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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宫廷:大明孝惠皇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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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德庄王回济南府() 
妁慈俯身而跪,恸哭失声。泪眼中全然的空茫和悲叹,不知该庆幸他还活着,还是怜惜他这般生不如死的活着。

    朱见潾眉间蹙了蹙,鼻尖动了动。或是闻到了妁慈身上那股药香味,眉间愈蹙越紧。纤长五指颤动了几下,似乎有抬手的打算。

    妁慈焦急的握上去,紧紧攥着朱见潾的手,脑中嗡嗡作响。哽咽着没有任何语言,也深知此刻,任何语言都太苍白无力。

    感觉到了手被紧握,朱见潾原本蹙着的眉,瞬间平和。嘴角又浮起了那久违的笑意,些许轻薄,又些许淡然和纯真。

    他知道,她来了。

    可自己再也迎合不了她什么。看不到,听不到,说不出。一切都是枉然了。

    妁慈点了点头,深知他此刻最想做的举动,无非是触一触自己罢了。妁慈握紧朱见潾的手,轻轻抬起,朝着自己的脸颊移去。

    只感觉朱见潾的手碰见自己的面颊之时,轻微的颤动了一下,眼角滑落了温湿的液体。

    她也懂,这般懂他。懂他想说什么,想听什么,想看什么,以及想做什么。

    他们之间早已超越了男女之情和知己之意,他们的交往中,本就不需要任何话语,他们相互了解的透彻,是那般心心相印。

    妁慈半蹲,青丝沾地,喃喃道:“这是我的眼睛。”说罢,便将朱见潾的手移在了双眼之上:“还有我的眉。”

    羊脂美玉般的手,越攥越紧。游离在布满泪痕的面颊上。

    “这是我的鼻。”妁慈的泪凄厉苦涩:“还有。。。。。。我的唇。”妁慈的话语如飓雨,冲击着殿内所有人的心扉。王钟英捂嘴而泣,许久未能定神。

    吴妲韫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皇上说德庄王秽德彰闻;神人共愤。不配呆在正宫里,便派人送到了这来。明日一早,送德庄王回济南府。永世。。。。。。不得回宫。”

    妁慈冰冷的脸庞生硬的没有任何神情,满目愁光游移在朱见潾的身上,悲戚惘然。

    妁慈将身子向前倾了倾,整个脸贴在了朱见潾的怀中,倾听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只有如此,才能确定他真的还活着。

    朱见潾怀中异常的温暖,暖的妁慈额头细汗溢出,却也不忍松开。她似乎感觉到了朱见潾的手中力道渐大,将自己的臂膀攥的紧紧的。

    阴雨霏霏,连绵不绝。阴风怒号;薄雾冥冥。

    德庄王回府的车马整齐而排,缓缓而行,笃笃的响。

    “等一等。”妁慈疾步而来,裙角被雨水侵湿了一大片。葵仙撑着伞,紧随在身旁,一直焦急如焚的走到车马前。王钟英和柏嫱玉紧随其后,周遭的宫人举伞在侧,离车马还有一丈之处,停顿了下来。

    妁慈猛然煟到蔚牧弊樱患旒麧饨欠置鞯牧常裢饫渚N奚竦捻校鹤挪乩睹匀说纳螅C既绲褡粒峭θ缗褪

    抑或是感觉到了车轿停顿了下来,朱见潾白皙的脸上泛着一丝疑惑的神情。再闻到那股熟悉的淡淡药香,嘴角倾斜着,阖了阖目。

    妁慈握着朱见潾的手,冰冷刺骨。指尖轻轻的点在了他的掌心,一笔一划细细的写着一个字——谢!

    朱见潾泪框红润。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手也颤抖了起来。他感知到了那个字。

第172章 妁慈撰《德庄王。词》() 
宫门前空旷无比,硕大的镏金宫门,吱呀作响。

    朱见潾笔直的坐在车娇里,双手平放在膝上。玉冠高挽起如墨青色,端庄威严,王者之气尽显,丝毫没有残疾之态。

    轿夫见宫门打开,又重新抬起了车轿准备前行。妁慈从广袖中掏出了他曾拾到过的那块巾帕,塞进了朱见潾的手中。却感觉自己的手被朱见潾攥的紧紧的,那股微弱的力道,使得妁慈愈加不忍放手。轿子越行越远,两人的手也随即被拉扯开,指尖相离的那一瞬,妁慈脚下一滑,轰然倒在了一滩水泊中,全身衣衫被雨水侵透,额前发丝紧贴在脸颊,直溜溜的滴着水渍。

