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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骨人-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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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人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其实，刚刚是师兄故意骗你的，以往的那些事情根本不怪你，那都是师兄自身的原因，一切的祸端都来源于我的心魔——嫉妒。正是嫉妒让我面目全非，堕入魔道。不过最后不得不承认，师父，或许我还能叫他一声师父吧呵呵，他老人家的眼光真的很准，我确实不如你，你比我强太多太多……”
小道士眼里已经泛起了泪光，“师兄……不要这样说……”
血人没停，“还有啊，傻师弟，我的缺点是太奸诈，你的缺点则是太单纯，你这种人不适合在如今的世道生存，更不适合踏进这一场权力的游戏，师兄劝你尽早收手，早日回到龙虎山，潜心修炼，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小道士已经彻底成了一个泪人：“别说了……别说了……”
血人声音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平稳和安静，“还记得刚刚师兄说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吗？师兄没骗你，师兄现在就告诉你。”
说完血人就对着小道士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极小，我们根本就听不清，只看到血人语毕之后，小道士眼睛猛然一睁，神色大变，嘴里喃喃道：“……这……怎么会……”
“好了，”血人轻笑一声，“我真的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说后悔，也都是废话，也许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亲手把他的杀身之仇给报了。”
话音刚落，血人突然收起了刀，用手一把将道士推开。
道士还没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之中，完全没有明白血人的言外之意，意料不及地被推倒在地，而赵乐康反应最为迅速，当即迈腿冲向前去，可血人还是比他快了一步，右手握刀，朝自己脖颈用力一划，顿时鲜血四溢，溅的遍地血红。
此刻的夜幕异常安静，只能听到血流的呲呲声，大家都被眼前这猝不及防的变化惊得说不出话，赵乐康也顿住了脚，估计刚刚他看见血人动手，还以为是要对道士行凶，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小道士则刚刚反应过来，他难以置信的回头一看，就看到血人的身体已经晃晃悠悠，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正好面朝着小道士，似乎在用自己的生命祈求他的原谅。
第五十六章 众人下山（）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为什么刚刚血人一直在对赵乐康反复强调，说他俩今晚只能活下来一人，因为血人本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在那时他就已经做好了自刎的打算。
即使死，他也得死在自己手上。
我看着血人无力的跪倒在地，手臂下垂在身旁，刀都脱了手，脑袋也耷拉着，脖子处的伤口还在肆意的朝外冒着鲜血，整个人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的特征，就像一件雕塑品，艺术的主题正是：救赎。
就像他自己所说，现在再谈什么后悔也没用了，那都是马后炮，而他最后所能做的，或许就是用当初杀害自己师父的那只手，再来了结自我的性命，他觉得这或许是救赎自己过错的唯一方式。
但我一时还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促使了血人突然放下屠刀，迷途知返？
或许是小道士一口一个的师兄，或许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心善，我只是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我更希望是小道士用自己的执着和痴傻感化了他。
