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婚-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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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声不吭，提起自己的包就开走。

　　　　整个部门里的人瞪着她跟毛经理发飙，暗中使着眼色，却个个坐山观虎斗。

　　　　毛经理从办公室里追出来，厉声问：“颜如舜，你去哪儿？”

　　　　她脚下不停，头也不回：“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不着。”

　　　　“你给我站住！”

　　　　“没事，随便扣钱！”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嘲讽道，“至于那封辞职信，留着给你用啊。”

　　　　毛经理气得差点儿呕血。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专家提前到了，所有人立刻出来迎接。”

　　　　毛经理也顾不上跟颜如舜计较了，随便指派了一个人负责照相，忙慌慌的组织整个部门去大门口。

　　　　颜如舜踩着高跟鞋踢踏踢踏地往外走。

　　　　第三方物业的人员看见她，笑着招呼：“颜姐，你去接专家吗？”

　　　　“关我屁事！”她姿态潇洒地抛下这么一句，心头却暗暗滴血：为了这一时的痛快，她这一个月可算是白辛苦了。而且，以后恐怕很难在这个行当里谋个过得去的职位。换个行业做秘书，薪酬水平降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真是打脸虽爽，代价也高啊。

　　　　她一阵唏嘘肉痛的走到园区大门口，想着自己心事，一派旁若无人的姿态。

　　　　这时，突然有人叫住了她：“舜舜，你去哪儿？”说完还咳了几声。

　　　　她下意识的侧过头，一下子就对上了辛微扬的眼。他身边却站着李总的姜大秘，还有脸色难看至极的穆云。

　　　　一时之间，她有点儿回不过神来：“你怎么在这儿？”

　　　　他没有解释，而是摊开手跟她说：“把你的感冒药给我吃点儿。”话里的意思再亲昵不过。

　　　　姜大秘察言观色，立刻笑道：“辛教授，您跟我们小颜认识啊？”

　　　　颜如舜顿时反应过来：今天要接待的专家原来就是辛微扬。

　　　　这件事主要由李总的秘书部负责，行政部只负责外围的准备工作，她也没特别留意，谁知会是他！

　　　　想起昨晚他说的话，她脑子里顿时糊了下。

　　　　这边，辛微扬微笑作答：“是啊，我现在归她管嘛。”

　　　　颜如舜瞪大眼：这胡说八道什么呢？这话也是能够乱说的吗？

　　　　姜大秘则恍然大悟，立刻奉承道：“辛教授，您看，您跟我们h通信真是太有缘分了！小颜，来来来，今天你专职照顾辛教授了。”

　　　　颜如舜懵懵懂懂的被姜大秘拉到辛微扬身边，整个感觉特不踏实。

　　　　“呃”她刚想开口解释一下。

　　　　辛微扬小声打断她：“感冒药。”

　　　　她一下子忘记自己要做什么，赶紧从包里把药翻出来递给他。

　　　　这时，刚刚赶到的李总带着乌泱泱的一大帮人压了上来，远远的就把手伸出来：“辛教授，欢迎欢迎。不好意思，我有失远迎了。”

　　　　辛微扬也伸手与他握了握，客气地寒暄：“李总客气了，是我这边儿临时有点儿事，行程变动了，影响到您的安排，我才不好意思。”

　　　　“还是我考虑不周，应该提前让小姜去接您的。”李总呵呵地笑着转向穆云，“也免得辛苦穆老师。”

　　　　穆云扯起嘴角，勉强的笑了笑：“谢谢李总关心。”

　　　　李总的眼神落到颜如舜身上，不禁怔了一下：“这位看起来很眼熟啊，怎么称呼呢？”

　　　　姜大秘掩嘴笑：“李总你肯定想不到，这是行政部的小颜，辛教授的家属。”

　　　　李总顿时脸上笑出一朵花来：“确实想不到，小颜太低调了哈。”

　　　　颜如舜汗：“呵呵”

　　　　李总又调侃另外一人：“老毛，你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啊！”

　　　　毛经理张大了嘴，下巴好像掉在地上了似的，半天合不拢，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偷偷摸摸的往后面躲。

