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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世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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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劲抓着它的脖套,大声训斥,这样挨过了几分钟后,它才逐渐的安静下来,趴在踏板那里,竖着耳朵依旧警惕着。
我们即将进入举世闻名的魔鬼三角区!它就在前面,半里之遥。
我在想,如果把这片神秘的盐壳之地比喻成一个巨大的房子,我们已经跨进了门槛,慢慢朝前行进,一直没人阻拦。也不知道这所房子的主人是谁,他躲在哪里,更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我们……
死亡的气息再次变浓,似乎有一种纸灰的味道。
车开进罗布泊之后,地面变得坚硬,开始剧烈颠簸。
我们在盐壳上行驶,速度极慢。
四周没有任何景物,除了盐壳还是盐壳。我总有一种错觉,感觉我们始终原地未动。
有人说不喜欢海洋,海洋无边无际,令人绝望。
其实到今天我才知道,真正令人绝望的,其实是罗布泊。
海洋里生长着各种各样的生命——动物,植物,巨大的,微小的。
可是,罗布泊上只有死去的生命。
我们这9个鲜活的身体,会不会成为它最新的祭品呢?
我不知道。
资料上说新疆和内地只有两个小时时差,我觉得不对,都到了晚上9点的时候,罗布泊刚刚进入黄昏。
车队在一个低洼处停下来。
跟昨天一样,我们把车靠在一起,在车的西南方向搭帐篷,搭厕所,埋锅垒灶,准备晚餐。
球球变得异常警惕,一直竖着耳朵四处张望。
这地方不可能有狼虫虎豹。也许,这里也有什么危险的气息引起了它的恐慌。
古玉把大家聚到一起,简单开了个小会:
“我们现在进入罗布泊了,这是第一步的胜利。大家都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很容易送命,因此我强调几点,第一,任何人不要离开队伍。如果在营地附近转悠,必须保证两个人以上,而且要拿着对讲机,绝不能超出5公里的范围。第二,要节约用水,以后除了洗漱和饮用外再不能用作他用。第三,谁车上有自己私带的不必要的重物,尽量扔掉,减少耗油,也避免轮子陷住。第四,从此一切听向导的。”
等古玉说完,我走向帕多,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点了点头。他自己也点了点头。
我拍打的意思是“一切都靠你了”。
他点头的意思是“相信我,没问题!”
第27章 他不简单()
我走到古玉跟前低声说“该加强一下警戒”。他走向车,从座子底下拿出一把枪,回来后似乎没确定该给谁,我说“就给章怀吧”,他没犹豫,直接把枪递给了我,我交到章怀手上:“你负责安全。”
相比众人,我当然更信任章怀。
章怀接过去,颠了颠,装进了口袋。
张青静静地看着章怀的那只口袋,毫无表情。
张大庆很嘲讽地说:“这地方没有人,也没有野兽,甚至都没有蚂蚁,你拿枪干什么?”说完,笑着看大家。
我说:“以防万一。”
然后,我把脸转向了张青:“你说呢?”
他赶紧低下头,说:“是是是。”
现在在这个团队里,我发现最不好摆弄的人是张大庆,最顺从的人就是这个新人张青。
大家再没有像昨天那样唱歌,吃完晚饭,天就快黑了,然后各自回到了帐篷内。
罗布泊充斥着死亡气息,没有那种狂欢的氛围。
我依然和章怀,张大庆,张青陈然睡一顶帐篷。
第二天早晨,我第一个起床,走出了帐篷。
天气非常好。整个罗布泊呈现着一片史前的死寂,就像一张巨大的脸,怎么都看不出任何一丝表情。没人知道,这张脸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扭曲。
不一会儿,张青就从帐篷里走出来,走到我的旁边,小声说:“沈,该叫你什么呢”
我接过话,“小七”
“哦,也好,小七,我跟你说点事儿。”
我看了看他:“你说吧。”
他说:“昨天夜里张大庆又说了一宿梦话……”
我说:“我怎么没听见?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说:“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这时候,张大庆也走出了帐篷,朝我们望过来。张青不动声色地改了话题:“不过,我觉得他说的非常对,有空间就有可能。”
我不知他在说什么,就没有接话。
张大庆面对朝阳,做扩胸运动,并没有回帐篷的意思。
张青又说:“还有一句话,有时间就有可能。这地方,有的是空间,也有的是时间。”
张大庆的一只耳朵正对着我们。
张青继续说:“因此,这个地方有各种可能,就看我们能不能遇到了。”
我始终静默,听他说。
我忽然意识到,张青这个人很厉害。
一般的人,如果在某个人背后讲什么话,正巧那个人出现了,他想遮掩,往往很不自然,比方他也许会大声说:“哇,这么早你就起来了啊!”
