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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监国-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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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打扰,”他收回了手,巾子在袖子里攥得紧紧的,再没叫她看见,“我们多少年的兄弟情义,你一个娘子懂啥?这叫叙旧,小爷我看你最近挺伤感,明儿就随你们一道走吧!别这么感激地看着我,出了汉州地界,我回京城,你爱去哪去哪,谁也甭管谁!”

    “谁稀罕!”长孙姒踢了他一脚,“慢走不送!”

    他在她身后捧心哀嚎,“你有没有良心?”

    回园子的时候,烟官正指使着五六个女史进进出出地整理行囊,来的时候空手而来,去的时候长孙瑄却派人给她整理了几箱吃穿用度。她垂着袖子站在廊下,顿时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心肝的白眼狼。

    赵克承一脚跨进院子里来,气没喘一口就被烟官一脚踹到她跟前来。长孙姒看他狼狈的模样,笑道:“跟着南铮,需要这么束手束脚的?”

    完了,还是被发现了!

    他一口气卡在嗓眼,憋得脸红脖子粗,讪讪地笑了笑,“我,我如今是殿下的人,殿下的人,唯殿下的令是从!”

    她嫌弃地摆了摆袖子,“什么事?”

    “两件事,半好半坏!”他没那个胆子问她先听哪一个,规规矩矩地说话,“好的是,泸州府传来消息,哗变的府兵已经全被羁押起来,审问完了就全部处决。如今正在整饬泸州的风化,百姓倒是没有如何惶惶不安。只是,滕越他不知下落!”

    “什么叫不知下落?”

    赵克承抹了抹头上的汗,“他去同叛军首领商议大半个月不见动静,昨儿清晨忽见泸州城门大开,叛军头目被杀,叛军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被捉住的。搜完城仍旧谁也没见着人,问了同去的两个参军,他们也是许多天不知道他的下落了。审了几个叛军首领,都说他进城后被暂时扣了起来,结果第二天就没了人影。”

    她垂着头捏着袖子,“他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下落,估摸着你们是找不到的。”一个死而复生的佞臣之后,消失可不是比在世招摇好上许多?她接着问道:“还有一件事呢?”

    赵克承清了清嗓子才大着胆子道:“也不知道高罪人和徐罪人使得什么手段,圣人几番去瞧她们,还带了几封信出来,赦免之意在太傅和狄阁老面前都提起过。”

    长孙姒冷笑,“圣人自幼丧母,对他们这般年岁的娘子都会无比的亲近,没人在身边约束着难免行为就没了规矩。狄如靖虽然与我不合,但是到底挂心社稷,能辨是非,朝堂上有他约束着尚可,宫里自然就不成了。你派人知会一声,给她们俩身边换上有眼力劲儿的约束,再敢张牙舞爪的寻个由头直接打杀了,叫高家和徐家来领人。”

    他唬得够戗,仓皇地跑出院子办差去了。

    入夜的时候下起了雨,倾盆似的往下倒,烟官坐在窗子下发愁,念叨着明日可千万得是个响晴天。伺候长孙姒躺下,熄了烛这才出门点验箱子,却被站在雨地里失魂落魄的慕璟吓了一跳!

    “慕中书,您这是怎么了?”

    他闻声抬起头来,话被雨声打得粉碎,“叫阿姒,汉王,没了!”

第139章 茕茕孑立(一)() 
捂了一个冬天的力气悉数散开,外头雷雨交加,似乎一个雷端端正正砸在当院里,亭台水榭都跟着震颤;风涌进来把落地的帘子撕开一个口,雷声趁机钻了进来,把榻上的人从梦里惊醒。

    长孙姒睁着眼睛望着被雷电惊得闪烁的屋子,心头悸动怎么也安生不下。起身唤了一句烟官,好半晌没人应她。

    她以为她睡得沉没听见就按着床沿溜下地,踩了半天才寻到一双木屐来套上。按着记忆里的方向往外走,脚下一陷也不晓得绊在哪里,重重地摔到地上,腰后还垫着死硬死硬的矮榻。

    这回彻底没了方向,她歪在地上再不愿动弹,捧了腰揉的直皱眉头。里面的动静大了,惊了外面说话的人,烟官摸了盏烛台匆忙奔进来,裙裾上全是水,甩到赤纱杜鹃上,像极了呕出的血,慌慌张张扶她起身,“殿下,您没事吧?”

