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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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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田回了门房,被人笑话了一顿,都说他瞎殷勤,白挨了一趟累。他脸上傻笑,心中却是傲得很,心想你们懂个屁。

    他刚消了这一头一身的汗,李管家来了。

    李管家推门让他出来,他依言出去了,李管家带着他就走,且走且说:“你运气好,咱家大帅瞧上你了,要给你换个地方当差。”

    张家田脚下走得飞快,但是不看路,只看李管家:“啊?”

    李管家匆匆答道:“大帅那儿正好缺得力的人手,看你还有几分聪明相,又年轻可教,所以调你到他那儿去。端茶递水的活儿有勤务兵,不用你管。你呢,就当自己是个跟班儿,机灵点儿,勤快点儿,没人干的活儿你干,别嚼舌头别偷懒。大帅眼睛亮着呢,你好好的上进,他亏待不了你。”

    张家田诚心领教,一路唯唯诺诺的点头。他既然肯听话,李管家也就格外的多嘱咐了几句。如此一路走去了雷督理居住的洋楼后方,他看见了一排藏在树荫下的仆人房。

    仆人房不大,一共只有三间,粉刷得很洁净。张家田独自占了一间,就见房内家具齐全,竟然还有一部电话机。李管家说道:“这是内线电话,平时不是你当班,你尽管在这屋子里歇着,可大帅若是有时候急着用人,或者要专门找你问话,大概就要打这电话了。你听见铃响,接听就是,不要耽搁。”

    张家田答了几个“是”。

    李管家把该吩咐的话都吩咐尽了,便出门离去。而张家田坐在房内的小铁床上,双手扶着膝盖——先是扶着,后来就改成按。可饶是用力的往下按,还是按不住颤抖的双腿。

    “我怎么就被那么大个督理瞧上了呢?”他头脸发烧,心跳加速:“难不成,我从此要发迹了?”

    事到如今,他倒还没忘他原本的来意。不过和眼下的机遇相比,那来意立时显得有些小家子气。春好重要还是前程重要?这问题不好回答,但也不用回答。奔前程和娶春好并不是矛盾的事情,未必他就不能一箭双雕。

第6章 眼界() 
叶春好听闻了张家田的奇遇,心里很高兴。

    三姨太太油嘴滑舌,总拿她和张家田开玩笑,并且一提张家田,就一脸轻蔑的说他是“看大门的”。叶春好虽然不爱张家田,但总觉得自己和他是同一阶级的,三姨太太这样瞧不起人,她嘴上无话可说,心里可是不大痛快。如今张家田虽然还是仆役身份,但至少不是“看大门的”了,总算是有了一点进步。

    她终于还是给张家田送了一小篮包着洋纸的花旗橘子,另加一小罐茶叶。张家田收下了,见她要走,忙追着说道:“春好,你住的那个地方,我不方便去,你要是有工夫了,就常来瞧瞧我吧!”

    叶春好听了这话,心里另有一番计较,但是不露声色:“好。二哥你也好好的干,我看你现在这样自食其力,比先前那样好得多呢!”

    她是要拿大道理勉励他一番,但张家田听了,就以为她是在对自己提要求——当然呀!哪个姑娘愿意嫁给懒汉、受穷挨饿呢?

    “放心!”他对着叶春好笑道:“我现在不像先前了。”

    叶春好含笑点了点头,离了此地回到了三姨太太的院子里。三姨太太终究不是有恒心的人,读了这几天书,便觉得腻了,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叶春好闲了几天,倒是有些不安,感觉自己是白吃了人家的饭。进院之后直奔了上房,她想问问三姨太太到底要歇到哪天,可是一掀帘子进了门,她一声“燕姐”还没喊出来,慌忙就又要往外退。

    她没想到,雷督理来了。

    三姨太太拥抱着雷督理,连说带笑的来回摇晃着他,而她进门时,雷督理正好做了个动作——那是个不起眼的小动作,但偏巧就让她看见了。

    她看见雷督理一挺腰,用小肚子那儿顶了三姨太太一下。

    这个动作的意味,她是事后才反应过来的,当时她想都没想,凭着直觉便跑了出去。回到了自己住的东厢房,她倒臊了个满脸通红。而上房一直没动静,直又过了三十多分钟,她隔着玻璃窗,才看见雷督理推门出来。然而雷督理并没有径直离去,而是直奔着她这屋子走了过来。

    在窗下站住了,雷督理抬手一敲玻璃窗。叶春好隔着窗子望向他,就见他对着自己一招手。

    抬手理了理鬓发,她强作镇定的走了出去:“大帅。”

    雷督理问道:“燕侬说,你懂英文,是吗?”

