂。你要记住自己只是一个哑巴,并不是一个聋子。快闪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风之子的语速极快,她开始口不择言。她的话说得有些含混不清,我怀疑风之子是否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可是,诸如“哑巴、聋子、碍事”这些字眼,却清楚地落在了我的耳朵里,这些字眼曾经长时间高频率地出现在血玲珑的世界里。在风之子口无遮拦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一定也是听见了的。
呼啸的风雪变本加厉地狂吹着,我的耳朵开始不受控制的嗡嗡作响。空荡荡的寒冷在我的身体发肤间胡乱地流窜,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悲伤和无奈堆积在血玲珑的脸上,亘古的冰冷在时光的碎片中雕刻着她年轻的脸庞。
第41章 第三十四滴眼泪()
“让开。”我仅剩的最后一点忍耐力很快消失殆尽。时间急迫,我面对着一再拦阻我们的血玲珑,不容置疑地说出了这两个字。从血玲珑茫然无助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那张决绝冰冷的脸。
终于,血玲珑沉默地让到了一边。我和古风毫不迟疑地立刻动身,赶去阿让失足陷落的现场前去相救。风之子急不可耐地在前面带路,血玲珑则远远地落在了我们的后面,被一片呼啸的风雪淹没。我不知道此刻的血玲珑,是否依旧表情茫然地停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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