此刻的小道士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只是默默站起，然后走到血人身旁，俯身，蹲下，亲手给他师兄合上了眼睑。
旁边的刀疤男话可真多，此刻又小声开口问那位老者，“你猜，刚刚血人临死之前说的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能让道士那么震惊。”
老者故作神秘一笑，“非礼勿听，人家都说是秘密了，咱们在这瞎猜什么？”
刀疤男哼了一声，又看向赵乐康，提高嗓门问道：“赵局，那个女人……”
“没事。”赵乐康只是简单说了两个字，让刀疤男不要再操心，就云淡风轻地将此事翻篇而过，不放在心上。
我看着小道士那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内心还是不忍，此刻的他要是放声痛哭，那还好一点，越是没反应又不说话，那才是真正的伤到了心。
我走到小道士身旁，看看他，又看看血人，故意找话问他道：“道长，你会不会恨我？”
小道士眼神更加茫然，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此后我都不会再有恨。”
我叹了口气，想安慰他，但内心清楚他的境界比我高太多了，我所说的那些烂俗的道理，在他耳里就如儿戏一般幼稚，怎么安慰？
顿了会，旁边的赵乐康开口：“李子青，我给你例假，没有期限。如果你想回龙虎山，局里不会强留你，但要是打算再回来，我们绝对热烈欢迎。”
小道士木然的摇摇头，“我要将师兄的尸体带回去，将他和师父葬在一起。”
“好！”赵乐康很是豪爽的开口，“这不是难事，我给你帮忙。”
我看着小道士的神色，也很为他担忧，难道他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在这里的事情，决定听血人的话，不再插手世事，安心闭关修炼？
其实这样对他也好，小道士即使插手，也只是作为749局的一个棋子罢了，赵乐康肯定不愿他离开，不然就失去了一个得力臂膀。
不过话说回来，赵乐康其实并没有对小道士过多的挽留，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道士本身就心性清高，做事有原则，不会盲从，就像派给他抓捕风衣男的任务，他几乎连考虑都没有就直接拒绝了。作为领导，赵乐康肯定更喜欢类似刀疤男那种忠心耿耿的手下。
我又突然想起一直在背后威胁道士的那个双瞳人，这人就像谜一般，他能同意小道士的离去吗？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从我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等临近的时候，又听到嘭的一声，放佛是什么重物摔到了地上。
我以为是那几个老干部搞得鬼，自己也没在意，但却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真是麻烦，差点就让她从手下溜走。”
我心里一动，这声音如此耳熟，忙回头一看，就看到来人竟是赵乐康的妹妹——赵乐冉，而地上躺着的，竟然是招娣的尸体！
赵乐冉今天穿着了一身全黑，上色黑色夹克，下身黑色牛仔，脚蹬黑色半靴，头发简单的绑了一个马尾，看起来异常干练，匀称的身姿则说明此人绝对身手不凡。
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难道一直潜伏在周围，故意隐藏不现身，就等着在暗处狩猎招娣？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749局那几个老干部能如此纵容的让招娣溜走，而赵乐康对此事显然也不在意，合着原来早就留了一个后手。
血人之前还妄想可以一命换一命，牺牲自己，保全招娣，只是没料到最后还是输给了赵乐康。幸好赵乐康没在血人生前揭穿这个事实，不然，恐怕血人真的要带着莫大的遗憾死去。
赵乐冉站在那拍拍手，似乎在拍掉手上的脏东西，然后又颇为嫌弃的瞅着地上的招娣，说道：“这女人是个凶煞，寄居在这个尸体上面都快半年有余，早就和尸身融为一体，刚刚她还想弃身而逃，不过还好我有道士给我准备的符箓，一张符箓就了事了，还真好用，话说待会再给我几张备用啊道士……”
她说着说着抬眼一瞅道士，看见道士脸上的表情和我们周围压抑的气氛，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立刻就打住了嘴巴，不再多说话。
小道士开口，“你们都走吧，让我和师兄单独呆一会。”