    长孙姒险些背过气去,撑着她的手歪歪倒倒地坐直了身体,脚下又是一陷,借着烛光才瞧见那木屐的齿断了一节,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你睡着了吗,我叫你没应,没看清楚路!”

    “殿下”

    她听着声不对,诧异地抬起头看烟官,目光躲闪,眼里全是悲戚,嘴角哆嗦成一团,忙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还是赵克承又怎么了?”

    “不是,都不是,”她撑着一口气再也熬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呜咽道:“殿下,汉王殿下,没了!”

    长孙姒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木讷地蹲下身问她:“什么,什么叫没了?”

    “慕中书来说,汉王殿下方才在藏书阁服毒自裁,已经,薨了”烟官捂住嘴,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终究不敢出声,也不敢再抬眼看对面的人。

    长孙姒抱着膝头蹲在那里,耳朵嗡嗡地响,神智还留在方才她说服毒的时候,服毒,自裁,为什么?白日里还好好的,两个人说了半日的话,是说的那些惹恼了他么?若是惹恼了尽可以同昨日一样大吵一架,为何服毒,怨她到如此地步了吗?

    当空的雷声在耳边响开,惊得她一个哆嗦,抬眼茫然四顾,视线里的景致都朦胧扭曲的不成模样;她抬手抹了抹眼睛,手背上尽湿,谁也不比谁好过。

    眼角生疼,她撑住了矮几,起了身,跌跌撞撞向外跑;迎面进门的慕璟吓了一跳,伸手去扯她,却被她大力地挣脱了,眨眼间已经冲出了院子。他顾不上旁的,伸手扯了件斗篷抱在怀里追了出去。

    藏书阁往日里清净的很,如今这般时候谁也没往二层去,齐整地跪在一楼捂住嘴不敢出声。长孙姒一路跑来,进了门见着了反而不敢再动弹;她扶着门框默默地匀口气,烛光摇曳开那些压抑的啜泣,闷雷一样在她耳边响成一片。

    她轻手轻脚地掀步上楼,早上来时,过了转角就能瞧见连枝烛台上摇摇的烛火,虽然短促,但也是生机勃勃;如今都换上了整支的白蜡,晃得眼睛生疼。二层没有人,西厢的帘子低低地垂着,偶尔漾开了尺寸缝隙,还能瞧见一双厚底的胡靴,摆放的齐整。

    帘子搁进拢勾里就能看尽榻上躺着的人,长孙瑄模样生得很好,为人又很温和,她打小除了长孙奂就喜欢同他腻在一处。可如今她就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安静地站着,再不敢上前。

    甚至抬眼睛去瞧他,都是鼓足了勇气。他发髻梳的仔细,还套上了一副白玉发冠,玉兰的纹样,肃正得很;面色平和,无愁无怨,只是嘴唇深紫的有些骇人,嘴角溢出的血将瓷枕锦被染成了一处。

    她见到他肩头的衣衫起了褶,慌乱地扑过去,却又小心翼翼地整了整。那褶子似乎倔强,在她手里怎么都会保持原来的模样,小小的一道,锋芒带刺,扎得她心口绞断了似的缓不上劲来。

    心口盘桓许久的执拗终于烟消云散了,她撑不住,抱住长孙瑄的胳膊哭得不能自抑。身上有棉暖的斗篷搭上,有人顾不上她倔强,抬手在她颈下系住了,抚了抚她的头,她抬眼时模模糊糊叫了一声阿铮。

    那人的手似乎怔了怔,缓声道:“是我,慕璟”

    她哽了一声,也不晓得听没听清楚,攥着长孙瑄的衣袖倒是不哭了,偶尔长长地吊住一口气,蜷在脚踏上发愣。

    他看不过眼,皱了眉头将她揽进怀里,一下一下地安抚,柔声道:“不怪你,阿姒,谁也不怪!他从来没有怨过你,他心里有苦,只是不能说罢了!”

    她好像没听见,睁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脸颊都被皴出道红印子来,浑身湿透了,止不住地发颤。

    他将她揽得更紧了一些,把她的脸压在颈下取暖,不知是雨还是眼泪,顺着他的衣领浸在胸膛,疼得钻心。

    “阿铮”

    他给她擦眼泪的手一哆嗦,却仍旧平静地应了一声。怀里的人又不说话了,他垂下眼睛去看她,肩头却被人按住。愣神的功夫,手臂一轻,只听对面有人淡漠地致谢,“有劳慕中书!”

