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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监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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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铮望了他一眼,他终于不说话了,乐呵呵地垂手伺候在旁。

    长孙姒用过晚膳,一路溜进漱石苑。熟门熟路,也不叫人伺候,洗漱完蒙头大睡。翌日,到了南铮的寝居门外,探了半个脑袋看了半晌见人未醒,留下一朵合欢花,扬长而去。

    朝霞还很热烈,对面树下蹲着两个吃胡饼的货郎,倒是在门口遇上了趾高气扬的滕越,“起的挺早,有舒坦日子也不安稳吗?”

    长孙姒瞪他一眼,“话说你和我什么仇什么怨,怎么哪都有你?”

    滕越哼了一声,“你当我想来,去哪儿?”

    “秦楼楚馆!”

    “”

    滕越只当她是随口胡说,但是当他们站在乐营的门前,看着管事的婆子喜笑颜开接了她扔过去的银锭子,瞠目结舌,这是个娘子么?

    长孙姒还好心好意地埋汰他,“滕兄莫不是没来过?”

    “你管我!”

    这种有损郎君尊严的事怎么能叫她晓得?

    她笑乐不可支,用扇子遮脸,“这是那昌奴所在的乐营,我就想瞧瞧她的屋子里头可有什么线索。”

    虽说是乐伎歇着的时辰,领路的婆子看在银子的份上热情如火,“您来的不是时候,过了午娘子们才起,未时梳妆,那时候才热闹!”

    长孙姒戳一戳滕越,“记着时辰,下回来的时候得等人家梳了妆,可别没了礼数。”

    滕越避她如蛇蝎,“你怎么不让南铮来?”

    她严词拒绝:“怎么能让他来这种不正经的地方!”

    滕越:“”合该他就不正经?

    “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来过?”

    她默了默,却到了一间紧闭的屋子前,那婆子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来,看也不看,捞了一把打开了屋门,“您二位请!”

    长孙姒看了她一眼,“大娘记性真好,这么多屋子配哪把钥匙都记得一清二楚。”

    婆子摇了摇头,“您有所不知,昌奴是这儿最折腾的一个。那非子,薛登常常为她打架,门是成天撞坏。到最后,奴也不管了,随她去吧。这锁还是前些日子京兆尹府的官爷新配了一把才给奴留下,比旁的钥匙要长些,也好拿。”

    她忽的念起从那四家搜集来的钥匙,上头怪异的朱砂泥的味道,似乎也是新配的。可又是如何离身的,无从得知。

    暧昧的纱帘逶迤在地,撩开便可以瞧见两扇紧阖的雕花窗,窗下有妆台,妆奁也没阖上,唇脂眉笔搁的乱七八糟,她回头问:“这么乱,是差役搜过了?”

    那婆子道:“也不是,那日来的是魏京兆,只是拿了几封信走,旁的都没动,昌奴平日就不爱收拾屋子。”

    她打开妆奁,底层还放着头戴细毡蕃帽的胡人小木偶,这种行酒之物能搁在妆奁里,可见昌奴平日得是什么个形状。

    她拿起来落了一手土,嫌弃地又搁了回去,忽然觉得不对劲,回头问那婆子,“平日这种东西,她都是放哪的?”

053章 山重水复(三)() 
这种摇摇摆摆的小木偶常用在酒桌上行令,当它跌在哪处,正对着它的人就得把杯盏中的酒喝完。

    木器小摆件向来不起眼,那婆子摊了摊手,“您也瞧见了,昌奴这屋子里放浪成什么样子。平日里若是丢了就到库房里拿几个,也没人在意这个。”

    长孙姒取了帕子净手,问道:“可有记录?”

    “有有,”婆子应的欢喜,细长精明的眼睛往长孙姒的丝绺上瞄了两眼,探到兜囊里的手磨蹭了几下。

    长孙姒会意,摸出两缗钱在手里掂了掂,那婆子喜上眉梢,手飞快地挪了出来,捧着厚厚的一本,献宝似的,“您瞧,奴都叫人记下来,错不了”

    她蹭蹭地翻了几页,指给她看,“上个月十六,昌奴说她房里没有木人,就来拿了十个,花了三缗钱;这个月十二又拿了五个。”

    这婆子是个见钱眼开的,自家的娘子添置小玩意还得用钱买,她默了默,又道:“怎么用的这般快?”