于是赵乐康一声令下，那几人就转身悻悻离开，刀疤男听赵乐康指示，末了还把招娣的尸体抗走，说要送回到局里研究。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血人死了，招娣也死了，还卖给我一个面子，即使不催促，他也不会在此多留。
至于我的去留，本来我想混在他们当中一起下山，谁知还没刚转身，赵乐康就单独点了我的名字，说待会和他一起下山，再问我些事情。
果然，我就知道他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我。
第五十七章 保守初心（）
在这个空当，着急如刀疤男，早就已经扛着尸体大步离开，赵乐冉则似我如无物一般，转身就走，连招呼都不带打的。老者则长出一口气，边走边点头，“虽然没动手，但看了一出好戏，值了！”
而那个书生站在那不动，在满脸笑意的看着我，迟迟不肯动身离开。
我瞥了一眼赵乐康，发现他此时走到道士身旁，一手搭在道士肩上，语重心长的不知在那嘀咕什么。
见赵乐康一时半会也不着急离开，我便走向书生，问他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书生摇摇头，十分温和的说，“我只是十分好奇，那个只用生辰八字就能让我表弟受伤的，究竟是什么人。”
我一愣，生辰八字？表弟受伤？
没过片刻，我便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书生，“你是诸葛明的哥哥？”
之前诸葛明就给我说过，他有一个哥哥是局里的高层，而他之所以能进局里，正是借助这位哥哥的引荐，没想到这书生居然也是诸葛世家的传人，看他一副温文儒雅的气质，和小诸葛那玩世不恭的样子真是天差地别。
书生淡然一笑，轻轻点点头，验证了我的回答，自我介绍道：“鄙人也是诸葛后裔，名伟祺，诸葛伟祺，不过他们都叫我小书生，你也可以这样称呼我。”
我忙笑着说：“我姓何名木荣，叫我木荣即可。”
“我听表弟谈起过你，”书生笑着说：“他说你命理奇特，实则有天机之相，上次他用诸葛奇门给你占卜，竟然被你的命理反噬，躺在床上休养了半月有余，才慢慢恢复。”
我也想起了当时的事情，满怀歉疚地对他说道：“不好意思，当时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有这种效果，要不然就不会告诉他了……”
书生爽朗一笑，“不必道歉，这又怪不得你，只是我那表弟太过好奇而已。”
我也笑道：“这诸葛明也是，他当时还说要拿我的生辰八字去故意害人，搞得就像得到了一件宝贝一样。”
“额……”书生笑容凝固了一下，挠挠头，“我也被他给祸害了，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啊了一声，想笑又竭力忍住，看这书生的气质，修为定比诸葛明高出一大截，就连他也能被我的命理反噬，我的生辰八字到底是有多奇怪……
书生突然正色，“你还记得，当时我表弟怎么形容你的将来吗？”
我点头，那句话我一直都没忘，对他说道：“诸葛明说我命理混沌，未来的走势有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一条路是通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另外一条虽然崎岖坎坷，不过结局却很光明。”
书生点头，“那你觉得，现在你正在朝哪个方向走？”
这话把我问住了，一时答不上来，在那沉思片刻，回想起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蓦然发现我身边的人要么都在离我远去，要么就是受了重伤，包括爷爷、小七和少鹏等等。
而除此之外，被卷进这件事情当中的许多无辜的人更是丢了性命，赵家村的百姓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虽然血人告诉我这是赵和泰故意导致的，但我还是觉得于心不安，还是愧疚。
关键我不知道这些磨难究竟是通往光明路上的那些崎岖坎坷，还是通往深渊的征兆预示，许多时候我也是一个受害者，选择权很小，都是被一些事情夹挟着朝前走，身不由己。
书生见我脸色有变，忙又开口说道：“我这只是随口一提，小兄弟不必太过担心，万物自有本身的造化安排，随心就好，不必强求。”
我缓缓说道：“可是，许多人因为我的选择而丢了性命，如果当初我不帮血人破坏斫龙阵，他们就无法攻入村子，惨剧也不会发生……”
书生听了，拍拍我的肩膀，问我：“你知道我是怎么看的吗？”
“怎么？”我抬眼看向他。
“我信命理，对我来说，其实都是他们的命。”书生正色道：“你觉得村民惨死，是因为你的所为，但反过来想，如果你不做这件事，鬼门就不会攻村了吗？他们会不会选用更疯狂、更偏激的方法来达到目的？那样的话会不会死更多的人？”