    “懂一点点,不算好。”

    雷督理从裤兜里掏出一只皱巴巴的信封:“劳驾叶小姐帮忙,把这封英文信给我翻译成中国话。”

    叶春好迟疑的笑了一下:“大帅怎么想起找我来翻译了?我连中学都没毕业,我的水平”

    雷督理收回了信封:“不肯帮忙?”

    叶春好连忙摆手:“不是的,您——您要是不怕我翻译得糟,那我就试一试。”

    雷督理把信封重新递向了她,这回,他笑了一下:“辛苦,回头谢你。”

    说完这话,他是走了。叶春好回房打开信封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原来这封英文信似乎是个律师写给雷督理的,信上的语句,全与离婚一事相关。

    “这信虽然私密,可也用不着找我呀!”她心里犯嘀咕:“他的私人秘书里,难道就没个懂外国话的留学生?”

    叶春好嘀咕归嘀咕,但还是费了许多的脑力,把这封信翻译成中文,工工整整的誊写了出来。

    为了避嫌,她让三姨太太去送这封信。三姨太太先是不肯,后来被她硬逼着去了,却又把信原样带了回来。

    “大帅不在。”三姨太太告诉她:“去天津了。”

    叶春好拿回了信,心想雷督理不在家,自己可以让张家田先拿着信,等雷督理回来了,就直接给他。哪知道走到前头一看,她发现张家田竟然也不在。

    张家田跟着雷督理,一起上天津去了。

    张家田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年,还从来没有这么欢喜过。

    先前他总觉得自己活得挺潇洒,有钱的时候和朋友们花天酒地,也够快活。可和如今的心情相比,那快活就太肤浅了,太不值一提了。那样的快活不过是傻玩傻乐,玩乐到了最后,只落得两手空空。和他同乐的伙伴也都是些没出息的小混混,一个一个黑眉乌嘴,哪有一个是上得台面的?

    一个都没有!在那帮人里头,他还算是个最体面的呢!

    这回出京,他坐了火车——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坐火车,生平第一次坐火车,上的就是雷督理的专列!

    专列是长长的一趟蓝钢车,雷督理独自占了三节车厢,有卧室,有客厅,有餐厅,三节车厢全都铺着地毯,摆着沙发,垂着幔帐,除了地方逼仄一点,处处都和家中一样舒适。这三节车厢属于长官座车,一般的军官都不能轻易进来的,但他张家田可以随便出入——他是雷督理的跟班,他得伺候雷督理的饮食起居,不出入不行呀!

    雷督理确实是身体不大强壮,不但怕冷,也很怕累,一有工夫就在床上躺着,这也正中了张家田的下怀。趁着雷督理静卧休息,他两只眼珠子乱转,把这车厢风光看了个饱。

    雷督理在天津另有公馆,也是富丽堂皇的大洋房,而且洋得很彻底,连院子里的花木都按照西洋风格,修剪成了标准的几何形状。张家田爱这个院子,看它利落鲜明,比那东一块山石西一道流水的花园子漂亮多了。雷督理不叫他,他能在院内的草坪上溜达半天——有钱人家,不服不行,连草都长得格外细密硬实。

    “我这是走了什么大运?”他一边低头看着脚下那草,一边心乱如麻的想:“怎么就连迈几步,走到这地方来了?”

    人若是在这地方站过了,先前的穷街陋巷就走不得了,再看原来那帮穷兄弟,也觉得都是狐朋狗友了。雷督理那个盛气凌人的卫队长,瞧着也不比他张家田年长许多,然而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动辄就昂着脑袋用鼻孔看人,已经是威风得没了边儿。论力气,论脑子,论身量,论相貌,他都比得过那位卫队长,所以,凭什么他就只能当听差奴才呢?凭什么他就不能也当一回卫队长呢?