    南铮低下头,取了干净的巾子给长孙姒擦眼泪,她安安静静地偎在他肩头,手里长孙瑄的衣袖一点点滑落,身上去了方才透湿的斗篷换了件新的,将周身密密地裹住。

    慕璟看得刺眼,起身欲去,却听南铮道:“慕中书是汉王殿下挚友,王妃身子不适,汉王殿下身后之事有劳慕中书操持!”

    “你,”南铮惯于发号施令,如今指派到他头上了,他心头火起,沉声斥道:“南统领未免欺人太甚!”

    南铮置若罔闻,将长孙姒牢牢地抱在自己怀里,抬眼瞧他,“这件事,慕中书真的要假人之手?”

    “如何?”

    “不怕功亏一篑?”

    慕璟冷笑,“怎么,你怕了?”

    他却倏然笑开,“我要送她回去,就不同慕中书叙话了,告辞!”

    他走得很快,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慕璟阴郁了神情,顺势坐在一旁的矮几边,随手一抬却拂落了一个方盒,从里头掉出块用锦缎裹着的玉印。他捡起来,上头是长孙姒的名字,配了一株牡丹;他将印紧紧地扣在印泥里,再印在纸上却模糊不清。

    长孙瑄的事情没有人告诉崔持仪,只是慕璟和几个管事前后忙碌。长孙姒是在天明了之后来灵堂祭拜一番,出了门便寻了一张矮榻坐在最近的廊下,安静地看着州府里听闻消息陆续赶来祭拜的大小官员。

    她面前还站着个年岁不大的小郎君,垂着手战战兢兢的模样。眼泪还没擦干,外头雨声大,几乎能够淹没他的声音。

    “昨儿大王一直在藏书阁琢磨玉印,不叫人来打扰,用过了午膳还歇了会。晚上看了王妃殿下,后来大王还叫人送了一套平日爱穿的月白直缀去藏书阁。约莫到了亥时三刻,慕中书说是大王约好了下棋,这个时辰也不见去就来问问。某等说大王正忙着琢玉,慕中书就在楼下等了一会。差不离亥末,慕中书打盹醒了仍旧没见大王下楼就唤了几声,结果没有动静。慕中书便上楼去了,谁知道刚到楼梯处就发觉不对,某等大着胆子上去,就见”

    他哽了哽,怕失了礼数再没敢说。长孙姒愣了一会才问,“你们如何知道,他是自裁的?”

    那小郎君颤声道:“某等去时,大王尚存了些神智,慕中书要去寻郎中被大王制止了,只说为了赎罪,莫要再徒生烦恼了,更莫要以此事惊扰到您。”

    他能犯下什么大错,需要以命抵罪?

    他和崔持仪的关系吗?知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安稳地过了好些年,如今只是被她知道了就要了断此生么,怕什么呢,长孙氏颜面无光吗?

    还是她逼迫的太紧了?

    她望着剪不断的雨幕,疯狂地打压着院子里为数不多的残枝败叶,摆手叫那小郎君退下。他逃命似的,险些撞上皱着眉头的赵克承,长孙姒听着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是不是滕越有消息了?”

    他摇了摇头,没敢上前,掂量了语气才道:“是从关陇李家传来的,殿下您”

    烟官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要坏事,如今什么时候,长孙姒酝着一肚子的怒意正愁没处敲打人;可话说的这个份上又不能不说,她一劲儿使眼色,赵克承又退了一步,战战兢兢地道:“安国公说那齐氏是李家的家生子,世代在李家,身世清白,着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如何同那些旁门左道勾结在一处,更不晓得身怀功夫这件事!”

    长孙姒冷笑,这话说的有意思,“自己家的下人弄不清楚门道,倒是到我这里来打官腔。他不是查不明白么,这个安国公也不用做了,叫李勋举家到陇右荒地发挥他的千里之志去。”

    “殿下息怒!”

    赵克承苦着一张脸规规矩矩地请罪,约莫是他的声音大了些。那些不明白因果的官员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领,齐整地跪了一排口中也随声附和!

    这不是火上浇油么?烟官翻了个白眼,就见长孙姒指着一个人道:“那不是赵知方么,陈氏的案子还没说清楚,你把他叫来!”

