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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骄-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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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灵人物们没有办法,只好在天津静等。如此一直等到了十二月,他们才得以登上了火车。火车行驶得也慢,一路走走停停,等他们到达承德之时,已经将要进入十二月的中旬了。
很顺利的,他们见到了雷一鸣,也见到了叶文健。按照张嘉田和叶春好的嘱咐,他们一个个都温柔得如春风一般,见了叶文健,是未语先笑,恨不得把他顶在头上一路哄回去。然而叶文健低头坐在雷一鸣身边,冷着一张脸,只是不说话。
雷一鸣告诉这些人:“我也很希望小文能够回家去,他姐姐既可以安心,我也少担一分责任。你们既是来了,正好多劝劝他。”
说完这话,他起身走了,把叶文健独自留了下来。来者们前后左右的看了个遍,确定周围再也没有监督的眼睛了,便急得说道:“叶少爷,令姐在家里日夜思念着你,你放心,这回她后悔得了不得,再也不敢逼你读书了。”
叶文健不看他们,垂头答道:“我开了春再回去。”
来者心里着急,脸上含笑:“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为什么。”
“我的小少爷,你看,你现在跟我们回去,一路上有人照应着,舒舒服服的,一点累也不用受。等下了火车到了家,令姐见了你,那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子。你在家里轻轻松松的玩上一些日子,也就到了过年的时候了。在自己的家里过年,那多舒服自在?再说这儿哪有天津好玩呀?我们临走的时候,叶小姐还说呢,说这些天让你受委屈了,这回等你回来了,她要带你到上海痛痛快快的玩一趟。”
来者认为自己这一番话说出来,只要是个孩子,甭管年纪大小,听了就必要动心。哪知叶文健耷拉着脑袋,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说:“请您告诉我姐,我很好,开了春就回去。”
然后他站了起来,对这些人一眼不看,推门就走了。
这些人不能硬把叶文健绑回天津去,所以在对着叶文健磨了三天嘴皮子之后,不得不空手回去了。
这些人走的那天,叶文健消失不见,不知道是躲到了哪里去,直到了傍晚时分,他才像个小鬼似的,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他进房时,雷一鸣正在逗妞儿玩。妞儿能东倒西歪的走几步了,话还不大会说,可已经知道雷一鸣是“爸”,偶尔也认得叶文健是“舅”,也会发“妈”的音,但不知道妈是什么,所以除了爸和舅之外,其余人等全可以算妈,上次见了虞天佐,她都兴高采烈的喊了声“妈”。房内暖气烧得很热,雷一鸣跪在炕上,正在亲手给妞儿穿衣裳——妞儿睡得早,闹了半天,已然困了。
等到奶妈子把妞儿抱走之后,雷一鸣盘腿坐下来,问叶文健道:“跑哪儿去了?”
叶文健不说话,自己在炕边坐下了。
雷一鸣看了他一会儿,也沉了脸:“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又过来给我脸子看,这是谁给你惯出来的脾气?不许坐,站起来!”
叶文健起了身,喃喃说道:“我这样子,怎么走啊?”
雷一鸣呵斥道:“那也是你自找的!”
叶文健抬手一抹眼睛,声音里带了哭腔:“我以为说戒就能戒呢我哪知道”
雷一鸣不理他,自顾自的点了一根香烟,等到把香烟吸到了头,他抬眼望向叶文健,感觉这孩子差不多也要悲伤绝望到极致了,这才又发了话:“你上来。”
叶文健乖乖的上炕爬到了他跟前,而他抬手在叶文健的头上胡噜了一把,声音中有了一点笑意:“傻小子,不用怕成这个样子。现在姐夫心乱,没空管你,等过完了年,姐夫帮着你,下狠心熬它十天半个月,没有戒不了的。”
然后他抬手向旁一勾手指,又道:“这玩意儿不是好东西,可也不是毒药,老虞抽了这么多年,身体比我好。”
叶文健见了他的手势,当即转身从靠墙的炕柜里捧出一只红木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套崭新的烟具,是他姐夫新购置来的,价值一千余元,不比虞天佐那一套家伙次。打开盒子取出烟具摆好了,他在一旁躺下来,眼巴巴的看着他姐夫烧烟。雷一鸣一边拈起烟签子,一边低声笑道:“要我说啊,这东西的毛病——”他从小瓷瓶里挑出了烟膏子,说出了后面的话:“就是贵。不过咱们这样的人家,倒是不差这几口烟钱。”
将烧好的烟泡挑到了烟斗里,他歪着身体问叶文健:“你尝尝,今天的味儿怎么样?”