    何况,雷督理分明是挺喜欢他的。

    自从认识了雷督理,张家田就时常的心乱,但是此刻在这草地上站住了,他抬头看着高天流云,目光越高,心灵越沉,竟是无端的忽然镇定了下来。

    他想雷督理就是不提拔自己,就是哪天忽然翻脸不用自己了,自己也还是要感激他。若没遇见他,自己大概就要永远活在那个旧世界里,不知道什么叫富贵,不知道什么叫壮志。

    张家田存了感激的心,对雷督理越发的尽心尽力。他本不是会伺候人的人,如今不会也会了。雷督理躺在沙发上打瞌睡,他见了,悄悄的从卧室抱出一条薄毯子,展开了轻轻的给雷督理盖上。

    他是加了一万分的小心,然而卫队长穿着硬底大马靴,一路咚咚咚的大踏步走了进来,震得雷督理立刻睁了眼,他那点儿小心全白费了。

    睁了眼睛的雷督理纹丝不动,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卫队长向他立正敬礼,然后粗声大气的说道:“请问大帅,是今天晚上登车回京,还是明天回?”

    雷督理歪过头,看着他:“不一定。”

    “还请大帅把时间定下来,否则一旦临时要走,恐怕卑职这里,要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雷督理问道:“有什么准备需要你做,你会措手不及?”

    卫队长不看他,器宇轩昂的自顾自回答:“卑职需要保护大帅的安全!”

    雷督理答道:“幸有清章的保护,本帅安全得很。”

    卫队长——大名叫做严清章——听了这话,隐隐的把腔调往上一挑:“大帅谬赞,这本是卑职的本分!”

    张家田在旁边听着,就听这二人话里有话,不是好客气。拿眼看向雷督理,他见雷督理作势张嘴要说什么,但一口气呼出来,雷督理又泄气似的陷回了沙发里。

    “下去吧!”他从毯子下伸出一只手,向外一挥:“我没工夫陪你斗嘴。”

    卫队长倨傲的敬了个礼,转身就走。

    张家田等到卫队长真是走远了,这才转向了雷督理。雷督理这人挺和蔼,所以他也就大着胆子,做出了一点关怀:“您生气了?”

    雷督理把手缩回了毯子里去:“我生什么气。”

    张家田不便太居高临下,所以在沙发前蹲了下来,要比雷督理稍矮一点:“不生气就好。卫队长那人可能就是这种脾气”

    “胡说!我这儿是他耍脾气的地方吗?”

    此言一出,堵的张家田无话可答,只能笑了一笑。而雷督理见他笑着沉默了,却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清章和我有点亲戚的关系,论起来,他应该叫我一声表叔。他是苦出身,家里穷,小时候陪我读过两年书。那时候他小,我也大不到哪里去,我淘气,常欺负他,他就记了仇。”

    张家田听到这里,没听明白:“他和您有仇,您干嘛还要提拔他当您的卫队长?”

    雷督理答道:“哪里是我提拔他,他是别人荐过来的,我是不能不用,他也不能不干。”

    张家田越发的莫名其妙了:“难道他是大总统荐过来的?您为什么不能不用他?”

    雷督理摇摇头:“你不懂。你当我是老子天下第一?”

    “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的前几名了。”

    雷督理看了他一眼,然后嗤笑了一声,一掀毯子坐了起来:“还是你会说话。有清章在那儿比着,你简直就是个宝贝!”

    张家田冷不丁的成了宝贝,当即有点不好意思,探身把拖鞋送到了雷督理脚下:“我一个当听差的,哪能和卫队长比呢?您要是想比,就等我将来走大运也当上卫队长了,再比一比吧!”

    雷督理正要穿拖鞋,听了这话,却是停了动作,低头看向了他。他不明所以的抬头回望过去,结果只觉眼前一黑,竟是雷督理一脚踹上了他的脸。他顺着力道往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脚是雷督理穿袜子踹的,力气也有限,所以倒是不疼痛。张家田慌忙睁了眼睛再去瞧雷督理,就见雷督理穿上拖鞋站起来,沉着脸对自己说道:“该是你的,我自然会给你。你再拿话来试探我,就给我滚!”