    “您是不晓得她,闹得疯,还隔三差五地送人,”那婆子收了账目,不屑一顾,“左不过她有的是钱;常客就有好些,单说那非子和薛登出手大方的很。这回好,一起死了,到了地底下闹吧,自有阎王收拾他们。”

    “听你这口气像是不大待见她?”

    那婆子蛰回身来,满面警惕,“官爷,您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乐营里头娘子多得很,人的性子大不相同,奴总不可能每一个都喜欢吧?但是,奴同她们也没有私仇啊。”

    “是吗?”长孙姒笑眯眯地望着她,“我方才瞧你的账本,三十个木人,收别的娘子都是一缗,怎么到昌奴这儿就是十个三缗?别是你真的同她有私仇吧?她这回死了”

    那婆子满脸惊惧,连长孙姒给她的银锭子一并还了回来,“她是死在家里的,奴当时在乐营,大家可都看着呢。您可莫要冤枉奴啊,奴还有些事,先告辞了,您随意随意!”

    “唉,你别走啊,我还没问完呢”长孙姒扒着门框,探了半个脑袋出去,那婆子闻声跑得更快了。

    她转过身来,对上滕越鄙夷的眼神,“那点出息,想撵人走还把银子讨回来!”

    “小郎,我若没记错,”她摸着下巴瞄了他一眼,“你现在的身份还是我府上的男宠吧?”

    滕越被噎住,“那又怎么样?”

    “你吃的用的,可都是我的俸银,花一分少一分。我辛辛苦苦为圣人卖命才换来的银子,你不珍惜就算了,还劝我浪费,真是人心不古!”

    滕越:“我不是在这保护你么?”

    长孙姒抽了巾子出来把那脏兮兮的木人包起来装进腰间的兜囊里,白他一眼,“这是你的责任,你看我府上的郎君,哪个是吃闲饭的?从左道成进了御史台,大家可都是陆续进了三省六部各州府,你还好意思提?”

    滕越眉头挑了挑,“我就说狄如靖上朝第一日,告假的告假,出差的出差;折子递不上来传不下去,朝臣大眼瞪小眼是什么情况,约莫都是你的人干的吧?”

    她在一摊杂物里扒来扒去,抽空和他道:“你觉得呢?”

    滕越抱肩冷笑,狄老头儿久不进京,摸不清楚情势,上来就吃了个哑巴亏;架空的将军连威风都抖不起来。“瞧这模样,你怕是不久就得重新回朝堂上了。”

    “别呀,”她从一个方匣里抽出一沓纸,都是些酸腐的情诗。她皱着眉翻了翻,多是非子和薛登的,连字迹都差不离,怕是找了哪个代笔的,“让他们急两天,年岁大了,上上火有利于活血化瘀。”

    滕越:“”

    她兴致勃勃地在空荡荡的匣子里探了探,手底下松动,她一按,啪嗒又弹出来个小些的方盒。

    滕越俯身接过,四下摸了摸确认无恙才挑开锁扣,扑面的脂粉气,还有一朵萎靡的合欢花,萧瑟枯黄。

    花下压着几张纸,展开是一阙词,秦楼月,写的是情意悱恻的相思之苦,字迹却是郎君的,苍劲有力;后头跟着一首长命女,缀着昌奴的名字,婉转情长立显。

    长孙姒凑近闻了闻,劣质的胭脂味清浅,怕是放了许久,想来是珍之重之的郎君。

    滕越看了一眼,“这女人还有心上人?”

    “要不你去问问?”

    “不去!”

    他牢牢记住这是不正经的地方。

    长孙姒乐不可支,四下翻了翻才出去锁了门。捉了两个睡眼惺忪的乐伎来问,那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心上人?昌奴她的心上人除了银子就没别的了。”

    眼光看到面容肃正又俊逸潇洒的滕越,勾勾缠缠的暧昧,“要问奴的心上人,今日倒是有一个――”

    长孙姒默默地让了条道,就瞧这一朱一紫两道窈窕的身影擦肩而过,黏上了滕越;这厮跑得飞快,一口气窜到门外的马上,连跨门槛都如履平地。

    她笑了一路,滕越咬牙切齿,回去铁定和南铮说,死了拉倒,他是不伺候这祖宗了!