我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懵圈，不知该怎样回答。
书生又说：“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路是不是正确的那条，但我只给你一条忠告，那就是保持善良，不忘初心。希望以后在做任何选择之前，仔细权衡，如果这件事没有违背你的善良的本性，那就放手去做，用不着顾忌太多，因为你永远也不能考虑周全，最后对得起自己就行。”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恍惚地点点头，看着他温和的眼神，郑重地说：“谢谢你的忠告，我定会铭记在心！’
书生笑着点点头，目光越向我的背后，瞅了一眼，就和我告了别，自己一人先行下山而去。
我转身，就看到此时赵乐康也已经站起了身，正朝我这边走来。
看来他对这山上的地形也很熟悉，到我身边说了一句跟我来，就带着我走了一条和之前那几人不同的下山道路。
路上，我一直在揣摩现在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赵乐康，是对他报以仇恨呢，毕竟他偷偷监视了我的位置，利用我当饵食才吊到血人这条大鱼；还是把他当上司局长，继续混在赵家之中，因为他那里还有关于我父母的消息。
现在血人死了，在我所认识的人中，还知道我父母消息的，就只剩下赵乐康了。
未待我琢磨透，赵乐康就率先开口发问：“为什么事前不告诉我今晚你要约见血人？”
我想了一下，愤愤然地说道：“因为我知道，如果告诉你的话，你们一定会部署埋伏，而现在我还不想让血人死，他可是我和鬼门链接的唯一脉络。结果你现在吧他和招娣都杀了，我如何再联系鬼门？那胖子身上还有着少鹏所中蛊毒的解药，现在中间人都死了，茫茫人海，我该怎样去找胖子，问他要解药？”
第五十八章 胖子往事（）
赵乐康听了，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就为了这事？”
我讶然，反问他，“少鹏的性命，对你来说难道不重要？”
赵乐康点头，“当然重要！”
“那你为何如此不当回事？”我诧异的看向他，“是你有找到胖子的方法，还是你手下有懂巫蛊的人，可以解少鹏身上的蛊毒？”
我个人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大一点，毕竟赵乐康手下高手那么多，要说没有一个会用蛊的，我都不信。
但赵乐康居然一摊手，“这阴蛇蛊的解药只有炼蛊之人有，就算你请来苗家掌门，他也束手无措。不过，至于你所说的那个胖子，我终于调查出了他的资料。”
“哦？”我提起了兴趣，“说来听听。”
赵乐康点着了两支烟，递给我一支，边抽边说：“那胖子来头不小，是苗家三宗之首吴家的二少爷，全名叫吴天寒，其父亲是现在吴家的族长——吴亮。在95年的时候，我曾见识过吴亮的本事。他有多牛逼呢？”
赵乐康顿了顿，思考了一会之后，自问自答道：“这么给你讲吧，只要他手上有你一根头发或是毛屑，即使你远在天边，都可以在一夜之间夺你性命。”
我听得出神，吓得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不得不感叹外面世界真的是高手如云，一个个还都有那么恐怖的本领，听着都让人不寒而栗。
以前我还觉得自己懂得一些法术，现在看来，和外面的那些高手一比，我会的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小把式，连台面都上不了。
不过胖子的父亲竟然也参加了95年的事变，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仔细一想，他作为苗家巫术的掌门，去参加也在情理之中。
我问赵乐康，”你说的那苗家三宗，是什么，不会也属于鬼门吧？”
“不属于。”赵乐康摇头，“总的来说，苗家是一个独立的派系，但是手下的人却可以加入鬼门或749局，就像那胖子吴天寒一样，他就是背叛了自己的原先宗族，才堕入的鬼门。至于三宗，则是指苗家三大姓氏——吴、龙、廖三家，其中吴家为首，是宗族老大。他们苗家自古沿袭了三种术法，分别是巫术、蛊术和炼尸，这三个你都有听说过吧？”
“嗯，了解过一点，我爷爷之前好像和我说过。”
“三宗分别对应于三种术法的传承，吴家是巫术，龙家是蛊术，而廖家则是炼尸。不过，吴家作为宗族老大，其门下的人不仅要学习巫术，还要学习蛊术和炼尸，相当于全能人才。至于另外两家，则没有资格学习其它，只能固守本家的术法，这或许是吴家为了巩固自己的专治地位，才故意制定的规则。”