叶文健扶着烟枪,呼噜噜的吸了一通,然后喷云吐雾的答道:“好像没有昨天的香。”
雷一鸣笑了起来,伸手轻轻一拍他的脑袋:“不错,你很知道好坏。昨天是香港过来的印度大土,今天这是本地产的北口土。最近虞家的大土断了货,你先拿这个凑合几天,等新货到了,我多要一些回来。”
然后他又往烟斗上挑了个新烧好的烟泡,叶文健凑上烟枪又吸了一阵,原本先前是悲痛欲绝了的,可此刻暖洋洋的躺在这里,他心中渐渐生出了一股奇异的轻松,再想起他那远在天津的姐姐,也不再那么心如刀绞的含羞带愧了。鸦片烟雾从他的口鼻中逸散开来,他甚至有了闲心去仔细的品味:“姐夫,这个土虽然不够香,但是烟劲儿大。”
雷一鸣笑了一下:“你还尝得出烟劲儿来?”
“能啊!”
雷一鸣又是一笑,把第三个烟泡也烧好了。
第188章 俗世()
张嘉田和他大哥感情不深,他大哥失踪的那个时候,他根本没在乎,甚至还觉得家里少了个对头,自己落了个眼净。也正是因此,他不很理解叶春好为什么会为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牵肠挂肚、死去活来。据他所看,叶春好那个弟弟是相当的不怎么样,简直就是个阴沉沉的小白脸,一点招人爱的地方都没有,可叶春好在得知弟弟死活不肯回来之后,当场就坐在家里哭起来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个被人伤透心了的模样。
他留在叶公馆,想要施展手段,哄住叶春好的眼泪,然而在将手段一一使尽了之后,他发现自己弄巧成拙,不知道是哪句话刺中了叶春好的痛处,让她那眼泪越发的汹涌了。
他闭了嘴,心里很纳闷,因为一直觉得自己心灵嘴巧,是个会说话的。若非如此,他当年怎么能对雷一鸣一哄一个准呢?可事实证明他那一套功夫对付不了两个人,能制服雷一鸣,对着叶春好却是无效。
“我想不通。”叶春好红着眼睛,鼻音很重:“他是我带大的,十岁之前,他最听我的话,天天姐姐姐姐的缠着我,爹给他买糖炒栗子,他一粒一粒剥好了给我留着,不许别人吃”她抓起手帕擦拭涕泪:“我也是为了他好,做人哪有不读书的呢,他这么小,不念书还能干什么?我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妞儿是雷一鸣的,根本没我的份儿,我就只有一个他。他要是丢个彻底,我当他死了,索性自己过日子,也不操这份心,可他既是回来了,我又怎么能不把心放回到他身上?我当年是想读书而不可得,没有办法,可他呢?他气死我了”
她平时一贯气定神闲,最擅长讲大道理,张嘉田第一次听她这么连哭带诉絮絮叨叨,感觉她像是从天而降,终于脚落了实地。而叶春好也知道自己是气急败坏失了态,可实在是憋得久了,不吐不快。
她长篇大论的哭诉了一场,末了张嘉田听她说到了尾声,这才有了开口的机会:“你也别太担心,他是个小子,又不是个姑娘。当初在外面要了三年饭都没饿死呢,这回跟着雷一鸣,他——最起码——总是能活着的吧?”