    两个人在昌奴住处后门下了马,拴在三丈远的树下。长孙姒四下打量没瞧着人,才从兜囊里摸了个小瓷瓶和短刷,溜溜达达到了贴了封条的门前。

    娴熟地把瓷瓶里的热水倒出来,均匀地刷在封条边缘。诚然,方才路过一家茶棚,不顾茶博士怪异的目光,坚持灌了一小瓶不添茶叶的热水。

    候了一会,封条松动了些,她又把瓶子装回去,摸了个小铁片出来;探进门缝里勾开门栓,把门一点点推开,约莫一人侧身的宽度才停手,矮身迈了进去反手把门阖上。

    院子里静得很,树上落了几只鸟,见人进来扑棱着飞走了。屋门倒是没有封条,她推开了一间,事隔多日,还是散不去的血腥味。

    屋子里杂乱无章,窗沿上还落着成片的灰,不像许久没有推开过;床上的被褥凌乱地堆成一团,枕头和褥子上成片暗淡的血色,床帐倒是干净的很,崭新的虞美人,娘子的心事坦露无疑。

    她推开窗,扑簇簇的灰落下来呛得直咳嗽,“不是关上的么,哪来这么大的灰?”

    “多半是开着的,”滕越看了看,取了桌上的笔刮了刮,“都是灰。”

    院子里有株榆树正对着窗,树干笔直。长孙姒出了屋子,因着李声的皮囊里有榆皮,她便多看了几眼。

    树皮粗糙灰突突的却很完整,树根楔进土里,倒也是根深叶茂;旁边有半圆的一个坑,一指节长短,还落了些新土,格格不入。

    她蹲下身子比划了两下,从兜囊里掏了些瓶子匣子一一试过也不得要领,放回去时却碰着那被包起来小木偶。

    她挑开了布露出木人的蕃帽来,蕃帽圆形尖角,若是忽略那些遮掩的土,倒是和那圆坑契合。

    滕越过来看了一眼,“看这样子,差不离。”

    长孙姒点头,把木偶上的土刮下来放好,才重新按进土里,完整的模样这才显现出来,木偶倒插在土里,纹丝不动。长孙姒抬头看一眼笔直的树干,“看这样子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滕越会意,脚下一顿,三两下纵上树冠,到处翻了翻,探身出来对她道:“这儿一团蜡,还有半截断了的树枝,你要么?”

    “扔下来吧。”

    半臂长的树枝,切口整齐,她眨巴了眼睛问道:“这是,怎么断的?”

    滕越耸了耸肩,“刀口快一些,也可以。”

    可是,谁闲着爬树上砍根树枝还不取下来?

    她不明白,也一股脑放进了兜囊里。正屋右侧是厨房,烟尘缭绕,矮柜里放着成双成对的碗碟筷箸,还有一对鸳鸯筷枕,干干净净。

    长孙姒越发好奇,占据这位昌奴娘子心思的郎君,究竟是何许人也?

    以至于,在封条边涂浆糊时,滕越嘲笑她,半晌才回过神来,“我说你这些年在华镜殿里都鼓捣些什么东西,瓶瓶罐罐装了一兜?”

    “这是我在关陇,舅父给的。”

    滕越不说话了,大理寺少卿李奉,当年名动天下的风流人物,似乎,曾见过面。

    两个人牵了马离开昌奴家,过了几条街就是那位人神共愤的神偷非子的住处。遥遥地看一眼,情形当真令人望而却步。

    堆了满满当当恶臭的秽物,路过的皆是一脸嫌弃,更甚者当街啐了几口泄了愤才扬长而去。

    长孙姒和滕越对视一眼,牵着马默默地转道升道坊。临近午时,酒肆里歇脚的络绎不绝,人多口杂,聊得起劲的仍是耸人听闻的剥皮案。

    说起非子和薛登,无人不嗤之以鼻;昌奴却是戏谑,有些不堪入耳。有个中年的郎君在一众嬉笑声中叹了一口气,“这三个都该死,说起来最不该的是李声。厨艺好得很,人也不错,某还见过他把干净的饭菜施舍给叫花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他死了。”

    他身边的宽腮方脸的人道:“他背地里做过什么,咱能知道?”

    另一个低声道:“所以说,那杀人的就是惩治恶人。好几日都没动静了,也不晓得下一个是谁,只盼望早些来。你们是没看见,升平升道两个坊子有好几户搬走了么,平日里那叫一个猖!?哼,也不知道,逃不逃得过命运!”

054章 山重水复(四)() 
一时间酒肆里沉默下来,似乎都在思考着自己究竟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长孙姒看了眼对面安静吃饭的滕越,笑眯眯地问:“你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么?”