    张家田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下意识的想要辩解。但在话要出口时,他硬是管住了自己的嘴。

第7章 火车() 
张家田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脚,一颗心登时寒了七八分,以为自己这回是完了,然而到了晚上,雷督理像没事人似的,又带着他上专列往保定去了。

    他小心翼翼的瞄着雷督理,雷督理只是对他视而不见。专列开得挺慢,入夜之后,雷督理躺在鸭绒被窝里,一声不出。张家田在隔壁餐厅里坐了片刻,有心也去打个盹儿,但总觉得有件沉重心事放不下,无论如何睡不着。

    车厢内亮着黯淡的小壁灯,看什么都是影影绰绰,但是足以让人看清道路。张家田蹑手蹑脚的推门进了卧室,想要看看雷督理睡没睡,然而他刚一凑到床前,就瞧见雷督理把眼睛睁了开。

    雷督理一贯是说睡就睡,说醒就醒,张家田习惯了,也没有吓一跳,单手扶着床头弯着腰,他看着雷督理想了想,末了在床前蹲了下来,为的是能让床上的雷督理平视自己。

    “大帅。”他低声说道:“我白天那话,真没别的意思。”

    雷督理的下半张脸埋在鸭绒被子里,说起话来闷声闷气:“我听着,你像是要跟我要官。”

    张家田连连的摇头:“没那意思没那意思,您真是误会我了。我当时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我刚到您身边几天啊,难不成因为您对我挺好的,我就昏了头,想要上天了?”

    “我身边昏头的人不少,不昏的倒是少见!”

    张家田见他怎么着都不肯相信自己,也急了:“谁爱昏头谁昏头,反正不是我。”

    “真的?”

    “真!”

    雷督理把被子向下扯了扯,露出了整张脸:“你发誓。”

    张家田想都没想,开口便道:“我今天要是拿话骗大帅,明天就横死在大帅眼前!”

    “今天不骗,将来呢?”

    “不管是今天还是将来,哪天骗了您,哪天让我遭雷劈!”

    黯淡灯光中,雷督理面目模糊的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我想你也不会这么快就学了坏。”

    他又伸手拍了拍张家田的脑袋:“这回算我委屈了你。等明天我补偿补偿你。”

    张家田摇了摇头:“不委屈,是我不会说话。”

    雷督理沉默片刻,忽然又道:“我把清章扔在天津了。”

    张家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可不是,上火车的时候,自己是既没看见卫队长,也没看见卫队。

    雷督理又轻声笑了一下:“这回我又把他欺负了。”

    张家田陪着笑,没敢回答,怕再说错了话。

    张家田既和雷督理和了好,便身心轻松,走去客厅的沙发上对付着睡了一觉。

    翌日到了保定,他这回跟着雷督理进了一座大军营。他如今早不怕大兵了,雷督理在营里和一帮军官开会,他闲着没事,就在操场上看大兵们列队齐步走。等到大兵们操练完了,雷督理那边的会议也结束了。他颠颠的跑回了办公室里,却见雷督理坐在一张大桌子后,正在凝神听林子枫说话。林子枫是雷督理的秘书——雷督理有好些个秘书,各司其职,照理说,都是有用的,但他有事只找林子枫。张家田看在眼里,就把林子枫这人记住了,知道他与众不同,必是雷督理的心腹。

    自己要是干好了,将来也会是雷督理的心腹。

    见他来了,雷督理让林子枫出了去,然后打开桌下的抽屉,掏出了个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家田,给你个玩意儿。”

    张家田听了他对自己的称呼,不禁怔了怔——在这之前,雷督理可没这么亲热的叫过他。及至看清了那个“玩意儿”,他更是一惊。

    那个玩意儿,竟是一把黑沉沉的手枪!

    “哟!”他一时间张口结舌:“枪?!”

    雷督理微笑着看他:“要不要?”

    张家田一把就将手枪抓了起来——当然要!手枪可是件厉害宝贝。别说真开枪,单是把它往外一亮,就足够把人吓个跟头了。

    雷督理又问:“会用吗?”

    他把手枪紧紧攥住了,低头看看,抬头再对雷督理笑笑:“不会,但是一学就会了。”

    雷督理答道:“废话!”