    “娘娘!”葵仙忙跪地来扶。

    王钟英柏嫱玉两人疾步而来。王钟英搀扶其妁慈,替袖擦拭着脸上的脸上的雨水,柏嫱玉则取下身上的披风盖住了妁慈微微颤抖的身子。

    宫墙之上,明黄衣袍的男人耸立在此,眉间蹙起,双拳咯吱作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宫门前的一切,雨中的女子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真真切切的疼。

    宫中人声鼎沸,人人皆叹,大明皇帝未保大明江山,斩杀皇弟未遂,将其逐回了济南府。

    君王心深不可测,妁慈也揣测着,朱见深此番丧心病狂的举动,无非是怕德庄王威胁朝政,只不过打着淫乱后宫的幌子罢了。

    寿昌宫清净无比,回晃的烛光,折射出的影子,如瑶池仙人舞蹈般曼妙摇曳着。回想到那日,御花亭里,芙蓉池边的男子,玉带皮靴,藏绿绫罗长衫。

    白玉镇尺被烛光晃的泛着透亮的光泽,宣纸在案,微风拂过,吹起垂落在妁慈胸前的青丝,青丝如墨,墨如青丝。

    妁慈的手中的笔顿了顿,笔尖在纸上游龙旋舞,撰:

    芙蓉不羡柳堤岸,碧玉丝绦甚妙曼。

    恰得清幽水中焕,淤气腐腥1不为然。

    绫罗雅衣素长衫,不献玉酎2显清婉。

    无闻世俗风尘叹,纵有笙歌香风寒。

    棠棣3竟比宫花残4,离怀别苦逝荏苒。

    眉如雕琢,笑意浮薄。

    莫觎君王座,只伴君王侧。

    朱栏亭阁,芙蓉败落。

    金樽一饮芳魂惊魄,绮筵不留客。

    注:

    1淤气腐腥:暗指朝中的贪污腐败和歪风邪气。

    2玉酎:代曲江老人诗“酎金光照耀,奠璧彩璘玢”里的酎金两字,指进贡给朝廷供祭祀之用的贡金。礼记。月令“天子饮酎,用礼乐”的酎指多次复酿的醇酒。此文里的玉酎则指进贡给皇上的贵重好酒。

    3棠棣:李商隐寄罗劭兴诗“棠棣黄花发,忘忧碧叶齐”的棠棣指花名,乃蔷薇科的一种。苏轼生日王郎以诗见庆次其韵并寄茶二十一片“棠棣并为天下士,芙蓉曾到海边郛”中的棠棣指兄弟。本文一语双关,既指蔷薇花,又指兄弟之情。暗指了从德庄王寝宫离开时,在门外瞧见的蔷薇。又指朱见深和德庄王的兄弟之情。

    4宫花残:宫花原指宫中特制的花。本文指宫中女子,暗指女主人翁自己。宫花残指宫中女子悲惨的命运,则指自己凄惨的命运。

    译:

    水芙蓉不羡慕柳树在岸陆边,碧绿的柳枝如少女曼妙身姿摇曳。

    恰恰喜欢水中的清澈和幽静,能洗刷所有歪风泄气。

    不穿绸缎,反而轻盈素雅的长衫,不进贡美酒讨好圣上,不分贵贱才更加美好。(暗指第一次与德庄王芙蓉花前相见,德庄王询问,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并出手相救。可见其无所谓权势身份,人人视为平等。)

    不管世俗,不为红尘琐事感叹,即便有笙歌艳舞相伴,也不以为然。知道这些如寒风香气,一吹即散。

    兄弟间的情意比宫中女子的命运还凄惨,分离的痛,相思的苦,都将随时光流逝。

    想念那如雕刻而成的眉毛,嘴角那显得轻薄邪恶的笑。

    从不觊觎皇帝的宝座,只默默伴随在皇帝的身边,为其镇守边疆。

    可虽有朱红宫墙的亭台楼阁相衬环绕,水芙蓉终究还是凋谢了。(暗指德庄王没有想争夺什么,却无故落败。)

    哪怕魂魄离体,也饮下了这杯兄弟馈赠的酒。这才知道,是摆酒的人驱逐他这个客人。

    今日五更。爱屎你们。

第173章 妁慈无情话() 
殿门吱呀被推开,妁慈不慌不恐,微微抬首。朱见深在门前停顿了片刻,缓缓而入。怀恩紧随其后,也进入了殿内。

    朱见深静静的注释着桌案上的那一幅字,右侧偌大的“德庄王词”几个大字显然眼帘。字迹秀美却不轻柔,万不像出自一个柔弱的女子之手。他愤然抬手拿起镇尺丢到一侧,冷冷道:“看来当年,汪皇后为了调教你,让你接近朕,煞费了苦心。这么多年,你白白隐匿了这一手好字。”