    滕越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没做过?”

    她耸耸肩,既然心照不宣,何必再追问,“所以,这种惩罚似的杀人,从根本上来说就是荒唐的。”

    他漫不经心地道:“用一条命去偿还另一条命,哪里错了?”

    “从某些方面来说,是没错。”她望了一眼还在胆战心惊议论的食客,“但是,对于死者而言,凶手可能与他素昧平生;死者的命用来偿还被他坑害的人,那么他自己的命呢,是不是也要凶手来偿还?按照这种说法,等到这天下一个人都不存在了,才算干净么?这不是惩罚,是杀戮!”

    滕越指了指战战兢兢的食客,“至少有威慑作用!”

    “不不,不能这么说,”她笑眯眯地撑着下巴,侧着耳朵听那些闲言,“咱们都处在一种危险的情况下,你不能指望他们心怀理智做出正确的判断,他们只会把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盲目,随从,要不然,谣言是从哪里来的?”

    “我只当你毫无在乎,合着跟我发你的牢骚?”

    长孙姒白他一眼,“我聪明,生得好看,活泼讨喜,平白无故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难道就不为我感到难过?”

    “我无所谓!”他看她一眼,仍是笑眯眯的模样,“说来你是无利不起早,和我掏心掏肺的说话,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什么你都会对我说吗?”

    “和我无关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说了等于没说,她意兴阑珊,挥了挥筷子,“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快吃,吃完去李声家。”

    彼时,她和滕越牵着马站在李声家不远处的槐树下,望了望。小宅院不大,在坊子东北的角落里,阳光很好,又安静,三五丈方圆,估摸着落了两三间房;斜对面是家馎饦铺子,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嬷嬷,弓着腰在推风箱,呛得直咳嗽。

    见两人进来,甚是慈祥地问了句:“几碗啊?”

    还没待长孙姒回话,舀了两碗搁在桌子上,把筷子擦了擦递过来,“吃吧吃吧,可怜儿的,累坏了吧?”

    她摸不着头脑,看了滕越一眼,你认识?

    滕越:“”

    长孙姒扭过头,看着艳艳的川椒,艰难地搁下筷子,“婆婆,您认识我们?”

    “你们,不是李声那娃的朋友?”那婆婆有些疑惑,揣着袖子打量了几眼,“不是啊,这几天好些个人来找他,你们不是啊?”

    她笑得婉转,“是,只是第一次来,怕是婆婆认错人了,就问一问。”

    那婆子释然了,继续蹲在地上推风箱,“李声那娃好几日都没来了,都说他死了;老婆子才不信,那么好的孩子,怎么能死了,他们尽是胡说。你们说,是吧?”

    长孙姒不晓得如何接话,叹了口气,“他可能搬走了吧,我们来也没找到他。”

    那婆婆看了她一眼,笑道:“小郎君尽是浑说,前些日他还说来挑水,怎么就搬走了?你也诓老婆子啊,不是好孩子!”

    她啊了一声,有些尴尬,“我们,也是猜测。李声兄他什么日子说来帮婆婆,要不我们代劳吧?”

    “不用不用,”那婆婆摆了摆手,“他什么时候说的来着哦,这月,十八?十九,对,十九。他每个月是十九领工钱,会去酒肆买一壶酒,酒量不好却喝得也很开心;喝醉了再回家,就是那天说的。说呀,接了个大活,第二天就来。这都多久了,再不来,老婆子就老喽。”

    十九,可不就是秋日宴那日?长孙姒又问道:“他当天晚上回来了么?”

    “回来了,”她倒了碗茶自顾自地喝着,“还跟我打了声招呼。反正呐,老婆子睡下得时候他家还有光。”

    她颤巍巍地走过来,又倒了碗茶,“第二天开门的时候,围了好多人,说他死了,还抬了一个盖着白布的出来。反正老婆子不信,你们信吗?”

    她自言自语,“你们都是他朋友,估摸着也不信呐,他可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要是真死了,老天爷那是不睁眼。”她喝干了水,又端了一碗到了那风箱跟前,稳稳地推。

    长孙姒叹一口气,也不再继续这个问题,又道:“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来找他啊?”

    “三五个年轻的郎君,和你们一样,”她转过头来,好奇道:“唉,你们不是朋友么,不认识啊?”