那么高的声调,已经透露出他在紧急岔开原来的话题。
而这个张青不同,在张大庆走出帐篷之后,他非常平静地转到了本不存在的另一个话题上,而且这个话题好像正是进行中,外人听起来就没头没尾。
他的声调没有丝毫改变,听上去决不是故意给谁听的。音量不大不小,我猜测,张大庆刚好能听见一点点,却又听不太清楚。
另外,就拿当下这个情景来说,张大庆一走出帐篷,就看见张青和我站在一起,那么,张青绝不该正在感慨我起得早,那明显是假话,我们应该正在交谈中,他不可能突然说一句属于开头的话。
我越来越意识到,这个张青的伪装术超出了我的估计。
遇到这种情况,绝大多数人会本能地慌乱,就算改变话题,也会像溺水的人一样,随手抓住什么算什么。
张青没有慌乱,他非常沉稳,他临时抓住的话题自成一体,他在说罗布泊,这个话题的全貌应该是这样的——似乎某个人对他说过,在罗布泊很可能会遇到某种异象,并说出了独到的理由。他对我复述了这些话,并表示他是同意的……
张大庆终于回到帐篷里去了。
张青依然在继续这个虚假的话题:“我很希望遇到,真的,多值得炫耀啊……。”
过了大约半分钟,张大庆没有再出来,他才继续说:“他哭咧咧地说了很多,跟前天晚上不一样,含含糊糊很不清楚,我只听清了两句话,因为他一直在狠叨叨地重复——爱你啊,杀你啊,爱你啊,杀你啊……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说:“他说没说他爱的是谁,杀的是谁?”
张青说:“没有。”
我说:“看看有没有什么药,安神之类的,给他吃点儿。”
张青说:“算了,再忍忍吧,接下来,说不定他会在梦话里透露出什么秘密来。”
我看了看他:“能有什么秘密呢?”
张青说:“我随便一说。走了。”
说完他就走了。
我不觉得张大庆有问题,只觉得这个张青有问题。
大家吃了东西,拔掉帐篷,掩埋垃圾,继续前进。
外面没风,车内开始热起来,球球拼命地吐着大舌头。
古玉把空调打开了,
他全力抓着方向盘,尽可能找平坦的地面行驶。
两辆车的速度简直像蜗牛,平均速度20公里。
沙尘太厚,某辆车的空气滤清器被塞满了;地面跟搓板似的,某辆车的底盘胶套损坏了;温度太高,某辆车的水箱开锅了……
据说,对于一辆车来说,穿越一次罗布泊,等于正常行驶五年半的损耗。
走着走着,我听见传来呼噜声,章怀在后座睡着了,球球也趴在我的大腿上,打着瞌睡,弄得我很热。
随着我们步步深入,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
我一直死死抓着扶手,盯着窗外,缄默。
这时很想聊聊天,给内心减减压。
我说:“张青,懂异类方术吗?”
他说:“我这个人天天都梦想遇到奇迹。”
我说:“你认为幻术是怎么回事儿?”