　　　　整个行政部的人脸色各异：刚才他们私下里还讨论了几句颜如舜掉毛经理面子的事，现在看，刚才那根本算不上什么，现在这才是重量级的打脸，还是打成猪头的那种。

　　　　李总哪顾得上行政部的异样，让出位置来，连声恭请辛微扬。

　　　　想走没走成，颜如舜也神思恍惚的跟着辛微扬坐上排头的园区观光车，陪着李总和辛微扬参观园区，然后是会议室磋商，跟总部连线讨论等等。

　　　　其实，全程她一句话都不用说，根本就是个摆设。

　　　　但是这个摆设却很得李总关照，由不得大家不重视。

　　　　整个行程，她享受的待遇跟辛微扬完全一样，负责拍照的人都没忘把她的脸装进框里去。

　　　　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她早就镇定下来，虽然未发一声，眼神却不时在毛经理身上瞄那么一下，弄得他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赔着笑脸，心里暗暗祈祷颜如舜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颜如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这么大好的报仇机会怎么能错过，本姑娘可是要狐假虎威一次了。

第45章　出大事了（）　
真的是实打实的狐假虎威。

　　　　这次辛微扬主要是来参观，李总则趁机跟他勾兑感情。双方没有具体的谈及合作事宜，但是也露了点儿口风，似乎h通信要跟d大通信学院合作创办一个联合研发部。而且话里隐隐还有什么更重要的合作事宜。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内容，但看李总和总部的人都如此慎重的样子，就知道现在的辛微扬对h通信绝对是块金疙瘩。

　　　　关键是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一蹴而就，肯定需要反反复复的磋商。而且企业与学院之间的合作也不可能由辛微扬一个副院长拍板，这次应该只是一次前期接触和考察。

　　　　这意味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h通信会把辛微扬当作一尊金佛一样供起来。

　　　　而辛微扬在这种时候特意捧她，那她怎么着都是风口上的猪了。这个时候想越级踩过时的毛经理一脚，真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颜如舜并不想闹得太难看。

　　　　一则出于职业道德，她不想让公司难看；二则辛微扬是来帮她的，她现在既然打上了他的标签，就不想让他丢脸。

　　　　她一直等到中午吃饭。

　　　　园区里专门建有食堂，平常员工都在一楼大厅排队打饭。二楼是贵宾厅，只有重要的客户或者重要的活动才会启用，好几次，颜如舜到二楼都是做服务生的，今天头一次到了贵宾席位，跟辛微扬比肩而坐。

　　　　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留给穆云的，但辛微扬却以让她跟无线部门负责人多接洽的名义，把她安排在了姜大秘的下手位。

　　　　颜如舜跟她隔着姜大秘，两人对视一眼。

　　　　穆云的脸色一个上午都没好看过，此刻眼神里明显的流露出几分怨气。

　　　　颜如舜回想起早上辛微扬提前而至时说的“是我这边儿临时有点儿事”，不由怀疑是不是辛微扬一大早给穆云吃了什么排头，才让她气色这么灰败。

　　　　不过，她可不会同情她，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穆云坑她的这笔账，她本来准备以后有空了好好算一算的。她也不准备多恶毒，只要把她对辛微扬的期待搅和掉就算了。

　　　　如果再狠一点，她直接想办法勾引辛微扬嫁给他，那才真叫戳她一刀。

　　　　当然，她是不会为了报复别人而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的。

　　　　因为辛微扬说自己酒精过敏，所以桌上摆的都是饮料。

　　　　好在李总是个健谈的人，辛微扬话虽不多，一旦涉及专业，却是侃侃而谈。因此，尽管没有酒来助兴，席间畅谈起国家科技政策、通信行业的发展趋势等等，气氛还是相当不错。

　　　　其间，李总又间或调侃一句，类似“小颜，辛教授是国家级人才，以后你感冒不要紧，可不要再传染给他了”之类。

　　　　大家会意的笑，席间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颜如舜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只有装作羞涩的笑两声。

　　　　辛微扬回过头来看她，眼神带着笑意，又深不见底，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颜如舜觉得那目光灼意很盛，不敢跟他对视。待他回过头去跟李总聊天时，她才下意识地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说着通信领域上的事，娓娓而谈，声音不大，也没有卖弄什么专业术语，却很令人信服，让李总等人连连点头，就是无线、网络等部门的负责人也被他吸引住了，听得十分入神，不时请教一些一听就很难的专业问题。