叶春好心知他是满怀着好意来劝解自己,可是听了这一番话,未得安慰,只觉刺耳——她最不爱提起弟弟那段小叫花子的经历,太惨了,惨得她不敢想,也不许别人提。
张嘉田这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句巧话:“春好,还有一桩,就是雷一鸣那个人呢,你我都了解,一开始看着像个好人,时间一长就露原型了。你看着吧,兴许不用等到开春,小文就自己跑回来了。”
叶春好听了这话,觉得张嘉田简直是在犯蠢:“这不一样,他笼络小文是另有目的,他恨我,他这是要向我报仇。”
张嘉田怎么说怎么不对,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得呆坐在叶春好身边,等她自然的哭够。
午夜时分,张嘉田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翻出了雷一鸣写给他的那封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又回想自己方才在叶公馆所说的那些话,心里便羞愧至极,也觉得自己那话都没说在点子上。
在叶春好面前,他总是有点呆头呆脑,说话做事也都没水平,仿佛每一次都是专程到她面前出乖露丑的。目光重新落到信笺上,他没从白纸黑字上看出花来,也没把雷一鸣的心思琢磨透彻。看到最后落款处的那个“兄”字,他更是感觉不可思议,因为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和雷一鸣论兄弟。
他和雷一鸣,要么是亲人,要么是仇人,没有第三种关系。他永远记着他们之间最好的时候,也永远记着他们之间最坏的时候。相形之下,他更希望自己和雷一鸣可以保持仇人的关系,做仇人,最安全。
雷一鸣的这封信在正破坏他们的仇人关系,所以他出于本能,身心一起有了反应——他不自在,他难受。
把这封信往枕头底下一掖,他仰面朝天的躺下了,双手搭在了胃部,心里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人:林子枫。
张嘉田夜里想到了林子枫,结果第二天心想事成,林子枫本人驾到。
张嘉田见了谁都能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哪怕对方是永远板着一张白脸的林子枫。三言两语的寒暄过后,张嘉田把笑容收了收,问道:“老林,你知道吧?雷一鸣跑了,跑承德去了。”
林子枫点点头:“我在北平就知道了。”
“唉,他妈的,这老小子倒是奸,早知道我就把他那条腿也打折了。”
说完这话,他偷眼去看林子枫,却见林子枫面无波澜,说话的语气也很平淡:“他走了也好。”
“哦?这有什么好的?”
林子枫像是被他问住了,坐着出了会儿神,然后如梦初醒的一抬头:“张军长,我这一趟登门,是有个忙,想请你帮。”
张嘉田万没想到他会忽然换了话题,也是一愣:“什么忙?你说。能帮我一定帮。”
林子枫当即讲起了公务——他那禁烟委员会得了情报,和公安局一起在码头扣住了一船鸦片,然而那船来历不凡,船上鸦片乃是虞天佐的货,也正是因此,船上船下都有全副武装的便衣保镖。警察和他们鏖战一场,被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禁烟委员会内的委员们虽然没有被打,但也因此闹了个灰头土脸。
“据我所知,虞后天还会有一船烟土从天津出发南下。警察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想到了张军长,来问一问你有没有同禁烟委员会合作一次的意思。”
张嘉田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怎么分?”
“你三我七。”
“不行。”
“四六?”
张嘉田向他张开了一只巴掌:“五五。”
林子枫思索了片刻,末了一点头:“好,那就五五。”
张嘉田笑了,兴高采烈的一拍桌子:“行!有我出手,你就等好吧!”
他这一拍力气十足,几乎是拍出了一声巨响。林子枫的身体岿然不动,心则是被震得一颤。扫了张嘉田一眼,他感觉这人粗俗得简直让人无法忍受。而这回他在北平见了白雪峰,白雪峰胖了,并且如愿以偿,终于勾搭上了一位阔小姐,见了林子枫,他满口就只会谈结婚那一件事,仿佛几辈子没结过婚,憋到了这一世,终于忍无可忍、非结不可。林子枫先前觉得白雪峰这人也还不错,哪知道这回和他谈了一个小时,险些被他活活俗死。