他说:“应该是某种嫁接吧。就如同我们一直被关在黑房子里,施术者为我们打开了窗户,于是我们就看到了外面的日月星辰,奇花异草。”
我说:“我不那么认为。我觉得幻术不是客体的问题,而在主体的问题。”
他说:“小七,你具体点儿行吗?”
他这是第二次直呼我的名字,可能在故意套近乎。
我说:“就说《聊斋志异》里的那篇《崂山道士》吧——道士和两个客人喝酒,在纸上剪个月亮贴在墙上,月亮就变成真的了,照亮了整间屋子。众人喝一壶酒,却源源不断。拿根筷子朝月亮上一扔,就变成嫦娥飘下来,跳起霓裳舞……所有这些不过是催眠术。那个姓王的崇拜道士,因此,道士很轻易就控制了他的精神。”
张青说:“也许你说的对,我不太懂哲学”
我说:“你不要回避啊。”
张青说:“那你听过搬山术吗?”
我说:“没有。”
张青说:“就是五鬼搬山。施术者催动五鬼,占据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然后扭曲空间,瞬间把物体移走。分小五鬼,大五鬼,也叫小搬运和大搬运。小五鬼只能搬运小物品,钥匙手机钱包之类;大五鬼却能搬运大物品,比如银行和金店。”
我憋着笑说:“怎么都和偷盗有关啊?如果真有这般法术,应该推荐给拆迁部门。”
张青继续说:“还有穿墙术和遁地术。就算谈科学,从量子物理学的角度说,这种瞬间转移在理论上也是可以实现的——把人体分解,传送到目的地,再根据这个人体的所有原子结构信息,重新组合。”
我说:“我听过,但是有三个难关需要突破——第一,如果把人体分解,那温度就必须比太阳内部还要高。第二,人体信息等于全世界全部图书的一亿倍。用计算机传输这些数据,花费的时间将是宇宙年龄的数千倍。第三,我们永远无法绝对精确地描述出一个人体的原子结构。因此,我相信,传说中的穿墙术,遁地术,都是障眼法而已。”
张青说:“不要轻易否认玄学,在古代,人类认为科学是玄学,在未来,人类会发现玄学其实就是科学。”
我说:“我明白。”
这时我真的明白了,这个张青简直博学得要命。这个人太不简单了,如果想玩的话,恐怕我们真的都玩不过他。
对讲机呼叫,是李林:“老大,吃午餐吧?”
古玉看看表,已经下午了。
他说:“好。”
于是,我们的车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地界停下来。
古玉下车的时候,朝着张青深深的看了一眼,我想,他也开始重视起张青这个人了。
下车的时候,球球醒了,我拉开车门,把它放出来,它立即去一旁撒尿了。
章怀睡得很死,打着呼噜。
我喊了一声:“猪!起来吃食了!”
古玉笑了:“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大家都下了车。
天地太大了,人显得很小,很散,我禁不住数了数,担心丢了人——1,2,3,4,5,6,7,8,9,10。包括我自己和球球。嗯,齐全。
太阳很毒,罗布泊无遮无挡。
李林和张青支起了锅灶。
张大庆坐在车的阴影下抽烟。
陈然举着望远镜四下眺望。
我对古玉说:“阿玉,你不是喜欢摄像吗?怎么什么都不拍?”
陈然说:“这地方什么都没有,从头到尾就是全程录像,最后还和拍一张照片一样。
李林开始点火,烧水。
章怀被大家吵醒了,他睡眼惺忪地走过来。
午饭是挂面,熟食,咸菜。
张大庆问:“谁还会开车呀?如果谁累了就换一换”
最后一统计,除了陈然,都会开车。
第28章 威远镖局()
吃过午饭,古玉说很累,章怀开车,我们继续向前行进。
坐在车上,闭起眼睛,我开始想那个湖。金兰万说诅咒的地方就在那个湖附近。虽然我并不知道湖的具体方位,但帕多知道。
记得那天在宾馆时他是这样说的:“那个地方我知道,但是从没见过湖。”
我没明白,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就神秘的笑了说:“您放心,既然我收了您的钱,就会尽力”。
我还是没明白,就问:“你的意思是那地方根本就没有湖?”