　　　　辛微扬就把论文、实例摆出来谈，其中的数据，不论多么琐碎也是信手拈来，记忆力之强让人不得不叹服，哪怕只有三言两语，但句句切中要害，有一种游刃有余的大家气度。分公司里那些不善应酬的技术尖子们都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

　　　　颜如舜平常看辛微扬也还平常，现在却无端觉得他形象异常的高大光辉，让人仰视。

　　　　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扭过头来跟姜大秘咬耳朵：“姜姐，有件事您千万要帮我一把，不然我真的没法活了。”

　　　　这话说得严重。

　　　　现在公司里还指望颜如舜帮着在辛微扬面前多撮合撮合，她要没法活了，这枕头风怎么吹？

　　　　姜大秘不敢轻慢：“什么事尽管说，大不了我帮你递句话给李总，请他私掏腰包请你们去度蜜月。”脸上还是开玩笑的样子，身体却不经意地微微前倾，露出郑重的意味。

　　　　颜如舜干笑着说了两声“姜姐别开我玩笑了”，然后转入正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姜姐帮我跟毛经理说说话，他非让我下午上班之前就把专家接待工作的总结交上去，今天下班之前还要把月报也交上去，而且又压着我的辞职信不批。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只有麻烦姜姐你一次。”说着，还调皮地说了一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姜大秘听得眼皮子直跳。

　　　　都是秘书口的人，她自然知道毛经理在刁难颜如舜。不说总结了，就说现在这个时间根本就不到做月报的时候。而且，还有辞职信？

　　　　这个关口，颜如舜居然要辞职？

　　　　她脸色严肃的问：“小颜，你在公司做了三年，不是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要辞职呢？我看这一次职级调整，你肯定有份的。”

　　　　颜如舜一脸苦笑：“姜姐，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有些话，我真不好说，但是我从毕业就到公司，公司栽培我照顾我良多，我对公司是感激不尽的，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请您千万谅解啊。”

　　　　倒是把辞职信的话用上了。

　　　　能做到老总秘书，姜大秘不可谓不通透。

　　　　一句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再结合上面毛经理的作为，她就听出了几分话外音。

　　　　再说，毛经理是怎么被踢到分公司来的，行政部都传遍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颜如舜可是辛微扬的女朋友，毛经理居然打她的主意？！

　　　　姜大秘都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了。

　　　　她压低声音，郑重其事的说：“小颜，你放宽心，这件事我会跟李总反应的。一会儿你安安心心陪辛教授回去休息。李总惜才，像你这样有潜力的员工，公司是不会亏待的。辞职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这就是要帮她做主了。

　　　　颜如舜笑笑，并不反驳，就算是暂时答应了。

　　　　虽然不知道李总会不会动毛经理的真格，但不管怎么说，能休半天假总是好的。而且看起来，也不用辞职了，职级还能升一升，每个月多个一两千，那是相当不错。

　　　　这么一想，颜如舜顿时心情舒畅。

　　　　行政部其他人却个个心绪难平。

　　　　毛经理就不说了。

　　　　接待工作本来主要由颜如舜负责，现在她去吃吃喝喝聊聊了，其他人只好填补空缺，拍照的拍照，打理会议室设备的打理会议室设备，跟第三方物业公司协调安保工作的去协调安保工作。

　　　　当然，总结ppt和月报估计也轮不上颜如舜了，还不知会落在谁头上。

　　　　但更重要的是，之前大家办公室冲突的时候，谁也没帮颜如舜说过话，她可千万别记仇啊。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的等着颜如舜归来，不说巴结，好歹弥补一下关系。

　　　　他们却不知道，颜如舜吃完饭就直接回家了。

　　　　她也没搭辛微扬的顺风车。

　　　　午餐之后，李总跟辛微扬关上门密谈，没有她什么事，她就自己搭了公交车回去。

　　　　半路上接到严姐的电话：“你可以啊，私藏大神，爆冷打脸，还有什么秘密瞒我的，老实交代！”

　　　　也不知道是谁给严姐通风报信了。

　　　　这种八卦实属平常，颜如舜倒也不在意，只是无奈地叹口气：“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我自己实力打脸，靠男人友情帮忙出个头，难道还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

　　　　严姐戏谑：“真的只是友情帮忙吗？我怎么听说人家直接承认了你的领导地位。”