    张家田在这军营里住了十天。

    这十天里,他一有时间就跑去靶场练习射击,第一天,雷督理身边的一名副官过来做他的教官,只一天的时间,他便学去了那副官的毕生武学。第二天,副官偷懒不来了,这更合了他的意,因为那副官满脸的不耐烦,明显是看不起他这个当听差的。但他一点也不生气——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如此超然,对于那名副官,居然会有“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胸襟。

    到了第十天,他那累肿了的手腕子已经消了肿,又见自己这射击的成绩也是够漂亮了,便大了胆子走到雷督理面前,说道:“大帅,您下午有没有闲工夫?”

    雷督理问道:“干什么?”

    “我练了十天的枪,打得有点儿准头了,想请您瞧瞧。”

    雷督理背对着他站立了,望着窗外沉默许久,末了一回头:“明天下午吧!”

    张家田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心想明天下午也不错。哪知道雷督理转身走到了他面前,却是说道:“明天下午看你打靶,今天晚上我们要走。”

    张家田看着雷督理:“今天晚上走?”

    雷督理继续说道:“你出去散布消息,就说我明天下午要去靶场看你打靶。”

    张家田本是满脸笑意,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大帅,到底是怎么了?您告诉我,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雷督理对着他一招手。

    他当即弯下腰去,就听雷督理对自己耳语:“刚得了消息,这里有人要造反,咱们得提前走。”

    张家田登时把心提了上来,抬手摸上腰间那把手枪,他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大帅别怕!我会使枪了,我能保护您。”

    雷督理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午时分,张家田露了面,摇头晃脑扭脖子的锻炼身体,还要和旁人比试枪法,于是众人都知道这姓张的小子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督理大人明天要亲自考察他的枪法,他就又得意又慌张的坐不住了。

    如此表演到了入夜时分,军营是个早睡早起的地方,天一黑也就渐渐安静了。张家田紧跟着雷督理上了汽车,后方又跟了一辆卡车,满载了荷枪实弹的士兵。这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军营,不出片刻的工夫,便到达了火车站。

    张家田跟着雷督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坐上雷督理的汽车,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欣赏这汽车里面的模样了。雷督理坐在中间,左边是他,右边是林子枫秘书,前头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是白雪峰副官长。林白二人都是雷督理的亲信,张家田一手隔着衣裳摁住腰间手枪,没想到自己能混到林白二人那个阶层里去。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从天而降几个刺客,让自己一枪一个全毙给雷督理看。自己再不露几手,就对不起雷督理对自己的厚爱了。

    然而他们这一行人平平安安的下了汽车,平平安安的上了火车,并没有刺客从天而降。

    火车开动,一路哐当哐当的往北京驶去。张家田把眼睛贴近了车窗向外看,就看窗外黑沉沉的,上无星光,下无灯火。回头再看雷督理,他见雷督理举止异常,守着一张钢丝床,居然没有躺着。

    不但不躺着,还要背着手在地上来回的走。走着走着停下来,他抬头支使张家田:“去,给我找点儿吃的。”

    张家田慌忙跑去了餐车。餐车上是永远有厨子坐镇的,但此刻不是饭点,只有面包黄油是现成的。张家田就把这两样端了回去,又给雷督理倒了一杯热茶:“大帅饿了?”

    雷督理没回答。抬腿把一只脚踏到了桌旁的硬木椅子上,他抓起面包就咬了一大口,然后一边嚼一边又喝了一口热茶。张家田从没见过他这么粗豪的吃喝过,几乎看傻了眼。而雷督理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大半个面包之后,抬手一抹嘴,随即放下脚走到床前,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了个长方形大皮箱。

    皮箱盖子没锁,一掀就开。张家田凑近了一看,只见里面垫着红绸子衬里,摆着五六支长短枪,每支枪都配了皮带枪套。雷督理脱了外面的呢子大衣,脱了里面的西装上衣,又脱了衬衫外的毛线背心。张家田看他这意思像是要打赤膊,连忙要拦:“大帅别脱了,今晚儿可真是有点儿凉。”

    雷督理没理他,弯腰捡出一支手枪,挎到了自己身上。

    挎完一支,再挎第二支,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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