    说着,又将纸举着了眼前,前前后后细细看了一遍。脸上愈发铁青:“好一句‘棠棣竟比宫花残,离怀别苦逝荏苒’。朕给你锦衣玉食,竟让你觉得比不过芙蓉清幽清贫寒酸的日子。朕当真棒打了你们这对鸳鸯?”

    怀恩忙上前,取下朱见深手指的字幅来看,指看了几眼,忙叠了起来,放在了桌案之上。劝阻妁慈道:“宸妃娘娘万不该写这样的话。这些日子陛下时刻念着娘娘,都已经瘦了一大圈了。”

    妁慈长输了口气,阖目昂首:“有劳陛下挂心,臣妾好的很。陛下还是将你的宠爱投放在万贵妃一人身上吧。莫让贵妃娘娘再为了争宠,害了旁人。”

    妁慈话语刚落,眼前一道影投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了起来,自己被这股力道击打的跌坐在地上,唇里被牙齿磨蹭的破了皮。

    “陛下的这一耳光,痛快极了。”妁慈眸间折射成锐利的光,想绣花针般刺得朱见深全身一怔。妁慈眉间一挑,再无半点往日的情意:“臣妾平分了贵妃的恩宠,早已惧怕万分。陛下这一耳光,着实让臣妾轻松了。往日的情份无需再提,今日之后,请陛下莫要再踏入这寿昌宫半步。臣妾叩谢陛下。”说完妁慈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抬头一瞬,朱见深便看见妁慈额前的淤青。

    攥扶着桌案的脚蹬,妁慈缓缓站起,目不转睛的盯着朱见深黯淡失色的脸庞。

    “你当真恨透了朕?”朱见深齿缝间狠狠挤出了这几个字。

    一侧的怀恩对着妁慈连连摇头,妁慈嘴角一扯,面不改色,冷漠一字:“是!”

    朱见深冷峻的脸,眸子宛如黑夜的鹰眼,傲视天地:“摆驾回宫。”妁慈屈膝行礼,垂首送驾。

    怀恩摇头不止,深吸了口气。紧随朱见深而去。

    脚步声渐远,寿昌宫瞬间肃静了下来,妁慈阖目,跌坐在凳上,猛然攥起桌上的字幅,揉搓成一团,狠狠的抛了出去。发髻上的步摇来回摇晃着,泛着星星点点的光泽。

    怀恩步履急促,紧随在其身后,劝道:“陛下何必动怒?邵宸妃她。。。。。。”

    没等怀恩话说完,朱见深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身愤愤道:“她什么?”

    “宸妃她。。。。。。”怀恩停顿了顿,继续说道:“莫觎君王座,只伴君王侧。这一句,宸妃说的没错啊。德庄王就藩以来,藩地治理的富裕昌盛,陛下刚大婚不久济南府遭焚,王爷从未跟陛下索要片金片银来大修。还说怕给陛下触了眉头。”

第174章 长阳宫再聚首() 
朱见深长眉如柳,微微一蹙又一扬:“他不该动了情。”怀恩不敢再多言。朱见深昂首望天,许久才离去。

    邵宸妃与德庄王苟且淫乱一事,宫中早已传遍。妁慈未被治罪,却在众人意料之外。于是,妁慈得宠不衰的传闻也不少,杀害朱太医的凶手,也被暗指为邵宸妃。如此还能保全性命,可见得宠的程度,从而人人畏惧。寿昌宫一时间成了宫里人人忌讳的地方。

    巧果宝真仍在狱中等候发落,王钟英见寿昌宫无人服侍,便将葵仙派遣了过来。

    这日,葵仙乐呵呵的来报:“宸妃娘娘,长阳宫的主子请娘娘走一趟。玉香在外面候着呢。”

    妁慈宛然一笑:“去回了她,本宫一会儿就去。”

    葵仙凤眼一眯:“好嘞。”说完跳跃了出去,望着葵仙雀跃的背影,妁慈心中竟也有一丝愉悦。往日,也曾这般天真烂漫过。

    前往长阳宫的路段亘古不变,妁慈路过朱太医被杀之处加快了脚步,愈加害怕。更多的是内疚,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再无回旋之地。