第140章 茕茕孑立(二)() 
烟官默默地对那位神叨叨的赵使君抱以同情的目光,甚是有礼地请他来见长孙姒,隔了三五步远看着他胆战心惊地跪下,这才来同长孙姒回话。

    她扭头看了赵知方一眼,也不说句话,吓得赵知方冷汗森森。天底下关于这位殿下的传言数不胜数,当然暴虐成性,不守规矩这种才是深入人心的。那么,她如今叫他来,是前者还是后者?

    想想自己为官二十余年,小错什么的可以忽略不计,总体来说没什么大错;虽说算不上清廉公正,但是做到刺史的位置也绝不是单凭偷奸耍滑,所以长孙姒初到汉州,应当没有什么拿捏他的把柄,那么就是后者了?

    她看上了他?什么时候的事情,也太过于骇人听闻了?要是真的,他该怎么接受?

    他低着头胡思乱想,前头那位始终不言语,他心里的这种想法越发的强烈了。既然如此,偷偷看一眼应当没什么关系吧?

    赵知方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猛然间撞上长孙姒打量他的视线,绝不是意料之中的倾慕,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赵使君,查案的手腕古怪,这心思也异于常人么?”

    他一个激灵,震得神台清明,煞白了一张脸连求饶都说不出口。

    长孙姒冷笑了一声,收回了视线,“昨日赵使君到汉王府查案,如今一天已经过去了,有什么进展么?”

    “回,回殿下的话,”他伏地请罪,惯用的话打嘴边一绕就说得松快,“臣还在尽力追查当中,相信不日就有眉目。”

    “尽力追查到哪一步了?”

    她似乎并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好糊弄,听些个积极向上的好话也能宽松下心来,她要的是一个确切的结果。赵志方有些茫然无措,怎么新皇登基之后,这朝堂的风气变得这么快,谁也没提醒他如何适应。

    长孙姒仍旧紧追不舍,垂着眼睛看他额角都是冷汗,“赵使君怎么不说话呢,凶手既然没有眉目,死者陈氏也没有消息么?”

    一个王府里遣出去的婆子,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无非是平日里作恶多端,如今消了气势谁都来落井下石,这种事情哪里值得深究?

    可她问了,他又不敢不搭话,不过说句实话应当没有多大错处,“臣,臣觉得,一个年迈的老婢,大抵是寻日里得罪了谁,如今赶来落井下石,只要找到她的仇人便可。王府里人多,臣还没有来得及一一细问。”

    “哦,”长孙姒慢悠悠地应了一声,看着祭奠的官员缓缓地移动几步,她捏了捏手里的佛珠又问道:“那凶器呢,凶手离开的路线,还有陈氏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回道王府,赵使君这些也没有问么?”

    赵知方:“”

    他额头压在手背上,冷汗渗进了方砖。早知道昨日就托病不来了,如今骑虎难下,上赶着把自己的短处亮出来给别人瞧,这辈子的官恐怕是做到头了!

    长孙姒瞥眼看他,“赵使君昨日借助司南断案的方法有意思,不知道打哪里学来的?可给自己算一算流年如何,这辈子至高官居几品,”她俯下身子看着他哆嗦,“今日,是否出的了汉王府?”

    “殿下,臣有罪,有罪,”他忙不迭磕头,惶惶的解释:“殿下,臣前些时日轻信了一个游方道人,他曾在臣的家中小住了一个月,算卦占卜无一不精准,是他传给了臣这门技艺。只说有了辨识风水的能力便能在维护一方平安的事情上游刃有余,臣心中也是记挂汉州百姓,才向他讨教了这门学问!”

    这真是个好借口,长孙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么说来,赵使君还是对汉州居功至伟啊,那位道人还教了你什么?”

    还教了一个安身立命的法宝,只是时候不到他不敢轻易拿出来,大着胆子摇了摇头说没了,“臣想为汉州百姓出一份力,才被那妖道的疯言疯语迷惑住,殿下明鉴!”

    她啼笑皆非,“你这么大年岁了,又不是垂髫小儿,他说什么你就信?看来这汉州刺史是委屈你,我瞧汉州这里道观甚多,要不赵使君随便去一处清修吧,指不定能羽化登仙呢!”

    赵知方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脸面哀嚎连天只求殿下恕罪,引了围观的同僚嗤之以鼻。他忽然想起袖中藏着的保命符来,颤抖着手翻了几回才翻出密封的信来,他看了两眼,决计破釜沉舟拼死一搏,高高举过头顶,“殿下,臣有苦衷!”