他点了点头说:“听老人讲,那地方很邪,有湖,但我从没见过那个湖。都说那个湖每次出现的时候,湖边都会坐着一个人,旁边放着一条麻袋。呵呵,罗布泊已经干了不知多少年,会有湖?我不信。”
帕多对我说这个的时候,目光很坚定,看得出来,他根本就不信那里有湖。
因为之前古玉的日记上说到过麻袋的事,而那时还没有帕多,他根本没参与,所以当他再次提到麻袋的时候,我就不再纠结那里有没有湖的问题了,当即就深信不疑的断定。一,帕多说的都是实话。二,麻袋这件事应该也是真的。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有些传说不是凭空出来的,有因才会有果。
此时我并不是很急于找到那个湖。章怀的眼睛不要紧,这给了我们宽松的时间和心情,我要细细的品味一下罗布泊,看一看我和它到底有怎样的关系。
时间在向前推进,也在流逝,终于,又艰难的熬过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天气再次降温,我喜欢这种寒冷,哪怕气温再降低十几二十度也可,因为和夜晚的低温比较,白天的酷热实在太可怕了。
吃完晚饭,人们有过两天的经历后,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些,章怀哼着歌在四周走了一圈,回来就四仰八扎的躺在了盐壳上,呼吸着凉爽的空气。
我一直惦记着再仔细琢磨一下那个录像,因为那次看到结尾的时候,我有些冲动,不够冷静细致,我要再确认一下那两辆车,如果能辨别出车牌号就更好。
这很重要,如果那车真是我们的,问题就大了。
我可能还要再次去找张青,讨论一下玄学的问题。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在车里先坐了一会儿,然后穿上夹克,怀里带着录像机来到了一处隐蔽的高岗上。
打开机器,直接选择了第八个文件,快放…。镜头里出现了那两辆车,颜色,对。车型,对。车牌,模糊不清。
嗯?我忽然发现,上次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威远镖局!吉普车的后面右侧有这四个字
看到这里,我思维混乱了。
这四个字是李林在离开黑河的时候,为了搞笑贴上去的。字的颜色与车身颜色相近,但稍加注意就能看出来。
再无需其他了,这已是铁证。
……………!
我有些惶恐的看了看四周,一片黑灰色,那是月下的盐壳,无边
无际,风还在不停的刮着…
震惊和不解很快包围了我…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恢复正常。
这时,我感觉到后面有人,同样的,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每次后面有人时,那感觉就像有人用手直指我的眉心,这次的感觉和那个一样。
我没动,不敢动!爷爷说过,如果你感觉后面有狼,别回头,它会凌空而起,直咬你的喉咙。如果你不回头,便无懈可击。
“你在看什么?”
他说话了,是张青。
我转过身,张青从偏下方走了上来。黑糊糊的夜色里,感觉他夹克的袖子有点长,看不到两只手藏在哪。
我本能地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1980年,科学家彭加木怎么失踪?他只是出去找水,再也没回来。
2001年,寻找钾矿的王姓队员怎么失踪的?当时,另一辆卡车没跟上来,貌似半路抛锚了,他沿着来路回去寻找,从此就没了消息。
2009年,那个维族司机卡斯木怎么失踪的?他只是一个人离开大家,到附近转了转,却一去不返……
如果,张青突然掏出什么,把我弄死,随便埋在沙子中,那么我也就失踪了。
在人类聚居的任何地方,凶手杀了人,尸体就无法处理,不管藏在哪儿,早晚会被发现。戈壁滩却不一样,随处可见无名的尸骨,没人查。
并且,不管城市还是乡村,如果一个人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公安肯定立案侦查,抓不到凶手不会结案。
可是,此处是浩瀚的无人区,失踪一个人很平常,就算派直升机营救,看不到人影,也就返回去了……
我低声问:“你怎么还没睡?”