我听了脑子突然一亮，恍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之前血人在谋划屠村的事宜时，曾带我见识过一个穿黑衣斗篷而脸上又带着面具的男人，说他就是来自苗家。而正是那个面具男，才将腐尸群召唤而来，最后还把蛟龙给尸化变成恶龙。
当时见面的时候，我看那人的身影就觉得有些熟悉，想和他套话，血人却说他是哑巴，不会讲话，等我想凑近的时候，他还故意躲着我。
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合着面具男不是旁人，正是又懂炼尸又会下蛊的胖子！
这狗日的家伙，居然骗了我这么久！
我气愤不过，心里问候了一下胖子的祖宗，又问赵乐康，“那吴天寒吴胖子，当初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二少爷不当，跑去鬼门那边搞事情？”
赵乐康吐出一口烟雾，叹口气，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感慨道：“这事说回来，其实也和我们赵家有关系。”
我心里一动，忙问道：“怎么讲？”
“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们赵家想拉拢吴家，而吴亮本人也有意愿和我们联姻，于是两家就商议，直接让小一辈的人通婚。吴亮手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早就结了魂，孩子都能满地跑了，而小儿子正是那吴天寒，可惜这小子当时看中了蛊术龙家的一个女孩，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
我点头附和，“这世间上最难过的就是情关，胖子既然不同意，你们两家放手就是，何必苦苦干预？”
赵乐康苦笑，“我们赵家这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吴家就不一样了，你是不了解吴亮的脾气，十分的蛮横专制，控制欲强的超乎你想象，那吴天寒自小都没忤逆过他父亲一件事，但唯独在此事，他坚决不同意。”
“然后呢，他和他父亲闹翻了？”
“肯定得闹翻，”赵乐康说道：“不仅父子反目，而却吴天寒也从苗家逃出，但他这一出走，吴亮更是大怒，一气之间，做了一件错事，而这件事直接导致吴天寒心性大变，堕入魔道。”
我连忙追问，“什么事？”
“吴亮在儿子吴天寒离家出走之后，气的不行，非一口咬定是蛊术龙家的那个女子对他儿子下了情。蛊，才导致一直很听话的儿子忤逆他的意思。”
“情。蛊？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赵乐康点头，“有的，现在苗家的许多女人，都还口口相传炼制情。蛊的秘方。”
我惊了一下，本以为此蛊只在传说中才有，没想到现实中竟然还真有人炼制。
关于情。蛊的传说，我还记得大概，相传此蛊乃是花蛊的一种，以养蛊女子的血肉培植，三月开花，极其艳丽。养蛊者采下蛊花做成情。蛊，在自己钟情的男人身上下蛊。中蛊者不得思情欲，否则蛊虫就会啃噬他的心，叫他痛楚难忍，每思一次，心痛更甚，九十九日后，心痛至死。而施蛊者也必是一个用情至深的人，要以命饲蛊，蛊方能成，故此蛊世间罕见。
赵乐康又说道：“当然，这只是吴亮的猜疑，具体真的有没有中情。蛊，恐怕也只有那个女人才知道，不过，可惜的是她现在早就死了。”
我一愣，“该不会是被胖子他爸爸吴亮给杀死的吧？”
“如果是直接杀死的就好了，”赵乐康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蹙，似乎并不愿回忆，勉强说道：“吴亮当时为了此事，直接和蛊术龙家闹翻了脸，而龙家本就听命与吴家，最后不得不顺的吴亮的意思来，不仅要交出那名女子，还得对她施行苗家最为严厉的刑罚——点天灯。”
“点天灯？”我不明所以地看向赵乐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赵乐康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下脚步，黑着一张脸问我：“你确定真的要听什么是点天灯？”
第五十九章 倒点天灯（）
我被他问的犹疑了一下，但最终迫于好奇，还是点点头，表示愿闻其详。
赵乐康顿了顿，说道：“这点天灯还有个别名，叫做倒点人油蜡，它是苗家最为残忍狠毒的一种刑法，一般是用来对付那些无恶不赦的叛徒或奸细。在点灯之前，首先要将被点灯之人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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