　　　　领导个头！

　　　　颜如舜不由苦笑：“严姐，你知道我的事，还拿我开玩笑啊！”

　　　　“行，不开玩笑，不过我觉得吧，这位辛大教授真的不错诶！”

　　　　“英国女王的王冠也不错诶，但未必适合我啊。”颜如舜坚持自己的想法，“有多少夫妻外面看上去花团锦簇的，结果里面全是一团乱麻。”

　　　　严姐想到自己，不由多了几分低沉：“说得也是。自己的事还是自己拿主意比较好，这样不管好歹，总不会后悔。”

　　　　颜如舜立刻意识到自己触动了严姐的心事，忙补救道：“严姐，我觉得姐夫底子还是好的，只不过以前有爷爷奶奶带着孩子，姐夫根本不需要在孩子的问题上操心——没有用过心，哪会上心。现在你正好可以慢慢调教。”

　　　　严姐一声长叹：“你说得对是对，但这是一条万里长征路啊。”

　　　　两人又兴致勃勃地扒了几句公司的八卦，直到严姐说小汪那边午睡醒了，才挂上电话。

　　　　颜如舜已经走到租屋楼下，却突然想起，梅白还一直没有给她回信。

　　　　这太奇怪了！

　　　　就算没看到留言，难道连未接电话也没看到吗？

　　　　她再拨了一次电话，结果还是无人接听。

　　　　她开始担心起来，也不回租屋，直接奔梅白的家里而去。

　　　　以前，梅白跟老爸老妈住同一个院子，前段时间已经搬到了新家。搬家当日，她还邀请他们全家去热闹了一回。

　　　　颜如舜先去新家，敲了门没人应。

　　　　她跟小区保安咨询，保安以保护业主隐私的理由拒绝了她，只是建议她去公安局报警，再由警察来查。

　　　　是不是需要报警，她还不知道呢。

　　　　颜如舜斟酌了一下，决定再往老屋跑一趟，实在不行再报警。这时候，她实在有点儿后悔，当初没有跟她男朋友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回到老屋，敲门半天，也没什么动静，她一颗心悬起来，提脚就要往派出所跑。

　　　　结果，屋子里却传出一声动静。

　　　　她立刻停住脚，拼命的砸门，一边大喊：“小白，我是阿舜，你在里面吗？在里面给我开门，不然我就叫人来撬门了。”

　　　　这样乒乒乓乓的敲了一阵，隔壁邻居家都探出头来查看动静，门终于“咔嗒”一声打开了。

　　　　梅白蓬头散发、面无人色的伫在门口，整个人干巴巴的，连眼眶都凹陷下去，脸上一道道痕迹横七竖八的，往日秀丽的容颜一下子就变得枯槁一片，简直像个鬼影一样。

　　　　颜如舜大吃一惊，抓住她的手问：“你怎么啦？”手心里一片冰凉。

　　　　她本来已经松了口气的心顿时沉下去：一定出大事了！

第46章　非套路分手（）　
梅白干裂的唇瓣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再问，就垂着头不说话。

　　　　颜如舜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她连忙把门关上，将梅白安置在沙发上，转身去给她倒水。

　　　　壶里的水早就凉透了，也不知道是哪天烧的。

　　　　颜如舜不敢给梅白喝，又现煮了一壶，给她凉着。

　　　　看看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啤酒瓶和外卖包装弄得满地狼藉，她又麻利地把这些垃圾给清理了一下，暂时腾出一块空地，这才把温水送到梅白手里，强迫她喝了几口。

　　　　看她要死不活的样子，颜如舜心疼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男朋友呢，他怎么没陪着你？”

　　　　梅白不说话。

　　　　颜如舜来了气，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终于在电话机旁边找到了梅白一直冲着电的手机。梅白手机不上锁的，她翻出她男朋友的电话拨了出去。

　　　　屋子里很安静，虽然没开免提，梅白还是听到了动静。

　　　　一直魂不守舍的她突然就扑上去抢自己的电话：“别打！”

　　　　“我要打！”颜如舜转了个身，轻轻松松就避开她，很坚决地说，“你现在只有他，他不管你谁管你？”

　　　　梅白哭着恳求：“别打别打，我们已经分手了！”