    烟官打量了两眼,伸手接了来,拆开一看是两幅图,第一张画着几层院落,各间屋子添了注解,什么佛堂,书房,天王像,古里古怪;第二张画着几丛密密的酸枣树?可旁边仍有详细地解释,枣树单株生,干高横枝少;酸枣树干矮,多株丛生,与枣树有异。

    这是什么意思,赵知方原先是个花匠?她不解,却瞧着长孙姒看得出神,难不成这里还真有什么苦衷吗?

    长孙姒翻来覆去地瞧,将信封好捏在手里,不动声色地问:“这信是哪里来的?”

    赵知方不晓得她是喜是怒,那道士曾说这信可以在以为贵人面前助他渡过难关,如今长孙姒面无表情,到底是真是假,他心头忐忑,只得据实回话:“是那妖道,说将信搁在臣这里,能在紧要关头,帮助殿下!”

    “帮助我?”长孙姒斜他一眼,这信上所画之处分明就是渭川被付之一炬的陆家旧宅,那道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如何知道这个去处,还费尽心思地来告诉她?为什么要选择赵知方?还是说赵知方和当年南郭家的案子也有什么牵连?再或者,只是在这一场精心布局的收尾,为了赞扬她完成这个局给的一个奖赏?

    赵知方见她捏着那个信封没什么表情,看着模样好像还不如方才,不免对那道人有些失望,“他只说让臣把这封信给近日到汉州的一位贵人,臣一想可不就是大长公主殿下?昨日事情突然,臣不敢冒犯,这才”

    “是么,”她转过头来看着他,“那道士生得什么模样?”

    赵知方摇了摇头,“他带着帷帽,臣着实看不分明,不过身量不矮,声音显得很年轻,二三十来岁,通晓山河地貌,学识渊博。”

    又是个戴帷帽的,她皱了眉头,“一个不曾见过面貌的人,赵使君竟然轻相?”

    他磕了一个头又道:“说来惭愧,那一日出门偶遇,那道人对臣的身世,忧心之事知晓的一清二楚。臣当时就信了他一回,是臣认人不清,殿下恕罪!”

    信个游方道人是他脑子不清楚,她也不过多计较,只是有一点很好奇,“你有什么身世那么隐秘,好像叫他晓得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四十来岁的人被逼到这个份上,他涨红了一张脸,茫然地看着她探究的目光,这话怎么说的?

    长孙姒试探道:“你有隐疾?”

    赵知方:“”

    她再接再厉地打击他,“那道人说能治好你?”

    赵知方一个头磕在地上,哭丧着脸道:“殿下明鉴!”

    长孙姒撇了撇嘴,这事跟她有什么干系,明什么鉴,她把信塞进袖子里,“有病就治,不要贻害一方百姓!”

    赵知方简直听见了晴天霹雳,就说那道人是个妖道,什么保命符最后把官也丢了!

    他神情萎靡的被人拖走了,新添的白幡在廊檐下飘摇,偶尔挡下散来香烛烟气,长孙姒端着袖子看着被吹得上下翻飞的纸钱被雨水敲落在地上,烟官递了盏茶给她,也没见她动弹,她叹了一口气随她去了。

    入了夜,祭奠的官员逐渐散去,长孙姒这才起身,两条腿在身子下压得久了,步履蹒跚。

    她也没叫烟官扶着,撑着廊檐下裹了蓝锦的柱子一点点往灵堂挪。慕璟瞧见了便要来抱她,她抬眼看他,生生叫他止住了步子。

    南铮垂着眉眼,看她慢吞吞地行过来,进门时还冲他勉强地笑了;进了香站在屋子里,瞧见白裙子上站了泥点,俯身拍了拍未果,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取了浸湿的帕子来,蹲下身给她擦拭干净。她一直低着头看他,抬眼时正巧看见她暗淡的眼睛,叫人来将帕子取走才握了她的手低声问:“是不是有事对我说?”

    她想了想,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也不急,牵着她往外走,“去用些晚膳,你再好生和我说?”

    灵堂的侧殿没有人,搁了热腾腾的点心,他夹来什么她就乖巧地吃下去,不急不缓。南铮摸了摸她的发髻,她从袖子里将那封信取出来,哑着嗓子同他说话:“今日问了赵知方,曾经有人给了他这两张图。”

    他说知道,“是陆家的宅子。”

    她点头,“特意提到枣树与酸枣树的区别,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你知道么?”

    南铮展开图看了看,摇头道:“当时,我也以为是枣树。”

    “长得是很像,我向烟官说了那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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