    到达长阳宫之时,王钟英柏嫱玉和吴妲韫三人早已聚集在殿内,见妁慈而来,起身来唤:“好姐姐,终于来了。”妁慈嫣然一笑,当作回应。

    宫中喧嚣,能卧席而坐敞开心扉的对话的场子,除了这个被称为冷宫的长阳宫之外,再无他处。宫人们定猜想不到,三宫主人竟会往这冷宫里钻。

    “慈儿,你的脸?”王钟英见妁慈的脸颊些许红肿,额前也泛着淤青,焦急的问。

    妁慈摇首,浅笑不答。

    三人相视,吴妲韫愤愤道:“陛下因万贞儿责罚你了?”

    妁慈握着吴妲韫的手,轻笑道:“没有。”

    柏嫱玉接过妁慈的手,轻拍了拍其手背,难掩兴奋道:“慈儿姐姐,暖阁里有一个人。姐姐见了必然高兴。”

    “哦?”妁慈扭头朝着暖阁望了一眼,心中颤悠悠。猜测着定是宴越之在里面。可此刻,却又不是那么想见他,不忍见他如木偶般木讷的活着。

    王钟英率先进了暖阁,煟鹆肆弊樱藻然降溃骸翱炖窗 !

    妁慈愣在原地,半响抬不起脚。她痴痴的望着帘旁的半个身影,那么熟悉的侧影。

    “来啊。。。。。。”王钟英扇动了一下手中的珠帘,见妁慈丝毫没有挪步的打算,朝着吴妲韫使了个眼色。吴妲韫上前双手按在了妁慈的肩上,半推半拉的将妁慈拽到了暖阁帘前。

    妁慈抬首,缓缓望去。眸含春水,微波点点。泪光转悠了一圈。

    只见宴越之端坐在自己面前,宽大的手平放在膝上,藏青袍子平整的连一道褶皱也没有。幽黑的眸深邃的让人醉,却不曾眨一下。

    “越之!”妁慈疾步上前,半蹲在宴越之的膝前。早已顾不上其他,伸手触了触宴越之冷峻的脸,心裂了个大口子。

    如杂物哽咽在喉,妁慈酝酿了半响,才开口:“你来了,你来看我了。”语落,妁慈终于忍不住恸哭起来,全身瑟瑟发抖,连喘息的力气尽失。

第175章 宴越之妁慈相见() 
这句“你来了,你来看我了。”同那日那句的“我来了,我来看你了”一样真切无助。

    宴越之岿然不动,也无半点声息。与当日在此地端坐着的朱见潾一模一样。

    妁慈向宴越之凝望,指尖划过宴越之的眉、眼、鼻、唇。

    “越之。”妁慈哭喊了一声,紧紧的揽住了宴越之颈项。只有这样拥抱着他,才能感觉到彼此的温暖。

    妁慈的双臂环绕的愈来愈紧,再也不想松开。

    蓦地,妁慈只感觉自己的背后被一双大手拖住,自己的身子在温暖的怀中被越抱越紧。妁慈大惊,猛然挣脱开。努力挣扎着将身子探了出来,抬头望去。

    只见宴越之满目深情,一脸笑意的注视着自己,双手任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臂膀。手中的力道万不像一个瘫痪的人。

    “你们。。。。。。”妁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三人,见三人掩嘴而笑,这才知自己被她们“玩弄”了一番。妁慈破涕而笑,激动不已。还来不及询问事情缘由,就感觉一双大手紧紧的扣住了自己的脸颊,将脸扳回了正边。

    宴越之低头一吻,将妁慈齿语间的话,全部盖了回去。妁慈全身如雷击一触,僵硬了起来。唇尖的香甜温润,渐渐使得她如梦似仙般飘渺。原本乱舞的手,缓缓的搭在了宴越之结实的腰间。宴越之的气息扑打在妁慈的脸色,妁慈的脸色绯红一片,努力回应着唇间的那股香柔,早已忘却旁人在场。

    许久,宴越之才将唇从妁慈的脸色移开,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

    妁慈脸色湿热一片,喜悦的泪水冲刷了所有的不愉快。她轻轻的捧着宴越之的脸,焦急的问:“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宴越之将妁慈的双手移到了唇边,任是深情一吻。妁慈娇羞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硬是垂首,迟迟不敢抬头。

    宴越之从暖榻上缓缓站起,在阁中央来回走了几步:“当日陛下派人送来的酒菜和香烛,我已觉得奇怪。陛下不想杀德庄王,自然不会在酒菜里下毒。待我想到香烛之时,已来不及。不久便昏死了过去。醒来之时,我就在宴府了。下人们说,是宫里派人将我送了回来。”

    “那为何德庄王中毒至深,以至瘫痪。而你却好好的?”妁慈焦急询问。

    宴越之转身,目光坚毅:“有人暗中助我。”

    四名女子相互对望,异口同声道:“谁?”