    她笑笑,瞅着一碗馎饦不敢下口,“我们是从江南来的,许久不见了。路过这里,来见一见他,只是没想到没有人。”

    那婆婆哦了一声,“是听他说起过祖籍在江南,那是个好地方,可惜老婆子一辈子没离开过这里;如今年岁大了,哪里也去不了,睁着眼睛等死喽。”她又被呛到,喝了口水,有些无奈。

    长孙姒正专心致志看她推风箱,滕越示意她往外看,李声住处门前有个鬼鬼祟祟的小乞丐,一路跑来,见四下无人,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抓起破布兜又跑远了。

    来去极快,长孙姒眨巴了眼睛,起身对那婆婆道:“婆婆,找不到人,我们先走了。”

    “啊,这就走啊,”言语里不舍,看的却是桌上的馎饦,有些惋惜,“你们不吃些?”

    她为难地点了点头,“我们吃过来的,这就走了。”

    “好好”那婆子笑得有些勉强,“慢走啊。”端起一个碗呼噜呼噜地吃起来;半晌另一碗却是再也吃不下,只得收拾好搁在了一边的柜子上。

    长孙姒立在门口看了一会,有些不忍,从兜囊里掏了银锭子出来趁那婆婆不经意,搁在了门旁的风箱上,这才去牵马。

    滕越嘲笑她,“没料到你心还挺善,一个不说实话的人,你也会如此对待?”

    长孙姒看了他一眼,“她只是在保护自己,不说实话也不算大事吧,滕小郎是非观念这么强?”

    “不像你们娘子,无端心软!”

    长孙姒也不跟他计较,扯着马围着李家转悠,“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九月十九,秋日宴散了后,李声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搀了回来,还叫婆婆看见了;至于那个人有没有出来,她没有见到。接着第二日,李声就死了。”

    “你怎么知道?”

    “自己想去,”她看他一脸嫌弃的模样心情大好,问道:“离这最近的酒肆是哪一家?”

    “往前过一条街,右转半箭之地。”

    待到见到那家酒肆的斗旗后,她转过脸来,笑容里竟是玩味,“你记性这么好,走了一遍,竟然方向和距离都知道的恰到好处,为什么?”

    滕越难得有笑容,弯了弯嘴角,“想知道么?”见她忙不迭地点头,又阴沉了脸色,“自己想去!”

    长孙姒:“”

    酒保没想到这个时辰会有人来,懒洋洋地趴在矮几上砸吧嘴,手里的抹布来回划拉,像树下拴着的马的尾巴。

    滕越准备叫他,却被长孙姒制止住,探了身子从台子上取了账本来,翻到九月十九,其他时辰都是些黄酒,浊酒,酉时一刻却卖出三瓶三勒浆。

    三勒浆自波斯传入,和葡萄酒齐名,价格颇为贵重。她翻的正起劲儿,那酒保不晓得什么时候醒了,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二人,“你你,你们是谁,要做什么?再不说,说,某就报官了!”

    “报什么报!”长孙姒一脚踢开一方低榻,举了刑部的令牌换个两下,“某等就是官,问你话老实交代,敢说一句假话,要了你的脑袋。”

    那酒保被她威猛的气势唬得跌坐在地上,脑袋发蒙,只顾得上点头。

    滕越扭过头去,不忍看她一脚蹬在矮几诡异的姿态,听她粗声粗气地问:“我问你,这月十九,李声到你家喝酒了没?”

    “哪哪哪个李声?”

    “后街被人杀了的那个!”

    酒保唬得一哆嗦,也不敢看他,低着头嗫嚅道:“忘忘,忘了!”

    “忘什么忘,”她举着马鞭指着他,“卖出去三瓶三勒浆,日进斗金呐,你还敢忘了?”

    酒保见瞒不住,跪在地上磕头带响,“官爷,官爷,息怒。某是怕摊上事,不是故意要瞒您。李声确实来喝酒了,平日里喝得都是些浊酒,节省的很;那天,估摸着带了个娘子来,逞威风,要了三瓶三勒浆,某见是熟人,还少收了些钱!”

    “什么娘子?”

    酒保无奈道:“那某哪认识,不过是个胡姬,长得还”他想起来意犹未尽,尽是咧着嘴笑,看着长孙姒不善的目光这才收敛起来,“要不是胡姬,哪能陪他喝了三瓶三勒浆还不醉?最后还和他一道回了家。”

    胡姬?调查了这么些天,也没听说李声还认识个胡姬。

    按理说,若真是能把酒言欢还可以登堂入室的关系,怎么都算得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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