林子枫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众人纷纷变得讨厌起来。抬头又看了张嘉田一眼,他听张嘉田要留自己吃饭,慌忙起身告辞。
离了张宅之后,林子枫回了自己在天津的住处,草草吃了一顿午饭。到了下午,禁烟委员会内的一名委员登门拜访,请他到自家听戏去。这名委员今年也就二十多岁,是个诗人,诗作得相当不错,家境也好,除了作诗,别的一概不会,是个挂名吃空饷的委员。林子枫认为诗人还有几分清雅气,故而对他高看一眼,欣然应邀。
诗人不撒谎,家里真有四个能唱戏的小戏子,都是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一个个涂脂抹粉,将面孔修饰得白里透红,两道眉毛画得长长的。林子枫本打算过来受一点音乐的陶冶,哪知道进门之后,先见了这么几个俗不可耐的小妖精,便是一惊。小妖精之一站到人前,翘起兰花指开唱,捏着嗓子放出鸡鸣一般的声音,余下三妖精,一个奔了诗人去,另两个则是包围了林子枫。
诗人将小妖精抱到腿上,含笑扭头去看林子枫,自认为是投了他的所好。而林子枫正襟危坐,两只手攥着拳头放在大腿上,先是端然不动,等到前方一段戏唱完了,他猛的站了起来:“晚上还有事,我先走了。”
然后不等诗人回答,他逃之夭夭。
逃回家后,他洗了个长长的澡,觉得自己是受了那两个小戏子的玷污。洗过澡后,他抽动着鼻子满房里嗅,总觉得屋子里还有脂粉芬芳,以及人类肉体的气味。
“可怕。”他想。
这时,仆人走来敲响了他的房门:“先生,外面来了一位客人,名叫苏秉君,想要见您,还说您是认识他的。”
林子枫裹着浴袍,一皱眉头,半晌没做声,经过了一番思考之后,才答道:“带他到会客室。”
然后又过了四十分钟,他才穿戴整齐,慢悠悠的也走进了会客室。会客室里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一见他就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林先生,有日子没见您啦。”然后他把笑容收了收,显出了庄严些的样子,对着林子枫鞠了一躬:“秉君向您问安。”
林子枫上下打量着他,就见这小子衣着不错,气色也不错,完全没有倒霉相,便一点头:“确实是有日子没见了,苏队长。”
苏秉君当即摆了手:“我现在不是队长了,您叫我小苏就成。”
隔着相当的距离,林子枫坐下了:“自从安泰一别,不知道苏先生这些日子是在何处高就?”
苏秉君答道:“我们投降之后,也没人管,就各走各路了。回到北京之后,我没找到大帅,也没什么事做,就一直混日子。后来,也就是这个月的中旬,我听说大帅到了承德,就找了过去,结果大帅见了我,还挺高兴,知道我没差事,就让我继续跟着他。”
林子枫说道:“看来,你是很忠于他的了。”
苏秉君只是笑:“我的本领有限,能继续跟随大帅,总比另谋别的差事强。”
林子枫翘起了二郎腿,抬手一推金丝眼镜:“这很奇怪,你既然是忠于他的,那么就不该来见我。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该不知道。”
苏秉君听了这话,依旧坦然:“我现在在大帅手底下吃饭,照理来讲,确实是不该私自登您的门。可我这一次是奉了大帅的命令而来,算是因公,并非因私。”
林子枫沉默片刻,然后低声问道:“为了后天那一艘船?”
苏秉君答道:“是的。”
然后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支票,起身走到林子枫面前,双手将支票送向了他:“那艘船上的货,一半是虞都统的,一半是大帅的。大帅愿意出这个数,请您高抬贵手,放行一次。”
林子枫扫了支票一眼,并不是很把上面的数目放在心里,只问:“我要是不放行呢?”
苏秉君伸着双手,脸上露出了进退两难的微笑:“大帅说”
林子枫抬头看他:“他说什么?”
“那个这是大帅的原话,您听了别见笑。大帅说,您要是不放行的话,他就再也不会见您了。”
说完这话,苏秉君偷眼去看林子枫,同时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感觉大帅这话说得像闹着玩似的,实在是拿不到这谈判桌上来。然而林子枫听了这话,却是面沉似水,直视着前方,半晌不言语。
最后,他终于低声开了口:“这是在威胁我么?”
他随即站了起来,一扯西装下摆:“你告诉他,我很讨厌这种轻浮无聊的威胁。不放行!”
苏秉君愣在了原地,眼看着林子枫转身大步走出了会客室。
第189章 冰上()
雷一鸣得知了林子枫“不放行”,气得砸了房内一只大花瓶:“这个王八蛋到底是想怎么样?他不是——”
房里当时还有别人,所以他强行忍住了后头的话:他不是爱我吗?