    宴越之歪着头努力回想着什么:“我不知道。我猜测这个人定是在我昏迷之时,给我喝了解药。”

    “是谁会暗里帮你?”妁慈喃喃自语,丝毫没有头绪。再抬眼望了望王钟英柏嫱玉和吴妲韫三人,猜测着莫非是这三人中的谁。

    吴妲韫摊手:“我如今这番模样,别说保他,我自身都难保了。”

    王钟英也连连摇头:“我也是今日才听韫儿说宴将军好好的,如果是我救他,我自然不会瞒你。”

    “也不是我。”柏嫱玉更是急红了脸:“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连德庄王也给救了。”

第176章 妁慈谋划“行刺”() 
三人极力推辞,似乎救人的事在此刻竟成了不好的事。再细想,三人说的也对,能从狱房中将死囚解救出来的人,一定非同凡响,并非是她们三人力所能及的。

    正当妁慈苦苦思量着,宴越之又说道:“当日在狱中,王爷曾告诉过我,他想起了那块腰牌。”

    宴越之话音刚落,妁慈忙问:“哪里见过?”

    “万通的腰间。”宴越之目光锐利,如冰棱:“王爷说那日离宫,万通带人来堵。争持之时,王爷将万通踹到在地,在其跌倒一瞬,看见万通的宫牌之上,被褂子覆盖的腰间,还挂着这块腰牌。”

    “看来没猜错。”王钟英广袖一拂,在暖榻上坐了下来:“万通乃万贵妃胞弟,黑衣人一事跟万贵妃定脱不了干系。”

    吴妲韫气急,甩袖道:“当日父亲被掐陷,也是万贵妃的计谋。这个女人这般恶毒,恐怕宫里无人是她的对手。”

    柏嫱玉苦想许久,摇头道:“韫儿说国丈之事是万贵妃所为,说的通。但黑衣人之事,总觉的不对劲。我记得当日黑衣人行刺之时,万贵妃也险些受伤。若真的只是苦肉计,万贵妃何苦伤了皇上。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再者,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妁慈蹙眉,靥深。眸光透亮清澈:“阿嫱说的对,这事并非那么简单,万贵妃再猖狂,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她一味争宠,并非真的只为权势,她对皇上是有情意的。岂会忍心伤他?”

    暖阁顿时被一股阴沉之气笼罩,妁慈猛然转过头,望着宴越之,柔声一问:“你并未瘫痪的事,宫中有几人知晓?”

    宴越之俊朗的脸愈加冷峻:“除了你们几个。无他人知晓。”

    妁慈昂首,随后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你属下可有身手不错,又值得信任的人?”

    宴越之毫不思索的答道:“有。朱骥。他是兵部侍郎于谦于大人的女婿,和我也算是生死之交。”

    “太好了。”妁慈嘴角的笑意愈浓:“过几日,钱太后大寿,宫中摆寿宴。”

    宴越之猜中了妁慈心中所想:“你是让我们带着那块腰牌,化成黑衣人在太后寿宴上行刺?”

    妁慈点头,笑意如春和煦,胸有成竹道:“钱太后并非皇上生母,向来受周太后的排挤。寿宴当日,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侍卫把手。你和朱骥露了面,闹得人心惶惶,再朝着长阳宫的方向来。冷宫之地,又是朱太医被杀之地,自然没有几个人来搜。”

    王钟英截口道:“若只单单露了面,没伤到人,自然也煟黄鹗裁创罄死础!

    妁慈浅笑,随后略带担心的望着宴越之:“阿英说的对,必须有人受伤,才能引起陛下的注意。”

    宴越之眸里锐利的光瞬间黯淡了下来,竟显得温柔了许多:“皇上最在乎的人只有你和万贵妃。”他瞬间明白了妁慈的话意,万贞儿可能是黑衣人的背后主使,若她被黑衣人刺伤,反而开脱了自己的罪责,恰巧将黑衣人之事撇的一干二净。所有,只有妁慈受伤,才能使得朱见深对黑衣人之事倍加重视。

    “不行。”宴越之毫无思索,一口否决,身子转向了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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