他说:“有点兴奋,睡不着,我想和你说点心里话儿……”
我低低地说:“你说。”
他低头想了想,然后说:“别看我当了警察,其实,我从小就不是一勇敢的人,甚至不敢一个人走夜路,我一直在寻找机会,锻炼自己的胆量和勇气。”
我没说话。
他接着说:“读初中的时候,我就听说过罗布泊,又害怕,又向往……小七,我知道你不信任我,现在,我来找你当面交流,说出这些心里话,其实已经是我的进步了。”
我还是不说话。
他继续说:“我知道,你之所以不信任我,就是因为我没有身份证。其实,我们来的是无人区,又不是来看阅兵。身份证只是我们作为社会人的一个证明,而对于罗布泊,我们只是九个活物而已。”
天太黑了。
我不想再跟他聊下去。
我冷不丁说道:“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他愣了愣,说:“……好。”
我没动。
他又站了一会儿,先退下沙丘,朝帐篷走了。
我这才迈步,慢慢走下沙丘。
回到帐篷,张青已经在洗脚,我开始琢磨他的每句话。
他似乎很真诚。
如果,他真是一个冒牌的警察,那么此人的心机深不可测。他在监狱里与警察打了多年交道,具有极强的伪装能力,而我不是警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想着想着,我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然,被一个刺耳的声音惊醒:“啪!”
不,是两声。
第一声把我惊醒了,接着我又听到一声:“啪!——”
这声音就在我耳边。
我慌乱地爬起来,摸到应急灯,打开了。
章怀醒了:“怎么了!”
我朝吉他看去——断了两根弦。
这是我此行遇到的又一件怪事儿。
我说:“吉他弦断了,对不起啊章老侠客”
他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就翻过身去,继续睡了。
我把应急灯关掉,帐篷里又陷入了黑暗中。
我的吉他跟随我十几年了,从来没有断过弦。而这六根弦都是出发之前新换的,怎么会突然断了呢?
而且,如果断一根弦,那是偶然,偏偏在进入罗布泊的这一夜,几乎在同一时间,接连断了两根弦!这怎么都无法理解。
我不愿多想了,闭上眼睛,想赶紧睡着。
风一刻不停,呼呼山响,我真怕它把帐篷掀到半空去。
这一夜,我睡得极其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冷不丁再次醒过来。
四周一片黑暗。
那顶帐篷内也平安无事吗?
我竖起耳朵听了听斜对面,那是古玉睡的帐篷。
满耳朵都是大风的声音。
听着听着,我忽然感觉风声中隐藏着另一种声音,很细弱。
风声这么大,怎么听到了如此细弱的声音?我马上意识到,这个细弱的声音就在我旁边!
那是张青的呼吸声。
接着,我影影绰绰看到了一个黑影,端坐在我对面,离我顶多一尺远。
我打了个冷颤:“你…”
那个黑影似乎在轻轻后退,终于隐没在了黑暗中。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看花眼了。一个人置身黑暗中,往往想象什么就会隐隐约约看到什么,其实那完全是错觉。
这次之后,我觉得自己可能是有毛病了,神经方面的。
我把身体转向张青,努力瞪大眼睛,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幻觉让我慢慢联系到吉他身上,是不是上天在暗示我什么呢?
莫名其妙断了两根弦……
剩下四根弦……
我忽然莫名其妙的又想起来,张青的衣服就在旁边,说不定里面藏着一把杀猪刀。
我从睡袋里轻轻伸出手,在他裤兜里面摸,真的摸到了一把刀!
他带着短刀!
一名警察外出可能带着枪,带着手铐,但不可能带着刀!
他究竟是谁?
难道我真的得了精神病?
第29章 鞋印()
这天夜里,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那个张青又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后面,然后是吉他诡异的段弦了,再之后是我还不确定是否真实存在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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