　　　　正在这时，已经打通的手机里突然传出“嘟嘟”的忙音，是对方挂断了电话。

　　　　颜如舜蒙了，舌头打了一下结：“怎、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已经要领证了吗？

　　　　梅白之前还喜气洋洋的让她准备红包呢。

　　　　怎么突然间说分就分了？

　　　　梅白揪住她的袖子，哑着嗓子呜咽。

　　　　颜如舜怒火中烧，撸起袖子问：“他劈腿了？”

　　　　梅白泪流满面的摇头：“不是不是。”

　　　　“他前女友回来了？”

　　　　梅白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伏在她腿上声嘶力竭地恳求：“你别问了，别问了，求你。”这样的低姿态仿佛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颜如舜顿时浮现出不好的猜想，吞了吞口水，轻声问：“小白，难道你一夜情被他发现了？”

　　　　“没有，我没有！你不要乱猜了。”

　　　　颜如舜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无可奈何：“总不会突然发现你们是亲兄妹吧？”

　　　　梅白还是摇头。

　　　　男女之间无非就这些套路嘛，还能有什么新花样？

　　　　颜如舜挖空心思也想不出更多，她放弃了猜猜猜，先耐心地安抚梅白。

　　　　她慢慢安静下来，抬起头，木然望着空白无一物的墙面，脸上带着心灰若死的神情：“阿舜，我可能生不了孩子，做不成母亲了。”

　　　　“你说什么？”颜如舜忍不住失声惊叫。

　　　　天下男人多得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是生不了孩子，这个怎么补救？

　　　　面对发小的愕然，梅白惨笑：“领证之前，我们去做了婚检，结果被医生查出我有病。”

　　　　艾滋？尖锐湿疣？这些足以把人一辈子钉在耻辱架上的名词飞快地在颜如舜脑海里掠过。

　　　　不过下一刻，她就稳住了。

　　　　不可能！她迅速的否定了这个可能，她知道梅白学生时代倒是谈过几次恋爱，但是自从做职业写手以来，她天天从早到晚的赶稿，压根就没什么时间出去浪，中间结交的几个男朋友就是因为赶稿错过约会而分手的。

　　　　但是，万一她遇到的其中一个就是带菌者呢？

　　　　纷杂的念头在脑海里胡乱撞击，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什么病？”

　　　　“染色体平衡易位。”

　　　　好生僻的名词，不过不是那些病就好。

　　　　她替梅白松了口气，随即好奇：“那是什么病？”

　　　　简单的说，梅白的46条染色体中，有一条染色体的片段断裂后嫁接到另一条染色体上去了。因为染色体数量没变，基因也没有增减，所以梅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但是在生育时，她只有十八分之一的机率能够生下健康宝宝，其他时候往往会因为胚胎异常而胎停或者流产。

　　　　十八分之一？

　　　　听上去似乎还有一线希望，但是长久接受老妈熏陶，颜如舜却知道这是一个多么让人绝望的数据。流产对女人身体的伤害值很难估量，第一次流产又很可能会造成习惯性流产，多次流产还可能造成终生不育。

　　　　没有哪个女人能强悍到一次次的流产去赌中那十八分之一的可能。

　　　　难怪梅白一下子就崩溃了。

　　　　一时间，颜如舜心乱如麻，只知道胡乱的安慰：“别急别急，还是有可能的。你们，你们怎么会想到去做基因检查？”

　　　　一般的婚检哪会查这个？

　　　　“是他要求的。”

　　　　“为什么会提这种要求？”

　　　　这不正常！

　　　　“其实，一个多月前我刚刚流产了。”

　　　　颜如舜讶然：“你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梅白眼眶又湿润了：“我不想你担心。而且，当时他也把我照顾得很好。”

　　　　也许不仅是不想朋友担心，而且因为男朋友占据了更亲密的位置，所以这种事不用再跟朋友倾诉了。

　　　　这是人之常情。

　　　　颜如舜能感觉到那个时候，她是幸福的。

　　　　但是梅白的下一句话就把这种幸福感戳成一个筛子。

　　　　“其实，他们那里的习俗是，怀了孩子才可以领证。所以，我坐完小月子就跟他回来，准备去民政局安排婚礼了。”

　　　　“啊？”

　　　　“我知道你会反感这种把女人当成生育机器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