其实一想到自己被林子枫“爱”上了,他心里也十分的犯别扭,毕竟林子枫是个男人,而且在他身边潜伏了十年,已经混成了他的心腹。只不过是值此非常时刻,他病急乱投医,不得不采取了非常的办法。他也是咬牙切齿一狠心,才让苏秉君去向林子枫传话的。哪知道林子枫疯得不轻,竟然完全不给他面子,不但不给面子,还骂他“轻浮无聊”。这让他在砸碎了大花瓶后,踉跄着后退坐上椅子,简直气得要发昏。
昏了片刻之后,他镇定下来,忽然又想起了张嘉田——想也白想,做事总得循序渐进,他现在若是去支使张嘉田为自己卖力气,必定又要碰一鼻子灰。
一天过后,雷一鸣收到消息,那一船烟土果然是被扣住了,扣船的一方不再是公安局,而是禁烟委员会和当地的驻军。虞天佐跑到他面前唉声叹气发牢骚:“你看,你不是说你有法子吗?我信了你的话,这一船就没加防备,这下可好,赔大发了。”
雷一鸣在地上来回的踱步,踱了两圈之后,他答道:“老虞,这回确实是我说了大话,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我没逼着你承认错误,但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就你那个子枫,一点旧情都不讲,这都连着两个多月了,专门找我的麻烦,我的船都不敢在天津码头明着靠岸了。”
雷一鸣不耐烦的一摇头:“他不是我的子枫!”
“我就纳闷了,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他恨你恨成这样?”
“我没有得罪过他,他神经病!”
虞天佐抬手指了指他:“你别嘴硬,你肯定是有惹了他的地方。但咱们现在先不谈这个,这都是小事。”
“这还小?”
虞天佐走到他身边,对着他耳语了一句。雷一鸣立刻扭头望向了他:“真的?消息可靠?”
“一定可靠。”
雷一鸣思索着虞天佐方才的那句耳语。虞天佐告诉他,东北的少帅决定归顺南京,换言之,便是这场北伐大战——起码是在名义上——胜利结束了。
“好哇!”他果然把那一船烟土忘去了脑后,在虞天佐面前又来回兜了两圈,他末了停下来,抬头对着虞天佐一笑:“好消息啊!”
虞天佐在炕边坐下了:“好?哪儿好?这回也算是改朝换代了,谁知道我这热河都统还当不当得住?”
雷一鸣答道:“你有兵,当不当得住,还不是你说了算?”
“好,就算我当得住,那你呢?你又乐的是哪一出?”
雷一鸣把脸上的微笑收了收,又清了清喉咙,正色答道:“我也是个爱和平的人啊!”
虞天佐向他一踢腿,笑着骂道:“我去你妈的。”
雷一鸣和虞天佐谈笑了片刻,等虞天佐走了,他那脸上还残留着一点笑容的余影。他方才并没有对虞天佐扯谎,他是真的爱和平——胜利了,和平了,大家才能坐下来瓜分胜利果实,才能分赃不均,才能再打起来。先前那一仗,他们还都有着共同的敌人和信念,如今再开战,可就没有那么漂亮的宗旨了。弯腰揉了揉自己的左小腿,左小腿的骨头长结实了,然而时不时就要隐隐作痛,走起路来也不那么得力。就因为这条腿,他想自己有朝一日若是东山再起了,就该再要去张嘉田的半条命。
但是,他不要了。
张嘉田被他杀了两次,两次都是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可饶是如此,他还能从张嘉田那里嗅到感情的气味。所以张嘉田是世上第一人,终于通过了他的考验。
所以他不会再杀他了,他要珍惜他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东北的少帅果然发表全国通电,宣布效忠南京中央政府。社会各界纷纷庆祝,虞天佐也花了一笔钱,将全军的五色旗都换成了青天白日旗。
虞天佐忙虞天佐的,雷一鸣忙雷一鸣的——他这几天找到了陈运基。
陈运基当时在战场上受了突袭,落败而逃,躲进了山中。及至后来他出山回城了,眼看雷一鸣大势已去,又想起自己曾经痛揍过张嘉田,便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继续躲着去。悄悄的回了老家,他这几个月来一直心惊胆战,随时预备着召集人马去当土匪——如果张嘉田带兵来找他报仇的话。
结果等来等去,他没等到张嘉田的人,反倒是等来了雷一鸣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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